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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的每天都会是天堂般的梦境了。
撇开了经济上的担忧,他开始用心地打扮起自己来。半年多未剪的头发,已经快要披肩了,他便去美发店烫了个蓬松的韩式,然后换上了许多自己向往已久的女装女鞋,再下来学习着化一点淡妆,一切就绪后,他往镜子前一站,哇,他简直认不出自己了,从前那个清秀的他彻底变身成了靓丽的“她”,这一番成功的改造让他感到很惬意,好一阵子,他都沉浸在一股洋洋得意的情绪里。
长时间以来,“风荷雅筑”教会了他许多,论坛上的许多版块和教条,成了他学校课业以外同样用心钻研的一门课程,对照着前人姐妹们的经验方法,他一点一滴耐心而认真地学习着,也取得了相当的成绩,所有的这些都让他感到很快心,很惬意。可是接下来的这一步,却让他感到不知是喜是忧了。
一个淫雨霏霏的日子里,他没有课,独自一人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发呆,他望望四周,尽管狭窄却仍显疏落的房间里,自己的全部家当像他一样疲软地躺倒在地,一张小书桌上零乱地摊派着无数书本和几样简易化妆品,一只灰沉沉的大箱子,上面还搭着他几件才买的廉价新衣。他想想,这就是自己的生活,尽管花费了全部的精力去耕作经营它,却依然显得暗淡委靡。然而,这却也是他唯一能走的路,既然好不容易踏上了这条该走的路,那么步伐何妨洒脱一点,还在犹犹豫豫些什么呢?他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念头一激,一头便从床上扎起身子,虽然是看似空闲的下雨天,可是自己不能再困顿下去了,他该出门去办很重要的事。
他迅速地打扮好,拎起提包,将伞一撑便朝大雨中奔去。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刹那,房东老太太正好从门房里出来倒水,见他这样不顾一切地往外冲,遂朝他多投了几眼好奇的目光。梓琪根本不在乎这些了,从他入住这里开始,早已经承受了无数异样的眼神,刚开始他也会感到窘迫,可是后来他便渐渐地自然起来,他狠狠地想,做自己该做的,别的人,毫无关系的,管他呢!
他顶着倾盆大雨奔进一家药房,先是在药架前徘徊了一圈,然后低头红脸地向店员说出了藏在心中的药名。店员望了他一眼,竟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问他是要事前的还是事后,长效的还是短效。他埋着头蹙到店员身边,细细地在那一排药品中搜索起来,终于是看到了自己所要的那两种,于是他飞快地抽出来,让店员打包结账,付完钱后,他再度飞快地冲出店门,甚至连伞也忘了撑,这算是又成功了一回,他的一颗心在热烈地跳荡着,等到冰冷的雨将他团团包围之际,他才觉出了一丝寒意。
回来,他收起雨伞,换好衣服,然后倒了一杯开水静静地坐在桌前,手上是方才刚买来的药丸,那淡黄色的小药片,他不知道它们会对自己的身体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可是这一刻自己却对它们是如此的渴求,仿佛他是一个禁口了许久的穷孩子,眼馋那几颗小小的糖豆。于是他再也不肯多想,将药丸填在嘴里,端起杯子一仰脖便将它们都吞了下去。
他感到自己办完了一件大事,隆重的仪式过后,忽然一切又陷入了虚空中,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开始在他胸中漫延。他只好再次躺上床,将这一天剩下的时光继续交给睡眠,他刚刚在被子里调整好自己的姿势,无穷无尽的幻觉便窜入了他的头脑,而后,儿时的梦境一个又一个地都回来了,在那些数不清的寓言和童话里,他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渐渐地飞越白云之上,在那灿烂的阳光下幸福地蒸发掉了。
