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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她眼里闪起泪光来,他一笑,心里又是得意又是心疼。
得意的是她这么在乎他,心疼的是她在担忧他。
他当即将胳膊抬起来,在她的惊呼声中像耍杂技一样动了好几下,说道:“看到没,这不是好好的吗?那匕首算什么,在我身上就是挠下痒痒。”
她慌忙的去抓他的手。等到终于让他安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眼泪已经不知不觉流了满脸。
她小心地按住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揍他的胸脯,哭骂道:“你疯了?”
他笑咪咪的看着她的表现,将她脸上的泪水一点点擦净。坏心的问:“怎么了,你哭什么?疼的是我,你怎么哭起来了?”
她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常,连忙停下来。
他呵呵的笑起来,凑在她耳边低声问:“心疼我是不是?”
“才没有!”她挣开他的手。
他不甘心的又将手搭过来,忽然低呼一声。“唉哟,怎么忽然疼起来了?是不是刚刚不小心动到了?哎哟,哎哟……”
明知他极可能是在骗她,可她还是立马担忧起来,紧张的查看他的伤口,问道:“哪里疼?要不要喊大夫?”
他小心的收敛奸计得逞的笑容。皱眉说道:“唔,那倒是不必,要是有个人替我吹吹就好了。”
她没有说话,将脸凑在他的伤口边小心翼翼的吹起来。
某人得意地笑了,想不到她这么好骗。
片刻之后。等到他为她这么劳累感到心疼的时候,满意的说道:“恩,很不错,已经不疼了,赶紧睡吧。”
说着将她小心的摆回床上。
她疑惑的看着他,她就这么一吹,他就不疼了?有这么快么?
他心里暗暗好笑,用手蒙住她的眼睛,说道:“快点睡觉。”
她不依的伸手想拿开那只大手。
他执拗的盖住她的眼睛,换了霸道又痞气的语气,“快点睡,不然我就亲你了。”
她脸一红,果然安静了。
许久,手下的睫毛终于安静的停了下来。
他满意的睡回床上,回想起两人刚刚说的话,满心都是甜甜的感觉。
闭上眼,脑海里又是她担忧的可爱脸庞,他嘴角含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幸福。
或许他的幸福就是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的陪在自己的身边,可以没事逗她一下,亲她一下,看她或嗔或喜的表情。
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的躺在自己的怀里,一起领略人间的快乐或者忧愁……两个人构成一个世界。
如果一直可以这样,此生又有何求呢?
这样简单而圆满的幸福,他寻觅了这么多年,终于没有错过。
身边传来她清浅而有规律的呼吸声,她的脸小巧而美丽,在他眼里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绝色。
他怜爱无比的在她鼻尖落下一个吻,又痴痴看了一阵,这才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来。
窗外已经在下雪了,还是初冬的第一场雪。
明天肯定会很冷,可床上的人肯定不会因此就打消出门的计划。
她人太瘦弱,双手一年四季都冰冷无比,明天肯定会更冷,得小心保护才行。
他无奈的笑笑,出去安排明天出行的事情。
再醒来的时候,世界一片寂静,像是误入一个没有活物的世界。
屋里很亮,亮得刺眼。
抬头一看,窗外竟然洋洋洒洒的飘着鹅毛大雪。
初冬的第一场雪,冻寂了一切虫鸟可以发出的声响。
她呆呆的看着窗外,忽然想起自己在落雨阁的那些岁月。
差点死去的岁月……
也就是在那一天,她忽然从小虎的口中得到了父母病逝的消息。
心里忽然一阵疼痛。不只是为父母的逝去,还因为,这样一个可以给她温柔的男人,竟然同样是害死父母的凶手。
令人绝望的心痛。
她转过身。发现床上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下意识的在硕大的屋子里寻找他的痕迹,然后看见一件通体纯白的貂皮大衣,一丝不苟的挂在架子上。
真是漂亮。
这时门口传来些微响动。
接着就见江阔朝她走过来。
“衣服好看么?”他问。
寒玉又回头看了看那纯白的衣服,点头道:“恩。”
他笑了,“你喜欢就好。”
“几时了?”她问。
他微微皱眉,说:“囚车已经出发了。”
“什么?”她撑着身子坐起来。
他微恼的上前将她按住,说道:“你急什么?我都安排好了。”
杭州平时最最热闹的菜市场上,正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景象。
一张简易的囚车咕噜噜的从街道上碾过。
押送的几个士兵嘀咕着低咒:“娘的,这狗日的天,竟然下起雪来。”
另一个应和道:“可不是吗?可见沈家做了些什么散尽天良的事。连老天都不肯让他舒服上路。”
“就是!”又一个恨恨地踢了囚车一脚,“真他娘的晦气,这大冷天的,害咱哥几个也跟着受罪!”
