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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松了口气，然后委婉的跟祁流告别。
而他既没有阻拦，也没有任何表情，连微笑的懒得摆弄，只是很平静的说了再见，然后，上车，离开……
车上，自看到叶瞳出现就没再说过话的尹浣嫣终于忍不住低声唤道：“阿祁。”
祁流正侧颈望着车窗，目光深而沉，没有回应。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尹浣嫣也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才听到他在轻轻说着什么。
暗自琢磨了一下后，想：大概是……好戏才刚刚开始。
望着渐远的车辆，叶瞳也说不出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有点恍惚，有点迷茫，又有点物是人非的沧桑，曾经熟悉的人在经过时光的洗涤之后，原来也可以这般陌生……
夏蓁与叶瞳的距离就像隔了一个世纪这么长，那么夏蓁跟祁流，又何尝不是呢？
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就叫命运。
之后叶瞳没有再刻意躲藏，因为夜阐根本就没有追过来，从她跟祁流下楼后开始，想到这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失望。
在躲的同时又暗暗希冀着他能够冲上来解释一下，哪怕一言半语也好。
呵，真矛盾。
罢罢，纠结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随意逛逛散散心。
尽管这几年不断有新建筑从平地崛起，不少街道也早已不复从前模样，却还是有一种从骨子透出的熟悉，比如街道的布局，又不比如那些从曾经挨到了如今的老店。
叶瞳现在就站在这样的老店前－－花尚。
她还记得……从前的秦雪在这里买过衣服吧。甚至依稀记得是粉红色的。
只是站在店前，突然就有了近乡情怯的感觉，怕回忆翻涌，怕物是人非……现在的秦雪又在哪儿呢？过得好不好？还……记不记得？
“夏蓁，那我当你的第一个朋友好不好？”叶瞳望着那块显得有些旧的招牌，回忆就猝不及然的降临了，她终于鼓足了勇气，用力推开了门。
“你好，欢迎光临～”迎宾的服务员应该也换了吧。
叶瞳并没有挑衣服，只是用手顺着挂衣服的栏杆轻轻的抚摸过去，心里竟然也会生出别样的感情，像是一滴渐入波面的水滴，激起细腻的波澜，然后静静地荡开，再一点点的扩散，最后揉成一摊春水浇在心底。
暖暖的，也……热热的。
她，好想她。
所以，秦雪，答应我，你一定要很幸福！
最后叶瞳还是随意买了几件衣服。一是觉得不应该空手走人，二也是想给店里一点支持，毕竟熬过了不算短的四年，其中的艰辛又有谁知道？
虽然知道不应该，可是结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ps：竟然写了一年，哈，又到了生日，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有人到留言去冒泡呢？
【肆】 111 坦白，两颗心的靠近（3）
暗暗低头撇了眼身上的服装，全是大牌奢饰品，两件合起来少说也得二三十万，可这些加起来最多不过就是一千多。
一千多……四年前的夏蓁会怎么想？约莫怎么看也是个天数吧。
她从包里熟练的拿出信用卡结账，走的时候有一个回眸，再次打量了那家店一眼，最终不过一笑而过。
如果说来之前还有一点埋在骨子里不易察觉的执着，那么现在就真的放下了。
就算记忆还在，夏蓁也早在掉下悬崖的刹那死了。
所以，叶瞳，你该……回去了。
没再多想，叶瞳回到了他们在n市暂住的酒店，刚坐到沙发上，身子立刻显得疲软起来，挣扎着走近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信息铃声恰好响起。
拿起手机一看，果不其然是夜阐的，信息内容是：我在你门口。
抓着毛巾擦头发的手僵了一刹，她看向了房门，犹豫着走近，却听见低低的呼唤响起：“瞳，你在吗？”
那个隔着一闪厚厚的木门，当那氤氲的语气迎面飘来，叶瞳还是为语气里那飘渺的落寞而微颤，可……并没有出声回应。
