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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说跑题了,她回归正题,分析道:“以前的保洁员都戴口罩,就两种可能:一是不想让人看出真面目,怕别人耻笑,毕竟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活,另一个就是,她长得太漂亮啦,怕别人骚扰……”
当然,后者的可能性不大,那是她故意调侃他的。一看他就出身富贵,定是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不然,怎么连处于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的心思都猜不出来呢。
“那你不怕被人看到?那些熟悉的同学,老师?你不怕他们耻笑?”路璐觉得好奇。
幸福一脸云淡风轻,坦然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那有什么好怕的?第一,我没偷没抢,第二,我是经过学校允许才来打扫的,第三,我凭自己的劳动赚学费。我不觉得可耻。况且,我们学校师生的素质都很高,没人会耻笑的。当然,也不排除我会带口罩的,比如说,你们在走廊里乱扔垃圾,苍蝇乱飞,那我想不戴口罩都不行,我不怕累死,我怕被熏死,呵呵……”
幸福坦荡的回答,清脆的笑声,就像一颗小石子,投进路璐的心湖,有一圈圈的涟漪荡漾开来,撞击着他的腑脏六腑。
也许就是那时吧,他心里有了她的身影。
缘起(二)补全
二人边走,边闲聊起来。平和融洽的气氛让彼此感觉又熟识好多。
“你家里很……”路璐犹豫着,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说出话来怕伤到这个小姑娘的自尊心。“你家的经济条件……”怎么样?
幸福盯着路璐,不等他说完,她就明白了,笑着说道:“我家能供起我的学杂费,只不过,我是个小财迷……”
说着,还自嘲地笑笑,“在课业不忙,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能赚钱,干嘛不赚?再者说,在这里打扫卫生,虽然赚的少,可比到酒吧那些地方打工安全多了!”
路璐凝着她。
傻丫头,太单纯了。人家去酒吧那些地方,岂止是你一个清扫工能比的?那些人付出的可能是身体,当然,回报的也多,除了丢失了尊严,他们确实得到很多。
路璐看了她一眼,“好女孩儿少到那种地方去……”像是嘱咐,像是警告,他希望这个女孩子知道他是一番好心才劝诫她的。
陈幸福点点头,说了声“知道”。
二人说着,就来到学校侧门门口。
“你去哪儿?”路璐问她。
“我出去买本《读者》,店主说今天到货……”
路璐“嗯”了一声。
“你呢?”陈幸福眨着长长的睫毛,歪头问他。
“我下午闲着,就是随便走走……”说着,有些无聊地挠挠头。
陈幸福兴奋地帮他推荐道:“那家小书店货可全了,不如你去挑本书?不买也行,他家让随便看……”
路璐很痛快回道:“走吧,闲着也是闲着,就去看看……”于是,二人出了学校侧门,来到街上。
周末,学校门前的路边,停着许多车子,从现代到路虎,兰博基尼,高中低档一应俱,俨然一个大车展。
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明镜似的,那些车子是干什么的,只不过心照不宣而已。
幸福不屑地撇了一眼长长的车流。看着那些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女生,脸上还带着稚嫩,却偏偏打扮的花枝招展,无限妩媚地坐进车子,她摇摇头,笑了一下。
就这样,因为送书,陈幸福和路璐更加熟悉起来。
有一次,路璐从家回到学校,给陈幸福打了个电话,让她来寝室一趟。说让她捎东西给陈教授。
因为有了上次送书的事,以后,只要路璐和陈教授之间的往来,都由陈幸福包揽了。
陈幸福敲了几下302寝室的房门,好久没人开,不一会儿,隔壁的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出来,上下打量她几眼,问道:“是找路科长吧?”
路科长?陈幸福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很很快想起那日老二的调笑,瞬即明白过来,点点头,道:“是找路科长……”
中年男人对她的反应很好奇,随口问道:“你不知道路璐是科长?”
陈幸福诚实回道:“听说过,不过,有些不适应。他太年轻了,我总以为,当科长的,应该四五十岁,很老成的……”
她说的是实话,她还真不适应他科长这个身份。在一起习惯了,真就把他当成了师兄,是那种没有芥蒂的,无关身份,无关权利与地位的。
胖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原来,都是年轻惹的祸呀……”
这时,路璐已经上楼,听见她的话,温和地看着陈幸福,笑着,淡淡说道:“没关系,被人看年轻,总比看年老好……”
他不说则已,一说,幸福的脸更加红起来,不知该说什么了。接不上话,一下子就尴尬在那里。
看她脸红,中年男人就开始起哄起来:“哎呀,我说路科长,你这个小女朋友怎么这么害羞?”
