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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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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英雄啊。”

    家臣的溜须奉承,今川义元已经见过太多,但今天平手钒秀的言辞,却令他十分高兴。他缓缓踱步,坐回到正中间的席位上。

    “若宫富士信忠的字啊!”

    “臣在。”

    “将殿内的诸位,一一向甚左介绍。另外,又左前田利家也尚未熟悉本家人物吧?”

    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了站立在一旁的两人。对于前田利家而言,冷落之感,恐怕是无法忽视的。

    “是。

    富士信忠得令,向前走了几步。转身对着钒秀。

    今”义元的左右,各坐着十一二个家臣,既有老头子也有壮年的武士。想来除了留守人士之外,这就该是骏河最上层的人物了。

    “这是网部左京大人!”

    “左京殿!”

    “唔。”

    这位左京的心情,好像并不是太好。

    “安房大人

    “日后既是同僚,平手殿何必客气呢!”

    安房倒似乎是个好说话的人。

    “这是松井宗信大人!”

    “松井殿!”

    “好说,好说,”

    “这是蒲原氏德大人!”

    “蒲原大人

    “幸会

    依次介绍下来,钒秀竭力记下了尽量多的名字。除了德川家康一现在还叫松平元康那家伙的岳父,关口亲永有些熟悉之外,其他的名字都是十分陌生。

    一圈见礼下来,开始有人提问。

    “平手殿啊!在下是网部亲纲

    “左京有何吩咐呢?”

    “吩咐二字不敢当,但有一事不解

    “不知是何事?”“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有些疑惑,平手殿身为织田氏谱代,为何会轻易倒戈相向呢?。

    钒秀抬眼看了看今川义元,却只见他笑眯眯地盯着场下,放任下属无礼地问。

    果然他心里也是有疑惑的。

    “在下亦是为我平手氏的延续,方才不愿跟随彼辈螳臂当车。我平手乃是清河源氏新田支遗脉,若轻易断绝,是对先祖不敬

    钒秀正色作答,眼角膘到,今川义元似乎点了点头。门第和血缘,在分封割据的时代,永远不可忽视,否则丰臣秀吉为何要想尽办法与公家扯上关系?德川家康又何必要制造出一个源氏出身?更何况,今川义元是一个极重家名的传统武士。平手钒秀表示。不愿为了出身不明的织田而使得源氏旁支断绝,正符合了义元的心态。

    “果真如此么?可是我听说织明家对平手殿可是荣宠有加啊!”

    又有坐在下手的人出言反驳,一时之间,钒秀却记不清此人的名氏了。不过这个问题的杀伤力,显然比前面左京的质疑差了许多。

    钒秀没有作答,只是向着今川义元躬身一拜。

    “下臣多谢殿下赏识。”

    提问的人顿时不能言。今川义元许诺了五千贯的知行,相比之下,织田家的那点重用,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所谓良禽择木,在这个武士道精神还没有普及的年代,为了十倍的俸禄而改换门庭,并不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情。

    这个时候,庵原安房突然说到:

    “平手殿弃暗投明,正是顺应天命之举。难道二位以为,我今川家并不值得外人投效吗?”

    话音入耳,钒秀心里忍不住要感谢这位安房大人。新附之人,受到怀疑本就是天经地义的,更何况是临阵倒戈呢?但是,庵原安房这样一说,接下来谁要是怀疑平手钒秀的用心,反倒成了质疑本家吸引力的行为。

    “安房大人知我也!”

    钒秀不免作出感谢的样子。

    “同殿为臣,这些本是理所当然的庵原微笑着点头回应,“令尊,也就是已故的监物殿的事情,东海道无人不知。那织田信长,果然还是不堪辅佐的人物

    钒秀却摇了摇头。

    “织田”此人,精明强干,然而其才止于一国。而殿下钒秀转身看着今川义元,“才是胸怀天下的人

    “正是如此庵原安房顺口说了一句,随后脸上呈现出十分关心的神色:“不知平手殿的亲族何在呢?如今尾张兵荒马乱”还需要小心为上啊

    亲族?钒秀摇了摇头。

    “吾兄尚在居城之中,只是兄长一直对我怀有疑心,恐怕未必愿意见到我啊!”

    “是这样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受人嫉恨,也是无可奈何吼”。

    “听说平手殿还有一名怀有身孕的侧室啊,”某个角落里,突然飘出这样的声音。

    钒秀心下骤然一沉。

    这件事情,尾张也没几个人知道,今川家的人反倒会了解?

