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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以上,水面以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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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大家就没有了卖酒的雅兴。在去往老扁办公室的路上,他一直在皱眉猜测着:自己到底又招惹了哪个不能随便招惹的女人?老扁扬言要报仇,“找到这个女人后,我至少要用拖鞋打她的耳光,或者屁股!”可是想来想去,又觉得可疑的女人太多,结果他无法肯定是其中的哪一个。还没走到目的地的时候,江洪就开始叫唤走累了,“还他妈饿!”
    
  在饿鬼江洪的监督下,我和老扁开始翻各自的口袋,一共只翻出来一百零几元。连吃点好的饭菜都不够。最后老扁决定到市中心的红灯区碰碰运气。叫了一辆布满灰尘的计程车,我们来到灯光暧昧的人肉一条街。老扁打了个电话,之后趾高气扬地宣称,说,好徒弟,老同学,再忍忍,也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老扁的拿手好戏!
    
  然后,他让我和江洪坐在一家小发廊里等他,而他自己却走进另外一家档次较高的美容中心。那家小发廊的店堂里,有四五个穿着短装,裸露大腿的小姐。见我和江洪坐在那里,纷纷围将过来,满脸堆笑地问我们,两位先生洗头,敲背,还是。。。。。。?
    
  那个夜晚,很多蚊子在我的头顶飞舞。好象已经是个秋天,焦躁挂在每个人的脸上。江洪在洗头,我蹲在小发廊门前,耐心等待着老扁。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老扁就匆匆赶了回来。见到我们,他甩了甩自己那头乱糟糟的长发,手里举着好几千块钱。替徒弟支付洗头费时,他还伸手拧了拧那个洗头妹的腮帮子,塞给她一些小费。
    
  吃饭前,老扁拿起筷子一边敲碗,一边哼唱着一支(禁止)的小曲。全然忘记了那两记使他感到耻辱的耳光。他得意地说,自己刚才在另外一家美容中心里,卖身求财。说那家美容中心,里面至少有他三个老相好。“为了兄弟们活人不被尿憋死,我刚才忍受住了她们无边的磨难。真是笑话呀,无论是哪个朝代的(禁止),骨子里面依旧存留着才子佳人的愚蠢情结。不过话说回来,谁让咱们一不小心,就成了又红又专的名牌大学生呢?文质彬彬的大学生总比流里流气的流氓们要纯洁许多吧?要是回到过去的封建社会,咱们至少也算是半个举人老爷什么的!”
    
  可后来,他好象忽然想起,那三个所谓的老相好,也有叫人打他的嫌疑,情绪就开始低落。吃完那顿卖身饭,月光夹杂着星光,零零散散地洒在我们身上。脚下的马路显得又老又长,像条夜行人怎么收拾也收拾不完的裤腰带。
    
  被疲倦征服后,我们三人挤在老扁单身宿舍的那张小木床上沉沉睡去。老扁的被条又脏又臭,床单上战果累累,硬痂斑斑。一扫眼,就知道死在那张床上的精子,肯定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半夜,老扁还伸手过来,搂住了江洪的腰。他大概又在做着什么美梦,要不然就是骨子里埋有同性恋的倾向。一个人的一辈子,到底会做多少美梦?但肯定每个人都喜欢做梦。否则,为什么每个人都有睡觉的习惯呢?看来,还是睡觉,更容易让人们有接近梦想社会以及生活的可能。

第三节 要和条子对着干
 
    第二天清晨,就有人在外面敲门。敲门的是个姑娘,长得很不错,可惜却不是什么好事。她是刚到派出所上班不久的便衣女警。来找老扁调查他的一个哥们偷盗摩托车的事。老扁站在门外和她唧唧呱呱地说了半天,那个漂亮的女便衣才姗姗离去。老扁回来后,心有余悸地说,其实那事自己也有份。不过那哥们已经跑路了。否则的话,他老扁真算栽倒在那辆价值只有一两千块的破旧摩托车上。
    
  “你们肯定想象不到,一个货真价实的T 大外语系高材生,在遭受封建势力的残渣余孽迫害后,会沦落到现在的这个地步吧?唉,真是替T 大丢脸。再不行的话,我就准备真正的落草为寇,找个山头去当山贼啦。妈的,梁山创始人王伦不也是个落第的秀才吗?”
    
