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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鼻中一酸,没有说话。
“有时想想,你外婆生了两男三女,你妈做到市纪委二把手,一心扑在工作上,在你7岁时就跟你爸离了婚,最后到得癌去世都是单身,你二姨和二姨夫一起白手起家,辛辛苦苦创了那么大一个服装厂,你二姨夫如今还不是养了个小情人,我呢,也算是个高薪金领,却都奔四了还没结婚,”米兰苦笑了一下,“反过来看看你两个舅妈,也不工作,整天只管抱个宠物做美容逛街,生活要多惬意有多惬意……所以女人要是能稳定地嫁个好老公,就足够了。”
“这话还真不像你会说出来的……”天真讷讷开口,心里忽然也有些感慨。
“怎么我就不能说这样的话了?”米兰微笑看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记得有一年我放假回国,你那会儿在读高中吧,你妈说你早恋了,被一小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她气坏了,急得跟什么似的,跟我说这事,我劝她随你去还被她骂了一顿呢,怎么样,你那小对象呢,他现在在哪,还有戏没?”
天真顿时怔住,怎么也没有料到她忽然会提起这件事。
低下头喝了一口橙子汁,嘴里的苦涩酸甜,仿佛那一年夏天的味道。
母亲那时确实非常生气……直到现在,她还记得挥在脸颊上的那一记耳光,火辣辣地疼,肿高的地方好几天都没有消下去。
她也记得从来都是乖巧听话的自己盯着母亲的眼睛说,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喜欢陈勖。
后来才知道,傻傻坚信这份感情的人只有她自己。
“他呀,只是初恋,”她看着米兰笑道,语气轻描淡写地,“谁都知道,通常初恋都是失败的嘛。”
九、冤家路窄
“你还真想得开。”Cherry瞥了一眼拿着热狗正惬意享受的天真,小口地咬着自己手上的三明治。
天真惊讶地望着她手里那两片小得不能再小,薄得不能再薄的面包片:“你就吃这么点不饿?”
“饿也能只这么点,”Cherry意志坚定,“要不怎么穿得下XS码?”
天真佩服地看着她:“你真能忍。”
“我建议你去看一本书,节食很有效。”Cherry推荐。
“叫什么?”天真好奇地扬眉。
“《别吃了,都是屎》,”Cherry一本正经地回答,“你要想减肥,就去看着吧。”
天真望着热狗上黄色的Mustard酱,一口香肠噎在喉咙里进退两难。
“看看人家的身材。”Cherry好心地拍拍她的肩帮她顺气,向门口努嘴。
天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孩正在和Thomas交谈。
“拜托,我要是能瘦成那样我也能做模特好不好?”天真叹气。
“人家有胸,你有么,最多也是个B。”Cherry轻蔑地扫了一眼她的胸部,恶劣地攻击。
天真大窘却无法反驳——很不幸地,她说的是事实。
……
午休之后天真跟着秦浅下楼去看广告拍摄。
在时尚界,很多知名品牌的广告和形象策划通常不交给广告公司代理,而是由设计师本人直接负责,决定宣传的主题、形象和整体策略,因为时装业不同于别的行业,品牌的内涵太过微妙,只有相关人员才能更好地理解其含义和价值。就如Louis Vuitton,虽然会请专业广告公司负责公关,但品牌形象策划仍是由Marc Jacobs全权操刀。
秦浅神色严肃地审视着模特每一个的造型和表情,不时提出意见,并在自己的速写本上画着些什么。
天真打量着那个模特,她是副线品牌的代言人,完全符合那种年轻,带着点叛逆和淘气的风格。
只是,她觉得她看上去有些面善,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再一想人家毕竟是模特,广告海报多的是,见过也不奇怪。
“是Kevin挑中的,不错吧。”Thomas在一旁露出欣赏的微笑。
“嗯,”天真点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的讨论对象,“有Twiggy的那种天真无邪,偏偏又不缺Gisele Bundchen的娇美性感,真要命,这才是男人梦寐以求的类型吧。”
Thomas笑着摇头:“做模特的,什么样的造型和角色演不出来?Gisele Bundchen也对杂志主编说,‘你让我怎样,我就能怎样’,这一行是要天赋的,一套衣服一个形象,一张照片一个味道,比拍戏难。不过这个女孩气质很干净,我想那是Kevin选她的主要原因。”
“呵,原来老板口味清淡。”天真不由调侃。
“我是指这次新衣设计的风格,”Thomas笑道,“我也不了解他对女人的口味到底是怎样的。”
天真挑眉望向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男人,遗憾无从考证他老婆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女人,又觉得好像那也不关她的事情,便不再作无聊的想象。
