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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子。
齐耳短发。
像片边缘,盖着正规的钢印骑缝章,然后在右下角,盖着“四川省雅安市教育局”的红公章。老伴儿的眉睫上挑挑:“你是老师?”一面把工作证还给对方。
女子点点头。
把工作证又递给白何。
白何摇摇手,转向一边。现在,他又有点捉摸不定了。虽说刚才女子挺胸脯的动作很可疑,可或许也是一种女人面对异性的本能?
食色者。
性也!
即或是再不中用的男人,面对漂亮女性,一样想展示出自己雄纠纠的本能。因此,也不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人都成了欲火攻心的色狼,居心叵测的色女嘛!
但是。
工作证呢?
我看也没那么保险。毕竟这年头,连个姿色和本事皆平平的农家小女子,都可以持假证件一路绿灯,钻进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内部,官至市团委书记,副市长。
竟然还能挤身于。
省委组织部的提干梯队名单中。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发生?然而,还是那句话,也不能什么都怀疑啊?白何晃晃脑袋,感到有点眩晕,真是的,活着怎么越来越难呀?
“哎呀,原来是同行。”
那边。
退休教师他乡遇老乡,居然还是同行,早高兴得拉起了对方的双手。
第二十三章 就差一点 三()
“教什么科呀,姑娘,一看你就是当老师的嘛。只有老师说话,才这么顺理儿,耐听。”
“语文,雅二师毕业后,就直接到学校报的到。”
“真是巧啦,真是巧啦。一早我左眼皮儿就跳,我就捉摸着自己今天是不是有喜事儿?”
退休教师更兴奋了,兴致勃勃的拉着女子坐下,唠唠叨叨起来。白何听得清楚,一面哭笑不得的斜睨着二人,一面警惕的抿紧了嘴巴。
他打算。
只要一矣。
老伴儿兴奋过度,要说不该说的话茬儿,自己马上就打断她,免得出现意外。好在对方意不在此,拉着老伴儿站起来,老伴儿就对白何招招手。
白何只好悻悻儿。
慢吞吞的走过去,因为他肚子真的是饿啦。
“老头子,这事儿是这样的。这称呼,让白何放松了许多。按照老俩口的默契,在外双方一律以“老太太”和“老头子”相称,反正都老啦,无所谓的。
更重要的是。
这样的称呼。
潮流,时髦和大方,其真名外人就不会知道,也就避免了许多意外事情。老伴儿这样称自己,也就是表明,莫看她表面高兴得什么都说,其实心中的那根弦,还是紧逼绷着的。
中年女子。
走了上来。
“大哥,多谢了,我们走吧。”“走吧,你和她爱人身材差不多高,也差不多胖,帮她量量衣服尺寸,我看没有问题。”
老伴儿。
认真点点头。
“量吧,量完我们就走,去找午饭吃。”于是,中年女子带路,白何居中,老伴儿断后,三人成一条线,鱼一样在人潮中游弋,挤上前去。
看得出。
中年女子对地形很熟。
几拐几推,就带着二人越过步行街,走进了面向外滩方向的一条小巷。小巷不小,不宽的巷子里,二旁商铺林立,蔚为大观。。
这些。
林林总总的小商铺。
除在在气势和门面上,不敌步行街上名重海外,高耸入云的超级商家,其精湛时髦装饰和琳琅满目商品等等,也差不到哪儿,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在上海。
这样这种。
衍粘在大商家周围,借鸡生蛋,艰难生存的小商铺,比比皆是。
中年女子径直走进了,巷子的第一家丝绸专卖店,白何跟着进去,老伴儿则留在外面,一边抽出小绸扇扇着休息,一面兴致勃勃的四下打量。
“老板娘,找来了。”
中年女子招呼着。
指指白何:“就是这位大哥,量吧。”退到了一边。看来,店里的生意并不好,除了好几个与中年女子同龄的女人,一直在门口晃荡,客人寥寥无几。
脚步一响。
正忙着。
与二个外地客人聊天的老板娘过来了,把白何引到堆着布匹,剪刀和软尺的柜台前,抓起了软尺。白何当时就皱起眉头,他明显感到对方,完全是漫不经心,敷衍了事。
量完。
白何正欲转身出门。
老板娘抱起一团鲜亮的绸缎,塞在他怀里:“大哥,我看你是个好人,这样吧。”瞟瞟走到门外,正与姐妹们聊天的那个中年女子,压低了嗓音。
第二十三章 就差一点 四()
“我这绸缎本来是给她先生留的,价格实在很便宜。这种出口转内销的一级丝绸,以前要789元一米,厂家清仓大优惠,现只要145元一米。这儿一共是7米8,给你,1131元!”
