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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伤-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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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上晒太阳。”他的言行显然比暧昧走得更远,靠近了下流。谭菜面无表情,耐着性子让他说完后抽出手来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此后好几天,李久贵没敢再露面,谭菜脸上的酒窝也消失不见了,心里堵得荒,感觉受了极大的侮辱,老想着能早日见到那个说话粗鲁的渔夫,好骂他一顿消消气。她纷乱的内心活动终究让母亲注意到了。那天中午,李秀泡好了虎坦茶准备给谭吉先生送去时,突然问她:“你哪里不舒服吗?”

  谭菜迟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头,她的手原本要指向胸部,但因缺少勇气中途转了向。

  “是不是受了风寒?煲点生姜红糖水喝吧。”李秀边说边走了,谭菜还在一个劲地掩饰自己的慌乱,她力图用冷漠的态度确保一个正经少女在春心萌动的时刻也应有的矜持和镇定。她并不记恨表哥那些粗鲁直率的表白和轻|佻下流的举止,因为她早就知道这些全是人类情感活动所必然衍生出的腌臜的泔脚料,如果自己乐意用爱情精心地包装起来,那其实是生命中最珍贵的私人收藏。不过,与兴安男人相反,谭菜心中的爱情绝非渴求交|媾的幌子,而是缘于对孤独的恐惧。她的心不知不觉间就走了样,没人知道出了什么差错,这种变化细微得令人无从觉察,也许时间是帮凶,为她作了最有效的掩护。在长达三年多的纠结中,她的厌恶和怒气悄悄地消弭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焦渴难耐的思念。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十六)人丁旺
有一回夜阑人倦时,李久贵趴在窗台上与谭菜调笑诉情,见她脸上的两个酒窝又现了出来,他便试着想撬窗进入他日夜渴望占领的世界。但她不为所动,还提醒欲|火焚心的渔夫:“如果窗户这么不牢靠,那房里早就挤满了男人。”

  谭菜练琴之余,主动拿起了针线,用彩色丝线在手帕上绣出了栩栩如生的戏水鸳鸯啦,喜鹊弄梅啦。她自学的十字绣法还有那又细又密的针脚让李秀好生惊讶。她没想到这是早慧的爱情在女儿心中发酵后迸发的灵性。那时候,丹朱阿木格的肚子如同气球打了气似的疯长,还不到六个月就像快要临盆的产妇了。李秀见胎儿的长势这般凶猛,深信是神灵的特别眷顾,她乐呵呵地预感到一个香火旺盛的时代已然降临。于是,上楼打开贮柜,把现有的布料通通拿了出来,跟谭菜说:“我们多备些婴儿衣物吧,没准是多胞胎呢。”三个月后,当嫂子顺利产下双胞胎侄子时,谭菜业已成了手艺精湛的裁缝师傅。

  基于礼貌,代超请谭吉先生为孪生子起名,老先生拿放大镜在《康熙字典》里仔细找寻了半晌,没有什么意外收获。思来想去,他给俩新生儿分别取名为:谭永福、谭永贵。出乎大家的意料,代超又一次忤逆了先生的好意,他笑着说:“先生大人,兴安村已经有六位谭永福和八位谭永贵了,他们全都名不副实,既无福也不贵,正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呢!”

  彼时,恰逢国共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代超认为战争是人类社会最原始最愚昧的自残行动,简直就是无端向死神下战书。他宁愿过朝不保夕的渔猎生活,哪怕退回到树上的有巢氏时代也好过卷入残暴的杀戮。他固执地认为战争最大的牺牲品还不是谭代湘的腿也不是兄弟们的命而是真理,因为胜利者可以得到一切,包括权利和正义。因此,他毅然给双胞胎儿子取名为谭抬打、谭禾机,就希望兄弟俩成人后不要学大人们的坏样去打打杀杀,安心一辈子待在家乡,齐心协力抬打禾机,搞农业生产。永远不与战争沾边。

