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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在原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将头埋进膝盖里,就这么静了下来。
天黑了。就等着黎明,等着新的一天的到来,等着破晓的光将这黑暗吞噬,等着继续她的搜寻。
天已经黑了。
她并没有想到要回去,没有想过要躲避这样的黑暗。没有想到在黑暗而冰冷的林子里呆一晚,她或许会死去。
黑暗总会过去的,太阳总要升起来。
她总是如此执着,不惧怕失败,不惧怕疼痛,她只想得到她要的。
这时冷香已经带着人找了她一天了。
门口的侍卫原本听她说冷香公主在外面等着她。所以当时毫不怀疑,毕竟冷香行迹不定,常常会有不走正门,直接越墙而出。
直到到了下午,冷香疑惑地找过来。侍卫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这大冷的天,百里冰封,万里雪飘,一个身体抱恙的弱女子,会去哪里了?
按照侍卫当时所看到的方向,应该是往江府那边走了,冷香于是立马带人去找,可里面并没有人。
她们不知道寒玉为了躲避他们的搜寻。一开始是先顺着哪个方向走的,可走了不远之后就从另一个路口折了回来,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
正好碰到临渊看药材去了。冷香带着众人忙了一整天,什么也没有找到,她在院子里气冲冲地将两个守门的侍卫踢了许多脚,仍然无法缓解心中的担忧和气愤。
这时早上的那个铠甲侍卫又进来了,抱拳道:“公主,二小姐没有去过那边。”
“确定吗?”
“我们的人一直在守着。除了刚刚有两个化缘的和尚进去过之外,今天没有任何人出入。”
冷香听到这回答。最后一丝希望也落空了,她连连后退了几步。撞到跪在地上的守门侍卫身上,转头一看,气不打一出来,又狠狠地踢了侍卫一脚,那侍卫连呼饶命,不喊还好,一喊又被多踢了几脚。
不是她火气大,主要是这些侍卫太傻了,人傻就得挨揍。
“出去找!”冷香说道,“挨处挨处找!”
院子里的人颤颤巍巍不敢说话,那个铠甲士兵大着胆子说道,“可是公主,那样的话……人手不够的……”
冷香将腰牌摘下来递给那个侍卫,“把杭州城的护城军队调过来!必须在今晚之前找到她,大雪的天,明天早上还得了!”
院子里的人听得这话,知道公主动了真格,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那侍卫拿着腰牌领命去了。
这天晚上,杭州城里的侍卫疯了一般倾巢出动,火把将整个杭州城照得灯火通明,城里人心惶惶,老百姓都没有休息好,到最后听说是找一名女子,城守放出话来,那女子是金枝玉叶,如果有人伤了她一根毫毛,必定连诛九族。
于是第二天一早,许多被拐卖或是被玩弄的女子都神奇地重新出现,只因为各路江湖人士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碰了那传说中的金枝玉叶,惹火烧身。
这一晚的杭州是不眠的。
西湖西北,灵隐上脚下,这座宅子好多年前就被人买下,一直空着,前几天忽然住进了人,这宅子于是夜夜灯火通明,里面的人似乎不眠不休。
大殿。
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正坐在大殿中间,另两名高大的异族男子分别坐在他的前面和后面,似乎正在给他运功,又似乎在给他错骨,三人的身体都开始颤抖,白发男子紧紧握着拳,指甲深陷入手掌心里,血水顺着流下来。
两个运功的男子也开始摇晃,似乎坚持不住了。
白衣男子被长发掩盖的背上有一个凸起,这时开始以可见的幅度在皮肉下缓缓移动起来。
白发男子浑身一震,全身开始发抖,他手掌心里的雪流得更快了,一滴滴砸在白色的地毯上。
一袭粉衣的女子站在大殿的角落里,她的视线关切而紧张地锁住那白发男子,看到这里心如刀绞,忍不住扑上前去,在一边含泪道:“阔,不然就算了,我们不要再弄了好不好?”
三个男子都在专心地运功,除了越来越粗的喘气声之外,没有人回答她。
她泪如雨下,又说道:“阔,你不要再弄了。你想杀他们,我帮你,我去杀了他们!不用你动手的!”