他忽然朝她望了一眼,天真不由一愣,瞧见他神色不悦地做了个握杯的姿势,她才恍然,汗颜地端了一杯茶给他。
就这么耗了一个下午,拍摄工作才结束,天真转了一圈没看见秦浅的人影,于是把他留下的文件图稿仔细收拾好准备上楼。
“请问Lyla Novacek在吗?”有人礼貌地问。
那温和动听的男声问的是那个模特,却熟悉得让天真心惊。
室内的灯光这样明亮,叫人无从躲闪,无奈地抬起头,她看见了陈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Lyla眼熟。
陈勖也看见了她,然后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似乎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她在卸妆换衣服,”天真静静地答道,抱着文件夹经过站在门口的他,“对不起借过。”
……
人刚走到走廊,手臂却被人紧紧地拽住。
她转过身,心中酸楚,只是压着声音道:“放手。”
陈勖却冷着脸将她拉入一旁的休息室关上门。
室内拉着厚重的窗帘,光线透不进来。
陈勖英俊的脸浸在昏暗里,只有那双眼睛望着她,目光灼亮。
“你到底想怎样?”天真退后,无力地靠上墙。
“天真,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他的声音中有一丝激动,“我想忘,可是我忘不了。”
“我谢谢你还记得我。”天真轻笑,掩饰不住语气里的讽刺。
他沉默,半晌才轻轻开口:“我回去找过你,可我找不到,只听说你高三退了学。”
“我妈替我办了出国,”天真淡淡地答,“早知道应该去美国。”
什么日不落帝国,不过是小不列颠,终究是冤家路窄,在劫难逃。
陈勖嘴唇动了动,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抬起手,想触摸她的脸。
天真微微偏过头。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缓缓收回。
“女朋友很漂亮,名字也很好听,和Oasis那首歌同名。”她轻轻地开口,听见心底有什么在碎裂。
“你以前不喜欢听他们的歌……”他专注地凝视着她,“你也忘不了我们的过去。”
“那是因为你喜欢,所以后来我也开始喜欢,”天真浅浅一笑,低头掩住眼里的苦涩,“承认这些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你也说,那是‘我们的过去’不是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忘不了又如何?忘不了的还有很多——比如一觉醒来的异地酒店,昨夜温柔共眠的他从此消失不见,比如母亲愤怒失望的神情,比如那年夏天手术室里,冰冷器械刺入体内时痛彻心扉的感觉……
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
“Vincent——”走廊里传来呼唤声。
“她在找你。”天真平静地说,看着那双曾让她如此迷恋的凤眸。
她怎会不熟悉这个名字?那是她为他起的英文名。
高二时外教希望每个人都有一个英文名,他这样地懒,她只好在登记本上他名字后头缓缓写上,Vincent。
他后来问她为什么,她分他一只耳机,MD里深情的男声正悠悠地唱,那夜繁星点点,你在画板上涂抹着灰与蓝。夏日里轻轻一瞥,便将我灵魂的阴霾洞穿。
Don Mclean唱到这一句时,他突然倾身,在她唇上印下轻轻一吻。
陈勖望着她表情阴郁,仿佛隐忍着什么。
半晌,他还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黑暗中,天真顺着墙缓缓滑了下去,蹲在那里,手拳成一团抵在齿间,眼中的泪水慢慢地淌了出来。
终于,她低声痛哭。
休息室里还有一个里间。
隔着一道虚掩的门,秦浅坐在落地窗前听着外面压抑的低泣声,面无表情地抽完最后一口烟,站起身。
十、误生绯闻
“人都走了,还哭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伴着脚步声缓缓而来。
天真猛然抬起头望向凭空出现的男人,惊得眼泪都忘了擦,只是愣愣地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休息室,我一直在里面,”秦浅淡淡道,居高临下地瞅着她,“你挡住门了,我要出去。”
“哦。”天真讪讪地应声,往旁边挪了挪。
“你还打算哭多久?”秦浅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有些无力。
“你管不着,”天真红着眼睛吸了一下鼻子,忽然觉得不对劲,噌地就站起来盯住他,“你……你都听见了?”
