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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争疯-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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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必吧,我哥倘若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你还能认识他吗?”
 是啊,他的确有一股仿佛任何力量都动摇不了的信念。然而,对仇恨如是,对她也会如是吗?
 “他一定没和你说过吧?我先前在信里叮嘱过他几次,让他帮忙好好机场大巴你,免得我不在,四
爷又刚好行商去了,你闯了祸也没人收拾。结果,他竟然以为我们两情相悦,还信誓旦旦地在信里跟我
说……”他顿了顿,开始模仿起苏步钦的语气,“亲兄弟明算帐!你要什么我都让,但是那个叫姚荡的
女人,我要了。”
 姚荡很诧异,印象里步步高和苏步钦就算真见过面,次数不会多,可他竟然能把苏步钦的口吻拿捏
得如此炉火纯青。更让她诧异的是苏步钦的那番话,至少,他从未当着她的面这么说过。
 即便她曾经在城搂上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逼供,他给的回答仍然很伤人。
 “咳!我说,你有毛病是不是,一边和我说你哥性子软弱,会被欺负,要多照顾他,一边又把我说
得好像只会闯祸,还托他照顾我。你是想怎样啊?”姚荡不自在地咳了声,掩去了那些个动容后的小心
思。她不敢去想,怕想深了,会发了疯似的想见他一面。
 “你对我来说就像最亲的妹妹,他又是我最亲的哥哥,我不在,很多事顾不过来,当然喜欢最亲的
两个人能互相扶持了。”
 “互相扶持?难道你不知道你哥有多恨姚家吗?”
 “我当然知道,你爹确实可恨,可你没罪。所以我才会特意跟我哥这么说,期望他对你能留情吧。
若姚家还有干净的人,那就只有你。”

 “你也别把话说的那么绝啊,好像我们姚家各个都是从淤泥里钻出来似的,我四哥也很干净啊。”
  “哈!”这话,让苏步高冷不丁地溢出一声笑,“你那些个兄弟姐妹,也就仗着姚家的气焰,为非
作歹仗势欺人罢了。可真正得你爹真传的,非姚寅莫属,这一辈里头,就他最不干净。”
  “呸……”能让姚荡坚持的东西不多,除了对苏步钦的喜欢,就是对姚寅的崇拜。基本上正常人都
会受不了别人辱没自己的崇拜,这一点上,姚荡很正常。
  “那你告诉我,商人有几个干净的。如果他够干净,会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地勾结均国救出姚家?
我哥心思那么缜密,都没料到姚寅有这一招。还有,如果他行事够磊落,我哥也不至于被他逼得骑虎难
下,以至于兵行险招。”
  “慢点,慢点,这话得讲清楚。什么叫逼得他骑虎难下?”姚荡很快就在他的话中捕投到了重点。
  她隐约能感觉到,不该刨根究底问下去,结局不会是她想要的,结果还是没能忍住。
  “这还用问吗?姚寅是什么头脑,他会不清楚你爹开口说要定了我哥的罪之后,会是什么结果?”
  “知道又怎样?”这连她都能猜到。
  “不怎样,只是与其等我哥做足准备再对姚家下手,不如他先行一步,这边部署好了一切,那边刚
好事发。我哥忍了那么久,差点就要把这仇恨压下去了,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会幽禁的事儿还没沏底闹
完,就迫不及待地参姚家?因为他若不参,那个没脑子的太子就会先下手。到时候,就算他有三头六
臂、都保不了你。”
  这话说得过去,不是苏步钦参的奏折,他就没权利干涉这件事,皇上也没理由不把这交给太子办。
而事实上,太子也原本就打算这么做了。
  但这也不能说明跟四哥有关,“太子又不听命于四哥。”
  “那们爷的确不会听命于任何人,可他冲动,经不起怂恿。只要有人告诉他,皇上不过是想借他人
之手除了姚家,为了哄父皇开心,他就会按捺不住。”苏步高说得很冷静,对那们太子殿下,他是比雄
都了解,那压根儿就不是个做太子的料。
  “四哥怎么会犯这个险,如果苏步钦诛了姚家九族呢?皇上那么想让姚家死,又万一他独断专行呢?那他就算部署得再精密,到时候也救不了。”
  “你难道就没想过,姚寅当初连夜离开琉阳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带上你吗?他不是对你最好吗?况且,当初你又不在姚家,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你连夜出城,不是难事吧?”
  “我当时在太子府,他根本找不到我。”她不信,仍旧想尽办法替四哥找借口。
  “别傻了,姚家四爷是什么人,在琉阳城他就算找只妈蚁,说不定都能找到。留正像,我哥会心
软,就算父皇再坚持,他也总有办法帮姚家铺条活路出来。反之,一旦发观你被带走了,我哥会发疯,
他疯起来会做出什么事,连我都猜不到。”
  ——好个屁!你该不会是还在想只要姚寅没事,就会回来救你?得了吧,他就算有这个能耐,救的
也是姚家不是你。
  ——有什么不同,我也是姚家人啊。
  ——你还真不爱计较。即便是被利用,你也无所谓?