这里是总统房的一个小房间，原来刚刚她回来的时候，他并未看到吗？
视线回到手机，这条信息前还有两条未读信息，都是他的。
第一条：1点34分 ；，你在哪？
第二条：2点08分，到酒店了吗？
然后是刚刚的第三条，时间是两点15分。
“瞳……”门外又是一声，似呼唤又似呢喃，不同于上次的微颤，这次反而是像猫一样的在心里挠，痒得难受。
原不过是想看看能够弄出什么幺蛾子，怎的现在难受的还变成她了？
“我在。”说着便要去开门。
哪知他却更快道：“不用开门，这样就好，能……安静的听我解释吗？”
握在门上的手霎时顿住，犹豫了一下，放下，算是默认了。
“对n市很抗拒吧？其实我也不喜欢，当初就是在这……遇到一身血淋淋的你，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但想必不会是好的回忆，可是，叶瞳……”
“n市是我们相遇的地方……”声音从门下方传来，慢慢的在心底晕开，几乎想都没想，她也跟着坐在地板下，贴着门。
背靠背的拥抱，贴的是身体，抱的是心。
“就算不喜欢，连我在这都有留恋的回忆，所以我怕你错过，怕你后悔，怕你有当一日想起时，留下不灭的遗憾，所以逛逛吧，哪怕当做是更过去的一场告别也好。而签约，只是一个契机。”
她没有答话，依旧安静的听着。
“至于祁流，你也察觉到了是吗？他跟……你，也许有过一段很深的渊源，也许你们曾经是恋人，也许你们也游过黄昏下的沙滩，说着生死相依的誓言。”夜阐握成拳的手中，指甲渐渐陷进肉中，声音变得干涩。
“阿阐……”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可是她也不知要说什么，也许只是单纯的叫叫，以缓解心里那憋的慌的情绪。
“也许你们已经决裂，也是含着一个误会，又也许……只是一场意外，如果哪日迷题解开了，你会后悔吗？带你回来我会后悔，但你日后要是因此难过，我一定……会更后悔。”
“不过，就算你哪天记忆回来了，想要离开，我也绝对不会放手的。你跟他共有的回忆是真，我与你共度的四年也不会是假的。当初坏心的替你取上叶瞳这个名字，想的也是日后如果心动了，就将叶换成夜，娶你。”
不过是当初的一个小玩笑，却不料今日会泥足深陷，他却甘之如饴。
室内的叶瞳抱膝坐着，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她真的没想到叶瞳会是这个含义，只不过是要个新身份而已，这下倒真成他童养媳了。
如若叶是夜，那么……瞳呢？
【肆】112 祁流的秘密（1）
一个下午叶瞳都没有开门，因为他自说自话完之后就散了，虽然在回来之前就原谅了，但知道了他的想法后反而又……
好奇怪的感觉，想笑的同时却想哭。
耳边还回荡着他临走前的话，“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问：叶瞳，你真的爱我吗？”
没有回答，是因为，她也不知道。爱他吗？或者她连什么是爱情都不知道吧。所以，不能违心的说是，也不能肯定的答没有，那便不说了吧，让时间洗刷出答案。
夜晚两人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吃饭，谁都没捅破，白日的事仿佛只是南柯一梦。
不过，夜阐开口的第一句话却震到她了。
“我打算赞助弘扬中学。”那时她正吃着意大利面，闻言一口面卡在了半空。
“为什么？”
“校风不错，也有助于公司业务在n市打下基础。”像是没看到她震惊的模样，夜阐从容喝了口咖啡后说。
校风不错……这算睁眼说瞎话吗？明明刚去就撞到一对情侣，还是初中生！如果高中算早恋，那初中是什么？现在的小破孩啊……可别把她家小宸带坏了才好。
叶瞳戳了两下面条，忽然觉得忧心忡忡。
“明天……”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夜阐等了好一会才继续道，然后手机却响了，接起后面色越谈越凝重，最后连叶瞳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吗？”叶瞳问。
“公司出了点问题，我可能要立刻赶回去，看来明天只能你去谈了，有问题吗？”
谈……是指跟弘扬赞助的事吧？
“有。”举起含在嘴里的叉子作提问状。
“说。”简洁明了。
“我是应该用总裁秘书的身份吗……”
