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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他有点烦’
素儿和郑陵之间,我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可是,在素儿的眼里,那躲闪的光芒,就像是我当年看齐桑落一般,避而远之
‘你怎么了,为什么一下子就沉默了’素儿打量着我,明明刚才还在问她问题,下一秒就不再说话了
回过神来,却是苦笑了一下‘素儿,你知道吗,当年我也是这样觉得齐桑落很讨厌的’
素儿一怔,半响后才噗的一下笑出声来‘我和你可不一样’
微怔,是啊,素儿和我是不一样的,她很清楚自己在做的每一件事,可我,在做的每一件事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箫南风一生叱咤朝野,在以不堪的罪名入狱后,竟自杀了,皇帝毕竟对萧家还留有余情,箫南风死后,还下旨好生入殓,只是萧家,尽管曾经出过一个贯宠后宫的箫贵妃,死后又最封为贤德皇后,也有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中之相,可是这场风波过后,萧家的势头便大不如前
萧家曾经也是垄断半个皇城的药材生意,也渐渐被西域的药商压得利益日渐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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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难收
我坐在自己房间里,看着箫恒远写来的信
‘二叔为人纵有千般不是,但对朝廷是绝对的忠臣,这些年为萧家的荣誉,也做了许多,我离家三年,也全是他来照料父亲和一家老小,如今逝去,心中也迁出许多不舍,愿灵前多些陪伴,好让他安心离去。或许有许多时日我不能来与你相见,望珍重’
素儿静静的坐在一旁‘其实,我听说箫少爷憔悴了许多,这些日子上门闹事的人不少,都是为了箫丞相以往做过的不足,萧家如今的形势,如同水火,可是他在信里只字未提,可见,他一点一不想让你担心’
‘箫姨娘最近怎么样’我问
‘她已经有好几日不出房门一步了,听她房里的丫鬟说,整个人瘦了一圈’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无限惆怅
‘我还听说,二少爷,他’素儿欲言又止的皱着眉头,看着我
‘他怎么了’
‘他断了与萧家的生意往来,连齐家都选择明哲保身,跟不说旁人,如今的萧家,没有生意支撑,根本就是在走向覆灭’
我吃惊的抬头看着素儿,无力的握了握拳
‘自从你回了齐府,就一直没有出过这院子,现在这般了,你还是不打算出去吗’素儿问我
我沉默了会儿,将手中的信缓缓折好
来到浮尧居,推开齐桑落的屋子,屋里炉火烧的正旺,而他,却是背靠着坐在炭炉旁边的梁柱下,身边梁上的月白纱幔有轻微的浮动,他的面容是寂静的,没有一丝表情,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抬眼见我进门,依旧又面无表情的移开了目光,整个人如同沉寂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般
我迈步走进,脚步轻悄,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沉默了一瞬后‘我想说,齐家与萧家数十年来的交情,如今萧家落难,就算不帮,也不能将他们推入绝境啊,毕竟,先辈们当年,也是世代交好’
他没有说话,我站在火炉边,握了握衣袖,蹲了下来‘毕竟,箫姨娘也是萧家的人,这些年来,她为这个家也算尽心尽力,如今,她怎么能看着自己亲哥哥家衰败不堪’
我看着他,他的双眼缓缓移向火炉,面色如水,波澜不惊‘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念当年之情’
我胸口一滞,目光希求‘我求你’
齐桑落微微侧脸‘求我,为了谁,萧家,还是箫恒远’
‘如果我是为了箫恒远,那有如何’
他笑着摇摇头‘那我更不能放过他了’
‘我是他的未婚妻,我有理由帮他,当年的事他参与甚少,又何必如此’
齐桑落有半响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转到我脸色,目光淡凉似水‘你是他的未婚妻,那几日前,你又为什么与我在床第缠绵’
心中的情绪骤起波澜,对上他漆黑的双眸,又随即避开垂下‘那晚,我太害怕了,所以对你生出依赖的情愫,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或许,是感激’
