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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地勾唇一笑,江阔,尽管放马过来,我郑寒玉是不可能屈服的!
我坐在床头幽幽的发了一会呆,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红色的小木箱抱在腿上,手触摸着开关想要打开,手上长长覆及手背的大红喜服狠狠地在心头敲了一下:我竟然嫁人了!
这个漂亮的小木箱里满满地装的是我和博文的定情之物,而我却抱着它坐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还穿着着大红的喜服!
我浑身一抖,猛地从床上站起来,这衣服多么讨厌啊!我忽的用手拼命撕扯,怎么也撕不坏!
我泄气的坐在床上,嘤嘤的抽泣起来。
寒玉,你这是怎么了?你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了的,也接受了的,做好准备了的,为什么总是一次次地失控,一次次地伤心,愤怒,竭斯底里?
我以前完全不是这样子的,以前那个住在小巷子里的郑寒玉,虽然粗茶淡饭,粗布衣裳,但是很平静,很淡定,很乖巧,很快乐……
我有疼我宠我的爹娘,他们从不像邻居小孩的娘时常举着扫帚四处追打,破口大骂。他们耐心而又慈祥地教导我,关爱我,直到我成为附近的女孩们争相模仿的样子。
偶尔不愉快的时候,我不会发脾气,不会哭闹,只是静静的不说话,每当这时候,博文总是会变着法子让我开心,比如说给我新谱一首曲子,新作一首词,或者干脆做鬼脸逗我笑。
还有小虎。我竟然也开始想念小虎了,尽管他总是搞不懂要怎么让我开心。
我不得不承认我怀念过去了,非常非常的怀念,以前那个幽深的小巷里的一草一木,每一个人,没一个声音,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
尤其是你,博文。
……
而自从遇到江阔这个魔头开始,我总是被气得无法自制,或者憋出内伤。
我其实很恐慌,我害怕这样的我,她让我陌生,让我找不到方向,让我迷茫不知所措。
我不应该这样的,对吗,寒玉?
有两次了,我居然被他气晕过去。
我以前从曾莫名其妙的晕倒。
因为娘亲有病在身,我常常读些医学方面的书籍,偶感不适,便自行采购些草药服用,每每不会让疾病现出身来。
医术里所谓“怒伤肝”,而肝乃内脏之根本,我如此悲愤,不仅无济于事,反而伤了自己。
我应该淡定,淡定,淡定……
何况古人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我为何不能把它当做一种磨练意志的方式呢?
能够忍受江阔的种种诘难,应该会有很强的忍耐力了吧?
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所以我现在不该自怨自艾,而要努力提升自己,也许有一天有机会离开这里,也有活下去的资本——虽然现在女人想在外面靠自己生存很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我足够优秀的话。
所以我要抓住一切机会学习可能有用的生存技能,绝不要被江阔这样的人影响情绪而裹足不前。
所以现在……睡觉吧。管他们待会玩什么,这是我自己的地盘。
我渐渐平静下来了,甚至又信心满满。
扯开嘴笑了笑,我想我最好的地方就在于,我不会绝望,即使偶尔绝望,也绝不会太久:我总是能找到理由让自己再站起来,因为我,是一个从不服输的人。
我轻轻地把箱子放回床头,想要脱了沉重的喜服上床睡觉,这才发现窗子还是打开的。于是转身想把窗子关上。
眼睛一瞟,离窗子不远的地方站着个高大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宋凯,他此时正看着我,神色不明。
他怎么在这里?我刚刚的哭泣岂不是被他看到了?
江阔派他来监视我的吧?真是高估我了,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不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江府捣腾出什么事来,二不能绕过这迷宫似的地方逃出府去……守着我做什么?
心里有些不自在,但又庆幸派来的不是别人:不知怎么,我对这个管家倒有几分莫名的亲近,总觉得他是个忠厚可靠的人。大概是因为他刚刚扶了我一把,还为我说了句话。
我稍稍停下手中的动作向他笑了笑算打招呼,他倒有点尴尬起来,大概是因为他是来监视我的。哪能怪他,不是么?
