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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吃黑-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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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也宜:“是啊是啊!你要用孩子绑住周翀?”

    周一诺一掌推上她脑袋:“绑你个头啊!要绑也是他绑我,我回北京之后,没少单身男性找我!”

    莫宁嘲讽道:“前几天我看见周翀……”

    周一诺立马变脸:“看见他怎么了?”

    轮到苏也宜哈哈笑:“你看你……上当了吧!”

    莫宁:“嗯,跟易绪住久了,你变聪明了。”

    苏也宜又开始闹莫宁。最后,周一诺筷子戳了戳碗,认真的说:“在北京养孩子太难了,周翀这些年够败家的,除了一套房子啥都没留下,各种书啊画啊花啊什么的倒是不少。我听我们系的老师说了,送孩子去好点的幼儿园,和那些部委啊什么的孩子抢名额,一年得十万。所以我想,为了我孩子着想,我得在我还没毕业的时候生下他,这样我毕业了就可以赚钱养孩子。”

    莫宁听这番话听得有些触动。隐约觉得,成家似乎就是眼前的事。

    苏也宜明显不在状态,还笑嘻嘻的说:“周翀不是在X视接活吗?他会没钱?”

    周一诺叹了口气:“他的爱好就这些,虽然我们过得还算宽裕,但我不希望他太辛苦,以后我们都只教书比较安逸。”

    后来,三个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吃到十点多才各自回家。周一诺家就在附近,她送两人。因为风大,愣是被苏也宜和莫宁赶了回去。莫宁和苏也宜走去街边准备打车,出租车还没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就朝她们驶了过来。

    莫宁认识这辆车——易绪的。

    易绪在莫宁和周一诺眼里至今都是个神话,不过现在,她们更觉得能够把这个神话降服的苏也宜更是个神话。

    易绪打开车门,清隽的身影拔入眼中,莫宁的印象中,易绪好像任何时候都清冷得像一道月光,遥不可及。哪怕是现在,她也不太敢和他说话。

    和顾准的清冷不同,易绪是完全不会顾及你面子的那种冷,举个例子,如果你和他说话,他不想理你,他绝不会理你,也绝不会管你会不会因为他的不理会而丢脸。

    虽然苏也宜常说私底下的易绪不是这样的,可是私底下的他——大概也只有苏也宜知道。

    一见易绪,苏也宜的兴奋很明显,有时候莫宁很羡慕他们,至今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都像恋爱最初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

    “附近有事故,这个时间点可能打不到车。”易绪说,声音还和大学那样,像他弹出来的钢琴曲。

    莫宁友好地朝他笑了笑。他也回以礼貌微笑,道:“上车吧。”

    苏也宜是个很没眼力劲儿的女人,比如此刻,她坐在她男友身边,把莫宁一个人放在后座,听他们俩一问一答说些随便的话题——

    “为什么不吃?不吃明天又得倒了!”

    “难吃。”

    “,我没尝。反正我买来的时候那酱料就是那种味道,我加了洋葱末和土豆丁胡萝卜丁、肉末……就着那酱一起炒的。我闻得时候很香的啊。”

    “你放进冰箱的时候没盖盖子。”

    “啊?”苏也宜惊道,“天呐!我想起来了,我炒好后接到一诺的电话了……我就……”

    莫宁忽然希望这车的速度可以开快一些,开快一些。

    终于到家的时候,莫宁还勉力对前面的人说了声“谢谢”,苏也宜坚持要送她上楼,被她拦住,塞回到座位里,然后摆手再见。

    站在楼道里目送这车离开,莫宁没有很快上楼。就那么站在那里,发了许久的呆,她才转身离开。住的地方在二楼,她走上去,在二楼楼梯口闻到一股烟味,跺脚“唤”醒了感应灯。她定睛一看,不确定的问:“邱循?”

    门口那人沙哑的“嗯”了一声。

五一战

    “去喝酒吗?”邱循还是那副沙哑的嗓子,如果邱循是女人,莫宁会以为那样的嗓子是刚刚哭过。

    “怎么了?”

    “在这儿等你好半天了,打你电话打不通。想喝酒,找了一圈,朋友没几个还打光棍的,想了想,还是找你比较实在。”邱循站直身体,停顿了许久,他忽然清了清嗓子道:“敢陪我醉卧三千里吗?”

    莫宁眯了眯眼,没有犹豫多久,点头道:“有何不敢?!”

