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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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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内心里佐佐成政是稍微安定了一点的。平手汎秀这个作风,明显还是很顾念旧情的,那一切都好说了。

    瑞龙院并不算很大,勉强拥挤着最多也才可容纳五百客人。所以众人并没走多长时间,便踏入了宽敞的客房,不用在受冻。

    “终于是到了!”平手汎秀完全没把自己当客人,一进门便解下鞋履和外套,老实不客气地占据了围炉边上最好的位置,一边烤火一边吩咐身边伺候的小沙弥说“让厨房弄些热汤来!再准备些饭菜,适才与你家的几位大师讨论了许久佛法,都顾不上晚膳了呢!”

    那小沙弥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不管程序正不正确,麻利地领命而去。

    佐佐成政目瞪口呆。

    他印象中老朋友,明明是个谨言慎行,卑以自牧的人,如今这落拓不羁放荡形骸的样子,仿佛是换了个人似的。

    见状平手汎秀笑了笑问到“你现在想必仍在勤练武艺吧?”

    “这是自然。”佐佐成政下意识答道。

    “我却疏忽久了。”平手汎秀摇摇头,“近几年可谓是锦衣玉食惯了,越来越受不得寒暑劳顿,让你见笑了……”

    “这个……”佐佐成政心想老朋友你可真是堕落了啊但又不好当面说,想了半天从汉文古籍找了一种违心的拍马屁方式“所谓君子劳心,小人劳力。”

    “哈哈哈哈!”平手汎秀抚掌大笑“不愧是佐佐啊!《左传》里面的句子,整个织田家也没几个人能随口说出来吧?如果不是一边开口一边皱着眉头强忍着情绪,那就更好了!”

    “呵呵……呵呵……”佐佐成政尴尬冷笑,不自觉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话说到这里,气氛终于开始活跃起来。

    双方似乎渐渐找到当天在尾张指点江山高谈阔论的感觉。

    “话说,鄙人也不过是能说出《左传》里面的句子而已,刑部大人您,却是一听就知道出处在《左传》,刚才表面上是夸奖我,其实……是在自夸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须知你佐佐氏,以前是尾张以武立身的国人,家门传承的无非弓马刀剑最多加上军学兵法,京都人口中的所谓‘田舍武士’是也,能有这份学识当然值得惊叹。而我平手氏嘛……一百多年前就是管领斯波家的近臣,世代以奉行佑笔之类文职居多,读一点汉文典籍,是分内之事。”

    “刑部大人……您说得好有道理,我居然无言以对……”

    “没错没错,这句话就应该用在这种场合!吐槽之道,看来你已经学会大半了!”

    言笑晏晏之下,佐佐成政悬在半空的心,慢慢降落下来。

    看起来,面前这个位高权重的故交旧友,只是有些耽于物欲罢了,本质性格并未改变。

    今日之事,想必应该可以顺利取得对方应允吧!

    如此回去也好有个交代了。

    。

第二十五章 故人新面(中)() 
一番有意无意的寒暄敷衍过后,佐佐成政终究是身负重托而来,怕耽误太久夜长梦多,忍不住要往正题上靠近了。

    他抓住平手汎秀低头饮茶的功夫,状似无意地向窗外望了一眼,长叹一声,深深感慨道“自天文、永禄以来,每逢冬日,一次胜过一次更寒冷,到今年更是积雪成灾,席卷列国,令千万百姓心惊胆战。天地之威,其怖如斯!”

    “是啊,与天地相较,我等拼尽终生心力所做的事情,亦只不过是渺渺沧海一粟而已。”平手汎秀随口接到,“有些人自恃位高权重,兵强马壮,就自以为了不起了……那便是缺了这点仰观日月卧看星辰的情怀。”

    “哈哈……”佐佐成政爽朗一笑,“要说起来,你以前曾同我讲过,寒暑间的变化,海波的起伏,土地的震荡,这些令我等闻之色变的事情,但是对于山岳河川而言却是殊不足道的。人力衰微,诚不可与天时争锋。”

    “以前好像的确说起这个……还在尾张吧?”

    “是的。在那古野城……抑或是古渡城来着?也是冬日赈灾,当然比这次程度轻多了。那时你说的‘天时固不可测,人事却可尽力而为’,我可是铭记到了今日。”

    “是吗……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回过尾张老家了……不知可还安定否?”

