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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亚梦醒来的时候,赫然发现不远处就是来时的营地。
帐篷依然立在那儿,空运来的大型装备依然用深绿色的防水布罩着。防水布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十几天没打扫居然还能撑住。
元藏慕和唯世就在不远处,有说有笑……噢好吧。亚梦心说,看唯世老大不爽的样子,八成又是元藏慕这个老疯子绑来的吧。
唯世正一脸郁闷地瞪着元藏慕,元藏慕一个人在那盘腿坐在雪堆上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说的起劲。亚梦强撑着坐起来,浑身都要散架了一样,后脑还是火辣辣的疼。刚站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站都没站稳又摔了下去。积雪被印出一个人形雪坑。好吧,亚梦无奈地拨开脸上的雪,这个姿势一定很诡异。
突然眼前一黑,一声闷响,一个重物横着压在亚梦身上。亚梦被砸蒙了,不停地咳嗽,忍不住吼道:“我靠,哪个神经病干的!丫给我吊起来往死里打!该死!”
唯世很无辜地爬起来,一样是满脸雪。亚梦看得一愣,多久不见,真是越来越女性化了么。
“哎哟,怎么睡这儿啊?居然还没死!”元藏慕佩服地对亚梦竖起大拇指,“生命力堪比小强,日奈森,叼!”
“去,你才小强。”亚梦一脚踹开唯世,气势汹汹地叉腰,指着眼前害她差点被砸成傻子的坏蛋,“你回来干嘛,他们都已经先走了,你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元藏慕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莲蒂斯的危险程度暂且不说,话说这么多干粮扔在帐篷里,就算下面什么都没有就点破水泥通道,那群人不饿死才怪呢。
想着想着脑海里就浮现出元藏蓝被饿的皮包骨头、浑身都起了奇怪的色斑的场景。哎呦妈呀,真是光想想都大快人心!
亚梦见元藏慕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就不在理会他,看了看一边艰难地爬起来的唯世,有点尴尬地开口:“额……内什么,你怎么在这儿?”
唯世动了动冻僵的手脚,牙齿打着颤回答道:“他这疯子,好好的都回去了,居然又带我回来!”
熊孩子真苦命。亚梦默默双手合十,“祝你不要死在这儿,我为你祈祷,阿门。”
元藏慕在一边笑呵呵地看着两个人,看戏的确是一大乐趣,尤其是当两个对头走到一块儿的时候。
“我这次来就是来告诉你个事儿,”元藏慕故作神秘地笑笑。
亚梦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高端黑,有些警惕地往后挪了几步,不幸又一次栽进雪坑。“丫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小姐我——”亚梦翻身爬起来,“本小姐我可没兴趣陪你兜圈子。”
“唉,好没意思啊。”元藏慕耸耸肩,“你得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才能告诉你。”
亚梦又好气又好笑,心说你怎么不叫我说芝麻开门。
“发生了什么?”
元藏慕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正色道:“圣夜学院的流血事件,恐怕是赤月家所为。”
说罢,只见唯世和亚梦面面相觑,愣了几秒以后却双双跳了起来:“什么?!”
元藏慕一如既往的冷静,不,应该是冷漠,没有任何反应。“圣夜学园有十多个学生受伤,不过全都是轻伤。如果是恐怖袭击的话,你们认为会这么便宜地放过那些学生?也就是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或许连警告都不是,只是一个提醒。”
亚梦听了松了一口气,轻伤的话,就说明没什么大碍了。她看了一眼元藏慕,“报纸呢?”
元藏慕摇摇头,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亚梦,“没人知道这件事情。学园被布下了结界,在外人眼里看到的应该都是平常的景象。”
亚梦只是想着没事就行,虽说她只在那地方读了三年差一点,还遇到了好些靠不住的“好朋友”,但毕竟是在那里待过的。而且,并不是所有回忆都不堪回首。
她是乐天派,不会为仇恨所困。或许受伤后会出言不逊,但是从本心上看来并没有想过要刻意加害于对方以示报复。
只不过是冲动。亚梦清楚自己不可能真是一个假小子,也不可能真的是酷毙火辣。首先从思维方式上来看她就是一个纯纯的女生。
然而唯世就不同。即便再怎么娘泡,从性别上来看仍然是男生。他的思维明显是不和亚梦一条道的,加上本身就有快人快语的习惯,听完后立刻道:“既然连政府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元藏慕显然是早有准备,脑子里随便加工了一下就顺势揶揄道:“嗬,不说别的,单从元藏家的实力来看,搞到一条这样的情报还不容易?其次,像你这种为了一个才认识了几个月的女同学就背叛某人东奔西走的家伙,连自己母校的事情都不知道还好意思问我怎么知道的?”
