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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大掌柜这才开口说道：“王剑泉、沈天君，这俩人我倒也听说过，没想到他们背地里的行径这么卑劣。”
我苦笑，心想莫非大掌柜要给我们出头？
不料大掌柜接下来却摇头说道：“要是在我年轻的时候，这种行为决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出现。可惜现如今我老了，这江湖也不是我之前认识的江湖了……”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你们两个要想去南方驱鬼，手上的家伙事不算太齐全，这样，我给你们介绍几样来。”
说着他拉开旁边的柜门，只见里面摆着几个大小各异的玩意。
头一样是个烫金葫芦，看上去价值不菲，而且做工异常精细。
大掌柜说道：“鸡血盅驱鬼效果有限，遇到强敌则会失效，这烫金葫芦里可装上黑狗血，遇到危机时刻用狗血淋头，则可以使厉鬼魂飞魄散！”
“狗血淋头？淋谁的头？”
大掌柜瞪我一眼：“当然是鬼的头！”
说着，他又指了指第二件宝贝，是一个黄金罗盘。
大掌柜说道：“这罗盘能够辨别鬼神，你拿在手中，若是指针指向你自己，则说明周边没有邪祟阴灵，如果这指针飘动，指向了别处，那说明你十步之内，必有厉鬼！”
我一听，这是个好东西啊，不过还有一种情况我没搞懂，于是我就问道：“如果厉鬼恰好站在我背后呢？”
大掌柜笑了笑：“算你聪明，如果厉鬼站在你背后，这罗盘不会指向你，而是会不停转圈，摇摆不定，当然，这种情况也有可能说明你身边不止一个厉鬼。”
我听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但还是乖乖点头诚谢。
两件宝贝介绍完了，大掌柜指向了最后一件宝贝，这是一件猩红色的披风。
他微笑说道：“这披风用的都是纯阳的料子，穿上后百鬼莫侵，是个难得的好宝贝，看你们有缘，就给你们吧！”
我连忙接过来，千恩万谢，不料大掌柜马上开口：“三件宝贝原价共四十万，既然你们都要走了，我就打个对折，二十万卖给你们了。”
“卧槽。”我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差点还把手里头三件宝贝扔了：“感情还是卖给我们啊？”
大掌柜狡黠一笑：“当然，难不成你还想让我送给你？放心，这些好东西你都能用得上，我不会坑你们钱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掌柜忽然从柜台里摸出一个老旧的笔记本，递过来说道：“这件东西我倒可以送给你，上面记载了我年轻时候的经历，相信我，这个本子的价值只怕要超过这三件宝贝。”
第三十一章 南下（）
我接过笔记本，放在手上看了看，发现这是本快要散架了的老家伙，笔记本的封面还是那种塑胶封面，上面画着一男一女两个扛着锄头的农民，旁边写着“劳动最光荣”。
大掌柜看上去快六十岁了，那么他年轻的时候那至少也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
这笔记本差不多也有逼近四十岁的年龄，真是令人不敢小觑。
大掌柜笑得慈祥：“这个本子跟了我半辈子了，临别前算是礼物送给你们，我就不收钱了。”
我笑着说道：“那可真是多谢了。”
大掌柜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杨啊，虽然咱们结交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这人注定不是凡品。能越过龙门的锦鲤注定是和别的鱼长得不太一样的，他们所要走的路也与众不同……你别让我失望。”
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离开了大掌柜的古玩铺子，和熊猫回去。
蒋仁买了第二天中午的高铁票，目的地则是苏省某个不起眼的三线城市，当我看到那个城市的名字时心里忽然有所触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秦素素的家就住在这个城市旁边的另一座大城市里。
这一趟南下兴许还会遇上秦素素，可是秦素素到底是人还是鬼？和她继续打交道下去又会不会对我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呢？
思虑之中我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走到门口才发现诸葛晨曦靠着墙站着，低头玩着手机，不知道等了多久。
