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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依韵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没事的时候就一直想这两个词之间所有可能的关系。
班主任的生日到了，莫依韵和班长一起帮班主任办了一个生日party，虽然没什么新意，但也足够让班主任留下很深的印象。
party上，班主任拿着麦克风在前面用他雷人的歌声唱了好几首歌，可能是因为即将分别，越唱声音越颤抖。莫依韵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上，一个人端着果汁靠在桌边低头想事。
陶华也不是那种爱起哄的人，退到人群后就看见了莫依韵。他端着果盘走向莫依韵，向莫依韵打了声招呼，但莫依韵沉浸在她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注意到。
陶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将果盘扔到桌子上，发出的声音被音响的声音遮盖，依旧没有引起莫依韵的注意。
莫依韵感觉到上衣口袋中的手机在震动，这才回过神，拿出手机，是顾宸寒打来的。陶华看到顾宸寒的名字时所有的理智就崩塌了，一把抢过莫依韵的手机狠狠摔到了地上，屏幕被摔得粉碎。
教室里安静了，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两人。莫依韵冷嗤一声，将杯中的果汁泼到了陶华的脸上，快步离开了教室，还补了一句：“大家继续。”
陶华愣在原地，下颚不断向下滴着绿色猕猴桃汁。班主任走过来，递给陶华几张纸，可陶华却转身就跑出了教室，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莫依韵出了学校就去买了一部新手机，立刻给顾宸寒打了个电话。那边顾宸寒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让她早点回家。
莫依韵从手机专卖店出来就看见了一身狼狈的陶华。莫依韵径直走过陶华，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陶华转过身叫住还未走远的莫依韵，路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两人身上。
“跟我在一起，不然我不确定我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莫依韵微微侧头，说：“这位先生，疯了就去精神病院治病，不要扰乱社会秩序。我很忙，没空送你去。”说完，推开挡在面前的几个路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依韵走过那个街口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身后陶华歇斯底里地喊着她的名字，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淹没在川流不息的车海中。
第二天，莫依韵到班里的时候陶华已经来了，和钟景浩在位置上聊着什么。今天大家一致穿着欧雅中学的浅灰色校服，男女生上衣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男生是长裤，女生是及膝裙裤。今天是他们照毕业照的日子。
安排站位的时候，摄影师让莫依韵站在了第二层台阶上，正上方就是陶华。莫依韵总有一种能力，就是能够屏蔽一切她想屏蔽的人，不会让任何人搅乱她的心情。
前两张都是中规中矩的，最后一张摄影师说可以随意一点。于是前排的女生大多选择了在第一排老师的头顶做一个剪刀手，然后笑得很开心。莫依韵没有去凑热闹，摄影师按下快门的前一秒她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似是怕莫依韵挣扎，手很用力地按着她。
照片洗出来后，所有人自然都看见了陶华的小动作，但都选择装成瞎子，指着其它表情滑稽的人一阵狂笑。而莫依韵留下两张正式的照片，将最后那张照片一点点撕扯碎片，刚要扔到垃圾桶时陶华就扣住了她的手腕。莫依韵冷笑，甩开陶华的手，将手中的碎片朝他的脸扔了过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莫依韵看都不看陶华一眼，径直走出了教室。陶华回过神后立刻追了出去，可莫依韵想躲他又怎会找到？
班里，沈鑫让所有人把第三张照片交了上来，钟景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陶华放到桌上的照片交了上去。沈鑫拿着一摞照片到办公室放进了碎纸机，班主任和数学老师都没有异议。
莫依韵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班里的人拿着前两张照片说谁的表情怎么那么严肃。她愣了一下，钟伊妍拉着她坐到了沈鑫的位置上，指着照片上的莫依韵说：“我都嫉妒了，你怎么保养的这么好，脸上都有光。”
赵曼也凑过来，指着照片上的自己说：“我都被照黑了。。。。。。”
