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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特带着零一回到了麻生语的小树屋，一看见麻生语的树屋，零一再一次的惊呆了，树屋里的布置是他所没有见过的，羊皮的地毯，水晶面的桌子，十几个古怪的野兽标本，还有庞大的落地镜子。
马尔特从一个杂物箱里拿出了最小的一件衣服，这些衣服是麻生语无聊的时候制作出来的，都是骑士的标准装，材质是伸缩紧身的。
零一穿在身上还是略显得有些偏大，特别是袖子那边，足足多了一节，马尔特思索了一下，他拿起剪刀把多出来的布料剪掉。
“这个，就是骑士装吗？。”零一转过身去看镜子里的自己，他虽然在不少故事里听说了无恶不作的贵族骑士，但他从来就没有见过骑士们长什么样子，更加不知道他们穿着的衣服是什么样的。
白色的花式翻领上衣，修长又紧身的黑色皮裤，昂贵的棕色魔兽靴子，这些衣服的布料又软又保暖，一套下来恐怕没有一个金币根本买不来！零一从来就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够穿上那么贵的衣服，尽管它是万恶的贵族骑士的标志。
这个时候，马尔特又翻出了一把匕首给零一扔了过去，零一拿了起来，脸上满是惊喜，那一把匕首很小巧，但质地显然很不错，而它的刀鞘还有一颗价值不菲的红色能量水晶。
“从今天开始，就是贵族骑士了！”零一握了握拳头，他决定，就算是要当贵族骑士也是要当一个好的骑士！他绝对不要和那些邪恶的骑士一样胡乱的欺压普通人。
……。
经过一个下午的折腾，麻生语招收了一百个木工，一百个质量参差不齐的炼金术师，还有一个小小的骑士，她随后带着康复的兽人找上了维克。
“你是说，要用这个家伙拉拢人心？。”维克对麻生语的做法感到非常的质疑，他每一个挑剔的看了看兽人。
那兽人自然感觉得出维克的危险，他往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盯着维克，看上去像随时随地要炸毛的黑熊。
“安全区里的人已经有些浮躁了，总有一天他们会抢粮食的，只要有疫苗在，那些计划着捣乱的家伙也会安分许多。”
麻生语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起来，她招收那一批人除了自己有用之外，也是要缓解一下安全区里日渐严重的矛盾。
“我们手里头的疫苗也不多吧。”
维克不得不提醒一下麻生语，火莲花只有一朵，不可能批量制作出几万人都可以用上的疫苗：“疫苗是希望，但同样也是绝望。”
麻生语放下茶杯，她挥了挥手让兽人走过来，然后忽然地一刀子割破兽人的手臂：“只要注视疫苗的人就不会再被感染，因为他们体内有火莲花的成分。”
看着地上那一滩血，维克神色动容了一下：如果真是那样，眼前的兽人简直是再好不过的移动疫苗。
兽人捂着手掌站在麻生语的旁边，在维克那种探究又好奇的诡异目光下，兽人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见到维克的神色不对劲，麻生语紧接着又说道：“当然，你别指望着用血去充当疫苗，这样顶多只能缓解噬魂草的侵袭，无法起到治愈的效果。”
“那你是什么意思？。”维克举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淡淡地从兽人身边移开，不再去关注兽人。
“虽然不能治愈，忽悠一下人还是可以的。至于一万人的疫苗，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麻生语问：“狮鹫还有多少炼金术师？”。
“七十来个，都在热气球工坊。”维克如实回答。
“你让炼金术师们全部都来培育火莲花的疫苗吧，火莲花会自我增殖，这个事情没有什么麻烦的。”麻生语顿了顿又说道：“另外，我打算在南方买一块地去当工坊，我大概不久就要离开了。”
“南方吗？”维克对麻生语的话丝毫不意外，麻生语并不是喜欢寄人篱下的人，她会有自立门户的想法也是理所当然的。
“南方的话，你可以考虑在你家的领地上买一块土地，便宜不说，而且还好沟通。”维克很清楚南方的局势，亨利斯家族的领地是麻生语最好的选择。
“我正有此意。”
第77章 奇怪的贵族