之后的一天一天,他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徜徉在幸福的海洋里。然而宁静的港湾只是航行中的假象,大海的本色是凶顽残暴的。生活的艰难逐渐向他逼迫过来,在交了又一个月的房租后,梓琪察觉到自己的入不敷出了,钱成了横亘在他面前的一道沟坎,而挣钱则成了他跨越沟坎迫在眉睫的动作。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发挥自己的专长,既然弹得一手好钢琴,那么他是否可以去教小朋友弹琴,做他们的钢琴家教?尽管听起来不错,可是他却有千般的顾虑,自己眼下这矛盾重重的身份,真的会让家长把自己的孩子放心地交给他吗?而且,钢琴家教所挣来的那一笔钱,离他的要求也还有段远远的距离。现如今,钱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他期望着它们能源源地到来,越快越好,多多益善!至于其它许多寡廉鲜耻的东西,已经没办法再去顾忌了。
他想到了那些灯火辉煌的夜生活场所,那些日日箫管夜夜旌歌的地方,以往它们在自己的眼中始终是阴森可怖的,似乎那都是些张着血盆大口,要将人一口吞下去的食肉怪兽。可是如今,他再也不是从小那个胆小畏缩的自己,为了一个直接的目的,他可以什么都不怕了,即使是再深的黑洞,他也要顶头去钻上一钻,于是他通过网络广告,找到了一个在某家夜总会当琴师的工作,和那一家的负责人联系好了,当天他便过去人事部面试。
于是那一天下午,他便预备着向自己的目的地出发,为了稳妥起见,他这天的打扮特意地中性了些,烫好的一头长发却无法掩饰,他便将它们一把扎起,配上粉色衬衣米黄登山靴便出了门。先后倒了几趟车,又是公交又是地铁的,他总算来到了那传说中的地点,那是繁华商业街区的一栋写字大楼,他按照早已记录好的详细地址,进入大楼坐上电梯,来到十六层的位置上。
推开那间办公室的门,他的眼前顿时一亮,里面男男女女的还真不少,大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有几个窝在沙发上调笑,还有几位在对着面前的电脑痴迷。吧台上正伏着一位花枝招展的胖女,听到门响,便抬起恹恹的眼神,懒懒地问了一句“找谁?”梓琪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她便随意地一点头道:“来面试的,那边坐。”她的语气寡淡无味,仿佛生活里的任何事物都已无法调动起她的激情。说完她一扬脖子,又趴在那柜台上再度睡下了。梓琪一愣,便呆呆地踱开了脚步,环顾四周,他并没有找到可以坐的地方。
他独自一个尴尬地僵立在那里,周围的人也不抬头多看他一眼,仍旧是各自忙各自的,仿佛房间里并没有他这样一个人存在似的。幸好不多时,一位夹克牛仔的潇洒小伙子从外面进来了,看到这里一位新人,立马便停下脚步问道:“噢,你是今天来面试的吧?”梓琪点点头。他上下打量了梓琪两眼,就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欧尼。”梓琪还没记住这个奇奇怪怪的名字,对方已经一挥手道:“跟我来。”便带着梓琪往房间里侧而去。
梓琪倒没有注意到,这里侧还有一扇小门,连通了另一个小隔间。小伙子带着他来到那一间里,又是一张电脑桌,一位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前的转椅里玩游戏,见他们进来,那男人漫不经心地往外伸了一下脖子。小伙子引着梓琪过去,对他解说道:“王总,这是今天刚来面试,早上已经同我联系过了。”
那中年男人王总这才抬起头来认真地打量梓琪,从头到脚由前至后仔细地检视了一番,看得梓琪一阵阵地发毛。半晌,他才露出一个笑脸道:“很好,你叫什么?”
梓琪此时有些慌乱,便怯生生地道:“我叫……我叫小琪。”
“噢,小琪啊!”王总呵呵笑道,“很好的名字,你是想来我们这
里应聘什么呢?”
梓琪又低声道:“我……我会弹钢琴的。”
“不错!”王总忽然用力一拊掌,几乎将梓琪吓得一颤。他看着梓琪,再度嘿嘿发起笑来:“小琪啊,你人是很不错的,就是太胆小了一点。在我们这里工作,这点是不行的,一定要放得开,放得来,你的机会才会多,挣的钱也才会多啊!”
梓琪有点惑然了,他吞吐地问:“请问,这是什么工作呢?不是……不是弹琴吗?”
王总道:“是啊,我们就正缺你这么一个好的钢琴手。”
梓琪一听,感到心定了些,立马他又四处环顾起来,见这里并没有一架钢琴,便问道:“请问你们需要听我试弹一回吗?我要去哪里给你们演示呢?”
