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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总算找到了一个三轮车,汽车听到死人都不愿拉。”刘心国擦了擦额前的汗珠。
“那还等什么,上车吧。”
外婆就躺在她的怀里。抱住的时候,苏小燕才发现外婆是那么的瘦,轻的只剩骨头了。
“妈,为什么会这样?上个星期我去看外婆,还是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你外婆在路上摔了一跤,送到医院,已经没气了。医生说是脑溢血突发,血管破裂了。”
苏小燕的脸贴在外婆脸颊上,就像小时候一样。世界上最疼她的那个人就要走了。此刻,她感到自己是这么的无力。
为什么一切美好的事物,她都留不住。外婆离开她了,韩时也不来了。是不是她注定就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初春的晚风凉凉的,苏小燕抓住外婆的手揣进自己的胸窝里,“外婆,这样你就不冷了。”
三轮车的车轮轱辘轱辘地往前走,苏小燕抱着外婆坐在一头,刘琴坐在对面。一直到回家,谁也没说话了。
两边,两个老男人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跟在旁边。
大街上不时有人朝这边张望,又转回头,连他们也感受到了苏小燕的哀伤。
外婆就安置在父母的床上。
客厅里,刘心国搓着手,“妹妹,本来按道理我应该接母亲回家的,可你嫂子说家里刚装修好,说老人死在家晦气。”
刘心琴点头,“哥,我明白了。按风俗是应该在儿子家的,既然这样,那就在我家办后事。”
苏小燕出来后,就听到他们的对话。
她冲上前,“舅舅,你们还是人嘛?你是外婆的儿子,仅仅因为妻子的一番话,连母亲的尸骨都不敢接回家。我为外婆难过,都说养儿防老。可她一辈子给你们做牛做马,临死了,儿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给她。”
刘心国心里有愧,也不反驳,“妹妹,那我先回家了。明天我们商量下怎么办后事。”
骂掉一番话,苏小燕也没有气力了。她倒了杯水,咕噜噜喝光了,飘飘摇摇地走回房间,脱掉鞋子,就上床,睡到外婆身边。
她躲在外婆的胸前,抱着她的身体,小声说,“外婆,你好冷。我记得小时候,你身子可暖和了。”
可就算这样,她也不愿松手。她怕一松手,外婆就不见了。
她想抱着外婆睡觉。自五岁,外婆去舅舅家后,她就一直没有再抱过。现在终于可以抱了,这是她的外婆,此刻真正属于她一个人了。没有表哥表姐和她抢了,谁也抢不了。
苏小燕好久没有做过这么美的梦,没睡过这么安心的觉了。
在梦里,外婆拿着棒棒糖逗她,“燕啊,你跟外婆说你几岁了?”
“两岁。”她脆生生地回答,伸手欲接过糖。
外婆故意举高,“你叫什么名字?”
“苏小燕。”
“你家里有几口人?”
她扳着手指,“五个。”
外 婆摸摸她的脑袋,“我家的燕子真聪明,长得了肯定有出息。”
棒棒糖真甜,她舔了舔嘴角。还未等她吃完,就被打断了。
“小燕,起床了,你怎么能睡在这里?”
她挣扎着睁开双眼,刘心琴站在她床侧,声音很不耐烦。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睡在这?”
