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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画,笑了。
然后他捉过我的手,看到我红肿的手指,眉头皱得紧紧的,他问我,“我送你的那首诗还在吗?
”
我答,“你给我的东西都在那个小箱子里。”
他抿着嘴笑,眼睛熠熠生辉地看我,两颊竟有几分红晕,“雨儿,我已经十六岁了……你十二岁是么?”
我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提到这个,点了点头。
他神秘地笑笑,脸更红了,“我应该可以娶亲了。”
我一愣,呆在原地。
“你等着。”他匆匆忙忙地拿着画迅速离开了。
那一天我魂不守舍。博文说他要娶亲了。
那就不能再来看我了吧?
第二天,他的姨娘带了一个仆从到我们家来把我骂了一顿,说什么我想飞上枝头作凤凰。
小巷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很多人见我出去就指指点点。
我才知道原来他跟家里提起要娶我。
郭老爷说等给他娶了正室才能纳妾,他不肯,说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郭家本是大户人家,断不会任他如此任性。
郭老爷屡次劝说无果,就迁怒于我,以为是我的主意。
于是他的姨娘来把我骂了一通。
后来我几天没看见他。他被关起来了。
等到他再来找我的时候,我开始躲他。
众人的眼神告诉我,我原来不切实际的幻想是多么可笑,多么可耻。
我不愿做众人眼里的小丑。
更不愿他作。
他来找了我几次,我都很疏离,于是他便不怎么来了,偶尔来向爹爹请教也不再逗留。
我以为他放弃了,也曾黯然神伤。
直到郭江两家联姻,他的态度再一次强硬起来。我才知道他并不曾放弃,只是不想我为难,于是静静地等待时机。
然而……命运是多么的不公啊,每一次我们试图反抗的时候,它便更凶狠的打击。
终于到了这样不可逆转的境地。
……
菜已经好了。
我收起自己的心思,手脚麻利地将十多道菜一一装盘。
江管家满意的指挥着下人端菜。
最后还有托盘里的碗筷,他并不端起,对我道,“夫人,请你来端吧。”
我并无异议,弯腰端起。
并不是非让我端碗筷,只是怕我又一走了之。
其实我也没打算离开。
我可以用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但不会用父母的安危冒险。
今时今日,我再不抱有一丝丝的幻想。
我毫不怀疑他会做出任何疯狂的举动。
如果说刚开始他的刁难只是因为他的妹妹,那么如今,我们的矛盾已经升级了。
我一不小心,和他结仇了。我激怒了他,挑战了他的尊严和权威。我是多么的不小心啊。
江岩轩,下人已经散了大半,只有一部分在院子里等待伺候。
门外一字列开的众多美食并没动过,堂屋的门大开着,叶芙正在给他梳头。
还真是能忍呢。美食当前,一个饥肠辘辘的人竟然没吃,只为了刁难我。
第六十四章 暴风雨12(小**)
江岩轩,下人已经散了大半,只有一部分在院子里等待伺候。(。pnxs。 ;平南文学网)
门外一字列开的众多美食并没动过,堂屋的门大开着,叶芙正在给他梳头。
还真是能忍呢。美食当前,一个饥肠辘辘的人竟然没吃,只为了刁难我。
第六十四章暴风雨12(小**)
下人已经端来了矮几,摆好了菜。
我端着托盘,低着头走到二人面前,毫不犹豫地跪下,呈上碗筷。
自始至终也没有抬眼。像极了一个顺从的下人。
可是仍然听到不满的哼声。
江阔并没有拿走碗筷。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手一抖,热热的汤汁就落在了我的手上。
有人尖叫了一声。
那是滚烫的骨头汤。
“拖出去。家法。”
我一愣,刚刚尖叫的那个人好像……是小秋?
我咬紧牙,明知不该出声,却忍不住,“少爷?”
“哼,不过是个卑贱的人。”
我一怔,这样恶毒的语言是在说我呢。这是杀鸡儆猴呢。
我低头,心里满满的羞耻,自责和悔恨。
院子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听得揪心。
我告诉自己不要想,就当那只是隔壁的人家在……杀猪。那不过是畜牲的叫声。
我真是无情呢。
嘴里有一丝腥甜的味道,原来嘴唇被咬坏了。
“啪”一声,勺子被砸在汤盆里,
吓得我一个机灵。
“你是木头吗?!把头抬起来!”一阵怒喝。
我一愣,听话的抬起头来。江阔正一副恼怒的样子看着我,三夫人给他喂东西的手停在空中,她大概也不明白这个人的无名怒火从何而来。
院子里的惨叫声停了,只剩下呻吟。
气氛似乎太僵硬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
一向善于与江阔一唱一和的人竟然也没动,看她的样子似有些错愕。
我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更何况,这样僵持着,比较累的是我。我正用我起了水泡的手举着托盘,跪在原地。
我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少爷请息怒,吃饭的时候生气会影响消化。”
眼前的人还是没动。只是紧握的拳头告诉我他很愤怒。
三夫人忙附和着打圆场,“是啊,阔,我们快吃吧,你都两天没吃了。”
“……”
“粥呢。”
我一时没明白过来。
“你不知道饿久了的人不能吃这些吗?!”