  过去在T 大,老扁以泡校花、班花而著称。以他其貌不扬的模样,却总是濒濒得手。我们那时常常怒骂那些校园美女们,嘲笑她们总是有眼无珠,要不然就是大脑有水有雾,小脑缺钙缺氧。记得有回半夜三更的,学校保安队在女生宿舍楼底抓住他,他正站在女生宿舍楼窗户下面,大声叫喊着两三个女生的名字。和现在一样,也是问女生借钱的。因为在请某个女生喝酒的时候,那个女生的酒量却超过了老扁的结帐能力。最后他只好把那个女生押在酒馆,自己翻墙跑回来,问这些女生借钱。
    
  连谁都没想到:就是老扁身后跟了那么一大群保安,四邻五舍的男女学生,也似乎都被吵醒了的情况下,居然真有两个睡眼惺忪的美女,开窗扔给了他两笔钱款。事后这个故事成为一段佳话,在T 大被一些好事的同学们传弄得纷纷扬扬。
    
  当年读书时,老扁曾经亲口向我传授经验,说那些事其实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窍门和秘诀。他说美女怕缠。你只要脸皮够厚,不要畏惧失败,把握住恰当的时机就可以了。因为一本外国权威心理书这样说过:任何一个女人,不管有多圣洁,每天都会有一个五到十分钟的时间缺口。这个缺口里,她们可以和任何男人,包括瘸子麻子瞎子跛子们上床。按照当年我们读书时,街面上流氓地痞们泡妞的传统说法,老扁也称这种事为叉“螃蟹”。
    
  我们没去看望他之前,他总是打电话或者写信给我和江洪。问:最近你们俩的“螃蟹”叉得怎样?还一度把“叉螃蟹”写成是“插胖须”。我想,他可能是故意的。而现在他又告诉我们,说现在自己只叉有钱或者是能挣钱的“螃蟹”,没钱的他一律不叉。
    
  老扁叉“螃蟹”就是以下几个步骤:1,他先给“螃蟹”们看自己的大学文凭,要不然,那些每天都收入不菲的坐台小姐们,还真不相信他是个名牌大学生。2,一领到工资,他就把钱全部投入她们的口袋,并解释说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事实上,他把她们当成了一家家随时可以提款的私人银行,而她们还要付给他利息。3,就是给“螃蟹”们看他曾拥有过的校花级情人的照片或者情书。再向她们讲述起自己大学生活,那些遗憾或者忧伤的往事,常常把这些文化不高的小姐们感动得声泪俱下。他说,其实所有女人的善良都是天生的,她们常常丧失原则的同情弱小者。
    
  其中有封信被展览的次数最多,因为某朵校花,在信中详细描述了自己被老扁抛弃后的幽怨情绪。并将他斥责为爱情的刽子手。但信的结尾处,却又有许多因不舍而落下的口红印痕。“每次我拿这样的信给她们看,基本上可以证明我已是一个合格而成熟的男人。经历已经比大海还深,可以随时应付任何一场疯狂的两性风暴。”
    
  老扁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向我们叙述完他毕业后的光辉战绩。之后,又决定到马路上去叉一回“螃蟹”,以便向远道而来的我和江洪露一手。他还洋洋自得地说:“兄弟,这叫‘马路钓鱼’,难度很大,非高手不为。”
    
  表演的过程里,老扁不时像熟人一样,和陌生的女人打着招呼,在行人密集的地方,还试图去拉她们的手。一边煞有介事地“钓鱼”,还一边向我和江洪俩传经:“只要她们开口,那就有戏。”寻找猎物时,他的两只眼睛,像极了鬼子进村时拿的探雷器一样,不停地环视着四周的动静。
    
  可所有的女人,却像是躲避瘟神一样的躲着他。有个别眼力和记忆力都不好的,还当真以为自己碰上了什么熟人。但只要老扁一开口,说要请她们吃饭或者看电影时,她们又纷纷迅速地逃离现场。就那样忙活了很久,他也没有得手。
    
  中场休息时,江洪嘀咕起来,说,师父,看来今天的麦田要颗粒无收了?老扁铁青着脸,眼神依旧在人海里四处游移。没有回答弟子的提问。我笑着说:“要是你老师不怕疼痛,像古代的那些贼配军们一样,在脸上烙上‘T 大高材生’的话,或许会有麦子自动进入他的粮仓。”老扁一边擦去鼻尖上冒出来的几粒虚汗,一边怏怏地说:“妈的!最好刺上‘我有一百万’这几个大字!这年头,大学生值个屁钱?”
    
  临近黄昏,才有两个中学生模样的女人吃了老扁的鱼饵。她们俩倒愿意和我们结伴而行。老扁答应先请她们俩上网,然后一起吃饭。那两个女学生容貌娇好,身材成熟。说将来准备报考艺术学院的表演或者舞蹈系。去网吧的路上,江洪迫不及待地跟她俩勾搭。按照老师事先交代的钓鱼程序,他特地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美院学生证,还极其愚蠢地向她们俩说了几个常用的绘画术语。
    