唯世冷笑一声,丫的,回去以后大爷我给你关小黑屋里能知道吗?“你的意思是说,其实元藏家很久以前就已经参与了某项计划,并且成为了局内人是吗?也就是说,其实导致现状也有你们的责任?”亚梦投来的狐疑目光让唯世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孤军奋战的境地,既然事已至此,再观察犹豫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把所有迷雾一层层拨开,直击问题核心。
元藏慕第一次有了反应,眼神一冷,嘴角仍然是含笑的。算是棋逢对手了吗?
七年后元藏慕再一次玩心大起,边里唯世,这个人好像有点意思了。
唯世心中飞快地盘算着,短短时间内就已经理出了一个大概。那次被关在元藏家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套厚厚的计划稿和一些修改,为了消遣,同时也为了在不吃不喝的状况下保持清醒,他浏览了一遍整个计划。
然而看完后他却了解到了一个庞大却显得无关紧要的计划。策划者并不是元藏慕,因为最后一页他看到了陌生的字迹。同样很漂亮,笔锋犀利。
这样犀利的字体只表述了一件事:
2004年12月,赤月寒…策划。
一路上出奇的顺利。元藏漠轻而易举的过了冰湖,通过水下的石洞抄捷径来到了接近核心基地的地方。
元藏蓝?
此刻元藏蓝和元藏漠兵分两路,从不同的暗道去向莲蒂斯的核心。
遗憾的是最后两人到了半路还是走到了一起。元藏蓝总感觉元藏漠有问题,和他待在一起恐怕不妥,就提出了分开走的想法。
老天不开眼,两个人又走在一起了。
元藏蓝心里那个郁闷,该死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才走了几步,怎么就又撞上了呢?
然而元藏漠却显得比元藏蓝还要惊讶,眼睛瞪的老大。元藏漠是从与元藏蓝相对的方向走来的,手插裤兜一脸不耐烦。
“怎么回来了?”元藏漠惊讶地看着元藏蓝。
“我还想问你呢。”
元藏漠更加一头雾水了。奇怪,自己明明一直朝着个方向走啊,而且元藏蓝怎么在这儿?哦,一定是自己十天内没有出来也没留下尸首,这丫不惜违反约定找下来了。
想到这里元藏漠不由的有点小感动,嗯嗯,真是好兄弟,blue啊blue我太爱你了!
元藏漠激动得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狠狠抱住元藏蓝,脸上挂着宽面条泪把元藏蓝往死里勒,几乎是哭喊道:“啊亲爱的你真的来找我了这是真的哇太感动了不是说了如果十天我还没回来你们就先走嘛谁知道你居然找下来了5555感动死了太开心了有你这么个兄弟我太幸运了……”
高原本身就缺氧,被这么一勒元藏蓝险些要窒息了。元藏漠看元藏蓝的脸都憋成了酱紫色才松开魔爪,那种泪汪汪的表情就差扑通一声跪下来磕仨响头了。
元藏蓝一边艰难地站起来一边咳嗽,大口大口地吸着氧气。为什么现在才知道吸得到氧气是一件何等幸运的事!
赏了元藏漠一个暴栗,忍不住开口骂道:“你他妈发什么神经!什么十天的约定,那东西早作废了。你不是和我一起下来的吗?”
啥?
元藏漠睁着一双迷茫又无辜的大眼睛,“什么?”
元藏蓝脑袋“嗡”的一声,该死,难道又是幻术?
心里特纠结地抬脚,先试一下这个阿呆是不是真货再说。但是一般有真实触感的幻觉都是依附于某一载体的,而且这种载体很有可能是会动的无生命体——也就是说,刚才抱着他还差点把他勒死的说不定是只僵尸。
真是光想想都够他恶心的了。元藏蓝咬咬牙,抱都抱了,就算真是只僵尸又能如何?顶多能借他泄泄愤。但是被僵尸拥抱了啊,就算再没洁癖的人都能被恶心哭。
猛然抬脚,眯着眼睛狠狠地踹了元藏漠——如果真是僵尸,至少看不清。
“嗷”的一声惨叫,元藏漠半跪在地上,咆哮道:“踹哪都行能不能别踹膝盖啊!你以为现在还是奴隶社会呀小爷我不给你下跪你丫就踹我嘛!你是不是被夏弋桀这个死变态带坏了啊丫你又不是我大爷少给我摆架子……”
元藏蓝看着他这傻缺样才相信眼前的元藏漠是真货。
心中正奇怪着真货刚才所说的话呢,却总感觉身后有人。
虽然闹鬼的几率很小,但是考虑到安全问题,元藏蓝还是决定回头看一下。不看倒好,一看就不得了了。元藏漠正站在自己身后呢。元藏蓝被吓了一跳,猛然退后了几步。怎么速度这么快,自己还一点也没有发觉!