这么一说,几个都纷纷地骂起娘来。
“他娘大冷天的。干这种事也没有点回馈!”一人恨恨地瞄了囚车内衣衫褴褛的人一眼,恶狠狠的说道,“就这样,冻也得冻死,要我说啊,早点冻死了早好!咱哥几个也好回家睡觉。”
“就是!”几个人纷纷附和。
沈瑞的脑袋耷拉在囚车上,上不得。下不得,早已累得一塌糊涂,但他还是不放弃地盯着前面,盯着空荡荡落雪的街面。
此时听得这些人说的话,不由得苦笑一声。
被流放的人通常都会给押解的人一些好处,这样路上可以好过些。
他原本身上有些值钱的物什。全给了昨晚那个帮他传信的狱卒,如今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耳听着身边的抱怨声越来越大,他只得废物一般缩在囚车里,动惮不得。
好在他从来是个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以前被人嘲笑的时候。他尚可笑眯眯的和别人说话,如今,依然可以将这种无耻发挥到极致。
他转过头,冲那个领头的士兵,笑着求道:“大哥,能不能走慢点?”
“走慢点?”
那人惊愕的看向同伴,这种天气大家都巴不得快些走,好少受些罪,莫非这大名鼎鼎的沈公子在囚车里还想赏赏雪?
果然,他看到沈瑞扬着脏兮兮的脸,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说道:“大哥你们看,这天上下的雪真漂亮,我就想再看看!”
那人正想骂娘,先前那个一脸怨愤的士兵拉住他,一脸戏谑地说道:“哎——他想赏雪,就让他赏个够!刚好这里有一家面馆,咱哥几个何不先吃完热面垫垫肚子?就让他慢慢赏雪吧!”
此言一出,其他人纷纷应和,于是几人将囚车往街心里一放,留下两个看守,其他的纷纷进了面馆。
漫天的大雪纷纷洒洒的飘落下来,砸进人的耳朵里,鼻子里。
沈瑞身上的囚衣十分单薄,因为在牢里用过刑,更是东一处西一处地露出皮肤。
雪无孔不入,很快就湿了衣服,冷冰冰的十分难受。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像那些人说的一样,冻死在路上。
守卫的两人早已禁不住寒冷,瑟缩着跑进了面馆,一群人边吃面边看着他在雪里挨冻而哈哈大笑。
沈瑞咧嘴笑着将头搭在左侧的囚车上,仍有雪花飘洒着落在脸上。
ps:
不好意思,又晚了。。。偶想从今天起就挪到晚上十点吧。。。早睡的亲们可以第二天再看,不好意思,实在忙不过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雪地
守卫的两人早已禁不住寒冷,瑟缩着跑进了面馆,一群人边吃面边看着他在雪里挨冻而哈哈大笑。
沈瑞咧嘴笑着将头搭在左侧的囚车上,仍有雪花飘洒着落在脸上。
他忽然想起一副美丽的画面。
画面里有一片青翠染雪的竹林,竹林之上是一位美丽的女子,静静地俯视着这一切,眼神温暖而清澈。
他忽然感觉不冷了,他幻想着此时那个人正在高处俯视着他,俯视着大地……那温暖的目光犹如和煦的阳光般抚慰着他身上和心理的寒冷。
他幸福的笑了。
早起十分,又是下雪,街上本没有什么人,可这一停顿,就不一样了。
只见一个妇人提着夜壶出门,然后看到了囚车里的人。
她好奇的上前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人不正是前几天落马的那个沈知府的儿子吗?
