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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肥我骄傲。
唉上帝,饶恕我吧。
真是不敢看,不忍看,不想看啊!那笑盈盈的女服务生端上的,不就是大家都知道的“烧白”么?白何挥动筷子,小心谨慎的拈起一块。
肥腻腻的。
晃悠悠的。
有点像在上海滩,闻名遐迩的大肉面上的那肥肉块儿,可下面却实实在在地,铺着油油的咸菜。再拈一块,仍然肥腻腻的,,晃悠悠的。
好像赚得脑满肠肥的店家。
随意打的个肥饱嗝。
又拈一块,还是肥腻腻的,晃悠悠的,犹如如某个不法房地产开发商,诡谲且让人厌恶的肥脸腮帮子……所以,每当老头儿又想在外下馆子。
退休老师。
就毫不犹豫的搬出了前车可鉴。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终干净利落地打消了白何的非份之想。钻出洗手间后,就到了小孙女儿严格的中餐时间了。然而,一向挺乖巧的小孙女儿,今中午却不听话了。
不但哭哭啼啼闹着要饼干。
而且指名点姓的要“那种熊熊”饼干。
白何配合着老太太,手忙脚乱忙活了半天,藏在立柜中的二盒进口饼干,也全部拿了出来,并且全部倒出来由她选,可没用。
小孙女儿仍哭哭啼啼的。
要“那种熊熊”饼干。
直到这时,一向精明的老太太才发现不对。瞅瞅小孙女儿额前飘动的降温贴,她疑惑的一把夺过白何手里的饼干盒,哗啦啦全部倒出拨开。
三种动物形态中的一种。
带点黑圈儿的熊熊,全部不翼而飞。
瞧着老太太洞悉一切嘲讽的眼神,白何还想狡赖,可想想这实在无趣儿,只得乖乖的承认:“我吃了。”原来,努力保持着每天只吃二顿的白何,有时到了夜半三更饿得心慌。
实在忍不住时。
就抠盒里的饼干吃几块充饥。
要说,他也多了个心眼儿,知道小孙女儿每次吃饭前,闹着要的。便留心到彤彤专拈小狗小猫吃,不太喜欢熊熊。
于是乎。
这厮就专拈熊熊饼干充饥。
不知不觉间,就吃光了熊熊饼干。可没想到,小孙女儿今天,竟然指名点姓的要熊熊饼干,鸣呼,人算不如天算,天意啊!
可怜才立了大功。
还没受奖的老头儿。
立马被气急败坏的老太太,骂了个狗血淋头,五佛升天。未了,命其马上下楼买熊熊饼干,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不回,不准回。
并声称。
晚上还要把这事儿。
毫无保留和添油加醋的,给儿子媳妇告状云云。窝着一肚子火的白何,顾不上咕嘟咕噜,赶紧下楼。白何平时饿了张口,跟在老伴儿屁股后打沿边窜。
他哪能知道?
在何地买得到熊熊饼干啊?
下楼出得电梯,还没跑出明月坊,碰到人就问:“请问,在哪儿买得到熊熊饼干?”可问题又来了。白何的川普本来就惨不忍听,这一急一出汗,口干舌燥,越发说得难听。
结果。
他越问越着急。
被问者越听越莫明其妙,真是急死人了。好在这时,来了个大救星,就是那个常凭窗梳妆的六旬老太太,一口悦耳的吴侬软语,先把白何安抚下来。
“大爷,别急别急,你是问在哪儿能买到有熊熊卡通的饼干,对不对呀?”
“对对!就是那种熊熊饼干,哦,还是进口的呢。”
白何喜出望外,差点儿抓住对方双手:“你也住在明月坊?”老太太平和的笑笑,指指带键盘的小铁门:“出门向左,那家24小时便利店有卖。如果不行,欧尚超市也有卖。只是欧尚缴费得排队,麻烦一点的呀。大爷,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的呀,我常背着你们大楼梳头,有时瞟见你一个人仰躺在小屋里,直楞楞的望我,蛮有意思的呀。”
白何这才恍然大悟。
说声谢谢就跑掉了。
老头儿边跑边思忖,幸亏只是望着你,我还以为你一直是背着,根本不知道哟。结果,知道得一清二楚,这老太太怎么这样精明哇?
难道上海老太太都这样?
这太可怕了!