就在麻生语和维克心照不宣地谈话时，零一跟着马尔特去了一个小树屋，那是一间只能放下一张床和柜子的小书屋，周围连一个窗子都没有，一颗照明水晶是这个屋子的唯一光源。
零一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旁边的衣柜和铺满野兽皮的床，他轻轻地眯起眼，怀念地抚摸着兽皮。
对于野兽的皮，他并不陌生，因为父亲是佣兵的因故，他才7岁就已经学会了猎人们生活的本领，这其中就包括剥皮这一项。
望着柔软的兽皮，零一再也忍不住地掉下了眼泪，他仿佛感觉到父亲那温暖的手轻轻地握着自己的手，仿佛感觉到锋利的刀刃在自己的手掌心里发热，又仿佛地感觉到父亲曾经笑容满面的样子。
在闲暇的午后，那个高大而爱笑的父亲总是一次次的教导着零一。
在一开始的时候，零一还会因为死去的野兽而恐惧得发抖，但一次次的练习之下，他渐渐地习惯了血腥，习惯了野兽们的哀嚎。
小屋里安静极了，马尔特茫然的望着忽然湿了眼眶的零一，他回头看了看安全区里乱哄哄的景色，随后留下了一张字条，轻轻地把门带上。
明亮的灯光下，零一胡乱地摸了摸眼泪，他拿起字条看了起来。
马尔特并没有在上面交代太多的事情，他只是说，这个小屋以后是零一的住所，还有每天七点的时候要到麻生语的小屋里去集合，下午三点过后自由活动，衣柜里有新的衣服和针线，如果衣服坏了零一得自己缝缝补补。
此外，让零一不解的是，马尔特并没有提及他这个骑士需要做点什么，只是让他平时没事多呆一边，听候差遣。
这真是一个古怪的规则！
零一收下了纸条，他站在衣柜边上的镜子前面整理了自己的仪表，望着镜子里袖口参差不齐的样子，零一打开了衣柜最低层的一个抽屉，之后，十几根银质的针映入他的眼帘，那些针每一只都细得犹如发丝一般，这和普通人所携带的，筷子似的针不太一样。
零一拿出了一只银针，耀眼的白光从小小的针里反射了出来，从他棕色的眼睛滑了过去，他不适的眯起眼，从里面找出了发丝似的细线。
之后穿针引线的一系列动作他做的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如此贵重的针掉落在地上。
细细的缝了衣袖，，零一抬起眼再次看向简陋的衣柜上镶着的镜子，镜子里那个神采奕奕的骑士男孩让零一心里生出了一丝心满意足。
他要以最好的状态把母亲从破帐篷里接到树屋来，他不想像死去的父亲那样，每一次的归来都满身是伤，成天让母亲担忧着。
带上那个贵重的匕首，零一兴高采烈的打开门，门才一开，冷冽的寒风立即灌了进来，原本温暖的屋子一瞬间冷得可怕，那一丝丝的温暖也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零一直直地跑向帐篷群里，虽然安全区里的帐篷多如牛毛，但他认得自己家的帐篷在什么位置，有时候，零一总觉得，这些帐篷就像一个个坟墓，住在里面的人都有些冒险的本性，指不定哪天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死了，就像他的父亲那样。
零一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们有的嫌弃，有的鄙夷，却依然没有人议论也没有人敢站出来。
人都是自私的，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成为一个让人鄙夷却有饭吃的骑士，这是大家心里最低的底线，他们心里鄙夷着骑士，灵魂却狡猾地把骑士当做了最后的出路，一个个心照不宣的沉默着。
“母亲！”来到一顶破旧的帐篷边上，零一掀开了帐篷的帘子，在帐篷里，一个瘦骨如柴，发入枯草的妇人裹着兽皮奄奄一息的努力将视线看向零一。
零一走了过去，握住了妇人的手，那个妇人脖子上有着一个奴隶环，重病下的她虽然奄奄一息却不难看出，妇人年轻时的美丽。
“阿一，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妇人皱了皱眉，她有些担心自家的儿子会出去外面偷东西，毕竟她只是一个奴隶，如果她男人还在的话，零一去偷什么东西倒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现在她男人已经死了，零一要是出什么事情，她也出不了面。
“母亲，我……。”望着母亲焦虑苍老的面孔，零一咬了咬牙，说道：“抱歉，母亲，我成为了一个贵族骑士。”
