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鉴于院长的‘厚爱’与陆禹泽的‘提携’,杜柠不仅不想再去学校上课了,就连想到要去艾菲实习也都打怵起来。有时候dulce不在家,杜柠就会对着镜子万分忧愁地感慨,唉,果然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真是想遮都遮不住啊……(←_←所以说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闷骚一面qaq)
——————————————————————————————————
这天杜柠学校没有课,通常杜柠没有课的时候就会起早去艾菲,因为艾菲的早餐非常合杜柠的口味,有很多学校里没有的中餐。
要出门的时候杜柠终于记得提前看一看窗外,正飘着绵绵细雨。杜柠自储物柜中拿了雨伞出来,忽然就想到了那句‘雨伞很贵么’。
dulce还在卧室里睡懒觉,杜柠慌张地甩甩头,迅速开门快步走出了屋子。
下电梯的时候,杜柠盯着那个跳动的数字键一层一层地跟着数,注意力总算因此得到了分散。出了电梯,走到公寓大厅门口,杜柠垂头撑开伞,再度抬头准备迈出公寓正门的那一瞬间,杜柠震惊得彻底呆掉了。
雨帘如幕,杜柠睁大眼睛,恍恍惚惚,只觉得,是自己没有看清楚。
他拄了一只拐杖。
绵绵细雨中,撑着一把很大很大的深蓝色雨伞。
穿了一套黑色的休闲装,虽然离得远,但杜柠也隐约看出,是他一直钟爱的阿玛尼牌子。
他的唇畔似乎挂着弧度,杜柠看不太清,但却知道,他也正望着自己。
杜柠张张嘴,喉咙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谨慎又缓慢地朝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再走一步,最后连走路都成了机械一般的动作,然后杜柠终于看清,他在看着她微笑,眼底还隐隐现着青色的疲惫暗影,她的心,就跟着漏了半拍。
他是不是,刚刚才回来。
可是,他又怎么会来。
那条没有回复他的简讯,还静静地躺在她的手机里,虽然触动了心弦,却仍旧不想放他走进心底,她以为一切的暧昧气息已经悄悄散尽,可如今,他却就这样丝毫没有预兆地站在这里,这种矛盾又欢喜的复杂感受,又如何理得清。
杜柠不敢再向前走,因为已经离得很近很近,近到,足以看清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一手撑着伞,一手拄着拐杖,他徐徐向她移动两步,然后将那把蓝色大伞高高举过她的头顶,两个人的距离,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暖和煦,又看了她那个呆愣的表情一阵,他柔声开口责问,“怎么撑着伞也会把自己淋湿。”
杜柠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理不清头绪。
她不傻,更不想装傻,她很清楚一个男人愿意在雨天站在楼下等待一个女孩的举动意味着什么。杜柠想起dulce曾经问过的那一句为什么我们不试着接受一段感情,她不想骗人骗己,要坦诚的太多,许濯成了她遥不可及的梦之后,她曾打定主意地想着这一生不如就一个人这么走下去,又有什么不可以。可是眼下,那颗向来波澜不惊的心为何又剧烈颤动狂跳不停。
全乱了。
很想逃走。
而杜柠,也的确就是这样做的。
只是,脚下才只迈出一步,与他即将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杜柠听到一声清晰巨大的撞击声,下意识回头去看,那只拐杖,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而来不及做出任何思考的她,下一秒便被大力扯入了泛着淡淡皂香味的温暖怀抱。
他用了很大的力量,杜柠的惊呼声被湮没在他的胸前,他的脚下微微踉跄,但还是稳稳地抱住了她,他抱得很紧,紧的杜柠几乎就要无法透气,唇畔不经意掠过她的耳后发梢,杜柠紧张得连呼吸也都忘记。
他沉声在她耳畔喃喃私语,“好想你。”
手中的雨伞应声落地,她挣扎了几下,他只更紧地收了收手臂,柔声开口,“你考虑的怎么样。”
他没有了拐杖,另一只手还撑着伞,杜柠不敢用力推他,她也知道,自己对于这个怀抱,有些贪恋的情绪。杜柠有些惊慌,总觉得,她的爱情,即便有了美丽的开始,却也能一眼望到悲伤的结局。
他没有继续开口,细雨中,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的眼眶微湿,有些无能无力的情绪在迅速积聚,是的,无能为力。若她不是杜柠,若自己不是自己,若没有那些过去,若能粉饰太平假装不在意,那么此时此刻,她真的想说我愿意。