我错愕地看着他。
一旁的江管家上来道,“少爷,是你说……”
“闭嘴!”
我把托盘递给一旁的管家,起身,低眉顺眼,“我马上去熬。”
“蠢货!”
我顿住脚步,看他。
他并不看我,“滚。”
滚?
江管家忙解释道,“请夫人回落雨阁吧。”
这么简单?
走了两步身后又传来冷冰冰的声音,“从明天起,每天晚饭。”
我略微一停,离去。
江管家似乎也觉得他们少爷过于简洁的言辞我会听不懂,差了下人不厌其烦地嘱咐我,让我明天起早些过来做晚饭。
还有一大堆他喜恶的菜肴。
还是要做牛做马遭人差遣,受人侮辱。
而且对象还由“夫君”变成了“夫君和侍妾”。
心情复杂地走进落雨阁,里面传来一阵时断时续的呻吟。
那是……
偏房里,小秋正**着臀部趴在床上,那臀部密密麻麻的都是细鞭子的痕迹,有些地方已经打得血肉模糊。她的嘴里流出细细的压抑了的呻吟。小夏坐在一旁,一边给她上药,一边流泪。
心里的那些不满,那些不屈,全部为满满的心疼和自责所取代。
我不该去江岩轩,不该激怒他。如若不是我,小秋又何至于如此。
“小夏,你说少爷还会不会为难夫人?她怎么还不回来?”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屁股都开花了。”小夏没好气地答,眼泪又一串串地掉下来。
这是一对好姐妹啊。
“夫人的手都被烫肿了。还端着托盘跪在那里。少爷哪里有把她当成主子。”小夏抽噎着道,“都怪你,你们还说少爷喜欢夫人,哪里有一点喜欢的样子?”
“你没说吗?”小夏不甘地撑起身子,“那会儿少爷本来就对夫人很好。”
“哼,我看他对三夫人更好。”
小秋瞪她一眼,“不行。我要去看看。要是他们合起来欺负夫人怎么办呢。”
“都已经欺负了,”小夏急急地按住她,“还是我去看,不然你再乱叫几声,夫人会被你带累死的。”
小秋一听,又呜呜地哭起来。
我敲了敲大敞的门,故作轻松地道,“就这么大敞着,不怕被看了去吗?”
“夫人……”
我没做声,默默地走过去,接过小夏手上的药。
离得近了,那些鞭痕愈发的触目惊心。头一阵眩晕。
“夫人,你别看。”小秋说着就要来蒙我的眼睛,生怕吓到我。她们是记得我怕血的。
我无奈地放下药,转过身去,定了定神,直到确定没什么问题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夫人……”
“夫人不是说了吗?不要喊她夫人,喊她姑娘。”小夏气道。
“对,我们主子才不作什么夫人呢,有什么了不起。”
“夫……姑……姑娘,你的手,让我们给你擦一下吧。”小秋试探着问。
心里的自责和酸楚更甚。差点流下泪来。
“没事。”我压下心里翻滚的巨浪,冷着声音道,“我本来是想去给你们讨回公道的……你们总是拖累我。”
身后的两个人同时一僵,我能预知这句话是多么的伤人。
我大步的朝着门走去,丝毫也没有停顿。她们没见过这样的我吧?
“咚,咚,咚”,我正坐在小屋里发呆,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夫人?”
是月儿。
我沉吟一会儿,起身开了门。
“夫人,”月儿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小瓶子,“这是……专门治烫伤和浮肿的药膏……”
“嗯,谢谢你。”我随手接过,打开看了看,闻了闻,又递还给她,“帮我给那两个丫头。”
“夫人!”月儿急到,“这是少爷给的。”
是吗?我在心底嗤笑一声,恨不得砸了那小瓶子才好。“知道了,然后我又赏给她们了。”
“夫人……其实……”
我和蔼地笑了笑,打断她,“她们都叫我姑娘,你也不必客气。”
月儿叹了口气。
“过来坐吧。”我干脆出门到主屋来,在桌边倒了两杯茶水。
“二夫人已经……”
我看她一眼,淡淡道,“我知道了。”
我怎么能不知道呢,他们当着我的面说要奖励的。
“我给你敷药吧。”月儿说着就要上前来。
我皱了皱眉,“我不喜欢那个味。把她给小秋小夏吧。”
“可是……”
“我已经处理过了。”我看她还有些犹豫,接着道。
月儿愣了一下,走出去。
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响,门外赫然跪着两个瘦小的人影。
我一惊,疾步走到门口,“大冷天的,你们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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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样,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无论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态,这一切都会过去。只要不要弄丢了那个不甘平庸的自己,一切,总会回到轨道上来。——送给寒玉,送给你们,送给我自己,共勉之。
第六十五章 暴风雨13(小**)
我皱了皱眉,“我不喜欢那个味。把她给小秋小夏吧。”
“可是……”
“我已经处理过了。”我看她还有些犹豫,接着道。
月儿愣了一下,走出去。
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响,门外赫然跪着两个瘦小的人影。
我一惊,疾步走到门口,“大冷天的,你们这是做什么?”
