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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双唯与聂闻涛-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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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闻涛看了他一眼,稍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这样无怨无悔的好。”洋大夫对著他的身影说:“中国人重情重义,是这样说的吗?”
  聂闻涛没有回头,转过弯看著王双唯在透明的晒阳室里那悠闲自得散步的样子,低沈的声音响起:“重情重义?你的好,谁又知道?”
  深沈的男人看著那抹自由自在洒脱的身影,眼睛里只容得下那个人的存在。
  
  第十二章
  
  那时候,聂闻涛母亲刚死,他来到城里,睡天桥底下,四处打点杂,捡点垃圾卖。
  他十四岁,身体像十岁小孩,瘦小,面黄肌瘦,每天都饿,饿极了没吃的就喝水,他不再捡别人桶里的东西吃,因为那个有著阳光一样笑容的少年曾皱著眉看著他脏肮的手说:“再捡,打断你的手。”
  他不怕他打断他的手,但他不喜欢他看他的目光。
  於是,再饿也不会去馊水桶里垃圾桶里捡东西吃。
  少年偶尔会在他帮工的学校附近的小饭店里留下打包的东西,老板叫他送上,那个少年会扬起眉,长长的“哦……”一声,然後就说:“算了,赏你的……”
  他头也不回走掉,聂闻涛脸上没有表情,把东西扔到垃圾堆里,也头也不回走掉。
  他的倔强,与生俱来,无人能侵夺半分。
  他爱跟在他的屁股後面,有时候会遮掩,一被少年发现,他就会凶狠地盯著眼睛看著他,毫不示弱。
  所以,少年会挂著戏谑的笑容说:“想打架啊?”
  他连想都不会多想,冲著那抹笑容就扑了过去……两人在地上厮打,往往,他都不是他的对方。
  他凶狠,但他不够强大。
  他无比痛恨自己的幼小。
  他的身後已经跟了一大帮从垃圾场里来的孩子,每个人都吃不饱,聂闻涛学会了跟人抢地盘,先是为了有个根据地睡觉,然後,地盘有了,吃的东西也就多了起来。
  他不要命往死里拼的打架方法,很快,拥有了西街里一块死胡同的地方,那里可以睡上十来个人,并不拥挤。
  比垃圾堆强很多,没有异味,有报纸可以拦身,寒风并不总是能吹进来,冬天比以往都要好过。
  聂闻涛往往站在胡同口前狠毒地看著人来人往,没人敢靠近,十几岁的人像刚识腥味的狼崽子,恶得没人敢欺身半尺。
  有时那个人偶尔会经过他的胡同口前,踹他几脚,聂闻涛有时并不反抗,任他在他身上踢打,那人笑骂:“没用的东西。”
  他不语,只是恶狠地看著他,握著拳头。
  那人临走会扔下几张钞票,身後的小鬼们全部涌上来抢捡著,而他站在混乱中,死死地盯著那个人离去的背影,一瞬不瞬。
  
  第十三章
  
  那时候,聂闻涛并不是总能遇上王双唯。
  两个人的距离遥之又遥,遥得就像两条平行线,找不到交叉点。
  聂闻涛并不懂爱情,没有人会要求一个吃不饱肚子,大字不识几个的人去知道爱情这件事情。
  爱情很奢移,它要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才能风花雪月供人消谴。
  你饿的时候,更多的想的是填饱肚子。
  可聂闻涛有时候觉得,那个人可能比填饱肚子更为重要一点。
  他会错过跟夥伴的觅食时间走过胡同再穿三条街翻过垃圾山到那座学校的後山等那个人下课。
  肚子饿得难受了,他会蹲著抱著,双眼贪婪地看著人的一举一动。
  有时候想离那个人近一点,就会伸出拳头,明知身上会出现新的伤痕,但在那种讥谒的想要跟那个人接近的心思主宰了一切。
  就算被揍得爬不起来。
  他觉得,这个人比饥饿更让他感到可怕,他控制不了他,也控制不了自己。
  等他再长大一点,身体突飞猛进,他已经能跟那个人打成平手,但他总会下意识地收敛力道,他的蛮力能在工地扛二百多斤的水泥,他也知道打在人身上换谁都要青肿一个月以上。
  他总是收著力道,就算那个人打在他身上的拳手又狠又厉。
  他总觉得,他受伤总比他受伤来得好得多。
  那时候,他还是不懂爱情。
  爱情是个什麽意思他都不明白。
  他只知道他喜欢他。
  他母亲曾告诉他,脑子里藏的那个人就是他要对他好,要呵护一生的人。
  那个人,就是他喜欢的。
  可是,他喜欢的那个人,他只有打架才能接近一点,他高高在上,他温暖如阳,他……是他不能碰触的。
  他会扔不要的连环书,他暗暗跟在後面捡。
  捡得多了,连带拼音的小人书都有。
  他上课的时候会突然透过窗子看著藏在面山壁底下的教室底下的阴沟的他,翘著嘴角笑,扔了个纸团打在他头上,上面写著:“小王八蛋,不识字吧?”
  他抿紧了嘴,握了拳头,回头走了。
  但第二天,他依旧站在隐蔽的阴沟里,听著那个人处在的教室里发出的声响。
  西陆那片闹区,出现一个义务教学的老师,四处找小流氓识字,一分钱不收,还倒贴书本。
  这个老师来得不明不白,却被当时的西陆老大罩著,谁也不敢欺压。
  某天那个人在打得他爬不起来时,用嘲笑般不经意的语气说:“要不,你去上学,老子帮你交学费。”
  聂闻涛跳了起来,吓了他一大跳,然後他瞪了他一眼,再次逃跑,引得那个人在背後纳闷:“老子明明揍得他爬不起来了啊……”
  不到一星期,这个老师就莫明其妙从天而降,成为西区第一个义务教学者。
  如同那套扔掉的连环书後出现的带拼意的字母小人书,如同更早之前那个人故意扔掉的食物跟钞票。
  一切都是故意为之,却不著痕迹。
  