王总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小琪,我一见你就知道是把弹琴的好手,至于试听那些,我们就免了吧。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已经被我们正式录用了,下面我们还是来详细谈谈工作的事吧。”
事情的进展太出乎意料,梓琪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他还来不及张口,对面已经连珠炮般地开讲起来:“我们这工作是没有底薪的,就看你每天的业绩了,不过——”他嘿嘿笑了两声,“你就放心了,我们这里的生意照常是很好的。”
梓琪彻底变弄昏了头脑,做一份弹琴的工作,为什么还要跟“业绩”挂上沟?难道是跟点菜一样,被客人挑选后,为他单独演奏吗?他没有时间细想,那边王总做完了讲解,已经向他提出要求来:“至于上班时间嘛,只要你方便,今晚就可以开始,不过这之前,你该要向我表示表示吧。”他朝梓琪眨起一双狡黠的眼睛。
梓琪还懵在那里,那个叫欧尼的小伙子已经朝他叫了起来:“怎么,还在犹豫啊?看来你是不大懂做夜场的规矩,我们王总给你引荐了这份工作,你给他一点表示也是应该的。这样吧,看你还是学生,出来混饭不容易,我们也不难为你了,你就给这个数吧。”他说着伸出手张开虎口做出一个“八”的形状。
梓琪吃了一惊,今天他出门想的是来面试工作,身上并没有带太多钱,完全没想到工作还没开始,先要付出这么大一笔。一时之间,他有些尴尬地僵在那里,王总见状,忙作势摆摆手道:“嗨,我们就别难为人家了,再退一步,这个数,这个数可不能少了。”他摆出“六”的手势。
梓琪终于红着脸开口了:“其实,我身上现在只剩下二百多块了。”
王总一愣,忙道:“二百?二百可不行,你也送不出手,我也拿得不舒服,你说是吧?”欧尼就问他:“这样,你身上没有,卡里还有吧,楼下就是自动取款机,我陪你走一趟算了。”
梓琪实心眼,被他这样一提醒,居然点了点头。欧尼来劲了:“走,我陪你下去,快去快回。”
梓琪明白自己已经是骑虎难下,于是心一横,就跟着他来到楼下,将自己卡里仅剩的一千多统统取了出来。回到楼上,把六百块交给王总,那张脸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他随即取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几行递给梓琪道:“喏,你今晚七点,去××区××路,然后打这位李经理的电话,他会给你安排具体工作的。”
说罢,他这一站算是完了。梓琪再度由那个欧尼送出门来,他在返身之际,忽然冲梓琪做了个鬼脸道:“嗨,你也是gay吗?”梓琪一愣,进而发现了对方眼神中*的姿态,顿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他忽然一阵恶心反感。那位欧尼却还在自顾自地道:“嗬,我是什么眼力,谁是谁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梓琪满腔的火气忽然一气迸发出来,于是他很冲地便来了一句:“那么恭喜你,你完全答错了!”欧尼正说得起劲,被他这样一击,先是有些怔愣,接着便冷冷地道:“哼,是吗?你放心,就算你真是,我也不会看上你,因为你根本不是我中意的类型。”说完他再加上一句:“晚上别忘了去上班啊!”接着回身一摔门,将梓琪关在门外。
梓琪心里一阵气苦,强烈的屈辱感迅速地攀上他的心头,想想看,为了钱,他都做了些什么?什么都不顾了,尊严,面子,过去最为看重的东西,而今可以统统抛在脑后。不这样又能如何呢?他已经付出了,就必须要争取回来,在这之前,他根本不是自己的自由身。
他赶回去,匆匆地收拾了一番,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再度出门来。时间这个奇怪的东西,平日无事之时只觉得它很温吞,而今急着赶场了,却又旋转得飞快。晚上六七点,正是下班的高峰,路上一派人挤车拥,通行异常艰难,梓琪被困在公交里,眼看着手表上的时针一分分地指向七时,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终于,停滞的车辆恢复了通行,四只车轮重新启动起来,他也在心里暗暗地鼓劲,似乎他用心的力量可以驱使那辆车更快地前进。这样终于熬到下车地点,他飞快地跳下车来,却发现自己对周围的一切仍旧茫然,仓皇四顾,映入他眼帘的唯有斑驳的街灯,模糊的车辆,以及城市里那些影影绰绰的建筑。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都令他恐慌,他有些想哭,然而他忍住了即将涌出的泪水,打起精神去问了路旁一位骑摩托的路人。那个人指给了他应该走的方向,还好心地提出可以载他一程。梓琪感激不尽,随即坐上摩托,任那人一阵风似地带他前进,来到目的地,他付给那人五元钱,再千恩万谢了一番,再开始回头打量起眼前所处的地带来,这是一个三岔路口,众多的金字招牌正在夜色中闪烁着,他一个个地望过去,终于眼睛一亮,找到了他所要的地点,那是一家影吧,他连忙钻进去,一楼的大厅里,正有人在等着他。