  ——什么意思?
  ——没什么,随便感叹下不行啊。
  姚荡猛然记起了临出琉阳时,和又旦之间的交谈。
  其实不是什么随便感叹,他是意有所指,似乎所有人都看穿了姚寅的意图,只有她,还在天真地以
为四哥仍日是一心对她好。
  如今,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怎样,她有资格恨吗?即便他真的是打马而过顺手把她一块儿救了,她也
无话可说。旁人眼里,看得姚家的挥煌荣耀,看不到姚家的罪孽深重,都以为是她一场错爱害得自己家
破人亡。
  无论四哥怎么做,她似乎理应配合,想来,当时的情境下,那或许是唯一能保证全家都平安的办法,相比之下她被严刑逼供受点皮肉伤,又算得了什么?
  这是三岁孩童都会计转的得失,即使是最珍贵的金枝玉叶之躯,也比不过上百条人命。
  而她,不是四哥的血亲,又凭什么奢望他不计回报地付出?

 所以姚荡选择一如既往地装傻,没有人提,她也不去问,真相如何早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将军府突然将苏步高列入拒绝往来户,她没有发言权,只能认了。
 可是他们对她的要求越来越不切实际,形同软禁。要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排了一堆课程,闲暇
时间就只准待在园子里练练字,绣绣花。讲话要轻声细语,走路不能带风,坐个位子只能沾半张凳子,
读书再也不能抛头露面去学堂,还要玩什么一对一教学,简直去他娘的!
 哦,对,“去他娘的”这种粗鄙脏话,也是坚决不准说的,据说在均国讲脏话已经上升成为不知廉
耻的罪行。
 “去他娘的!”突然,这一声与良好涵养完令不搭调的咒骂,还是从姚荡腹腔中酝酿而出。
 她受够了,为什么非要过这种日子?
 想着,她把顶在头上的碗拿下,用力摔在地上,任它碎了一地,请脆声响惊醒了一旁手握戒尺正在
打瞌膳的嬷嬷。
 打了个惊战后,富态的嬷嬷猛地站起身,还没搞明白状况,眨着腥松的睡眼茫然地看了姚荡一会
儿,中终于伙然大悟。顶碰上活像怀胎六月的肚子朝着姚荡走去,还没等她站稳,手里的那柄戒尺已经
狠狠地挥向了姚荡的手肘。
 “痛痛痛!啊,我,我我我我警告你哦,我其实没那么好欺负,你再打,我就翻脸了!”
 “将军大人和姚四爷都说了,你如果不服管教,我就能打。刚才我说什么来着,不就是让你项着碗
站两个时辰吗?你还耍性子摔碗了?摔给推看哪。两个时辰算什么,想当年我待嫁崇礼仗的时候,一站
就是一整天……”
 “谁有空陪你想当年啊,你爱站那你来站啊!”这些天的经历让姚荡明白,只要这嬷嬷一想当年,
那就真的可以一整天不停休,必须赶紧帮她打住。
 “呸!你这是什么话,我还需要站吗?你瞧瞧我这身殴,这举手投足间的姿态,连将军大人都夸我
仗态万千。你要是不想让将军夫人她们看笑话,就给我好好学着点。将军大人已经帮你办好户籍了,你
就是真真正正的均国人了,过些天还要办个认祖归宗的庆典,到时候你要是丢了脸,那可怎么行。”

  “我不要学了。将军夫人关我什么事,被她们笑话我又不会少块肉。还有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认祖归宗,谁想认谁认去,姑奶奶不玩了!!”姚荡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多一批祖宗对她来说有多大的好处?犯得着把自己逼成这样吗?
  撂下话后,她粗暴的撸起袖子,丢开那一堆繁复冗杂的规矩,大步朝着门外走。
  然而,才跨了几步,眼看着门槛就在面前,体形壮硕的嫉嫉忽然杀出,不仅拦住了她的去路,还肚
子一挺,撞得姚荡措手不及跌倒在地。
  没给她破口大骂的机会,嬷嬷倒是先横起来了,“我可没求着你学,教你这种朽木我还觉得浪费精
力呢。你去打听打听,要不是将军大人和姚四爷求着我来教,全城有推愿意来教你啊。你不想学?可以
啊,我还求之不得了,去找姚四爷说去。这要是没有上头的命令,我就只管完成自己答应的事。”
  “那你闪开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巨大啊,挡在那儿,要我怎么去找四哥?”她不甘处于下风,可
又无奈于这身形力道的悬殊,只好爬起来,过过嘴瘾。
  “不用找了。”这头姚荡话音刚落,姚寅就以“说曹操曹操到”的姿态现身了。一道眼神去开了嬷嬷后,他蹙着眉,看着面前气呼呼的姚荡,“又在胡闹什么?”
