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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我的朋友,您是怎么看出我是来自于欧罗巴呢?还有您提及的格拉斯,那可是法国的小城,您居然也知道,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斗篷客一脸的好奇。他的汉话非常标准,期中却夹杂了一些闽粤地区的口音,听起来非常像后世常见的所谓“宝岛腔”。
朱平安自得的一笑。现在可是17世纪,在遥远的欧洲,也只有一处地方才能产出斗篷客身上的那种香味来。那便是法国的小城格拉斯。
16世纪时,欧洲的贵族开始流行使用一种带有香味的手套。而这种手套便是产自于法国格拉斯。阿尔卑斯山脚下的格拉斯,地处坡地,得天独厚的自然和地理条件也使得它成为整个欧洲闻名的“花园之都”。丰富的鲜花资源、流传已久的制作皮具和提取香精的技术,让格拉斯成为“香水”这一上流社会奢侈品的发源地。
到了如今,整个欧洲的香水基本上都来自于这个小城。17世纪的欧洲人都知道,最迷人的香水一定来自于格拉斯。这一点,朱平安也很清楚。
听着朱平安如数家珍的说起斗篷客身上香味的来历,斗篷客不禁有些震惊了。大明沿海地区,早已经出现了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商人和冒险家,但对于内陆的百姓来说,这些身形高大、双目眼色不一的白种人还是一种令人震惊的存在。尤其是眼前的这名大明军官竟然还知道自己所用香水的典故和来历,更是让斗篷客惊诧莫名。
斗篷客再次站起来向朱平安施礼,这一次,脸上的神情庄重了许多,就连一旁听得嘴都合不上的刘小刀也站起身,跟在斗篷客的身后向朱平安行礼。
“佛郎机商团首领洛佩斯参见阁下!”“四海商会掌柜刘小刀拜见大人!”
朱平安看着洛佩斯和刘小刀两个,嘴角不禁透出一丝笑容。想要找些个洗钱的,没想到竟然来了两条大鱼。联想到王金发之前的介绍,眼前的这两个人的身份可以说是呼之欲出啊。
重新落座之后,下人将茶水、糕点奉上,朱平安便只留下了闻讯赶来的阴世纲,其他的人包括一班亲卫则统统赶了出去。看来,今天不止能做些洗钱的交易,弄不好还能搞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来。
洛佩斯立刻意识到主题来了,马上放下了茶杯,清清嗓子,便对朱平安说道:“亲爱的大人,听说您手中有一笔金银没有合法的手续,但又急需支应……?”
朱平安却没有急于回答洛佩斯的问题。如果王金发找来的是从事海贸的豪商,恐怕这次交易朱平安至少要损失十分之一的财富,可没想到王金发出去转悠了一圈,找来的却是这么两个货色。吃惊之余,带给朱平安更多的则是惊喜,而且是大大的惊喜。现在,看在他们的面上,朱平安就要好好合计一下准备从他们身上落下多少好处来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朱平安招招手,阴世纲便从带进来的小木箱中拿出一根金锭和一叠银票放在洛佩斯的面前。“洛佩斯先生,就是这么多东西,你给估个价钱吧,需要多少手续费,才能让我安全的使用这些金银!”
洛佩斯认真翻看了一下,嘴角沁出笑容,“事情不好办啊,金锭是五十两一枚的,扁体弧端,束腰,上有铭文:随驾银作局销镕捌成色金伍拾两重作头黄凯等匠人林招弟正德肆年捌月日。熔炉再铸,耗费太大,我们也没有这样的设施。”
洛佩斯像是在自言自语,“还有这银票。”洛佩斯掏出一个金丝单片眼镜,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请原谅我的坦白。日升号和天成号,这些都是贵国山西商人在特定范围内发行流通的。在北方地区或许有使用的范围和必要,但在沿海一带,未必能有多大的价值。”
“所以呢?”朱平安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漫不经心的问道。“请说你的结论吧,洛佩斯先生!”
洛佩斯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掌张开,“所以,大人如果想要做这笔生意,我们要占五成!”