“啊!!!你给我滚!!!”
男子忽然仰起头来,大吼一声。
两边的男子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震开几米远,都惊恐地看着他。
男子的头发比起三天之前变得完全白了。不仅如此,他的脸也开始发白,白得毫无血色,偏偏又爬着一些伤疤,看起来就像一个死人、像一个魔鬼。
他一把抓过跪在脚边的叶芙,将她狠狠地甩开几米远。怒吼,“我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管?!”
叶芙被他砸在大殿的柱子上,滚下来,趴在地上吐血,一口一口。然后她抬起头看着他笑,一边笑一边吐血,一边吐血一边流泪。
鲜红的血水被一口口吐下来,喷在雪白柔软的地毯上……
这场景那么熟悉……那么的似曾相识。
一个异族男子忽然愤怒地冲上来狠狠地抓住他的领子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他对你不够好吗?!你凭什么这样对她?!”
是啊,她对他不好吗?他要这样对待她?!
她实在是对他太好了。
他们是一类人,都爱而不得,都被爱的人伤到满心窟窿却至死不改。
他们那么像,就连被所爱之人击打的模样都那么相似。
一样的可怜。
他没有回话。一手甩开异族的男子的手,站起身一步一步朝那边走去。
叶芙忘记了吐血,抬着头痴迷地看着他。血从嘴里流出来,滴滴答答地掉下去。
她看着他笑,满嘴鲜血。
他这么铁石心肠、冰冷无情的人都心疼了,那个人怎么就无动于衷呢?
她真的没有心?
他一步步走过去,在叶芙期盼的眼光中蹲下来,一只手捻着她带血的下巴。抬起来,将她的眼睛对进自己的视线里。
“你喜欢我?”他问。
叶芙点头。又立马摇头。
“我爱你。”她说。
她的声音嘶哑,吐字却清明。带着泡沫的血水随着这句话又流出来,她往下吞了吞,似乎是害怕把他弄脏了。
他好好的看着她,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在想事情。
“爱我吗?”他邪魅地笑。
这话似乎有人跟他说过。
如今只当是个笑话。
叶芙被他的笑容吓坏了,她怕他不信,连连点头,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边爬一边迫不及待的说,“我爱你,阔,我真的爱你。”
他放开她的下巴,从地上站起来,笑。
“那你就帮我吧,等到杀了她,杀了他们,你就是我的爱人。”
叶芙呆了几秒,忽然反应过来,“爱人?”
她的眼眸里散发出狂喜的色彩,“真的吗?阔?”
她急急忙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努力地想追上他离开的步伐。
“阔,你是说你肯爱我了吗?”
江阔听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耸起的骨头随着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许久,在叶芙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
“你这么爱我,我不爱你爱谁?”
几乎是立刻,叶芙欢喜得几乎眩晕过去。
她的爱人终于不再把她当个工具了,终于肯爱她了……天哪,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就是嘛,天道酬勤,她的付出怎么会白费呢?
叶芙啊,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对自己说。
江阔不说话,重新在殿中央坐下来,他身上只穿了件红色的单衣,外衣因为要疗伤而被脱放在一边。
叶芙连忙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不顾自己浑身疼痛的身体,殷勤地将那件外衣拾起来,给他披上。
江阔一把挥开她手里的衣服,不耐烦地冲两个异族男子说道:“接着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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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搜查
叶芙连忙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不顾自己满是疼痛的身体,殷勤地将那件外衣拾起来,给他披上。
江阔一把挥开她手里的衣服,不耐烦地冲两个异族男子说道:“接着来!”
叶芙见他又要重来,急了,她抓住他的袖子,跪下来求道:“阔,不可以了,每天都这样你会受不了的!今天已经有很大进步了!慢慢来好不好!”
江阔一挥手将她推到地上,对两个男子说道:“快点!”