    说话的人,起身拱了拱手:“在下一宫宗是,上月途经尾张,听到几个农人说及此事

    刚才庵原一定是故意把话题引到这里的。这个一宫,想必也不可能是路过尾张,而是特意深入谍报。也就是说,在进军之前,今”家已经开始注意到平手钒秀这个人了,甚至派人详细搜集过资料。

    虽然想明白这些事情,但钒秀的心境却完全无法平静下来。

    汉高祖抛妻弃子的“气度。”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有的。

    言及此事,接下来的安排自然是不用多说了。一个侧室本不足一提,但是有了身孕,就俨然是两码事了。将家臣子女安置于骏府城作人质,这是今川家最常用的统治手段。

    “果真有此事?”今”义元反问到,“既然如此,一宫去把甚左的侧室接到此地!”接着又转身看着钒秀:“军中尚有女乐,安置在那里,定然是安全的。”

    还能如何呢?

    钒秀俯身拜倒下去,掩盖住自己的表情。

    “多谢殿下体恤

    “这正是我分内之事今川义元笑了一笑,随即正色道:“今夜已经太迟,诸位即可退去。明日军议,甚左亦须出席。”

    军议啊这本是钒秀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只是当下,却完全体会不到丝毫的成就感。

第二十六章 错觉() 
夜的时间,平弄泛秀强直自只。忘掉昨夜的事,但必须做到,只有冷静下来分析局势,才能为合子,以及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赢得更多的生存机会。

    派去迎接的队伍,已经上路了。整整三百人的部队,在目前的尾张。除了清州城的织田本队之外,没有其他势力可以阻止。

    对于战国的武士而言,把亲眷送去当人质,乃是十分普遍的事情,但是泛秀却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元服以来。已有六七年,见惯了鲜血和刀剑,亦有不少熟识的人到在了血泊当中,所以,他可以把十分淡定地把自己送上险地。然而,当涉及到至亲的时候,仍不免惊惶。

    今”家对自己的了解程度,显然出了想象之外。不过回想起来,这件事情,在听到“五千贯”的条件时,就应该意识到了。

    虽然先前有些犹豫,但泛秀并没有当真想过要投降今”帮助他们灭掉织田,无论从理智还是感情的角度,这都是最后一个考虑的选择。只是,有了这件事情在,天平又重新生了倾斜。一切利害的关系都是可以计算的,但是,不涉及利害的感情因素,又该如何计算呢?

    “我终究不是汉高祖一般的大人物啊!”泛秀叹息了一声,闭上了双目。

    次日晨。

    平手泛秀起来得很早,部分是由于心事。当传令官把他叫到大帐中去的时候。里面今川义元之外,尽是昨日未见的年轻武士。

    “甚左啊!”义元依旧是十分亲厚的表情,伸手指着桌上巨幅地图。“这便是我在此战的布置。”

    军事地图?泛秀心下一凛,躬身道了声“是”快步走上前去。

    图上用方形表示的,就是今”的军势。本阵之前,有七只千人的分队,其后是朝比奈泰朝率领的六千人,作为主攻,两翼各留下两三千作为掩护,其余部队留在本阵。昨日佐佐隼人的自杀式突袭,又吸引了两千本队出击作战,依据图上所示,目前今”义元的身边,只有五千人可用。

    而清州城的织田军,总计是三千人。

    以三千对五千,依然是属于劣势,但已经是可以奋力一搏的程度。

    泛秀仔细地看着图纸,若是清州城的织田家知道了对方的兵力布置,或许就有出奇制胜的机会。只是,现在还能够把信息传递出去吗?

    “分兵据守各地,不可过一千五百,否则粮草会难以为继;正面进攻的主力,最好是五千,若是再多,兵力就不能展开;左右两翼,需要三千的游势,才能保证侧翼的安全”今川义元的口吻,不像是在商议反倒像是在教授学生,“数番分备,轮流进击,松平、井伊部进。则网部、鹘殿守,而后。松平、井伊守,而网部、鹘殿复进。越后上杉所谓车悬之法,大概也是如此吧!”

    说到最后,神情愈昂扬,显然是对自己的用兵十分得意的。

    是在教学生啊!