她在他的怀里微微轻颤,闭上眼睛,因为不想流露任何的悲伤情绪。杜柠一字一顿地,吞吐得清晰无比。“你根本,不了解我。”
“所以才更要给我机会。”揉揉她脑后的碎发,他说得不徐不疾,柔过丝雨。
杜柠睁开眼睛,木讷地盯着他胸前的一颗精致纽扣,面无表情的坦白得彻彻底底——
“我心里住着一个人,已经住了很多年,也许,这辈子也没办法忘记。”略略顿了顿,她轻咬下唇,“我以前,很混很不省心,让我爸天天活在心惊胆战里,进警察局就跟回家一样,这样,你还决定喜欢我么。”
第26章 二六
她安静地停留在他的怀里,一动也没有动,这番话说完的时候,杜柠觉得,自己就仿佛被掏空了一般,那么的怅然,那么的难受。
时间过了很久,久得如同静止,蓝色伞下,他的呼吸绵长而厚重地扑散在她的脖颈间,她就忽然的,很想哭。他的手慢慢将她放开,她清楚地听到了他在她耳畔留下的那一声低沉叹息,杜柠没有抬头,一直垂眼反复告诫自己,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不然,以后只会更加凄苦。
他微微颔首,眉头也跟着稍稍紧蹙,他的手还扶着她的肩,两个人面对着面,她不肯抬头,他也没有开口。
去年圣诞偶遇她的那一回,她醉着,表情颇为丰富。好心背她上楼,吐了他一身不说,还一直用力敲着他的脊背,毫无形象振聋发聩地趴在他的耳边大喊,我才不难过,全世界最喜欢你的人离开了,这是你的损失,我才不伤心。
他隐约也听出她似乎是失恋了,那时对她还没有任何的印象,只是这句自我安慰的金玉良言属实令他好笑半天。
第二回,他送陆怡璇去机场,她在后面奋力追车。那一次,他就觉得,这个姑娘怎么会这样呆傻有趣,若是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后面的她,那她是不是就准备拔足狂奔一路追去机场,路上有那么多辆出租车,怎么就这么一根筋。
然后她自作主张地拿了他的外套擤鼻涕,那时他想怒更想笑,因为自记事以来,他还没有看过哪个女孩能哭得这样惨兮兮。等她稍稍走远,满脸泪水却又回头冲他露出笑容的时候,那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一向波纹不起的心,被轻轻晃荡了一下,四起涟漪。
其实自第三回于学院遇上她的时候,他便开始不再排斥缘分这种说辞。陆禹泽跟她表白的时候,他遵从了自己想要出面阻止的心,没有犹豫。现在回头想想,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对她隐隐有了感觉。
而后漫漫时光中的相处逐渐多了起来,她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细微的蹙眉,每一下不经意的瘪嘴,都成了五彩缤纷的鲜亮颜料,在他的心里一笔又一笔地勾勒描绘,她画得太美太美,他尚且来不及抵挡,便已沉醉。
从来都不是相信日久生情的人,不然,他跟陆怡璇的这些年,为何仍迟迟没有任何的感觉。他是一个再明确不过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的人,他的阅历告诉他,她是值得他守护的女孩,他的心也告诉他,付青洛,若是错过了她,你的心,便永远都只是残缺。
他听着她刚刚陈述的那些话,再看看她此刻的表情,怎么看都是一副做错事等待老师批评的学生模样,他便好笑地叹息,一时竟想不起,他二十二岁的时候,究竟是什么心境。
伞外的雨帘逐渐绵密,垂眼看了看她鞋边溅起的翻飞水花以及微微打着冷战的她,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
伸手轻轻扶起她的头,目光交汇的那一刻,他笑得有些漫不经心,“怎么办,我还是决定喜欢你。”
她眨了下眼睛,不敢用力,因为眼泪尚且还无处藏匿。她的嘴巴微微张开,因为太过吃惊,也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的食指宠溺地勾勾她的鼻尖,最最受不了这副呆萌呆萌的表情,明明长得就很好欺负,却还常常假装无畏假装镇定。他的心底便滋生了些许自责情绪,若是能够更早相遇,那个在她心里住了很久很久的人,是不是就不会拥有一点余地。
这样想的同时,他又矛盾地庆幸不已。
幸好,幸好还没有太晚。她没有走得太远,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垂下手掌,无预兆地牵起她那只冷得没有温度的小手,五指交握,不肯给她一丝一毫的机会挣脱逃避,他的目光清亮炙热,恨不能将她永远永远地融化在眼底,心里。徐徐开口,他说的郑重清楚又坚定——
“我没有追过女孩,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最能打动人心。每个人都有过去,过去的就应该彻底过去,我这样说,你愿不愿意暂时放我过去,不要让我成为你的过去?”