“什么!”阴世纲顿时便站了起来,脸上的不豫之色显现无遗。
就连一旁的王金发也连连向刘小刀猛使眼色,但刘小刀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视若无睹。
朱平安轻轻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好一阵,才勉强压制下来。“洛佩斯先生快人快语,更是行家,一眼便看出我这些东西是见不得光的。”
洛佩斯脸有得色,和刘小刀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不过!”朱平安话锋一转,“做生意讲价钱总要有来有往。没错,我的这些金银是来路不正,但总不能你们说了一个价钱,我便要遵照执行,那样也有悖于公平交易的原则。”
洛佩斯自信满满的看向朱平安。虽然他是一个外来人,但并不妨碍他看出身处的这个东方古国正面临着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北方的异族,正在不断的壮大、磨尖自己爪牙。而帝国的内部,却是贪腐盛行、效率低下,还有百年不遇的恶劣天气的影响,一切都预示着这个帝国将要会有一段长期的混乱时期。
而此时,也正是像他一样的冒险者火中取栗的大好时机。佛郎机的海军已经逐渐失去了称霸海洋的资格和实力,眼前的荷兰马车夫正在一点点的蚕食着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地盘,要不是因为如此,他也不至于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和一个地方的武官来谈一笔利润不过百十万两银子的生意
像这些土包子,就是要用信心和困难击倒他们,让他们彻底成为自己手中可随意揉捏的玩物。更何况,现在除了自己,有谁还能帮助到他们?
“我的价钱是……!”朱平安慢条斯理的伸出一根手指,在洛佩斯的面前一晃,“一成!”
洛佩斯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一股怒气从心头猛然升起,蛋挞还是一把按住几欲暴起的刘小刀。“大人,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朱平安一本正经的摇摇头,“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实话实说,我原本的价位只是百分之五而已,但想了想,你们现在也不容易,更何况还是金发的老朋友,这才忍痛出到了百分之十的价位!”
洛佩斯霍的站起身来,“大人,您这是对我们商团的侮辱,如今的大明帝国,有谁敢接一单生意,我们远道而来是抱着极大的诚意的,但您的做法实在是让我们很失望,对不起,告辞了!”
说完,便气哼哼的和刘小刀打算出门就走。
朱平安赶忙站起身来,将手一摆“瞒着,洛佩斯先生,既然这桩生意谈不成,不妨来谈谈别的生意,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咱们都是在大明的土地上混饭吃,日后总有相见的时候,何必为了这一桩生意便闹得如此尴尬呢?”
洛佩斯这才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朱平安,但是声音却是冰冷了许多。
“不知大人还想谈什么生意?”
“本官麾下有一支火枪营,但无奈如今朝廷举步维艰,欠饷不说,就连装备也是没了着落,所以,本官打算购进一批新式火枪,洛佩斯先生既然是佛郎机商团的主脑,想必会对这样的生意有兴趣!”
“不知道大人打算购进多少支火枪?”
“一千只!”
洛佩斯低头想了想,“我们商团卖给倭国大名的火枪价格是十二两一支,并配备两个基次的火药。大人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按照十五两一支的价格,配备同样的火药,并派专人指导使用。毕竟,这里和倭国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价钱总归会高一点!”
朱平安的脸上又露出笑容,“不,不,这不是我的心理价格!”
洛佩斯双目圆睁,抬头盯着朱平安,“不知大人所想是……?”
朱平安伸出五个手指,“五两银子一支!”
洛佩斯差点喷出一口鲜血,手指颤抖着指向朱平安,“你根本没有诚意和我们交易,你,你欺人太甚!”
第五十二章 野心家的魅力()
在片刻的沉寂之后,洛佩斯面色狰狞的说出了一句话,“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朱平安摸摸鼻子,“我想不出我到底哪里疯狂?”
“那你就是在消遣我们!”刘小刀紧紧跟在洛佩斯的身后,面色不善的看向朱平安和王金发。趣*讀/屋 王金发也有些不自然,但并不敢贸然开口,只得低着头垂手侍立。
“洛佩斯先生、刘掌柜,我正是考虑到我们双方的处境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刘小刀怒极反笑,“哈哈,朱大人,你说的未免有些太好笑了!”
经历了最初的恼怒,洛佩斯看着朱平安平淡的申请却忽然恢复了冷静,他突然插话进来,脸色的潮红逐渐褪去,声音却依然冰冷如冰。“我倒是想听一听,大人您是如何为我们双方考虑的。”
“如果我记得不错,曾经在海上风头无两的‘十八芝’如今已经名存实亡了吧?”