    莫宁住在电视台边上的小区里,小区外有几栋很高的写字楼,写字楼附近有各种酒店和餐馆,餐馆此时人很多,为了图方便和快捷,两人直接去了不远处的酒店。

    其实自从知道顾准来北京的消息之后,莫宁很多次都在脑子里预过他们见面时的情景。按照她对顾准的了解,他必定不会先和自己打招呼,她想过最坏的场景或许是他对自己视而不见。如果他真这样,莫宁倒觉得真实,毕竟,他还没法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朋友。

    她真没想过真实情况会是这样。

    他看见了她。

    目光在她身上有几秒的停留,莫宁清楚的知道。她旁边站着邱循,不知道是出于哪种心态,她有些心虚的不敢回看他。不过,反应却是很自然的,隔了近半年的时间没见面,这样晚的深夜,她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她当然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误会。

    似乎已经没有立场去拉着他解释。电脑文档里拟好的三十六条见面反应攻略全都因为这突然的遇见而打乱。莫宁还未及收拾情绪,顾准已经和他身边的一行人离开了。

    邱循意味不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真是糟糕的见面啊。”

    莫宁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低着头。有些懊恼自己的气场竟然下去这么多。内心底里,她竟然这样害怕和他见面……她试想过的情境里应该是她意气风发大方爽朗的站在他面前,伸手和他交握;应该是她偶然间看见他,朝他微笑,和他道好;应该是在他看见她的时候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淡然走开……

    总之,绝不是现在这么个窝囊样子。

    郁结之后,莫宁很快做了个决定:“去别家喝吧,这里今天和我不合。”

    邱循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景,神情斗转,最终只是叹了叹气,手抄进西裤口袋,跟上。

    两人都懒,又酒兴大发,于是还是就近找了家餐馆。

    服务员端来啤酒后,邱循仰头就是一口,双肘撑在桌上,他一手晃着酒,垂首看着那黄色的液体,叹息似的说:“她回来找我了。”

    莫宁心情也很低落,从晚上和周一诺、苏也宜她们吃饭开始她就一直处在一个提不起兴致的情绪里,晚上和顾准那样的见过之后,她许久未曾波澜的心就在这一天降到了谷底。

    酒是个好东西,必要时可以骗人,例如此刻,莫宁大口喝过,想着自己也许会被这酒灌醉,就愈发努力的喝起来。“你说谁?”

    “孙宁。”

    莫宁一诧,很快反应过来:“她不是结婚了,还胖了,还过得很好?”

    “她是结婚了,胖了……不过,她过得并不好。”

    “怎么不好?”

    “她大丈夫虐待她。”

    莫宁惊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邱循在说什么,然后她说:“你的语气真平静,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

    “两个小时前。”邱循一口把大杯的啤酒喝完,“去你家前我刚把她送回家。她嫁的是个加拿大男人,当时和他结婚只是因为一时相爱。大概我以前太疏忽她……总之,至少在结婚的时候,她过得很好。”

    说完这些,邱循又点了几杯酒,照旧是喝,间隙会说一句:“我好像有些日子没这么牛饮了。大冷天这么喝酒还真是其爽无比。”说着就和莫宁碰了杯。

    莫宁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道:“她想吃回头草?”

    邱循摇头:“她是个骄傲的女人。”

    “骄傲的女人不会和她曾经交往这么久的男人诉说自己的不幸……或许,她之前是骄傲的,这几年生活的磨难也让她变得……怎么说,不得不低姿态吧。” 说到这里,莫宁不由得联想到自己。越骄傲的女人,越容易受伤,哪怕是和别人同等的伤害,后劲也比普通人来得更深更远,需要更长的时间去恢复。

    就好比她,虽然没过多久,但一想到那天晚上她一个人拉着箱子离开,顾准却毅然决然的不回头的情景,她的心就疼得猛抽。一方面后悔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太不给自己留后路,一方面又厌恶自己这样的脾气……总之,一向不喜欢怀疑自己的她开始频繁的自我否定,好像这么着,那些伤痛才能找着一直痛下去的借口。

    邱循苦笑:“也许吧。”

    “你什么打算?还爱她对不对?”

    莫宁这句话问出去,邱循是长长的沉默。

    又是几扎啤酒下肚。见邱循一直不说话,莫宁忍不住说:“说实话,如果真的还对她有情……也许可以……”

    “如果我说,”在她话还没说完前,邱循率先打断了她,他抬头看着莫宁,面上、眼里都有说不出的认真,这样子竟让莫宁格外陌生。她愣了愣,听见他说,“如果,我说我对她的感情保鲜期已经过了……”斟酌了一会儿用词,邱循继续说,“我对她的感情好像已经死在她离我而去音讯全无的时候了。”

    “可是你这么多年都没忘记她。”

    “忘记?为什么要忘记?她是我人生中很美好很纯粹的经历,我从未试过忘记她。可是你知道吗?这样一个人,我在青春年少的时候对她爱到极致,可是有一天时过境迁……她不再是那时候的她,我也不再是那时候的我,我们已经不再合适……”

    莫宁端着酒杯,怀疑的眼神看着邱循,略带嘲讽的说:“你嫌弃现在的她?还是你已经移情别恋了?”