莫依韵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觉得心里被狠狠撞了一下，眼眶莫名地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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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惨烈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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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模考试如期到来，但这次考试对于班里大多数人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大部分人都已经和不同的大学签订了提前录取的协议。
二模那天，从早上起天就是阴的，乌云仿佛随时会从天空坠落毁灭这个世界一般，一直到下午都是如此。高三一班教室里，莫依韵拿着笔莫名的心慌，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云层外传来，莫依韵的笔一偏，划破了卷子。
莫依韵摇摇头，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快速答完题将卷子装进文件袋后拿着东西急急忙忙地出去了。雨声传来，那种感觉仿佛每个雨点落地地面都会出现一个个小坑似的。
莫依韵冒着雨，往校门口跑，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顾宸寒的身影。莫依韵站到门卫屋檐下，看了看手表，离正常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
雨越下越大，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到分针正好划过十二的时候她收到了一条来自林晓的短信。她点开，看到“车祸”两个字的时候她的所有理智都被抛到了一边。莫依韵沿着人行道跑着，因为下暴雨，马路上除了几辆私家车偶尔驶过外再无其它。
等莫依韵赶到林晓的医院的时候，林晓正在抢救室外焦急地走来走去，看到莫依韵浑身湿透狼狈的样子先是一惊后立刻想上前安慰，可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都化成了一句：“阿韵。。。。。。”
抢救室外的灯光很昏暗，大理石地面反射着天花板上白色的光影，抢救室门上的红灯发着血一般的红色，让人心凉窒息。
莫依韵跌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她长这么大一共到抢救室外等候过三次，一次是她母亲做手术，一次是她父亲出车祸，第三次就是今天。她听过两遍“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她真的很害怕再一次听到这句话。她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收紧，指甲在大腿上划出深深的血痕，眼睛通红，但就是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很快，张岚和顾梵也赶来了。顾梵一如既往的冷静，只是紧皱的眉头透露了他心中的不安。张岚将莫依韵拥入怀中，低声抽泣着，手抚摸着莫依韵的后背，嘴里说着：“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似是在安慰莫依韵也是在安慰她自己，可怎么听都觉得那么苍白无力。
此时，大厅的电视上滚动播出着一场一个小时前发生在高架上的车祸，香槟色跑车撞在隔离带上，车头严重变形，碎片散落一地，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车形。。。。。。
几个小时过去，抢救室的大门终于打开，走出一个中年医生，这是林晓医院最好的医生，也是欧雅市最好的医生。
“二十四小时之内醒来就没有关系了，只不过他的腿可能。。。。。。”医生还没说完，就看见林晓站在莫依韵三人后面冲他使着颜色，接话道：“几周不能走动对吗？”
张岚看医生点头，长出一口气，然后就好像精神被剥离了一般向后倒去。顾梵和林晓连忙接住，莫依韵本来还要帮忙，被顾梵制止，说让她去陪顾宸寒，有林晓就可以了。
医生带着莫依韵去了重症监护室，但只能隔着一扇玻璃窗看望。莫依韵看见今天早上还送她上学的顾宸寒此时却躺在了病床上，身上还插着很多管子，监护仪上的折线波动着，牵动着莫依韵的心。她耳边仿佛响起了顾宸寒说的那句话：我会永远爱你，直到我死。
莫依韵捂着嘴，眼泪倾泻而下。在她眼里那些管子仿佛是从坟墓中长出来的藤蔓一般紧紧缠绕着顾宸寒要把他拉进地底一般。医生说二十四小时之内若是醒来就没有关系了，那若是没醒来呢？莫依韵摇着头，把这些想法从脑海里赶出去。
林晓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莫依韵情绪已经接近崩溃，身体在慢慢往下滑。他连忙扶住莫依韵，手无意间碰到莫依韵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一惊，她身上的衣服还泛着潮气，担忧地说：“阿韵，寒哥一定会醒来的！祸害遗千年啊！”