以后得注意一些,收敛一点,形象和口碑要紧哦。果然,在出门转弯几十米的街角24小时便利店,白何看到了自己需要的熊熊饼干。
于是。
掏钱买下,拿起就跑。
引得那售货姑娘,在后面连声叫到:“大爷,补你的钱,钱,你不要的呀?”白何复跑回,接过又跑。那售货姑娘在他后面,对同事莞尔微笑呢。
“一准是被老太太吵啦!我爸爸被我妈吵了后,常这样来去匆匆,丢三落四的呀。”
回到租赁房。
正在奶奶怀里撒娇哭闹的小孙女儿,这才破涕为笑,瞧着爷爷一把抠掉铁盖,哗啦啦的倒出了全部动物饼干,双手就在饼干堆里拨找。
准确无误。
把所有的熊熊饼干,全部找了出来。
而且居然分知道成二堆,指着这堆说:“宝宝的。”再指着那堆说:“喜洋洋的。”奶奶在一边凑着趣儿:“好好,喜洋洋和彤彤都有的,现在记住了,宝宝的名字叫彤彤,白彤彤。来跟奶奶念,白彤彤。”
小可爱笑着。
有板有眼的跟念。
“宝宝叫彤彤,拍彤彤。”老伴儿忙对白何使着眼色,于是,趁着小孙女儿注意力集中时,白何鬼鬼祟祟,轻脚轻手的把她抱上了儿童餐椅。
然后是系扣带,饭巾。
端饭舀汤,好一歇忙活。
老伴儿则一面逗着小孙女儿,一面开始喂饭:“乖啊,不是拍彤彤,是白彤彤。”“不是拍彤彤,是白彤彤。”彤彤机械地重复着。
吓得老伴儿。
白白脸,马上转了话茬儿。
并恨恨地对身前身后忙着的老头儿,埋怨到:“你为什么姓白,不姓黑?拍和白在语文中读音不一样,婴儿哪能分得清?真是添乱呀。”
白何啼笑皆非。
只好不予理睬。
下午四点半,彤彤刚醒,房东叫的修理商也到了。其实,昨晚上白何就看得清楚,四颗螺栓帽,大约从上一个租客起,就都没拧紧,又谁都没发现。
结果。
天长日久。
重力让螺帽反向旋转,到最后全部旋掉,铁架没了固定,当然就垮塌下来了。事实上,只要自己马上将螺栓把铁架固定好,用力旋上螺帽就行。
可自己不能动。
得逼着让房东出面,好一起解决后二个问题。
不到十分钟,铁架拧好,架上席梦思,再铺上麦席,床就重新好了。送走修理师傅后,白何就抱起了彤彤,可老伴儿却一下倒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好一歇。
高兴的感叹到。
“床啊床!女人一生就盼着有张好床!我的床又回来了哦。”
瞅得白何在一旁直乐。
第四十二章 进退皆难 一()
话说。
凌晨惊魂后。
香爸劝香妈,对阿永还是注意一点好,可香妈却狡赖一笑:“你真以为我那样轻信外人的呀?告诉你吧,我是暗地扔钞票试了多次,才相信阿永的确不是小人的呀。可是,”
香妈不解。
看着老头儿。
“我那碗柜顶上的食品袋,怎么不见了呀?里面还有600块现金的呀,那钱,可不是我的。”香爸听得晕头转向。
“不是你的钱,你扔在碗柜顶干什么呀?家里不是你一直在当家吗?有什么必要,”
香爸若有所思。
这事儿呢,的确有点奇怪。事后,警察和邹主任都表示不解。这明丰苑怎么可能也会进了贼?据他们的经验和案例,现在做贼成本上升。
因此。
现在的贼们。
就如势利的亲朋好友,专往有钱的主儿家钻,正所谓客走旺家门呢。言下之意,明丰苑这种穷人住宅区,应该是贼们的不屑光顾之地。
可贼。
却的的确确钻了进来。
更可疑的是,被害者家居然平安无事,没丢没掉任何钱财或东西。这不但令警察和邹主任不理解,香爸自己也没想通。
可现在。
香妈却说她收藏在碗柜顶的,包着600块现金的食品袋,不翼而飞?
而且居然钱还不是她的,是别人的?这可信吗?难道那凌晨飞贼破窗而入,就是为了偷这600块现金?不可能吧?