路璐拍拍那人的肩,仍旧笑着,可一开口,就带着阴风阵阵,就听他说道:“不想让嫂子知道你喝大酒的事,就闭嘴……”明明是笑着说的,可话里的威胁意味却十分浓厚。
说完,走到自己房门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请陈幸福进去。就听身后喊道:“嗨,我说老幺,今天陆叔叔上新闻了,第一次以省长的身份呐……”
路璐恍若未闻,温声对陈幸福道:“你别介意,他是我朋友,性格就那样……”怕她一个小姑娘在人前被调笑,想不开回去哭鼻子,他安慰着她。
“没有,没有……”嘴上急忙否认,心里却在琢磨刚才那个人的话。那些话,她一字未漏,都听了进去,突然间,就觉得更拘束起来。省长?路璐跟省长有关系?他是省长的儿子?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蔑视你的意思。只是,只是觉得太年轻了,不习惯,就没反应过来……”她紧张地搓着手,脸红透了。
路璐只是含笑不语。
见她今天格外拘谨,甚至有些紧张,他也没多说什么,道: “这个是给你们陈教授带的,你给他带回去……这瓶是给你吃的,都是海边的绿色产品,回去赶紧吃,保质期短……”
陈幸福仔细看了一下,原来是一小瓶泥螺。没有商标,小小的一瓶,看着很新鲜,应该是自制的。想了想,没拒绝,就收下。
路璐送她下楼。在拐弯处,陈幸福见到一个垃圾桶里滚落出一个矿泉水瓶子,捡起来,转身,进了杂物间,将瓶子装进一个黑色塑料带里。
路璐看她如此轻车熟路,难免有些诧异。
突然,幸福明白过来,解释道:“我负责这里的清扫工作,这些瓶子我就收集起来,卖废品……”一个月能卖贰佰多元呢。当然,后一句她没说,他那样的身份,定会在心里笑话她,尤其是刚刚听说他是省长的儿子。她从未与身份这么高的人接触过,不止是她 ,就是老家满头白发的爷爷,也都没接触过身份这么高贵的人吧?
路璐认真郑重地看着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当保洁员竟然如此坦荡、乐观、自信?没有丝毫羞怯躲闪。
“同学们知道吗?”他问。
“知道呀,他们还把剩下的矿泉水瓶子攒着给我呢”
她云淡风轻,边说,微低着头,悠闲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细碎的阳光打在她侧脸上,格外柔和,格外明媚。
“呃……是。”其实,就在刚才,幸福说出这番话以前,他也是有些好奇。准确的说是带着几丝鄙夷的,可是,听了她的话,竟让让他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是那么龌龊和无地自容。
是啊,她说得对,凭自己本事吃饭,就是捡破烂拾荒也是光荣的,有什么好躲避自卑的?这个女孩子,确实有些特别。
走了一段路,陈幸福突然想到什么,“啊”了一声,急急说道:“对不起,我先走了,这个东西稍晚一点儿送给陈教授,好不好?”
“可以。”看她一脸焦急的样子,他突然有些隐隐的不安,心里想着,便问出口:“那么急,是不是有约会?”
问完了,觉得这话问得唐突,可也无法收回,只得硬着头皮望着她。
其实,那是他一直盘桓在脑海中,一直想问的问题。
说不清为什么,路璐的眼前一下子就闪出一个片段:陈幸福挽着一个男孩儿的手臂,走在青石板路上,路两边,桃红柳绿,随着微微的清风,还有漫天飞舞的桃花,落在他们肩上……
“是。”陈幸福飞快回答。然后,将泥螺瓶子放进包里,说道:“猴哥,再见……”说完,转身就朝学校门口跑去。
路璐追出去几步,忍不住问道:“去见男同学?”一定是的,从她脸上雀跃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面若桃花,兴致盎然。
“是……”陈幸福没停下脚步,风儿带给他,她的回答。
他还想问:“是男朋友吧?”见她急匆匆跑远的背影,那句话梗在喉间,噎得他呼吸困难。
似乎是知道他心意似的,陈幸福边跑,又加了一句“我男朋友!”边说,心里边泛着酸,很快,眼角有泪水流淌下来。
路璐站在原地,没再往前走。他眼睁睁望着她高挑的背影雀跃着跑出自己的视线。
她要见的人是裴全。其实,她和裴全,现在算不上恋人,因为是同乡,同村,还一直是同学,所以,走的就格外的近。
回答路璐的时候,她脑海里闪过的是他的科长身份和他高不可攀的家世背景。
单单他的“科长”一个身份,已经让她感到了压力,何况,刚刚还得知,他是省长的公子。路璐的身世背景就像是三座大山,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其实,交朋友,也要讲究门当户对的。
于是,她就主动承认了与裴全的关系。她心里,一直有期待,有憧憬,偷偷地暗恋着某个人,既甜蜜,又苦涩,因为他是科长,她是学生,他们之间差距太大,所以,她选择不让他知道那份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愫。
当得知他是省长的公子时,她用残存的唯一一丝理智把心底暗恋的火苗浇灭了。
她和他,云泥之别,就像两条平行的铁轨,永远没有交汇的一天。注定,他们成为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生命道路上的一个风景,仅此而已。
抹了一把眼泪,陈幸福急匆匆赴约。
裴全回老家刚回来。她急于知道,家里是否一切安好?爷爷是否还咳嗽?爸爸工作是否顺利?妈妈腰还疼不疼?弟弟学习是否有长进?
