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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然低头整了整西服，“旁门分支虽说无足轻重，可毕竟是同气连枝，外人要插手这点家务事，就算没那么家大业大也会不满，更何况是cj？”
从他表情上看不出什么，金光洙心中也是七上八下，这事到现在才算棘手，不让林蔚然搀和进来，处理不好就是他金光洙能力不足。而让林蔚然插手就是对李在贤置若罔闻，里外都不是人。
林蔚然抚平身上褶皱，抬起头来，“回去吧，智妍还等着呢。”
金光洙闻言一愣。随即心中涌起自嘲，到了这个时候还瞻前顾后，他这个长辈还真是没当好。跟在林蔚然身后落下两三步距离，不是什么高低有别，而是这副身子骨实在跟不上了，本以为这人见过了李在贤就要夹着尾巴冷眼旁观。可看现在情形，这林蔚然还真是要插手进来。只是新韩会长又如何？cj何曾比不过一家靠互联网起家的新晋财阀？四大事业群涉及食品、物流、娱乐，还有金融，集团不单单是市值、规模远在新韩之上，论起影响力和政界人脉更是新韩拍马不及，虽说李在贤对林蔚然的欣赏在集团内不是秘密。但欣赏终归只是欣赏，他这种逾越举止，又有谁会听之任之？跟着林蔚然进入楼内，这年轻人脸上还是古井无波，其实做个退让姿态再来暗中使力最好不过，哪怕李在贤得到消息也会闭上一只眼睛装作不知，又能成事又能一团和气。结果未必不比现在强出头差上多少。金光洙皱了皱眉头，难道是因为朴智妍？按照林蔚然的法子目前困局或许可以回转，但因为一个女人就顾此失彼，这白手起家到如今的林蔚然莫非真是莽夫不成？就算是在女子面前逞威风也不是这般玩法，分清孰轻孰重，再缓缓图之，如此简单的法子，难道林蔚然就想不到吗？
金光洙叹气一声，虽然一头雾水，却也没说上什么。即便有些年纪，可和李在贤比起来他还是人微言轻，在车上谈话时李在贤明明已经给了露骨暗示，这林蔚然故作不知，也难怪李在贤会突然动气。ccm从此以后估计在不能入李在贤的耳，整个cj娱乐负责歌谣界这边的派系要受到多少牵连也尚未可知。
林蔚然进了电梯，等金光洙站在身侧才按下楼层，听到这一声轻叹也不言不语，上了楼层，两人之间甚至都没点眼神暗示，金光洙再忍不住，提问倒也简单，却直指问题根本。
“是因为智妍吗？”
率先出了电梯的林蔚然停下脚，再没置若罔闻。
“刚进这圈子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再阴损，再缺德都只当是天经地义，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想成功就要面对失败，上了牌桌就各凭本事，听天由命，很公平。可总有些人觉得不阴损，不缺德就不能出人头地，变着法的弄出点事情恶心人，也不管殃及了谁，祸害了谁，是不是牌桌上的对手都无所谓，达到了目的就行。”林蔚然低头，摆弄着袖口上的袖扣，“我开始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妥，成了就可以有似锦的前程，无所不用其极也是理所应当，可如果有些东西就被这么毁了，那就要有些人站出来，教教他们这张桌上的规矩。”
金光洙沉默了阵，最终只是叹气。
林蔚然放下袖扣，难得长篇大论，也不知道这些话是给金光洙的解释，还是给他自己的解释。
金光洙挺起腰杆，和林蔚然并肩，脸上这才有了些血色，“那就拜托林会长帮忙了。”
林蔚然看向他，金光洙却是笑笑，“会长那我会去说，这次怎么都是ccm办事不利，林会长肯帮忙就算是个大人情，怎么都不能说是插手cj的家务事。再说是我这个长辈没做好，林会长既然给了我补救的机会，我怎么都要做个尽职的长辈。”
林蔚然依旧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金光洙温和笑笑，无声道谢。
林蔚然进了门，不愿再去当那灯泡的金光洙这次却留在门口，刚一进来就有食物香气扑鼻，因为李在贤到的早了些，估计桌上的大半饮食也已经凉了。换鞋后进了客厅，瞧见坐在沙发上的朴智妍抬头望来，和她对坐的是一个男人，面色蜡黄，一身西服褶皱不堪。
看见全载锡，林蔚然心中就是一沉，可瞧见朴智妍的笑脸，他还是松了口气，这脑子里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的经纪人可算是没有把外面的事态告诉这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也算是难得聪明了一回。
