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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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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却是莫名其妙。

    最妙的是,这些传言中,似乎没多少人考虑到平手家的可疑之处。

    于是在整个过程中,平手汎秀受到的关注比足利义昭和佐佐成政都要低得多。他执意站在老友一边,断章取义罔顾事实,也受到了不少来自佛门的敌视,然而也有很多织田家的旧人,认为这种帮亲不帮理的护短行为非常值得提倡。

    出生尾张农家的孤儿,被过继给死于桶狭间合战的毛利良胜为嗣,现名毛利良通的平手家亲卫众队目,就在京都酒馆大张旗鼓地说:“现在咱们织田家日子确实不如以前好过了,但也不意味着就必须缩着脖子做人了!只要是像佐佐大人那样为公义而得罪人的,刑部大人一定不会不管!”

    恰好,织田信忠远在清州城过冬,没能及时掺和进来。而且他得知此事之后,也有些犹豫,没有第一时间为佐佐成政背书。

    柴田胜家处在人生低谷,有心无力。北伊势的泷川一益,自以为聪明的独善其身不发表任何看法。竹中重治倒是想表态,但他无法真正被视作“自己人”。

    两个影响力较高的一门众,织田长益没怎么犹豫就紧随大舅哥步伐而动了(他正室夫人是平手家的女儿)。津田信澄则是更亲近蛰居京都的柴田,对平手表露出莫名的疏离和戒备,这两人似乎都没有很强烈的帮助织田信忠稳住局势的想法。

    削弱了后方隐患,又赚到影响力,可谓一石二鸟。

    不过平手汎秀更希望看到的,是借此观察幕府应对危机的反应。

    公卿、佛门与文化人产生的冲突,投射到二条御所内部,令人渐渐看清其间派系斗争的本质。

    通过观察之后,平手汎秀有一种隐晦的感觉——

    广大在风雨飘摇中不离不弃的幕臣们,效忠的并非是义昭本人,而是幕府,是足利家,是传统价值观的聚合体,抑或是受到上代将军的人格魅力所感召。

    否则一个懵懵懂懂不知世事的和尚,凭什么得到那么多人的拼死相救?

    而次子出身,自幼出家的足利义昭,自身也有着权欲和野望,为了一己之私,偶尔会将传统价值观的优先度往后排一点。

    昔日信长一手遮天,两派需要抱团取暖。

    而今畿内势力林立,幕府权威颇有回复之势,矛盾就开始展示出来。

    尤其是义昭将上代公方足利义辉的遗腹子扔到越前去,过继给朝仓家之后。

    也许老派的幕臣们是希望年三十余而无子的义昭,将上代的遗腹子立为嗣子,而义昭却自以为春秋正盛,坚决不接受这个安排。

    然后,甲斐的武田信玄,把那个丢到朝仓家的遗腹子称作是“越前公方”,并且打着“拥立越前公方为正朔”的旗号挥兵上洛

    如此一来,那些老派幕臣的心里,会不会出现一些诡异的转变呢?

    尤其是这次足利义昭在“延历寺事件”中展示出实用主义态度,将传统价值观弃如敝帚之后

    因此,在最近的所见所闻里,与将军大人一条心的,好像只有一向追究实用主义的伊势贞兴,还有不知道怎么被说服拉拢的三渊藤英,再往下就是明智光秀、木下秀吉、柴田胜家这些能力超凡,但身份尴尬的编外人员了。

    而一色藤长、大馆晴忠、真木岛昭光等等很多人的态度十分微妙。

    这种情况下,又不得不联想起被足利义昭看得紧紧的织田信长,也不知道现在他老人家身体究竟如何了

    想到这里,尽管没有实据,但平手汎秀自认为是厘清了大体的方向。

    接着,他开始做一件天马行空的事情——

    帮助大和松永家查户口。

    一番调查下来,根据统计分析,松永久秀这人,并不怎么好女色,一共只有一子二女,三个孩子。

    女儿先不管,儿子就是松永久通,已经被佐佐成政射死在比叡山上。

    松永久通有二子,长子年九岁,基本确定是一起死在山上。次子年六岁体弱多病,跟着祖父呆在大和。

    另外松永久秀还有个二十岁的亲侄子,但从上一辈起,已经改姓内藤了。

    摸清情况之后,平手汎秀当机立断,下令将松永久通及其长子的头颅讨过来,装裱好了给大和松永久秀送过去。

    你不是号称痛心疾首,划清界限,脱离父子关系吗?

    不是口口声声说坏事都是混蛋儿子做的,自己完全是被胁迫吗?