    “想我尾张农产丰腴,商路繁茂,只要未逢战乱,自是平安乐土,百姓们安度寒冬是没什么问题的。”佐佐成政终于把话扯到这上面,他脸上神情不变,心下却开始微微发紧,嗓音也略微高了些“只恨甲斐武田背信弃义,举兵来犯,令爱知、知多等地蒙受刀剑荼毒,二郡领民,恐怕会有不少人无法捱过了……”

    “武田信玄此人,果然是狼子野心。”平手汎秀毫不犹豫地做了定性,“明明往日与织田立下盟约,转眼便可撕毁协定,实在毫无信誉可言。不过见那厮与今川、北条的旧事,这一点倒也并不令我吃惊就是。”

    “身逢战国乱世,还讲究信誉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佐佐成政心下稍定,表情却开始变得有点忧国忧民起来,“可不仅是盟约而已啊!弹正大人,本来是有心与武田家结为儿女亲家的!对方既然毁诺,本家的正室夫人之位,却是虚悬不能决了。”

    这件事情,在尾美和甲信,可谓是人尽皆知的。

    最初两家化敌为友的时候,是信长将养女嫁给武田胜赖,后来这位女士不幸早逝,就由织田信忠迎娶武田家的松姬,作为补充。

    当时武田信玄心怜闺女年幼,没有正式送过去出嫁,但一应礼节都办齐了。松姬的称谓变成“新馆御料人”,待遇也由自家公主改为“友方大名暂时寄居甲斐的女眷”来处理。

    听到此处,平手汎秀闻弦歌而知雅意,随口骂一句“果真无耻”,接着呵呵一笑,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轻不重地将手中茶杯搁在面前的小桌上,淡淡说到“原来佐佐殿今日前来,竟是为了提醒我,不要学武田信玄一样,背弃往日定下的婚约。”

    “……嗯……”佐佐成政心下暗道不妙,赶紧运用起“甩锅大法”来“这从何说起?相识多年,我难道还会怀疑你吗?信忠大人也是没有半点担心的,只是有几位年长的一门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虽然说的大致是实情,但一向自觉刚直不阿的佐佐成政,其实很鄙视自己推卸责任的行为,不由得脸色有点发红。可是为了肩上的任务,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

    “是这样啊!”平手汎秀很诡异地笑了一笑,很快又低下头去,脸上不知是喜是怒,“看来这些年……你还是多少变了一点,至少基本的场面话,还是可以毫无障碍地说出口了。”

    佐佐成政闻言愈发尴尬,低头默然不语,做听天由命状。

    其实,两家本来就为儿女缔结了婚约,确是不容更改的事实。现在局势这么乱,要求对方赶紧兑现,理论是完全合乎人情的。

    反倒是平手汎秀,不管是拖延不办,还是顾左右而言他,都会有“暴发户瞧不起以前穷朋友”的嫌疑,舆论和义理上大是不利。

    可是,佐佐成政这个人,在处理内部关系上面,可谓是个坦坦荡荡的君子,而且还继承了柴田胜家喜欢摆谱好面子的特色。

    于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明明是在讨要“合法利益”,但总觉得心虚脸红,仿佛一出了声,就是怀疑老朋友的诚意,有损大家多年结下的深厚情谊。

    更何况地位与气场确实相对要弱。

    所幸的是,平手汎秀似乎只是稍微吐槽一下而已,并不打算为难他,轻哼了几声,反而倒放软了话头,主动替对面开脱起来

    “我倒也不是无法理解……毕竟强敌虎视眈眈,多一份力就多一分胜算,织田一门众的那些大人们会感到着急,乃人之常情罢了。只是……”

    说到这平手汎秀脸色一正,肃然起身

    “我已经在御所怒斥了松永家的楠木正虎,誓要与武田逆贼不同戴天了,此事近畿人尽皆知,难道我还有与他媾和的余地吗?如此赤诚之心,难道仍不能令所有人明了吗?那样的话,就实在太让我心寒了……”

    这时佐佐成政越发不好意思了,开口欲言又止“其实……唉……”

    见状平手汎秀兴味阑珊地摇摇头“刚才说你变了,果然不错。以往的佐佐内藏助,素来是有一说一,何时竟如此谨言慎行了?”

    佐佐成政叹道“……因为真话总是很难听啊!”

    平手汎秀嗤之以鼻“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是第一次对我直言批驳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直言不讳了!”佐佐成政咬了咬牙,下定决心,猛然抬头“……大家当然不怀疑你对武田的敌意,可是,对武田的敌意也不一定就意味着对织田的友好……”

    话音落地,平手汎秀顿时皱紧了眉头,目光开始不善起来。

    而佐佐成政却是面无表情,正襟危坐,煞有介事。

    沉默良久,平手汎秀脸色连续变了几下,并没有发怒,反而化作一笑“哈哈,看来佐佐内藏助的变化,终究是表象,实质仍是读古书读成榆木脑袋,不通世事的愚直之将!”