    泛秀集中心思,牢牢记着今川义元说的每一句话。

    这就是武家子弟大多会学习,但却少有人能够有所成就的兵法。往日尾张的合战,规模从来没有过五十,这与指挥数万大军,是完全迥异的概念。能够听到经验者的结论,这种经历实在可贵。

    义元讲了两三刻钟,才挥手示意众人散去,又出言留下平手泛秀

    “殿下,唤在下前来是何事呢。”

    今川义元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背对着泛秀,静静站立了一会儿。

    泛秀也只能静静地等候在一旁。

    又过了半晌。今川义元才缓缓转身,幽幽一叹。

    “雪斋已经过世四年的。”

    原来是在感慨这个”不过这与我有何干系呢?

    “以五千贯知行延揽,想必甚左自己也会惊叹吧?”

    “多谢殿下赏识

    “不必。”义元挥了挥手,“此番西向。一则为挥师上洛,二则为尾张千里沃土,三则为甚左而来。”

    为我而来?此言和拜

    泛秀低下头,不敢轻易答话。

    “吾欲取尾张已久,碍于旁鹜,一直未得其时。直至年初之时,有人以尾张检地之事上报。”

    检地?此事似乎也未必是什么高明的举动,反而有操之过急之嫌,恐怕不足以,

    “你可知,为何雪斋是我今”第一脑骨重臣?”

    太原雪斋么?

    “昔日太原大人允文允武,”

    “不然。尖武之道,乃是群策使然,岂能归于一人?”

    只,,请殿下赐教。”

    “昔日雪斋兴盛骏河,所持三道:兴商道,兴文学,法寺社。”

    泛秀隐约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乐市,检地,刀狩,这是你献于织田的三策。”今川义元声调稍稍提高,“甚左之才,不减雪斋当年,只欠打磨而已。”

    泛秀心下一震,突然生出几分君臣相知的错觉来。

    他竟然如此看重于我?

    不由自主,就产生,想要回报这种信任的心态。

    “可惜,雪斋已经不在了。”

    一声长叹。

    面前的今川义元,全无半点昨日的风范,只是满面的哀思。

    只是因为怀念太原雪斋么?

    少顷,义元突然轻笑。

    “逝者已矣,又何必作儿女之态呢?”

    话音落地,又转身道:

    “甚左啊,日前使人迎接你的侧室,并非怀疑,只是本家常例,不可轻易变更,请万勿计较。”

    身为人君者,如此放低姿态。一瞬之间,泛秀心下原有的敌意,减轻大半。

    恍惚之间,平手泛秀只觉得,与此人敌对,是有违道义与情分的事情。

    “殿下!”

    正在此时,帐外突然响起高声呼唤。

    泛秀回过神来。

    方才是身中了魔咒了么?

    再看今川义元,依旧只是昨日那个精明果断的大名,方才那个缅怀老友的哀切表情,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甚左。先下去吧。”

    “是。”

    平手泛秀应答一声,默默退出,心中只觉得百味陈杂。这是难道就是今川义元笼络人心的手段?

    还是我太过稚嫩,才会轻易被感染到呢?

    总之今日之后,即使依然要与今川为敌,恐怕心里,不免会略有些游疑了。

    echo处于关闭状态。

第二十七章 影响历史的小人物() 
二的军议,平年泛秀巳经获准参加,座次排在今川们第五席,仅在二三宿将和谱代家老之下。连封地的安堵状,也从奉行那里赶制出来。

    春日井郡西部总计二十二个村子,六百四十町的土地,总计五千贯的知行,以及清州城城代的职役。虽然还不是正式的委任,但是有了今川义元的手书,已经具有了效应。

    不过,无论是春日井郡还是清州城,此刻都尚在织田家的手里啊。以尚未获取的领地来作为封赏,未免也太乐观了吧。

    上的今川义元,开始说话了今日着急诸位前来,是为了商议,如何处置尾张众人。”

    仗还没有打完,却已经开始讨论如何分割战利品了么?

    骄兵必败啊!

    泛秀压下繁杂的心思,静心聆听。

    虽然说是商议,但是今”的一众家臣,显然已经适应了义元乾纲独断传令下去,五日之内降者小皆有封赏;五日之后降者,维持原领;清州城破之日降者,录去一半知行;织田伏诛之日降者,全其家人;余者,皆杀之。”

    总而言之,早日归附就有封赏,而最晚投降的只能保全家人姓名,坚持不降者甚至有可能家名灭绝。如此恩威并施,尾张那些与织田关系不深的国人,战斗意志恐怕会瞬间瓦解。但是这样也会在战后遗留下大量残余势力,恐怕并不利于日后的治理。

    接着,义元身侧的结笔,上前打弄一张书状,大声诵读。

    “新附之人。三年之内小不必拘于本家法度,只需遵守六条约法:其一,土地不可私售私易;其二,子嗣元服及婚姻,皆需报备骏府城;其三,五百贯以上的粮食和武具,以及土木金石,不可私自交易;其四,不可内斗;其五,以公四民六之法取税,不可私自增减;其六,千贯以上家臣,每年必须有一半时间在骏河任职,若是身为寄骑则不在此列。三年之后,此六法废除。实行本家旧法

    这就是大大名统治他国的方式么?泛秀暗自记下了这六份条目。

    来到今川家这里才只有两天功夫,但是学到的东西却不少啊!