  可进了网吧之后,老扁却决定跟她们就此而别。原因是:第一,她们俩没钱,也不像是富翁或者大款家的女儿。第二,她们俩太小,太纯洁。“真的上了床,那就是摧毁花蕾罪!良心过不去。”老扁替她俩付了一些网费后,跟我们这样解释。江洪对此显得非常不悦。说:“我们俩远道而来,跟在你屁股后面又白白忙活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得手的猎物,难道就这样轻易放弃?”他觉得师父的这个决定没有什么道理,说这样太冤。还一直埋怨个不停,最后还恨恨地指责起了自己的老师。说,什么良心不良心的?你这简直就是妇人之仁!又说要到夜里,老扁也许才能攒足他包天的色胆。
    
  吃饭时,一些酒精的刺激,加上夜晚的到来,使得江洪的眼睛开始折射出一种奇异的光彩。我和老扁也开始显得蠢蠢欲动。读书时,老扁曾把夜晚比做人类这种哺乳动物的发情期。“江洪,你小子说得一点也没错!现在我开始后悔啦,后悔刚才放掉了那两朵小花。不过你放心,今天晚上,只要你师父吃到了肉,就绝不会让你只喝汤!嘿嘿,还有你,周一平,老同学嘛我当然要尽力招待。”
    
  饭后,老扁决定带我们俩去郊区的一家纺织品工厂。他说,那是他们单位下属的一个厂,厂子最近显得很乱,工资都快发不出去了。据说不久前,厂里出现了两个衣冠楚楚的外地骗子。拿出几张他们自己印刷的国际劳务招聘合同,轻轻巧巧的,就骗走了一大批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工。然后高价卖给了一家跨国人贩子公司,得到一笔巨款后悄然失踪。
    
  老扁说那家濒临倒闭的工厂里,有个舞厅,许多原本勤劳善良的女工,现在却变得好逸恶劳。 “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啊!” 又说现在,舞厅里面全是一些蠢蠢欲动的纺织厂女工,站在绝望的岸上,一有机会,她们会随时随地的投奔欲海。“妈的,两个骗子得到的那笔钱,可能下三辈子也花不完了。所以说嘛,许多地方的油水都是免费的。我们也去碰碰运气?”老扁一脸醉意地煽动着我们。
    
  因为没有任何一辆计程车愿意呆在那里等待我们返回,所以老扁提议自力更生:骑单车。可他总共只借来两辆,于是江洪带着老扁,我自骑一辆,星夜向郊区纺织厂进发。途中的一段路程没有路灯,老扁居然摸黑跳到另外一个女人的后座上,吓得那个女人连人带车,翻进路边一条小河里。老扁的反应宁敏,幸免于难,并飞快地爬上我的后座,拿出一个钱包,在我眼前摇了摇,说,怎么样?我当流氓无师自通吧?看到老扁手里的那个女式小钱包,吓得我大吃一惊。心想,这要是被条子抓住,麻烦可就大啦。忍不住内心的害怕,我只好发命狂蹬。
    
  到了有灯的地方,老扁发现前面的一位女士颇有姿色。又让我上江洪的车,他自己则骑车狂追。直到把那个女人也逼倒在路灯下。那个被追女人显得异常惊慌,在一盏路灯下跳了下来,颤声哀求着老扁说,大兄弟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从小就有哮喘病根。江洪把车交给我,也冲了上去,阴阳怪气地说,嘿,病美人,快跟我们一起去跳舞!共度欢乐时光?那女人慌忙答应,说,好好好,我陪你们去跳舞,可我一点儿也不会跳呀。
    
  这时,老扁跟我耳语,说:“周一平,你敢不敢去摸摸她,就当是操练一下胆识?” 路灯下,那个女人楚楚可怜地看着我们三个,眼里似乎含着一些泪花。我说:“算了吧,人家可能是个良家妇女,我摸不下手。”老扁自己也觉得没劲,就把抢来的钱包扔给那个女人,大喝一声:“去!”。 那女人哪敢不接?而我们则继续赶路。
    
  当我们终于抵达那家纺织厂时,忽然一辆呜呜直叫的警车从后面撵了上来,警车头还差点撞在我们的屁股上。警车拦下我们,车厢里跳下来几个酒气扑鼻的大汉,老鹰抓小(又鸟)似的,就把我们三个拎进车里。警车就地停在那家纺织厂的保安处。原来我们被那个有哮喘病的漂亮女人给告了。
    