“你来了？”我诧异问道。
晨曦抬头看着我，笑容有些疲惫：“我当然来了，你不是说你明天中午的车票么？明天我没法去送你，今天晚上总得过来跟你告个别。”
我连忙打开房门，迎接她进去，靠近她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她今天好像用了一款很特别的香水，和平时那种淡雅的香味不太一样。
她的着装也变得考究了很多，不再像平时那么要么潇洒不羁，要么妩媚迷人。
今天的晨曦穿上了一件黑色的小西装，里面则是典雅的白色衬衫，很正式，很干练。
我从未见过一个这么认真的晨曦，所以我反倒有点不适应了。
晨曦回头看着我，这一次她的笑容变得明媚如春天的阳光，她问：“怎么？今天这么沉默了？该不会这一个小小的挫折就把你打倒了吧？”
我摇头说道：“当然不是。晨曦，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和王剑泉他们玉石俱焚了。”
晨曦听了这话，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说道：“杨烨，你要是再这么客气我可不给你送行了！”
我连忙摇头说道：“好啦，我不客气了还不行？不过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晨曦微微一笑：“他们没有这个胆子，你放心吧。”
进了房间，关上了门，晨曦很自然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抬头看着我，眼神中似有不舍地说道：“杨烨，你肯定还会回来的吧？你肯定会回来报仇的吧？”
我点头说道：“当然，曹芳还游荡在外，徐汉又死不瞑目，这些事情都等着我来解决，我当然不会一直躲在外面。只要等我变得足够强大，我就会回到这里，到时候我不仅要让王剑泉和沈天君两个人后悔惹到了我，我还要让整座城市的人都认可我的存在。”
晨曦笑着看着我，问道：“那你有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我当然还没有想过，因为我还不知道这一路会多么凶险。
晨曦看我没有回答，倒也很豁达地笑笑，说道：“那你答应我，不要让我等太久，好么？”
我连忙点头，说道：“放心，不会太久的。”
这时候晨曦忽然站了起来，朝着我走过来，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卡，递到我的手上，说：“杨烨，这张卡里有十万，算是我借给你的，拿着。”
我一愣，连忙推掉，说道：“不行，晨曦，我怎么能拿你的钱？而且我现在不缺钱，真的不缺。”
晨曦却摇头说道：“这只是借给你的，又不是送给你的，到时候我还要收你利息的，干嘛这么死要面子？给我收下！”
我还想再推脱，晨曦继续说道：“这张卡上的密码就是我的生日，980329，给你这张卡也为了让你记住我的生日。”
她这么说倒让我真的无法推脱了，只好接过这张卡。
晨曦看我接过去，这才露出笑容，说道：“这才对嘛……而且我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那就是给你这张卡，就是要让你在心里觉得欠我的，这样一来你就不会忘了我，从而爱上别的女人了！”
我苦笑说道：“晨曦，你帮了我这么多次忙，其实我已经欠你很多了。”
晨曦摇头说道：“不，还不够多，我妈告诉我，单凭这些东西还不够拴住一个男人。除了这笔钱，我还有一件东西要给你……”
说着，晨曦轻轻脱下了自己的那件黑色的小西装，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衬衣来，她没有停止动作，接下来则是解开了小巧玲珑的皮带……
“今天是你留在北京的最后一晚了，你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吧？”晨曦笑着问我。
“晨曦，你……”我是真的开始手足无措了。
晨曦笑着说道：“我要把身体也给你，这样你就会一辈子都亏欠我了，这样你就不会爱上别的女人了，对不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晨曦，我忽然觉得很伤心，很委屈，因为我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正在消失。
而造成他们消失的就是王剑泉和沈天君这两个人，以及万恶的前女友曹芳。
如果不是他们，那么我根本不会被逼到这个份儿上，如果不是他们，我和晨曦一定会在这座城市里拥有一段美丽的爱情。