沈瑞整天游手好闲逛来逛去,想不认识他都难了!
那妇人表情愉悦起来,像是在寒冷的雪天里忽然找到了消遣的乐趣。
她“碰碰碰”的敲着夜壶,张开嗓子大声喊道:“快来看咯!街坊邻居们快来看咯!大贪官知府家的花花公子要出远门咯,大家快来看咯!”
接着有“碰碰”窗户打开的声音,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
“咦,的确是哎!”
“快!出去看看,可不能让他这么容易的走了!”
面馆里的士兵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不过片刻,原本空落落的街道上,很快挤满了男女老少,让这个原本寂静的雪天热闹起来。
这个沈瑞一向名声不好,原本对他敢怒不敢言的人都纷纷冷嘲热讽起来,将他爹的帐也搁在他身上一起算。
提夜壶的大娘喊道:“街坊邻居们,这个沈瑞啊,他爹是个大贪官。他也不是好东西,咱可不能便宜了他!”
“是啊,他爹是个大贪官,贪了很多钱!”
“没错。他也是个花花公子,倒处调戏良家妇女!”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气氛空前激动。
那大娘看了看自己的夜壶,又看了看身后的人群,干脆提起夜壶,啪的一声,将夜壶里的东西迎头泼过去!
沈瑞僵了一下,脸上一片热一片冷,又臭又臊的味道淹没了他的嗅觉。
他想用手去抹一把,可手却被牢牢的锁在刑具上。
人群里哄的笑起来。
接着就有人将菜叶。鸡蛋,废水,一股脑的砸过来。
沈瑞歪着脑袋想避,却避无可避。
众人更是开心,渐渐的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扔这个人。只是你争我抢的比赛谁扔的更给力。
人们扔完了鸡蛋,扔完了菜叶,倒完了废水,还是觉得不解气,于是直接将地上的雪大把大把的扔过来。
一坨一坨的雪击落在脸上,又疼又冻,十分难过。
他原本还在躲闪。后来便不躲了,眼睛透过漫天的污垢落在人群中,搜索着心里的那个人。
人越来越多,扔他的人也越来越多,可是他不难过,反而感到喜悦。
那多起来的几个人中会不会有她的身影呢?
她会不会来呢?
许久。
围观的人群看到他这副又傻又愣的样子。渐渐觉得没有兴致,都纷纷回家烤火去了。
街道上又是空落落的,只有他的囚车里,和头上,身上。倒处是污垢和杂物。
他看着空落落的街道,恍然若失。
没有她。
她不会来的。
尽管他用了自己身上最后的银子去求她,尽管他低声下气的求官差将他放在这里等她,想要最后再见她一面……可是……她不会来的。
他垂下头,与刚刚被扔时的神采奕奕恍若两人。
几个官差此时吃饱喝足,又看够了热闹,骂骂咧咧的上路了。
囚车碾在雪地上,时而吱呀吱呀,时而又咯吱咯吱,感觉十分沉重。
他耷拉着脑袋,想起自己死去的父亲,想起被充军妓的娘亲和女眷……
他忽然觉得难过了。
他竟然在这样惨遭磨难的日子里,最最惦念的是自己求而不得的爱情。
他是否仍旧太天真了?
囚车渐渐驶离城区,他艰难地别过头看着这个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看着这个有她的地方渐渐地远去……感觉心里有个地方被剜了一个洞……
再也见不到了,再也不能了,再也不能了……
他忽然恨起这老天,恨它给了他希望,又残忍的让他失望;恨它让自己如临仙境,然后又堕落凡尘。
绝望了。
今后的生活,会是怎样心如死灰的度过?
或许在这漫天的雪景中死去,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吧?
囚车驶过一个山岗,转一个弯,繁华的景象在眼前消失,他将下巴搁在囚车上,仿佛瞬间失去了生命力。
皑皑的雪地上,厚实的马车已经等了许久,两边不时有侍卫将车顶的积雪扫去。
一个眼尖的侍卫上前禀告道:“少爷,人来了。”
里面伸出一只宽大的手,挑窗帘一看,又放下了。
寒玉此时正窝在软榻上,撑着双手坐起来,问道:“来了?”
