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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充分考虑了你的意见,你写给孙涛书记的信,孙涛书记很重视,常委们传阅后,批转到了宣传部。部里认为,你提的意见很好,很切实际,我们在陈家声的宣传上,是缺少力度,也缺少高度。这次来,就是想跟县上一道,把陈家声同志的典型事迹重新整理一番,力求做到全面、客观、真实,而且要有代表性。”宋汉文说。
林雅雯说了声“谢谢”。给市委孙涛书记写信,还是在南湖血斗发生前,强光景将陈家声的材料整理好后,她曾想带上材料去找孙涛书记,后来一想,这样是不是太过唐突?正好司马古风打来电话,跟她聊起下一步的打算,她将心中的疑惑还有犹豫说了,司马古风给她出主意,何不写封信给老孙,写信比当面汇报更能谈得深,也好把你的意思充分表达出来。她这才伏案疾书,写了足足一万字。信送到孙涛书记手里后,一直没有音信,她还以为孙涛书记没顾上看呢。
关于治沙英雄陈家声,县上以前宣传过,市上也宣传过,市县两级都给他发了奖,都将他命名为治沙英雄。可这些,远不够。林雅雯总感觉,以前的宣传过于走形式,过于简单化,表层化,没触及到核心问题。陈家声等八老汉,凭啥能一辈子坚守在沙窝里,一辈子守着沙漠,守着那一大片林子?不只是记者们简单描述的那样,说他们对沙漠有感情不假,说他们对植树有感情也不假,但根本的,是他们能切身体会到沙漠的残暴,能体会到沙进人退的那种残酷。沙漠里活命,不容易啊。他们对树,对绿色,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一份感情……
几个人简单议了一阵,便到了晚饭时间,林雅雯正在考虑晚饭怎么安排,秦风带着几个人从乡下赶来,说是要给宋部长一行接风。林雅雯笑着说:“好啊,今天这机会就让给你,我还正愁没人埋单呢。不过你得弄几瓶好酒,帮宋部长过过酒瘾。”
秦风一听县长发了话,立马喜得,当下就提议去大漠汗宫吃羊排,说吃了羊排喝酒才过瘾。一行人正要出门,饭店老板沙湖县最大的民营企业家王生发走了进来,一看林雅雯也在,脸上堆出一大块笑,说哪能让县长请客,今儿这东,说啥也得让他做。
林雅雯便再次做个顺水人情,将这顿酒宴的埋单权交给了王生发。
喝酒中间,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林雅雯并不知道秦风是个不胜酒力的人,以前只听说他能喝,爱喝,老跟一帮搞文字的喝酒,谁知……
一开始,秦风还抢着给她代酒,说不能把县长喝醉,要醉也是他先醉,林雅雯也就让他代了。喝了不到两瓶,别人都还没感觉,秦风倒给先晕晕乎乎了。等发现他说话不大对劲,就有点迟了。秦风拉着宋汉文的手,左一声宋老师右一声宋老师,非要跟宋汉文诉诉师徒之情。林雅雯并不清楚秦风跟宋汉文还有这层关系,听了好一阵,才明白,秦风所说的师徒之情,也就是早年他学着写新闻稿时,拜过宋汉文。当时宋汉文是《河西日报》的编辑部主任,手里握有审稿大权,下面各县的通讯员要想上稿,拜他为师是必然的。林雅雯见秦风面红耳赤,说话高一句低一句,知道他喝多了,正要示意宣传部两位干事,将他搀扶出去,秦风突然搂住宋汉文脖子,喊了声宋老师,就眼泪汪汪诉起苦来。
这一个举动,直把林雅雯惊得,傻了眼地望住秦风。他怎么能失态到这程度啊?秦风却浑然不觉,他完全进入了妄想状态,或者到了自己所谓的境界,一边抹着泪一边说,自己这些年多么辛苦,多么不容易,侍候了县长侍候书记,到头来,还是摘不了头上这个副字。“亏啊,宋老师,你现在是大红人,座上客,学生呢,屁一个!”说着,他抓起酒杯,又灌了一杯。
女县长 第二部分 第三章 沙尘暴来了(17)
宣传部两位干事大眼瞪小眼,既不敢阻拦秦风也不敢看林雅雯,坐在边上直犯憷。宋汉文脸上虽是挂着笑,但明显,对秦风的失态很为不满。林雅雯喊了几声秦部长,秦风居然没听见,还在一口一个老师叫着,说自己为啥不能扶正,不就是林县长对他有成见?今天一定要宋老师当面跟林县长说说,他秦风到底配不配当个部长?
