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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走后,邵菲朝她这边走了两步。见她一直不言语,开口问道,“叔叔身体挺好吧。”
秦天茵听这话一愣,恍然才记起这是她从北京回B市给出的理由,当然有点借口性质。她点了点头。
“原本想抽空过去看看他。”邵菲顿了顿。职业学院的家属区,其实她是去过的。就在那晚,她看见秦天茵站在小区门口跟某个男人缠绵。想到这里,她不由地紧蹙起眉头。
“我爸爸他身体很好,你出差忙就不用再为这事儿费神了。”秦天茵紧接着她的话头说下去。
“这样,我在这边还要呆一段时间。租的房子就在江苑。你有空过来玩吧。正好我想学一下那个风味茄子。昱铭说很想吃呢。”邵菲越说越兴奋了。
秦天茵突然之间脸色煞白。这个名字是场噩梦,把她平淡安稳的生活推上风口浪尖,然后直转急下。旅程如同心里的千回百折,纠纠葛葛,难以剪断。她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两手无力地攥着下身的衣服,俯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邵菲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继续说道,“不过我学不会也没关系。昱铭肯定学得会。”
秦天茵咬着嘴唇,抬起眼睑,内心忐忑地问道,“他……他也过来了?”
“还得过两天。听说是要拍柯蓝的宣传片,哎,你不就是柯蓝的吗?”
秦天茵像遭了霹雳般呆站着,脸色死白,茫然地撑着沉重的眼皮,再也听不进任何话。
这是惩罚吗?那她应该如何赎罪?当时以为这雪夜寂寞男女干柴烈火的情#欲,只是一场转眼即逝的清梦。谁知代价太大,偿还不起。邵菲撕心裂肺的伤疤让她心有余悸,这时候她怎能忍心雪上加霜。于是这件事情一拖再拖,最后终于难以启齿。
而她终究是经受不住良知的拷打,在邵菲做完第一期美皮护手术后,逃回了B市。原本想着过安安静静的小日子,深感庆幸的是遇到了自己自高中起就暗恋着的男人,终于看到一丝幸福的曙光。虽然最近她跟陈柏西之间出了一些问题,可她骨子里从未怀疑过他们能够走下去。而就在一切重新开始,幸福触手可及时,过去的罪孽卷土重来,重重敲击着她的内心。
以前,虽然看不尽前方,但秦天茵确定有那么一条路等着她践行。可现在,她觉得自己被围困在迷雾里,再也无路可走。
第22章 诱惑
秦天茵没有让邵菲送自己回家。本来江苑离职业学院家属区就很远,再者,她想单独呆着安静一会儿。
出了新侨国际的前广场,在商业街上徘徊。霓虹夜灯低调地闪烁着,走过的服装专卖店放着轻缓的流行音乐,人进人出的提示音像一串晚风拂过的风铃叮当作响。图书大厦的灯一层层熄灭,只留了最微弱的几盏。透过窗户,似乎能看到图书管理员一闪而过的身影。珠宝店里灯火通明,穿着浅蓝色工装的服务员正俯着身子微笑着从展柜里取出首饰盒,拿给一对情侣看。
秦天茵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一家家具店门前才停下脚步。眼前的玻璃橱窗里展示的是花布套装,这“卧室”浅黄的壁纸掺了些灰色,虽不够明媚,却足够温馨。正中摆了一张不大的双人床,成套的寝具上印着的全是玫红的小碎花。床头柜是一张藤木小圆桌,上面搁了一盏羊皮纸罩着的台灯,光线微弱暧昧。桌上的毛线杯垫,低矮的沙发的布罩一样,跟寝具相应着,全是玫红的小碎花,满园春色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
这气息太熟悉,又太遥远,虽然温暖,却让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匆匆迈开了步子。
这是家的气息,是妈妈的气息,是她十岁之前的记忆。都说陈年旧事会渐渐过去,可秦天茵知道,它不仅过不去,而且会自觉地爬上来。
几乎不用回想,心里怀念的音容笑貌就浮现开来。她躺在她怀里,跟一团团毛线纠葛在一起,听着收音机里的广播,看着她织毛衣。后来,她们一家人穿的都是浅黄和纯白相间的条纹毛衣……她坐在地毯上,看着她坐在高凳上踩缝纫机,用碎布给她缝零钱袋。现在,袋子边角已经脱了线,磨损得不能再看,可她像看待护身符一般把它带在身上……她躺在床上,看着她用裁好的花色包书纸给她包新发下来的课本。家里的寝具、沙发、桌布、毛毯都是清新的花色——碎花是她的钟爱……她还会用麻线编好看的串珠手链……