  新生儿请满月酒时,金财外公正好赶到。他用了半辈子的行李皮箱换成了一个斜挎在胸前的旧布袋,背上还背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大伙猜测那是他遗落在某个遥远角落的孙子的孙子,但他说孩子是谭氏子弟。李秀只看了一眼就立刻认出这准是谭恒的儿子,因为小家伙长相标致,皮肤雪白,特别是他不言不语看着大人时的那种若有所思的目光,简直跟他父亲一模一样。打两岁起,谭恒便教他识字,代文则每晚转述金财外公那包罗万象的故事哄他入睡。因此他长时间趴在金财外公的背上不吵不闹,就好像进入了他熟悉的故事的发源地。李秀高兴地抱着孙子四处串门,讨要别人的赞赏。代超很快就发现了这位邮寄回来的侄子具有极好的学习天赋,常常带他到学校让他坐在那些比他大得多的孩子中间听课。

  从金财外公嘴里,李秀打听到儿子和媳妇在延安的近况。为了让孩子远离战乱,夫妇俩决定把孩子寄养在老家。因此,一次偶然的机会遇见金财外公,便把孩子交付给了他。那时候,代武部与代文部正在黄河两岸处于对峙状态,令人疑惑的是战争迟迟没有打响。金财外公背着谭永秀路过国军的驻地时,代武热情地接待了他,央求他说唱故事以便让让战士们体验一下兴安人的欢乐。后来,当他听说金财外公是从延安那边过来的,便假装随意地问道:“代武在那边还好吧!”金财外公显示出长者的精明,他可不想有特务之嫌,于是意味深长地回答:“代武的情况啊,我看你比谁都清楚吧。”代武笑了笑,不置可否。金财外公口风很紧,甚至连背上的谭永秀的身份都没有透露给代武,谎称是自己在路上收养的弃儿。不过动身告辞时,金财外公说了一句实话,他告诉代武:“据我所知,你兄弟现在最想消灭的敌人是日本鬼子,并不是你啊。”

  其实,这是多余的,因为代武比金财外公更了解这一点,而且他也有同样的想法。金财外公还不知道这正是兄弟俩在前线相持不战的根本原因。代武一度改变了对战争的科学假定和战略分析,他很清楚对面阵地那些战壕里晃动的敌影并不是仇深似海的坏人。因此,当一位新来的卫士询问敌情时,他这样回答:“我对他们太了解了,不但认识他们,还跟他们一起生活过呢,因为他们是我的兄弟、叔伯兄弟、儿时伙伴及邻里乡亲。这些敌人与我们的相似之处远比我们愿意承认的要多得多,他们也是人,也会饥饿、恐惧、好色贪杯、怕痛怕死,当然,也跟我们一样痛恨日本鬼子。”所以,他认为自己的枪炮弹药实在不必再耗费在对面的阵地上,应该全都派上抗日的用场。

  孩子走后,谭恒进了文工团,常常下到前线各地给战士们慰问演出。她学水袖、手势和起棒,还自觉苦练身段、袖子功,时日无多便成了年轻有为的话剧表演艺术家。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十七)情变
代文与代武的部队虽然正面对峙却没有像过去那样立即陷入激战,而是虚与委蛇,相互谦让。代文趁机把“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策宣传工作做到了敌人的后方。不过为了示善,他主动放弃一大片已经占领的战略要地,把部队撤回到黄河西岸待命。他甚至还通过个人渠道到西安与东北军的张学良取得联系以试探对方的态度,但他的所有努力遭到上级领导毫不容情的否决,理由是共产国际认为这是不可取的过于激进的计划。在这段极度郁闷的日子里,代文尝试过把革命同娱乐调和起来,不成想酿就了一杯苦酒。问题出在他低估了妻子的悟性,那时候,谭恒忙于四处演出,夫妻聚少离多,这位蕙质兰心的女人仅凭丈夫与自己亲热时的力道便能断定他是否在别的女人身上使过劲。巧的是代文的确与一位年轻的女宣传员有染,但面对妻子的质问,他拒不认帐。