“把他给我请出去!”林雅雯猛地放下茶杯,冲边上犯憷的两位干事喝道。两位干事一听县长发了火,这才一人一条胳膊夹着秦风往外走。秦风居然不走,猛地甩开两位干事:“我还要喝,我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喝个痛快啊。”说完,一头栽在了饭桌上。
愉快的气氛一扫而光。林雅雯抱歉地望了眼宋汉文,宋汉文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忙说:“不要紧,文人都这样子,喝点酒,性情就出来了。”
“可他是宣传部副部长!”林雅雯恨铁不成钢地道。
“算了算了,别为这点小事发火,让他先休息一会,我们接着热闹。”宋汉文忙替林雅雯打圆场。林雅雯哪还有心境再喝,本来她是想借酒活跃一下气氛,也让自己放松一下,这些日子真是太紧张,她的内分泌都要失调了,哪知……
两位干事弄走秦风后,王生发才走进来,他这天是好几处应酬,隔壁包房里,县财政局接待客人,另一间包房,城建局长请客,还有一桌,是县委一位副书记陪省总工会的领导。哪一桌不应酬也说不过去。他瞅了一眼,不见秦风,笑呵呵说:“秦部长呢,刚才不是还要跟我划拳么?”
“他去国务院了!”林雅雯没好气地甩给王生发一句。王生发眨了眨眼,宋汉文笑着解释:“小秦贪了几杯,先回去了。”王生发一听,知道秦风定是闯了祸。秦风的酒性他知道,此人真是见酒必沾,沾酒必醉,醉酒必要出洋相。看来,今天这洋相,没出到地方上。大约他也觉得自己在这里作陪会招人不高兴,借故去看秦风,溜了出来。
重新剩下林雅雯跟市委宣传部的三位同志后,林雅雯长叹一声,跟宋汉文道:“你都看见了,这就是我现在的处境。”
宋汉文略一思索,道:“雅雯你别那么悲观,不就醉了酒说了几句过头话么,看把你深刻的,干嘛要上纲上线。”
林雅雯苦笑一声:“我的宋大部长,他这哪是醉话,分明是借酒发牢骚,在你面前故意出我丑。他当部长,我是反对过,祁书记找我私下交换意见,我也没同意。就这样子,宣传部长他能胜任?”
“不谈他,不谈他,典型的文人恶习,这人我了解,不用你多说,他的情况我都清楚。”宋汉文是真不想提这个秦风,他今天来,还有另一个目的,受司马古风之托,给林雅雯鼓鼓劲。司马古风闻知沙湖县一连串的恶性事件后,很是不安,生怕林雅雯顶不住压力,丧失掉信心,要他无论如何找林雅雯谈谈。还有,司马古风向他透露,上面可能要让祁茂林退二线,沙湖一把手的人选,孙涛书记是倾向林雅雯的,也向司马古风透露过这意思,难题在于,省上好像对林雅雯不是太满意,也有一种意见,想把她调回省上去。
女县长 第二部分 第四章 笔杆子有本难念的经(1)
1
天渐渐黑下来,喧嚣了一天的沙漠,每天都要在这个时候先收敛起它的性子,短暂的平静一会,然后,就要鼓足劲儿做彻夜的长啸了。
大地被晚霞染得一派迷醉。
空旷中,沙漠透出阵阵逼人的味儿。陈言坐在沙梁子上,内心波澜起伏。
两天前,省城晚报社发来通知,要他做好交接准备,清理帐务,办理手续。
陈言被晚报社辞退了。
这件事要说跟上次林雅雯给晚报老总打电话告状有关,要说,关系也不大。辞职是他提出的。
上次围攻林雅雯的事发生之后,晚报老总大为光火,批评他为抢新闻,不顾新闻准则,更不顾组织原则,竟敢对地方领导恶语相加,破坏报社跟地方政府的良好关系。陈言清楚,老总这番话不只是对他不满,更是担心惹恼了地方政府,断了报社的财源。报社每年从地方政府手里拿到的支持,不是个小数字,加上一年从县乡两级及企业拉的广告和赞助,更是报社生存与发展的前提。如今媒体竞争激烈,广告收入几乎成了决定媒体生死的最大因素。报社老总是不愿意得罪地方领导的。
但,晚报晨报之类非党办报纸,要想赢得读者的支持,增大发行量,又不得不依靠一些有分量的新闻报道,甚至曝一些猛料,这些报道,说穿了就是揭政府的痛,撕政府的伤。这便是报纸的两难境地,也是报社老总的尴尬之处。批评之后,报社又派人到记者站清查他的帐目,好在帐上没啥大问题,虽然有一些不合理的开支,但如今记者站也是自负盈亏,独立生存,如果啥开支都合理,这记者站能生存吗?陈言算是度过了这一关。