我又笑了笑,把窗子关上。
走到床边本想睡觉却又没了兴致,我环视了一周被装点得喜气洋洋的屋子。
江心居那边客人们怕是知道我身体不适,我中途退场应该也不必再去了。
把月儿叫进来给了我一些吃的点心,交待她不必唤我吃完饭。
关上门换了衣服,从床底下拿了一本书,半倚在床上就着点心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三样东西可以让我平静:书,笛子,还有……博文。
此时博文已不在我身边,他送的笛子在小木箱里,而这些书则是爹爹那拿来的,我不想睹物思人,倒不如享受一下读书的快乐。
书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它能让你忘记一切。
当日头偏西的时候,透过微微透明的窗子透进的阳光渐渐微弱了,屋子里的光线跟着模糊起来,手里的终于翻到尽头。
看了一整个下午书的我有些疲乏地拉了被子沉沉睡去。
013 洞房花烛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大概是因为看了古籍的原因,我的脑海中总是出现陆游《钗头凤》的前两句:红酥手,黄藤酒。
于是脑海里圈圈转转又出现博文的模样,我们在那个简陋而幸福的小院里,围在石桌边,一遍遍深情地吟念:红酥手,黄藤酒……
我一改往日的羞涩,微笑着回视他深情的目光,甜蜜感一阵阵漫过心头,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两个秀气的小酒窝出现在光洁无瑕的脸上,他渐渐地靠近,我的脸上出现两朵红晕……
时光要是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哪!
“四夫人,四夫人……”
什么四夫人,我最讨厌四夫人了。
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四夫人,快醒醒!”有人推了推我。
“不要吵!”把我的博文吵走了怎么办?我不依的动了动手。
“四夫人,少爷来了,要起来喝交杯酒了!”
什么?少爷?交杯酒?博文么?不,他早就结婚了。
心里忽的难过起来,大脑开始清醒了大半,之前发生的事又一一浮现在脑海。我睁开眼睛眨了眨,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收敛,还好这是背朝外面的一侧。
这时那个似乎是嬷嬷的声音又传来了,“四夫人……”
我调整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头发,这才转过身来看床边的人。
刚刚唤我起床的是早上一个帮着我打理的嬷嬷,后面则是月儿在内的几个年轻的小丫鬟,手里提了被子酒壶等一众东西,此时正掩着嘴偷偷地笑。
我被她们笑得有些害羞了,有些傻傻地摸了摸脸:“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小丫鬟们不说话笑得更开心了,我愈加纳闷,又认真的想了想,试探地问:“我的睡相很难看?”
她们笑得更凶了。我只好看着她们傻乎乎的笑:“难道这是规矩?”
小丫鬟们笑得直不起腰来了,就让这些更我岁数差不多的小丫鬟们乐乐吧,平时倒还蛮难的有这样的机会吧?
这样想着我便微笑着开始整理起衣服,不再问了。
“四夫人!”月儿唤我,声音里仍是止不住的笑意。
“嗯?”我抬头看她。
“你刚刚好搞笑额,一边傻乎乎的笑着,一边念什么……手,什么酒,还一副娇羞的样子,那模样像是,像是……”
“像是迫不及待要和少爷喝交杯酒!”旁边的小丫鬟们见月儿说不下去,起哄着帮她说完又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啊?”笑容有一瞬的僵硬,随即我也不置可否地附和的笑了两声。
原来还可以被这样理解?
那个嬷嬷本来也跟着笑,后来见我笑得有些勉强,以为我害羞了,忙忍住笑制止道:“笑什么,没看到少爷在吗?”小丫鬟们立即止住了笑声。
他来了?那三夫人也来了吧?我抬起头顺着丫鬟们偷偷看的方向看去。
江阔正负手站在离床稍远的地方,假笑着看向这边,身边没有人。
怎么回事?三夫人呢?他不会改变注意了吧?我猜不准他是怎么想的,心里有些急起来。
这时他故作温柔地走过来,嬷嬷和小丫鬟们都识趣地站在一边,等他说话,他走到我床边貌似很宠溺地摸摸我的头,“你醒了?”