有种压抑的愤怒扑面而来,他在冷笑‘如果当时救你的不是我,是箫恒远,你是不是也会那样做’
‘我想,会的’
‘嘭’火炉倒地的声响让我惊讶的面色一白,齐桑落手中握着拳头将火炉推到的姿势缓缓放下,他的眼里是一种勾魂摄月的笑,可怕的让我浑身一颤‘你这样的女人,我真该一把捏死你’
眼眶里温热的泪水还来不及落下,他的手放在我脖间时,我便快速合上了眼眸,纹丝不动的任他手指越收越紧,最难受的不是脖子间的力量,也不是渐渐开始发疼的头部,而是心口,像是用刀子在剜一般
‘你喜欢我,那我也喜欢你’耳边响起当年我说的话,那时的齐桑落笑意阑珊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那是我第一次正眼和他对视,第一次对他露出不是冷冷的笑意,娘亲的一个命令,我甘之如饴
只是,当这些虚假的话语说出,我看着面前明媚笑颜的少年,内心生出的不安,绵延不绝
如果死了,在下一辈子,我一定祈求老天,要么让我们彼此不再相见,要么,请赐予我们一场如世俗男女之间平常不过的相遇,彼此不记得前世,只有这一世的真心欢颜
在如同窒息的感觉冲入头顶时,脖子间的力道却猛然一松‘我想让一个人死,可不希望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不然就太没意思了’
重新吸入肺部的空气里,充满了苦涩,剧烈的疼痛已经让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只得颤颤巍巍的说‘箫南风已经死了,你放过他,你最该恨得,只剩我一个了’
‘不可能’简短肯定的三个字,阻断了我所有的希望,无力的站起身子,跌跌撞撞的走出浮尧居的那一霎那,再也支撑不住的坐倒在了地上
‘喂’金香的声音在上方传来,我没有抬头,深吸了几口气,却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你怎么了’她蹲下,疑惑的看着我
‘你,抚我到那边坐坐好不好’我说
金香鼓着腮帮子考虑了一会儿,才将我扶起,皱着眉头说‘你倒是使点劲啊,好重啊’
我努力的想自己使点劲,只是下一刻,我便是真的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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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何短
金香回到浮尧居见着齐桑落时,被屋子里满地的炭火下了一跳
‘桑落哥哥,你怎么了’
齐桑落依旧坐在地上,眉眼平静‘等会儿把它收拾了吧’
金香绕开那些炭火走到他面前‘刚才大小姐来过是不是,我在门口见着她了,可是她又晕倒了’
齐桑落一惊,抬头看着她‘你说她晕倒了’
金香点头‘唐素儿和上次给你看过病的郑公子把她带出府看病去了,哎,桑落哥哥,你去哪儿’
走至门口的齐桑落低沉的声音说道‘齐家的人为什么要被外人带出去看病’说完,便已消失在房门外
在市郊外唐大叔的药铺里,素儿看着我浑身扎满的银针几乎都快哭了,奈何我一丝力气也没有,不能在此刻安慰她,就连笑一下的力气也扯不出,浑身像是麻木了,素儿说,银针上有麻沸散,因为接下来我会泡药澡,那里面的药材都会产生钻心的疼
房间的里间,素儿将做备好的水温沟好,尽管鼻子已经闻不出什么味儿,但是看着满盆的药草,浑身都仿佛能闻到药味
素儿将我扶进水里,起初我还能半清醒的睁着眼睛,但一会儿不到,就已经昏昏沉沉的靠在可盆边睡去
屋子的外间,素儿无精打采的坐下,唐叔已经知道郑陵的身份,唐叔的医术是我父亲当年一手所传,而我父亲的医术当年是郑陵父亲一手所传,也与郑陵是同门师兄弟,唐叔知道,郑陵虽年少,医术却是胜出他许多,所以他的到来,让唐叔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当年她服下曼陀罗花毒时,一时之间找不到解药,所以我只能将用祛毒的方法,将毒逼至一处,用放血的办法将毒素排出,只是她体内还残余了些毒素,伤及了心脉,这些年不论什么办法都试过了,都只能这样拖着’
郑陵听完唐叔叔的话,微微皱眉,看向他‘我看,她不止是中了曼陀花的毒吧,还长时间服用了石菖蒲’
唐叔听后,叹息‘是啊,这孩子,当年一心想死,所以我才让素儿在齐府看着她,她体内的两种剧毒在血液里融合,后来竟渐渐在脑部发作,可是这些年我真没用,丝毫找不到办法根治’
‘唐大叔,你何必自责,换做是别的大夫,她早就死了,你还让她的病情控制的这么好’
‘郑公子,你的医术远远超过我,不知你有没有办法’
素儿抬头看着郑陵,见他面色沉郁说‘若是唐大叔你可以让她多活五年,我最多能在这期限上多加两年,谈何医术高超’
