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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牛-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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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打吧。麦娜走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从未同她通过话哩。
    张青染使硬着头皮打了麦娜的手机。一挂就通了。麦娜语气淡淡地,问是哪一
位,见是表姐夫,她的声音一下不同了,忙说,啊啊,是哥呀?你好吗?姐好吗?
    好的好的,大家都好。只是都很想你的。你好吗?
    好好,我很好,你和姐放心。
    你好就好。喂,有个事给你说。你《南国风》的票好弄吗?
    这有什么看头?无聊死了。
    果然不出所料,麦娜就是这个脾气。张青染便说,不是我和你姐要,是我的一
位同事要,求我帮忙。
    你的同事怎么知道我是你的表妹?
    他们说是何市长说的。
    麦娜低声骂道,市长!市长那么多大事不管好,管这种闲事!一定是狐狸那家
伙做的好事。肯定是她告诉他的。他们做他们的鸳鸯梦得了,没事儿说我干什么?
    张青染便劝道,麦娜你别生气。你不是说狐狸她们都是好姐妹吗?人家可能也
是无意中说的。
    什么无意?她早同我说过,要帮我表哥的忙,让她的市长大人重用你。我跟她
说,不是所有人都稀罕当个什么芝麻官。我知道你很清高,这样让你上去会伤你的
自尊,就叫她别瞎操心。可她就是不听!
    原来是这样?这个狐狸!不过你也别在意。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不是她说一句
谁就能飞黄腾达。嗬,这倒好了,我这辈子原不指望有什么出息的,可她这么一来,
今后万一老天开眼了,给我个一官半职,倒是沾了她光了。
    对不起,哥,是我连累你了。麦娜的语气沉了下来。
    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你有本事做好这么多的事,我和你姐都高兴哩。不说这
些了,你只说这票怎么办?一定要帮忙,不然我在同事面前不好交待。
    麦娜想了想,说,好吧。不过我抽不出时间送回来,你是不是叫小英明天上午
来取一下。
    张青染放了电话,刘仪就问,麦娜为什么事情生气?
    他搪塞道,她说又有一个姑娘不想干模特了,她们白狐狸组合快要弄不下去了。
    你又说沾谁的光?说谁?
    张青染支吾一下,才半遮半掩地说,她是说狐狸有意办好事,要在她的何市长
面前为我讲好话,麦娜嚷了她,不让她说,她才不说。刚才麦娜说起这事,就有些
气愤,麦娜个性你知道的,嫉恶如仇。
    是吗?幸好她不说,要不然你就是捞了顶乌纱帽带上,也只有那么大的意思。
不过狐狸这姑娘心还是好心。
    是啊,靠什么上都比靠女人上好听些。幸好她不说,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敢
有什么出息了。张青染说道。
    过了几天,就是《南国风》节目了。张青染两口子看了电视,见李处长夫妇坐
在观众席上,兴高采烈的样子。居然有几个李处长的特写镜头,可每次他不是抠鼻
子就是抓痒痒,很不自然。刘仪就说,这人还是当处长的,怎么显得这么没见识。
张青染说,市政府一个处长算什么?没有机会上镜头,难免出这种洋相。这个也正
常。我就有体会,有时开会,摄像的来了,我明知道人家不会把镜头对准我,哪怕
拍摄会场特写也轮不到我亮相,可就是感到头皮也痒,脸皮也痒,背上也痒,忍不
住拿手去抠。还觉得两只手忙不过来哩!刘仪笑了起来,说,你也是个没出息的。
张青染也笑了,说,你别说我,不信你今后有机会试试。
    次日上班,李处长一进门就面带喜气。张青染知道应聊聊他昨天晚上去《南国
风》的事,就玩笑说,昨天看见你的光辉形象了,你还蛮上镜哩。特别是你夫人,
电视里一看,更加如花似玉了。
    李处长谦虚道,哪里哪里!你那位表妹真的是国色天香。原来在电视里还看不
出她的个头,昨天现场一看,啊呀,只怕一米八!
    张青染证实说,一米八倒没有,一米七六。这在南方已是很高的了。
    李处长诡谲一笑,说,不是我开玩笑,女人这么高的个头,找对象不要从外国
进口?
