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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到了！快点！北京的航班到了。”王源不耐烦地对跟在自己后面的丈夫李坚嚷。
王源大概看上去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脸上该涂抹化妆品的部位一个地儿都没有省略，只是感觉手法不太专业，五官看上去每一个器官都挺到位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嘴巴不大不小，唇线还挺突出的，眨看还过得去，仔细一看总觉得什么地方有点显得别扭。她那矮小的身体外裹了一件黑色老式翻领长大衣，手臂上掉着个非常流行的、有点破旧的的女士名牌包。由于她个儿小，走路急促而有点像小跑似的。
在离她一步之远的后面跟着一个低着头的男人，他就是王源的丈夫李坚，大概年龄在五十岁左右上下。他整个头差不多都被缩到那本不太大的灰不灰的羽绒外套领子里面了，看上去像永远没有睡醒、略带血丝的眼睛，头上戴了顶褐色鸭舌帽。
这是在美国纽约国际机场。机场里熙熙攘攘，人们急急匆匆、目中无人、进进出出这个钢筋玻璃混泥土浇灌的大房子。在大厅里，醒目的大屏幕上显示着来往的航班信息。正在显示的时间是二零零四年十二月十六日，下午四点一刻。从北京至纽约的航班正点到达落地。
王源左右不断地来回晃动着滚桶一样的身体，脖子被费力地伸的长长，她不断地移动着脚下的位置，来调整自己被这些高大人群淹没的视线，这样才不会被来来往往的人群遮住。她的丈夫李坚始终低着头不紧不慢的、和他的妻子王源保持着不变的一步距离。
随着航班人群的不断涌出，只见一个三十多岁高窕漂亮的年轻女人夹在人群中，她一只手牵着个大概七、八岁的男孩，另一只手拖着个长长的旅行包，从容地跟着人群朝出口走来。年轻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知识女性，穿着一套得体的浅灰色运动休闲装，拖着旅行包的手臂上搭着一件灰色大衣，肩上挎着一个时尚精致的小包，表情自信而大方。手里牵着的小男孩也比同龄孩子成熟了许多，他在这个国际大机场，不同人种混杂的、不同语言的，不同穿着打扮的大水泥房里，一点也不怯场。
这时年轻女人在接近大厅门口时，突然放慢了脚步，看见来接她们的人就马上面带微笑地走过去。这时等在外面的王源先开了口。
“王玲，你好！”王源有点激动地挥舞着手，双脚也跟着蹦了起来。这和她身后仅一步之遥、毫无表情的丈夫李坚，有点形成鲜明的反差。
“姐姐你好！姐夫你好！”妹妹王玲高兴地来到姐姐王源的面前。
妹妹王玲本想和姐姐来个热烈的拥抱，可姐姐王源却只是做了个双手张开的动作，没有实际的行动，就很快地躲开了。也许是害怕她在妹妹面前矮小的个子被比较吧，妹妹王玲比姐姐高出一大截。王玲发现姐夫李坚在姐姐身后，礼貌地走过去和姐夫握了握手。然后妹妹王玲退后一步，一只手拉着姐姐，仔细地打量着姐姐王源说：
“你是越来越年轻了，看上去都和我这个比你小十几岁的人差不多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姐姐王源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斜视了一眼在身后的丈夫李坚。意思就是：“看见了吧，我年轻、漂亮了。”这时姐姐抽出那只还被妹妹王玲拉着的手来，蹲下身来和妹妹王玲旁边的小男孩、王玲的儿子窦勤打着招呼。
“你好，你还认识我吗？”姐姐王源开玩笑地问王玲的儿子窦勤。
“你是大姨妈，王源，还有大姨夫李坚。”还没等姐姐王源自我介绍，王玲的儿子窦勤已经都说出来了。
“这孩子的记性可真好！”姐姐王源自豪地对妹妹王玲说。姐姐王源最后见到小侄儿窦勤的时候，他才三岁。这都是妹妹王玲在家里提前教导的好。
窦勤马上就被姐姐王源给接管了，霸道地牵着小侄儿的手，也不管窦勤愿意还是不愿意，三个人说笑着就准备朝外面走。姐夫李坚还是跟在他们的后面。
这时姐姐王源毫不客气地对着身后不出声的丈夫说。
“你没看见呢？快帮王玲提行李包呀！”李坚得到老婆的指令后，不声不响地接过王玲一只手还握着的拖包。
“让我来吧！王玲。”姐夫李坚头也不抬被动地说。
“谢谢，姐夫！”妹妹王玲客气地说。这时王玲左右看了一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没来，学院里有重要的课题论证会，一时还来不了。非常抱歉，他要我转达对你的欢迎。”姐姐王源看出妹妹王玲的意思。
