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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岳笙眼神一动,似是注意到了她的凝视,却只瞥了她一眼,轻轻移开了目光。
夏蓁的身形微微颤了一下,死死压抑住传递到眼上的热流。她真傻,真的。
深吸了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盯着华姚白的眼,分析道:“如果我要下手,这十几年的机会还不多么?况且,只是一个胸针,对我并无好处。”
华姚白也看着她,眼神冷的简直像是淬了冰渣。她说,如果她要诬陷她,这十几年的机会,也足够了……
况且,谁知道她是不是刚好缺钱呢?
多完美的说词啊,谁都有可能又谁都不可能,一个家四个人,怎么看都是除了她这个每月只住15天的局外人有可能外,再无可能。
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肆】074 雨夜,我还在(2)
“我知道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的出奇,朝后退了一小步,深深鞠了个躬,缓缓道:“感谢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将来有机会必定加倍奉还。”
接着一个利落的转身,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死命朝外跑,干脆利落而决绝,似乎不留一丝眷恋。
没有眷恋么?每月15日年年月月沉积起来也该是有感觉的吧,可是这儿从来容不得她留恋和流连。
她一直跑一直跑,跑到眼睛模糊,跑到腿脚抽痛,跑到连呼吸都弱了,感觉心脏像是会在下一秒猝然停下,跑到确定够远而且不能再跑的时候才停下,然后,漫无目的的走……
第一次觉得世界这么大,而人……何其渺小。
每个路口所能到达的地点她都知道,只是却不知道走到何处才是对的目的地。
能去哪?饶心家?不,她若知道一定会将她再度赶出的吧,况且发生这样的事,夏岳笙一定会打电话和饶心商量,然后双双嫌弃着共同抛弃她。
在接近她自以为可以改变命运的高考的前1、两个月内,终于还是无家可归了。
终年心心念念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挺好。
天空仍是像染了墨一边的漆黑,只是那是不是响起的轰隆隆的雷声提醒着所有人,该下雨了。
无碍,总该有点东西庆祝的。
只是,为何眼眶还是热的难受,伴随湿湿的触感,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轮廓快速留下,再“嘀嗒”一声,回归大地。
呵,她在哭,她竟然还是哭了,又没有人会心疼,作甚要哭呢?
没有人看得见的,夏蓁……
可是心好疼,它好疼,拥挤的塞满了悲伤、失望、忿恨等所有负面情绪,硬生生的拉扯着她的五脏六腑,然后嬉笑的叫嚣着,闹腾着……毁灭她。
她恨,她好恨,恨那两个不负责任的人,不爱为何要结合,不爱就不该生下她!
终于,眼泪还是决堤了,在脸庞上肆意的喧嚣着留下,眼睛胀的难受,喉咙也哽的难受,只是多年隐忍着学会不哭出声,如今便是想嚎也难了。
她就地停下,默默的拿手盖在眼睛上,却没有擦,已经没有力气了,也不想去拭了,泪流干了才有力气继续向前走……
*
祁流正对着一桌的残羹剩饭发愁,烦恼着那一碟碟一根根的油腻腻的碗筷到底是该委屈一下拿到厨房亲手洗呢还是直接打个电话让钟点工上门一趟……或者直接扔了?
唔,这真是个纠结的问题。
然后,门外的骚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一个反应是门外有人在争执,第二个想法却是……他家隔壁是夏蓁!
未曾多想,提腿正想一探究竟,手机铃竟很不合时宜的响了,掏出一看,滑向挂号键的手指生生刹住了,明亮的屏幕上闪着两个硕大的字体:阿月。
犹豫了一下,手指仍是滑向了反方向的接听键。
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嘹亮而甜美的声音立即从听筒传来。
【肆】075 雨夜,我还在(3)
“祁大哥,我是阿月。”祁流不禁莞尔,思忖着她一打电话就自报家门的习惯还真是改不了,他当然知道这是她,哪怕没有来电提示,相处了这么多年,他怎会不知道?
“嗯,有事?”
“没事就不能打给你?”
“哦,没事我便挂了……”佯装着要挂电话,然后如期听到她急促地阻止他。
“别别别……不许!我是来兴师问罪的!明明回来这么久干嘛不跟我说……”说到后面,话里含了几分委屈。
回来许久了?似乎……也是。
他嘴角一弯,继续装傻:“是吗?现在你不是知道了么?”
