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梓琪摇头笑了笑,心里有些不以为意。这时大门却果然砰砰地响了起来,他心里一震,忙笑着跑过去开门,大门打开,倏然映入眼帘的那个人影却让他的笑顿时凝结在了脸上。
竟然是亚伦哥!许多年不见,他又高了不少,穿着一身灰黑色长款棉外套,身材看起来更结实了,一头浓密的黑发,乱乱地很有质感,一张俊朗的面庞,更添了几分成熟的味道。见到梓琪,他立马举手招呼道:“嗨,小琪,好久不见啦!”
梓琪有些紧张,有些慌乱,他吞吞吐吐地道:“亚伦……亚伦哥,是你……你怎么来了?”
亚伦咧嘴一笑,露出白皙的牙齿:“我是你的新任数学家教呢?还不快好好欢迎我!”
梓琪“啊”了一声,接着小声嘀咕了一句:“原来如此。”
亚伦就一脚跨了进来,四面望望道:“咦,这么安静,家里就你一个?”
梓琪一脸衰色道:“唉,妈妈跟姐姐出门去逛街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学习呢?”
亚伦笑叹道:“唉,苦命的孩子!”又拍拍他的头道:“加油啊,就几个月了,熬过去就好了呢?到时候,你想上哪里逛,就上哪里逛了!”
梓琪苦笑道:“我还不知有没那福气呢?光这几道该死的数学题,就把我害惨了。”
亚伦又用力拍了下他的背,鼓劲道:“来,别担心,大哥出马,一切都给你搞定!”
他温暖的大手落在梓琪单薄的背脊上,带来一股触电般的麻木。梓琪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意乱情迷,一扭身,就朝房间里轻灵地窜去。
亚伦看着他那娇小瑟缩的身影,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就迈步跟入了梓琪的房间。房间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亚伦就笑叹道:“小琪还是这么爱干净,呵呵真是贤惠!”
梓琪脸一红道:“亚伦哥也取笑我了,从小妈妈管得严,我们哪敢乱来呢?”
亚伦笑道:“那是那是,小琪从前还给我收拾过房间呢?呵呵我的太乱了,都不好意思。”
梓琪回头一笑道:“咳,我就是这样,走到哪手都闲不下来,怪毛病了。”
亚伦笑道:“小琪连毛病也这么可爱,哈哈,怪不得讨人喜欢了。”
梓琪满脸羞赧,忙拿起桌上的试卷对亚伦一扬道:“快帮我看看啊,亚伦哥,这道题真是难住我了。”
亚伦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试卷,认真地看了起来,那是一道线性代数的习题,他沉吟半晌,心中便有了思路,于是提笔在草稿纸上为梓琪演算起来,一边耐心地为他解说起来。梓琪一边倾听,一边顺势地点头,俄尔他的视线就转移到了亚伦脸上,那么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虽然好久不见了,却始终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中,而今它再度回到了眼前,趁此机会,他只想多看几眼,多看几眼这张沉睡在他记忆中的脸孔。
亚伦察觉到了他的失态,有些生气地拍打了那小脑袋一下道:“想什么呢?小家伙,刚刚讲的都听懂了吗?”
梓琪一愣,顿时羞红了脸道:“我,亚伦哥,你再讲一遍,我这次一定认真了。”
亚伦鼓起眼睛瞪着他,摇摇头,没奈何地道:“唉,真拿你没办法!”遂把这一题又详细讲解了一遍,梓琪这一回边听边点头,听完了讲,亚伦再问他:“懂了吗?”梓琪点点头,随后正确完整地复述了出来。亚伦叹了口气,之后想起了什么,又问他:“小琪,你打算考哪里的学校呢?”
梓琪轻轻叹道:“我想去上海,读音乐学院,那里的文化氛围,应该很好吧。”
亚伦点点头道:“嗯,确实很适合你,你的琴弹得很不错的。”
梓琪忽然心里一动道:“亚伦哥,我新写了首歌,想弹给你听听。”
亚伦欣喜道:“好啊,好久没听小琪你的琴声跟歌声了。”
梓琪就欣欣然地踱到墙角的钢琴旁,坐下来揭开琴盖,回头对亚伦浅浅一笑道:“最近,这首曲子,一直伴着我入梦,我觉得,它是从我生命里吟唱出来的。”
说完,他坐直了身子,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来回游走,奏出了一连串哀婉缠绵的音符,一段前奏过后,他轻柔的歌声响了起来:
“上帝的孩子落入凡间,
穿过森林越过海洋,
在无人知晓的茫茫远方,
艰难地追寻人世的光亮。
生命或许只是幻梦一场,
所有的情节仍动人心肠,
纵使身在最深黑的暗夜,
也依然有着淡蓝的希望。
黄昏的箫声滑出苍凉,
晚春的秋千荡起空茫,
在蓄积的泪里熬写诗章,
心痛成灰遍体鳞伤。
没人知道它的真实模样,
只把斑驳当作它的外防,
天使的面貌其实很简单,
纯白是它柔弱的心灵,
血色是它坚韧的翅膀。”
一曲歌完,室内仍然余音袅袅,时空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有个古老的幻境在人心里萦绕不去。许久,亚伦才抬起头道:“小琪,这是你写的歌词吗?”