    “说得没错啊……”佐佐成政点点头大方地承认下来,而后眼带希冀,微微趋前,一字一句道“平手甚左卫门向来最擅长察言观色揣摩人心了,但我一向相信他内心深处,仍是赤诚的君子。”

    此言一出,平手汎秀讶然错愕。

    片刻之后方才反应过来,一笑掩饰过去,双目微垂,忽而又说到正题“你家的松千代丸那小子,倒也见过几次……勉勉强强算是有资格当我女婿。”

    “这可——”佐佐成政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那就替犬子,多谢垂幸。”

    “做父亲的,总与孩子们聚少离多,实在舍不得我家雪千代远嫁……然而身为武家之女,自有她应付的责任。既然时局需要,我这就安排她提前出阁吧。”

    平手汎秀双眼微微失神,语调亦极萧瑟,但话中含义却是很明确。

    佐佐成政心头大石总算落地,赶紧伏身说“如此甚好,想来织田家上下,都会感念……”

    却不想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先别急着感念了。”平手汎秀挥了挥手,“有件事情,可能要劳烦你。”

    佐佐成政闻言一愣,但旋即拍着胸脯道“不知是何要事?我拼着性命,也会完成所托。”

    “倒不至于拼着性命……”平手汎秀抬起头扫了一眼,立刻又移开目光,“话说,你大概也知道了,年前松永逆贼,被武田说动,大军围攻京都御所的事……”

    “确有耳闻。”佐佐成政道,“此等无法无天,死有余辜,但我听说,平手家军势解了京都之围后,松永军逃向了比叡山,获得了延历寺的庇护……这可难办了。”

    “是啊。”平手汎秀依旧是低垂着目光,轻轻点头,“延历寺干系重大,不能轻易攻打。所以我就偃旗息鼓,暗中派人调查比叡山的情况……结果发现一件比庇护松永军更严重的事情。”

    “更严重?”佐佐成政好奇心渐渐升起。

    “还记得刺杀织田弹正的元凶吗?一个是甲贺的杉谷善住坊,另一个是……”

    “伊贺的伊贺崎道顺!”佐佐成政猛然睁大眼睛,目中全是怒意,“我化成灰也忘不了这两个名字!杉谷善住坊已经伏法,伊贺崎道神却至今不知所踪!真是我织田家的奇耻大辱!难道说……”

    “没错,我派人调查之后,发现伊贺崎道顺,很有可能就藏匿在比叡山上面,但是,正如你所说,延历寺是很麻烦的……”平手汎秀面露苦涩。

    “……我明白了!你现在身为刑部少辅,三国守护,如果贸然攻伐山门古刹,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佐佐成政神色笃定,认为自己明白了前因后果,“但我佐佐成政身份还没那么高贵,就算肆意妄为一点,也只是‘乡下武士’的个人行为罢了!过几日准备好了,我便带人寻个借口杀上比叡山去,而后平手军再以调解之名过来接应即可!”

    “只是要委屈你,成为佛门之敌……”平手汎秀稍稍抬首,眼底忽然带了一点复杂难明的情绪。

    “既然是为故主报仇,虽死亦往,何况只是一点名誉?最多事后我切腹认罪便是!”佐佐成政淡然道“如果真到了那一步,犬子就拜托了……至于刚才所说的那件事情……”

    “……此事了解之后,我会亲自送雪千代去岐阜城的。”平手汎秀复又低下头去。

    “感激不尽。”佐佐成政神色坚决地点点头。

    “不,这话该我说才是……”平手汎秀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

第二十六章 春干物燥需防火() 
(特别声明章节名没有误,上一章的章节名也没有误)

    雪灾来得甚为迅猛,走得却非常迟缓。

    一月上旬,畿内各地就开始渐渐化雪了,但直到月底才算是消融大半,勉强有了一些清新干爽的春日意韵。

    这段时间佐佐成政以织田家重臣,兼平手家亲眷的身份,按照礼节在京都拜访了幕府、朝廷、还有寺社、商屋、学者等各方面的要员,以求联络感情,增壮声威,顺便彰显一下尾张武士的存在感。

    由于他出手阔绰地不断送礼,又有位高权重的堂堂刑部大人帮腔说话,纵然不怎么会说场面话,也算是收获到不少的好感了。

    可惜,很多不太了解政治细节的中立吃瓜群众们,到末了都会问上一句“不知织田弹正贵体如何了?他老人家卸任之后,局势总没那么让人放心了,我们还是希望回到二三年前那种样子更好。”

    然而佐佐成政是无言以对的。

    当年织田信长遇刺,为保家业求助于幕府,主动进了御所,从此便是再难出来了。足利义昭十分坚定地声称“管领大人”身体欠安,随时有往生极乐的风险,绝不适合见客……大家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还能带兵打到御所去吗?