“不吉利,怎么可以和过了的人睡在一起。”
“我就要睡在一起。”苏小燕挑衅地看着母亲。
“你怎么回事?年纪大了,脑子倒像是装了浆糊,什么对,什么错都不知道了。”
“那也是拜你所赐,我可是你的女儿。”
“你给我起来。”刘心琴伸手拽住她的胳膊。
苏小燕的手牢牢抓住床沿,心里有个念头,她不能起来,一起来,外婆就不见了。
外面的苏忠勇听到声响,走进来,低声说:“心琴,你先别气了,别吵得你妈不安生。”
刘心琴闻言松了手,叹口气走出房间。
刚到客厅就接到了电话,“韩时啊,她是在家里。好,你过来最好了。”
苏忠勇递给她一杯开水,“让他劝小燕回家好了。小燕这状态,真令人担心。”
韩时来的时候,大概八点钟。他今天傍晚去了苏小燕的住处,结果只有刘姐和儿子在。等到吃饭时间,也没见到苏小燕回家。打电话,手机关机。最后想到打她娘家的电话,幸好在。打通电话的时候,他内心长嘘口气。
刚走进客厅,苏父就将他拉到一边,“小韩,你去劝劝小燕。到现在都没吃饭,还抱着她外婆。”
韩时悄悄地推开房门,走到床边。
苏小燕手摸着外婆的脸,“外婆,明天我把你接回家。你喜欢吃蚕豆,我剥给你吃。哦,我忘记了,你牙齿不好,那就吃水煮的,软软的。小时候,你帮我洗脚,等到了我家,我给你洗,你脚上的茧很厚,可是不怕,我有工具,我会帮你修得好好的。你说好了,明年就来我家的,你答应了,帮我照顾宝宝的。外婆,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外婆,你答应我一声,就一声。”
韩时的眼睛有点潮湿,心里某个地方也湿乎乎的。他的妻子,他的燕子,其实只不过是内心极度缺乏关爱的小女人。愧意油然而生。
作为丈夫,他做得太少了,给得也太少了。
他走上前,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此刻的他,只能静静地陪着她。
这一陪,就是一个晚上。
苏小燕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可睡得总是不安稳,翻来覆去的。一会儿胳膊伸到被子外,一会儿腿伸到被子外。
韩时起身,走到床边,拉平被子,给她盖得严严实实的。手捻起她散落在眼帘的头发,别在耳后。
她的眉头是皱着的,嘴唇嘟着,整张脸看起来绷在一起,像是在跟谁斗气。
韩时的大巴掌轻轻地给她抚平,女人喜欢皱眉可不好。他要她做个快乐的,简单的,没有烦恼的女人。
韩时俯身,轻轻地吻她的嘴唇,“燕子,以后,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早晨醒来的时候,苏小燕感觉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她不舍地看了外婆一眼,然后有条不紊地穿好衣服。
夜晚的时候,人总是容易软弱。当太阳升起的时候,理智就会附体。她已经伤心了一晚上,够了。
刚下床,韩时就推开房门进来了,“燕子,快来吃点东西。”
苏小燕走到客厅,一家人正围着餐桌,热热闹闹地吃着东西。苏武的声音最大,“妈,我想吃面包,好久没吃面包了。”
刘心琴没好气地回答,“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看你自己有多胖。”
还是他好,没心没肺,无忧无虑。
苏小燕低头喝着稀饭,她一定得吃得饱饱的,白天还要去殡仪馆,晚上的酒,她就不吃了。
不知道为什么,本城竟然会流传这样的风俗:死了人,竟然还要办酒,美其名曰“白喜事”。
她不知道那么多的人围坐在一起,喝着死人的酒,是什么心情?她也参加过这样的酒席,一桌人谈笑风生的,哪有半点哀伤可言。
“吃个包子。”韩时夹了个包子到她碗里。
苏小燕包子蘸着米汤,慢慢地吃,细细地吃,心情也渐渐地沉淀了。
在送葬的路上,舅妈,舅舅,表姐,表哥都嚎啕大哭,舅妈边哭还边声声叫唤着外婆。好一副婆媳情深的感人场面。
只有她,一滴泪珠都没有流。她坐在汽车上,身体绷得笔直,仿如一位战斗者,英勇无畏。
韩时伸出手,握住她。他的手很暖,而她的手很冰。
晚上,她推说身体不舒服,不参加酒宴。
舅妈瞪大眼看着她,“小燕,你外婆可是最疼你的。你怎么饭都不吃,就走啊?她可是白疼你了。”
苏小燕累得没力气和她斗嘴了。
“舅妈,我尊称你一声舅妈是看在小燕的份上。我的妻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想当长者,就要做出个长辈的样子。”韩时说完后,拉着她就上了车。
车子开得很平稳,一点也不像他平时开车的风格。越野车开到这个速度,也算是难为他了。
穿过大街小巷,汽车停到了熟悉的院子里。
“怎么来这里?”苏小燕坐在车上不动。
车内没有开灯,黑乎乎的,只有韩时的眼睛发出闪亮的光芒,“老婆,我们回家了。”
苏小燕避开他的光芒,看着挡风玻璃外。
“老婆,我这人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也不会发什么誓言。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我会给你一个幸福的家庭。”韩时的表情很认真。
苏小燕抬头笑问,“韩先生,请教你什么才是幸福的家庭?如果说是金钱,你早就给得够多的了。”
这么冷静的苏小燕看着他心里没底。韩时昨晚就将刘姐和宝宝安排到了以前的宿舍,他这是釜底抽薪,这样,燕子就会回家了。
可现在她的表情,让他很紧张。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紧张的时候,比求婚的时候,结婚的时候,甚至是她生小孩的时候都紧张。
苏小燕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推开车门,“韩时,我想回自己住的地方。”
韩时一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苏小燕已跑下车。
韩时急忙推开车门,追出去,“燕子,你听我说。”
苏小燕没有停下,越走越快。
“我给的幸福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
52
苏小燕停住了脚步,她累了,也倦了。
韩时冲上前,从身后抱住她,“给我点时间,让我来证明。”
苏小燕站得笔直,听着呼呼的风声从耳边略过,还有身后男人的呼吸声。
在这么一个寒冷的冬夜,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已经足够了。她突然觉得爱情什么的,是个太遥远的名词。
真的,太远了,远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追逐了。
三年后。
苏小燕站在讲台上,抑扬顿挫地讲解着古诗词。
“同学们,今年我们要讲解的是李商隐的《锦瑟》,此诗中典故甚多,其中‘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的庄生是指谁?有哪位同学知道?”