可是现在呢？我要被他们逼走了，我虽然口口声声说要回来，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晨曦也许看出了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连忙过来抱着我的肩膀问道：“杨烨，怎么了？”
我看着晨曦，忽然发现我自己其实配不上这个姑娘。
我连王剑泉和沈天君都斗不过，我凭什么去占有她？
我轻轻抱住晨曦，低声说道：“晨曦，等我回来，好吗？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索取了，一切都等着我回来再说，好么？”
因为情绪激动，我现在的声音都在颤抖，晨曦似乎也被我的情绪感染到，她紧紧抱住我，低声说道：“杨烨，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一定能回来的。”
我抱着晨曦，恨不得将她融入我的身体。
晨曦则忽然张开樱桃小口，一口咬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的素色衬衫上瞬间渲染上了一片殷红，那是鲜血的颜色，是晨曦咬出来的伤口。
我咬着牙不出声，抱着晨曦的胳膊更紧了。
晨曦松开了嘴巴，低声说道：“以后哪个女人敢脱你的衣服，我就要让她们看看我给你留下来的牙印！让她们知道你是我的男人！”
我笑着拍了拍晨曦曲线玲珑的腰，说道：“还你的男人，咱俩不还没有深入交流呢么？”
晨曦瞪了我一眼，说道：“明明是你不主动的，现在怎么还一脸委屈的怪我？”
我没说话，只是抱着晨曦，像是抱着整个世界。
晚上晨曦没走，我们相拥而眠，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晨曦离开，我和熊猫、蒋仁汇合，去了南站，直接坐上南下的动车，告别这座繁华的城市，走上了一条另类的道路。
也许大掌柜说的没错，能够越过龙门的锦鲤注定要走一条不一样的道路，这句话深深的镌刻在了我的心里，给了我无穷的动力。
一路上我都在翻阅大掌柜送给我的那本古朴的老日记，里面记录着大掌柜年轻时候从业遇到的奇异案子，其中还穿插着一些大掌柜自己的个人简介和人生感悟，非常有意思。
看了这本书之后我才意识到大掌柜年轻时候原来也是个驱鬼除妖的天师，难怪他那么博学多才。
傍晚时分我们到了目的地，下车后感觉春天提前到达了南方，暖风吹的我们心花怒放。
蒋仁说他在这边有个朋友，就不和我们俩住在一起，自己走了。
我和熊猫先找个小酒店住下，一边接触这一代的风土人情，一边打听租房信息。
不过还是老蒋靠谱，靠着之前在这里打下来的人脉，第二天他就给我和熊猫找到了一个靠谱的房源。
这边不比北京，房价始终保持在万元以下的水平，出租的费用也很低廉，我们俩直接租下了一间一百平米左右的公寓，住进去之后都有一种到了天堂的感觉。
而蒋仁的效率不仅体现在帮我们寻找房源这方面上，还体现在另一方面。
我和熊猫刚刚住下第三天，甚至还处于水土不服的情况下，蒋仁这家伙居然就给我们联系到了南下以来的第一单生意。
第三十二章 重新开张（）
这次联系到的客户是个青年女性，二十八岁，姓龚，叫龚凡仙。为了表示客气，我和熊猫都礼貌地称呼她为龚姐。
根据蒋仁介绍，这一次的案子很简单，就是很单纯的凶宅遗留问题，龚姐的丈夫三年前在房中遭人杀害，后来定案是小偷入室盗窃，被龚姐丈夫撞破后起了杀人的想法，这才闹出了这场惨剧。不过在各方部门的努力下，小偷已经被绳之于法了，案子也就了解了。
虽然是凶宅，但是龚姐一来没有经济实力搬迁，二来这间房子承载了太多记忆，龚姐割舍不掉，所以一直都没有处理，知道前些日子宅子忽然开始闹鬼。
起初是龚姐半夜睡觉的时候总觉得身边有呼吸声，可是开灯之后呼吸声就会消失，关灯后呼吸声再度浮现出来，如此反复。
然后半夜就开始在房间里不停出现脚步声，但是却没有像上次陈娟家里出现的那么明显，冲马桶这种较为明目张胆的行径没有做出来，但是却有脚步声，偶尔还会出现敲门声。
其实这个案子不难，光从叙述我就能够断定出来应该是家中有鬼，而且鬼的数量并不多。
这种案子的特点就是受害人往往是单身女性，不常在家里开火做饭，家里欠缺阳气才会产生这样的效果。
当天我和熊猫就跟着蒋仁去到了龚姐的家里，龚姐见到上门的是我和熊猫两个小年轻，脸色立即变得非常难看。
她几乎是劈头盖脸对着蒋仁就是一顿臭骂：“蒋先生，我可要说说你，看起来你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带着两个毛头小子过来糊弄谁啊？”
看起来龚姐的看法就是岁数越大的越靠谱，我和熊猫这种年轻人根本无法胜任这个行业。