    那正好帮你清理门户,不用谢了。

    就看这老狐狸,会不会被怒气冲昏头脑,不顾大局,举兵对抗了。

    

第三十一章 欺人太甚() 
“父亲大人,孩儿有些不解。眼看即刻就要东进抵御武田军的主力,为何不与大和松永氏保持表面上的和平,反而要如此……如此……如此逼迫呢?”

    刚刚十岁的言千代丸提前剃了头发,穿上最小款式的甲胄,依然略嫌宽大,腰间配上小胁差,脖子上带着沉重的千里镜,虽然极力做出严肃冷静,煞有介事的神态,可落在眼里,怎么都像是童子军玩游戏,多过武二代的初阵。

    不过,其父倒也并不是真的想让他提前元服参阵,只是拉出来见见世面而已。

    “火烧比叡山延历寺”事后二十余日,与京都贵人们费时费力地牵扯了一番之后,时间已到了春分、清明之间,除奥羽外,扶桑列国的气温彻底回暖,冰雪已尽消融。此时东边传来消息,武田军重新集结,意在趁胜更进一步,织田、德川严阵以待。

    平手汎秀向和泉、淡路、纪伊三国的国人众,及四国诸势力发布了动员令,要求履行合约,吩咐前者在一个月,后者在两个月之内,提供约定数量的兵马,集中于畿内以供驱使。而他本人领着数千旗本,加上畿内四处一些临时加入的客军,却未立即向尾张、三河驰援,反是自京都向南,进入大和一国的境内,将松永久通及其长子的人头送到信贵山城,请松永久秀出来会面。

    一些心思比较缜密,又没那么缜密的家臣,就觉得这么做有点本末倒置,主次不分了。

    当然,敢直言进谏的,唯有自家大少爷一人而已。

    平手汎秀答应了佐佐成政的交涉,要把女儿提前送到岐阜城去,完成婚礼仪式,而言千代丸是放心不下雪千代这个姐姐,一再恳求之后,破例同道上路的。

    正好当爹的也想让孩子扩展一下视野,顺便作为准女婿,拜访石山本愿寺的老泰山和丈母娘。

    结果言千代丸换了一副妆容,与雪千代一同,姐弟俩由井伊直虎领着,在二百卫兵,八十仆役,三十侍女的簇拥之下,来到了京都,与平手家大军汇合,等待一道向东出发。

    期间平手汎秀有意向儿子解释了当下的情势,分析武田西上为何牵动天下的原因,甚至隐约透露了织田一系分裂之后,各自不同的立场。

    这是言千代丸第一次以武家继承人的身份,接触到黑白难辨的层面。他对世界的原有认知不断受到冲击,但同时也学得很快,对于“朝廷、幕府、寺社、各方大名都有各自的立场取向”之事,已经能够理解。

    然后,在父亲鼓励之下,没两日便忍不住提出疑问。

    对于儿子的不解之处,平手汎秀耐心解释道“一柄削铁如泥的刀剑,最有价值的瞬间,便是砍下敌人首级;而其次,则是藏于刀鞘,引而不发之时。现在松永弹正,就仿佛是一个随时可能拔刀的剑客,从某种层面讲,他比已经亮出军阵的武田更加危险。所以我现在极力逼迫,就实要让他做出抉择,要么把刀扔掉,要么干脆拔出来。”

    “原来如此。”言千代丸若有所悟,“这是不是也符合您之前说过‘先安内,后御外’的道理?”

    闻言平手汎秀微微色变,摇头道“我可不曾如此讲过,只是外人谣传罢了……这些话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公开说出去,是很不妥当的。”

    “是!”言千代丸连忙俯首领命,但接着又皱着眉抬起头“可是,我觉得……就算……就算不说,我家现在的作为,很容易让人产生这方面的联想啊……”

    “……”平手汎秀亦无言以对,稍觉尴尬,片刻后方才正色道“若是换了别人,确实会有你说的这个问题,松永久秀此人,近十余年来,一直在消耗名誉与信用换取实利,而我却是放弃了不少实利以维持名誉与信用……于是才有了今日的人心向背。”

    言千代丸听得懵懂,只是一知半解,却又不明白该怎么表达出自己的疑问来,只是低头闷着思索。

    过了一会儿之后,派去大和信贵山城做使者的堀尾吉晴回来了。

    他说那松永久秀十分克制,不仅没有起兵来攻之意,还说什么“感谢平手刑部大人助老朽清理门户,我早已与这逆子恩断义绝,父子之情无存,绝不会因为此事而动摇对朝廷和幕府的赤胆忠心。”

    “真是能忍的老狐狸啊!”平手汎秀不禁为之感慨,接着犹不甘心追问道“茂助(堀尾吉晴的字),你可曾将一大一小两副头颅送到松永弹正的面前?”