林蔚然带上笑脸，费时费力画了裸妆的朴智妍这时候倒敢抬头了，因为经纪人在场虽然不能显得太过雀跃，可那眉梢上的喜意却还能叫人看的出来。林蔚然微笑着伸出一只手。朴智妍咬了咬嘴唇，下一刻也不顾有人瞧着就走了过来，牵住，得偿所愿。
林蔚然笑着提议：“出去吃吧。”
费尽心思叫了不少好东西的朴智妍毫不犹豫点头，“好。不过去哪？”
林蔚然想了想，“你不是说再研究饮食吗？有什么好地方我们一起去，吃上一圈再说。”
朴智妍看着林蔚然双眸，好像终于等到心仪之人回应的女孩，嘴角翘着，满是幸福美满。
两人出门。对谁都熟视无睹，虽然还不到天寒地冻的时节，可十一月的首尔还是有些凉了，朴智妍一出门就耸了耸双肩，被松开手，疑惑中带着点不满看向男人。林蔚然笑了下，下一刻便抱住她的肩膀，半抱着她一步一步缓缓走向车边，短短一段路，短到不能再短。
面红心跳？
更多的是一种得偿所愿。
所以即便上车后和那人远了，朴智妍也不敢有半点贪得无厌。
suv顺着马路前行，车内一时间寂静无声。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的朴智妍伸手去鼓捣那台车载音响想来点音乐，却被林蔚然突然抓住手，一阵心池摇曳。
“听听cd吧。”
朴智妍当然没有异议，可一翻找，都是少女时代。知道林蔚然不是那种会追星的人，估计这车的司机，是少女时代的粉丝吧。
想了想，朴智妍说了个附近的地方，林蔚然驾车到达地点，只见女孩带了个墨镜就抛下车。赶紧跟上，随着她进了一家音像店，到了t…ara专柜，这女孩把t…ara的每一版专辑都拿了一张，到了柜台。怎么都不让林蔚然付钱。
在这收银台打工的女孩见两人专挑t…ara的专辑，多看了两人几眼，却因为林蔚然的严肃表情未多说一句。
搬着不少专辑回到车上，朴智妍把它们一股脑儿的放进置物箱，仔细挑选才选出一张，放进cd机后，有点炫耀。
“论音乐品质的话，t…ara才是最好的。”
林蔚然跟着笑了笑。
朴智妍倒是严肃起来，问：“你不信？”
林蔚然煞风景回答：“我不懂音乐。”
朴智妍‘嘁’了一声，却也没什么长篇大论，只是说：“那我怎么说你就怎么记好了。”
看林蔚然点头，她立刻就高兴起来，跟着回荡在车内的旋律哼唱起来，小手随着旋律，一摆，一摆。一直到三首歌之后她才老实了些，好像太过兴奋，怎么都要发泄一点。
遇上红灯，林蔚然缓缓停下suv，把cd机的声音放小，似无意问了句，“你很喜欢舞台？”
朴智妍理所当然点头，“其实本来我是演员志愿生，是在去试镜的时候被选秀的。是不是要当歌手我也犹豫过一段时间，可当时ccm并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所以抱着试一试自己能走多远的心态就进了公司，再登上舞台之前只觉得训练太辛苦，好几次都想放弃，可总想证明什么，就这么一点点的出道了。”
她换上了兴奋口吻，“可你知道吗？上了舞台之后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是全世界的焦点，这种体验有过一次就忘不掉了，所以我就演员志愿生变成了歌手，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辛苦是辛苦，但即可以上舞台又可以演戏，估计没谁比我更幸运了。”
林蔚然缓缓说道：“那就好，不管别人怎么说，你记住享受舞台，享受演戏就好。别人的话，始终只是别人的一时看法，如果你不在意，这些话就毫无意义。”
朴智妍眨了眨眼，显然不懂林蔚然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刚想发问，就听到后车按了喇叭催促，林蔚然发动suv；过了路口，这点疑惑也就被抛诸脑后。
不知道开了多远，又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朴智妍终于鼓起勇气，看向身边的林蔚然，小声发问：“大叔，今天，只有今天，我可以误会你也喜欢我吗？”
林蔚然转头，看到一双清澈眼眸中带了期盼恳求等等敷衍情绪的目光，她因为羞涩垂了下头，可紧接着又抬起，娇躯似乎都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林蔚然转回头目视前方，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只感觉右侧脸颊被触碰了下，柔软，带着一股羞涩的清凉。