第六十五章暴风雨13(小**)
“……夫……姑娘,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抽噎的声音。
我心里一恸,鼻子一酸。那些她们被人打耳光的场景和惨叫声不绝于耳,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们何错之有?你们保护我,维护我,担心我,因为我而受人侮辱,你们何错之有?我只是……只是不想你们对我那么好,因为我没能力保护你们,因为有人会把对我的怨恨转移到你们身上。
如果要说有人错,那个错的人不就是我吗?
我本该是一个孤单的人,我本不该,留你们在身边,跟着我吃苦受辱。
你们被人骂的时候,我没权利反驳,你们被人打得时候,我没能力替你们报仇。(。pnxs。 ;平南文学网)
你们可知道,我恨死我自己了。
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你们天真,可爱,为什么要遭受这种对待?
我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宁可自己一个人生活,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谢,携一抹淡然的微笑,看世间万态。
因为我早已经习惯了生活在议论纷纷的世界。我学会了忍耐,学会了一笑了之,学会了怎样保护自己。只是单单没学会怎样去保护别人。我有什么资格拥有这样纯真的孩子陪伴我?
如果,你们再这么维护我,再受伤,让我怎么原谅自己?
小秋的身子是颤抖的,也是,被打了板子再来这里下跪。岂能不加重?
只是这样重情谊的小丫头愈发的坚定了我的决心。
我缓缓蹲下身去,抬起手来,想摸摸那两张稚气的脸庞,红肿的肌肤却让人不忍下手。
眼泪终于忍不住一串串砸下来。
“夫人……”
“姑娘……”
这是我第一次在她们面前流泪吧。这一刻,她们已经不再是下人了。
我笑了笑,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掉下来。
“姑娘!”
我的失态把她们吓到了。
两个小丫头也顾不上再跪着求我原谅,手忙脚乱的扶我进屋。
我伏在桌子上。无声无息,只有肩膀一耸一耸的。
良久。我终于抬起头,脸上再没了泪水,只余下一脸的苍白和红红的五指印。
“姑娘……”
“快给姑娘上药!”
我制止了。
我静静的把几个瞪大眼睛看着我的孩子打量了一番。
倒了几杯茶水递给她们,“我来到江府,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你们。为我受辱,为我受伤……而我却没有能力保护你们……”眼睛里又浮起泪光。
我今天怎么总在流泪呢。好像,把这几年的泪都流完了。
流完了好啊,流完了以后就再没眼泪了,也许以后想哭,都没人看了呢。
“姑娘,你是我们的主子,我们为你受伤是应该的,你不要自责!”小秋忙哭道。
“是么?可你们不止我一个主子。对么,月儿?”我把头偏向月儿,苦笑,“给你们月钱的人不是我,让你们有所庇护的人不是我。”
三个人面面相觑。
“下去吧。”我对两个小丫头道。
“姑娘,你……”
“去休息。”
“是。”两个小丫头有些犹豫的走了。
屋子里的空气变得很安静。
“……对不起。”
对不起,你名义上是我的丫鬟,实际上却总是作者别人的事,在那个人想要侮辱我打击我的时候无动于衷?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听这声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我顿了顿,微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你可以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应该也会很幸福吧。现在……我已经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你走吧,这不过是迟早的事。”
“你……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她是那个人派来监视我的?
“回去吧。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告诉他我什么也不会做。我能做什么呢?我早已经认命了。”
话说到这里有些颓然,我站起身,有些疲惫地向内室走去。
“夫人……”
“叫我姑娘,”我侧身,无力却坚定,“走吧。明天早上我不需要再看到你。”
“……”
“哦,对了,”我想起什么,转身问还站在原地的月儿,“江府,对于小秋小夏她们那样的丫鬟,跟哪个主子比较好一些?”
“夫人?”
“姑娘。”我纠正她。
月儿无奈地叹口气,“大概是老夫人那边吧。”
“老夫人还没回来吗?”
“大概中秋的时候会回来。”
中秋?又是中秋?还好,不过十来天了。
我舒一口气,说声谢谢,走回寝房。
世界终于安静了。黑暗让人感到安全,带着丝丝的失落,丝丝的寂寞,丝丝的懊恼。
我终于还是这么做了。偏激的推开身边每一个人。我怕保护不了她们。更怕在习惯了被保护,习惯了懦弱之后,忽然有一天,那些人离我而去。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不想拥有。
因为不想结束,所以不愿开始。
何其悲哀!
早上我起得比往常早些,隔壁的小屋里,果然没有月儿的身影。
我轻轻笑了一下,到厨房做早饭。
早上的水真是冷呢。已经这么冷了。
这么多天不曾早起做早饭,我差点都忘记水的冰冷了。安于享乐,这不是个好习惯。
等小夏小秋细细索索的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桌边了。
碧绿的茶水屡屡投入杯中,氤氲的雾气,浓郁的茶香。
我勾起唇角一笑。
门外传来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