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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犯了痼疾,他又去到关王庙,再次光顾那个曾赋予他无限风光的赌档。这一次,他是以行家前辈和成功人士的双重身份重返故地。他投注时气定神闲、出手大方,站在俯瞰芸芸众生的高度,享受玩弄金钱的乐趣,丝毫没有了普罗赌众的蝇营狗苟、患得患失的猥琐心境。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虚荣体验,原来大把输钱也有一种别样的乐趣,那是慈善的付出,是令人赞叹和受人尊敬的宣泄。他借口要创建宏图伟业;忙得只有在精疲力竭或者需要换洗衣服时才回家小憩,其它时间宁愿与醉鬼、赌徒以及不知羞耻的骚产疫鬼厮守在一起。
吴正凰求子心切,使尽了浑身解数仍未能改变丈夫倦勤的表现。她谎称自己不会酿酒便从婆婆家讨要了一些鹿鞭酒,代群喝下后就跟喝了白开水似的没见任何反应。这事传到李子梅耳中,她在佛井边遇见来挑水的吴正凰时就笑嘻嘻地对她说:“男人最亏的不是肾,是心啦!”她比男人更了解男人,她提醒小媳妇不要被丈夫窝在老婆身边时那副无精打采的怂样骗了,说他们一进到别人家里就会豁然风生水起,比阴间逃出来的饿殍还猴急呢。吴正凰回家后把李子梅的话学了,代群会心地笑了笑,狡辩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就该走出去闯世界,大凡仁人志士谁会成天赖在家里折腾自己的老婆呢?若能做到三过家门而不入,那就成垂范千古的大丈夫啦。”男女间的区别绝不仅仅是身体上多一点点或少一点点那么简单,简直是两种不同的物种,最可悲的莫过于这种与生俱来的致命差异正是爱情的永不枯竭的动力源泉。这决定了夫妻俩无论相濡以沫多少个年头也不可能真正了解彼此,到头来毫不意外地衍变成了互惠共生的关系。
不出三个月,代群从一名有头有脸的巨富变成了毫无风度的穷光蛋。随着金钱的不断流失,他再也体会不到赌博的乐趣,每一次开彩都是一场灾难。他一次又一次编造借口逐渐掏空了家中的钱财,又背着妻子把六十亩放租的良田以低得不能再低的价格转让给谭代湘从而套取了他手头那笔伤残补偿金。他幻想孤注一掷来力挽狂澜,然而缺少了吴正凰的指示,那些神出鬼没的生肖似乎成心要与他作对。他的肠子悔青了,大腿拍肿了仍未能逃脱倾家荡产的命运。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家,见谁都没好脸色。据说他还跑去找陈香菲哭穷,巴望得到她的原谅与支持,但对方连白开水也没让他喝一口就把他撵出了门。
代群软硬兼施要妻子同意出售住宅,以便筹资去赌场作最后一博。吴正凰随即展开了房子保卫战,她用斗嘴取代了亲吻,又把爱抚替换成厮打,还披头散发地跑到公婆面前哭诉。愤怒的谭世林威胁说要用火铳崩了这个败家子,李秀也完全站在媳妇一边,大声地当众痛斥儿子的不是。如此一来,那些贪便宜的潜在买家纷纷退却,谁也不敢受让了。
初夏西斜的阳光火辣辣地照进了厅屋的中央,代群感觉这个季节格外的酷热难耐。面对父母的发难 ,他不敢还嘴也不好意思迎着咒骂声出去串门,接连大半个月缩在家中发呆。平日里对代群不闻不问的李秀动了恻隐之心,怕他饿死,就打发丈夫装了一担谷子送给他。
(六)绝处逢生
在代群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惊雷般的消息突然传来:“打仗了,红军占领关王庙啦。”家长们赶紧清点人头,叮嘱家人不要去关王庙赶集。那天上午,代文在乡公所内临时设立的办公室里见到前来迎接自己的第一位亲人正是代群。那时,刘炎世保长以及关王庙境内的十二位大地主全被抓了起来,代文正着手进行土改,在此之前必须尽快处理被捕者以免滋生意外事端。部下把拟定好了的即将要枪决的花名册呈给代文过目时,代群就站在一旁看着。代文面无表情,拿红墨水钢笔在刘炎世的名字上划了“乂”号,接着是何由仔,再往下是李仙宝的名字,只见代文的钢笔停在了空中,沉思半晌,他放下笔合上名册,起身随代群回兴安村了。一路上,代群仍在想着兄长手中那只红墨水钢笔,只简简单单的一把叉就代表一条人命的终结。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识权力的奇妙和威力,心底除了些许恐惧就是莫名的兴奋,他由衷地反复赞叹:“了不起啊兄弟!了不起啊兄弟!”