2
王源说的这个他，名叫麦克。王玲此次来美国探亲的真正目地之一，就是来和他相亲的。麦克是大学里的一名犯罪心里学教授，是通过姐姐王源介绍认识的男朋友。
妹妹王玲离婚已经有四五年了，这几年王玲一直推说忙于自己的工作，没有时间来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谁也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从来也不和家里人讲，更不会和这个已经来美国十多年的姐姐讲。王玲是在父母亲多方面的劝导和无休止的唠叨下，姐姐王源被母亲三天两头电话的督促的压力下，才勉强同意给妹妹试着介绍一位男朋友，这才促成了妹妹王玲的这次美国之行。
王玲在一家国际公司任行政高级经理，老板也是地道的国内土生土长的“土八路”，经商多年后，在钱的作用下，换了身份的香港人，并在香港注册了公司，成了国际集团公司，在北京和香港都设有办事处，事业正蒸蒸日上。王玲在公司很受老板的赏识，王玲的管理能力和为人带物的恰到好处的处世之道，使老板对她的工作表现都体现在她的工资上了。这次来美国一是为了满足父母亲的愿望，顺便也代父母和家人来看看在美国生活了十多年的姐姐一家三口人，当然还有一个公开的重要任务，就是考察是否有机会在美国投资发展和找项目的事儿。但实际上这只是她的上司给她来美国的一个出差的借口而已，所以此次来美国的所有手续和费用都是以公司的名义来处理的。姐姐王源并不知道妹妹王玲此次来美国探亲的费用是由王玲的公司卖单的。王玲担心姐姐王源知道后会嫉妒。
“没关系的，我来主要是为了看看你们的，看他是次要的。”妹妹王玲微笑着解释说。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王玲心里还是想看看这个对象的真实面目。虽然断断续续已经认识有半年多的时间了，在电话里也聊过几次，也看过照片，在视频上也互相面对面地也客气过，但都不能代替亲眼目睹来的实在。王玲并不是很认真地对待这件相亲的事儿，他对麦克的印象就像个普通的人一样，他们之间一点也没擦出点火花或什么谈恋爱的感觉。
刚出机场大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冷风，纽约的冬天可够冷的。王玲停下了脚步，赶紧把搭在手臂上的大衣穿起来，低头顺便问了一声在她和姐姐之间的儿子。
“窦勤，你冷吗？”王玲问儿子。
“不冷，妈妈！”窦勤仰起头大方地回答。王玲在下飞机前就已经把儿子的羽绒服给他穿在身上了。下飞机前听到机长说天气情况时，她就已经对孩子的保暖工作提前做好了。
王玲穿上大衣后，就跟在姐姐王源的后面、姐夫李坚的前面，又是上电梯，又是坐地铁的，王玲还是感到有点头晕，找不到方向，只有被姐姐和姐夫夹在中间，这样才不会和他们走散。最后几个人一起来到停车场，上了停在那里的一辆白色的轿车。姐姐王源坐到了驾驶的位置上，然后把大衣随手就递给了在她后面的丈夫李坚。姐夫李坚自觉地坐到了后排的座位上和侄子窦勤在一起。王玲就只有坐在姐姐的身边，听着姐姐王源不停地一路问这问那。
“爸爸的身体好吧？ 弟弟的生意还顺吧？傻弟弟还好吧？你的工作还满意吧？”王源发动车后，又开始了没完没了的问。
姐姐王源问遍了家里的每个成员，除了还健在的妈妈没有问以外。姐姐王源也不在乎妹妹王玲的反应和回答，只管自己说个不停。
王玲第一次来纽约，沿途不断地欣赏着眼前的这个国际大都市的风貌，眼睛盯着前方，看也不看姐姐就只是应付地回了几句。王玲的儿子只顾把脸贴在车窗上朝外面看。
就要过圣诞节了，公路两旁好多地方都已经有了节日的装扮，圣诞树也到处可见，纽约城里一片的节日气氛。
只有姐夫李坚还是一声不吭的，像个木偶人似的呆呆地坐在那里。王源为了打破车厢里的不平衡状态，回过头来主动问姐夫李坚。
“姐夫，你的工作还好吧？”王玲问。
“好什么好，十几年都是一个样子，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了，书呆子一个。”姐姐王源开着车大声地说，也不顾姐夫李坚的面子。
姐夫李坚还是一个不出声，脸上毫无表情。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妻子指手画脚的鄙视。王源有点看不下去了，可又不好当面指责姐姐，就来了个顺水推舟的话题。