“是总裁妻子，合约和金钱我都准备好了，明天可以只当成是个交接仪式，你想的话也可以再弘扬慢慢玩，事情处理完我会尽快回来找你。”说着一直爪子搭在了她头上，温和的揉了揉。
囧，为何会有种化身成宠物的赶脚？
“好好吃饭，先走了。”这是面条，哪有饭？
吐槽归吐槽，看着那人离开的身影，叶瞳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也认真了起来。
既然他想到了她跟祁流的羁绊，那么夏蓁这个身份想必也是听进耳了吧？虽然弘扬在外的名声一直很不错，可是留给他的印象应该并不好，所以哪里是校风不错那么瞎的理由？分明就是因为－－那是夏蓁的母校。
“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手机铃声猝然响起，叶瞳怔了一下才接起。
“喂？”
“是叶小姐吗？”
“嗯，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祁流的现任秘书，尹浣嫣，现在有空吗？我想约你出来谈谈。”
祁流的人？谈谈……她并不觉得能有什么好谈的，索性不如随意拿个理由搪塞过去吧。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电话里的声音急促道：“先别忙着拒绝，跟祁流无关，是我私人的邀约。”
“我们不认识。”不认识怎么来的私人？
“不，我认识你。”
一句话像一个落水的石头，激起一池波澜……
【肆】 113 祁流的秘密（2）
一句话吓得叶瞳心中突的跳了一下后，竟自己轻轻的笑开道，“不认识怎么给你打电话？”仿佛不过一句玩笑话。
就在叶瞳纠结着强调自己不是夏蓁会不会显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时候，尹浣嫣已经顺溜的报了一串地址，末了还怕她记不住的再念了一次，然后一句我等你就……挂了。
是的，挂了……不给一点回旋的余地。强势的女人！
叶瞳抓着包匆匆出了酒店，临走前还想给夜阐打通电话的，后想也没什么事，就不那么大惊小怪了。
赶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家咖啡厅，怎么跟电视剧给支票离开的感觉这么像？
进去的时候，尹浣嫣已经坐在那儿了，临窗，正端着杯咖啡一脸恬静的远眺，可能是看到什么美好的精致，也可能是思忆到了什么。
待叶瞳坐下是，她才云淡风轻的转回头看向她，声音淡淡的分不出喜怒，“你来了。”
“嗯，有事吗？”叶瞳拿起菜单，漫不经心的回。
人都到了，尹浣嫣也不矫情了，单刀直入，“你认识祁流吗？”
叶瞳一怔，知道她应该会问这个话题，只是没料到会这么直接，“认识啊，今日签约的合作伙伴不是？”
“我什么意思你知道。”
“我这么说你还不明白？”意思是就是除此之外，不认识。
她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从包内甩出一沓资料，无言看向她。
于是她自觉拾起，目光扫视后却忍不住变得深沉。又是夏蓁，从出生到……死亡，事无巨细。只是……死亡……
就算死亡也该是2年不见人影注销死亡才对，怎么会是烧死……
怎么可能会烧死？！
心里冒出大鼓敲响时“咚”的声响，忽然变得格外沉重，她原以为……却原来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看来四年前的事情已经不能再逃避了，也许她应该……好好的查查夏蓁的“死因”。
看她一脸惊诧，尹浣嫣也只是先入为主的认为她是被那张近似于自己的脸吓坏了，悠悠道：“是不是很惊讶？长得很像吧？她就是阿祁的心上人。”
阿祁心……心上人？夏蓁？
一抹沉寂的笑意从叶瞳的眼里缓缓晕开。真可笑，这秘书竟然不知道祁流的心尖上的人那是甜腻腻的青梅竹马？可再怎么也不该想成夏蓁吧，一场游戏的配角而已， 促成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后功成身就圆满退场的配角，而已。
“尹小姐是为了给自家总裁解释吗？我懂了，也早已原谅，没事就散了吧。”说着拿起包包就要走。
“你，你不惊讶？”倒是她吓到了。
惊讶？应该怎样？大叫着：啊！怎么可以这么像？哇，抱歉，那她还真的是很不惊讶啊。
“我也不知道世界上这么多的基因里会不会有这样长得这么相似的例子，不过我并没有双胞胎姐妹，夏小姐也早在四年前身亡，如今看来，我和她便是个例子吧，不过……”脸上扯出个甜甜的笑容。