  谭恒面无表情地诱供丈夫,说:“你不愿主动告诉我,我也不愿你被动地说出来,不过,这事情你知我知她知,就像一只蝎子钻进了我的喉咙,我现在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代文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显示了共产党员光明磊落的精神,他大义凛然地向妻子招供:“既然这样,那我认了,你就早些把那蝎子扒拉出来吧!”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想不到向女人投降比投敌更可怕。谭恒头也不回一路跑回文工团去了,从此她借口演出繁忙就不再回家,只是偶尔托人捎来一些不冷不热的信件。

  从电报里传来的严厉的作战命令就摆在代武的办公桌上,但他假装自己是瞎子,正无力地拖延时间。直到胡宗南的督战部队即将到达的前一天他才不得不下令开战,代武突然醒悟到自己真正的敌人是战争而不是咫尺之遥的那位同胞兄弟,这是代武从军以来第一次渴望取得失败的一场战斗。前线打得轰轰烈烈,进攻者虚张声势却不推进,防守者朝天鸣枪,故弄玄虚。哪怕最专业的军事观察家亲临战场也别想看出端倪,更莫说分辨胜负了。如果西安事变的消息不及时传来,这场难解难分的拉锯战或许得永远持续下去。代文长吁了一口气,命令部队立即停止战斗,收拢战线,静观其变。代武则表现得异常平静,唯一令他遗憾的是自己想干的事情竟然让张学良抢了先。不过,经此一变,他暗自庆幸总算在党内发现了一位真正的同志。

  这是代文从军生涯里最从容的一段战争岁月,他时常克制不住挥毫抒怀,又陆续创作了大量格律规整的诗词,虽然他曾不止一次告诫年轻的下属不要写又僵又硬的旧体诗。

  他倾诉的主角是一位谁也猜想不到是谁的无名女人。其中的一大半惨遭谭恒的妒火烧毁,另一些因过于朦胧而幸存下来并得以传世,后来作为人性光辉的写照被编入各种教课书中,令无数平庸学子伤透了脑筋。他们无法想象这位将军诗人曾经为了迁就突然喷涌的稍纵即逝的创作灵感竟然在战事吃紧的高潮时刻几度下令作战部队暂停进攻,直至他的急就章落纸成墨并反复推敲了个别诗眼又校对了韵脚后才重启战争。他的气度和雅兴甚至赢得了敌人的敬重。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一)情窦开
西安事变后的第三天,代群才得到确切的消息并转告了父母。这么多年来,谭世林和老伴一直为孪生兄弟间的相互残杀而倍受煎熬,如今听说兄弟俩要并肩去打日本鬼子,心里舒坦多了。一天清晨,李秀看见一只脸盘大的白色乌龟居然中断冬眠从天井里爬了出来,谭世林抱起它称重时注意到龟甲上刻有“道光八年”的字样,谭吉先生拿放大镜研究完那四个模糊的字迹后得出结论:这老龟已年满一百零八岁。如此罕见的祥瑞让大家欣喜不已,一时忘了连年战乱的纷扰。在这段短暂的太平日子里,李久贵一个多月没露面,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没有人放在心上除了谭菜。她显得焦躁不安,尽管太阳日日从空中划过,月亮缺了又圆了,她却熟视无睹,昼夜不分,眼前晃动的全是那渔夫的身影。她不怀好意地揣测这是他欲擒故纵的一着诈招,她原本打算用蔑视来化解困境,结果却自己说服了自己把自己从傲慢和矜持的樊笼中释放出来,因为思念和等待比自投罗网更难受。

  谭菜的出现比李久贵预期的晚了半个月,他正在门口忙着用猪血浸泡渔网以使其牢固不朽,她走到他身旁,轻声说:“我还以为你被水浸鬼拖走了呢!”李久贵把血淋淋的渔网理顺了挂到竹篙上晾晒,一边小声回答:“什么鬼都拖不走我,除了你!”

