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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啊,任用一个中庶子为高官,你不觉得太寒碜魏国了吗?再说了,这卫鞅才几岁年纪?你不觉得他太稚嫩了吗?”
公叔痤混浊的双眼变得更加黯淡:“大王,老臣请求您先见一见卫鞅。”
魏王竭力掩饰不耐烦的情绪:“寡人日理万机,实在没空去见一个中庶子。”
如同一瓢冷水,浇灭了老公叔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他颤颤巍巍地支起身子,拉住魏王的衣袖:“大王若是不用卫鞅,就一定要把他杀掉。这等大才,千万不能为他国所用啊!”
这下魏王的不耐烦,想掩盖都盖不住了:“好的好的,寡人明天就杀了他。老丞相安心养病,朝堂上的事,有上将军就行了。”
心灰意冷的老公叔,如同那风中残烛,永远熄灭在了当天的寒夜。卫鞅却没有听从公叔临终前让他逃走的忠告。“魏王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又怎么会听您的话而杀了我呢?”
没错,魏王回到宫中,享受了软玉温香的服侍,就把卫鞅这个名字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卫鞅在魏国建功立业的梦想,自此算是宣告了落空。
他必须思谋自己下一步何去何从。
他可不是做个书吏就满足的秦国少年李小白,他是卫鞅,兵法双修,身怀经纬。明君遇合,出将入相,风云叱咤,青史垂名,这才是他的抱负。
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失意的卫鞅,终于想起了秦国的《求贤令》。
想搞到这卷文书并不难,抄本此时已传遍天下了。
夜阑人俱静,青卷对青灯,卫鞅默默诵读着嬴渠梁呕心沥血写成的《求贤令》,眼前勾勒出秦川的雄壮山河……
第十三章 杀身之祸
朝会上,魏王下令太常以上卿之礼,主持公叔痤的葬礼。上卿在战国时期算是最高的官衔了,公叔痤一生虽也出现过逼走吴起、被秦军俘虏等污点,但总体来说老成持重,功大于过的。再加上其本身就是身居开府丞相之高位,如此礼数再应该不过了。
卫鞅作为公叔痤的门生,自然也是参加了葬礼。此外,上将军庞涓、大司空白圭、河西郡守龙贾,还有那个公子昂,基本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来齐了。或真心凭吊,或另怀鬼胎,但都没敢在葬礼上表现出来。
十分罕见的是,卫鞅在葬礼过后选择了在坟旁守孝。守孝作为一种繁文缛节,演变至战国时代大大简化,从原先的三年,到后来的一年,再到现在的三个月。但即使如此,守孝的也多为直系亲属,像卫鞅这种只能算半个学生的实属罕见。卫鞅对外的说法是,老师一生未能留下子嗣,作为门生代之守孝也是尽到本分。
公叔痤在临终前将卫鞅举荐给魏王的事不知通过什么途径传入了庞涓的耳朵里,庞涓原本对这种安插政治间谍的手段嗤之以鼻,但奈何魏国朝堂的歪风邪气大大超乎他的想象,久而久之便采用起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魏王虽看不起卫鞅,但庞涓很敏锐地洞察到了卫鞅的能力,按照公叔痤的老谋深算,总是看走眼,也不会太偏,魏王因为一个人的资历、出身不够便将其挡在门外,实属不可取。
为此,庞涓还特地派了一员将领登门造访,邀请卫鞅担任他的幕僚,并且直接受领中军司马一职。“卫鞅先生,上将军命末将前来,希望能请先生担任中军司马一职。”卫鞅不冷不热地回答了一句:“多谢上将军厚爱,然鞅正在为老师守孝,实在不便走开。”将领道:“上将军自然不会为难先生,但上将军十分欣赏先生才气,先生若要一展胸中才华,上将军处是再好不过了。如今守孝有哪家还是守上三两年的?望先生快速料理好老丞相的后事,也好早日到上将军那儿接受任命。”卫鞅回了一句“郑重考虑”便将其支走了。
三日过后,又是一次朝会。相位乃国之重要,不可一日空席,既然公叔痤已经下葬,那么新丞相也该有个人选了。公子昂的心一直都吊着,虽然这些日子一直在和自己这位王兄走近关系,但是王兄却似乎一直没打算予以自己重任。直到真相公布的那一刻,丞相一职被一分为二,外相由庞涓担任,主管一切邦交征伐事务;内相由白圭担任,主管国内经济发展。
魏王这一招可谓是老道得很。一方面,庞涓一直以吴起作为榜样,渴望出将入相,但让他来主管内政,不知会闹出多少偏激事情;另一方面,白圭一向默默无闻,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实干派,上位以来无不是进行着兴修水利、制造武器等重活,如此一人担任内相最是务实。同时又大大打击了之前魏国朝堂见风使舵、派系之间明争暗斗的歪风邪气,还在一定程度上,拔高了自己王的地位,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偏偏就有个人不高兴了,这个人就是公子昂。本来还以为,即使做不到丞相,也可以当个位高权重的大官,没成想竟是让他去接任白圭的大司空一职,干着活最不缺的便是苦活累活,但是一年做到底,几乎捞不着一点功劳。像白圭这般一介商贾出身,一跃成为大司空,这下又成了内相,也不知王兄是怎么想的?