【肆】 114 祁流的秘密（3）
“这种表情我可摆不出来，我们再怎么看也就是很相似的陌生人罢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许应该感谢火灾这个事件，比寻找不到注销死亡有说服力多了。
最后看了那个资料一眼，随意的开口问了一句：“尹小姐跟祁总的关系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不过刚脱口就后悔了。妈蛋，人家怎么样关你鸟事！应该赶紧走才是王道啊！
可是人家似乎……当真了。但那回答，仍旧让做好了心里准备的她有一点点的吓到，只是……一点点……
“我是他的女朋友。”尹浣嫣说。
只不过她也弄不懂那一点点的吓到，到底是为“祁流的女朋友不是那谁谁？”还是为“他有女朋友……”。
“前任的。”谋划着震惊的效果差不多过去了，她才慢悠悠的补充道。
然后抬起头，淡淡的反问：“想知道为什么吗？”
她能说不想吗……
“你没发现吗？”看她没回答，尹浣嫣自顾自的接下去。
“我跟她……”说着眼神扫向那叠资料，再看向叶瞳继续道：“或者说，我跟你，长得有那么点相似吗？”
她是真的没注意！也根本不可能这样去想！可是听了这样的话就很难不去注意了。
目光从额头开始，掠过眉眼，定在鼻尖，再顺着扫下……嘴唇、下颌……认认真真事无巨细的看，直到最后的总体脸型，才不得不承认，确实像，六成。
大概是因为梳着不一样的发型，整体感觉也不一样，所以才没发现。
可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话深思之后的含义简直令人心惊！她想说的是她觉得自己是夏蓁的替身？
怎么想都不可能，可眼前的人似乎因此陷入心魔了，也许她应该侧面提点一下？
“我不太了解祁总，但我知道人是独一无二的，若连自己都妄自菲薄，谁都救不了。况且你确定……你所知道的真相就一定是真相吗？”说完也没顾她什么反应，径自走了。这些话乍听起来也许会有些深，不过她相信她一定懂。
第二天的商讨，因为校长大人的时差问题落到了下午。所以叶瞳干脆一个大懒觉睡到十点再懒懒散散的看书听歌玩游戏睡午觉耗到了下午两点。
出门的时候太阳正好，阳光明媚到刺眼，不过大概因为是三月份的缘故，所以天气并不炎热，反而是晒得让人懒洋洋的。
走到弘扬的时候学生已经上课了，她将材料和用意小小的说明了一下，门卫大叔就乖乖放行了，也是这时才想起……夜阐那日让门卫乖乖放行的秘诀大概就是这个吧。
操场宁静得仿佛世界静止了，没有风，没有摇曳的树，也没有沙沙作响的声音。锃亮的阳光铺天盖地地笼罩了世间，倾盖在树下留下一篇昏暗的树荫，带着微微的凉意。
她看到了树影下的小石子路。
一步、两步……只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某个地方总能和当年的画面重叠。只不过，少年不再，笑脸不再，那个鲜血一样红的夕阳也不再的现在，她却回到了这里。
【肆】115 震惊，小心思（1）
脚踩在石子路上有烙人的磨砺感，她在伫立在石子路上，望着延伸到前方长长的小道，终于侧脚拐了个弯，绕开了。
用最近的路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校长办公室，如夜阐说的，赞助的基本事项和金额都已经谈好了，她要做的不过时象征性的探讨一下，问问近况之类的，然后当个小印章－－签字。
尽管只是喝喝茶聊聊天，出来的时候也已经三点多了，时间算起来恰好到了 第 118 章 课，学校各地有一团又一团的学生，操场上还有三两队的人在跑步，看样子应该是体育课。
时间还在，叶瞳暂时也没想干的事，干脆找个阴凉的地方坐着歇息歇息，再顺便看看这些活力四射的少年，小小的缅怀一下逝去的青春。
说起来也没有太多的感伤，也许是因为历练的时间不够，也可能是青春期被她活的像杯白开水，除了读书就是生活，除了那个像油画一样色彩鲜明到绚丽的少年，所剩无几，而那少年却是她所不愿回忆的，所以真没什么可悼念的。
摒除了杂念后的感知是……微风吹的好舒服，风中带着一股特别的味道，不香，却很清新，她闭上眼睛，朦胧的睡意却渐渐蔓延上来，她索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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