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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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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陪钟庆丰吃了一顿饭,宋林爱仍旧没能脱困。整顿饭吃起来,就跟塞了满肚子的石头一样,宋林爱大口吞咽,掩饰紧张和不安的情绪。
倒是钟庆丰,一如既往的优雅,动作也是慢条斯理,哪里像是出身寒门的人。
饭罢,宋林爱急着说“再见”,转身就要离开了。
不想钟庆丰淡然一笑:“我送你。”
到了店里又不肯离开,看了看表,坐到店里的椅子上。
宋林爱不好直接下逐客令,显得像很怕他。知道他在等司机来接,到时候会一起将她送回去。这样的氛围一直持续下去,难保不会短命。
整颗心七上八下的,最后一狠心,站到他面前。开门见山的说;“钟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以后不用让司机再来接我下班了,很麻烦,我自己打车就可以。”
钟庆丰眉眼专注的抬眸看她,关注的重点显然跟她不一样。
挑了挑眉:“你是真的心领了么?我怎么觉得你不但没有领会,还由心排斥呢?说明还是不够,那就接着送。我自己开车送你也可以,直到你真正心领的那一天。”
宋林爱被他堵得哑言,他这样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想再说话,有客人上门,叹口气,转身先去做生意。
当晚还是由钟庆丰的司机送回去,而钟庆丰就坐在副驾驶上。一路上车厢内很安静,只有发动机微微的叹息声。车子不急不缓,划破城市的霓虹将她送回家。
宋林爱道了谢下来,车子却没有马上离开,没有熄火,就停在那里,一直到她上楼。
一进门,松口气。紧绷的那根弦一松,全身的零件仿都七零八落。哗啦啦的响彻一地,掏出电话给孙青打过去。响了许久一直没人接听,挂断后又想给江南打,犹豫须臾还是作罢。
真想把这层天捅破,什么都说出来,也不会这样闷到窒息了。但显然不可以,江南在这里住不了几天,总不能再给她平添思想压力。
宋妈妈听到开门声,从卧室里出来。问她:“想吃点儿什么?我去给你做,晚饭时给你留了菜。”
宋林爱没有胃口,催促宋妈妈:“妈,你去睡吧。我吃过东西了,现在不想吃。我去洗澡。”
“那你去洗吧,早点儿睡。”
宋妈妈转身回房间了。
江南要去订礼服,黄宇和丛瑶的婚宴上要穿到。
正好带着秦凉一起,完事之后可以带他四处转一转。
秦凉一天不在家,江妈妈就觉得很舍手了。送两个人出门,嘱咐江南的话很多:“早点儿回来,别带秦凉跑太久。天太热了,孩子受不了。出门打车,你能走路,可秦凉小孩子容易累,晚上又睡不好觉了……”
江妈妈没完没了,衣食住行都要嘱咐到了,明显比秦秋彦不放心的事还多。
江南叹气:“妈,你就放心吧,好像我会虐待他一样。秦凉又不傻,他要是哪里不满意自己就该吵嚷了。”
在江妈妈看来可不是那样,秦凉是个很体恤别人的好孩子,根本不会找麻烦。
两人出了家门,江南还忍不住唏嘘:“秦凉,你是怎么把我妈给蒙蔽的?你的演计真是炉火纯青啊。”
秦凉白了她一眼,哼声:“我对老人家可不会演戏,爸爸说老人家是最值得尊重的人,我是真心的对奶奶好。才不像你呢,一看你的乖巧就是装出来的。”
江南被一个小孩子挑理,竟还无话可说。她的确不像表面长得这么乖巧,不止一两个人说过。眼睛大,脸小,这样的人即便不用花大工夫去伪装,只要眨巴眨巴眼睛,都会有楚楚可怜的感觉。
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再实话实说,等你爸爸一来,我就把你丢给他,去住酒店吧。”
秦凉仰起小脸:“我爸爸他什么时候过来?”
“就这两天。”
她也说不准,秦秋彦之前随口一说,当时的人很古怪。就像一根若长的杆子,一下扎下来,把别人搅散了,那边却风平浪静,船过水无痕的模样。江南怀疑那天晚上秦秋彦喝的不少,明显是高了。
又把她当成了秦凉的妈妈也说不定。
试礼服很快,不是主角,所以没什么讲究。颜色款式中意,只要上身效果可以就ok了。两人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时间还很早,江南建议先去步行街走一走,去宋林爱的店里看一下,然后中午一起吃饭。
秦凉直想翻白眼,不喜欢跟她那些闺蜜搅在一起。
“我可不可以不去?”