莫依韵不住地点头，林晓想拉她去休息一下但怎么都拽不动，只好让人给她搬了把椅子，自己去拿了点药和一块毯子送过来。
苏想看到新闻也赶了过来，虽然新闻上车原来的模样已经看不出来，但顾宸寒车后视镜上挂着的水晶雪花挂饰他再认识不过了，那是莫依韵曾经送给顾宸寒的。
苏想走到莫依韵身边，半蹲下身，莫依韵又恢复了平时那样，不哭不闹，看上去很冷静。
苏想印象中莫依韵只有一次情绪失控，就是她母亲去世的那天，那天她哭了很久到后来就谁都不理，平静得可怕，而现在莫依韵又给他这样一种感觉。
苏想伸出手触了触莫依韵的额头，还是在发着高烧，可她还是死死盯着玻璃那边的顾宸寒，嘴唇紧抿。苏想叹口气，也看着依旧昏迷的顾宸寒，希望他快点醒来。
凌晨的时候，莫依韵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快要变成透明的一般。林晓用了大量的药，莫依韵的烧已经退了下去，只是因为长时间精神紧张加上太过虚弱才会变成这样。
“醒了！醒了！醒了！”苏想指着病床激动地喊道。
医护人员听到赶紧冲了进去，莫依韵也站起身，因为身体太虚，险些晕倒。刚刚那个中年医生面带微笑走了出来，说：“顾先生已经脱离危险，这里谁是依韵？顾先生可能想见她。”
林晓激动了，拉着莫依韵去换了套衣服就把她送了进去。
莫依韵快步走到病床边，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哭，可看到顾宸寒的样子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顾宸寒睁开眼，微微扯了扯唇角，说：“别哭。。。。。。”
莫依韵破涕为笑，心中密布的阴云瞬间散开，一直无光的黑瞳闪烁着点点光亮，如夜空中的繁星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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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秘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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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警方最终确定这次车祸是人为导致，跑车的刹车装置被人破坏，才会导致车祸发生。莫依韵终于想通了那两个关键词之间的联系，可惜已经太晚了。
顾宸寒恢复得很好，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他不让莫依韵请假照顾他，所以莫依韵只好白天上学晚上来看他。
二模考试成绩出来了，莫依韵因为考最后一科的时候走神，排名滑到了第二十。班里现在下课最爱讨论的不是二模的成绩问题，而是几天前的那场惨烈的车祸。豪车被毁，确实可以吸引别人的眼球。
此时顾宸寒的病房中，林晓站在床边，顾宸寒手上翻动着文件。
“你真的决定了？”林晓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再问了一遍。
顾宸寒合上文件，揉着眉心点了点头。
“你就不怕阿韵她。。。。。。这次你出事我看她当时都快崩溃了。”林晓不确定，一再劝说。
“我不允许她接受这样的我。”顾宸寒将文件扔给林晓，语气十分坚定。
“可是你。。。。。。”怎么就知道她会介意呢？
林晓后半句话还没说完顾宸寒就打断了，“你不必再多说了，去准备就好。”
林晓刚要开门出去，却还是转身说：“寒哥，我最后说一句。以阿韵的性格，我觉得她这辈子都很难原谅你了。”
顾宸寒闭上眼，叹了口气：“就这样吧。”
林晓点点头，开门出去了。顾宸寒睁开眼，垂眸看着被子下的双腿，眼底闪烁着挣扎，不过他还是做了这辈子让他最为后悔的决定。
时间在慢慢向前推进，高考前一天莫依韵一天都陪在顾宸寒身边。莫依韵也不再复习了，抱着本小说坐在床边看着。顾宸寒拿着莫依韵的手机翻动着微博，突然看到什么手指停了下来。
“你若不离。。。。。。”
莫依韵抬眼，好笑地看着顾宸寒接了下去：“我必不弃。”
顾宸寒嘴唇抿了抿，继续往下翻，片刻后有些试探性地问道：“我若离去？”
莫依韵合上书，说：“后会无期。”
顾宸寒拿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莫依韵一把抢过，在界面上看了半天问道：“你在哪里看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知道这些？”
顾宸寒挑眉，“这叫博学。”
莫依韵扔给顾宸寒一个苹果，说：“你一定是饿晕了。”
顾宸寒握住莫依韵的手用了用力，莫依韵坐到床边，疑惑地看着他。顾宸寒突然坐起身，手腕一用力，莫依韵便向前倾。顾宸寒的双唇准确吻住莫依韵的，莫依韵双臂环住顾宸寒的脖子，浅浅回应着。
顾宸寒半睁着眼，莫依韵浓密的睫毛微微颤着，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十分迷人。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似是想将这一幕刻进心里一般。
莫依韵闭着眼，她没有看到顾宸寒眼中的不舍和浓浓的歉意。