    正待再说,屋外却传来脚步声。

    “殿下!有织田家臣梁田广纲,前来献酒逢迎王师!”。噢?”

    今。义元脸上浮现出一丝好奇的神色。家臣中亦响起低声的议论。

    背信弃义,为了生存改仕他国的人并不鲜见,不过毕竟是武士多少有些颜面需要顾及,总会故作矜持,等待敌方延揽。主动投效宿敌,这样的行径还是相当少见。

    虽然那些平头百姓往往会选出代表,向新的统治者表达顺从。来换取优待,不过武士来干这些事情的,却还不多。

    “这个人。是否该见呢?”

    义元仿佛是无意识地问道。

    “军阵布置,不可轻示于人,臣以为,”

    庵原如此回应到。

    “嗯,”

    平手泛秀静静呆在下手正襟危坐,目不稍移,但心下却开始泛起波澜。

    一个自称梁田广纲的国人,跑到今川军的本阵来,献上酒水,以供奉“王师”。这难道不是家言么?若是如此的话,此人借献酒之名,是要探查今”军的虚实,配合织田信长的偷袭行动,,

    作为一个业余的历史爱好者“对八卦的兴趣总是高于正室。所以不记得那些重臣名字的人,反而能够知道这些影响历史的小人物。

    这样的话,

    泛秀出列,对着义元施礼。

    “殿下!”

    “平手以为如何?”

    “臣以为庵原大人所言,正是正理!”

    “咦?”

    一声轻轻的惊叹。几个老头子看向泛秀的眼神都有些悄讶。

    “目前胜负尚未分晓,局势不过是四六之数,倘若让人探查出军阵

    “尚未分晓?只怕平手殿看错了吧!”自有看不顺眼的人蹦了出来,斜视了平手泛秀一眼,“自我军出战以来,每战皆胜,敌众死伤散逃,已有两千之众,此战胜负已定!”

    “不错!平手殿未免太小觑骏河武士了吧?”

    “毕竟是尾张人嘛。敞帚自珍也难免”

    几声议论。

    泛秀面色不变,只对着义元遥遥一鞠,仿佛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就请他进来吧”。义元吩咐道。

    庵原等人对视了一眼,虽然觉得略微有点不妥,不过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于是决定不加理会。

    一层层地通报下去,良久,献酒的人才出现在门前。

    多数家臣纷纷侧,想看看这个献酒的家伙究竟是何等人物。

    泛秀的目光也膘向门口。这个自称梁田的人,大约该有四五十岁年纪,衣衫陈旧,满身风尘,腰间剑鞘更是暗淡无光。脸上的褶皱宛如沟警一般突起,看上去当是下层的国人无疑。

    “治部大人在上,小人百拜!”

    才刚刚踏进门,梁田广纲就立即跪伏下去。

    “尾张织田,犯上作乱,践踏道义,置民如水火之中。尾张上下,盼王师西来,如盼日出”吾今日得见今川治部,如见神佛再世”。

    带旨边际地吹捧,辞藻倒不是没什么差错。不像是这公比说出来的话啊?

    不过今川义元倒是耐心听完了这一番话。虽然是毫无营养的奉承,不过听听也无害嘛!能看到敌国的武士在自己面前不顾颜面的阿谀,倒也是一番不错的经历。

    “梁田殿,请起“谢治部大人!”

    梁田广纲单手扶着地面,用力爬起来,伸出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汗水。却不小心,从袖口掉出一张皱巴巴的泛黄纸张。

    “这是何物?”

    义元好奇问道。

    “呃”过”怀”,小

    梁田支支吾吾。

    有大胆的年轻武士,以目向义元请示,随即出列,拾起那张泛黄的纸片,看了看上面那两行字,读出声来。

    “尾张织田,犯上作乱,践踏道义。置民如水火之中,”

    原来刚才一番话,是记在纸片上的。难怪一个低级武士,却可以说出冠冕堂皇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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