江南笑笑,一副随他高兴的模样。
“可以,不过我一定会去。你自己打车回去,还是四处逛逛?丢了我可不负责。”
秦凉发现江南实在很无耻,女人一旦活到她这个份上,也真是天怒人怨了。碍于他真的很小,虽然心比天高,可是很多事情还是不能自己去做。所以只得暂时受她胁迫,不过秦凉已经想得很明白了,等他长大的那一天,非得血洗今时今朝的耻辱。
江南见他无声妥协的样子很满意,过来揽上他的小肩膀,还觉得不够,问他:“要不要我抱着你?”
秦凉拿开她的手甩到一边。义正词严的告诫她:“不要随随便便的碰我,否则回家有你好看。”
江南不信,讪讪的笑起来;“怎么?回家你还长本事了不成?”
(035)我是谁
丛锦美眸渐渐睁大,不敢相信真的是她?!那天侦探社把照片交到她的手上,女子醉态酣然的一张脸险些灼伤她的眼。耿耿于怀,深深忌惮,不惜到酒店门前去跟离正扬闹,暴露自己最丑陋不堪的一面……
当时问起来的时候,离正扬还说她无理取闹,不想竟是真的。
黄宇狭长的眼睛眯起来,盯紧离正扬。有一个谎言说出来了,只怕更难收场。要知道现场有多少知名报社的记者,此事一旦揭露,铺天盖地。
离正扬的世界有几秒钟的静止,仿佛水声滴答,响彻山涧。他的脑袋异常清晰,知道丛锦不是轻易可以骗过的女人,而实话到了今天更加的不能说。想起那一日道过的珍重,便没想过再有回头路可走。
可是,再拿谁当枪使唤的事,他也不是轻易就做得出。由其钟笑这么单纯仗义的女子……
钟笑脸上洋溢着笑:“正扬,既然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我就不防说出来吧。我是不想跟你们这些豪门子弟扯上关系,不过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也不想让别人因为我受到伤害。”
离正扬定定的看着她,钟笑说过,她是傻,可不是真的傻,别人的事她素来看得很清,这一刻也不例外。接收到她眼中传递的光茫,离正扬拉起她的手,把人拉到面前来。
一字一句的告诉丛锦:“就是她,我心里一直装着的人就是她,你满意了吧?是不是可以将丛瑶放开了?”
丛锦凄厉的笑起来,声音很大,一下爆发出,像是恶魔的笑声,很可怕。几乎惊慑了所有人,她却没有放开,失了理智一般,不停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说过不是她的……你还说我无理取闹……”
离正扬放开钟笑的手,一步步的向丛锦走近,边走边从容的跟她说话。
“就是她,我没有骗你。当时之所以那样说,是怕你知道后会伤害到她……”
这样说无可厚非,谁都想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免她受到伤害是最基本的东西。
丛锦明明信了,又信得极不情愿。看到离正扬就要逼近来,慌了神,瞳孔无限度张大:“你别过来……别过来……再走近一步我就杀了她……”
丛老爷子嘶吼起来:“锦儿,快放开!不要做傻事。”
丛锦闻声望过去,惊慌失措的一张脸。
就是这千钧一发之际,离正扬两大步跨过去,扯上丛锦握着刀子的一只手,他学过工夫,速度快而灵敏。给丛瑶脱困的机会,丛瑶移了一步,黄宇也已近在身侧,伸手一拽将她揽到怀里来。
丛锦想要反抗,手腕被离正扬攥紧,稍稍一动力,骨节轻微一响,刀子应声落地。
丛老爷子在一旁呼起来:“离世侄,不要伤害到锦儿啊……”
危机一解除,离正扬当即将丛锦甩了出去。
丛锦蹬着几寸的高跟鞋,跄踉不稳,急速退后。
不知是谁报的警,可能是黄家的下人,警察正好赶来,场面有一刹那的混乱。已经将丛锦控制住,准备带回去调查。
丛夫人醒来了,看到警察要将面无血色的丛锦带走,哭得撕心裂肺,死死的拦着不让人将丛锦带走。
警察公务受阻,见丛老爷子还有几分理智,提醒他:“你夫人要是还这样,我们就要告她防害公务了。”
这样大的场合已经很丢脸了,实在再丢不起。丛老爷子只得拉着要死要活的丛夫人站到一边,让警察暂时先将人带走,随后再想办法。
闹到这个局面,内心晦涩焦灼,丛夫人再不分场合嚎啕一哭,彻底有些烦了。
“行了,你别哭了,想想办法再说,都是你惯的她。”
婚宴是没办法再参加下去了,借口先送丛夫人回去休息,夫妻二从双双退场。
黄宇带着丛瑶去包扎伤口,也已经早就离开了。
黄家人开始维持现场秩序,安抚眼下的紧张气氛。好算发生这种事是丛家人自己闹起来的,即便丢脸也丢不到黄家的脸面。而且明显也怪不到丛瑶的头上来,婚礼如果没有意外还要照常举行,
黄老爷子双手按压一下,示意大家静一静。然后说:“出了一点儿小意外,年轻人做事冲动,大家不要往心里去,婚礼照样举行,大家请随意……”
说完一句,把现场交给大管家和黄肖,和黄老夫人一起去看丛瑶了。
江南提着裙子也跟着过去,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离正扬怎么会认识钟笑?莫非老早就认识了?而这些年离正扬实则都是喜欢钟笑的?