蒋仁在行业里摸爬滚打久了，各种各样的客户都遇到过，像龚姐这样的客户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当即就陪着笑说道：“龚姐，您也先别急着生气，是骡子是马，咱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
我悄悄瞪了蒋仁一眼，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不过蒋仁也是一片好意。
龚姐的态度倒是很坚定，当即就说：“你们这样的上门，我是不会支付定金的，除非你们能够摆平事情，我才会考虑付款！蒋先生，我看你初来乍到的挺可怜，这才接了你的生意，你可不要坑我哦！”
一看龚姐这个态度，我心里其实有点不舒服，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过来帮忙的，生意归生意，人情总还有吧？
我找个机会悄悄问了蒋仁，这位龚姐的出价大概是多少，蒋仁苦笑一声，说也就几千块钱。
对于一个三线城市，几千块钱其实并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笔钱简直少的可怜。当初我们接过的最便宜的一单生意还足足赚了五万元，如果在这边一直都是几千几千的赚，那猴年马月我才能赚够钱，回北京报仇去？
不过考虑到这是我们南下之后的第一单，我也没太计较什么，和熊猫立即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第一天晚上，照例还是确定房子里脏东西的行踪和数量。我现在手上有了从大掌柜那买来的黄金罗盘，这项工作就方便了许多。
我拿出罗盘的时候龚姐的眼神就变了，兴许这金光灿灿的工具让她开始对我们刮目相看了。
罗盘其实更多的时候是用来断定风水的，所依据的无非就是磁场。然而人和鬼身上也有磁场，并且这两种磁场不同，因此罗盘也可以辨别厉鬼的踪迹。
我站在房间正中，掏出罗盘，指针并未摆动，指着我自己。
这说明十步之内并无厉鬼，我眉头一皱，又换了几个方位，基本上将这套房子里的所有空间都覆盖到了，然而指针却依然直勾勾指着我，丝毫没有晃动过。
熊猫低声问道：“杨烨，该不会是罗盘坏了吧？房里没脏东西？不可能啊……”
我摇头说道：“稍安勿躁，兴许这脏东西还没来。”
龚姐看我们俩折腾半天也没个结论，更是又气又恨，不停数落我们：“你们俩别想骗我，我告诉你，我见过的大师可不少，你们休想滥竽充数！要是没本事就给我滚！少在这浪费时间！”
对于龚姐的态度我和熊猫早已习以为常，最开始还挺生气，后来耳朵起了茧子，也就无所谓了。
最后我和熊猫还是决定用老方法，不是说龚姐睡觉的时候总能听见耳边有喘息声和呼噜声么？我们俩就在她的卧室里以及卧室门外的过道架了两台摄像机，之后端着黄金罗盘，坐在客厅里等着动静。
龚姐最开始还不乐意我和熊猫在她家里过夜，嫌我们俩长得不像好人。
最后我和熊猫警告她晚上这里有危险，我们俩必须保护她，她这才妥协，同意让我们俩待在客厅。
龚姐十一点准时上床睡觉，我和熊猫则静静等待时机。
差不多半夜一点多左右，我忽然看见面前摆在茶几上的罗盘指针动了动，方向朝向了大门的位置！
几乎是同时，敲门声响起了！敲门声非常轻，如果不仔细听的话我几乎听不见！
笃、笃、笃……
节奏很慢，像是一个有气无力的人在敲门一样。
我和熊猫屏住呼吸，谁也没有动，熊猫按下遥控器，启动了走廊和龚姐卧室里的摄像机。
这时候敲门声停止，罗盘移动，看样子有东西直接从门口穿门而入，一路直接朝着卧室走过去了，因为是木地板，所以我隐约能够听到脚步声！
我和熊猫对望一眼，都觉得这东西简直胆子太大了！
不过根据之前的情况，这脏东西只是上门来睡觉的，对龚姐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不需要我俩去阻止。我和熊猫也没有布置鸡血盅，当晚自然也无法除掉他。
差不多凌晨四点的时候，这家伙离开了，走得时候还是悄无声息，只有客厅里传来的淡淡的脚步声。
我和熊猫检查了录像，视频里果然有一个白色影子一路从客厅走到卧室，之后非常规矩地躺在了龚姐的旁边睡了一晚，凌晨的时候乖乖起床，直勾勾出门离去。
这鬼还挺绅士，进门敲门，离开的时候蹑手蹑脚，不打扰别人。
熊猫点了支烟，一边用力抽了一口一边说：“奇怪啊，这太奇怪了，这家伙每天晚上进来睡觉，难道是她横死的老公？”
我摇了摇头，说：“不太可能，龚姐老公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而这脏东西最近这几天才来，不是太反常了么？”
熊猫皱眉问道：“可如果不是她的老公，为什么他只有晚上才入宅，而且除了趟床上睡觉之外，别的什么都不干呢？”
我想了想，隐约觉得这里大有蹊跷，事情远不仅是鬼入宅那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