白何愕然。
“我不要,不是只替她老公量量尺寸吗?”
“那,减掉零头,你给1000块整数,总可以的了呀?”老板娘直直的看着白何,身边一响,白何扭扭头,二个面相凶恶的汉子,正从试衣间掀帘出来。
不待。
二汉子走拢。
白何把怀里的丝绸,往老板娘身上一扔:“我不要。”拔腿便跑。二汉子就在后面追,可看到白何跑出了门外,就无奈的停下,站在阴暗的店角里。
正在外面。
扇风看风景的退休教师。
突然被白何狠狠一拉:“快跑。”便下意识的跟着跑起来。老俩口跑到巷外,汇入滔滔不绝的人潮,白何这才停步。老伴儿迷惑不解的看着他,喘息未定。
“好好的,又怎么啦?”
白何擦擦自己额上的汗珠。
细细的讲了,惊得退休教师,半天合不拢嘴巴。十几分钟后,二人在步行街左侧巷内的一家小食店,坐了下来。
今天。
发生了这么多事儿。
有些内疚的老伴儿,点菜就特别大方。先要了一瓶15块的纯真冰生啤,然后抓起精美的菜单,仔仔细细的捉摸着。
其实。
这时的白何,有点坐不住了。
按照老俩口的习惯,出来逛街都挎着随身包,背着大背包。随身包就不说了,老伴儿上厕所也挎着它。大约天下所有的家庭主妇,都是把整个家庭装,进了随身包?
看似不乍样。
实则保险柜。
随身包里,装着信用卡,身份证,细软,手机,钥匙和每月的生活费(多达上万元的现金)等等。老伴儿常对白何说:“宁愿我丢了,随身包也不能丢。”
可她。
偏偏就忘记了。
即然自己都弄丢,随身包还有什么用处?大背包,是白何外出的标配。大背包一为老伴儿增减衣服或购物,时刻准备着。
二为白何装着易拉罐啤酒。
还有外出必备的二个水杯。
这种不过300毫升的易拉罐啤酒,上海各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都有卖。如果是遇到店方打折(店方也常用它打折,吸引消费者。),价格更是比平时优惠,一般投1块2一罐。
所以。
白何。
常到出租房外面的“五元”便利店(后来改成了‘伍缘’)购买,然后,外出就揣上一二罐。老俩口都算过帐,二罐600毫升,也才投2块4。
实用。
实惠。
这要比一般饭馆里,一瓶620毫升的“三得利”啤酒,节约2块6,比较高级一点的餐厅里,一瓶500毫升的青岛冰啤酒,节约8块8……
至于。
那些什么白眼,轻蔑或者嘲讽,就顾不上啦。
节约归己啊!穷人过日子,就得细细思量嘛!啧啧,这不,15块一瓶的纯真冰生啤,也只有450毫升,好喝,就是太贵,有点烫手呢。
第二十三章 就差一点 五()
记忆中。
好像是?
儿子毕业那年,老俩口第一次到上海。白驹在外滩临江的某著名饭店,定餐为爸妈接风,特地为喜欢小酌的老爸,要了一瓶15块一瓶的纯真冰生啤。
心疼得白何。
当时捏着酒瓶,左瞧右瞅的,实在舍不得开瓶盖。
不过,白何记得很清楚,当时那纯真冰生啤的商标上,注明得很清楚,600毫升。几年过去啦,价格没变,可这含量却少了150毫升。
按现今国颂标准计算。
整整是少了三两啊!
唉唉,如今这商家可真是聪明精干,对消费者玩起了《庄子?齐物论》:“狙公赋芧,曰:‘朝三而暮四。’众狙皆怒。曰:‘然则朝四而暮三。’众狙皆悦。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亦因是也。”
一边。
漂亮女服务员。
捏着开瓶器,斜睨着鬼老头子,那幅舍不得叫开瓶的财迷样,嘴角露出一缕明显的嘲笑;瞅着菜谱的退休教师,透过花花绿绿的菜谱,瞅到了姑娘的不屑。
偷偷儿。
在桌下。
用力踢了白何一脚,然后将菜谱一摔:“不是有商务餐吗?来二个50元的商务餐算啦。”女服务员有些失落,本想说点什么,可瞟到老伴儿脸上的怒气,就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好的,请稍等。”
款款儿转身。
女服务员背影一消失,老伴儿就没好气的冲着白何,埋怨到:“给你说过多少次,出来要注意形象,注意自己的形象,可你看你,刚才那抱着酒瓶不让开盖的财迷样,整一个现代阿巴公呀!”