从没听他提起过,甚至不知道两个人认识……
猛然说起来了,连她都惊怔不已。那离正扬认不认识秦秋彦?应该不认识,那一天见到了,分明没有打招呼,江南几次说起来,他也没有什么特别感想。可这样一想又不对,那天在永新集团离正扬分明也见到钟笑了,就跟秦秋彦和钟笑一起,却同样表现得跟路人甲一个模样……怎么进到他心里去的?
虽然有很多的事情想不明白,可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一心只挂念丛瑶的伤,什么都顾不上了。
黄家的私人医生过来给丛瑶检查包扎伤口,安抚大家:“都不要担心,二少奶奶只是皮外伤,处理一下伤口先包扎一下,等到婚礼结束再到医院去处理,一点儿问题都不会有。”
只是黄宇不放心,一个只是黄宇不放心,一个劲的问丛瑶:“能不能行?要是不行,这婚礼咱先别办了。”不过就是一个虚礼,走个过场罢了。
况且今天闹了这么一通,更担心丛瑶心里烙下伤,无心应对今天的场面。
丛瑶笑笑:“为什么不举行,婚礼这种大事能随意取消么,外面还那么多客人在等着呢。放心吧,我一点儿都没事,就是蹭破了点儿皮,这么一包扎影响美观而已,其实伤口不碍事。”
她语气轻松,表现出让人心安的坚强。
黄宇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妆没有花,俏丽明媚,映着他同样俊美的容颜,笑一笑:“不影响美观,还是这天下最美的新娘子。”
江南看着,终于跟着松了一口气。之前吓坏了,一直责备自己太大意,没有一直守着她。
这一会儿看到丛瑶没事,口干舌燥。只想找一杯水喝,去跟黄家的下人要。
如今丛瑶的脖子受伤了,再光着肯定不好看,所以要重新更换礼服。
黄宇从房间里退出来,看到江南站在那里凶猛的灌清水。走过去,告诉她:“留着点儿肚子,别喝水喝饱了,一会儿有酒喝不下去,说我们黄家招待不周。”
江南心有余悸,可没闲心跟他开玩笑。
知道黄宇肯定也吓坏了,之前目光里都是疼宠。安慰他:“吓坏了吧?现在没事了,只要丛瑶没有受什么大伤,其他的就都不是事。你也别愁眉苦脸的了,今天的男主角,怎么也得笑一笑。”垮下脸:“不过今天也怪我,要是不冒冒失失的进进出出跟只无头苍蝇似的,一直帮你看着丛瑶,也不会让丛锦有这样的可乘之机。”
想想丛锦可真是疯了,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连自己的妹妹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又偏偏挑在今天。
黄宇看着她,静静说;“不怪你,丛锦打定注意想这么做,肯定防不胜防的。她素来见不得丛瑶比她好,又被正扬解除婚约,看来是被刺激疯了。”
一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杯子,告诉她:“别喝了,去吃点儿东西吧。”知道她从昨天晚上就在这里帮着忙活,只回家睡了三两个小时,天不亮就又爬起来了,根本没有时间顾得上吃东西。
经他一提醒,江南揉了揉肚子,发现自己真的很饿。
点点头:“好,我去补充一点儿能量,好接着为你们鞠躬尽瘁。”
黄宇被她逗笑:“你是女王,谁敢让你鞍前马后啊。”
江南指着他:“看,笑了吧。瞧这样多好,大喜的日子就得多笑一笑。人一笑什么霉运就都没有了,你是丛瑶的天,可不能塌下来。好了,我去找东西吃。”
风风火火的跑走了,人只要紧张的情绪一松,胃口都会跟着大开。
离正扬和钟笑一直出了宴会厅,上到楼上的休息室。才有时间静下心来说话。
不想钟笑还笑得出,大大咧咧的说:“没想到我今天来的其所啊,竟然能够救人一命,真是来正了。”又叹口气:“不过你们s城的婚礼还真是凶险,我算见识到了,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你可千万别邀请我一起了。”