夏天的时候,她们躺在凉席上看书,头顶的吊扇呼呼地吹着,再喝两口冰糖绿豆汤,惬意舒服得很。她会烧她爱吃的茄子,泡爸爸爱喝的茶。偶尔有学生过来玩,她会做好吃的蛋糕。
后花园的花花草草,她照顾得很好,甚至还收养了一只无家可归的猫。她说话时眉角带着温婉的笑,低头批改作业时又微蹙着眉头。她的声音像羽毛般轻柔,从来不说尖刻的话语。
秦天茵抿着嘴唇,一阵阵难受涌上来,内心如同风雨飘摇般煎熬。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可上天偏偏要从自己身边夺走她。
周围渐渐安静,霓虹灯依旧闪烁着,但很多店铺已经关了门。而她从商业街的南口进来,看着周围,不辨方向,一阵茫然。
她觉得累了,脚累,心也累,却不想回家。前面正好有一家“花都咖啡”,看了看24小时营业的指示灯,她走上前去。
将近午夜,笑着说情话的情侣,对着电脑码字的加班族,刷夜看书的学生,咖啡厅里还是有不少人。
她要了一间包厢,虽然饿了不想吃东西,却还是点了杏仁豆腐、咖喱菠萝排骨、芒果沙冰和荷叶粥,还要了一瓶酒。
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来翻开通讯录,找到了陈柏西,却又悻悻地滑了下去。看到许可心名字时,手指一停,可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相识众多,竟然找不到一个适合诉说衷肠的人。把手机随手搁到外套口袋里,她端起眼前的酒杯来浅浅地酌了一小口,唇齿熟悉了这个苦涩的滋味后,轻轻仰头,一饮而尽。
可悲是,喝多少酒,头脑依然很清醒地记得所有的事情。窗外城市的喧嚣渐渐平静,可内心的波涛汹涌,未减一分。
她想起来邵菲模特走秀出糗后伏在她肩膀上痛苦;又记起来早课上两人分吃蛋清蛋黄;明媚的午后坐在篮球场上看范阳打比赛;还有邵菲被送入医院时疼得狰狞扭曲的面庞,看到右腿上的伤时撕心裂肺的叫喊,美皮护手术后歇斯底里的发狂。而当秦天茵看到她躺在顾昱铭怀中淡然满足地微笑时,她就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邵菲跟顾昱铭的恋爱史由来已久,初中时早恋的小打小闹,直到大学工作后的缠绵无休。邵菲是院花,锋芒毕露,自然招惹各路男色。可她总以自己有男友来拒绝。先前大家以为这是个不怎么高明的借口。因为没见着她跟男人出双入对,还有人猜测她是不是Les。而秦天茵也是在跟她关系亲近后,才知道顾昱铭的存在。
他们初中高中在同一所学校,当时幼稚的谈情说爱一延续就到了现在。两人那时是异国恋。顾昱铭比邵菲大两岁,在美国读完摄影专业后,留在那儿给知名摄影师做实习助理。秦天茵未见过邵菲跟他联系,也没听她说过他们将来的打算。关于他们俩,她只知个皮毛。
真正见到顾昱铭都是毕业以后的事情了。那时候她跟邵菲合租了西五环的公寓,她在柯蓝做市场营销,经常跟着上司田沁各处奔走;邵菲则进了一家奢侈品牌店做香水销售,更是各路出差不断。两个人只是晚上在公寓里碰个面,然后各忙各的。
这天晚上,秦天茵正在洗澡,突然响起来一阵敲门声。邵菲刚刚匆匆下了楼,她以为她忘带了钥匙折了回来,只得裹了条浴巾出去。虽是炎夏,从雾气缭绕的浴室出来还是能觉出阵阵凉意,所以她拧开门便急急地转身小跑回浴室。
洗完换好睡衣,她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踱了出来。走到客厅里,她从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取出吹风机来,一转身就看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脚一软就跌坐到了地上。她以为邵菲拿了东西就出门了,根本没料到这会儿客厅里有人,更没想到公寓里会出现一个陌生男人。
顾昱铭已经坐了很长时间了。他打电话让邵菲去机场接机,一直没等到她来,便自己按照地址寻了过来。敲门的时候,他并没抱希望,出乎意料的是,有人给他开了门。这女人只裹了一条浅黄色的浴巾,裸露的肩膀瘦削得看得出骨骼,纤细修长的小腿上流淌着细密的水珠。她没说话,甚至没抬头看他,在开门的瞬间就转过了身,所以他没有看清她的脸。