白何。
不以为然。
“阿巴公怎么啦?节约归己!钱在我自己衣兜里,还怕别人怎么看?”仍心疼不止的抚摸着冰啤:“才450毫升,就敢要15块?唉唉,我这是喝钱啊,算了,不要了。”
把瓶子推到一边。
转身去拿自己的大背包。
“我还是喝自己的易拉坛罐吧。”气得老伴儿瞪起了双眼,手指头在桌面上响亮的叩叩:“白何,我可告诉你,今天你要敢退了这纯真冰啤,以后你就自己出来逛街。”
白何呆呆。
到底放下背包。重新拿起了冰啤。
说得轻巧,像根灯草!有老伴儿一起逛街,衣食无愁,自己一人单逛,做什么都得自个儿掏腰包,聪明老头儿白何同志,才没有这么傻呢。
老俩口吃完饭。
也没心情逛街了。
那么,就慢条斯理的回家了吧。大下午时分,虽然炎热,挥汗如雨,可天宇高远,云蒸霞蔚,别有风味。站在步行街上向前看。
风景满眼。
璀璨耀眼。
矗立在新世界大厦斜对面的,是高463米的东方明珠电视塔,下面还有多幢正在修建的脚手架,其中一幢己初露锋芒。
据说。
那是。
不久后上海的新地标——总高为632米的上海中心大厦。下面依次为上海环球金融中心,金茂大厦……白何看一歇,禁不住连声感叹。
“上海!上海!又上又海,到处都是高楼大厦,一幢比一幢高,一幢比一幢豪华气派,难怪上海的房价,也越来越高,越来越尖啦。”
第二十三章 就差一点 六()
“越来越高,倒可以理解。”
老伴儿慢吞吞走着。
一面眯缝起眼睛:“这越来越尖?什么意思?你就喜欢生造词汇,难怪有空就敲键盘,敲来敲去也没见你拿一分钱回来,结果都是给生造词汇害的。”
“形容比喻嘛,尖,就是高,高就是尖嘛。”
白何站住,叫起屈。
“你那三星是怎么来的?不是我白何敲键盘,敲出来的吗?”这话不假,那的确是白何的稿费买的。可是,白何原先是准备买来自己用的。
临时。
灵机一动。
自称是特地为老伴儿买的,因为她为了这个家太辛苦了云云。白何这一小狡赖,收到了满意效果。自那以后,老伴儿的唠唠叨叨,就基本上没了,责他白敲键盘话茬儿。
可现在。
又开始了。
老伴儿也站下,同样委屈的叫到:“你出去打听打听,现在流行什么?都用苹果4啦。”舔舔嘴唇皮儿:“苹果4知道吗?那才叫世界第一的呀。用了苹果4,这手机市场上也就没有品牌了,知道吗?”
白何眨眨眼。
觉得很好奇。
“不知道!什么是苹果4?”老伴儿挽挽自己的袖,其实她穿的是无袖衫,清清喉咙:“苹果4就是,就是美国苹果公司生产的,是乔一斯的最新设计理念。乔一斯知道吗?聪明绝伦的年轻小伙子,苹果4就是他想出来的。还有,嗯,嗯!”
大约。
退休教师。
对此知道得也不多,开始嗯嗯嗯了。不过,这也足够对付死老头子啦。因为,除了带彤彤,一天沉溺于网络写作的白何,的确不知道什么是苹果4?
老俩口。
唠唠叨叨,搬着嘴劲。
一面悠哉游哉的前行,那个愉悦轻松劲呀,才叫个舒服。哦,不带小孙女儿的日子可真好,想到哪,就到那,一点不受任何约束。
如果。
天天都能这样,那叫个美呀。
不过这样一来,老俩口在上海租房的意义,就完全变啦。再说了,这样的想法有些卑鄙,自私。现在,生活如此艰难,还有哪家老人不为儿女着想的?