  第十四章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聂闻涛找不到王双唯。
  他像凭空消失,不出现在学校,不出现在那巍峨山中间的大别墅里。
  他什麽地方都找不到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每天清晨第一件事就是勒紧裤腰带去找他。
  他甚至爬过那高高的墙,把脚都摔折了,去那幢大得不可思议的的别墅里找人。
  终究还是找不到。
  在三个月後,他愤怒极了,赤手空拳见人就打,西街竟然让他在那三个月里夺下半个街道,他後头跟著混的人越来越多,他甚至有了房子住,不用再住天地为铺的小巷。
  於是,再见到那个嘴边挂著懒懒笑容的少年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揍他……相扑的空间鼻孔却贪婪地吸取那人身上的味道……
  两人纠结成一团,少年边毫不留情地踢著他的肚子边笑骂:“妈的,才几个月狼崽子长成野兽了……”
  聂闻涛死死地擤住他的衣角,不肯放手,却任他的脚踩在他的身上。
  “靠。”少年骂著:“撒手,撒不撒手,有你这麽打架的麽……”衣服都快让他给扯下来了。
  聂闻涛不撒,死都不撒,死狠地瞪著眼睛看著他,一眨都不眨,狠命地,把那个人死命地看在眼里,连一根汗毛的空隙都不放过。
  “放手,倔小子……”少年怒了,踹在他肚子上的脚更用力了。
  聂闻涛哀嚎一声都没有,嘴角更是连一丝丝喊痛的呻吟都没有,他就是拿著两只仿如野兽的眼睛盯著王双唯,一刻都不松开。
  王双唯暴怒,脚一抬就踢了他的头:“松手……”衣服都扯下半边来了,再扯他妈的他就要半裸於这条他走了好几个年头的学校後山路了。
  聂闻涛不放手,还是不放。
  王双唯再用力踢了他下巴一下,下巴随即嗑哒一声,有骨头破碎的声音,鲜血也流了出来。
  聂闻涛还是没有反应,抓著衣服的手还是紧紧的不松开。
  少年先愣了一下,再看看聂闻涛那倔得完全不会低头的样子,没好气地说:“松开,老子带你去医院……”
  聂闻涛还是没有放手,眼睛还直是死死地瞪著他。
  “痴呆了啊你?傻不啦叽的。”少年怒骂,脚松开了,两手扯著自己的衣服,最後干脆用手掰聂闻涛的手,抢救自己的衣服。
  手一探上聂闻涛的手,他却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手松开了垂下……眼睛也游移到了别处,挣扎著站了起来。
  王双唯再愣,看著他下巴的血从高空中坠落,那摇晃著身子要离开的笨蛋,问:“要去哪找死?妈的,停下,老子送你去医院……”
  聂闻涛没理他,摇摇晃晃的向小路底下走……
  少年没奈何,怕他真的死掉,只好跟在他後面。
  小路过去,再翻过一条小径,然後再跟翻过一座垃圾山,王双唯跟在後面,嘴角的笑容淡去,皱著眉看著那道明显绝不愿趴下的身影……
  终於,在一个仓库门口,那道人影终於停下,拉开卷闸门走了进去……
  王双唯在外边站定一会,最终,还是怕那个人死於非命,只好跟著进……
  