    “这……”堀尾吉晴羞愧道,“松永弹正坚持说他缠绵病榻,不能见光受风,臣下再三要求,也只是离了二十步远,隔着一层屏风晋见。至于那两只准备好的头骨,只能由他的近侍转交……”

    “嗯……这不是你的责任。”平手汎秀十分遗憾,“连这都等忍得下,他说什么‘父子决裂’的借口,说不定真的会被世人所相信……还真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对付他啊!武田、朝仓、北畠诸军已经动员,时不我待,看来只能姑且搁置了。”

    如果是小西行长那种天生嘲讽脸,说不定能激得松永久秀发怒,但是当事人可能也是别想活着回来了。人家真要撕破脸,指不定还讲不讲究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潜规则。

    何况小西那家伙还在养伤呢。

    本多正信倒是多半有办法拿言语逼得松永久秀没处回旋,岩成友通大概也有机会。可是,他们显然不愿意担任这种危险度极高的工作,非逼迫着去,那就伤感情了。

    反之山内一丰、堀尾吉晴这些人倒是视死如归勇猛无畏,什么任务都敢接,但行事的手腕就没那么高明了。

    事已至此,差不多接近底线了。

    凭借平手辛苦营造的美誉,与松永多年惹下的恶名,两者的鲜明对比,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而已,人家都已经说亲生儿子死得好了,还要怎么样?再逼迫下去,舆论的天平可能就会反转。

    扶桑的文化里,天然就有“刑不上大夫”的情怀,而松永久秀,乃是堂堂从四位下的弹正少弼,无可争议的士大夫阶级代表人物。

    这种贵人,死在战场上倒也罢了,刀剑无眼谁都说不出什么。但若不在战场上,那就拥有认怂保命的特权。闹出的事情不到石田三成那个程度,就不会轻易被砍脑袋。

    公卿、僧侣、文化人们,因为佐佐成政的事,已经心怀怨恨,自不必说,幕府和畿内国人的情绪,则需要谨慎对待。

    只是,一旦就此收手,该如何防备松永久秀事后潜在的报复可能性呢?

    换而言之,要留多少人在京都附近,才能放心前往东线?

    仅仅是大和松永家的话,他们在围攻御所失败后损兵折将,本不足为患。可是现在幕府内部也并不平稳,足利义昭这家伙的思维很难预料,坐镇南近江竹中重治虽然看上去是友军但人家也是有利益诉求的,而西国的浅井长政似乎已经快要给浦上家的棺材盯上钉子了,随时有可能“班师勤王”的。

    想来想去,也得要得力家臣,带领一万人左右,驻守于侧,才足够让人放心。

    然则,这么一来,剩下的兵力就不够在东线产生决定性影响了……

    平手汎秀一时难诀,犹豫之间,正想着是否要把本多正信、岩成友通叫过来参详一番时,却忽然听到身边的言千代丸开口了

    “父亲大人……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现在您是想要想办法逼迫松永家露出破绽,但是未能如愿……是这样吗?”

    “不错。”平手汎秀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你有什么建议吗?”

    “……呃……我昨天听说,松永弹正的长子长孙尽殁之后,尚余一名……一名幼孙养在身边。既然他……他老人家,声称对我家……对朝廷和幕府的忠心,丝毫没有那个……那个动摇,那么,按照惯例,要求他……嗯,在发生大型变故之后,要求他的幼孙到京都担任人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言千代丸的神情还有些不太自信,但话说得倒是还算清晰。

    听了这话,平手汎秀眼前一亮,忍不住猛然拍了面前的案几“的确如此!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居然没有想到!”

    接着侧首望向帐下那俯首侍立待命的堀尾吉晴,吩咐道“便按此行事吧!劳烦茂助你再走一趟,有请松永弹正那个六岁的幼孙,来我这里做客!”

    “是!属下遵命!这次一定将主公的决意充分展示!”

    堀尾吉晴脸上郁闷与惭愧的气氛一扫而空,又恢复到踌躇满志的状态,伏身拜了一拜,之后起身,转向,大踏步走出。

    之后平手汎秀侧身面对言千代丸,神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一时找不出话说。

    而言千代丸自己,也有些神思不属,怅然若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第三十二章 围攻信贵山城() 
平手汎秀没忘记让人去御所禀报——或者说通知了一下,进“谗言”说咱们松永弹正这番表态,我个人姑且能够接受,只是下面的兵将不放心啊!毕竟除了这么大乱子,仅凭口舌怎么能够取信于人呢?