  “我哪有胡闹,那些什么规矩啊,刺绣啊,音律啊,诗词啊……压根儿就不适合我,我不想学。”
  “那什么才适合你?”他不再像以前般一味纵容,反而正起脸色问。
  “我……”姚荡被问得语塞。她适合什么?她适合的那些令部是寻常姑娘家羞于启齿的。
  “像以前那样三天两头在街上滋事?还是隔三差五去赌坊消遣?又或是打算在这儿也组个姐妹团,
用来无事就跑去书生聚集的地方,调戏良家妇男?”就连去书院那种地方,都不能安分,在他猝不及防
时,就领着苏步钦进他的视线!
  “你也不用把我说得那么不堪吧……”
  “你可以及驳,我并没有把你的嘴堵上。”他借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冷觑着她。垂在身侧的
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唯有如此,才能强忍住想将她拉进怀里藏妥的念头。
  压仰得极深的心事,姚荡看不懂,她所看到的只有最近四哥所表观出的冷漠。他把她送进将军府,
如同丢弃个沉重的包袱般,迫不及待地把她丢给别人,甚至很少会来探望她,仿佛她过得好也罢坏也罢,都已是与他无关的事了。偶尔遇见,他也没什么话同她说,就连敷衍寒暄都没有。
  他们的关系会僵到观在这样的地步,姚荡并不觉得奇怪,也知道自己没权利贪心地要求他像从前那
样,可至少他不该把话说得如此刻薄不留余地,“对,你说的令是事实,我没办法及驳,满意了吗?”
  她倔犟地别过头,轻哼,开始怀疑他今天心血来溯地突然出现,目的就是为了挫光她为数不多的锐
气。调匀了急促的呼吸后,姚荡中继续开口,“可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胸无大志,不求让任何人刮目
相看,我活得自在,改变不了。你如果实在看不顺眼,大可以不看!还有那个将军大人,他要是觉得我
这种墨阳会丢了他们何家列租列宗的脸,那就别认我!我不是非要他这个爹不可以的……”
  “我告诉过你,这里不是琉阳,姚家也不再是从前的姚家,没人有义务纵容你耍个性!”
  分明想说的不是这些带刺的话,为什么偏偏经由唇齿的过滤就变了味呢?姚寅不动声色地站着,实
则却恨不得毁了自己那张不争气的嘴。他不过是想结束冷战,想让她乖乖听话,在这非常时期老老实实
待在将军府里,甚至想求她尝拭着为他改变一次,哪怕只有这一次。
  可只要一触碰到固执又倔犟的眼神,他便会仰制不住地想到那一晚,琉阳的城搂上,她是不是也曾
用这种目光,豁出自尊与骄傲,对苏步钦说出那些话?
  她到底还是马他太过神化了,那样的场景之后,她还要奉送上一次次的婉转拒绝,要他怎么继续维
持住君子气度,忘记尊严,依旧甘心做她受伤时中会想到的避风港?
  “不想纵容就不要纵容,最好永远都不要再来管我!刚好我也承受不起任何利用了!”
  姚荡气呼呼地吼出这番一直憋在心底的话,摔门而出。
  姚寅傻愣在当场没了及应。利用?这两个字让他背脊发凉,本想将那些难堪的无奈之举永远深埋成米米,结果,她还是知道了吗?
  所以,他不再是姚荡曾经放纵依赖的哥,或者在她眼里他变得比苏步钦更可怕了?以至于她抹杀掉了他过往所有的好,最后毫不稀罕地问他一句——最好船远都不要再来管
我。
  “姚四爷?姚四爷!”边上丫繁满含扭忧的唤声越来越响,“小姐跑出去了,您快追去看看吧,她从来都没出过府,万一出了什么事……”

  去他娘的!狗屁!一堆疯子!