显然,她已经被他的过去论绕迷糊了,一双水润晶亮的眼眸只更加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举起两人交握着的那只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松开手后重新揽过她的肩,非常无奈又非常挫败地捏捏她的脸颊,其实,当真是恨不得狠狠咬上一口的,这么唯美浪漫的气氛,加上他的表白哲理又煽情,她实在不应该是这一种目瞪口呆的表情。
罢了,她笨一点没有关系,以后都有他在,她又何必再伤脑筋。他释然地垂眼笑笑,而后有些霸道有些无赖地沉声宣布,“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应该去约会了,”他的手上稍稍用力,再次环过她的肩,满眼笑意心情大好地说道,“走吧!”一面说着,一面就揽着她朝着车子的方向缓缓走去。
其实,他也很忐忑,只是隐藏得深不可测。他很怕她会突然挣脱了他的手,他也很担心她会说自己对他完全没有感觉。他稍稍低头去看她,只见,她的头垂得很低很低,脸被披散的细碎黑发遮去大半,又不肯开口说话,他便有些心急,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云淡风轻。
终于,在他万分煎熬地数过九步的时候,她嚯地停住了脚步,突然顿悟了什么一般地猛然抬起头来,他的一颗心,瞬间就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杜柠慢慢抬起头来,眼中藏匿了太多复杂情绪。
那一刻,他总算相信,初恋美好得不可思议。他一个二十八岁的‘老’男人,竟也体会到了恍若少年一般悸动砰跳的心,如此不安酸涩,而又深刻甜蜜,时而云端,时而谷底,完完全全,没了主意。
他便不敢再随意动作,喉咙间紧张艰涩地动了又动,只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你,”她亦同样局促紧张,好不容易寻回了声音,一开口竟结巴得可以。“你,你等下。”说着,便不等他有任何的反应,她便转身冲出蓝色大伞,飞快地跑向那把落在地上的雨伞,以及,那根孤零零躺在雨水之中的拐杖。
这回换他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迅速拾起两件东西,她很快便又跑了回来,头发上脸颊上衣服上通通潮湿一片,微仰着脸,一手拿着雨伞跟拐杖,盯着他空闲的那只手臂看了好半天,似乎终于做出了破釜沉舟一般的决定,伸手将他的那只手臂抬起重新环过自己的肩,然后,杜柠一脸坚毅地目视前方十分冷艳地说道,“走吧!”
怔凝许久的付青洛终于回过神来,这一刻,眼眶难以自持地泛起潮湿,他觉得,这二十八年,总算没有白活。生命,也总算圆满丰盈。他轻咳一声,理所当然地搂住她继续缓步前行,非常不认同她刚刚冒雨冲出去的做法,又鉴于自己刚刚荣升为她的‘男人’,于是他正经八百义正言辞地由此展开‘家庭教育’,“下不为例,以后不要淋湿了,因为我会心疼,后果就是雨天再不允许你出门,明白了?”