“庄子。”底下有同学抢答。
“不错。庄子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醒来后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庄周还是蝴蝶。”
“古人就喜欢无病呻吟,是人是蝶都分不清。”有同学在底下议论。
苏小燕笑着,“自古对这首诗争议就很大。作者只是借‘晓梦,春心’来表达自己的哀怨,以及对往日情感的追忆。”
同学们又是议论纷纷。
苏小燕微笑着倾听学生的意见,不时地发表一些自己的观点,课堂上气氛融洽,同学们学习热情很高。
这是她乐于见到的。
下课后走出教室,碰到柳红,“小燕,你们班的学生怎么跟开茶话会似的,也太能说了。”
苏小燕笑,“估计是早上吃得太饱了,上课的时候精力才会充沛。”
回到办公室,她正打算批改作业,就接到韩时的电话。
“老婆,干什么呢?”他的声音带点低沉。
苏小燕随口答,“在改作业。”
“火车票我已经订好了,记得请假。”
苏小燕才想起他说过要去外地度假。她沉思了会,继续低头批改作业。
一放学,她就去幼儿园接韩皓。小家伙,转眼就四岁了。苏小燕不由地感叹时间可真快,她和韩时的婚姻都将近九年了。
韩皓一见到她,就扑向她怀里,脑袋还在她怀里拱了又拱,“妈妈,妈妈”叫个不停。儿子很亲她,毕竟是从小一手带大的。
苏小燕牵着他的手,上了汽车。去年,韩时给她买了辆车,说是接送小孩方便。
大概是现在交通事故多,苏小燕现开车特别小心谨慎,如果说她以前是司机,估计谁也不会相信。马路上,一辆辆的车都从后面超过它,她依然不紧不慢地开着。
“妈,怎么跟做轿子一样,慢腾腾的。”韩皓小朋友开始抱怨了。
“安全第一,慢有慢的好处。”
韩皓撅嘴,“我喜欢坐爸爸的车,跟火箭似的。”
“那好,以后让你爸爸接你。”
韩皓嘴撅得更高,“骗人,爸爸是警察,要抓坏人,哪有时间。”
苏小燕笑,这小东西太聪明了。想她四岁的时候,还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知道。
途经超市,她打开车门,带着韩皓去买菜。她找了辆推车,韩皓就坐在上面,下面放菜。
她在生鲜区挑了一盒虾仁,一盒精肉,一根排骨,再买点蔬菜。三个人,简单点就好。小家伙上幼儿园后,刘姐就辞去工作,回家带孙子去了。她也不愿再请人,家里多个陌生人,总是不方便的。只不过自己稍微辛苦点,大抵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回家后,韩皓躲到房间玩汽车去了。这小家伙对汽车模型有着无比的热爱。韩时见他喜欢,也就不停地买,还特意买了个大柜子来装,都快塞不下了。
苏小燕细心地切着菜,哪怕是经过多年的锻炼,她切菜的手法还是不够熟练。她很羡慕那些天资聪明的男人,比如韩时,切的菜又快又好。
锅里的油烧得七八分热后,苏小燕放下精肉。听着肉入锅发出滋滋的声响,心里就像是有根弦在拨动。
不知为什么,她现在看什么,都往好处想。
下雨的时候,她会想,这样空气就会清新了。下雪的时候,她会想,瑞雪兆丰年。做家务的时候,她会想,只当是锻炼身体。和同事有点小矛盾的时候,她会想,有喜就有悲。
人的心态好了,生活也就更滋润了。她现在体态比以前更丰润,皮肤也更白皙。晚上睡觉的时候,韩时会摸着她的腰身流连忘返,忍不住的时候,还会掐一把。
苏小燕嘴角不由地翘起,盛好黄瓜炒虾仁,就朝餐厅去。
门铃叮咚响起,她急忙跑上前,打开了门。
韩时穿着一身警服站在门口,站姿还是那么的笔挺,他拿下帽子,略弯腰进了房间,换好了拖鞋。
苏小燕匆匆地就跑进厨房,还有两个菜就该开饭了。
她弯腰切着肉片,额前的刘海就垂落下来,遮住了眼帘。手上油腻腻的,不好弄,睫毛被摩擦着,很不舒服。
韩时已走至她身后,手从后面伸到脸颊,捻起她的刘海别在耳后,“你的刘海该修整了。”