“我看书呆子挺好的，能获得美国大气学科博士的人，没几个。”王玲看着姐夫敬佩地说。
“谢谢！王玲。”姐夫终于在得到承认后说话了。
“博士又怎么样？还没有人家硕士的工资高呢？ 他除了啃书还行外，就是个没用的人，亏了还有个响亮的名字。”姐姐王源满腹不满地说。
妹妹王玲也不好再和姐姐王源抬杠，只好任她唠叨。
王玲的姐姐王源只有高中文化，在她三十五岁时，以陪读丈夫的理由和七岁的儿子一起来到美国，和比他们先来两年考取美国纽约攻读某理工大学硕士学位的丈夫会合的，姐夫李坚获得当年第一个国内在该领域的全额奖学金来美国学习的中国人。够争气的了吧 txt小说上传分享
3
一晃他们已经来了十多年了，成了美国公民。他们的儿子李想也在社区大专毕业了，姐夫在这十几年间，学历不断见长，由硕士到博士。只有姐姐王源还是个在原地踏步走的高中生，到现在也只是会说英语的文盲，不会写只会认得不多的几个英文字。大多时候都需要靠姐夫李坚和自己的儿子当翻译的。
王玲想着往事，也没有听清楚姐姐王源劈里啪啦的唠叨，女人到了五十岁这个年龄，不唠叨那才叫一个有点不正常。突然车子来了个急刹车。
“下车吧！” 姐姐王源命令地说。
王玲一下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来了个前扑的动作，头差点磕到车窗上，她马上侧过头想评论一下姐姐的开车技术。这一回头可给了她一个大的惊讶。姐姐王源刚才把大衣脱掉后，就只穿了一件低胸的薄薄的乳白色的毛衣，这一脚刹车把她的*都给颠的上下的不停抖动，好像就要跳出来了似的。王玲知道在她们的家族女性里面，胸部都有点发育不良的表现，哪里来这样奢侈饱眼的福气。姐姐王源看到妹妹王玲好奇的眼神盯着她的胸部看，赶紧把毛衣的领口往上提了提。
姐夫李坚已经先下了车，先是打开姐姐王源的车门，然后又绕过来开王玲这边的车门。姐夫就像是个旧社会的老车夫，不声不响地为姐姐服务着，看不出来表情的变化。这人能修炼成这样固定不变的模式是要真功夫的。
这是什么地方呀？这么的拥挤还有点脏。一排排低矮的小平房和二层小楼一间接着一间，中间只有用木板相隔来证明那是界限，是不能超越的空间。两排房子中间是个比较狭窄的公路，只能左右各行其道，如果有一个车子停放的不到位，就只有一个先行，另一个等待了。在每栋房子前面都有一个车库，车库前面是一个停车的小空间，大一点的房子是两个停车位，小一点的房子就只有一个停车位。按照这个房子的标准每户最多居住不能超过三个人，如果多一个人，停车位明显是不够的。所以就看到公路的两旁，只要有点空可以停车地方就有停放的车辆，一个车轮子在公路上，另一个车轮子在草坪上。这个小区人口可够密集的了，和城市里高楼大厦，漂亮的城市建筑和美丽宽阔的林阴大道、乡间旷野的草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们就住这里呀？”王玲不敢相信的眼神问姐姐王源。这和王玲的想像有点出入。
“你以为我们住的是白宫啊！有住的就不错了。” 王源讽凉地说。
王玲回过头来看看姐夫李坚还是那个表情。
在这个拥挤的一排排的房子前面，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除了停放在门前的车子外，证明这里的房子是有人住的，没有一点人口密集的吵闹声，都各自大门紧闭，死不往来的冷清。
姐姐王源空手就朝自家的门走去，那个样子就像是个十足的、过时的、大腕明星的派头。王玲的儿子窦勤已经和姐夫李坚在毫无距离的默默紧靠一个小时的路程中，拉进了距离，自然贴近了。窦勤跟在姨夫李坚的背后，围着车子跑了一圈给两个妈妈女人开车门，然后又帮着姨夫李坚从车上搬行李，一件一件的，然后又一样一样地往屋里搬，一老一小两个人配合的还听默契的。
王玲知道姐夫李坚是个没有脾气的老好人，和姐姐王源是高中的同学，自姐姐嫁给他后，就这样始终如一，这么多年都没有在姐姐面前抬起过头来，王玲都快忘了姐夫抬头时的样子了。他一生中最大成绩就是读书拿到了博士学位，再就是听姐姐王源的话。这男人在这么个女人面前就这样几十年，默默地像头不会说话的老黄牛。王玲真不明白姐姐是用什么办法驯服男人的。但说老实话，王玲并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是个没有骨气的软面沱儿，被揉来揉去的，连点筋骨都没有。王玲本以为姐夫在美国生活了这么多年，也该有点变化。美国人都是自信的让人不敢相信。可从目前的种种迹象表明，看到的还是一个原来的他，除了头比以前低的更接近地面外，还多了好像不自信和羞愧，姐夫这是怎么了。王源为姐姐欺负姐夫过头而感叹，为姐夫的沉闷而难过，男人就应该有点阳刚之气。她感到有点不适应这里的女尊男悲的气氛。