谭世林燃放了一挂长长的浏阳鞭炮欢迎儿子的部队,噼噼啪啪的爆竹声从自源岩顶响起,一直到晒谷坪才停熄。代文撇下随行人员径直穿过厅屋走进了厨房,他记忆中的母亲永远待在那里。
李秀正在做饭,谭青也赶回了娘家帮厨,谭菜在灶门前添柴加火。代文用平静的声音同每个人打招呼,那神情似乎不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更像刚刚狩猎归来到厨房找点吃的。不过他拖泥带水进屋时那副落魄背时的模样着实把家人吓坏了。只见他身形挺拔、消瘦,精神饱满却不苟言笑;他的脸比在家做石匠那阵儿更粗糙更黝黑,似乎很少有条件待在室内;他显得警觉、敏感,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敌影幢幢,犀利的目光流露出肃杀的寒气,仿佛能透视人心,看破红尘;他一只手始终扣住腰间的驳壳枪,家人还不知道,那是他如今最信赖的朋友。
代文身为首领却与普通士兵没什么两样,连一套像样的长官制服都没有,他那泛白的军装破旧而尨茸,上面牵挂着零星的枯枝败叶,还有好几处用麻线胡乱绗缝的补丁,看得出那是专业石匠的大手笔。他像魏晋南北朝的文人士大夫那样把虱子当宠物寄养在毛发丛生的身体各处,他没握枪的那只手忙着东抓西挠,总也停不下来,全家人都跟着痒了起来。
李秀皱着眉头审视代文,她清楚地记得这个儿子是主动到乡公所报名入伍的,但如今他却神气活现地带领一队红军战士回来了,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代文进门后屁股还没坐稳,来不及寒暄就问母亲要东西吃,他进食时不顾一切的架势实在令人讨厌,很显然他已经太久没有吃饱过肚子。饱餐一顿后,他那根稻草绳裤带居然被撑断了,他提着裤子大声笑道:“我是野牛投胎,有四个胃呢。”李秀却哭了,她边用衣袖揩眼泪边哽咽:“这是造的什么孽啊?都瘦成这猴样了,你到我们家猪圈看看吧,那些蠢猪都比你过得好呢。”谭菜起身给哥哥倒了茶,代文喝得急促却不慌张,跟孩子似的咂咂嘴,说:“啊,虎坦茶虎坦茶,再来一碗。”
红军的到来在村里激起了以往只有过年时才会有的热闹劲儿。乡亲们挤满了上下厅屋,有一高一矮两位姑娘钻过人群走进厨房来,她们是谭恒和吴芙,刚从山上砍柴回家,听说代武回了家,忙来招呼一声。她俩汗水淋漓,通身湿漉漉的雾气缭绕,带着新鲜蘑菇的味道,一进屋,整个房间顿时弥漫了春天的湿润和芬芳。
谭恒与代文只对视了一眼,情感的交流如同两面镜子间的光线瞬间便完成了无数次的来回反射。
“他是代文!”谭恒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差点晕厥过去。虽然她一时无法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事情远没有叛变那么简单,内里一定另有乾坤。代文紧紧盯住谭恒的眼睛,他专注的眼神透过她幽深的瞳孔直达那密布感光细胞的视网膜,上面是一个全副武装、满身征尘的人影。。 最好的txt下载网
(七)入彀
代文嘴里呼出的温热臭气,他脸上黢黑扎眼的粗大毛孔,还有他平静而冷酷的神情,深深刺痛了日夜守望他的姑娘。长久的思念,无尽的等候更增添了相聚的含情量。为了不露破绽,代文只朝谭恒点头示意,然后把视线转向吴芙,他问母亲:“这位是——?”李秀迟疑了一下,谭菜忙不迭地答道:“是嫂子,嫂子啊!”眼看这个自称是代武实则很可能是代文的儿子见到代文媳妇时的那种陌生感倒千真万确不是装的,李秀再也坐不住了,总想弄个明白。但一名年轻的警卫员寸步不离代文左右,上茅厕也跟了去。代文下午召开了村民大会,他话语不多却能句句中的,他宣讲了共产主义思想和共产党的土地政策。还当场任命谭代群为关王庙赤卫队队长并负责土改工作。
代群当天就加入了共产党,他向兄弟保证自己是死心塌地的共产主义信仰者,干革命工作永不会倦勤。代文对弟弟的信仰没有信心但对亲情有把握。还有一点无可置疑:此时的代群家徒四壁,是真正的无产阶级。
当天晚上,谭代湘作为兴安村唯一的地主被逮捕,关押在学校的一间教室里等待处决,代群带人负责看管。可怜的瘸子双手被棕索子反绑在背后坐在地上,垂头丧气、默默无语。代群偷偷问他有什么遗言时,他叹了口气说:“没有遗言,只有疑问。我死到临头就想知道我花钱买地,你卖地花钱,这犯的什么法呢?”