离正扬哭笑不得,其实没想拉她下水的,这样的事沾上哪个女人似乎都是一场麻烦。
按了按眉骨:“你还笑得出?知道我这样一说,会给你带来多少麻烦么?估计我们两个明天都要上头条了,至于媒体会怎么说,我还真是想不到。他们素来天马行空,花样百出的,是不是会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我也不敢保证。”
钟笑坐到休息室的椅子上,点点头:“这些我都想到了,你还真当我是乡巴佬进城啊。”
离正扬倒好奇:“既然都想到了,知道是麻烦,为什么还要帮我?”
钟笑坐直了身:“出来混讲的就是个义气,你请我白吃白喝那么多次,这点儿江湖义气我要是没有,不如死了算。”见他似有愧疚,安慰性的说:“其实你也不用想太多,这种事情说麻烦就麻烦,说简单也简单,全看我们当事人是什么心态。媒体喜欢漫天胡扯,我从来不爱信他们那一套。由着他们去说好了,什么东西没几天的热度就自然消散了。你也不用太当一回事了。不用害怕我会借此逼婚。我年轻貌美,还没有要结婚的打算,所以你可以高枕无忧。”
她嘻嘻哈哈的说完,全然不当一回事的浪子豪情。
其实也是觉得离正扬这个人实在不错,看他当时那个样子显然是无比为难,才想要江湖救急的。
说到这里有些好奇:“你明明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呢?”
知道人都有为难的时候,可是,明明喜欢都已经溢出来了,以至于旁人若有似无的感觉到,说明真的已经很满。而离正扬怎么看着也不像个懦弱的男人,如何连说都不敢说出来呢?
离正扬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无奈的动了动唇角:“真的是不能说,其实说不说都一样。本来就没打算要怎么,说出来了,不会改变什么,只会增加一些人的困扰。不如就一辈子如此,不让她知道,只当是没有喜欢过。”
薄唇轻轻抿动:“只是平白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实在很抱歉。”
离正扬这样一说,钟笑更觉得他是个好人了。觉得没有白帮他一回,其实她也不认为是什么麻烦。
笑着站起身:“好了,你就别说这些俏皮话了。感情的事。感情的事我也懂,有很多身不由已,情何以堪的是不是?所以,你什么都别说了。当时我也是看出你有苦衷,那样子像是不能说,所以才要帮你的。”走近来,问他:“什么时候能开席?好饿啊。”
离正扬没办法不笑,爽朗的笑出声,露出八颗漂亮整齐的牙齿,男子最招摇炫目的笑容。
“随时都可以吃,我带你去找吃的。”
将要出门,又说:“不过这种事一出,估计我家人会强烈想要见你,如果我撑不过去,保不准还要请你帮我唱两出戏,到时候酬劳随你开。”
钟笑“啊?”了声,不可思议,没想到还是个世界巡演型的苦差事,人果然不能意气用事。
给他出注意:“要不你明天就跟你们家人说,你突然灵台一阵清明,想开了,发现不再喜欢我了,然后把我给甩了。这样你的家人可能就不会想见我了,毕竟年轻人分分合合,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他们一定会信。”
离正扬飘飘的告诉她:“你想太多了,我们家人都知道我是死心眼。”
钟笑想了下,转而又说:“要不然你就跟他们说是我甩了你,这种事情一出,我生气了,然后跟你毅然决然的分手了。”
离正扬不得不提醒她:“当时在宴会上,是你蛊惑我说出来的,我明显在那里犹豫过的。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