  为避人耳目,李久贵借口洗手,把谭菜带到河边,两人上了一只木筏。他三两下就把木筏子划进了茂密的香蒲和芦苇丛中,一篙撑不到底的江水里清晰可见泛白的鱼群在飘舞的水草间穿梭游弋。李久贵无心欣赏水景,大力地摇晃木筏吓唬不识水性的谭菜,声言如果她不答应嫁给他,就不惜制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谭菜吓得面红耳赤,顾不及说话就踉跄着跌倒在他怀里,她投降了,比起男人,她更怕水浸鬼。她的嘴巴小巧而微翘,长得恰到好处,使她可以舒适地仰首承接男人的亲吻。突如其来的亲热也让渔夫促不及防,脑袋一热,跌进了乐观的陷阱。 这天晚上,等全家人安歇后,李久贵蹑手蹑脚来到客房前,那门臼已被事先做了手脚,没费多少劲,他便端开了门板。他已经十分小心,但窸窸窣窣的响动还是在寂静的黑夜里激起了莫名的恐慌,他踟蹰不前,屏息倾听了好一会,虽然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他却感应到她一定在黑暗中的床上等着自己。一想到梦寐以求的事情即将发生,他不由得心生彷徨,一面为自己的鲁莽后悔一面为自己的怯懦自责。不知捱了多久,黑暗中的男人终于满怀着承受失败的悲壮豪情跨过了门槛。他告诉自己说这些出格的想法和行动只是对美好爱情的勇敢憧憬。他担心如果自己再没有令人激动的作为,那势将被恋人视为毫无诚意和勇气的懦夫并遭到永久的唾弃。他清楚兴安女人最瞧不起的男人就是那些文绉绉的胆小鬼。他像耒阳牯摸相那样伸直了双手在面前探路,缓缓向前移步,仿佛历经了几个世纪的漫长征程,他终于摸到了她的床边。正在他不知所措时,一只微微颤抖的粉|嫩的脚丫子搞不清从哪个方向递到了他手中。他强压下狂喜的心情,双手沿着那只臭脚游移过去很快找到了它的主人。

  原来谭菜瞪大了夜猫子的眼睛一直在注视李久贵畏葸不前的丑态,她比对方更茫然无助,由于什么都不懂,所以就什么都想知道。冷飕飕的时间在模糊不清的渴望里断断续续地流淌,杂乱无章的亲热使谭菜紧张得头皮发麻,感觉嘴巴不是自己的嘴巴,鼻子也不是自己的鼻子了。在强撑着还没有晕厥的时候,她一个劲地埋怨命运让自己投胎做了女人。她直冒虚汗,浑身上下成了一片泛着气泡、布满草丛和水凼的湿地。“禽兽!”突然,像惊醒了的梦游人,谭菜一把推开入侵者的身子,一骨碌坐了起来。她摸索着不知去向的内衣时,李久贵一声不响走了,比老鼠溜得还快。谭菜怅然若失,忍不住又骂了一句:“禽兽不如!”