那是一位满白红发根根竖起的前位青年,穿一身紧窄的衣裤,嘴里叼了一根烟,见到梓琪,他把烟头从嘴里抽出来,用力呼出一口气,乜斜着眼问道:“你是gay?les?”再度遭遇这种问题让梓琪一愣,他也觉察到了什么,便神秘地一笑,接着问他:“我们工作的性质,你都清楚了吧?”梓琪稀里糊涂地跟着点头。他把吸剩的烟头轻巧地甩进一旁的垃圾筒,再对梓琪道:“想必你也知道,叫我李经理就可以了。你今晚既然过来了,我会介绍一个场子给你的。”说完,他同样掏出一张纸划了一气,再甩给梓琪道:“你就去这个地方。”
梓琪接过来一看,那上面标明是××路××宾馆,跑了半天的路程还是到不了终点,想要的工作也一直看不见踪影,他感到有些泄气。然而事已至此,他唯有强打起精神来,继续将这一段路走完。于是他接过纸条,正要转头离开,又被李经理给叫住了。
他不解地回头,只见那一对蝌蚪般的小眼睛里不停眨巴着,那沙嘎的小喉咙反问道:“咦,怎么没人教你,不给我意思意思啊?”梓琪脑中轰然一响,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只有一咬牙,再掏了三百给他,口中一边低低地道:“嗯,这是孝敬经理你的烟钱。”那李经理接过钞票,满意地点头,笑着朝他挥挥手道:“去吧。”
这一站下来,时间已接近夜里九点了,梓琪不愿再耽搁,心急火燎地拦了一辆出租,朝那最终的目的地进发着。他没有想到,这一段路是如此遥远,计价器上的数字跳了又跳,一路攀升到几十块。公交车在城市的街道间呼啸着来回穿梭,终于是停了下来,梓琪来不及心疼钱,他扔下早已预备好的几大张,掉头就钻出车门,目光耿耿地朝那座黑洞洞的大门冲去。
他目不斜视地穿越过金碧辉煌的大厅,一头埋入一条幽深的走道,沿路的灯光逐渐暗淡下去,暗到一种暧昧的红黄色,一个长条的人形便猛然撞进他的视线里,他抬起头来,接触到的是一双鹰样的眼眸。那人只盯了他一秒钟,立马淡淡地道了句:“跟我来。”梓琪明白,这便是接头的那位了,于是惴惴不安地跟在他身后。那人带着他来到一个转角处,回头低低地对他道:“你看清了,这便是你今后的工作地点,既然你来到了这里,我们就不会再赶你走,也不会再介绍你去另外的场子,懂了吗?”
梓琪昏昏沉沉地点头,赚钱的欲望已令他无法明辨一切是非。那人再朝伸出手来:“孝敬爸爸桑的呢?”梓琪头脑一阵发懵,又把口袋里仅剩的几百元掏了出来。那人飞快地夺过去,同时为他打开一扇门,将他往里一推道:“进去吧!”自始至终,梓琪就未看清过对方的面目,然而它已经主动消逝掉了,如今呈现在眼前的,是更多张清晰的面孔。
这都是些什么样的脸啊!尽管黑白胖瘦千奇百怪,然而个个脸上都写满了疲惫,涂满了焦忧。小小的一间仓房里,居然挤下了一二十个男人,简直比集中营还集中营。这些人,年纪小的还一脸嫩相,大概才十几岁,有的却已是满面沧桑,看来不下三四十了。房间里连坐的都没有,他们不知从哪里弄了了许多坐垫,两三个合伙地挤作一堆。见到梓琪闯进这里,所有的目光一时都朝他集中了过来,几番打量之后,便再度回到前方靠墙的一台小电视上,那么小的屏幕,那么多双眼睛,几乎要把它完全剜掉。
如今梓琪也加入了他们这一群,尽管他还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他想想自己为之一路奔波的工作,忽然有了股深刻的心寒。这时,有个好心的弟弟见他没坐处,便给他匀了一点地方出来,梓琪充满感激地坐过去,顺口又小声问他道:“这里,都等在这里做什么呢?”
那少年一副细细的身材,粉脸略显瘦削了些,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失神。他不愿说话,面对梓琪的提问,他只是掏出手机来,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道:“干什么,等客人罢,这里总是半夜才来客,快十一点了,大概就快有了。”
梓琪一惊,刚想说话又下意识地闭了口,于是也在自己的手机打下一行:“什么客人?怎么还要等呢?”
那少年再打道:“嗨,陪他们罢,我来之前,还以为这里是陪女人的,没想到是男人。”
啊!梓琪的脑袋里飞快地转着圈,他终于彻底明白了,什么钢琴师,什么夜总会,全都是假的,自己是陷入了一个服务组织机构,直白地讲,就是被骗到午夜酒吧来做三陪了,而且还是陪同志的。
想到之前自己不顾一切所做的那些,他便感到一股揪心的疼痛,天啊,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为了一个钱字,出卖了尊严,埋没了灵魂,却还是没有换回一分一毫来,反而将口袋里的最后一文都倾囊而出。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再活下去,他忽然有了强烈的死亡念头,却被一股悲壮的情愫封禁了心胸,还找不到倾泄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