在看见妇人似乎要露出激动的神色之后，零一连忙又补充道：“但是，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啊，母亲，我们家已经没有粮食了，森林外面闹雪灾，食物进不来，一颗土豆要一银币，大家不让我去打猎，有时候我也想带您去南方寻找科尔德省，但我做不到，我的力量实在太卑微了。”
说着，零一又忍不住地哭了起来，人们鄙夷的目光，故事里那些万恶的故事，一幕一幕的划过他的脑袋。
妇人微微的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笑了起来，伸出手揉了揉零一的头发，小声的说道：“贵族骑士啊！哪里会有爱哭鼻子的骑士？啊一，好好活下去。”
“是的，母亲，我正打算把您接到我的树屋里去住。”零一抹了抹眼泪，嘴角勉强地扬了起来，露出古怪的微笑。
……。
将母亲接到自己的树屋之后，零一开始探究其自己的雇主，也就是那个饥寒交错的季节还能拿出食物的贵族。
毕竟自己已经变成了贵族的骑士，零一也知道，骑士除了欺善扬恶之外还有一个必须学会的技能，那就是对贵族的话言听计从，还要懂得察言观色。
这样的能力简直和仆人没有什么两样，但骑士终究是比仆人高上几个档次，因为骑士是贵族们充门面的存在，和仆人的定义完全不一样。
在第二天的早上，零一给母亲熬好土豆汤之后，天还没亮就匆匆忙忙的赶去麻生语的小屋前方，他以为自己来早了，却没想到，马尔特和一大群穿着黑色袍子的人都早已经在小屋子前面等候着。
看着那几十个穿着黑袍子的人，零一不由地感到紧张，正如贵族骑士那一般，炼金术师也是传说故事里的角色，他们强大，富有，但一个个都很短命。
“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马尔特举起纸，他看了看不远处的钟楼，还有至少二十分钟才到七点。
“我想给那位先生留个好印象。”零一笑着回答，他的笑容天真又可爱。
马尔特意味深长的看了他几眼，不再上去搭话。
七点的时候，麻生语才打开门，今天她穿着棕色的棉衣，清秀的面孔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零一注意到，在麻生语出来的一瞬间，那些炼金术师都下意识的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语先生，我奉首领的命令来辅助您完成疫苗的事情。”其中一个炼金术师站了起来，激动的说着。
他们大多是是平凡的一级炼金术师，对于麻生语这个炼金术等级似乎早已经超过二级的人，自然是多了几分的崇拜和敬仰。
“好了，废话不多说，快进来，我只教一遍，你们学会之后在传给其他人。”麻生语懒得和人套近乎，她直接推开门，说道：“都进来。”
大家进屋子之后都各自忙碌了起来。
零一站在墙角看着炼金术师们一个个捏着一块小石头，凭空变出奇怪却漂亮的器皿，他的雇主把那些漂亮的器皿称为‘实验器材’。
看得出来，这一个雇主和一般的贵族不一样，他年纪轻轻却是一个出色的炼金术师，不但如此，似乎还是一个出色的医生和武器制作者。
从七点到植物十二点，零一觉得自己似乎走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里去了，这个世界里，刀，剑，匕首，甚至衣服都能够凭空变出来，而他所跟随的贵族博学又聪明，教导着人们如何制作更好更完美的武器和药物。
零一简直要怀疑眼前那个贵族是不是光明神转世了，那么多稀奇古怪，复杂又伟大的东西，眼前的人却能冷冷静静把每样都一丝不苟的讲解出来，而且内容浅显易懂，就是他都可以听得真真切切。
“好了，你们把淬炼刀具的做法，和打疫苗的手法都记住，这样就基本没问题了，热气球的草图你们也都拿好。”十二点一到，麻生语准时地停下了手里头的工作，她双手搭在桌子上，本来凌乱摆放在桌子的东西全部都在一瞬间没入了炼金阵之中。
“语先生，感谢您提供的亡者之石，您真是一个天才。”几个炼金术师满是敬畏的望着麻生语，通过一早上的课程，他们更加深入地明白了为什么首领会如此看重眼前这一个文文弱弱的贵族。
不过是从利益，还是从个人的角度来看，这样的一个天才，拉拢过来就是好事！相反的，如何和这样的人为敌，下场肯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没事，我还有一些时，慢慢把知识教给你们。”麻生语宠辱不惊地说着，她倒是在联邦见过不少这样闪烁其词的眼神，明面上是在夸人，实际上完全是想如何夺取资源。