  李久贵为有惊无险的失败感到懊丧,一夜未眠。第二天,谭菜若无其事地在舅舅家吃过早饭,还神情轻松地跟大家告辞。李久贵见状暗自欢喜,立刻纠正了自己对形势的错误估计。

  那段时间,代超忙里偷闲,笔耕不辍,到西安事变时,他的长篇小说《内伤》已经写到过半。接下来他却不知该如何下笔了,当然不是江郎才尽,而是时间还没有完全过去,必然要发生的情节搅和在缥缈不定的未来里姗姗未来。如果耒阳牯不愿意给他打下手,那就不得不把半拉子工程暂且搁下,慢慢等着瞧了。眼下,教书之余,他也开始用心地照料孩子和田地,想方设法使家人吃饱穿暖。谭世林颇感欣慰,因为知识并没有引诱代超走出大山,反倒使他成了唯一安于户牖,当家做主的儿子。代群成天不落屋,家里人越来越难得见到他了。这天,他突然回来召集所有村民开会,宣布一条战时公路将穿过兴安村,因为限时通车,所以必须逐段包工到户。作为乡长,他首次承受了极大的政治压力,上级指示中严厉的表明了在他的责任区内若不能按期完工,他将承担刑事责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二)路
谭世林安慰愁眉苦脸的儿子不必担心,他说这是兴安人民早就想干却没干成的事情,如今有了政府的牵头和支持,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就这样几乎所有留守的男女老少全都上了工地,代超接到命令把课停了,让学生们前去帮工。谭世林与一些蹒跚的老头老妪一块儿在坑坑洼洼的路基上肩挑背扛地干得比年轻人还欢,代群日夜耗在现场监工,嫌进度太慢急红了眼。他生硬地传达上头的命令:“只要路,不要人。”

  代超带领一群年轻人悬吊在石崖峭壁上挥锤击錾、开山凿石,他们用柴火烧红岩石后再浇上水使之爆裂。腿脚不方便的谭代湘就盘坐在地上用铁锤把大石头砸成小砾石铺路,仙丹把双胞胎儿子安置在路边的蓑衣上,两条未成年猎狗和一只拴在树桩上的猴子陪孩子们玩耍。她跟别的女人合力推着一人多高的石碾子在路面上来回滚动压实。

  南冲村、陈子垅村还有关王庙所有的村寨都摊派了土方任务。每次听到代群打骂修路民工的传言时,李秀便要找到他理论一番。代群总是耐心地向母亲说明事情的原委,还赌咒发誓维护自己的清白,不过,没有一句话是真的。三个月后,南冲村口的溜索被斩断,当局派来的工程部队在原址上建起了一座跨江大桥。一条笔直的硬邦邦的公路气势汹汹地逼过来,冲开了老虎山和切丁寨之间的垭口,径直插进兴安村腹地,从巴足塘旁边的菜园里穿过,然后碾平了自源岩与当面山接壤处的沟壑,沿钟鼓山脚下的小溪扬长而去。整个村子像一块豆腐干被牙签戳穿了,村民们起初很不习惯,甚至体验到了女人被强|奸时的痛楚与别扭。只有谭世林显得沾沾自喜,他认定这条宽敞明亮的马路直通未来和文明世界,心想这下子散失在世界各地的谭氏子弟可以更容易找到回家的路,再也不会因迷失方向而误入歧途了。

  突然,老虎山上空出现了三架一排共二十一架飞机,它们编队整齐,轮番俯冲下来有条不紊地沿刚刚竣工的公路轰炸过去,机群掠过兴安村时的轰鸣以及远处连续不断传来的爆炸声吓得谭世林变了脸色。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期盼了一辈子的这条通往外界的康庄大道竟引来了炸弹。他还不知道这马路是滇缅公路的延伸线,日本的滇缅封锁委员会派出的飞机由仰光起飞前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要这条新修的公路从地图上消失。

  空袭的警报一解除,代群就接到命令:立即复原被毁的公路。村民们被迫重新回到千疮百孔的路基上返工抢修,但是,过了两天,日本鬼子的飞机又来了。于是,炸了修,修了又炸,像扯皮似的荒唐。后来,间或有了张着鲨鱼嘴露出上下两排巨齿的飞虎队的飞机在空中翻飞巡弋,从此,日本飞机没了踪影。

  又过了几天,一群牙齿漆黑双耳齐肩的布朗族人沿公路逃荒而来,还有些高鼻深目的维吾尔人赶着瘦羊和老牛慢吞吞地路过。李秀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屋吃饭喝茶,代超也与客人们交谈甚欢,但随后,负书担橐的难民队伍在公路上连成了线,时常有惊恐万分的女人匆匆跑过,好像有鬼在追逐她们。李秀只得关上大门,每天三次把蒸熟的红薯用箩筐装好了送到靠巴足塘的马路边上供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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