江阔见她这幅急切的样子,心有不悦,说道:“还在那边呢!”
寒玉不信,伸手就想去挑帘,被他一把拉住,没好气地道:“风这么大,好好躺着!他到近处了,自然会告诉你。”
寒玉见他神色间满是关怀,只得又窝回去。
须臾,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地里响起来。
马车外的侍卫又说道:“少爷,来了!”
寒玉自动自发的坐起来,江阔没说话,伸手将她身上的雪裘裹得严实些,又将被她扔在一边的暖炉塞进她怀里,然后大手一伸,将她打横抱起来。
寒玉拽住她。急急地问道:“你干什么?”
“当然是抱你下去,你不是要见沈瑞吗?”
寒玉一听,挣扎起来,“放我下来。我自己去!”
江阔脸一沉,声音里有了恼意,“雪这么厚,一踩上鞋就湿了。”
寒玉不听,用手推开他的胸膛,“没事,你让我下去,我自己去!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这话一说完,就见他的脸又黑了几分。
“为什么你一个人去,我为什么不可以去?你要跟他说什么?”
寒玉又急又气。缓了缓神才好声好气的解释道:“你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知道沈公子他,他……他如今落了难,而我们却过得这么好……你抱着我下去,就像是炫耀一样。很没有诚意,他会更难过的。”
江阔黑着脸将她看着,在确定她的语气里除了同情和愧疚再无别的感情,他这才不情不愿的将她放下来。
“那你跟我保证,只是跟他说说话。”
“恩,我保证。”
“马上就回来。”他又说。
“马上就回来。”
他沉思了一会,脸上浮起一丝狡黠的笑意。要求道,“亲我。”
寒玉一愣,满脸通红,但还是乖乖的将唇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不满意,瞪着眼睛道:“说过的。不是亲这里。”
寒玉心下急恼,却不能跟他理论,只得又将唇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并且在他的唇舌和大手一道控制她之前。飞快地躲了开去。
江阔满脸不爽地看着她,她自动忽略了他的脸色,急急的下马车,还不忘叮嘱,“我下去了,你别出来额!”
别出来?
为什么别出来?
真是气人!
不出来我也可以在车窗里看。
他一撩车帘,满脸不快的盯着雪地里。
被他一阵胡搅蛮缠,沈瑞的囚车已经走过了,车旁的侍卫以为主子又改变了注意,也不敢兀自拦下,此时已经在几十米开外。
她看到寒玉脚步凌乱的踩在雪地里,喊道:“沈公子!”
寂静雪地里的声响总是显得特别嘹亮,她的声音不大,但还是传到了前方的人耳朵里。
沈瑞原本耷拉着脑袋,听到这里直起来,过了一会儿又耷拉下去。
他肯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会在这荒寂的山野中听到她的声音。
“沈公子!”
那声音又喊起来。
几个官差回头看了一眼,意外的骂道:“他娘的,你还有个相好的来送你?”
沈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管那官差的话。
另一个又坏笑道:“嘿,艳福不浅啊!”
沈瑞还是没有搭理他们。
几个官差已经对他自暴自弃的态度完全习惯了,自顾自商量起来。
“大哥,那姑娘好像是从刚刚那马车上下来的,一看就是有钱人,你看那白狐裘衣,整个杭州城也见不着几件,不如我们且等等她,或许还有银子拿也不一定。”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
领头的官差一听,觉得没错,于是干脆将囚车在雪地里停下来。
沈瑞兀自缩在堆积了雪花的笼子里,头在外面冻得毫无人色,半闭着眼睛,只感觉呼啸穿行的寒风忽然停了下来。
他有些诧异,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世界不再上下颠簸,原来是囚车停了。
“沈公子!”那个声音又喊道。
这回声音很清晰了,他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听着,只听刚刚那声音又喊道:“沈公子……”
一声喊罢,接着传来“哎呀”的一声低呼。
身边的官差呵呵的嘻笑起来,“呵,这么个美娇娘,也敢在冰天雪地里跑到这山岗上来,他娘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