梓琪轻轻地点头,又沉沉地一叹道:“有一天,心中忽然间就有了这些句子,我便顺手把它们记在日记本里,再拿起来品读时,心里就有了一股强烈的欲望,想要把它们歌唱出来,就这样,这首歌诞生了。我很喜欢这首歌,无人的时候,我独自弹了一遍又一遍,每回心里总是有些别样的触动。也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懂,所以一直只把它当作我的私房珍品,而你,是它的第一个听众。”
亚伦深深注视着那双纯澈的眸子,半晌恍恍然地道:“喔,你以为我会懂的,是吗?”
梓琪沉吟片刻,再轻轻一叹道:“其实,懂不懂又如何呢?有些人生在世上,本就是不奢求被人了解的,或者,连他自己也不能真正懂得自己。”
亚伦再怔忡地望着他,忽然就跳起身来拍了他一把,皱起眉道:“小琪,我看你是在家里给憋坏了,脑子里才会有这么多晕晕沉沉的想法。今天天气这么好,走,我们一起出去玩。”
梓琪也展露出欢颜,的确,室内的沉闷空气将他禁锢得太久,他很需要一番轻快的游荡来活络他僵硬的筋骨,舒缓他麻木的神经。于是,他对亚伦微微一笑道:“亚伦哥,你先出去等等我,我换件衣服就来。”
亚伦呵呵笑道:“小琪还是这么爱臭美!当心出门被蜜蜂采哦!”
梓琪笑着把他推出门外,然后一个人在房间里捣腾起来。他首先从衣橱里翻出一件七彩条纹的绒线衣,对着镜子换上,然后将一头齐耳短发认真捋好,一排前刘海细心地褡到一边,镜子里立马出现了一个青春活泼的形象,那娇嫩的面庞、精美的五官,都给人一种美不胜收的意味。他久久地端详着面前的人儿,深深沉浸在自己独特的美丽里,面上泛起了红潮也无所知觉。亚伦已经在外面大喊了:“小琪,小琪,你这个坏东西,让大哥好等啊!”
梓琪一边答应着“好了好了”,同时从桌上摸起一个小物件往口袋里一塞,然后跑出门来。亚伦一见他便道:“哟,这个样子蛮漂亮的啊,呵呵,小琪又要出来迷人了!”
梓琪淡淡一笑,有些欣然,又有些失落。亚伦哥或许已经忘记,他搬走的那一天,自己去送他的时候,就是身穿这一件彩色的绒线衣,那时候,大哥一直夸他好看,他也就始终铭记于心,后来便将这件衣服一直保留了下来,几年过去了,他的个子并没有长太多,从前的衣服还是能穿,于是今天,当大哥再一次回来,他又情不自禁地在他面前换上了曾经的衣裳,不过看样子,他已经不记得了。
两人并排走在街上,温暖的阳光洒落下来,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从路旁穿越几条窄巷,他们走在登山的路上。阳春三月,岳麓山上绽开了一片片新绿,蜿蜒的石子小径在无边的绿意中肆意伸展,俄而有叮咚的泉声在耳边响起,举目望去,却不知来自何方。一路行人不多,大都是闲庭信步的老者,沉默不言地经过身旁,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背后。能够在这样幽谧的山中散步,大概是一件修身养性的事,何况身旁还有心动的人陪伴。梓琪有些沉醉了,他一步步轻柔地移动着步子,俄而扭头偷看亚伦哥的侧脸,心里有些恍惚的感动,只愿这段路能永远继续下去。亚伦却打破了他的神思,他忽然笑了起来:“小琪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带你来山上打鸟的事吗?当时就在这边,就在这棵树下,呵呵,我一连打了三只麻雀,后来我们一起烤着吃啦。”
嗯,他还记得那回事,当时的亚伦哥哥,实在是他心目中最伟大的“神枪手”。可是轮到他来当老师了,自己这个学生表现出的是不一般的笨拙,那张大大的弹弓交到他手里,他连握也握不牢,更不要说摆个漂亮的姿势成功发出一枚“子弹”了。几次三番之后,亚伦也只好放弃了,他摇摇头打趣道:“小琪心肠太好了,都舍不得伤害小动物。”
从小,他就是个胆小文弱的孩子,那些激烈的肢体运动都跟他无缘。就连过年时放烟花,他也不敢亲自去点燃引线,只能请哥哥姐姐们代劳。姐姐大他两岁,小学时学骑自行车,几个轮回下来便熟练了,爸爸便把他也抱到车座上,想试试他的反应,哪知他立马慌得大叫起来,于是没奈何,想让他学骑车的计划便暂时搁浅了下来。后来,整个小学,他一直学不会骑车这件事,初中的学校距家比较远了,为了方便起见,骑车上学是较好的选择。他只好又皱着眉头,再度练习起了这件他以为一辈子也学不会的事情。好在此时的他有了个不错的老师,那便是亚伦,亚伦带着他一起,一遍遍地在学校的操场上跑圈,他在前面笨拙地蹬着踏板,亚伦便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地给他扶稳。直到亚伦跑得气喘吁吁,他也蹬得心烦意乱,那辆小车却还是不听他的使唤。他一气之下,便从车上跳了下来,生气地道:
“是谁发明了这两个轮子的玩意儿,怎么不再多加一只,那样不是更稳当吗?”