  一堆平日里被压抑着不敢飚出的脏话,此刻,仍旧只是悄无声息地在姚荡肚子里翻滚。
 她不假思索地奔出了将军府,冲动得只想逃离这种被人掌控限制着的生活,哪怕她很清楚根本就逃
不远,很快就会被揪回去继续那种刻极乏味的日子,放纵呼吸片刻也好呀。
  在这种时刻,姚荡所能想到的全市委屈。
 她不懂为什么会有“惊喜”这个词儿存在。分明,近来她的日子只有惊全无喜可言。抄家,非她所
愿,可面对六姐他们的指责与埋怨,偏又无从驳斥:在她还惊魂末定的时候,又忽然说她非姚家所出。
认爹,搬进将军府,顶受着如今那位将军夫人可怒不可言的眼神生活,这些她令都没有拒绝的余地,只
因为她在乎的那些人希望她这样。就算明知道和四哥之间难回到从前纯粹无暇的关系,她也认了。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逼她血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他们一个个都已经把她身上所有的利用价
值榨干了,最后就不能顾及下她的意愿吗?他们纯粹是按照均国大家闺秀该有的调调,自说自话地在她
身上炮制。
  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不需要有血有肉的感情,她只要按照他们的意愿按部就班便好。
  口口声声为她好,事实呢?他们想要的不是真正的姚荡,而是个不该哭的时候不哭、不该笑的时候
不笑、出门不会丢脸露人口实的傀儡。
 如果这一切只是这位将军大人的想怯,她不置可否,毕竟对她来说那本就是个没有感情成分的
“爹”。
  偏偏最卖力想将她扭曲成理想形象的人是四哥,一个她以为令天下最了解她的人。
第二十章  故人叹
  芙蓉街是均国都城里较为知名的街市,恰逢早春赶集的日子,无数小摊井然有序地沿街排列,阵阵吆喝声交汇成独特的市井气息,也吸引了不少城中百姓,连同周遭的酒肆、书坊、成衣铺……生意也好了许多。
  一阵踢踏马蹄声由远及近,驾车人急速挥鞭,不做任何停留,冲进人头攒动的巷子里。
  沿途惊拢了不少路人,也招来了不少非议,可那个驾车的随侍是视而不见。
  直到车里忽而传出一个好听的声音,“停一下。”
  “嗯?”虽然有疑虑,随侍还是急忙勒住马缰,受了惊的马儿抬起前蹄嘶狂鸣了几声。
  是个很不漂亮的停车动作,不过好歹还是停住了。
  “我想逛逛,你先回吧。”被黑色窄袖包裹住的手撩开了车帘探出,紧随而至的还有道不急不缓却又透着不容置嚎的勒全。
  “可是爷,时辰差不多了,还是别耽误了……”
  同声,他冗自弓身钻出马车,漂亮的指节扶平黑袍上的褶皱,举止间透着股散漫又不易亲近的气息。那是张很漂亮的脸,精致的五官搭配得甚好,恍若名家画才走出的少年。然而身旁那家赌坊里传来的细微抽气声,却并非因为他足以让人屏息的容貌,而是源自他那头招摇的银丝。
  恐怕再过几年均国都城都仍会有百姓记得,玄国曾送来一名质子,他长得熬是好看,性子系弱,街上时常会上演他被人欺负的画面,传说他思多情切,一夜白了头。
  后来,听说他快死了,均国不想惹麻烦,答应了玄国更换质子的要求。
  而此刻倔傲立在街口的人……
  “那个人不就是苏步钦吗?”
  “像!可又不像。脸的确是一模一样,可气质……差太多了。”
  “可是你们看那个随从,不就是那个什么蛋吗?”
  “还真的是,该不会是玄国又派皇子来了吧?朝廷也真是的,我们要那么多质子做什么?”
  “也不一定是质子,之前不是说玄国要派特使来谈事吗?皇上还大肆铺张为那名特使修茸官邸呢。”
  “呵。”分明是围绕着他的议论,主角却选择了充耳未闻,报以一声凉笑。本欲冗自离开,在感觉到身后随待投来的忧心目光后,他抬起的步子还是停了停,“旦旦,你知道我这辈子最不愿再见到的人是谁吗?”
  “……知道。那爷您慢慢逛,我先回去打点。”
  知道,但就算他忠心,哪怕每次爷受难他都宁愿以身相代,有些事仍然阻止不了。那个人,这次他们必须见。
  他想爷现在的心情应该是复杂,那栋官邸会带给他太多不愿想起的记忆,或者是该平复了心境,才能重新去面对。
  他所不知道的是,对于苏步钦来说。那些不仅仅是不愿想起的记忆,而是不堪回首。
  比起过往在均国挨的打、受的骂……这才是真正烙在他身上这辈子都擦不去的耻辱。肮脏,恶心,催生出他心底所有恨意的罪魅祸首。
  甚至,他曾想过,若非金戈铁马攻城略地,绝不会再踏入均国,做不到直取首级,万不要再见到那个人。结果,雄心壮志抵不过儿女情长,为了那个女人,他放下了恨放下了执念。不计较任何利用,不再去想讨回他日被碾碎的尊严,他只想见她,想把一切还给她,让她甘愿待在他身旁笑。
  可惜,这份从最初就不够纯粹的感情,她还会愿意要吗?
  观在的她还会想起他吗?
  “凭什么不可以?我赢了!我就是要个男人!”
  苏步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想念太深,深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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