所以。
百思而不得其解的香爸,就想到别处去了。
香妈不笨,一听老头子的半截话,就明白了,禁不住冷笑一声:“如此,你是怀疑我存私房钱的呀?我看你的脚还是吊着的好,吊着会让你清醒一些的呀。”
说罢。
站起来。
把香爸本仍是吊着的伤腿,用绳子牢牢的捆绑在吊架上,自己出去了。香妈到了厨房,瞅着那重新装过的窗口发楞。她倒不是为香爸的猜忌生气。
几十年了呀。
她真对这死老头子知根知底。
知道他从来是口没遮拦,一根肠子直通通的,年轻时就闹过不少糗事儿。最经典的,就是爱情考验,那是自己刚和前知青队超产冠军认识不久。
往事如烟。
话说当年。
女知青们都对这位,姓香的上海男知青有好感。这位上海男知青,生得膀大腰圆,虎背熊腰。当然,这是现在的形容。那时还叫个又高又壮,沉默寡言。
一上工。
就知道埋头做活。
谁谁要叫道:“大个子,帮帮忙呀。”他就扔下手中的活儿跑过去,做完再重新回来忙活自己的。那时的知青中不乏偷奸耍滑者,常以这样那样的借口叫唤要求。
这大个子呢。
却照样帮忙不误。
直至一边的人实在看不过去,出面制止或暗地向大个子说明。可大个子总是笑笑而己。长此以往,大个子就引起了女知青们的注意。
一向有决断的香妈。
就决定找他聊聊。
自己不便出面,逐暗示闺密帮帮自己。可香妈有所不知的是,闺密也偷偷爱上了这个上海男知青。闺密的上海父母刚落实政策,恢复了处级岗位。
正积极活动着。
要弄女儿回城工作呢。
而且,闺密人也比香妈高挑漂亮。所以,闺密冷笑着答应了。然而,闺密最终抽泣着回来,也不回答香妈的问话,倒头便睡,一睡三天三夜……
多年以后。
儿大女成人后的闺密。
在和香妈邂逅相遇中,才笑着告诉了对方。当年自己受她委托找到香爸,问:“你看,是我漂亮还是她(香妈)漂亮呀?”“你!”
“好!那我问你,你喜欢她还是喜欢我呀?”
“她!”
“为什么?”“漂亮不能当饭吃,贤惠才重要。呃呃,你能不能帮我,给她转个话儿?”“呸!你这一辈子都休想的呀。”现在,唉,老了呀!
疑心病也重了呀。
仍是一藏不住话的傻大个,不,是傻老头儿。
要疑就让他疑去吧,男人老了都这样。我姐夫当年多潇洒!多大气!我姐姐年轻时,漂亮得一塌糊涂,向她求爱的信,雪片儿飞来。
姐姐信手一挥。
把这些信全扔给了姐夫。
小俩口还常偎在一起乐读,读到愉快之处,双方还互刮着彼此的鼻子取乐。现在呢?只在老姐姐出去稍久会儿,姐夫便会到处打手机查问。
要不。
就颤巍巍的,要亲自下楼寻找……
唉男人呀,男人这东西,越老越坠,越老越牵挂老妻,真是世事轮回的呀。窗外风景依旧,瓦蓝天,素白云,四楼不算高的窗口,越过空坝望出去是一汪高高低低。
可以。
隐隐约约的瞧见。
那东方明珠凸突的紫红大圆塔和细细塔尖,如果是夜晚,那闪闪发光,各式各样的霓虹,映得黄浦江一片鲜亮,踮起脚尖,你甚至可以眺望到碧绿的江水,在温柔敦厚的静静流淌……
第四十二章 进退皆难 二()
可现在。
不行了。
从上月起,施工队就进驻了对面的空坝,从此叮叮当当的钢铁声,在晚上十点钟前从没停息,而那脚手架也初显轮廓,上面还挂着醒目的大标语。
安全生产,建市民满意的大楼。
认真负责,创百年住宅经典!
一年后,不,也许就半年后,就再也看不到那些霓虹灯和黄浦江了呀……香妈有些遗憾,有些后悔,也有些恨自己的卑怯。
说实话。
面对于。
那从天而降的600元,香妈的确不想把它交回水果店女老板。并且,就因为有了这600元作底气,她才毅然买下了那件浅色女式风衣。
大约。
真如老人言。
不是自己的,拿了手断,用了肠断?要不,自己为什么和妙香吵了个翻天覆地?紧跟着,凌晨又进了贼的呀?
还有。
这段时间。
似乎诸事不顺,买车买车,这事儿说了过了个多星期啦,白驹那边儿怎么一直没有响动?换房换房,好容易盼到白驹和他老妈吵了起来。
结果。
又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莫忙,今天是亲家带彤彤最后一天,明上她送回来后,我得拐个弯儿探听探听才行。对了,那鱼老板答应的事儿,也不知他究竟有把握没有呀?
是不是也得去催催?