“对了，零一，马尔特，待会和我一起去看看工人们。”麻生语说着，直接走了出去。
虽然麻生语并没有说出来，可零一还是感觉到她似乎不太喜欢和炼金术师们打太多交道。
麻生语召集的工人都在安全区北边的一处空地上，那些木工一个个拿起笨重的锤子敲敲打打，似乎在制作箱子，而那些质量参差不齐的炼金术师则坐在一大堆生锈的铁块前面，不停的把它们加工成钉子之类的东西。
零一惊奇的看着工作中的大家，那些出来工作的人也都看到了麻生语，他们一个个对着麻生语这个提供食物的贵族有说有笑，态度好的出奇。
“你把这个东西戴上。”麻生语忽然转过身把一串王者之石的项链挂到了零一的脖子上，她拍了拍地上的废铁，和刻画在上面的炼金阵，命令道：“借助石头的力量，等价交换，把它们变成钉子。”
“我办的到吗？。”零一站在炼金阵旁边，那些钉子一个个做工精细，要是铁匠的话，得忙忙碌碌十天半个月才能做好几个，而麻生语的意思显然是要他一下子把铁块全部变成钉子。
“没问题，这个炼金阵是狮鹫经常用的，失败率不高。”麻生语委以重任地拍了拍零一的肩膀。
倒是这个时候，不少人都幸灾乐祸地看向零一，什么骑士？倒头来还不是被贵族拉去当短命鬼的命？指不定还不能活得过他们这些木工。
“是。”零一手放在炼金阵上，他催动斗气的时候发现，脖子上的项链居然渗透出大量的斗气混杂进了炼金阵里。
耀眼的白光闪现，当零一再一次睁开眼时，本来生锈的废铁不见了，面上剩下了一大堆做工精细的钉子。
“成功了！”零一开心的喊了一声，随后他又纳闷了起来，都说炼金术师是很消耗寿命和斗气的职业，他这么没有感觉到？整个过程，他使用的斗气还没有一点点。
难道！零一脑袋里灵光一闪，他下意识的抓住了脖子上的项链，细细地看了起来。
一开始零一还以为这个项链是贵族类似家徽的标志，如今仔细看才发现，这个项链里居然压抑着强大的气息，每一块石头都有着不低于五级的威压，这样的力量，不要说制作钉子了，制作一栋房子都绰绰有余！。
麻生语忽然地觉得自己旁边的视线怪怪的，她转过身去，就看见零一抓着项链，一脸羡慕的盯着她看个不停，麻生语轻笑着，她揉了揉零一的头发，说道：“炼金术是一门很伟大的职业，学会它，对你来说好处很多。”
“是的！先生，我会努力学习，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零一激动的说着，如果没有早上麻生语的讲课，他或许还不会对炼金术产生多大的兴趣，但通过麻生语的讲课，零一倒是觉得，炼金术师虽然短命却是一个很多元化的职业，至少不怕会饿死。
零一满怀激情的构想着未来，他以为自己跟了一个传说中，强大，完美，博学的智者。
但很快地，他发现自己跟的似乎又不熟什么智者，因为智者完全不会在吃饭的时候嫌弃盐放多了，树屋破了一个洞的时候像熊孩子一样偏偏要爬上去修理，结果一个不小心踩塌了树屋，在安全区唯一一条小河边抓鱼，像医生似的对着鱼上下其手。
那些举动完全就是一个熊孩子啊！哪门子的智者会那么做？每当这个时候，零一才总算的觉得，自己跟着的人不是智者而是一个纨绔的贵族。
连续五天过去，零一的生活也渐渐的巩固了起来，他白天的时候就和一群炼金术师们听课，中午回家吃饭过后，下午的时候就和马尔特一起去和炼金术师们研究炼金术，晚上的时候才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练习斗气，几乎他一整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满满的，最后，他也渐渐地习惯了麻生语人前智者形象，人后抽风形象的诡异存在。
这天，麻生语忽然地把马尔特和零一召集了过来，她看上去行色匆匆，而她的旁边站着一个高挑，气质却阴森的男人，那个男人零一知道他，那是狮鹫的首领。
“巴罗莎已经安全的到爱德华的府上了，他说，你离开之后，那些玉蜀黍的种植也有了不少的收获，所以他让人带了不少的玉蜀黍，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维克带着麻生语他们一行人来到空地上，空地里多了好几车的东西，下人们把布掀开，放眼望去居然全是黑紫色的玉米。
望着琳琅满目的食物，麻生语自己也惊呆了，她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