两个男子看了看叶芙,一个说道:“你的内力不够,身体也不够强,暂时不能做的。”
江阔怒了,“什么叫不能?当时请你们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可是你内功不够,要等着内功练得再上去几成才可以完全自己错骨,目前是不可能的。”
“废话!我这样子你让我怎么练!”江阔怒吼。
男子又看了看叶芙,叶芙冲他使眼色,他却当作没看见,说道,“如果服用内力丹倒是可以的……”
“内力丹?”江阔眯了眯眼,转头向叶芙说道:“拿来。”
叶芙连连摇头,爬到他脚边哀求道:“阔,不要吃它好吗?它会减短你的寿命的!”
“寿命?”江阔嘲讽的笑起来,“我才不在乎什么寿命!快点拿来!”
叶芙越发悲伤,哀求道:“阔,不要吃它好不好?不要吃!那东西一吃,你最多只能活两年啊!只有两年……就算报了仇又有什么意思呢?!”
“两年?”江阔哈哈大笑起来,“两年还太多了!”
如果可以,报完仇就死掉吧。他的生命如今只有这个意义,无期限地活下去有什么意思?
叶芙知道劝说无用,伏在地上哭起来。
许久,江阔停了笑,眼睛刀一样扫向她。“拿来,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叶芙不说话。
“怎么?”他的语气染上了危险,“你是要让我收回刚刚的话吗?”
叶芙瞪大眼睛,愣了一会,连连摇头,“不是。不是,阔,我没有这个意思!求求你不要收回刚刚的话!”
江阔笑了,笑得邪魅,“那就拿来。”
叶芙哭得伤心不已。颤抖着手,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来。
两年,只有两年……但是如果能让她做他的爱人,如果让他用沉醉的眼神看她……即便只有几秒……也胜过几十年啊!
既然他执意如此,她就陪着他。
只要他爱她,就是只活一秒也无妨!
那东西用质地良好的黄色小盒子装起来,周身盈白,散发着神秘的光彩。就像传说中妖怪的灵丹。
江阔将盒子打开,看着这枚珠子,笑得越发张狂起来。
“哈哈哈哈……”
整个大殿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那笑声像是高兴、又像是哭泣。叶芙看着他笑,一开始陪着他笑,后来看到他苍白的脸上竟然有两行泪迹……她猛地停住笑,心疼地靠近他,试图安慰他。
“阔,阔……”
江阔忽然一把伸出手来。将她狠狠搂住,她还没反应过来。两片冰凉的薄唇已经如刀片般喊住了她带血的唇,狠狠的噬咬、吮吸。像是嗜血的野兽在撕扯自己的猎物。
即便是这样的吻,也那么让人心动,叶芙稍稍一停顿之后,忍不住热情地回吻他。
他忽然一把拉开她,狠狠地往旁边推开。
他的眼睛里有心痛、冰冷、有残忍……唯独没有情人之间的缠绵沉醉之色……
他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工具,发泄怒火,发泄冲动……她是他一切不好情绪的垃圾桶。
她低下头舔了舔嘴唇上他的余温,笑了。
即便是这样,又如何?
她终究是他的爱人了。
她赢了。
江阔重新开始拿着那枚丹药研究,似乎是在思考要怎么服用。
这时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进来了,这是他们从镖局临时雇来护法的众多死士之一,专门负责进入这个院子的岔路口处的守卫。
江阔抬起头,视线剑一样刺向他。
“报告公子,入口处被大量官兵包围,说是在找一个什么女人,要求搜查我们的院子。”
江阔一挑眉,眼睛里露出不耐又危险的光芒来,“搜查?官兵?”
“是的。”男子走上前,将一个东西往他眼前一凑,“公子,这是带头那位小姐的腰牌。”
江阔眼睛略略一扫,那金牌上一面刻了个“李”字,另一面却是“轩辕”二字。
这样的腰牌,天底下也只有一枚。
既是轩辕家族的传人,又是李氏天下的掌上明珠。
她竟然带官兵来搜他?
找一个女人?
能让性格乖张古怪的冷香公主大半夜亲自带兵找的女人,天底下恐怕也不多了。
而且是到他这里来找。
他思索了一会,笑了。
这家两姐妹,一个比一个诡计多端,这次又想玩点什么花样?