公子昂的气无处可发,突然想到了卫鞅,公叔痤走之前还差点就让他当成丞相了,一个小小的中庶子,哪点比自己强了?若是让庞涓挑中,将来说不定还是得爬到自己头上来。
夜幕降临了,安邑城内的市集早就收摊了,除了一些秦楼楚馆、花街柳巷之外,街上的行人也变得依稀可见。洞香春虽然是个高档酒肆,但也是干净地方,宾客们差不多全都归去了。
雪歌却偷偷地跑了出去,来到了东城区的一处小客栈内,照着应玉给出的房号,找到了二楼的一处边角落里的房间,敲了几下门,却发现都不在。机智的雪歌立刻就猜到了他们的去向,但是公叔痤的坟头自己根本不知道在哪儿,莫非要白跑一次了?
正当雪歌怀着失望的心情打算回到洞香春休息时,一个欢快而又熟悉的身影闪现了出来,这不是小绯骑吗?看他这个样子今天应该是卖了个好价钱吧?
绯骑一看到雪歌,主动上去嘘寒问暖:“雪歌姐姐,上次的事都是我太招摇了,你没事吧。”雪歌看了看他那受伤的左臂,原谅道:“绯骑,如果不是你挺身而出,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为了这你的左手还受伤了,你作为猎户,靠的不就是双手吗?是得我感谢你才是。”绯骑第一次听到雪歌这么夸他,不禁憨厚地笑了。雪歌话锋一转,问道:“你时常在城外转,可知道公叔丞相的墓地在何处?”绯骑笑道:“见过一次,好大的排场,我可以带你去。”
绯骑的马停在东门外,因此速度加快了好几倍。来到卫鞅所在的茅屋,却见屋内灯火明亮,卫鞅正在挑灯夜读,但不见应玉他们。卫鞅似乎发现了自己,回头道:“原来是小妹来了。”雪歌道:“这位是猎户绯骑,今天多亏他带的路,要不然我还找不到呢。”“小妹晚上不好好歇息,也想来陪我读书吗?”“只是听说大哥在此守孝,特地过来看看。”
“咦?什么味道?怪怪的。”绯骑突然乱入了毫无违和感的一句。作为猎手,他的嗅觉一向还是很灵敏的。雪歌环视一周,突然发现有一处着火了,刚想叫卫鞅、绯骑一起打水去浇火,却发现火势突然间变大,一根被火点燃的椽木直接掉到了地上,吓了雪歌一大跳。卫鞅立刻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快跑!”
不料三人刚跑出茅屋没几步,约摸七八个黑衣人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围攻了上去。卫鞅因为守孝,未佩剑,雪歌就更不用说了,唯有绯骑掏出自己的飞镖扔了上去,但由于距离太近,根本无法瞄准,都被那些黑衣人躲了过去。卫鞅带着雪歌左躲右闪,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处,幸好人没受伤。
情急之下,突然一支短小精悍的手弩箭射了出来,如此短的距离足以置人于死地。黑衣人们的视线纷纷被转移,却见又是一支弩箭射出,直接命中眉心。忽然两把剑从正面直刺了上来,雪歌清楚地认出了他们便是秦国使臣和应玉。两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卫鞅,这一下杀出,大大地缓解了卫鞅和雪歌的压力,还让绯骑用飞镖扔中一个。不劳片刻工夫,那伙黑衣人全都被消灭干净。
这还是雪歌第一次见到杀人,好在是夜晚,再加上刚刚死亡,血腥气不算浓郁,要不然雪歌定然又要吐了。景监此刻亮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正如这位姑娘所言,我等便是秦国派来的使者。卫鞅先生!今天茅屋处发生了如此事端,虽说是他人挑起,但你却也有了脱不清的干系,安邑并非久留之地,魏国更是无法满足先生心中抱负。我见先生对我秦国求贤令有所兴趣,不妨去秦国谋得高就。”