说完后,他走到炉边打开火,很熟练地倒油,放菜。他炒菜的时候很认真,绝不分心。
两个人合作,一餐饭很快就烧好了。
吃饭的时候,她胃口很好,一碗排骨汤,两碗饭,还有不少的菜。旁边的韩皓举起筷子敲打她面前的桌面,“妈,你这样吃下去,会变成大胖子的,就没人会喜欢你。”
苏小燕也觉得自己是吃多了,最近体重长了好几斤。至于有没有人喜欢,她并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新买的裙子穿不穿得下。那些可是花了大代价的,她该控制嘴巴了。
吃玩饭,照例是韩时收拾桌子,她打扫卫生,儿子打开电视看动画片。一家三口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
晚上,做完家事后,苏小燕躲在房间备课。自从去年获得硕士文凭后,她现在已经转教语文,还是重点班的班主任。学校给了她这么大的信任,她一定得不负所托。
韩时陪着儿子玩了会,等小孩睡觉了,他才去书房。
看看手表,才九点。很早。
他躺在椅子上,点燃了根烟,最近他烟抽得比以前多了。其实,他不应该有什么烦心事。
三年前,他就升任副局长,只要再认真干个两三年,局长的位置也是指日可待。到时候,就会成为公检法系统的一大美谈,父子俩都担任过市局的局长,在本城乃至全国都是罕见的。
到时候,他再也不用躲在父亲的光环下,人们记得的是韩时韩局长,而不是韩副厅长的儿子。
家庭也挺美满的,妻子,儿子,房子,车子,一应俱全。如果他要再无病呻吟一下,估计都要被人骂贪得无厌了。
人生到他这个阶段,就是由湍急的大河驶入舒缓的小溪的时候,没有大风大浪,偶尔会泛起涟漪,可无关大局。
可总感到有个地方不满足,韩时不知自己怎么了,他一向是个冷静,理智,感情不算丰富的男人,竟也会有感伤的时候。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他掐灭了烟,走进了卧室。到了门口,又返身折回洗手间。
他先是刷了牙,然后冲了个凉,用一条大浴巾裹住了下半身,张开嘴,呵口气,还好,烟味不重。不仔细闻,根本就发现不了。
等他再次走到房间的时候,苏小燕还在埋头看教案。韩时苦笑,这女人,这几年就搏命似的,整日埋头工作。文凭也得到了,高级教师也评上了,学术论文也发表了好几篇。他不知道,她现在还想要什么?
他走到她身边,手搭在她肩膀,“洗洗睡了。”
苏小燕头也没抬,“我再看会书,你先睡。”
韩时沉默了片刻,返身走回床边,上床看书。书是苏小燕买的,名字就叫《如何做个好爸爸》。他翻看了大约半个小时,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还不见妻子上床。想到明天早上还有个会议,就先睡了。
苏小燕备好教案后,翻出一个小记事本,记录明天要做的事:记得安排学生每人写一篇读后感;班上的墙壁太单调了,明天得安排学生美化;有两个顽皮的学生,明天得跟他们谈心。写毕。她拿了睡衣去洗澡。
上床的时候,韩时已经闭着眼了,估计是睡熟了,手臂还露在外面。
苏小燕将被子往上拉拉。刚钻进了被窝,韩时就伸手从后面揽住她,嘴吻着她的后颈,呼吸急促,热气袭人。
她扭了扭身子。
韩时的手索性握住她的柔软,“别动。”
苏小燕闭着眼,“韩时,我今天不方便。”
韩时慢半拍地才停住了动作,“今天几号。”
“二十八号。”
韩时的手往下移,搁在她的腹部,“就这样抱着睡了。”
苏小燕睡得很不踏实,身后总有个东西顶着她。半夜的时候,几次想挣脱,无奈他的手臂如铁,箍得紧紧的。
早晨醒来的时候,被搙的温度比往常都高。苏小燕摸着韩时睡过的那侧,有点恍惚。
两天后,韩皓被送到爷爷奶奶家。
苏小燕和韩时踏上了旅途。他们坐的是火车软卧,因为苏小燕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