朱平安的一句话顿时让刘小刀和洛佩斯变了脸色,刘小刀满怀怨毒的看着王金发,王金发却惊慌失措的摇摇头,示意这并不是自己告诉朱平安的。
十八芝的解体在海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自从崇祯八年广岛海面上一场旷日持久的海战之后,曾经与郑芝龙平起平坐的海上大豪刘香自尽身亡,“十八芝”便已经名存实亡。
郑芝龙肃清了内陆沿海一带的大小海盗,成为南中国海的实际霸主,更是控制了几乎所有份额的海上贸易。
“杨六、杨七、郭怀一、李魁奇被生擒,刘香无路可走,愤而投海,洪旭、甘辉、施大瑄投靠郑芝龙。经此一战,荷兰人的势力大张,郑芝龙也得到了大明朝廷的奖赏,成为福建水师的总兵官。可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却元气大伤,据说只能困守马尼拉苟延残喘。只是不知道刘掌柜和洛佩斯先生是不是也是其中之一呢?”
“印度洋、太平洋、非洲东西海岸的据点,不知道今日,还有多少能属于葡萄牙人,想来洛佩斯先生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朱平安一边说一边打量洛佩斯和刘小刀的脸色。
洛佩斯就像被抽了气的皮球,一屁股瘫坐在座位上,刘小刀也没了刚才的气势,整个人低沉下来。
朱平安却是自顾自的说个不停,“为了表示诚意,再说说我自己吧。目前来说,我只能算是大明帝国中一名普通的中级军官。”朱平安尽量用洛佩斯能够充分理解的白话来说明。
“相信洛佩斯先生也会感觉得到,我们的帝国正面临着百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大变局。北方的异族蠢蠢欲动,帝国的核心区域却又是叛军四起,一旦局势再度恶化,就将面对一个英雄争霸的混乱时代。”
朱平安的话将洛佩斯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就连阴世纲也是眼前一亮,神情专注且带着些莫名的兴奋。
“如果出现这样的局面,作为一名军人,我必然需要大量的武器和金钱以及土地。不过可惜的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一块可以利用的地盘作为根基。眼前所拥有的便是金钱和军队。实不相瞒,目前我就控制着一支千人的精锐之师,他们不仅善战,而且对我绝对忠心。”
洛佩斯有些明白朱平安的意思了,他忽然插话说道:“可你并没有太大的权力和地盘,这是你目前最大的隐患。请恕我直言,我并不是商会中唯一能做主的人,商会的股东们会发表他们的意见……!”
“所以我们要从小生意开始啊!”朱平安狡猾的渣渣眼睛,“例如火枪!”
“三年!”朱平安自信的伸出三根手指,“只需要三年时间,我便可以弄到一块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盘,到时候,洛佩斯先生可以根据形势再做决定!”
洛佩斯有些犹豫了,他没想到朱平安竟然画了这么一块大蛋糕出来,虽然美味,却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不过却不停的闪耀着诱惑的光芒。
洛佩斯本人是西班牙人,正是由于葡萄牙和荷兰的崛起,才将西班牙这个曾经无敌于海上的帝国拉下马来,变成如今的衰败模样,不得不跟在葡萄牙人的屁股后面捡一些残羹冷炙,可现在葡萄牙人又被荷兰人击败,西班牙商团的日子便更加不好过了。
郑芝龙与和荷兰人合作,更是得到了大明朝廷的支持,与刘香在广东海面上激战一场,而刘香的身后正是所谓的佛郎机人,也就是葡萄牙和西班牙人。
刘香败亡,也预示着南中国海彻底没有了佛郎机商团的立足之地,荷兰的东印度公司趁虚而入成了最后的受益者。
一直以来,要不是佛郎机商团在倭国的多年经营,加上掌控者马尼拉的重要区域,恐怕这些远洋贸易就真的被荷兰人和郑芝龙给霸占了,饶是如此,佛郎机商团还要每年向郑家上缴几十万两白银的过路费。
可现在,朱平安将一个可以翻身的机会摆在了洛佩斯的面前。不过,洛佩斯却是犹豫再三,因为现在的朱平安相对于郑芝龙来说实在是太弱小了。
但这毕竟是一个机会啊。而且,在洛佩斯看来,朱平安万全不同于他接触过的所有大明官员,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朝气。
“也许,他真能创造出一个奇迹来?”洛佩斯心里暗暗想到。
看出洛佩斯心中的天人交战,朱平安笑了笑,“说说刚才的金银生意吧。我知道佛郎机商团在倭国根基深厚,有的是办法弄到白银和黄金,这样,我可以考虑将付给贵商团的利润提高到两成。但要声明一点,我只要黄金,而且要按照倭国的金银兑换比例,也就是说,四两白银兑换一两黄金。”
洛佩斯仔细算了一下,“五两,这笔生意我自己便可拿下来。银票我可以找门路来套现,就按照你说的兑换比例,两成,我干了!”
刘小刀闻听刚要劝阻,朱平安却鼓掌大笑,“洛佩斯先生果然是商业奇才,只是做个中间人,便可以白白得到不少的收益啊!”