    张青染今天听这话好像不怎么刺耳了,只玩笑道,你这处长关心群众生活也太
具体了。
    最近这段日子,张青染总觉得有些不同。每天清早醒来,不再有往日的恋床感
觉,一睁眼就爬起床,在阳台上做几下运动,就洗脸吃早饭。早上胃口也特别好,
能吃三个馒头,一碗稀饭。出门就挺腰,天气好像也不那么冷了。平常一年半载见
不到何市长的影子,最近在三天之内居然两次碰上何市长。一次是在走廊,一次是
在厕所。在走廊碰上那次,张青染情不自禁地伸了手过去。他才伸出手,猛然觉得
自己太冒昧了,市长是不随便同一般干部握手的。他背上轰地一热,几乎要缩回手
来。还算好,何市长只略作迟疑,手也迎了过来,还说了句小张吗?不错不错。何
市长竟然能一口叫出他小张,真令人感动。那天他晚上回到家里,几次想同老婆说
说这事,到底还是忍住了。他想要当官就得先学沉着,再学沉默。就先从这件事做
起吧,此事万万不可同老婆讲,免得她小看了自己。他很幽默地在心里同自己打了
赌:如果始终不同老婆说这事,说明自己还是可塑之才,否则就是朽木不可雕了。
在厕所碰上何市长那次,没有什么值得记述的。他本也想道声何市长好的,可想起
了那个关于领导亲自解手的笑话,就忍住了,只朝何市长点了下头。何市长一脸平
淡。事后他想过,是不是自己点点头不够礼貌?想必何市长应该知道厕所是特殊场
合吧!

    张青染想自己也许真的不会有出息。那天晚上,他同刘仪亲热的时候,实在忍
不住了,就同她讲,前几天何市长在走廊碰上我,同我握了手,问我小张吗?还连
说了几声好。我原来还一直以为何市长不认识我哩。话一出口,他立即就后悔了,
怕刘仪小觑了他。他以往在老婆面前,只要提起官场,都是傲骨铮铮的样子,说他
如何不愿在权贵面前摧眉折腰。
    不想刘仪听他眉飞色舞地讲起何市长,并不说他什么。她倒是很认真地想了一
会儿,谈起了自己的看法。她说,何市长对你有印象,这对你有好处。但是依我看,
这也不见得就是要提拔你的信号。这么容易就被提拔了,你那官场也就同儿戏差不
多了。我说,你还要让他进一步加深印象,让他对你有好感。
    张青染说,按李处长说的,何市长对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刘仪说,他对你怎么谈得上印象?你同他一年到头面都见不上几次。他能叫出
你的名字,还算他有记性了。
    刘仪这话叫张青染内心尴尬。他心里明白,要不是狐狸在何市长面前为他吹了
枕头风,他就是再跟随何市长下一百次基层,再在走廊或厕所里同何市长碰一百次
面,何市长也不会知道他姓甚名谁。他不想让刘仪看破什么,就说,你说的当然有
道理。但何市长这么大的领导,对干部的印象也不一定在于你同他接触多少,他有
多种渠道了解干部。而且越到上面,领导了解干部越不一定要直接了解。
    刘仪枕了手腕,说道,这么说来,你们刘主任、李处长他们对你其实很不错的
了。依你说的,何市长对你的印象多半只能来自于他们二位的汇报。那你平时老说
他们如何如何,是错怪他们了。
    张青染没想到老婆反应这么快,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了。其实情况正好同老婆
分析的相反。只是因为何市长表示了对他的兴趣,刘主任、李处长他们才在何市长
面前说了他的好话。他不让老婆明白这一层,就说,也许我原先的确错怪了他们。
他这么一说,又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对不起人家了,就说了些为自己辩解的话。人真
的难以一下子了解啊,人是复杂的啊,人是一句话说不清的啊。越说越显得学究起
来。
    刘仪便笑了,说,你是个容易讲大道理的人,真当了领导不得了哩。
    张青染心头轻松些了,深深舒了一口气,道了声,是——吗?见刘仪没有任何
疑心了,他不禁得意起来。想老婆精明过人,在他面前却常常像个小孩,让他一哄
就哄过了。他刚才啰啰嗦嗦那么多,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秘密。
    凭刘仪的心计,真是当得军师。她虽不在官场,只是平时零零碎碎听男人说说,
就悟得了许多道理。见男人那得意样儿,像马上就要当官似的,她就冷静地分析了
这事,说,我说你光坐在家里欢喜,到头来只怕是空喜一场。就算领导对你有好印
象了,马上就提拔你?仅凭这个就提拔你,别的人在领导眼里未必个个都仇人似的?
    张青染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老婆的意思,就问,你这说的是什么?转弯抹角
的。
    刘仪侧过身子,抬手敲了下男人的头,说,你真是个木鱼脑壳。何市长心目中
印象好的干部不多得很?谁不想在他心目中有个好印象?只要印象好就封官委职,
哪有这么多的官帽子让他去做人情?