唉!真是的。
什么都让我操心呀,香妈原地转转,拉开冰箱看看,低身搜搜菜篮,嗯,今中午的菜呢,基本够了,妙香一早走时吩咐过,中午她不回来吃饭,要和几个校友聚聚。
那。
还是得去买条桂花鱼才行。
明天要带彤彤,怕忙不过来呢。踢踢踢!婆婆进来了:“小香在叫什么叫呀?”“小香,他来干什么?”香妈还没回过神:“我没联系他的呀。”
“是妙香她爸。”
老娘有些不高兴。
进了厕所,很响的关上门。香妈这才想起,老头儿还给捆绑在床上,动弹不得。几步跑进大屋,可怜的香爸,正虾米般弯着腰,憋闷着脸,费力地解吊架上的捆绳呢。
一眼瞅到。
老头儿的狼狈样。
香妈放声大笑:“我让你还乱猜不?越老心眼儿越小,捆起舒服不舒服呀?”香爸涨红着脸,恶狠狠的骂到:“你个死婆娘,你想害死我呀?我要洒尿的呀,还不快帮个忙?”
香妈解开绳子。
伺候着香爸下床。
把尿壶递给他:“用这个,老娘在厕所的呀。”嘘……未了,香爸闭着眼睛,舒服的叹到:“这才真正舒服了,把手机递给我。”“坐下打吧。”
香妈从枕头下。
摸出香爸的手机,递给他。
“伤口还需养养才行的呀。”香爸摇摇头:“好多了,站着能锻炼锻炼,不是马上100天了呀?喂,你好,我是香爸,猜?我猜不到你是谁?嗯,哎呀,原来是你的呀?”
香爸高兴的叫起来。
面对香妈挤挤眼。
嗯嗯,我还在明丰苑呀,好好,来吧,马上来,我哥俩好好聊聊,好的,不见不散。”诤!关了手机,笑眯眯的看着香妈。
“你猜是谁?”
香妈摇头。
拎起尿壶,想着桂花鱼,忙着出去了。鱼档前面,依然围着客人,这挑那叫的。鱼老板,老板娘,小工和阿永,正在热火朝天的忙忙碌碌。
看看客人少了些。
香妈才挤上去。
“小香。”一身黑围腰黑水靴黑手套的鱼老板,笑嘻嘻的过来应到:“香妈,今天来条中的呀?”“你怎么知道我要中的?”
香妈看到他现在这模样。
咧着嘴巴就想笑。
“我说了的呀?”一身黑水,淋淋的小香笑答:“明天,不是你和香爸带彤彤了呀?所以,来条中的?”他指指香妈面前的几个大水箱。
“今早才进的鲜货,瞧那活泼的呀,这样的桂花鱼才有活力,肉才鲜美的呀。”
“那就来条中吧。”
香妈俯下了身,小心翼翼把右手伸进水里,捏捏这条,拍拍那条。形状凶猛的桂花鱼,温顺的伏在水里,任由她的挑选。可是,香妈仍得分外小心谨慎。
因为。
桂花鱼的鱼鳍上,布满倒刺。
稍不注意或被它挂着,有得疼呢……香妈选了一条,鱼老板接过去装好,顺手掖进几根冲子,递过来:“上次你不是还有还有3块钱没拿吗?你拿25块得了。”
香妈心领神会。
递过去20元,使使眼色,出了人群。
鱼老板马上跟着出来,甩着水淋淋的双手:“香妈,那事儿打听了,还得等等的呀。”香妈故意嗔他:“哪事儿?我还没说呀。”
“不就是换房呀?”
小香颇具得意的回答。
挺挺胸,直直颈脖子,好像又穿着笔挺的西装,系着红领带似的:“伙伴说了,上海的这房价,还得涨,徐汇,淮海,黄浦和扬浦的二手电梯房都过了万五,学区房得破二万三。但你放心,你几个老熟人委托我的事儿,不会变。说好的价格,不管怎么涨,就是那个价格,这点我可以承诺的呀。”
香妈有些迟疑。
点点头,想想,到底又问。
“哎小香,除了我,还有谁呀?这人越多,汤可加越稀的呀。”小香坦然答到:“香妈,你是老克拉了,你这话不假。可对我们投资合作方而言,恰恰相反。换房的人越多,汤就越稠,这就是市场经济的呀。”
第四十二章 进退皆难 三()
似懂非懂。
香妈点头。
“噢,这就是市场经济的呀?不过,你伙伴?你不是有老婆了呀?”小香哈哈大笑,在香妈记忆里,一向卑微谦恭的鱼老板,似这样的放肆大笑,好像还从来没有过?
“香妈呀,我这伙伴指的是,生意场上的合作方,投资人,简称,伙伴。一有消息,我会让阿永,不,我自己通知你老人家。不过,因为是双方合作投资,那订金你可得准备好,下星期一交呢。好了,拜!”
鱼老板潇洒地。
对老太太挥挥手,跑了回去。
“再见!”香妈也挥起了手,可她一向不喜欢改口。这“拜”海派,洋气且时髦,可是专给年轻人准备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