缘灭
那天,望着她跑远的背影,路璐在原地站了半晌,无比失落。他自己都觉得幼稚,想他扔下二十奔三十的人了,怎么就跟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似的,魂不守舍起来?
那以后好多天,他都没再见到过陈幸福。
幸福也故意躲着他。原来四点钟起来打扫卫生,现在,她改到三点半,并且,先从三楼开始打扫,等路璐醒来时,她已经扫到一楼了,他们很少有碰面的机会。就这样,一直过了一个多月。
暑期来了,学生们纷纷离校。
路璐有些焦躁,他忍不住打了陈幸福宿舍的电话,同学说,她准备回家,刚下楼。
于是,他跑到她们楼下,在学校的一条不起眼的青石板路上,看见陈幸福同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子在一起,有说有笑。那男孩子文质彬彬的,冲着她笑得眉眼飞扬。
他站在不远处,没再往前走。见他们说说笑笑的样子,先是羡慕,随着而来的就是刺眼,那融洽的场景刺得他眼睛生疼,疼得他差点儿落泪。
陈幸福先看见了他,冲着他喊了一句:“师兄,你还没回家呢?”
路璐记得十分清楚,她没喊他“猴哥”,而是喊他“师兄”。
那一刻,路璐的心,瞬间冰凉下去。
尽管血液凝固了,心也冰冻起来,可是,他还有无懈可击的笑容。于是,他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回道:“马上走……”回话间,感觉喉头有什么东西堵塞住,心也越发沉甸甸起来。
那男孩子也冲着他点点头,然后,就各走各的。
路璐往南,陈幸福跟在裴全身后,往北。
暑期结束回来后,校园里还有些秋老虎的余威。九月末的时候,天气就凉爽了许多。
在研究生的宿舍楼,再也没见到陈幸福的身影。几次,路璐特意在三点多种起来,都看见一个一个戴着口罩,全副武装的大嫂在清扫。
陈幸福就像是一缕晨风,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当初,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出其不意地闯进他的寝室,趴在他腿上,羞得连耳垂都红了。如今,她就那么突兀的从他生活里消失,没留下任何痕迹。
又过了一个星期,路璐再次拨通了她寝室的电话。这次很巧,正是陈幸福本人接的,很快,她就跑下楼,有些歉意道:“对不起,师兄,最近没跟你联系,我在忙着找兼职……”
她的坦诚和歉意,让路璐什么也说不出来。只问她:“找到了吗?”
“找到一家,是KFC分店,我这就过去面试……”
于是,二人并肩往外走。那天,是周五,学校门口的车,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陈幸福看着那些钻进豪华车子里的女生,流露出同情怜悯的目光。
“小猪,想什么呢?”带着笑意的温和声音在耳后响起来。
陈幸福回头。
见路璐似笑非笑看着自己,陈幸福急忙解释道:“没啥……”、
“撒谎……”一说谎,耳根子都红了,还死不认账。路璐看穿了她的心思,却没挑明。
幸福觉得瞒不过路璐,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师兄,你说那些跟着有钱男人出去度周末的同学,各个家里都到了家徒四壁?或是老爸老妈卧床不起,必须要她们来卖身的地步吗?不全是吧?”