“……漠……?”
“干嘛!你丫是不是又要我给你下跪……”
“你在和谁说话?”
前面的是墨绿色碎发的少年,身后亦是。
元藏蓝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眯了眯金瞳。
这……不可能!
第八十八宿 夏、司徒、赤月
冥界四大家族其中之三:夏,司徒和赤月。
三家的合作始于783年前。家族间权利的斗争中,矛头最终指向了当时最强盛的亚菲米亚——唯一一个不是由纯血血族组成的家族。
这样的驭魔世家能够强盛至那时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因为冥界一直是血族的乐园。另外三大家族本家都是地道的纯血世家,看着人类站在比自己更高的位置上自然不会服气。他们拥有整个冥界最尊贵的血统,是天之骄子,冥界真正的统治者的继承人。
然而若论人脉,亚菲米亚是绝对比不上司徒家的。这时每个家族都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行事风格,除了亚菲米亚这个由人类组成的巨大强盛家族以外,其他三家的本家孩子大多傲慢,都显得不可一世的样子。
司徒家本家的孩子中培养都异常讲究。一些性格比较温和的孩子会被培养成专门负责人际的,这类孩子一般在幼年时就已经学会把自己隐藏的很深(吸血鬼的幼年也有六七十年了),别人也很难察觉他们无底洞一样可怕的城府。另一些天生傲慢的则会被培养成具有王者气场的人,负责对家族的管理。
负责人际关系的在司徒家比较多见——虽说是出了名的爱好和平,但是在家族利益的斗争方面,不得不挑起矛盾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犹豫。
三家凭借优势的互补成功灭了亚菲米亚家族,却没有注意到赤月家早已在暗地里确定了与亚菲米亚的主仆关系。亚菲米亚家族为了逃脱厄运向赤月家臣服,赤月则确保仆人的安全,伪造了亚菲米亚已经彻底消失的假象。
百年后夏家不明不白销声匿迹,最后剩下的司徒和赤月在争夺统治权时双方都受到重创,虽然以司徒的胜利告终,但是因为血统优势,赤月仍然存在至今并且取得了仅次于司徒的声誉和地位。
1750年,十七世纪中期,司徒本家收留了身世不明的司徒家本家纯血的司徒雪诺。
……
雪诺勾起唇角颇为得意地看着夏弋桀,道:“我早就说过他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也不会想想,有本事靠个人力量逃离家族束缚的人,怎么会被区区的司徒家困住。”
“那你夏家也不过如此。”夏弋桀回敬,“堂堂夏当家夏弋桀要依靠我的身体活动甚至还要交换灵魂,不知道你父母的在天之灵可会感到羞耻?”
雪诺只是一笑,“夏家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而我,堂堂夏当家夏弋桀,正继承了父母的行事风格。”
夏弋桀不说话了,静静地靠在沙发上。
“千影是亚菲米亚唯一不作为仆人的后裔。”
………
元藏蓝站在中间不知道该倾向哪边,现在前后都是元藏漠,都无法确定谁真谁假。
不对。元藏蓝心念如电,无数可能性在他脑子里冒了出来。这里是有幻觉的,如果其中一个是真的那么另一个必然是幻觉;还有两个是幻觉的可能以及——
两个真货。
想到这里元藏蓝就不禁大可个寒战,该不会一直以来相处的是两个人吧?那可就真是奇闻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元藏漠说话了:“谁在你前面?”
“你谁?”另一个元藏漠冷冷道。
“哟,这不会就是那个冒牌货吧?”先开口的元藏漠冷笑,“我可听说了夏弋桀专门在这里设下了这样的陷阱,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元藏蓝听得目瞪口呆,现在的二人难以分辨,一个是带他一同进来的,一个却是仍旧停留在约定撤销之前的。
信谁?