她一面相当给面子地乖巧点头配合,一面垂着脑袋小声嘟囔,“黑檀木挺贵的……”
他听了,不可抑制地在蓝色伞下爽朗大笑,她仰头困惑不已地看着他,然后困惑的神情逐渐转变成诧异,呃,他笑起来的样子,还真是挺好看的。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喜爱过下雨的天气,那种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的心情,令他终于确信,这世上有一种相濡以沫的风花雪月,叫做/爱情。
又紧了紧揽着她的力道,唇畔泛着温暖幸福的笑意,他在心底轻声对她说,知不知道,我其实,对你二见钟情。
第27章 二七倒V
这几日,付唯钰的精神状况一直不错;跟她相比;倒是罗辛看上去更加憔悴病态。陈医师在跟罗辛制定疗养计划的时候;曾面色凝重委婉地跟他说了这样一段话。
付小姐的病症体现很奇怪,是我行医十余载都没有遇到过的;所以我想;我还需要继续观察付小姐一段时间。
那时候罗辛一颗心全都系挂在陶曼身上,陈医师的话他便没有多作他想。付唯钰缠他缠得紧;这段时间;罗辛一步都没能离开过医院;被派去寻找陶曼的人回话说;陶小姐已经不在那家酒店工作了。
其实找不到她,亦是罗辛意料之中的事。陶陶;看上去柔弱温顺,但骨子里的执拗倔强,他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
能认识陶陶,还是因为杜柠。
那一年,他十七岁,高中二年级。
有天晚自习下课以后,他看见几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少女正围着一个女孩拳打脚踢,女孩的头始终深深地垂着,双手紧紧护在胸前,这个人,就是陶陶。
等他快步跑过去将那几名不良少女喝走的时候,他清楚地看见,坐在地上狼狈不堪鼻子里甚至还流着血的女孩,抬起头来,冲他感激地笑了笑,他皱眉上前,这才震惊地发现,原来,她双手紧紧环胸的姿势,是为了保护怀里的人不受伤害。
那一刻,罗辛的心情很复杂。她看上去也只十四五岁的模样,瘦弱娇小,脸颊上青一块紫一块,头发也乱七八糟地披散着,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却还有心保护别人。
然后,他听到她嘶嘶哑哑地费力询问,能不能,麻烦你送她去医院,我可能没办法一个人带她去。
像是被她那双皓月般明亮清澈的眼眸蛊惑了,他略略思忖片刻,便点了点头。等他自她怀中捞起早已昏迷过去的人时,罗辛更加惊讶地发现,这人居然是杜柠。他们家跟杜家常有生意往来,聚餐的时候,他跟杜柠亦常常参与其中,一来二去,两人便也熟识,他对杜柠的印象一直很好,小姑娘爽快活泼,吃东西的时候也很大方,不像其他千金小姐那般忸怩拿捏,每回参加这种聚会,他们两个都会默契地混在一起品评今日哪位厨师做的菜比较好吃。
罗辛几乎是冲口而出喊出杜柠两个字的。
然后,那时跟他尚且还不认识的陶陶就讶异无比地开口问他,你认识她!?
这句话,倒是把他给问糊涂了。他也没来得及认真思考,她便安心地舒了一口长气,嘴角牵起笑容,她撑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然后平静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快送她去医院吧。
那时,他已经微微感觉到怀里的杜柠正悠悠转醒,而她,已经转过身,一瘸一拐地扶着墙壁慢慢走着。大约走了十步不到,他忽然鬼使神差地冲着她的背影高喊一声,你就不担心我是骗子么?
她果然站住,定定地立在那里好几秒钟,随即转过身又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地走了回来,然后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渍,握着杜柠的手,坚定地跟他说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所以,他对陶陶的第一印象便是,执拗又好骗。
等杜柠龇牙咧嘴被痛醒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个夜晚以前,陶陶根本还不认识杜柠。她只是因为担心杜柠会被那几个混混打死,所以才在报了警之后愤怒地对那几名混混喊了一句警察马上就到。然后,单枪匹马的她迅速成了炮灰,而警察叔叔迟迟也没有现身。
从那以后,杜柠就把陶陶当成了生死之交,而他,只更加频繁地跟杜柠混在一起,因为有杜柠在的地方,总会有陶陶。
有杜柠在的地方,总会有陶陶。
罗辛猛然翻醒,没错的,杜柠肯定会知道她的去向。
像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付唯钰入睡之后,罗辛立即走出门外,站在走廊中拨通了许濯的手机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很快便被接通了。
“许哥,能给我柠柠的联络方式么。”罗辛说得很急,他跟许濯,很久都没有联络过了,总隐隐觉得,自从他回国之后,许濯对他的态度似乎冷淡很多。
那头沉默一阵,然后许濯的声音缓缓传入罗辛的耳朵。
“你该了解陶陶,若是她不想被你找到,柠柠也不可能会知道她的下落。”
罗辛哑然,握着手机僵直地站在走廊里。
很多事都变了。
或许,连他自己也变了。
他与陶陶,杜柠与许濯,曾经密不可分羡煞旁人的四人组,如今,竟也疏离得可以了。
许濯挂断电话的时候,罗辛心底的最后一点希望,便也瞬间跟着幻灭。
走廊里很静很静,所以开门声便尤显突兀。罗辛原以为是付唯钰推门出来,转头去看,竟看到了隔壁的霏霏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似乎有话想要对他说的样子。
罗辛的心情很糟,或者该说,自从再次遇到陶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