朴智妍回到座位上，低着头，脸颊发烫，脸蛋红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轻声呢喃。
“谢谢，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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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638 成为傻子的理由
用过晚餐，时间已经不早，从车上那轻轻一‘吻’开始的尴尬氛围到此时方才消散几分，朴智妍是因为害羞而少言寡语，林蔚然则是因为心虚复杂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人在沉默中结束了一顿算是很丰盛的晚餐，只是有点对不起厨师的手艺，谁都没吃出什么所以然。
出了餐厅，还是林蔚然提议两人不乘车，在街上散步，可能是因为十一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路上也不见多少行人，朴智妍摘掉墨镜露出青涩面庞，走在林蔚然身边，不近不远，虽然共同话题还是没有，但除了心中忐忑实在是让她不知所措，并没有什么枯燥无聊可以嫌弃。一直到林蔚然再度开口是要走开一下才有点不满，但她依旧乖巧点头，然后望着林蔚然的背景，直到他钻进车里，看不见了为止。
朴智妍背过身，对早就凉透的双手哈了口气，不奢求什么暖手的浪漫，只是希望能继续跟他在这好像很长，又确实很短的路上走下去。
“高叔。”
上了车，林蔚然终于能放松一些，别看朴智妍年纪不大，带给他的压力可是要比很多老奸巨猾的家伙都要繁重，明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给女孩打打预防针，可却不知道因为什么一直都无法开口，的确不是能说会道的人，即便明白不少道理，却很难委婉的讲述出来。比起说，还是做，开了车门就打起精神的林蔚然看了眼副驾驶上正襟危坐的曹成勇，做为被高棉药‘招募’来的前国情院某部门职员，比起信任，林蔚然更多的是好奇。
对林蔚然的打招呼，高棉药只是点了点头。曹成勇却好像是在军队受训一样，喊着口号打招呼：“会长，您好。”
他鞠躬，幅度不小，都让人担心会不会把置物箱撞个窟窿。林蔚然看了有些想笑。紧接着更是有种古怪的失望，这些平日里只能从电影中接触的人物，似乎不是全都有高棉药的气场。
“放松一些，私下里我不是讲究这些的人。”
“是。”曹成勇依旧像是再面对教官。
林蔚然微笑一下，在后视镜中和高棉药对了下眼神，无奈的轻轻摇头。
曹成勇的确是紧张万分。自从盯梢被高棉药撞破他的生活就一直处在毁灭的边缘，如果说高棉药这个智异山出身的‘国情院杀手’让他恐惧，那林蔚然便让他好奇中还带着点敬畏，韩国人向来以‘毒’来形容努力到让旁人震惊的家伙，这个形容或许带着点赞扬，但更多的是一种想要敬而远之的心态。毕竟太‘毒’的人总要冒头，脚下垫着谁都不好说，而年纪轻轻又有如此地位的林蔚然能爬到如此的高处，他脚下的人一定不少，不知道有多少会被他踩死，曹成勇可是不想成为其中一个，即便这新东家出手大方。可干他们这一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得罪什么人。
看了眼高棉药，这年纪大他不多的‘孔武’大叔只是点了点头，曹成勇舔了舔嘴唇，因为太过紧张，而口干舌燥。可有些事，必须现在去说，他咳了一声，回过身，尽量保持尊敬和谦恭的眼神。“会、会长，原定计划可不可以推后两天？”
林蔚然挑了挑眉头，“为什么？”
可能是看林蔚然和善，曹成勇的紧张也好了些，“记者对线人的保护是圈内共识没错。但用点钱多少可以了解到一些消息，只是这次递东西出来的人本身就是匿名，网络上进行散步的也是用了很久的账号，而且上过一次之后就再没用过，追踪根本不可能。”
看到林蔚然听见这些都能保持平静的表情，曹成勇的胆子大了少许，“最快找出幕后黑手的方法是开新闻发布会，让当事人亲自否认这些，为了把事情坐实，对方一定会放出更多证据，如果不单单是针对这个女孩个人，组合的其他成员也会受到攻击，并且把舆论扩大到整个组合，多做多错，对方动作了，露出的马脚也会多，哪怕隐藏的再好，我也有自信能把人找出来。”
虽说出身于搞情报的地方，可没了那些资源，终究很难成事。林蔚然只是思考了几秒钟，便问：“还有什么要求吗？”