卫鞅笑道:“怪不得前些天鞅总能和秦国扯上关系,原来是你们在作怪。也罢,魏国朝堂如此乱象,再无我容身之所。”卫鞅说完,便在公叔痤的目前虔诚俯首,愿老师能原谅自己的失信行为。应玉道:“先生趁着夜色快赶到西门去,我们明日三更天会和,到时候会给先生安排一辆轺车。”
阿三和桑梓此刻也赶了过来,两人皆是气喘吁吁。阿三见状,惊讶地说道:“这伙人,你们都给杀了?”应玉答道:“他们放火烧了茅屋,企图害死卫鞅先生。”阿三道:“适才这伙黑衣人出城门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劲,非奸即盗!没成想他们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害得我们几次跟丢。”
绯骑此刻挺身而出:“不如就由我来护送先生去西门吧!”桑梓说道:“多个人多分力道,也算上我和三哥。”阿三点点头:“诸位稍等片刻,我们这就去‘借’几匹马来。”景监道:“如此甚好,大家分工明确,我们先护送雪歌姑娘回洞香春,然后帮你们弄辆轺车来。大家三更天回合。”
刚踏入洞香春,本想偷偷溜进去的,却发现梅姑已经守候多时了:“卫雪歌!你刚才到什么地方去了?”雪歌坦诚相告:“梅姑,我大哥明天三更就要离开了。”梅姑被雪歌突然一下,弄得一头雾水,雪歌将之前的经历全盘托出,梅姑不禁惊叹,道:“我和卫鞅也算是旧相识了,他既然要离开,我自当为他送行。”
第十四章 子车后裔
景监书写的新一批竹简,如今已陆续传至栎阳。由于采用了三发一至的方式,因此拼接起来较为困难。好在嬴渠梁长年在军中,传递密报文书的经验十分丰富,对于言语顺序的掌握还是十拿九稳的。这一批的竹简内容十分简单,但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却是极大的。
“赵国欲联合陇西三十六族背后生事,多方考证,此言或非虚,皆因魏国庙堂乱象而搁置,望君上早作打算。”
短短的数十个字,给嬴渠梁造成了极大的压力。陇西草原诸部一向是秦国的背后之患,虽经历了先祖穆公时期的称霸西戎,戎狄部族的实力大为削弱,但其凭借着来去如风的草原骑兵,以及全民皆兵的号召力,给秦国造成了不少的麻烦。历代先君无不为此事而头疼,嬴渠梁又何尝不想集中优势兵力对其来一次突袭,至少也可确保数年之内背后无忧。
但是目前的秦国能吗?虽说六国分秦的计划被搁置在了一旁,但那很大程度上都是景监等人游说六国的功劳,若是那魏王突然间心血来潮,又打算对秦用兵,秦国可有充足的兵员?更何况,求贤令已向山东六国发出,若此刻用兵,秦国岂不成了危邦?又有几个士子敢来?即使有实力、有底气对戎狄用兵,可又得派出多少兵马呢?陇西三十六族联合起来,轻轻松松便可拉出五六万骑兵。
嬴渠梁本想去问问自己的大哥,他身为秦国上将军,总是不知彼,那也是知己的吧?但转念一想,嬴渠梁立刻放弃了这个可笑的念头,大哥平时虽一副宽厚的样子,却是个生性暴躁之徒,这种事情若是闹到他那儿去,还想不出兵?嬴渠梁顶着极大的压力,恨不得也像个莽夫一般,把这书房翻得个底朝天,但他毕竟还是个有些修养的人,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最可靠的人。
章峤,公父在位时期的一员良将,不同于其他血性偏激的秦军将领,章峤一向用兵谨慎、心思细密。八年前的石门大捷,这是这位老将军担任主将,斩首魏军六万,使得魏国朝野震动,天子致伯,送来祭肉、战袍。只可惜,巅峰之战也成了收笔一战,老将军在战后便一病不起,虽无甚大碍,却也从此离开了军旅,不再过问朝事。
嬴渠梁只身一人亲自登临章峤府邸,这座府邸显得十分破落,一片灰蒙蒙的样子,依稀可见的蜘蛛网,无不让嬴渠梁触目惊心。“晚生嬴渠梁,拜见老将军!”守门人虽不曾见过这位新君,但也经常在诏书的末处听闻嬴渠梁三字,赶忙去知会章峤。不消片刻,守门人便缓缓地打开了大门,恭敬道:“君上请进!”