  在纺织厂保安处,得知对方并不是正规警察后,老扁气得直嚷嚷,说: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难道我们请美女跳舞也算犯法?” 还扬言自己跟该厂李厂长是拜把子兄弟,忘年交。我和江洪因为人生地不熟,被眼前的场面吓得不敢多罗嗦。江洪还一个劲地装老实,并努力挤出了两行代表着忏悔和害怕的眼泪。我在心里暗自庆幸:幸亏举报者不是那个被老扁吓得掉进小河的女人,也幸亏对方不是真正的人民警察,不然的话,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那几个保安喝令我们蹲在墙角。至今我还记得那个晚上:一群醉醺醺的保安,解下各自的皮带,对准我们的头脸和身体,又抽又打。江洪因为叫得最响,还被他们带进另外一个房间里,说是要进行单独教育。在举报人的亲自指认下,老扁还被绑了起来,并非常荣幸地获得了电警棍的伺候。看着那些从老扁头顶冒出来的蓝色火花,我被吓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那个队长模样的人还在我的口袋里大肆摸索。他一边挥舞着手里的橡皮警棍招待我,一边酒气扑鼻地对着我吆喝。说,奶奶的!你们竟敢调戏我怀了身孕的老婆!?今天不把你们几个小流氓弄残废,老子也不甘心。我蹲在墙角,对着那个女人苦苦哀求。我说,大姐,看在我没有摸您的份上,您现在可得替小弟做主,快跟他们说我是个好人啊!求求你。可那个被我称之为良家妇女的女人,不仅没帮我说半句好话,还冲上来踢了我几脚,并吐了我一脸的吐沫。直到她吐累了,而她老公又翻出了老扁的工作证之后,整个保安处里的人们,才变得稍微冷静了一些。
    
  拨通了李厂长的电话后,那个队长开始和颜悦色地问我们:“你们怎么可以就那样请女士跳舞哩?再说我老婆根本就不能跳舞嘛,她怀孕了。”幸亏老扁这回没有瞎吹,几分钟后,那个姓李的厂长,果然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来和老扁的交情还不算浅。
    
  我们被李厂长解救出来时,江洪捂着肚子,一副受了重创的模样。我在拭擦自己脸部污迹时,意外发现了半根韭菜丝,估计是陪同着那个良家妇女的吐沫,一起流落到此的。事后,老扁扬言要替兄弟们申冤,可当他回想起那个被他逼进小河里的女人之后,又悻悻然不敢再提。

第四节 要和父母对着干
 
    我不否认,我很热爱文学,甚至有终生投入其中的冲动。可面对诸多亲友乃至广大群众时,我又总是显得扭扭捏捏,羞于启齿。而且,我致力于写作的动机,也并不是特别纯正的那一种。什么献身文学呀,为了摘取诺贝尔文学奖之类的宏伟志向啊,我压根就没有想过。倒是应验了王朔的那句话,他说他除了写作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我想我不也是吗?没准我还能把写作当作是我谋生的一大本事?于是,我这个蠢货,还真的写了。于是一年的时光匆匆而过。我的小说没有一篇发表,但是当新年的阳光将我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我第一念头却还是写作,因为我发觉自己需要这样的生活,它似乎已成为我整个青春的一种宿命,独独就在那一天,我突然都明白了。 
      
      
  父亲坐在那把破旧的藤椅上,蜷缩着身子像一只慷懒的睡熊。黄昏柔软的夕阳照着他的背影,他头上那些欲白还灰的头发,像一个美梦即将结束时凄凉而无助的霎那。我看着他缓缓地起来。转身,梦境般的恍惚在他的脚步声中渐渐退去,父亲扶着楼梯的扶手,让我无法不在这个时刻,想起张楚的“姐姐”,一些忍不住的悲伤顿时就弥漫开来. 
      
  当时我家窗外的夕阳依然辉煌无比。我似乎看见许多词语,在父亲的眼中如同云雾般茫然地晃动。然后我听到他低低地对我说,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到底能做什么?父亲说完后,又长长地叹息。让我感到,他好象就是在这样的叹息声中渐渐老去的。我记得,那个夏天,是我妈悄然辞别我们父子的第六个夏天.父亲整日整日地郁郁寡欢着.我无所事事地打开电脑文档,懵懵懂懂地写下四个充满英雄气息的大字---陈胜,吴广.  
      
  热浪翻涌的夜里,我接到了小妖的电话。那段时间,她已经放假。电话里让我去她那,我拒绝了,第一次的拒绝。我说我要写小说。是不是小说写完了就能挣很多很多的钱?我说也许吧。小妖说,那我等着。其实那个晚上,我什么也没写。我只是开着电脑,想着一些衰老和死亡这样沉重的事情。我固执地想,我不要衰老也不要死亡,只要今天这样的夜晚,哪怕我一无所有,我也要这样年轻地活着。 
      
      
  我居住的地方,是个著名的旅游小镇。城市内部的繁华喧嚣,离这里似乎很近,可城市内心的糜烂气息,又似乎离这里很远。第二天,我在街上漫无目的行走的时候,看见夏羽向我迎面走来.这个和我有过无数次肌肤之亲的女人,已经全然没有了我刚认识她时的楚楚动人。套在她身上的那件米色宽松羊毛衫,只能使得她愈加地骨瘦如柴,那张没有化妆的脸蛋,就像是一朵干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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