曹成勇立刻摇头，“没有了，只要当事人能稍微配合一下，情况立刻会调查清楚……”
“当事人不能配合。”林蔚然断然拒绝，“还有其他方法吗？”
曹成勇愣了下，随后马上说道：“有是有，但效果可能不好，毕竟按照计划进行起来谁都会知道会长站在当事人一边，对方估计会马上收手，按照惯例，还会隐藏自己的痕迹……”
有些东西，出现就不是偶然，好比商人不会无故亏本，艺人不会无故曝光恋爱，朴智妍的这些照片如果真的并非有人故意摸黑，谁都知道拿出来换些钱财甚至是资源会更加实惠。林蔚然望向车窗外，还站在原地的女孩正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吃饭时的沉默并非完全是因为脸上的那一下‘轻吻’，更多的是，他总觉得有一些包含恶意的目光再注视着他们。
网络时代加上名人效应，消息不胫而走，到现在就已经是人尽皆知，等到了明天再被传媒行业添油加醋，真相与否，朴智妍的未来与否，就已经都不重要了。
“计划正常进行，至于找人，尽力即可。”
这话是林蔚然做出了决断，曹成勇跟在林蔚然身边的时间终究不多，不知是要表现还是什么，作势就要逾越的劝阻一句，却不想被一直沉默的高棉药打断，“天这么冷，让女人在外面算什么？”
林蔚然愣了下，闻言继续望向窗外，只是说：“是女孩，还不是女人。”
高棉药笑笑，望着窗外低下脑袋。恰好蜷起右腿用脚尖轻提地面的朴智妍道：“女孩也是女人。”
是女人吗？
林蔚然给不出这个答案。
听闻此事时的满腔愤怒，算是毫无章法的应对措施，鲁莽无谋乃至于让一份来之不易的香火情寡淡下来的逾越举动……如果说真的是为了女人，倒显得他林蔚然太不‘成熟’了些，可真的只是如他所说为了教给某些人。某些牌桌上的规矩吗？这种行动，看来也不那么聪明。
林蔚然没有思考太久，正如高棉药所说，朴智妍还在冷天里等着，下了车，没走出几步就注意到朴智妍的目光望了过来。可她只是站在原地，只等着林蔚然过去，这有些不像是她的性格。到了女孩跟前，林蔚然吐出一口气，看着热气在空中飞速消散的场景，开口提议：“外面有些太冷了。我们去喝咖啡如何？去个好地方，有贵的咖啡的地方。”
朴智妍只是轻轻摇头。
“那你说去哪？”
朴智妍背过双手，轻声道：“继续散步就好。”
“不冷？”
朴智妍摇头又点头，想了想，还是把被冷风吹的有些微红的小手伸出来，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道：“手有点冷。”
林蔚然不见动作，尴尬的气氛似乎又重新回到两人身边。朴智妍犹豫了下。却还是说：“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她把戴了手表的手腕展现在林蔚然眼前，“距离十二点还有二十分。”
林蔚然面无表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告诉她车上的放任只是因为一时心疼，渐渐恢复理性的自己已经不想再把这误会继续下去了？看着那只手，还有那只手后带了期盼、忐忑的眼神，以及那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羞红的脸蛋，林蔚然还是握住那只就在眼前的手，接着是另外一只为了鼓起勇气，而偷偷攥成拳头的手。
“行了？”
朴智妍对着他咧开嘴角。因为如此高兴而害羞，因为害羞低下头。
“那可以去喝咖啡了？你从家里弄来的真的蓝山我喝的很好，普通咖啡厅应该没有，但我去过的几家会馆应该会有。”
“我不想去喝咖啡。”
“那去哪？天这么冷，我们总要找个地方……早知道把车开出来了。”
朴智妍又对上林蔚然的目光。跟这个男人，她有太多行动要鼓起勇气，抽出双手在嘴边哈了哈气，踌躇再踌躇，她还是开口。
“背我。”
“什么？”她声音太小，林蔚然没听清。
“我说背我。”她声音大了些，仿佛是预料到男人的沉默，又把戴了手表的手腕抬起，距离今天过去还有一刻钟，所以，她不想放弃。
那双即便是在黑夜里都好像能发光的眼睛让林蔚然转过身，刚刚弯下腰，就被朴智妍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踉跄几步，女孩的笑声就在背后传了过来。
“看起来大叔属于体弱的那一型。”
林蔚然只是笑笑，把女孩背好，挺起腰身。
“女人说男人体弱的话，男人都会反驳的，看起来大叔也没什么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