“滚蛋!讨厌你!”
“好好好,现在还有事,一会打给……”最后一个“你”字却被她一声“祁大哥”猝然打断。
她停顿了一下,说的很郑重。
“我很想你。”
然后,他沉默了。朝着大门的方向望了眼,他对着听筒回道:“我知道。”便挂了。
朝着大门飞快走去,打开门的刹那之见一个身影从眼前一晃而过,他顿在那怔愕了一会,再看看对门站着的两人,霎时便想到了些许,立刻抬腿追了出去,只是茫茫大街上早已没了那抹身影……
*
雨滴淅淅沥沥的拍打在玻璃窗上,撒成一朵花,再顺着曲折的纹路蜿蜒而下,“啪嗒”一声落下。祁流站在窗前,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的雨景。
从她消失的那刻起,他便已吩咐下去,出动n市所有的人力进行寻找,至现在过去大概一个钟仍旧了无音讯。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明明该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就是等,可是……他在担心什么?难耐什么?怕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似乎理智还在,却又已经不理智了。身体像被分裂成了矛盾的两部分,不停的争执着什么。满脑子塞的都是她,沉默的她、安静的她、俏皮的她,她似乎不常笑,可是笑起来的时候却很美。而现在,她在哪?那么大的雨,她能去哪……
两侧的手掌握了又松,最后还是抵不过心底那抹难耐,他撑了把伞出门跟着寻找。
不知是不是下雨的原因,街上的行人少的可怜,可每回朝着有人的地方望过去,却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n市虽算不上特大级城市,但并不小。夏蓁,现在的你,躲在哪?
他走过大街,穿过小巷,历经形形色色的人群,一眼望过去,不是她不是她依然不是她……
总是没有她。
当漫步变成了疾走,当埋在心底的那抹难耐终于以张牙舞爪的姿态汹涌澎湃而起,当明知希望渺茫却又停不住搜寻的目光,当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她的身影,他才知,这叫疯狂。
夏蓁,你又知不知道,现在有个人正拼了命的想见你?
*
待他接到电话确定她的方位时已是许久之后的事情。
挂了胡诉的电话,他从城西一路马不停蹄的向城东赶了过去。
远远的便看见她小小的缩成一团,正靠墙蹲坐在街边小店的台阶上,头深深的埋在臂弯内,好像不去听不去看就什么事都没有,滂沱大雨顺着头顶的房梁拍打在她身上,她却视而不见,最可笑的是身后的那片地方却是干的。
多傻,他想翘起嘴角,却尝到了心痛的味道。
璃:老是有事情耽搁,导致隔了一个月才更,但这确实是我的师侄失职,真的很抱歉。
【肆】076 雨夜,我还在(4)
他抬起脚,一步步的朝她走去,走得很慢。
等走到她跟前的时候,也不开口说话,只是轻轻的把伞撑到了她头上,然后,就这么陪着她。
过了一小会才看见她湿哒哒的脑袋轻微的颤了颤,然后快速抬起头向上瞟去,在看到意料之中预期之外的伞面后怔住了,随后才幽幽的把目光定在他身上。
也就在那刻,祁流看见了她那双通红浮肿的双眼,又更像看见了被包裹在白色眼球上臌胀的细小血管。
肚腹中充盈的那股怨气霎时变成了细碎绵延的叹息在心中无声蔓延……
站在她身前的刹那,他想过拐弯抹角的嘲讽,想过配上伪笑的怒斥,甚至想过要不就这么伞一丢全当陪她淋一场,她怜惜也好,不领情也罢,至少也许那抹幽灵般徘徊在心底的压抑能够减少些许。
然后,尘埃落定的时他才知,很多事根本就容不得思考,如同他轻轻一推把伞送出去的举动,身体已先大脑一步做出选择,只因……舍不得。
他,舍不得。
此刻眼见她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她,眼底的惊诧,奇怪,怀疑,难以置信显而易见,心里忽然就莫名的刺痛了一下,他张了张嘴,语气轻柔的宛如三月微风。
他说:“我来接你了。”
我来接你了。这五个字她等了好久好久,那是自姥姥死后,她来到城里,垃圾堆旁呆过的那夜起就遥不可及的字眼,如今竟是听见了。
她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却不可遏制的红了眼眶,所有努力压下的委屈在瞬间喷薄而起。
然后她就这么突兀的不由自主的一跃扑向了他的怀,双柱搂住他的脖颈,把脸深深埋在了他的胸膛,任由眼泪滚滚而出。
对不起,请让她再任性一次,真的忍不住。
她真的忍不住,真的。
要怎么才可以忘记华姚白的咄咄相逼,要怎么才可以忘记夏岳笙的视而不见,要怎么才可以忘记这个该死的夜晚?