许久后，莫依韵抵着顾宸寒的额头，手捂住顾宸寒的双唇，说：“这算是给我高考加油吗？”
顾宸寒故作轻松地扬了扬眉，莫依韵放下手，顾宸寒说：“我们这算是心有灵犀吗？”
莫依韵勾唇，“你可以认为不是。”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不等两人反应，林晓已经闯了进来。林晓一脸受到了惊吓的样子，然后又十分无辜地说：“到时间了，我来送阿韵回家，寒哥饶命。。。。。。”
顾宸寒颔首，莫依韵拿好手机就跟着林晓离开了。顾宸寒目送莫依韵离开，之后整个人缩到被子里，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二天，莫依韵考完试就去找顾宸寒了，和他说今天的考题有什么，什么题让她觉得匪夷所思。顾宸寒认真听着，时不时打趣她一下。莫依韵觉得她今天脸红的次数比她从小到大脸红的次数都多。
这天，顾宸寒的话似乎很多，两人天南地北地聊着，不知不觉就快要到晚上十点了。莫依韵看了看表，立刻决定回家。顾宸寒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莫依韵走到门口时突然觉得今天的顾宸寒似乎有些不一样，便回头准备问一句。一回头，正对上顾宸寒复杂的眼神，似乎有一点看不分明的心痛不舍。
顾宸寒没想到莫依韵会突然回头，立刻调整了情绪，像往常一样微笑注视着她。
莫依韵以为是因为灯光昏暗她看错了，微微一笑，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顾宸寒愣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莫依韵开门离开了。门关上的一刹那，顾宸寒低声说：“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高考最后一科考完后，莫依韵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同一个考场的人甚至在监考老师出去后就在教室里庆祝式的尖叫，莫依韵虽然没有一起，但也笑得很开心。
莫依韵走出考场的时候，赵曼和钟伊妍已经在教学楼外等着了。钟伊妍上前，郑重地伸出右手，说：“你好，高考状元。”这语气，这动作都像极了那天顾宸寒在校长室外的样子。
赵曼更夸张，整个人挂在了莫依韵的身上，说什么要沾仙气，这样高考能转运。
三人的志愿都是欧雅大学，莫依韵已经提前录取所以并不关心高考成绩。钟伊妍平时在班里学习成绩就不错自然也是不用担心，只有赵曼稍稍差了点。
不过赵曼为了追寻莫依韵和钟伊妍的脚步这几个月来都很努力，成绩也有大幅度的提高，上欧雅大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考得怎么样？”钟景浩走过人群，走到三人面前。
赵曼从莫依韵身上下来，挽住钟景浩的胳膊，高兴地说：“我觉得没问题。”
钟景浩笑笑，似是随口说道：“明天早上的飞机，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了。”
赵曼的笑容一瞬间地僵住，手也松开了钟景浩，故作轻松道：“别这么消极嘛！我等你。”赵曼说完又补了一句，“我们都等你回来。”
钟景浩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赵曼，说了一声“再见”就消失在人海中。
毕业，就意味着分别，意味着从此天涯各处，各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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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各自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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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景浩走后，赵曼紧紧握着莫依韵的手盯着他离去的方向。钟伊妍看了看莫依韵，无奈地笑笑。莫依韵突然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赵曼，只是安静地站在她身边。
沈鑫也找了过来，钟伊妍躲到了莫依韵身后。沈鑫抿抿嘴，最终有些落寞地说：“我只是来问问你们考得怎么样？”
“考欧雅大学绝对没问题！”钟伊妍回答。
沈鑫“哦”了一声，转头看见了陶华就激动地跑了过去。莫依韵扬了扬唇，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来自顾宸寒的一条短信。钟伊妍赶紧趴到莫依韵的肩膀上，两眼放光地盯着手机屏幕。赵曼也低下头，看了过来。
莫依韵点开，短信的内容很短就六个字：好好照顾自己。
钟伊妍和赵曼还没有反应过来，可莫依韵只觉得脑子瞬间空白，疯了似的往大门口跑去。远处陶华看到这一幕也赶紧追了上去。
莫依韵拦下一辆出租车说了林晓医院的地址，陶华晚一步没有追上她。出租车上，莫依韵一遍遍拨着顾宸寒的电话，却一直传来的都是那个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