“别站在那里了，快进屋吧，换上拖鞋。”姐姐王源对一脸迷惑的妹妹王玲说。
王玲换上拖鞋来到房间的客厅，房子不大，三室两厅。可被姐姐王源精心收拾后，到处是干干净净的，东西摆放的有规有矩的，该有花的地方有花，该有照片的地方摆着照片，看到这些典型的中国市民的家具摆设，从家里的干净和整洁就体现了姐姐王源的能干和聪明。这一点妹妹只有甘拜下风，自感不如姐姐。姐姐王源是王玲四姐弟里的老大，从小在家里就像个小妈妈一样管着她的妹妹和两个弟弟。为此她付出了比同龄孩子更多的辛苦和操劳，没有了童年孩子时候该享受的娱乐和乐趣，她只有好好地照顾好自己的弟弟妹妹，才可能有好的日子，否则就会遭到父母的怪罪和没有休止责骂，严重的时候还会挨打。姐姐到现在身上还留着当年被妈*着做家务留下的伤疤，姐姐的左手食指短了一小截，没有指甲。那是当年剁肉皮时留下的痛苦的伤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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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能拿到来美国的签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两次被大使馆拒签后，姐姐就只有使用自己的最大本事了，可怜兮兮的天不亮就去大使馆迎接工作人员的到来，又是最后看到大使馆工作人员离去的人，姐姐守候着大使馆的人上下班，半个月下来她都成了大使馆门前的“名人”了。大使馆的人被她的行动感动了，最终姐姐拿到了签证。想想当年姐姐的这种无奈的做法不只是为了来美国和丈夫团聚，而是想离开她永远也尽不完的带弟妹的责任和受不完的父母的教唆。
王玲的父母亲也还都算是个知识分子。妈妈是只有高中毕业学历的小学教师，爸爸是技校出身的电焊工程师。他们已经退休离开了他们工作了一辈子的偏僻小县城，把一生积攒的钱拿出来，在省城立都市 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这样以来即可以照顾在省城做生意的大弟弟王丰一家人，又可以照顾先天弱智的小弟弟王奔，为了求医比较方便。目前父母和弟弟王丰住在一起，把他们自己的房子给租出去了，挣点外快补贴给孩子们。
王玲和姐姐王源、弟弟们都出生在那个偏僻的小县城，从小县城里走出来的。老大王源在美国，老二王玲是国际大企业的高级白领，老三弟弟王丰自己开公司办厂，只有老四王奔是个先天的弱智。王家在那个小县城可是知名度较高的，都把他们王家的孩子作为榜样学习的，都说王家的教育是成功。可这成功的背后的酸甜苦辣只有王家的成员知道。头脑清醒的都被被逼出来了、被打骂出走的，只有小弟弟是个让父母拿他没有一点办法的人，不管你是打还是骂，弟弟王奔始终是一个不知道的傻笑，现在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要已经七十多岁的父母来照顾，没办法父母只有求大弟弟王丰先给傻弟弟安排在他的公司看大门的差使，实际上那是个摆设而已，工厂里有保安把守，根本不需要增加人手。父母亲只是要给有个弱智弟弟的哥哥点责任，让他好好代替今后在老两个归天以后，好有人照顾他。眼看两个女儿是指望不上了，就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唯一在身边的大儿子身上。老两口帮儿子照看两岁的孙女，还把不多的家庭财产也分一点给媳妇，都是为了讨好他们，当然老两口把大部分退休工资都给傻弟弟存了起来。
“吃饭了！”姐姐王源大声地喊道。
不一会一桌子的家乡菜就做好了，这都是王玲记忆里的菜，都是姐姐王源在小的时候最爱做的拿手菜，也是王玲最喜欢吃的。姐姐王源有一手好厨艺，这都是当年被妈*出来的结果。当年的痛苦过程不见得都是没用的。好与不好的区分在于自己的理解，是否对你今后的生活派上用途而论。
王源和姐夫李坚配合的相当的默契，从端盘子到摆筷子，那是有条不紊地默默进行着，没有多年的磨合是不会有现在这样熟练的流水作业的。
“窦勤呢？”王玲问姐夫李坚。
“他肯定是在李想的房间里。”
李想是王源和李坚的儿子，今年二十二岁，在社区大学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