亚伦听着他发脾气,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嘴上还是不断地给他加油鼓劲:“加油啊小琪,你的动作其实已经很好了,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你就会了啊。”
梓琪受了他的鼓励,再看看他那些辛勤的汗水,心里有些愧意,便下定决心再度跨上车座,歪歪扭扭地继续往前骑行起来。这一回,他使足了马力,将那两只大大的车轮踩得滴溜转,渐渐地,他的动作流利了起来,突然他感到一轻,止不住回头张望,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亚伦哥已经悄悄地放了手,他已经完完全全靠着自己的力量平稳地滑行在了跑道上。这下他兴奋得大叫起来:“啊,我会了,我会了!”一个发抖,他连人带车地摔在了跑道上,穿着短裤的双腿被煤渣划破了皮,渗出了鲜红的血液。亚伦急忙赶过来,察看他腿上的伤口,心焦地道:“唉,都怪我,你还没练熟,我怎么能放手呢?”梓琪这一回却不觉得疼痛,坚强地支撑起身子来,他欣喜地道:“亚伦哥,我会了,我终于学会了,不信我再试试!”
于是,他立马再翻身上车,双脚一蹬便顺利地滑行了出去,这一回,他果真能够一个人稳稳当当地行进在路上了。亚伦在他身后不断地加油叫好,他心情一涨,也就骑了一圈又一圈。后来的日子里,随着他骑车技术的日益娴熟,亚伦哥便开始带着他一起越野旅行,他们骑着大大的山地车,在崎岖的山道上,在漫长的江堤边,聆听着鸟语,沐浴着江风,一路无所顾忌地洒下欢声笑语。那些美好的记忆,在这一生中,似乎真的不复再有。
他还沉浸在过去里,忽然听到了亚伦正色的教导:“小琪,好久没见,你也长大了,今年,你该满十八了吧,从此以后就是个小小男子汉,为人做事再也不能那么软弱了。”
美好的感觉被迫中断了,梓琪的心里像蓦然坠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他想发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一滴涩涩的泪水悄然滑落。亚伦又道:“还记得你小时候,被那些人欺负。”
他想起来了,那是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初一的音乐课上,老师让大家轮番上台演唱新学的歌曲,他挨到最后一个,才抖抖索索地上台,一开口便是细弱的小嗓子,引得全班同学哈哈大笑起来。他没有唱完那支歌,便红着脸逃了下来。下了课,同学都从音乐教室里鱼贯而出,他也挤在人群中惴惴不安地低头走着,似乎还陷在方才的羞愧里不能自拔。这时,一大群嘻皮笑脸的男生朝他冲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兴奋在喊叫着:“大家快把江梓琪的裤子脱下来,看看他是男是女啊。”于是许多人便嘻嘻哈哈地上前捉住他,用力地撕扯起他的衣衫来,他拼命地哭叫着,心里感到的是死一样的绝望。正在他意识即将涣散之际,一个声音大吼了过来:“干什么你们!找死吗?”随着这声吼叫,男生们便一哄而散,他无力地瑟缩在墙角,脸上是一副受伤的表情,这时那个声音朝他靠拢过来,轻柔地唤道:“小琪,小琪,你还好吧?”他微微地睁开眼,看到了他的亚伦哥哥,那张关切的面孔,蓄了满眶的泪水也就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那一次的事件之后,亚伦哥便教导他要自强,想教给他一些功夫之类的,以免再受到别人的欺负。然而他天生便排斥这些粗蛮的东西,不爱像别的男生一样在运动场上挥汗如雨,在野地里追赶打闹。他还是固执地和女生们作伴,跟她们一起学习十字绣的针法,传阅新出的少女漫画,或是热烈地讨论才播的偶像剧,久而久之,女生们都亲热地叫他“琪妹妹”,他也不觉反感,反而感到有种窃喜的滋味。亚伦觉察出这一情形后,也曾严肃地批评他道:
“小琪你要有些骨气,不要整天和那些小姑娘们黏在一起,你将来是你自己,你要学习的东西比她们多得多。”
面对他的训斥,梓琪感到懵然,他不知道一向温顺和蔼的亚伦哥怎么会如此不留情面地批评他,他也不明白他想要自己做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的他,不是就过得很好吗?为什么还要改变呢?