“我耳聪目明,想听不见也难,”他嘲讽道,“你哭得那么悲痛,我想好好休息都不行。”
他原本挺享受独处静思的感觉,谁知被迫听了一部悲情戏码,把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些灵感都吓跑了。
“吵了你是我不对,但你可以选择不听啊。”天真小声咕哝,伤心的情绪还没散去,又陷入被人撞透心事的尴尬中,她简直羞愤欲死。
“你是希望我自己堵住耳朵,还是在你们热情表演的时候不客气地请你们出去?”秦浅冷冷瞥了她一眼,“反了你了。”
天真默默瞅了一下他的脸色,哀怨地低下头,觉得今天简直背到家了,先是碰上陈勖这个冤家,现在又挨批。
“女人的眼泪要是不让男人看见,流了也是白流。”秦浅居然大发慈悲地自桌上抽了纸巾递给她,但嘴上仍是十分刻薄。
“你不是男人啊,你不是看见我哭了么。”天真不服气地回嘴。
秦浅沉默了半晌,似是对她无厘头的话有些无语。
“我不是你男人。”他缓缓开口。
天真看着他有些诡异的表情,忽然觉得他说这句话有些好笑,虽然说不出笑点在哪里,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下好,鼻涕眼泪全崩溃。
秦浅更觉崩溃,僵着俊颜又抽了几张纸给他。
“谢谢。”天真接过,闻到他指间淡淡的烟草味。
“你抽烟?”她好奇地问,“什么烟?”
天真母亲非常讨厌人抽烟,所以她从小就被灌输抽烟者非善类的观念,而陈勖,昔日阳光俊朗的少年,也是不沾一点烟火。
秦浅自口袋里掏出烟盒:“Davidoff。”
纯黑色的大卫杜夫烟,设计简单优雅,一片纯净黑色中飞扬着字母Logo,天真接过来,有些爱不释手:“很漂亮呢。”
她那模样,像是逮着什么宝贝似的,秦浅无奈道:“给你吧。”
“真的?谢谢,”天真笑望着他,“我认识的人没多少抽烟的,读书时朋友们基本都是万宝路,还有国内的烟,这种是第一次见。”
“还有很多别的颜色,”秦浅淡淡道,“Davidoff烟有一个很有名的顾客,名字叫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
“谁?”天真眨眨眼,一头雾水,“这家伙很有名吗?”
“他另一个名字,叫列宁。”秦浅看着她表情隐忍。
“啊……”天真惊讶地望着他,“我知道列宁有个很长的名字,没想到你居然能记下来,真厉害,莫非你是共产主义者?”
秦浅觉得继续跟她对话智商都会被带着下降,于是嘲讽道:“我以为在共和国成长的孩子会知道。”
天真汗颜,却不由腹诽,列宁就列宁,装什么啊,把名字念这么长。
……
走廊里有人喊Kevin。
他拉开门,刚走到门口又仿佛想对她说什么:“你等——”
还没等她说完,天真已跟上了他:“你怎么不走?”
一瞬间,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天真眼角泪未干,一双水眸和鼻子都红的,是个人都看得出她定是大哭了一场,而她身前的秦浅则是沉着一张脸——一股暧昧的气氛顿时在空气里蔓延。
就算天真再笨,此刻也看出了众人脑中正在猜测着什么,顿时大窘,不由涨红脸:“我们……”
到此刻她才想到秦浅方才没说完的话应该是叫她等会再出来。
抽气声响起,秦浅脸色越发不佳——她不知道什么是越描越黑吗?忍住想转身把她关进房间的冲动,他看着Thomas冷冷开口:“什么事?”
Thomas率先清醒,掩饰地咳嗽了一声:“是这样的……”
看着他和秦浅渐行渐远,众人才如梦初醒。
“你行。”有人拍拍天真肩膀,意味深长地一笑。
“踢到铁板了吧?你还真有勇气,”Cherry看着她啧啧作声,“不过你一点儿专业知识都没有,老板还能用你,说明你还是有点手段的,保重。”
天真彻底傻眼……到底学设计的,他们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她哪有那个胆去勾引秦某人?
……
一切始于巴黎。
四大时装周里,纽约自由休闲,伦敦先锋前卫,米兰华丽时髦,且纽约时装周最为古老,但也没有什么能取代巴黎在时尚界的地位。
汽车驶向令人迷失的香榭丽舍大道,天真贪望车流环绕下的凯旋门,心里想起徐志摩的那些描述——到过巴黎的一定不会再希罕天堂;尝过巴黎的,老实说,连地狱都不想去了。赞美是多余的,正如赞美天堂是多余的;咒诅也是多余的,正如咒诅地狱是多余的。
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对。
单是第一眼,天真就可以肯定这个梦寐向往的浪漫之都没有让她失望。
秦浅正在后座和法语翻译交谈着这几天的工作安排,她静静地听着,有备无患。
他突然叫她,她连忙转过头:“什么事?”