  第十五章
  
  到了里面,看到聂闻涛直直走到一个角落就趴下。
  王双唯走过去,居然看到他自己以为打球时放在操场旁边忘了拿走的外衣,黑色的一件套头的棉衫。
  这件外衣现在正被枕在聂闻涛的头下。
  此时,这个人对著墙壁,枕著衣服,闭目不语,像是在休息。
  王双唯扬了眉,也顾不得奇怪那件衣服怎麽到了这里,用脚在他背後踢了踢:“别装死,起来,去医院……”
  他衣服上已经蹭了很多血,看起来很碍眼。
  王双唯蹲下身子,对这样不怕死的死小子有点无可奈何,用手指截了截他的头:“怪小子,去医院,死在这里没人帮你收尸……”
  聂闻涛猛地回过头,狠狠地盯了他一下,又转过头,抱著自己,闭著眼睛不说话。
  “去不去?”王双唯声音有点懒洋洋,通常这种情况表示他没多大耐性了。
  “不去,我没事。”凶恶地回头吼了两句,聂闻涛没赶他走,也不去医院,仍旧对著冰冷的墙壁。
  “妈的,找死。”王双唯终於没好气地怒骂了两句,提起脚就往外走。
  走到半路,少年叹了口气,去药店买了点必需药品,又折回那个大大的黑房子……脏得他在里面只呆了一会就有冲动冲回去洗澡的鬼地方。
  但他还是勉强压制了洁癖感,只皱了下眉,还是义无反顾地走进了那个地方。
  他走到角落,发现那个又怪又倔的小子抱著身体发抖,牙齿磕磕作响,王双唯伸过手,发现手底下的高温……
  而同时,聂闻涛睁开了眼,没有感情的眼睛直直地看进了王双唯的眼底……
  那双平时如野兽一样凶猛的眼睛此时看起来却有点纯净透明般的漂亮感觉,王双唯愣了一下,视线转到他的下巴处,随即粗鲁地骂了一声:“妈的,流干血,看你还跟老子斗……”
  把退烧药粗暴地塞到他口里,再打开水,边灌边狠骂:“敢吐老子就作了你……”
  可能是聂闻涛伤糊涂了,一路都没有反抗,王双唯弄什麽他就作什麽,眼睛都没有狠狠地瞪著他,只是一路追随著他的动作……
  一股脑的喂了退烧药跟内伤药,王双唯也管不了那麽多,随便把创伤药拿了一大坨涂在伤口处,再用纱布缠了几圈,随意地打了个结,这也算疗伤完毕。
  然後退後几步看了看,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夸奖了自己一句:“干得不错。”
  然後再对上那傻傻看著自己的怪小子的视线,说:“你死不了了。”一脸的志得意满,满脸写著“老子干得不错,救了你,歌功颂德吧。”
  聂闻涛冷哼一声,什麽话都没说,背过墙壁,再次面壁思过去了。
  少年在他背後怒骂:“狼崽子。”
  平时优雅尊贵的王双唯少爷尽完自己认为的人道之後就准备离去,刚踏出污脏的仓库口,这时夜风吹了过来……凉得他浑身打了个冷颤。
  他回过头,走到聂闻涛旁边,踢了踢他,说:“滚开点……”
  聂闻涛睁开眼,看著他……
  王双唯躺了下头,打了个哈欠,把头枕到他自己的外套上,蹭了蹭,闭眼就睡。
  聂闻涛身体刹那僵硬得像最坚硬的石头。
  而少年,长睫毛盖住了平时明亮如太阳的眼睛,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良久,聂闻涛缓慢地回过头,冷漠的眼睛盯著墙壁,好久,好久,才半上眼睛。
  半夜,清醒的聂闻涛觉得自己头上有双微凉的手探上了自己的额头,那个少年在喃喃自语:“还好,没发烧,死不了。”
  那倾过身来带著温热的身体差点让聂闻涛险些要动弹,最终,他还是忍耐住,装作……什麽都没有发生过。
  距离太远,距离太近,要不起的终归要不起。
  少年再度躺下,聂闻涛睁著眼睛在黑暗里看著冰冷的墙壁,用手摸上自己的额头,感受那里的……温度。
  外衣,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枕到了少年的头下。
  他想,他应该得到最好的,而那些,都不是我给得起的。
  