要怎么才可以学会……不哭泣……
在她哭到崩溃,哭到忘我,哭得天昏地暗的时候,祁流轻轻地回抱住了她,没有绮思,无关风月。
他缓缓垂下头,凑到她耳边道:“夏蓁,你还有我。”
*
一个小时后。
夏蓁站在浴室里,望着镜子里反射的双眼红肿的自己,大脑却好像死机了。
总觉得这一路都诡异的很,先是祁流诡异的找到了她,然后她诡异的抱住了他,再然后诡异的被他带回了他的另一所临近宏杨的小型公寓——据说是在搬到华姚白家隔壁前的居住地。
然后,她就被迷迷糊糊的推进了浴室,造成现在这个局面——她洗完了澡,但是整个浴室内除了她那放置在洗手盆内湿透的衣服外再无其他衣物,而她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这是祁流家,怎么可能有她的衣服!
难不成再把湿衣穿回去?那么明天穿什么?且想想那黏腻的触感,就足以让她从头到脚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齐齐飞舞。
那,只能……
【肆】077 一吻,可倾城(1)
不自觉咬了咬下唇,她伸手敲了敲浴室门,开口唤了声祁流。
鸦雀无声。
不死心的提高嗓门再喊了一遍。
依旧,无人应答。
于是夏蓁想,莫不是这门的隔音太好了?
所以,她小心翼翼的开了条缝隙,正打算对着门缝再吼一嗓子的时候,一只手抓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猝不及防的伸了进来。
然后夏蓁“啊”的惊叫了一声,条件反射的就朝门上撞去,几乎同一时刻门外传来仿佛附和的尖叫,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促成了古怪的交响乐……
祁流递进来的是浴袍,即便是相对保守的款式,在孤男寡女的套房里,在没有替换内衣的情况下,只穿浴袍怎么说也是件分外危险且不靠谱的事,可是……
她没有选择,或者该说,在选择跟随他回家的刹那便做了选择。
并非自我放逐,而是相信,虽然听起来很疯狂,但是她信他,莫名却笃定。
这是个两房一厅的小公寓,自然只有一个厕所,由于她是刚进门就被推进厕所的原因,祁流只能第二个洗。所以当浴室再次响起哗哗水声的时候,夏蓁正在客厅吹头发。
一头黑亮的青丝在暖风的吹拂下逐渐变热,然后小幅度的飞舞。随着飞舞的发丝,她恍惚的想起,就在刚进门的时候,她开过一个玩笑。
她说,她以为想他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接触这样的房子。
他却答,房子太大,容易寂寞。
他当时的表情,让她觉得好熟悉,不可遏制的想,在低头数着自己脚步回家时的自己,在每次抬头看着窗帘上孤独倒影的自己,在夕阳下空荡教室里的自己是不是……就是这样的表情?
这样的祁流是她所不了解的。
可是,她又了解他多少呢?从家室身份年龄喜好乃至其他所有,她似乎通通不了解,像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陌生人啊……
就在夏蓁思绪越飘越远的时候,门铃猝然响起。简单收拾了一下情绪,夏蓁快步走去,然而在打开门的时候两方都愣住了。
夏蓁怔的原因是感觉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是谁。
而胡诉呆住的原因是他真的惊呆了!条件反射的看了下楼层再看看门顶上的标码之后更是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
天啊!这是他大哥的公寓吧!他大哥的公寓有女人!他大哥的公寓里有穿着睡袍的女人!!他大哥公寓里穿着睡袍的女人是夏蓁!!!