“今晚上没有什么事情,过会儿到酒店放下行李,你是自由的。”他说。
“我可以自己去玩?”天真惊喜道。
“嗯,不要把你自己弄丢就行,”他淡然出声,“我没那个心力去找你。”
“不会的。”天真讪讪答,毫不怀疑如果她出什么乱子这个冷血上司真的可能就自己一走了之,把她丢在异国他乡自生自灭。
十一、巴黎夜逢
塞纳河的岸边,梧桐树繁茂。
沿河慢慢走,水面霓虹璀璨,游船上传来音乐与笑语声。
大多数人的生活,在表面上至少看起来热闹而美好,其实这样就够了,自顾尚不暇,又谁去过多注意别人的内心。
远处的贝拉吉奥喷泉涌出五颜六色的水柱,时高时低。天真喜欢这种景致,无论人多人少,白天黑夜,泉水一直都在规律变幻,循环流淌,寂寞清冽。
你必须记住,亲吻就是亲吻,叹息就是叹息。随着时光流逝,还是这一套。情侣们相恋,照样说我爱你。这点你尽管放心,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时光一直在流逝。
走至大桥,街头艺人用吉他轻轻弹唱《卡萨布兰卡》里那首As Time Goes By。
天真想起那时自己疯狂地迷恋亨弗莱 鲍嘉在电影里满不在乎的眼神和淡漠的神情,看着他和英格丽 褒曼在巴黎的甜蜜时光,她甚至希望那个革命者维克多出个什么状况,最后是他们双宿双飞,虽然陈勖说她这种思想叫反动。
侯湘婷在2001年出了张专辑,里面有首钢琴曲叫《塞纳河在下雨》,还有首很俗气的歌叫《一起去巴黎》,歌里唱,昨天我们决定,明年我们要一起去巴黎……不过明天的事谁知道。
是啊,明天的事谁知道呢。
大学时平安夜一宿舍狂欢,德国姑娘喝醉了,用并不清楚的英文一遍遍问她,Jean,为什么当初明明那么相爱,最后会觉得彼此面目可憎呢。
她应该也是喝了不少酒的,笑着答,亲爱的,我不怕面目可憎,却怕有始无终。
摇头一笑,她放了二十欧在演唱者的吉他盒里,甚为慷慨,然后用英文缓缓问,吉他可不可以借给我?
流浪艺人爽快地把吉他递给她,天真有些羞涩的一笑,开始拨弦弹唱。
有些生疏的琴音,干净的声音,一如那时陈勖教她弹吉他,她在他的目光下,笨拙却认真。
你向我要什么呢,温柔或是永恒?多么疯狂的幻想……有种疯狂事,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叫爱情,就这样夜夜看着天慢慢的亮起来,想着你,和不值得一提的爱情。
自从他离开的那天起,她再也没有碰过吉他,也没有想过继续学下去,而她始终只会这一首,现在依旧能弹出来,因为当初曾一遍遍地弹过,她的手指记得那些旋律,她的心也记得,如同魔咒,一生难以走出。
曲终竟然有人喝彩鼓掌,她还了吉他致谢,捂着发烫的脸,也就是在异国他乡,没有人认识她,也没有人听懂,她才这样放纵一回。
……
脚步往前移动,却又停止。
不过十米开外,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桥上,竟是秦浅。
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双手把在护栏上,俯瞰桥下的河水。
“真巧。”令天真意外的,不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而是她这个不苟言笑的上司居然会在大晚上一个人站在这里看夜景——这实在不像他这个年纪和性格会干出来的事情。
“唱得很好听。”他头也没回,依旧望着远处,迷离的灯火淡淡地投映在他脸上。
“唱着玩的。”天真干笑,有些不好意思。
“喂。”她唤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在他转身时扔给他,他稳稳接住。
“一欧元买你的心事。”她笑,效仿《卡萨布兰卡》里的场景。
“记者想知道我心事的时候,可是花了大价钱也很难如愿。”
“可是记者没有运气碰见你独自站在巴黎街头发呆。”
秦浅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是这样年轻,或许有伤心过往,但唱完悲伤的歌,仍旧可以开心言笑。
“I suspect that under that cynical shell you are at heart a sentimentalist。 (我怀疑在你愤世嫉俗的外表下,你的内心是个性情中人)。”她念台词,晶亮的水眸望着他。
“A lot of water under the brid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