    邱循的神情更加严肃:“你这样看我?”

    “很明显,如果她没结婚,没长胖,没被虐待,或许你会再度接受她也不一定。”

    “莫宁!”

    莫宁淡淡笑了笑,忽然说了句:“我开玩笑。”

    邱循被她的语气刺中,闭了闭眼,理了理思绪,他说:“坦白说,今天晚上我动过继续和她一起的念头。我想,或许我可以补偿她这些年的苦……可是……”话说到这里就断了。因为他没有办法告诉她,在他今晚萌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另一个念头牢牢缚住了他。

    他的心里已经俗气而又狗血的出现了另一个人,也许对那个人的感情不如对孙宁深,可是,想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欲望却分明超过了和孙宁在一起。

    而那个人此刻正坐在他眼前,怀疑他是否移情别恋。

    他深切的知道,一旦罪名坐实,她就会彻底摒弃他。他自己也鄙夷自己,口口声声说过的最爱的女人以一个绝对弱势的姿态在自己面前,他却想着另一个女人。

    又是半杯酒下肚,邱循自嘲的笑,原因其实很简单,他这样清楚的知道,孙宁已经不再爱他,正如他也不再爱她。

    怎么让另一个女人闯进自己心里的呢?酒精的作用下,邱循的想法大胆而热情。他回忆起和她每一个相处的画面。在最一开始,莫宁就对他毫无防备。因为他那个时候还是个为旧爱绝情断爱的男人,那个时候他指着一幅为孙宁而画的画对她说“你猜得没错,sunning的确是我此生最爱的人”,那个时候他可以扮演没皮没脸的“蓝颜知己”,对她说“投入我的怀抱吧!你和那位姓顾的先生不合适”,莫宁太优秀,优秀得让一切这样恶俗又这样令人不由自主。

    莫宁尚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对邱循的反应她很看得开,只当他是为情所伤的可怜男人。这样的场景下,按理说她该拉住邱循的手让他少喝点,可她此刻已然没有这种心情,因为她也想喝,喝到地老天荒。

    顾准和范濛一起送客户,有几个客户被车接走,还有几个仍在等着。范濛眼尖,早看出了顾准的焦急,于是体谅的说:“我在这儿就行了,顾总有事先走吧。”

    顾准偏首看了眼身旁几个正谈笑着的人,转头对范濛道:“有劳范秘书。”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已经转弯,他甚至没说其他什么,已经大步走开了。

    范濛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空落落的欢喜。

    有一个客户问她:“咦,顾总怎么先走了?”

    范濛长长吸了口气,大方一笑,道:“顾总落了东西,回去取了。”

    顾准走回酒店的时候,莫宁和邱循已经不在。问过酒店服务员,包间也没人。那一瞬,顾准竟然有种虚脱的感觉。像是一直淤积在胸口的某种情绪排山倒海般的袭上了他,在这样忙碌而又劳累的夜晚,他看见了她,他却没能一把把她从那个男人的身边拉过来,扯进怀里紧紧锢住她,锢一辈子。

    走回租住的公寓,上电梯,顾准神不守舍。掏出钥匙时,在门口发了许久的呆,才拧开锁孔。推门而入,一室黑暗,这一带的灯火并不璀璨,这样的夜晚,屋里没有一丝光亮。

    忽然无力。

    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开拓辰氏?这似乎是个没有多大吸引力的事,北方人并不爱喝奶茶、凉茶……如果要开发符合北方人需求的新品,那将是件极其困难而且极其漫长的事情,最关键的是——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他本人参与。相反,G市有他的父母,那里更需要他。

    心里厚重的情绪都被一个名字牵引着——莫宁。莫宁莫宁,果真名如其人,让人不得安宁。顾准在黑暗中凭感觉找到床,整个人慢慢的仰躺上去,睁着眼睛看着虚空里的天花板,想着很多事情。

    有的时候会觉得浑身上下有股发不出去的力,总想捏碎什么东西。

    今天看见站在邱循身旁一脸拘谨样子的莫宁,他终于知道这股力量该怎么发出去——当时他就该走过去,捏碎她。

    他错估了自己的影响力。或者,在他还不习惯这样突然的分离时,她身边已经排排站了许多人。比如那个叫邱循的——如果她真的已经有了别人,哪怕只是暧昧……

    那么,他这样千里迢迢从G市赶到北京来的行为……是不是太可笑了点?