小丫头们又偷偷笑起来。
我也仰头微笑地看着他,不避不让,尽管轻轻掠过脸庞的手让人觉得很恶心,“恩,夫君很累吧?”
他的手一顿,嘴角有些抽蓄,似乎没想到我可以这么自然。
小丫头们已经乐得前仰后俯,她们的少爷和四夫人如此恩爱;她们很开心吧?我当然不会让她们失望。
“我很好。”他笑得灿烂,忽地眼睛一扫,目光落到我放在帐子里面的喜服上,他笑意更深,目光却寒冷下来。
“好了,今天大家都忙了一整天了。你们去找郑管家领赏吧,院子里不用留人。”
“谢谢少爷!”小丫头们一片喜色。
只有那为头的嬷嬷犹豫道:“少爷,这交杯酒……”
“交杯酒,当然是要喝的,”他扭头看我一眼,眼睛里尽是嘲弄,“我们自己喝就好。”
“是。”嬷嬷答道。
于是纷纷放了杯子酒壶便一一退出了。
众人一出去,屋里的气氛顿时冷下来,两个唯一存在的活物不约而同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在这一点上,我们两个倒是有惊人的默契。我自嘲的笑笑。
他冷冷地道:“你倒是挺能装。”
我笑:“不敢在少爷面前班门弄斧。”
他冷冰冰地瞅我一眼,一步迈到床边,弯下腰来。
我一惊,飞快地往里面靠了靠。
他一顿,眼睛里有一团叫愤怒的东西燃起来。“以为我会碰你吗?!你这样的货色到处都是!”
我有些不确定地又看了看他,发现他的目标好像的确不是我。
我往身后看了看,挪了挪身子,他立马从我刚刚坐到的地方,拉起一样东西来——是喜服——被我几番撕扯弄成皱巴巴的一团。
“哼,”他看了看衣服,冷笑了一声,“大喜的日子,这么迫不及待地把喜服换掉,倒头大睡,那些废物还以为你梦见和我洞房——是去梦里私会情郎了吧?”
我微笑,不语。
他见我不说话,又笑了笑,一把把衣服砸在我身上:“真是不知羞耻!”
这评价真是让人不舒服。
“江少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斜着眼睛看了看他,学着他的样子冷冰冰地说道。
“还狡辩!”他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步,“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嫁人了?”
我不为所动,“那又如何?”
眼看他又要发火,我不紧不慢地补道:“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什么?”
“我们是人前的恩爱夫妻,”我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拉开被子,下了床,向窗边走去。
继续道:“在外面,我是你温柔贤惠体贴的四夫人,我会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给你丢脸,如你所愿,我也不会无聊得去博取别人的同情,如此,博文不会知道我过得的不好,他即使难过,也会默默的成全我……长此以往……”
话说到这里有些艰难,不过我还是坚持说下去,“……他也就死心了……你的妹妹江柳,我没有见过,但是传闻她那么优秀……博文爱上她,便是迟早的事情。”
我顿了顿,缓解下自己的情绪,转过身去看他,“你担心的事情应该就解决了吧?”
014 洞房花烛2
我顿了顿,缓解下自己的情绪,转过身去看他,“你担心的事情应该就解决了吧?”
他正看着我,神色不明,默不作声。我转过身,心里微微有些紧张起来。
我在用博文有可能对我残留的温情作砝码来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这温情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关于博文是否还能对我念念不忘,谁知道呢?
只是江阔如此对我,不惜变相把我囚禁在江府,显然很重视博文对我的感情,于是我以此为砝码不过是冒险一试。
只是如果……如果博文如今已全然忘了我,善待江柳,那么我的砝码很显然就没有了。
所以此刻,当他沉默良久,我故作镇定地转过身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我在紧张什么呢?紧张我的砝码没有了,不能提出之后的条件?或者我在害怕,我以为深刻的温情,不过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背在身后的手紧握在一起,汗水湿了手心。我聚精会神地听着身后人的动静。
终于,他似笑非笑的轻轻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你就这么自信郭博文会对你念念不忘?”