素儿听后突然起身咬着唇使劲的将郑陵往房外推‘你不是保证过要治好她的吗,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郑陵无可奈何的看着面前哭的一塌糊涂的素儿‘我会尽力的,但是,我无法保证啊素儿’
唐叔将素儿拉到自己怀中,安慰道‘郑公子会救好小宛的’
我从未想过要活多久,当年,娘亲在我面前自杀,齐桑落跳崖,箫恒远被我气走,从来不觉得自己还能多活下去一刻,本就早该死的人,又有什么可求得
只是,他回来了,我活着就是为了赎罪,为了好让他报复,可是,我的心真的有那么坚定吗,面对他时,想的只有赎罪吗,那么,为什么那一晚在看见那个女子的名字时,变得那么心乱如麻
‘你做噩梦了吗,为什么哭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便见着素儿拿着手帕在我眼角处
我从床上坐起来,将自己全身看了一遍,没有一处疼痛感,反而感觉很舒适
‘郑陵的药草浴对你有好处,以后每个两天都要泡一次
‘为什么我还在医馆’不是该在齐家吗
‘这段时间就留在这里治病吧,有爹和郑陵在,总好过在齐府我每日担心’素儿说完,将一个药碗端到我面前
浓浓的药味让我微微侧了头,素儿却又将碗凑近了几分‘是不是没有齐二少在,就没人让你喝的下去药’
‘素儿’我看着她,明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来让我吃药的,却不得不将药碗接过,深吸了一口气,鼓着很大的勇气才将药喝下去,苦的脸都皱成一团,眼泪直流
素儿边帮我擦泪边说‘放心,这药的次数也是两日一会,不用每日喝的’
等苦劲过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出‘齐府有没有人找过我’
素儿抿唇一笑‘你是想问齐桑落齐二少爷吧’
我面色微微露红,轻轻苛责道‘素儿,你说什么呢’
‘好吧,我不直接说明,不过,齐家有没有人找过你还真不知道,这两天我可是都守在床边照顾你,哪儿也没去,再说,他不可能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我带你出府时金香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我将身上的被子理了理,故意低着头让头发挡住我的脸,不让素儿看到我不自然的神情‘我在医馆要待多久’
‘把病养好再说吧,发病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厉害,你都不担心的吗’
‘该来的总会来,我阻止不了啊’
素儿摇头‘我会帮你阻止的’
‘傻丫头’我无奈的笑着,想要从床上下来,素儿连忙伸手要扶我,我连忙避开‘素儿,我还没有到残疾的地步吧’
‘我要照顾你啊’
我哭笑不得,自己快速从床上下来‘我真的不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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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成追忆
郑陵从外面进来,看了我和素儿一眼,没有多余的表情
‘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没什么不正常的’
‘那就好,你这是要去哪里’他又问
‘不去那里,躺在床上太难受了’
他走近又替我把了把脉,目光平和的收回手,想是并没有什么不正常,可他却对素儿说‘你爹找你好像有事’
素儿将信将疑,却看也不看郑陵一眼的走了出去
素儿走后,我才问‘为什么要把素儿支开,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郑陵听后,目光落落的看着我‘她本来就很讨厌我,要是听了我下面的话,她会更加厌恶我的’
我不动神色的笑笑‘你要说什么’
‘我与恒远多年前认识,一直知道他心里有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对她很重要,直到后来他让我来见你,我一眼便看出了你就是他心里的人,他一向高傲,不愿把心里的苦说出来,做什么事都极致隐忍,甚至对自己也有些残忍’
我默然的听着,他高傲,孤寂,偏执,可是他真实的内心却恰恰相反
郑陵又说‘认识那么久,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会为了一个女子疯狂,知道你生了病,居然会来求我,目光里满是凄楚和恳切,我记忆里的萧恒远,何时求过人,何时那般失态过,可都是为了你,他慌乱的不像自己’
他看着我,目光又一瞬的冷意,缓缓言‘可是,你不爱他’
心口有轻微的颤抖,一动不动的紧紧握着手
‘你当年退婚,服毒,为的都是另一个男人,他知道,却只要我救你,我该说他太傻,还是你这个女人没心没肺’