    莫宁接到顾准电话的时候还没醉,酒量太好的人如果懂得骗自己就很容易醉,可惜莫宁不懂。

    邱循已经醉得趴倒在桌上了。她撑着脑袋看他难得凌乱的发尾,想着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忍不住有些同情他。如果换作是她,一个莫名其妙离开自己和另一个男人结婚的女人,近四年的空窗,她也不会再度接受孙宁。原因很简单,她保证不了此时的她还是四年前的她。

    女人到了绝境,就容易把目光放到男人身上,企图在他们那里找到退路。就是在这个时候,手机唱响,她看了眼号码,陌生。当编导以来,常接到各种陌生电话,为了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清醒些,她清了清嗓子,道:“您好,我是莫宁。哪位?”

    “顾准。”

    “咔呲”——如果这可以用来形容某种很坚韧的金属性质的绳索断裂,莫宁用这个拟声词形容自己脑子里断裂的感受。她觉得这是幻觉,又怕这是真的,于是许久都没说话。

    彼端的顾准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迟疑,又字句清晰的补了一句:“我是顾准,你现在在哪儿?”

    莫宁觉得自己胸口有团东西炸开了,竟然有些疼,她伸手按住,酒精涌向大脑,她有些不受控制的报了自己所在的餐馆。

    十分钟后,莫宁愣愣的看着餐馆门口,顾准迎风而来。

  


五二战

    莫宁虽然没醉,脑子却是混沌的。这突然的场景让她抽不出思维去想,顾准为什么会来,自己又要怎么做。于是她只是撑着脑袋继续愣愣的看着他。

    看着他皱紧了眉走到自己面前,看着他带着寒意的目光在邱循和自己身上扫荡,看着他把自己拉起来……其实她没想过要挣扎,可顾准那力道,大得好像警察抓犯人时谨防犯人逃跑时一样。

    他风衣的纹理硌痛了只穿着一件丝织薄衣的莫宁,顾准捏过她的脸,闻见浓烈的酒味。他的眼眸更深,眉皱得更紧,一点也不温柔的问:“还清醒吗?”

    莫宁其实还清醒着,只是身体有些不受控的感觉。但她不想承认自己清醒,于是半真半假的说:“我无比清醒,我还要喝酒。”

    顾准打横抱起了她。莫宁颇有些矫情的反抗“放开我放开我”,心里却早为这动作振奋。

    至于邱循,自然是被可怜的落在原处。

    顾准深刻的觉得,他大概真是有太多的力气挥发不出去,不然怎么就能把一个不时在他身上乱抓乱捶的女人一气呵成抱回家?到家门口时,莫宁已经不再闹,而是醉意浓浓的玩他的风衣领子,她的手不时掠过他的下巴和脖子,那里的皮肤会因为她不小心的触碰而战栗。

    因为要开门,他把她放下来,气息已经严重不稳。偏偏莫宁还一直咕咕哝哝的边说着什么边对他动手动脚……这让他的手忍不住颤抖,以至于从口袋里掏钥匙这么个简单的动作他都进行了很久,等到他终于把钥匙对准锁孔时,莫宁突然出其不意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脚轻吻他的耳畔,就在他的耳边絮语:“还要抱。”

    顾准看不到她此刻狡黠的笑意,他只看到刚才还在手里的那把钥匙不知怎么的,掉在了地上,发出突兀的“咔嚓”的声音。

    等不及了。

    即便把她从酒吧里抱回家这个动作需要耗费一定的力气,顾准此时还是有从心底发出的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他伸手按住她的腰,她的手还没从他脖子上下来,整个人就已经被拉回了他眼前,她看见他脸上的风雨欲来,看见他眼里的深度渴望。

    这种情景让莫宁从心底里感到激奋,仿佛还不够似的,她又妩媚的笑了笑,脸靠近他,朝他吐了吐舌头——顽皮至极。

    顾准狠狠的吻住了她。

    她的脑袋磕向了防盗门,有钝痛的感觉,那痛却远比不上顾准风暴一般的吻,所以,她很快忘了那痛觉,承受着他逐渐加深的攻势。

    两人的呼吸俱是厚重,莫宁借着酒力发疯,一双手一点也不规矩的探索着顾准身上的奥妙。以前她知道,顾准的敏感点是耳朵和腹部,可是此刻她发现,几乎她触及的每个地方都好像成了他的敏感点。

    就在莫宁的手伸向最危险的地方时,顾准抓住了她的手,她听见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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