路璐笑了,揉了揉她发顶,无限感慨道:“有几个像你似的……”忍了好久,积压了几个月的阴郁,在触碰到她柔顺如瀑的发丝的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我这样挺好的……”陈幸福嘟着嘴辩解。
“现在有些女孩子呀,没学会脚踏实地去拼搏,倒是把浮华虚荣那一套学会了。学会了攀比,攀比吃穿戴,攀比男朋友,攀比谁有钱,谁的男朋友帅气多金,就是不攀比学习了。年纪轻轻,学会享受了。有几个像你似的,还老实本分地清扫楼道,每天,只知道抱着书本去学习?”
“猴哥,你是夸我勤奋好学呢,还是骂我赶不上她们那样的潮流呀?”说着,还朝着那些陆续钻进车子的女生努努嘴。无意间,她再次将“猴哥”喊出口,却不自知。
路璐倒是听见了,他笑了笑,又揉了揉她发顶,“装傻……”
“对了,你准备干嘛去?”陈幸福问他。
以前,每个周末,他不是在寝室,就是跟朋友出去应酬。
路璐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双手插兜,百无聊赖道:“我呀,闲人一个,就陪你到你面试的单位去看看,是小时工吗?”
“嗯……”
于是,二人来到公交站等了几分钟。车来了,上了公交车,坐了六站,下了车,又走了一段距离,到了闹市。一条人流如织的街边,一家KFC店铺就在眼前。
看着陈幸福进去面试,路璐掏出手机,给一个熟悉朋友打了个电话,让对方找人跟这家店的经理说一声,对陈幸福照顾些。
那傻丫头,进去了没一会儿,就乐颠颠出来了。一路小跑着出来,见他还在街边站着,有些诧异,“猴哥,还没走呀?”
待她靠近,路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头发,眯着眼笑,没说话。
“你在等我?”陈幸福指指自己鼻子,话一出口,觉得自己是白痴。他是陪自己来的,既然没走,那定是等自己的,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小小的感动。
“猴哥,我给裴全打个电话,让他也来,我们一起请你吧?”
路璐一挑眉梢,反问:“为什么你不请我?偏要裴全也来?”
“我是他女朋友,你对我像亲妹妹一样好,他当然得请你吃饭啦……”陈幸福笑着解释。
既在说笑间保持了这份美好的友谊,也断了对他的某些不该有的念想。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云泥之别,飞鸟和鱼的距离,他们之间有无法逾越的鸿沟。
路璐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他甚至没留给自己思考的机会,笑着说道:“好呀……”没给自己留下任何盘桓余地。
于是,陈幸福给裴全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二人所在位置。在等裴全的时候,陈幸福像是聊家常似地说道:“我家里人也同意我和裴全处朋友……”
路璐开始后悔刚才那么痛快就答应了同裴全一起吃饭,他心里开始烦躁,但没表现在脸上,仍旧保持着一贯的温和笑意。
“小猪可真是乖宝宝,什么事都听家里人的,好孩子。”他想夸奖她,可又言不由衷,语气里似乎带出淡淡的嘲讽。
陈幸福轻轻踢着脚下的桌脚,歪着头,骄傲地回答道:“那当然啦,哪有父母不希望儿女幸福的?我爸妈说,我家和裴家门当户对,这个世界谁都可以害你,唯有父母不会。我也觉得我俩挺合适的。我们家世相当,背景、世界观都很相似,见识阅历也相仿。
我大伯家的姐姐,找一个比她自己强的男朋友,结婚了,要仰头看婆家人脸色过日子。就连我大伯在她婆家人面前都觉得低一等。现在,我姐心里憋屈着呢,后悔当初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了。”
路璐静静听着,他沉默一会儿,突然问她:“你爱裴全吗?”口口声声说他们彼此合适,却没提一个“爱”字,这个漏洞就像一缕春风,吹得他心底湮灭的希望之火又要复燃起来。
陈幸福呵呵笑出声来,回道:“过日子,还讲究什么爱不爱的?我爸妈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了婚后,有了我和弟弟。他们过得也很好呀。”
路璐再也无话可说。他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劝她不要跟裴全谈恋爱?自己有何权利那么说?自己是她什么人?
跟她表白,自己也喜欢她?她刚刚不是说了吗?她要门当户对,不要父母仰脸看婆家人的脸色。
那,他还有何话可说?她已经把二人之间的路堵死了,没有一丝缝隙。
那一刻,路璐路璐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堵死了,黑暗冰冷,没有温度。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有的行人还穿着短裙。他明明穿着长衣,可仍旧抵挡不住一股股侵入四肢百骸的寒气。
那,就这样吧!就这样当她的猴哥,当她的师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