“呵,”我笑了笑,“这个恐怕江少爷比我还清楚。”
“那是以前,你们现在都已经各自成了家,再者,”他停了停,有些挑衅的继续道,“你别忘了江柳六岁便能吟诗,七岁便精攻各种乐器,到如今已是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谈什么都不在你之下,再者……”
“好了,”我见他谈起江柳便滔滔不绝,打断道,“可少爷谈这个恐怕只是在安慰自己而已。”
“你什么意思?”他颇有些不爽地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提醒江少爷,爱情这个东西,和做买卖不同,它跟优秀和价值无关,完全看感觉,再者,”我装过身来看他,“令妹的才学的确令我折服,只是不知在对男人的吸引力上是否也如此惊人?”
他听了最后一句话,原本认真思索的面容变得有些愤怒起来,“你是说你很有吸引男人的天赋?”
“少爷误会了,我绝无此意,”我嗤笑一声,“我不过是站在令妹的角度思考问题,至于你是否认同,是否需要小女子祝你一臂之力,全凭江少爷自己定夺。”
说完我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你去哪里?”
“我出去透透气,顺便让少爷自己冷静地思考一下,关于以后,我们是否有必要达成一定的共识。”我转身恭敬地答道。
“站住!”他喝止了我前进的步伐,一步步踱到我前面。
“什么条件?”
“恩?”心里一阵庆幸,我微笑着抬起头来询问他,心里却暗暗盘算起来。
“别装了,”他轻蔑地哼道,“你费尽心思说服我,不就是想跟我谈条件么?”
“少爷真是爽快人!”他这么说倒是省了不少麻烦。“只是,我提出什么条件你都会答应我吗?”
“说说看。”
“这可就不厚道了,江少爷。这可关系到令妹的幸福,少爷竟然这么犹豫,”我微笑着,装出一幅怀疑的表情,围着他绕了两圈,继续道,“难道令妹的幸福竟比不上我提的小小条件?外面传言少爷对妹妹疼爱有加,原来是我听错了?”
“闭嘴,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江阔一听我质疑他对妹妹的感情,脸立马黑了下来。
这正是我想要的,像他这样脾气火爆又自以为是的人,激将法几乎是百试不爽的。
我不慌不忙的看着他缓缓说道,“就是说,如果我让博文忘了我,那么少爷就满足我现在提的任何条件?”
他听我这么说,脸色又黑了几分,只是碍于刚刚说的话,又冷冰冰地喝道:“废话少说。”
“看来传闻不假,少爷果然是个性情中人。”我笑着瞅了瞅他,见他似乎要爆发了,连忙进入主题,“其实我要的呢,也不多,并不是少爷认为最重要的银子。”
说到这里,又看了看他,他眼底露出疑惑之色。
“第一,放我走。”我说完等着看他的反应。
他果然很惊讶,“放你走?”
“嗯。”
“放你去找他!那这个约定又算什么?!”他忽然有些激动起来。
“找他?”我自嘲的笑了笑,“我既然答应你让他忘了我,我又怎会给自己留后路?他忘了我,我怎么还会去找他?”说到这里又笑了笑,面色不自禁地有些忧伤起来。
“那你去哪里?”他上前一步问道。
“这个不劳少爷费心,总之你放心,我决不会打扰到你们的生活。”
“可是……”这江少爷今天话可真多。
我笑了笑,打断他道:“少爷不妨听听我的第二个条件。”
没等他回答又道:“在我接下来在江府住的这段日子,我需要一些琵琶古琴书籍之类的东西来消遣时间。江少爷府上这么多女眷,这些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我怕他不答应又加了后面一句。
“东西是可以给你,只是你会用吗?”他怀疑道。
“不劳少爷挂心,我不过赏玩赏玩罢了。”我摆手,然后期待的看着他。他看出了我的意思,装过身去背对着我,很显然在思考问题。
“既然你已经不能跟他在一起,在这里……不也是一样的吗?”他偏着头说道。又补充道:“那次,你是这么说的。”他说着好像越发赞同起自己的观点,装过身来问我。“你说你想给父母更好的生活。”
我是这么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