洛佩斯一时语塞。此时的金银比价,在倭国是一比四,在大明却是一比十,倭国盛产黄金,但白银保有量却是极少,这笔生意等于是将朱平安手中的财富全部兑换成黄金,而且按照的是倭国的金银比价,这其中,洛佩斯和朱平安都是占了大便宜的。
“不过,火枪的价格我却只能坚持五两银子一支了!”朱平安说道。
“没问题”,洛佩斯瞬间便下了决心。虽然每支火枪他要赔上五两银子的代价,但和之前的金银交易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数目。更何况,此次交易已经让他额外多了一份赌注,从任何方面来说,他都稳赚不赔。
洛佩斯站起身,走到朱平安面前,伸出右手,“我希望这是我们合作的开端,一切就看大人您的成绩了!”
朱平安和他一握手,又看看他身后的刘小刀,“以后你会发现,你今天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
离开的时候,洛佩斯踌躇满志,但刘小刀却是一脸愁容,在他看来,自家的这个后台老板着实是被朱平安给忽悠住了。
广东一场前所未有的惨烈海战结束后,郑芝龙赔上了他号称“龙智虎勇”的亲弟弟郑芝虎,可自己这边,大龙头刘香也因被逼入绝境而投海自尽。“十八芝”中唯一可以和郑家分庭抗礼的刘香一脉自此化为过眼烟云。
这些年,佛郎机人和刘小刀等刘香的残兵败将不得不龟缩在倭国至大明江淮一带的部分岛屿上,静待时机复起,但郑家在荷兰和大明朝廷的扶持下,却是愈发的如烈火烹油一般红火,从倭国至马六甲,还有到马尼拉一线的海贸被他们牢牢的掌控在手中,麾下水师达到五万余众,各式战船也有四千余艘,真正成为了大明海域内的第一家族。
刘小刀等人再想恢复刘香时代的荣耀,谈何容易。
作为佛郎机人在大明的贸易代表,刘小刀等人和西班牙人、葡萄牙人一起陷入到低潮中。
可今天,刘小刀却感觉洛佩斯一扫刚刚的阴霾和震怒,变得有些兴奋起来。
“洛佩斯先生,回去的话,我们如何对商团的股东交待呢?这可是二十多万两黄金……!”
洛佩斯却笑着摇摇头,因为相貌上的不便,所以,他一直呆在马车上,到了朱平安这里,谈妥了生意,又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这些天,即使他正在壮年也有些吃不消了。
洛佩斯斜靠在车厢内的软榻上,虽然在微笑,却显得异常疲惫。“不要通过商会的议事会,这笔生意我们自己来做。”
广东一战之后,佛郎机人在大明的贸易主导地位被彻底击垮,即便是商团内部也变得分崩离析,大多数人希望将商团的业务重心转回非洲和倭国。此时如果要通过商团弄出这么大一笔财富来,必然会招致众人的一致反对。
反正左右不过是赚倭国大名和德川家的银子而已,倒不如直接由自己来做,这便是洛佩斯的想法,左右一倒手,轻轻松松便可以赚得不菲的利润,又何必假手于人呢?
“您就对这个朱平安这么有信心?”刘小刀仗着胆子问道。
洛佩斯出身的想了一会儿,忽然抿嘴一笑,“或许是因为他有野心,就像我一样!“
第五十三章 一路向北()
崇祯十一年的新年刚过,凤阳城门外的官道上还是一片萧瑟的意味。趣*乱匪李自成和张献忠接连兵败,已经向着西南方向败退,朝野一片沸腾,都盼望着新年新气象,能今早平定流贼,也好赶在今年的春田及时开垦播种,过一个平安、丰收的年景。
早上城门一开,凤阳城内便驶出了十余辆马车,一连又是一个多月滴水未见,土地被冻得坚硬无比,车轮碾压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早出城的百姓好奇的打量着这些马车,但每辆马车左右都有三四名彪悍的骑马汉子守卫,一看便知不是善茬,冷冷的目光扫视一圈,四周的闲汉和百姓赶忙小跑几步,生怕被这些个家伙给盯上。
车队一路前行,直到十里之外的凉亭这才停下来。凉亭显得格外的荒僻,已然是看不到什么行人,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茶寮立在官道的旁边,破旧的幌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听到声响,茶寮中钻出几个身影,打量了一下,这才冲着茶寮之内躬身施礼,“大人,来了!”
而其中一人则向着车队挥挥手,大声喊道:“请通禀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