    张青染像是恍然大悟,说,这么说来,我高兴来高兴去,都是在自作多情?真
是好笑。
    刘仪说,也不完全是这样。想你在政府工作这么多年,终于让这么高层次的领
导认得你了,怎么说也是个进步。下一步是如何巩固成绩,不断开拓前进。
    张青染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倒真像个领导了。要是真有领导在场,一定以为
你这是在讽刺他们哩。
    我这是说真话。刘仪说,你应同他们多接触一下,让他们进一步了解你,真正
把你当成他们的人,当成他们的心腹。到这一步,你提拔才有希望。将心比心,你
是领导,你愿意用与你同心同德的人,还是愿意用你了都不了解的人呢?
    张青染听老婆居然能说出这些话来,大为惊奇。就说,想不到哩,真是想不到。
要是我俩能换一下,让你去从政,几年就能发达起来。只是何市长这个层次的领导,
不是谁想同他近乎就可以近乎的。轮不到你见他,连他的影子你都见不到。
    刘仪说,依我看,也不一定要天天同何市长去套近乎。李处长这里,你也只要
同他友善相处,不让他在关键时候说坏话就得了。要”紧的是刘主任那里。我就从
来不见你同刘主任接触。
    张青染望着老婆说,我怎么去同他接触?工作上他平常只是向李处长交待,轮
不到我直接听他的指示。说得可怜点,那天他在电话里同我多说一句话,算是格外
开思了。再说,人家到了这个层次,你就不能像老百姓一样,有事没事到他家去坐
坐。
    这么说,官一当大了,就不兴有个人情往来了;
    也不是没有人情往来。张青染说,你要是上人家家里去呢,总得带个什么进门
吧?太普通的礼物是拿不出手的。也不能老在人家家里坐着,礼节性地坐坐就告辞。
一来人家没耐心同你无话找话,二来过会儿说不定还有人要来。你不上门也行,就
请人家出去吃饭呀、打保龄球呀、洗桑拿浴呀。这就需要你了解他的兴趣。
    刘仪瞪大眼睛,说,有你讲的这么复杂?
    张青染笑道,你以为我哄你?不论哪种接触方式,我们都花费不起。其实我也
想过怎么处理这开支,就是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有些人有一些做生意的朋友,就拉
他们来做东请客。这叫羊毛出在猪身上。那些生意人也正想攀附当官的,也乐得当
冤大头。有些人自己家里本来就有钱,家里人也愿意资助他,让他在官场上出头,
这叫政治投资。我们一无做生意的朋友,二无有钱的亲戚,这事就难办了。麦娜的
钱只能躺在银行睡大觉。
    你不要一说钱就打麦娜的主意。她的钱要留着她有一天回来自己用的。说到这
事刘仪就有些不耐烦,抬手关了床头的灯。
    可两人没有一丝睡意,都陷入一种无奈之中。张青染曾为自己总是得不到领导
的赏识苦恼过,他甚至希望这世道一下子大乱了,某位领导倒霉了,所有曾投靠他
的人都背叛了他,只有张青染一人成了他的患难知己。后来风水一转,这位领导又
得势了,想起他落难时的穷朋友张青染。于是张青染就发达了。但这种传奇故事看
样子不会发生。这城市日日吉祥,夜夜笙歌,好一派国泰民安的气象。
    户外惨白的路灯把光溜溜的梧桐树投影到窗帘上。北风正烈,树影便张牙舞爪
如同鬼怪。张青染望了一会儿,眼前就有了幻觉,很是怕人,他便转过身子,朝里
面睡。刘仪见他动了,也转过身来,对面抱着他,说,你还没睡?睡了吧。他不做
声,刘仪又说,我刚才也想了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们就破费一点吧。先不
急用麦娜那些钱,只取我们自己的。到时候实在太紧了,就只当借用一下她的钱吧。
    好吧——张青染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声,抽手去抱了老婆。
    第二天,刘仪就从银行取了五千元钱出来,递给张青染,说,你先拿着这些,
用了再说。
    张青染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接了钱。刘仪问他准备如何动作,他说还得好好
想想。于是他怀揣着五千元钱,成天想着这事该怎么办。他的钱包里很少有这么多
钱的,就总感到放钱包的左胸沉甸甸的。又总忍不住拿手去摸摸,就像鲁迅笔下的
华老拴。
    好几天过去了,他还没有想好怎么用这钱。心想总得有个由头,不能冒冒失失
就到人家刘主任家里去傻坐,或者请人家出去玩。最近没有什么节日,春节早过了。
既不知道刘主任的生日,又不知他家有什么好事。刘主任大儿子前年就去美国留学
去了,要不然冲着贺喜他儿子留洋这事儿也可上上门。想来想去都想不到好的借口。
哪怕是这会儿刘主任生一场大病,他上医院看看也好。可刘主任成天红光满面,精
神抖擞。
    这天正吃着晚饭,刘仪问他怎么样了。见他还没有动静,就说,你是秀才造反,
十年不成。你们官场就是有意思,这种事一定要做得遮遮掩掩。既然这么怕丑大家
干脆就做君子呀!我们公司就不同,业务员去拉业务,直来直去,摔一把票子给人
家,明说了,这事请你关照。哪来这么多曲曲折折!