不过,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生活的表面虽一如往常,内里却渐渐地不一样了。同伴的女生们开始越来越多地讨论起青春期的敏感话题,关于男生,关于恋爱的,他也在一旁懵懵懂懂地听着,随后不自觉地便想起了亚伦哥的形象,他高高大大的身材,端端正正的相貌,干干净净的穿着,嗯,他果然就是自己心目中“偶像剧王子”的形象。“偶像剧王子”,第一次想到这个词时,他的心止不住卜地跳了一下,随后它日益融入他年轻的骨血里,成为摒弃不去的甜蜜因子。
或者,那几年的时光里,他确是一直暗恋着亚伦哥的吧,他对自己的保护,他给自己的教导,无一不是在拨动他那根敏感的心弦。他听着心中那秘密而又欢畅的曲调,感到自己正一天天无法自拔地沉溺下去。
后来,后来亚伦哥便搬走了,同时他也考上大学,他那份秘密的暗恋变成了断线的相思,在这一千多日日夜夜里,时时地咬啮着他的一颗心。而今亚伦哥终于又回到自己眼前了,眼前的他,还会是从前那个他吗?自己那点感情,是否仍只能可怜地埋藏在心底呢?
两人终于登上山顶,在那视野开阔的地方,看得到面前那层层叠叠的城市,看得到那一条疏疏朗朗的江面。微微的凉风掠过身畔,清凉中又带夹杂着一丝缠绵,这样的所在,会让人忘记很多事,也会让人想起很多事。梓琪的心里一片低徊,终于是轻轻地吐出一句:“亚伦哥,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亚伦忽然抬头笑了:“她啊,她是我们学校历史系的高材生,今年也保送了北大,我们一起做学生会宣传工作时认识,现在关系发展得很好。”
尽管是已经预料到的答案,可他仍像是挨了当头一棒,脑袋里仿佛有个*的硬块,正迅速地膨胀起来,膨胀得越来越大,一直到令他无力支持。眼前有些模糊,他迅速地用手支撑起头,口中还勉强挤出一丝笑道:“那……很好,你们……好好的……”
亚伦察觉到他的异样,不禁关切地问道:“小琪,你怎么了,走累了吗?要不要歇歇?”他俯下身轻轻地揽住他的背。
梓琪微弱地摇摇头,抬起头朝他用力地微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带着一股动人的凄美。亚伦看得呆了,好一阵没有言语,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大作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察看,是一条新短信,女友月容发来的。他读着那条信息,喃喃地念道:“她叫我去她家聚餐,看来我得走了。”
梓琪无力地立在一旁,满眼哀怨地望着他。在这一刻,春日的阳光忽然不再温暖,他只觉得山道很长,山风很冷。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章 烟色雨季
又是恹恹的黄昏,晚春的天气里,几声“轰隆隆”的雷鸣,随即下起细细密密的烟雨来,晚风相伴暮雨,惊飞了几只沉寂中的燕雀,它们发出一声凄惋的哀鸣,梭地飞上高空,去寻找一个不知何所在的栖身之所。今年的雨水特别多,仿佛是为了尽情倾诉少年的心事,十七八岁的年纪里,那些如烟如蔼迷离不清的情感。
梓琪定定地对着电脑屏幕,视野里充斥的是一片淡淡的粉红,粉红是女孩子最喜欢的颜色,那是她们宝贵的青春里一件富有梦幻气息的外衣。这个名叫“风荷雅筑”的论坛就采用了这粉红的底色,入眼便给人一种温馨、恬静的感觉,只是这种恬淡宜人,也往往令他沉浸其间,三五个小时不忍离开。
然而更吸引他的还是论坛里那些琳琅满目的内容。自从一年前他偶然误入这块神秘的地带以来,这里的每一字每一句、每一张图片,每一段视频,都给予他无比强烈的冲击感。他反反复复地浏览着、阅读着,渐渐地悟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多跟自己相似的人,因为自身颠倒错乱的性别身份而困惑苦恼着,他们的专业名称叫做“跨性别者”,英文即是transexual;简称是TS,同时也便有了一个更加美丽的称呼——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