代群认真想了想,回答他:“这个得问武哥去。”
没等代群去问,李秀已经问了。她终于在晚饭前逮到一个与代文单独说话的机会,厉声喝道:“你若没叛变,那就是我的眼睛瞎了。”
代文不慌不忙地说:“的确,妈妈,是你的眼睛花了。”
然而,李秀是个有主见的女人,她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忿气地说:“我眼下就能当着祖宗的面扒下你的裤子,把你屁股旮旯里的那个记号指给大家看看,我自己屙出来的东西我还会认不出来吗?”
话虽这样说,李秀却不敢声张,一个人承受起所有的疑惑和担忧。见儿子的警卫员走了过来,她立即转移了话题,问道:“代湘瘸子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你就不能放他一条生路吗?”
代文有些不耐烦,皱皱眉头说:“这是党的政策,也是菩萨对剥削的憎恨和惩罚。”
不过,代文并没有枪毙谭代湘的打算,倒不是他不该毙,只因为他是兴安村仅有的地主,毙了他,兴安人民将失去革命的目标。与谭代湘一样幸运逃过一劫的还有风水先生李仙宝,这还得搭帮谭世林自然而然地学会了尊重权力。
吃晚饭时,谭世林为儿子夹菜、斟酒,表现得异常谦恭,几乎阿谀奉承到了反父为子的地步。代文浑身不自在,索性放下筷子,说道:“好了,爸爸,你到底有什么事,照直说吧。”
于是,谭世林郑重其事地打开天窗说了亮话。他说如果失去了李仙宝的指引,兴安村的房舍将朝向天罡地煞,日后的往生者也会找不着去西天的门路,很可能误入地狱。代文听后没作任何表态,在他冷漠而坚定的表情里李秀痛心地发觉这儿子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猎人和工匠了,他是一个殉道者,一个准备随时为真理和梦想献身的勇士。他正走在离家越来越远的路上,还不知道要飘落到世界的哪个角落去。
在饭桌上,李秀絮絮叨叨地急着要把这些年家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儿子。但随后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她每一次挑起话端,无论从哪说起,最后的主题总会让儿子牵引着转向战争。他似乎已成为爱好论政谈兵的高雅人了,这让李秀万分恼火,当众责骂他是好斗的公鸡。代文辩解说自己是为真理而奋斗,不成想母亲一听更来气了。她抢白他:“你口口声声为真理,拿枪杆子的人有几个是讲理的呢?”接着,她一口气骂了很久,骂他闹革命不是讲真理而是讲歪理,因为他的莽撞让父母操心,使家人遭难。她忍不住详实描述了谭卜罹难的前因后果及弥留之际的惨状,话说到这儿,李秀见儿子脸上显现出了丈夫应有的痛苦和愤怒。他忽然放下碗筷,叫警卫员把那份未曾签完的花名册拿了来放到饭桌上摊开,他用那支令代群心动的红墨水钢笔在除李仙宝之外的其它名字上一一打了叉号,反手交给警卫员,平静地吩咐道:“传令,立即执行!”代文别好钢笔,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继续进餐。李秀吓蒙了,再不敢吭声,她为自己低估了语言的威力而后悔不已。
(八)前嫌冰释
作为感恩,李仙宝在另外十二人被枪毙的次日来兴安村拜见救命恩人,他教会了代文用日晷对着太阳估算时间,以及用罗盘测定吉利的出征方向。红军在关王庙取得的暂时胜利鼓舞了许多年轻人的斗志,特别是共产党推行的土改政策使穷人和土地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代文不失时机地开展宣传工作,号召热血男儿参加红军以便亲身参与这场伟大的历史变革。前来李秀家报名入伍的人络绎不绝,乡亲们的革命热情超出了代文的预期,他因此萌生了建立关王庙革命根据地的想法。
回家的当夜,代文接待完一批又一批入伍者之后已是深夜,他突然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他支开警卫员,只身来到巴足塘边的桂树下,就跟早已彩排过的剧情似的,他意料中的那个高挑的身影正在月光映照下的斑驳树影里候着他。他在离她三尺的地方站定,数年来积蓄了太多要说的话语一时堰塞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口。但他乐意享受与心爱的女人在咫尺间默默相对的恬静,代文的凝视令谭恒浑身酥软,头脑发蒙,她希望菩萨把时光偷走,让爱情连同午夜里的蛙声、狗吠,水中月、陌上花都在桂树下定格。
“我知道你是谁。”不知道过了多久,心潮澎湃的少女抛却了原本拟好的那些自以为恰当而动人的开场白,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在他看来实在多余的话。