‘你怎么知道我没心没肺’我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眼眶已经红成了一片
‘那你为什么移情别恋,为什么背叛他’
他的话,字字清晰,心口渐渐的开始疼痛起来‘我是对不起他,可是当年的事,你又知道几分,明白几分’我背叛了他的感情,可是要是能回头,我又如何能让这一切不发生,当年的事我根本没有选择
‘你生父与我是师兄弟,当年一切我知晓的差不多,因着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本应该救你,但是,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重新接受他’
心口一怔,重新接受他,我半笑着问郑陵‘你真以为我是没心没肺的女人吗’
‘若这是我帮你治病的前提呢’他目光不冷不热,话语却是十分肯定
我缓缓露出笑意,云淡风轻‘那你还是不要帮我治的好,我不会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我,生或死我看的比谁都轻,但我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他或冷笑或惊讶的撇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叹息般的说‘你这样我还能说什么’
僵持了还一会后,他没再看我的起身,走至门口时停顿了一下,说‘这几日稳定好情绪,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若是再发几次病我就是想救也救不了’
他居然妥协了,我微微一惊,心中却泛起了无边的涟漪,郑陵他不会明白,我的心早已沦入深渊,看不见了,而那深渊,必定是齐桑落,对于箫恒远,我再是不愿,再是后悔,那又怎样,一切还是不能回头了啊
晚上,素儿是看着我睡着了才出了我房间的,只是她没有想到,她一走,便有人从窗户里进了来,本来我就是装睡好让素儿离开的,这一响动我立马睁眼,想喊出声口却被人生生给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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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燕归来
黑暗中,我转动着双眸感受着唇间传来的手掌体温,心中顿时放下心来,这人,是齐桑落,堂堂齐家二少爷,居然半夜潜入户
待素儿走远后,我才含糊不清的喊出‘齐桑落’
他许是没有想到的我会知道他是谁,手指一怔,缓缓移开
没有一点光亮,我从床上坐起来,凭感觉知道他就在我面前
‘原来齐二少爷还会半夜爬别人窗子’
他的话倒是很直接‘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打算跟他说实话‘就是风寒,本来身子弱,所以在这里要休养几天’
‘你知道吗,就算我现在看不见你的眼睛,我也知道你在骗我’
面容一滞,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黑影
‘我问了齐府许多人这三年里发生的事,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吃毒药,为什么想死’他声音凌然的问着,有种不容欺骗的语调
紧咬下唇,心中泛起微微苦涩‘我那时害怕,总想着逃避罪责’
他的问题却接踵而至‘为什么用退婚将箫恒远逼走’
‘我没办法面对他’
‘三年里,府中人常常看见你在浮尧居一个人坐在地上流泪,你在想我对不对’他伸手触到我脸上,如他所料,泪痕冰凉,他指腹轻柔的擦拭着那些泪水
心中无可奈何的如妥协般默叹起来,又似有一根弦不断的波动着,弦动情动,说不是吗,又怎么说的出口,再想不出一句可以反驳他的问题,也没有力气去反驳了
清颤着声音回响在这黑暗寂静的屋子里‘是’
他沉默了半响,语气稍显柔情,甚至有些欢悦‘真高兴你只说了一个字而不是两个字‘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问‘你现在生病,是不是我造成的’
没有半点犹豫‘不是’我伸手触碰到他在我脸颊的手掌,细腻温热,有种难以言表的温暖,却不敢停留太久,手指落在被子上‘你可不可以什么都别问了’
他有些僵硬的收回手,沉默了很久,就算在这黑暗里,我也知道,此时我们的目光是相对的,那种在空气中里流动的交流,仿佛都舍不得打破此时的宁静
最终,还是我说‘早些回去休息吧’
又是冷寂了一会儿,他方说话,声音冷寂如孤月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