现在直视着她,他发现她有一张漂亮的脸蛋,皮肤是凝脂的白,青黛色的眉毛纤细修长,嘴巴紧闭着,从下巴的曲线可以看出是咬紧了牙关。她两手撑住地板,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胸前,睡衣上染出一片斑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瞪着他,似乎极力克制着心里的恐惧,攥紧了手里的吹风机,等着他的下一个举动。
看她这样严肃,顾昱铭禁不住笑了。“你别紧张,我是邵菲的朋友。”
秦天茵没有放松警惕,冷冷地说道,“我可没听邵菲说过她有什么男性朋友。”说出这话时,她不由地一怔,瞥了瞥客厅一角的行李箱,吃惊地问道,“莫非你是……”
“顾昱铭。”他笑着点了点头“秦小…姐,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秦天茵听到他名字后松了一口气,两手一软瘫在了地上。
这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现在想来恍若如梦。而这个最初的美梦,走到最后竟然成为她的梦魇,不得不让人感慨命运翻手成云覆手成雨。
顾昱铭回国后自然不会住在这边的公寓,而邵菲想跟她作伴,也没有搬过去跟他住。当然邵菲有时夜不归宿,她也心知肚明。至于顾昱铭,除了偶尔遇见他开车送邵菲过来,她也很少见他。
后来一次秦天茵加班,回到公寓时已经是凌晨。刚进门就看见黑暗里星星闪闪。按下墙上的开关,客厅里灯火通明,她才看清是顾昱铭坐在沙发上抽烟。
他回头看她,眼神里满是落寞,让她心里不由地一紧。他长相原本就很帅气,头发略长,黑色的眸子深邃得看不透,穿衣打扮都有一股跟摄影师艺术气质相符的忧郁。
秦天茵暗暗吞了几口气,边在玄关处换鞋子边问道,“邵菲呢?”
顾昱铭没说话,只是朝着卧室瞥了一眼,唇角升起一抹苦笑。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邵菲的卧室里灯亮着,安安静静得没有任何声音。看这两人的架势,她自然猜得到他们这是吵架了。
他俩的事儿不是她这个外人能安慰得了的。她放轻脚步去了卧室,抱了套新被褥来搁到沙发上,对着他耸了耸肩,“你要是不走的话,被褥被罩都是新的。我先去睡了。”
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他急促地说了声“等一下”。
她转过身来无奈地说道,“我帮不了你。你也知道邵菲的脾气。”
顾昱铭顿了顿,摇了摇头说道,“我饿了。”
秦天茵差点笑出声来。她跟邵菲多是在外面吃饭,家里实在是连碗泡面都找不出。走到冰箱前面,拉开箱门,冷牛奶和面包,看到用保鲜膜包好的蔬菜时她一愣。前些日子公寓的人们搞花园烧烤,买的蔬菜没用完就分了下来,没想到现在竟能派上用场。
她回头来问他,“所以,是你做还是怎么?”
顾昱铭撇了撇嘴,他五指不沾阳春水,自然不会做饭。
秦天茵叹了口气,“那是茄子还是土豆?”
“茄子吧。”
烧茄子是秦天茵最爱吃的菜,也是她妈妈最擅长的。这过程看过很多遍,她却从未实践过。现在做起来,如何切片,油到几分热,何时下锅,竟也是信手拈来,水到渠成。公寓里的油盐都是去年购置的,端上来的时候,秦天茵提醒他如果吃得难受就出去买点快餐。
时到今日,她似乎还能看到,顾昱铭埋头啃一口面包,吃一口她烧的茄子,然后抬头冲她微笑着说,“茵茵做菜真好吃。”
对于她,茵茵这个名字,只有最亲近的人叫得。他眉毛上挑,月牙状的眼睛全是魅惑的神情,她莞尔一笑,一抹红晕漫上眼睑。
喝得昏昏沉沉时,安静的咖啡厅里响起来一片嘈杂。继而包厢里敲门声阵阵传来。秦天茵皱着眉头说了声“进来”。门开的时候,她抬头一看,站在门口的竟然是许绍先。
第23章 梦魇
许绍先看见秦天茵趴在桌子上眼神迷离地瞧着他,傻傻地一笑,“你怎么来了?”
他松了口气,转过身来对跟在后面的男人说道,“她没事。不好意思,孙队长,麻烦你了。”
五十几岁的老队长孙志虽然对这乌龙有点忿忿,却也还是挤出个笑脸来,“哪里哪里。没事就好。那”
许绍先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
孙志带着刑警大队的队员从咖啡厅出来,点了一支烟,开口骂道,“还以为是个绑架大案,搞什么失踪啊!他妈的大半夜也不消停!”