陈言最终决意要辞职,还是因了稿子。上次花大力气写出的新闻特稿,竟让报社老总给毙了!老总只甩给他一句话:这类稿件目前不适合发!然后就避而不见。陈言想据理相争,负责稿件初审的编辑部主任说,算了,陈言,老总也是迫不得已,眼下上上下下压力太大,胡杨河流域的事,已成了敏感话题,连省府都不安了,我们如果再火上浇油,怕是……
编辑部主任虽是没把话说完,但陈言明白,一定是有人向报社施加压力,想用行政权力封住新闻报道。果然,晨报和新闻周刊那边情况也是一样,老胡他们采写的特稿也遭到封杀,关于“121”,关于“南湖血斗”,没有一家新闻媒体能将事实报道出去。老胡满腹牢骚:“早知这样,何必要去吃那些苦,挖那些料,冠冕堂皇地写一下不就得了。”
老胡他们能受得了,陈言却受不了。南湖事件上,陈言确信自己挖到的料更猛,触到的痛更多,他甚至用较大篇幅写了流管处的改革,从改革的深层次矛盾来揭示毁林事件的必然,还把笔触伸向了开发公司的幕后……原以为可以顺着这线索,再往纵深里走,没想到……
很快,陈言听到一个消息,从省上到市上,开始对胡杨河流域的新闻报道全面进行限制了,省委宣传部召开紧急会议,强调了三条纪律,要求各新闻单位加强对记者的管理,特别是各地记者站的管理。对违犯新闻纪律,乱写乱采的记者,要严肃处理。市委宣传部随后召开会议,对几家省报驻站记者提出了严厉批评,会上受批最多的,就是他!
陈言困惑了,茫然了,进而,变得一身愤怒,那天他找到宋汉文,态度很不友好地问:“限制记者采写,符不符合党的新闻政策,符不符合新闻监督这个原则?”宋汉文没正面回答他,避重就轻道:“陈言啊,你这脾气也得改改了,老是愤世嫉俗,眼里看不到阳光,这怎么行?这些年我市取得了那么多成就,你为什么不去宣传?有那么多可歌可泣的人物,你怎么就看不到?”陈言一听,就知道宋汉文在说陈家声,在说八道沙那八位治沙老汉。他对此没兴趣,真的没兴趣。早在《河西日报》工作的时候,宋汉文就让他采访过八老汉,当时他写过几篇文章,宋汉文看了,都摇头,说他写得太浅,没把精神写出来,也没透过八位老汉,把沙乡人的执著与不屈写出来。“记者的笔不能只停留在事件表面上,一定要把笔触深入进去,挖掘出人物灵魂深处的东西。”这是宋汉文当时跟他说的话。陈言对宋汉文一直很尊重,刚到报社时,是宋汉文带的他,陈言在新闻界所以有今天这点名气或是成就,跟宋汉文的培养与提携分不开。但,时过境迁,陈言总感觉很多东西在变,特别是身居官场的宋汉文,变得更多。陈言有时候也恍惚,如今的宋部长,还是不是当年辛辛苦苦为他们这些小记者改稿子的编辑部宋老师?还是不是那个一看到时弊便忍不住要操刀###的宋斗士?
女县长 第二部分 第四章 笔杆子有本难念的经(2)
困惑了几天,陈言决定辞职,其实到了这时候,他不辞也没办法。关于胡杨河流域的采访稿,迟迟压着不能发出去,到别的地方再去抓素材,人家一听是他,全都板起面孔,拒绝接待。陈言暗暗想,有人要封杀他了,尽管他还不能断定这人是谁,但他敏锐地感觉到,他的记者生涯,可能要终结到这儿了。
偏在这时候,他的后院再次起火,而且这一次,火烧得很大。
事端还是江莎莎挑起的,起因,是为了记者站记者水晓丽。
一提水晓丽,陈言就不得不想到强光景。水晓丽这根导火索,是强光景推荐给他的。陈言跟强光景,原是高中同学,上大学后两人渐渐断了联系,后来陈言进了报社,才知道强光景也回到了沙湖县,一来二去,又将原来的关系接上了。对同学两个字,陈言原本是有偏见的,他认为,同学这种关系,很复杂,冷中有热,热中有冷。大家在彼此的工作岗位混着,暗中还带点儿竞争的味道,比比收入、职位什么的,有时也比比老婆。这一比,就让原本亲密无间的关系带了世俗味,应该亲近却亲近不起来,应该团结却总也拧不在一起。但你让他疏远,却又很难。在强光景之前,陈言是很少跟同学深交的,强光景颠覆了他这些想法。
要说陈言跟强光景,也不是多密,两人平时联系很少,只有彼此需要对方帮忙时,才打个电话,将事情说了,对方呢,量力而行,能帮多少帮多少,实在帮不了,也不怕落抱怨。强光景前些年坐冷板凳,很少能给陈言帮什么,直到林雅雯提他做了主任,才在宣传及广告方面,给陈言提供了一点便利。但他们在心灵上的碰撞跟交流,似乎比这更多,也更重要。强光景属于那种不跟你交心便罢,一交心,就再也不知保留的人。这点上他比陈言纯粹,也比陈言彻底。强光景在朋友关系上的那种较真劲儿,既颠覆着陈言,也感动着陈言,很多时候,他们又处在争执状态,两人都想用自己的观点说服对方,改变对方,事实证明他们又比对方更顽固,更难以改变。