  第十六章
  
  那天阳光升起,聂闻涛悄悄爬起,一个人离去。
  早晨的阳光拉长他的身影,像一跟长长的细线,看似能一折而断却始终不停地往前走……
  只能往前走,往前走,走到那个可能离那个人世界比较近的距离,而这样,在之前,他需要得到更多。
  聂闻涛比以前更不要命,他谁的地盘都敢抢,甚至抢到了L市南区老大的地盘里。
  他在十几人的混战里,用铁棍打断了南区老大的腿,而南区老大躺下之前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还只能称做孩子的人能对著他的尖刀连眼都不眨一下就冲过来……
  他输了,但不心服口服。
  聂闻涛进了看守所,南区老大的手下传了话到号子里叫人只管往死里弄死他。
  半个月後,浑身是伤的聂闻涛蹒跚著走了出来。
  他被放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麽,谁都以为他会死在牢里面。
  他一爬出去,手下的兄弟全都一拥而上,有几个比他高大的人拍著他的肩膀:“你狠,我们跟你混了。”
  看守所的外面,一辆车里,L市两大家族的吴姓少爷跟王姓少爷坐在里面。
  吴起浩微笑,像条刚啃了一条人命的狮子,志得意满:“欠你的,我全部还清,就剩你欠我的了。”
  王双唯把一个黑沈的古木盒子递了过去:“孝敬您的,笑纳。”
  他的笑容真挚诚恳,却有说不出的讥俏味道在里面。
  吴起浩不以为然,一点也不客气地伸手拿过盒子,扬了扬眉:“你想收他为你所用?”
  王双唯透过窗子,看了看那在人群包围里却还是像条孤傲的狼崽子的怪小子,失笑:“不,这种东西我养不起……”
  他回头看著吴起浩,微笑:“不过,看一条幼狼长成猛兽,不是很好玩?”
  
  
  聂闻涛的势力,在打断南区老大的腿後,俨然壮大。
  但是,谁都不知道,冒然挑战南区老大为的不是地盘,而是那个在南区老大名下的仓库。
  也许还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胖子,那个总是跟在聂闻涛屁股後面的小子。
  他擦著鼻涕,啃著别人孝敬的大猪腿,边啃边对躺在床板上直直看著天花板聂闻涛问:“就为了个破大地方,值得吗?搞不好你就出不来了。”
  聂闻涛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爬了起来。
  胖子连忙把大猪腿扔了,满手油渍,拉住聂闻涛:“去哪?”
  聂闻涛想打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废得只能在空中轻飘飘地划过一道弧线,然後再回归垂下位置。
  “放手。”他尽管看起来像是垂死之人,但眼里的冷度却还是叫人心悸。
  胖子放了手,喃喃地道:“大聂,你去哪?歇著吧,好了想去哪就去哪。”
  聂闻涛没有说话,挣扎著走了出去。
  胖子跟了出去,外面的兄弟看见他们,也都跟在了身後,慢慢地,人群里人越来越多,到了最後浩浩荡荡地一大群,路人看了以为又是帮派械斗,忙不迭地躲开,退避三尺。
  到了南区,那条街道後头很大的操场边,聂闻涛站在那里不动,後面的人群全都停止步伐,鸦雀无声。
  “这是我的。”聂闻涛静静地说,眼睛穿过操场,看著那转弯处伫立在一个阴影下的黑暗仓库。
  “老大,老大……”後面的人不知谁起哄,叫了一声,然後所有人都齐声叫了起来,气势辉宏。
  那天下午,聂闻涛再度在那人学校的後半山等著他下课,远远的,少年懒懒的步子拖著夕阳走了过来,聂闻涛直直地站在他前面,死死地看著他。
  少年嘴角翘起,“哟,怪小子,还没死啊。”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翻,补充:“看起来离死不远了。”
  少年笑著摇头,而後在他身旁径直走过。
  聂闻涛没有回头,也没有出言相抗,只是握著拳头低著眼站在那里,直到天黑。
  黑暗里,他展手拳头,感觉手上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入泥土,对著黑夜,他冰冷地说:“这里,不能有你。”
  你在这里,我永远都斗不过你。
  所以,你必须得走,无论用什麽办法,你必须离开。
  
  第十七章
  
  那个人伸了个懒腰,转过身,看著他,嘴角就下意识地翘了起来。
  从回忆中晃过神,聂闻涛把玻璃门拉开,等著他出来……
  王双唯边走出门边牵上他的手,问:“来很久了?”
  聂闻涛摇摇头,王双唯戴著黑色的针织帽,配著苍白的脸,怎麽看都让他觉得……刺眼。
  王双唯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然後趁聂闻涛去公司的时候溜了回去,然後无论用什麽办法都不能让他走出仓库一步。
  王大少爷说了:“想叫爷我从这里出去?行,除非是用棺材抬的。”
  谁都对此无语,只有章女士气得在他的光头上拍了一下。
  拍得还不敢用力,因为旁边有个人紧紧在盯著。
  但此举还是刺激了“为老不尊”的王双唯少爷的自尊心,他挑起眉:“娘,你该回国了,你那红鼻子老公快出墙了。”
  章女士怒瞪他。
  王双唯随即说:“你再不走,我就叫人去勾引他。”
  章女士愤然离去,临去前跺脚:“我怎麽生了这麽个儿子,造孽哦。”
  跟来的人在仓库门口都憋著嘴不敢笑,跟著章女士上了车,又是大笑又是叹气。
  胖子对跟著来的女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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