跟着守门人进入了一处后院,却见章峤正在如同文士般练剑,足见老当益壮。嬴渠梁拱手道:“嬴渠梁见过老将军。”章峤收起了长剑,笑道:“老夫这些年来闲云野鹤,还望君上莫要怪罪。”嬴渠梁开门见山:“晚生今日有要事请教老将军。”嬴渠梁遂将景监传来的竹简,以及自己心中所想,一应俱全说给了章峤听。
章峤沉思片刻,道:“老臣倒觉得,此仗必打!秦国若要有所作为,怎能有背后这颗钉子?不论消息是真是假,戎狄一日不定,秦国便休想太平。君上不必过于担心六国联军,除了魏国,其他五国皆是摆设,他们寄希望于陇西三十六族起事,本就是想坐收渔利。君上若能先发制人,摆平戎狄,只怕六国还会从长计议。这是这一仗,不能如君上所说这般突袭,而是应当将计就计……”
嬴渠梁耐心听完了章峤的布置,心中顿感舒畅,临走前本想请章峤重新出山,但章峤却已久别军旅为由,不肯领兵,只留下了一句:“对付戎狄,小将们足够了。”
从章峤的府邸出来,嬴渠梁一直在思索另一个问题:何人为将?嬴虔秉性暴烈,这一回伏击战,为他选派一名冷静的副手会更加稳妥。
刚到宫府门口,嬴渠梁见到一个奇异的景象:一队战车辚辚驶来,驾车的都是少年兵卒。栎阳的战车都已经废弃,这些小子们在干嘛?凭借在军中积累的经验,嬴渠梁听出战车行驶的声音不对劲,到底是年久失修……
为首的少年将军也意识到了这点,下令车队停下。士卒们围拢到中间一辆战车前,东敲敲西打打,似乎在寻找症结。
“这辆战车出了什么故障吗?”少年将军闻声抬头,见是个穿黑披风腰配长剑的青年,估计是个高级将领吧。于是答道:“禀报将军,行车声音不对,末将正在检查。”
“我看看。”将领检查一番,笑道:“车轴磨损了,赶紧换个新的吧。”
少年将军挺身拱手:“是!末将谢过将军!”
“小事一桩。”将领摆摆手:“哎,小兄弟,这些战车老旧战车,你拿出来作甚?”
少年将军肃然正色:“禀报将军,秦国兵少力弱,末将想让这些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学会战车格杀,万一危机,也可派上用场。”
少年的远虑让嬴渠梁大感欣慰,此时他才注意到,小将军的胸前,佩戴着一枚黑鹰剑士的徽章。要知道黑鹰剑士是秦军剑术竞技中的佼佼者才能拥有的荣誉,极难得到。
“你能有这等预想,是个将才。今年多大了?都是黑鹰剑士了?”
“末将今年十八岁,十六岁得的黑鹰剑士!”
嬴渠梁惊讶笑道:“比我还早一年呐!你叫什么?”
“末将子车英,军中唤我车英。”
嬴渠梁心中一动:“你与穆公时的子车三雄可有渊源?”
车英的声音放低了些:“正是末将先祖。”
一时间,嬴渠梁大为惊喜。这子车三雄,正是穆公时期的三位名将,穆公临死之时昏聩,竟下令三雄殉葬。看着三名功臣消失在墓穴里,老秦人悲伤了、愤怒了,一曲《黄鸟》传唱遍了秦国的山野,甚至传到了东方列国,蕴含着对三贤的追思,也藏着对穆公的深重谴责。从那以后,子车部族远遁陇西,秦国也一天天衰落……每每念及这段旧事,嬴渠梁都心痛不已,他常常独自哼唱那首《黄鸟》,警醒自己切莫重蹈覆辙。今日竟然不期遇见子车氏后人,让他如何不激动万分?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嬴渠梁情不自禁地唱起了《黄鸟》。自己家族的苦难历史让少年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但他的头脑依然保持警觉:“将军,这里是国府门前,别唱《黄鸟》了吧。”
嬴渠梁握住了车英的双手:“车英,我就是国君嬴渠梁。”
刹那之间车英屈身跪倒,双泪长流:“君上——!”
嬴渠梁的眼中也是泪光闪闪:“车英,起来,我们一起唱,追念先贤,惕厉自省。”
“交交黄鸟,止于桑,谁从穆公,子车仲行。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除了子车氏后人的身份,车英过人的冷静与深谋、出众的武艺,更让嬴渠梁深为看重。他的出现,解决了嬴渠梁的一道难题。
“车英,你对陇西戎狄部族可清楚?”“末将在陇西长大,对戎狄很熟悉。”
“好小子!”嬴渠梁激赏道:“来,随我去政事堂。”
第十五章 安邑话别
卫鞅这边,绯骑骑着高头大马载着他,虽说多了一个人,但此马脚力极佳,竟没有半分异样感。由于是深夜,几乎毫无阻碍,不消半个时辰,两人便到达了西门。
卫鞅静静地眺望着西方,想着即将前去的,被世人称为“荒蛮”的秦国,究竟是何等的模样?卫鞅曾在少梁山战场上领略过秦人的勇悍,这是一种不同于燕赵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