还想怎么玩他?
是听说了他这两天都在发奋练功,怕了,所以想取得他的谅解?
或者还没有玩够,想拿他继续寻开心?
他捻起自己的白发看了看,那捻着白发的手,和他的头发差不多苍白。
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至少还是人的颜色,现在彻底变成了一个鬼了。
三天,三天而已。
她竟然那么狠心,究竟给他吃了多狠毒的药,才能达到这么迅速且明显的效果?
他想起那天华医师的话来……我要找些动物先试试……
还会有什么动物比人更合适做药物的试验品?
她们是在拿他做新药的试验品?他只是她拿来给姐姐试药的一个动物?
更可笑的是,没有人逼着他去试,甚至没有人请他去试,她们不费一兵一蹙、不浪费一点口舌。就有他这个傻瓜,哭着跪着求着去给她做试验品。
他真的像是一个动物,一个没有脑子的动物……
她爱骗人、太爱骗人了。
他的尊严在她面前,还不如一个茶余饭后的玩笑话。
哈。
他仰头轻笑了一声。
这些年、这些事……都变得那么虚无,好像这些年来都是白活的。遇到的人、过了的日子,竟然都这么没有意思。
“阔,不要怕,”叶芙上前来献忠,“等我带人去将她们赶走!”
叶芙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就她?
他勾唇冷笑了一下,将腰牌丢回给那个死士。说道:“让她进来。让她随便搜。”
那死士一愣,叶芙大惑不解,想上前问他。
他没有说话,将那个内力丹放回盒子里塞进怀里,往大殿的侧门走去。
看样子今晚不用再继续了。两个男子对视一眼,放松下来:这运功错骨费力又伤身,可不是简单的事,他吃得消,他们还吃不消呢。
那死士得了口令,有些意外,等了一会没见有其他命令,于是拿着腰牌出去了。
叶芙一个人留在大殿上。看着江阔消失的那个侧门,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她慢慢地明白了他的意思,拜那个女人所赐。如今他已成了孤家寡人,悉心培训多年的三部已经拱手赠人,甚至连这两年给他看家护院的也是冷香带来的人,如今院子周围的守卫都只是用银子雇来的……今日不同往日,他们根本没有实力去和朝廷的官兵对峙。
所以他才选择了妥协,让他们来搜查。
她感到心疼。为这个从来强硬不可侵犯的男子无可奈何的妥协,为他心目中的太阳被人抹去了光辉。
她一定要帮他报仇。
先前给江阔练功的两个男子原本已经出去了。过了一会,折回来一个。
男子手上拿着医药箱。在叶芙旁边蹲下来,开始摆弄他的东西。
热水,纱布,酒精,棉球……一一摆好。
然后他抬头看她,用草原上的语言问她,“你的脸烂了,不擦擦吗?”
这男人是两年前她到塞外办事遇到的,那时他们缺人手,他是个身怀绝技的强壮汉子,于是她便雇他来了。
原本只是押送粮食、保护他们,没想到这次给江阔错骨却起了作用。
这男子的声音和他粗犷的外表完全不一样,听起来温和、有礼,看她的眼眸里带着笑意。
自从叶芙雇他来的那一天起,他就把她当成唯一的主子,对她马首是瞻、言听计从,这次的内力丹也是多亏了他走南闯北、见识广博。
只是今天他竟然不听她的话,她朝他使眼色,不让他提醒江阔内力丹的事情,他竟然不顾阻拦说出来了。
她想起这一点,而且想到他如今在没有她吩咐的情况下就拿来药箱……她冷冷地瞧了他一眼,提醒道:“注意你的身份。”
什么身份?他是她雇来的手下,他应该听她的话、不应该随时自作主张。
叶芙说完这话就往外面走,脚一瘸一拐,她却毫不在意。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那个温和的声音。
“我带你走吧。”
她呆了两秒,诧异地转过身来,看到男子很认真地看着她,眼光温和而柔软。
“你说什么?”她确认道。
男子从地上站起来,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