    对于外人的疑惑,佐佐成政心里只觉得委屈疲惫至极,比在战场上日夜厮杀还心累,勉强发挥出他并不出色的表演技巧,回应些“尽管弹正大人不在,织田家与幕府仍然一体同心”之类自己也不相信的废话,到底能不能蒙混过去,毫无把握。

    若非有老戏骨平手汎秀从旁协助,恐怕真是要露怯。

    有趣的是,足利义昭本人,在三渊藤英、伊势贞兴等幕臣皆未出席的场合,特意强调说“幕府与织田家的联系,并不因弹正大人隐居而有所改变”的话。

    可惜佐佐成政听不懂弦外之音,也就没放在心上。

    作陪的平手汎秀倒是能大致明白,但也不合适提醒。

    此外石山本愿寺的下间赖廉似乎是有事去长岛一趟,途径京都。佐佐成政得知此事,立即大幅周折邀请过来,坐下来喝着昂贵名茶,稍微聊了几句。

    这下间赖廉素来行事作风是很强硬果敢不近人情的,他礼节虽未曾缺了,言行中却始终毫不避讳地展示出对织田家的戒备与疏远,甚至不乏嘲笑与轻视之意,神情中明显是一副“要不是看在亲家的面子上我压根不想理你”的意思。

    见此情状,佐佐成政气得够呛,险些压抑不住情绪。

    平手汎秀却感觉此举可能是本愿寺显如的特意吩咐,说不定蕴含着要向织田家传递什么信息也未可知。

    然而……

    外交使节这个工作,看起来是个全无技术含量的闲职,但还真不是什么人都做得了的。要不然为什么平手汎秀当年向织田信忠嘱咐说“事不能决,可问于林佐渡、竹中重治”呢。

    可惜……

    ……

    元龟五年的二月开端之后,京都的政治活动频率忽然明显降低了,因为各家各户都要趁着雪水消融,春回地面的这段时间,赶紧开始春耕。

    对于农时而言,其实算是有点晚了,平常年景下面,很多人是一月中下旬就开始翻土犁地的,搞得快的话二月都已经完事收工,可以出去打仗或是搞些工程了。

    不过今年情况却是不同,惊蛰过后,春分将至,各处的气温才缓缓升到水稻幼苗能活着长大的程度,此时才能将种子播下地里去。

    都说是“瑞雪兆丰年”,但风雪太大了,也是很可怕的。

    这段时间,畿内各地的大小势力,显然是没法发起大规模行动的。

    而东海、中山、北陆、关东一带的天气,按道理推算,比畿内还要更冷一些,受到的限制也无疑会更大。

    至于到了奥羽……看这个情况,今年是别想种稻子了,只能靠耐寒耐旱的杂谷凑合。反正他们本来就是水田少,旱田为主的,习惯如此了总也饿不死。

    这个时候,平手汎秀却可以动员七千名脱产的旗本,以鹤立鸡群的姿态重返京都。

    甚至根据契约,他还能从国人豪族里面,征调出将近八千人的“军役众”,作为免许所有其他赋税徭役的代价,明文规定“军役众”在农忙时也必须响应出征的要求。(虽然需要一定的补偿金)

    但出于对外样们的“体恤”,平手汎秀并未正式履行这项权力,只是吩咐他们要时刻做好领兵前来的准备。

    这次大军拜访京都,除了再次打出讨伐“逆臣武田”的旗号之外,最引人注目之处,是带上了自家长女,十二岁的雪千代小姐。

    这位不谙世事养在深闺的小公主,将作为代表诚意的政治工具,提前送到岐阜城去,以显示平手家的态度。

    说成是“工具”,或许听起来有些可怜,但同时这是无数名农家女子做梦都想要的人生。

    ……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平手汎秀携着女儿,带着七千大军,浩浩荡荡再次来到原地之时,并没有人在专门等着他。

    佐佐成政和他麾下的大队人马,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说好在胜龙院会面的,可全不见了踪影。

    院里负责待客的小和尚们,说那佐佐家纪律森严,令行禁止,一夜之间,分别居住五地的一千多人马,悄无声息地全部离开,旁人只勉强听见凌晨时分有些许动静,却全然不知去往何处了。

    于是平手汎秀只得让全军止步,留在原地,派属下的情报人员四处搜寻,亦委托胜龙院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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