即或。
那个湖南第三副局。
在位时那么耀武扬威,一离退还不是屁颠颠的跑到上海,自找苦吃?路过人民公园,老俩口也走热了,便信步进去小逛,打算寻个荫凉处坐坐。
公园里也热。
到处都是人。
在一处茂密的冬青丛旁,白何眼尖,瞅见了一张三人座高背条椅,正好掩映在后面簇拥的梧桐树下,看着就让人从心里,感到了浓郁的清凉。
可是。
美中不足。
一个像流浪汉的中年汉子,满下巴络腮胡子,背心翻到肚皮上,下身着一条高高卷到膝盖的破军裤,肮脏的赤脚高高撅起,半躺在椅子上睡大觉。
看来。
天气炎热。
己有不少人,在打着在这儿纳凉的主意,可结果都给这中年汉子吓跑了。瞅瞅好几对中老年俩口,恋恋不舍的看看这边,又踯躅着离去。
白何挪挪。
吞吞唾沫。
对老伴儿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走吧,有人啦,再找找。”老伴儿佝偻着身子,不想动步:“算罗,我走不动了,就这样站一会儿也好嘛。”
第二十三章 就差一点 七()
白何皱眉。
看看她。
“好吧,你就站在这儿,我到后面方便方便。”“不准随地大小便!”老伴儿鄙夷的斜睨着他:“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喝你那马尿?喝了就到处找厕所。哎都是当爷爷的人啦,还要教育小孙女儿哟。”
白何古怪的笑笑。
一甩大背包,不见了。
转到冬青丛后面的白何,先四下瞧瞧无人,迅速躲到背荫处真的方便了。一通小解后,顿感无比轻松。精神百倍,兴趣丛生。
白何从来。
就是这样。
呷白酒一两为最,喝啤酒一瓶到顶,并且半小时内必定小解排泄,此后屁事儿也没有。不像许多朋友或同事,喝得再高再多,哪怕马上要栽倒了,都还习惯成自然的强忍着。
得意洋洋。
还取笑白何。
“喝这么一丁点猫尿,也要跑厕所?你那玩意儿是有病吧?”结果,这些英勇的朋友或同事们,现在几乎都被尿结石或胆结石关爱着。
不是疼得在家。
扯着嗓门儿骂大街。
就是灰溜溜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唯有白何屁事儿也没有。小解后,白何随手捡起几块小石子,估估对面的距离,然后,一颗颗的用力砸了过去。
果然。
有动静。
前面传来嘶哑的叫骂声,顺着叫骂的方向,白何瞄瞄修正后,又扔了二颗更大的石块,然后迅速跑开,躲在一颗硕大的梧桐树后,探头探脑的悄悄瞅过去。
但见。
那个中年流浪汉。
一手捂着自己脑袋,一手提着裤子,骂骂咧咧的冲了过来。四下无人,一片寂静,正做着好梦的流浪汉,迷惑不解的站站,出气似的用力踢踢草丛,灰溜溜的走了。
不慌不忙。
胸有成竹。
白何从梧桐树后面出来,转到了前面。果然,老伴儿正美美地,坐在空无一人的高背椅上,还不忘取下上洗手间也不离身的随身包,放在高背椅的另一边。
急中生智。
替白何占着座位。
“走了?”得意的白何,故意讶然:“刚才不是长条条的睡着吗?怎么我一转身就走啦?”“我怎么知道?哎哟!”“你这是怎么了?”
退休教师。
一手拉着自己的随身包。
一手捂住自己脑袋,白何大惊:莫不是刚才不小心砸到了她?“不知是哪个背时的,从后面往这儿扔石头。”
老伴儿。
松松手掌。
举到自己眼前,小心翼翼的瞅瞅,吁口气,又捂住自己脑袋:“砸得那个流流汉跳了起来,其中一颗刚好擦着我头皮飞过,要是再往里面偏一点,得,进医院折腾吧。”
眯缝着眼睛。
白何快活大笑。
“那是你命好,心善,菩萨在保估你呢。”一屁股坐下。顿时,一股凉荫荫的感觉,扑面而来。避开了落日最后的灼热,真是凉爽无比。
老伴儿捂会儿。
松开了手掌。
再举到自己眼前,认真的瞧瞧,最后才点点头:“还好,只是吓了我一跳。哎白何,你给说说,这不是上海么?怎么也会有人偷偷扔石头?这种坏人,只有我们内地才有哇。”
“内地也有好人!”
白何忍住笑。
第二十三章 就差一点 八()
“内地也有好人!”
白何忍住笑。
作古正经回答:“上海也有坏人!你想想,如果上海尽是好人,你又怎么会舒舒服服的,坐在这高背椅上乘凉?刚才不是一直站着吗?”
老伴儿想想。
点头。
“嗯,有道理,说得也是。”忽然,她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子,凝固了,突地扭过头:“哼哼,这么说,那个躲藏在后面扔石头的坏人,是你?”
白何二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