一年前强光景找到陈言,说有件事一定请陈言帮个忙。陈言笑说:“你一个大主任,还用得着我帮?”强光景没跟他开玩笑,一本正经道:“这件事只有找你才行,有个女孩子,人品和能力都不错,她自己一心要当记者,我也觉得她干这个行。你想个法子,把她安排到记者站去。”说完第二天,强光景带着水晓丽去了记者站。陈言当时的直觉是,强光景一定挂了彩,他跟水晓丽的关系,伤着了婚姻。兴许是自己有过一次教训,陈言对这种事格外敏感,不过他没细问,也没敢把心里的疑惑讲出来。感情的事,问是问不清的,他了解强光景,他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怕是对水晓丽,有感情也不敢外露。正好记者站走了一个实习记者,陈言趁势就将大学中文系毕业的水晓丽聘用了进来。
没想到此举惹恼了江莎莎。江莎莎现在在一家民营企业上班,靠着陈言的关系,她换了好几家单位,哪儿干也不舒心,现在帮人家蹲办公室,接个电话收个文件什么的,很清闲。但她的眼睛,一刻也不离开陈言,尤其陈言身边的女人,江莎莎盯得贼紧。自打水晓丽进了记者站,江莎莎跟陈言就吵个没完,上次陈言到沙湾村采访,本来是要带水晓丽一同下来的,就因江莎莎跑到记者站大闹,才迫使陈言改变了计划。没想这一次,江莎莎变本加厉,将他跟水晓丽之间所谓的不正当关系,闹到了宣传部宋汉文这里。
这个多疑、恐怖、近乎变态的女人!
陈言安排水晓丽去街道办采访,了解“40”、“50”人员的安置情况。市上为了解决下岗职工再就业,制定专门政策,就男50岁以上,女40岁以上的下岗职工,统一由建委安排为城市协管员,配合城管大队监督城市卫生工作。这本来是件好事,也是一项民心工程,谁知在安排当中,真正属于“40”、“50”人员的,却没安排上多少。目前挂着上岗证在街上游来荡去的,至少有一半,不符合这个标准,多是些关系户,或者领导批了条子打了电话的。记者站接到不少群众来信,反映这个问题,说有些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子,挂着下岗再就业的牌子,吃“40”、“50”人员每月四百元的政府救助金。而真正困难得过不下去的下岗人员,却连政府的门也找不到。陈言找过街道办,想就此问题深入了解,谁知街道办一听是他,纷纷挂了挡箭牌。迫于无奈,陈言才让水晓丽去做深入采访。那天水晓丽采访回来,说群众反映的问题基本属实,就她走访的东关和西关两个街道办看,真正在政策范围内属于照顾对象的,只有四位,其中一位还是街道办主任的亲戚。其余的,均是冒牌货。水晓丽还调查到更为荒唐的事,有些人一面拿着“40”、“50”人员的政策补贴,一面在原单位上班,吃着双份工资,群众对此怨声载道。
女县长 第二部分 第四章 笔杆子有本难念的经(3)
两人正在办公室商量,这稿怎么写,从哪个角度曝光更能引起上级有关部门的注意。没想江莎莎一头闯了进来,江莎莎身后,跟着两个陌生男子。当时已是夜里十一点钟,办公楼上静悄悄的。江莎莎扑进来后,不分青红皂白就撕住了水晓丽:“你个小骚货,你个不要脸的烂婊子!”江莎莎一边骂着粗话,一边动手撕扯水晓丽的衣服。两个男子拿着照相机,啪嗒啪嗒照个不停。陈言急了,扑过来阻止:“你们想干什么,这儿是记者站!”脸上长疤的男人猛一露凶相:“你乱搞男女关系,以手中权力胁迫女同志,我们要举报你!”
“你混蛋!”陈言气得,直想扑过去搧他一顿嘴巴。谁知他还没出手,江莎莎的嘴巴已甩到了他脸上。
这个母老虎,真是太可恶!陈言现在想起来,还是怒火中烧,不能平静。坐在沙梁子上,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发疼。那是江莎莎搧的。江莎莎那晚真是发了疯,他的脸上最终让她留下了五道血印。
水晓丽的衣服也让她撕破了,胸罩都让她扔到了地上。
这还不算,第二天一早,江莎莎就拿着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