在胡诉惊得灵魂出窍的时候,夏蓁率先回魂,原因是她似乎大概也许……想起他是谁了。
“你是祁流的……”因想不到适合的形容词卡住了。
这在胡诉听来却是另一番风味。靠,这口气怎么这么像是大哥的女人啊!
胡诉深吸了口气后,胡诉捧着脆弱的小心脏不甘心的问:“你是……夏、蓁?”极度怀疑的口气。
丝毫没有意识到穿着等问题的夏蓁点点头。
就在此时,浴室门“咔”的一声,开了。穿戴整齐的祁流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当看到夏蓁站在门口的时候就意识到胡诉来了,因此走了过去。
然后胡诉的惊吓更严重了。浴袍,洗澡……
嗬!大哥你你你你你……你们……
【肆】078 一吻,可倾城(2)
“砰”,胡诉头上遭到一个爆栗。
“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装什么,我让你带的东西呢?”祁流瞪着眼睛问。
胡诉呆呆的把手中大把大把的手提袋递给祁流。
心中却在感叹:噢!难怪了!大半夜的突然让他满大街的搜罗女装,原来如此啊~可这速度也太他妈快了吧!
祁流接过袋子直接塞到了夏蓁手上。
夏蓁接过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底,打开一看,果然是啊……
然后她便捧着满袋子的女装前去厕所换衣服,出来之后胡诉却意外的走了,而祁流也不见了。
找了一圈才在阳台看见他。
听到动静后祁流转过身,对着夏蓁打量了一圈后露出“我很满意”的表情说了两个字:“果然。”
果然?果然什么?夏蓁疑惑的看了看身上。很普通的一套衣服,不过下身是她几乎没怎么穿过的裙装。
“很漂亮。”已经习以为常的赞扬,只是不知为何,此刻的她有一点点的不自在加一丢丢的变扭。
走到他身旁站定,状似不经意的问:“看什么?”
“风景。”话题就此卡住,两个人皆望着远处繁华的街区各有所思。
片刻后,祁流忽然发问。
“夏蓁,什么是倾城?”
夏蓁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祁流继而又道:“他们说,你就是。”
皱了皱眉,夏蓁冷不丁的抛下一句肤浅。
祁流展开一个淡的如微波一般的笑容,再次问道:“你想知道吗?”
这次的夏蓁,终于拉回了没有焦距的视线,侧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总觉得话中有话,又不知他想表达的是什么。
就在她侧过头的时候,祁流迅速用手挑起她的下颚,然后迅速微侧着脑袋用嘴印上她的唇,并非下午蜻蜓点水的轻描淡写,带着蝗虫过境的狂热,在初时便灵巧的撬开了毫无防备的贝齿,一把勾起她的舌头,再而辗转的吮吸……
轰……
夏蓁瞪大眼睛,觉得自己那无时无刻不在高速运转的大脑——死、机、了!就连心脏在某个瞬间似乎都停止了跳动,接着又以急速猛烈的撞击着胸膛,耳边回荡的都是“扑通扑通”的声响。
她觉得她现在的脸一定红透了,她觉得全身上下的神经跟着肌肉一起僵死了,所以会动弹不得,她觉得此时此刻发生的事好荒唐,最重要的是……她觉得似乎……不讨厌……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死亡的时候,祁流轻轻放开了她,却在下一刻吻在了她的眼睑上。
她听见他用那种带着几分忧郁,几分怜惜,几分飘渺的口气说——
别再哭了,会难过的。
他没有说谁会难过,可是她却好像听懂了。
眼眶霎时便开始变得热热的,胸腔充斥着闷闷的感觉偏生还暖暖的,莫名的温暖莫名的想哭如同莫名的他……
祁流,我该怎么办……
怎么才能够……免疫你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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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079 曾经,现在,未来(1)
夏蓁和祁流过上了同居生活。当然,只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居住的“同居”而已。
夏蓁曾经想过,不但一分钱未出,就连衣服伙食都是他在解决,如果再好吃懒做的话就太不像话了,因此想要包揽下家中的所有家务。
然而,某人不让……
每日下午总是在她自习的时候回家做好饭,然后待她回家后桌上早已摆好香喷喷的饭菜,吃完饭就直接被强硬的推进卧室学习,其他家务更是在他回家前就交由钟点工打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