    这官司打破天去,根子上也立得稳。

    果不其然,那信贵山城的松永久秀顿时坐不住了,也无心再装什么深明大义,而是服软称“老朽的长子长孙俱殁,固然是他们自己取死不管旁人,但无论如何,目前是仅余一个幼孙在身边了,实在不舍得紧,我愿进献军资粮秣,以示诚意,还请平手刑部高抬贵手,收回成命为善!”

    对此,平手汎秀当然是礼貌却又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弹正大人不舍幼孙,当然是人之常情。然而兵将们疑惑于贵家的真实立场,岂非亦是人之常情吗?我固然可以体谅弹正大人,可是谁又能体谅我呢?”

    话传回去,过了大半日后,又收到消息,说是松永久秀进一步屈服,亲笔写下书信说“吾垂垂老矣,寿数恐在旦夕之间,仅有幼孙可承血脉,如何能够远离?向有天下珍品,唐物九十九发茄子,历经奈良珠光大师,越前宗滴殿,机缘巧合,蒙尘于信贵山城之中,暂归鄙人所摄,数十年来视若身家性命一般,不敢稍有轻忽……今愿以此至宝,代替拙孙,聊表寸心!”

    见之,平手汎秀心道不妙。

    这名贵茶具的威力,在京都那群公卿、高僧、文化人看来是很不一般的,此事传出去,让人觉得是“穷凶极恶的平手刑部从知书达礼的松永弹正那里强夺名物”,舆论上很不好听。

    于是也容不得张扬出去,立刻做出回复

    “我平手汎秀乃是自尾张乡下而来的田舍武士,性素没有懂得京都人的风雅礼节,茶器的高低贵贱,一概不知。此番只认人质,不认他物!”

    命令堀尾吉晴将这样的意思传达过去。

    接着,就没有下文了。

    堀尾吉晴出发了一两个时辰,平手汎秀方才终于意识到其中的风险,连忙派人关注。但整整一昼夜都没有任何消息。

    到了第三日上午,才基本可以确认,松永久秀放弃了谈判解决问题的幻想,举兵笼城,仓促招募了邻近的数千人到信贵山城防守,彻底坚定了倒向武田的立场,摆出对抗姿态。

    如此发展,正如之前所愿一样。

    只是——

    使臣堀尾吉晴,本人境况不明,不知是死是活,他身边两个亲信,一曰三谷乙兵卫,一曰朝日富太郎,都被松永家砍掉脑袋,悬在城门口示众了。

    事竟至此,平手汎秀连呼大意,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催着和泉、淡路、纪伊三州,乃至四国的援军赶紧上路,尽快攻下信贵山城为善。

    另一方面则是赶紧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原原本本(夸大其词),将松永家生变这事广而告之,以求取得舆论上的优势。

    同时令拜乡家嘉、香西长信,各领一千五百余众,一者走正面大路,一者从东侧绕过,挟制信贵山城的城郊,防止大和国内松永家的爪牙继续聚集。

    逐条命令被雷厉风行地执行下去,局势走向也都尽在把握之中。

    不过平手汎秀的情绪依然十分不好。

    他深觉得是自己错误的判断,导致堀尾吉晴出于险境,对此颇为懊丧。

    那什么……三谷乙兵卫,朝日富太郎,听起来便知是下级武士,死了就死了并不打紧。可堀尾吉晴最近大半年来在中枢比较活跃,如今隐约已经是位卑权高的新锐干部,这种人轻易折损了,是会对士气产生负面影响的。

    ……

    四日之后,浅野长吉、安宅信康、中村一氏,带了和泉、淡路、纪伊三地的国人众,总计六千八百军势(动员率因故未达到百分之百)前来,与平手汎秀的本队汇合,抵达大和国信贵山城之下,遥望着负隅顽抗的松永氏。

    河田长亲在四国动员了不少友善势力,其中包括了三好家的十河存保,一条家的依冈左京,更有长宗我部家的“姬若子”亲自出马,原本说是尽力凑齐三千人,结果来了四千五百,已经集结完毕,正在准备渡海。

    坐镇岸和田城,主持钱粮运转的伊奈忠次顺便找人带了封信过来,说最近的经济压力十分巨大,不仅自家仓库搬空了,旗下玉越屋、春田屋、三鹿屋三家商户的储备银两亦接近告罄。全靠新任大舅子津田宗及的五万贯献金才顶得住,但也不一定能顶太长时间。

    不过平手汎秀很有信心能撑到击败武田,非常坚决地回信要求各位御商继续支持,并提醒说必要时刻可以进一步向界町其他商家化缘讨斋。

    拜乡家嘉、香西长信见了主君十分兴奋,他们各自带着一势人马,受命预先出发,一南一北围而不攻,从两个方向隔断了信贵山城与外部的联系通道,并且屡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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