一旁年轻的警员示意他小声点,“不是说厅长亲自嘱咐下来的么。那许先生是个大人物了。”
“有钱人真他妈得闲!”孙志掏出震动的手机来,看到是厅长的来电。“瞧吧,这辈子接的高官的电话都搁今天来了。”
许绍先走近的时候,秦天茵正揉着太阳穴,撅着嘴难受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许绍先见她这番脆弱的样子,心里猛地抽紧。她一贯地装坚强,今天这是怎么了。他走到对面来坐下,盯着她涣散的眸子问道,“既然拨通了电话,怎么不说话?”
秦天茵一愣。她缓慢地挪移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使劲睁大了眼睛,看到通话时间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看来刚才把手机搁进口袋里时,忘了锁屏幕。页面停留在通讯录上,从许可心往下一滑,自然就给许绍先拨了过去。她用指尖触了一下屏幕挂断了电话,抬头笑道,“你可真是的。浪费电话费。”
许绍先无奈地苦笑着。她可不知道这个无厘头的通话给他惹了不少麻烦。
十一点多的时候,他正跟几个政府官员一起喝酒。西南角的4号地输给了陈柏西,虽然知道他不怎么涉及房地产业,这次的6号地应该不会参与竞标,但上次失误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席间突然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秦天茵的来电,他暗自吃了一惊。她很少给他打电话,联系他一般都是通过可心传话。出来包间来到走廊上接通后,却一直没有听到她说话。他问了几句话,也不见她回答。连续几分钟的沉默让他不由地担心。
他不敢挂断,跟秘书要来手机给秦正明打电话。他知道他有心脏病,不敢明说,只得旁敲侧击了一番,听出来秦天茵没有回家。然后他给可心去了电话。许可心听说秦天茵这么晚还没回家,也吃了一惊。她告诉许绍先,原本她俩在一起,但秦天茵在新侨广场遇见了熟人,她就先回来了。他问是哪个熟人,许可心说当时坐在车里就瞄了一眼,哪里看得出来。最后没辙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让可心去问问陈柏西。
握着电话等待的时候,他真说不好自己是期待陈柏西知道天茵在哪,还是希望他同自己一样不知道她的下落。而当可心带了消息是后者时,他觉得事情更加糟糕了。最近他们家已经接到了多起威胁的电话。据他所知,B省的豪门赵家李家和陆家也都接到了这样的恐吓。虽然这事情看起来怎么也波及不到天茵身上,他还是不由地紧张。最后还是找到了警务厅的厅长,由刑警大队查出天茵手机的信号活跃处,确定大概位置在新侨商业街一带后,然后由局部接入点查出详细位置来。
而就在他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时,秦天茵正一个人恣意地喝着酒,这场景实在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了。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秦天茵看到是陈柏西的来电。她猜得到他要说什么,但她现在心里乱得厉害,根本没心情也没精力解决跟他的事情,索性拒接之后关了机。
许绍先见她这表情,只当她是失了恋。上次婚宴上她见到赵滢梓时,装作并不生气。而陈柏西主动示好后,两人看起来也似乎很是甜蜜。但他知道天茵的脾气,有些事情搁到她这里是很难过得去的。
看到她手机响时,他起身去外边给许可心去了电话,报了平安,让她安心。再回来时却看到秦天茵脸色更凝重了。
他有点看不下去,只得草草地叫来服务员结了帐,冲着良久无语的秦天茵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听到“回家”这个词,她身体本能地一抖。然后埋头在桌子上,肩膀轻微地颤抖着,那姿态就像翅膀沾了水扑打着却再也飞不起来的蝴蝶。
许绍先走上前去,刚想要抱她在怀里,秦天茵却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惨白无力的笑。她嘴唇颤抖着,吐出来几个字。“你说我是不是害人精啊?”
许绍先这才看到她脸上满是泪痕。他愣了愣,这才明白她这么难受还是因为那些久远的事情。
这还要从十几年前说起。那时候秦天茵还不到十岁。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中学教师。两个人的工作时间跟天茵的上学放学时间正好冲突。所以一般都是早上顺路送她去学校,下午让她自己走回家。秦天茵一直很乖巧得让人心疼。而她唯一一次撒娇却酿成了灾祸。
那天是她的十岁生日,也正是圣诞节的后一晚,铺天盖地的大雪下过之后,路面上结了一层薄透明亮的冰。秦天茵站在学校门口,车水马龙摩肩擦踵而过,一直等到天黑妈妈才过来接她。
现在秦天茵想来,说不清自己当时是发的哪门子的疯。她只是看到别的同学有家长来接,心理有些不平衡。又或者是,想借机提高在爸爸妈妈心中的存在感。她以为自己找的时机刚刚好,生日么,小寿星总归有胡闹的权力。
妈妈一贯地性情温和,之前虽有些着急担忧,但看见她安静地站在学校对面的马路上,安全无恙,心里就踏实了。
秦天茵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