的确,历经数年后有情人还能在桂树下不约而会,那所有的语言都已多余。代文体验到了比在井冈山反围剿战斗中取得胜利时更大的成就感。又等了一会,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而沉稳,不至于暴露内心的激动和自满。他说:“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谁。”
这句废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嘴巴又一次背叛了心灵,凭他对她的深情厚意,足以脱口说出太多回肠荡气的情话来使她激动不已。其实,他永远猜不透女人的心思,就如同代群猜不出生肖彩底。在谭恒心里,面前的男人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子弹不长眼睛的战场上活了下来并回到了自己身边。
谭恒从覃思中恍过神,轻轻的说:“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是谁。”
代文闻言,忍俊不禁,戏谑地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谁。”
这是情感的镜子效应,谭恒再不能自制,她走向前,伏在他肩上抽搐着失声痛哭。他静静的让她哭了个够,他知道女人永存不涸的辛酸泪水本就是为爱情所备的。
等到天蒙蒙亮,晒谷坪里传来阵阵士兵的操练声时,代文终于设法使谭恒大致明白了身边的这位代武就是从前的那位代文;从前的那位代文其实并不是代文而是现在的代武,如此颠来倒去都怪小时候兄弟间玩的换名游戏给弄糊了。总之,代文向她保证:无论名字如何变幻,哪怕沦为无名之辈,他那颗又红又专爱她的心将永垂不变。
代文相信男人圆谎的技术更胜于撒谎而女人反之,他的谎言虽然经不起推敲但谭恒宁愿深信不疑。
李秀早起,在厅屋里撞见悄悄溜进来的代文和谭恒,谭恒不愿母亲见到自己哭红的眼睛,低下头一声不吭进房睡了。代文则大方地跟母亲打招呼,还询问她是不是被士兵出操的号令声给吵醒了。李秀满脸狐疑地目送谭恒进了房门,这才回过头来答话:“我生了这么多不安分的逆子,这辈子还能睡安稳吗?”
代文笑了笑,不再搭腔。他顾不及补睡,就忙着安排人手清除了生殖墙上通缉代武的公告和关于戡乱的标语口号。刷写了新的标语:“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工农红军万岁!”
这天中午,李秀找谭吉先生商量,最后说:“让他们俩完婚吧,兴许婆娘能留住这个走懵懂运的孩子呢。”老先生叹了叹气,他对这桩婚事无法表示赞赏,却也找不出说得过去的反对理由。
婚礼定在十天后的一个黄道吉日举行,对于这样的安排,谭恒表现出异常的温顺。她对李秀说:“只要能让他放下武器,不再出去打仗,让我作祭牲都行。”
当代文试探她需要什么定情物时,她毫不迟疑地说:“一个你亲手切磋、雕琢的硅化木笔洗。”代文二话没说,把那只时刻握着枪的手也腾了出来,重新拿起锈迹斑斑的铁锤、錾子和刻刀。他的手艺没有在硝烟的熏烤中生疏荒废,反倒因为战争的陶冶而日臻精湛了。不出三天,一个通体紫红透亮,外壁上伏有莲花和蟾蜍的笔洗就送到了谭恒手上。
谭恒潸然泪下,抓起他的双手仔细端详,不禁走了神,她在想:这修长秀气,节骨清晰的十根手指分明更适合在七弦上摸索美妙的音律,可造化弄人,它们不是挥铁锤就是扣扳机,该抚摸的从不沾边,不该碰的却紧握不放。 。。
(九)反复无常
代文加快了筹建革命根据地的步骤,他发了五杆三八式步枪给代群以武装他的赤卫队,不足部分则用火铳替代。自担任赤卫队队长之日起,代群就宣称:在革命的名义下,既可违反现世的道义也可践踏反动政府的宪法,若有人不服就革了他的命。他对土改工作的理解也远非代文论述的那么深刻,私下里对手下说:“我们斗地主的目的就是为了使大家都能成为地主。”因此,他借助土改扩大化的形势,带领一帮子年青后生专门打土豪斗地主分田地挖浮财。
李仙宝的土地充公后,他家的粮食、耕牛还有被褥衣服绣花鞋等等悉数被没收了供穷人摊分。后来,代群挖浮财上了瘾,他借口当年庄稼歉收便跑去南冲村和陈子垅村,把那些富农和中农的财产也挖来分给手下人过日子。当然,代文并不知晓这些恶行,因为他在婚礼前三天的那个晚上接到立即撤离的密令,来不及知会父母一声,只是往谭恒的窗内丢了一张便条就带领部队趁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翻过自源岩朝永兴县的方向走了。
从此,兴安村便成了代群的天下,李秀看不过眼,她警告代群说:“你这样胡搞,你哥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