这真是一个难以决断的问题。但是只要这个问题一日未解,那他就不得不在这鬼地方多待上一日。干粮、水和衣物都是有限的,暴力解决更是行不通——让两个人打上一架的话,不仅更是扑朔迷离,而且还会导致两败俱伤也不一定。
但是目前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在约定撤销之前的——也就是第十天之前的那个元藏漠,一定就是真货没错。
看着身前身后的二人元藏蓝只觉头疼欲裂,冷静,总是能够找到破绽的!
心理暗示法就算作用不大,但是不代表就一点作用也没有。元藏蓝逐渐平静下来,努力搜索着记忆中一切能够捕捉到的细节。
十天之后,最后一次在地面的时候。他不小心陷进了雪里,当伸手想要抓住元藏漠脚踝的时候,元藏漠就以反常的身手躲过了他的“魔爪”。这就证明在他们在十天之后的最后一次地面上滞留时,元藏漠很可能就已经被调包了。
再往前推,发现重伤的枫冥和毫发无损仅仅是昏迷的元藏漠的时候。
元藏蓝恍然大悟,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
“你们两个过来。”他点点头道。
二人不解地对望一眼,眼神相撞的瞬间擦起了敌意的火花。但最终二人都没说什么,配合地走过去。
元藏蓝一把搂住两个,对着不远处光明正大安装着的显示器做了各种哥仨好的动作。其中两个人都长得一模一样,那样子肯定特别富有画面感。那二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几秒钟没反应过来元藏蓝这是在干什么。
元藏蓝迅速瞥了一眼二人,心说第一步倒是很成功。勾起一抹邪笑,趁着两人发愣的空档,反手把二人的美瞳都取了下来。
其中一个元藏漠反应倒挺快,立即闪身想要去抢。元藏蓝眼疾手快随手一甩,美瞳隐没在了黑暗之中。那人嘁了一声,退到一边。
果然!
元藏蓝得意地看着两双在黑暗中格外显眼的瞳孔,一双是污浊的黑紫色,另一双是幽冥一般冰凉色泽却格外纯净的碧眼。
“你……”黑紫色瞳孔的少年惊愕地看着元藏蓝。
元藏蓝不屑地一笑,揶揄道:“辛苦你了,戴两副美瞳。眼睛疼吗?”
少年见事情已经败露,也不再遮掩,撤下假发。“就算到现在也没能解决你,我也不会让你进入终端!”分岛琳依说罢便闪到元藏蓝身后,锋利的指甲贴着他颈部划过去。元藏蓝也不是好惹的,低头,飞起一脚踹开她的手。元藏漠也总算是搞清楚了状况,迅速进入状态,悄无声息地挡到分岛琳依面前。“带我去终端。”他幽幽道。
分岛琳依愣了一下,真麻烦,夏弋桀为什么不告诉她还能遇到赤月寒?
“你无法违抗我的命令。带我去终端!”元藏漠的瞳孔浮现出一抹腥红,冷声道。
分岛琳依不说话,僵持半晌才淡淡道:“我做不到。”说罢随即飞身跃起,仅仅不到一秒钟时间就压制住了元藏漠。“为了桀,哪怕,我会自此消失。”
元藏漠骂了句该死,这桥段不是应该发生在狗血肥皂剧里吗?自己难道要被这个痴情于变态的女人弄死在这儿吗?
分岛琳依眼神之坚决和爱夏弋桀爱得疯狂让元藏漠居然在一瞬间失去了信心。我靠,真要在这里完了么?明明什么都还没做,雪诺也找不到了,也压根没有报掉赤月冰的仇。
元藏漠心里突然感慨起来,果然为了复仇而活的人都难逃死罪么?至少报了仇再死啊,而且……
而且在人世这么多年,居然开始贪恋生命了。
难以置信。
元藏漠顿时失笑。他最好的一点无非是,一般对于自己的任何改变,无论是好是坏都能足够坦然地去接受。他承认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人类感化了,所有为了计划而作的戏,竟然在不知不觉间都变成了真实。三兄弟每天装作过的很开心,后来真的很开心;装作互相挖苦互相抬杠,一起丧失底线疯狂玩乐,最后真的变成可这样。
七年前的他老谋深算为了满足自己玩乐之心与了结所有节外生枝的复仇剧写下了计划书并付诸了行动,七年后却把自己套入了一出由他自己所编撰的复仇剧里。最后他还成了这个复仇剧唯一的观众和一个完全不知情的小丑。
越想越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