    张青染摇头晃脑说,你哪里知道,官场也早如此了。有些人请客送礼就没有这
么多顾虑,包一把票子往人家办公桌上一摆,说都不说一句,掉头就走。可我就是
做不来。一则总觉得人家当领导的觉悟高,万一批评你一顿怎么办?二则这么一点
艺术都不讲,直奔主题,把自己人都弄得很小了。
    大人背后也是小人。你做不得小人,就成不了大人。我就不信那些大人们在更
大的大人面前也是趾高气扬的。刘仪说。
    张青染说,以你所说,我也小人一回?好吧,就依你的,哪天厚着脸皮请他吃
饭去,把李也请上。吃完了再请他去打保龄球,听说你那位家门最喜欢打保龄球了。
    你终于准备行动了?刘仪笑道。她尽量把话说得含蓄些,免得小英听懂。
    是啊!怎么说这也不是胯下之辱,管他哩。张青染说是说得轻松,胃口却早没
了,便放了碗。

    这几天张青染见李处长表情有些莫名其妙。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他惯于观察领
导脸上的涛走云飞,阴晴圆缺,因为领导的情绪决定着下级的命运。张青染总把最
近看成自己的关键时刻,所以李处长的一笑一颦对他似乎都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
他决定不了是否现在就请刘主任和李处长二位领导赏脸。心想还是等一段,至少等
李处长的脸色正常了再说。
    一天下午,李处长凑近张青染说,你知道吗?刘主任的小儿子被抓了。
    是吗?真的?就是国际贸易公司当副老总的那位?张青染把眼睛瞪得老大。其
实他不是不相信,只是猛然听到,感到有些突然。
    李处长低声道,还有假的?刘主任这几天很痛苦。你不见他的眼睛,成天是红
的。
    张青染见李处长整个人说私房话的表情,就想这人还是信任他的。这几天李处
长情绪复杂,也许同刘主任的儿子出事有关?他知道李处长与刘主任私交不错。
    李处长有事出去了。张青染独自想这事,心里很不是味道。他不想别的,只是
感到刘主任自己家里有了事,哪里还会管你张青染?这样他提拔的事就得搁下来了。
    是不是要去刘主任家里坐坐呢?人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似乎应去看一下。
好像又不太方便去。平时都没去过,现在去人家会不会以为你是去看笑话的呢?因
为出的事并不体面。他总觉得人万一要犯事就在政治上犯点事,这比在经济和女人
方面犯事要好看些。当年搞政治运动,你今天越是反动透顶,明天越是正确无比。
    张青染反复权衡,想还是不上他家里去算了,自己在刘主任面前一如既往就得
了。人一辈子只要脸色不变来变去就问心无愧了。
    唉,一直希望有一个上门的理由,可这机会来了,却又利用不上。真是好笑,
张青染想自己真是倒霉。
    这时小宁进来了,站在李处长桌边翻报纸。张青染心想刘主任公子的事小宁他
们也许不会知道,他不准备把这事同小宁说,这也是不背叛刘主任的意思。
    小宁翻翻报纸,问,你听说最近的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张青染问。但他看看小宁的眼神,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了。
    小宁迟疑片刻,说,你真的不知道?刘主任的公子被抓了。贪污两千六百多万!
超过了上次抓了的国泰公司老总吴之友!他妈的这些搞贪污的就像在比赛似的,一
个超过一个!
    张青染佯装不知,问,真的?可是我见刘主任天天上班,看不出一点不正常呀?
    小宁鼻子哼了一下,说,我说中国的官员只怕是世界上脸皮最厚的人了。外国
有些政要,哪怕是女婿犯了法,他们都会引咎辞职。可我们这些头头脑脑,他们就
连老婆、子女犯了法,照样人模人样地这里作指示,那里题词。
    张青染说,小宁,你这个说法我不同意。一人犯法一人当,我们不兴搞株连呀!
    小宁放下报纸,逼视着张青染说,老张,我们都不诚实。这个世界都不诚实,
大家都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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