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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门口挂灯笼，无钱客人莫进来。他不由地伸手到兜里捏捏，感觉到里面人民币的存储量还是足够的，便昂首阔步地逛进去。
赵齐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角，他便放慢了脚步。门口的服务员点头冲他们微笑：“先生，女士，晚上好，里边请。”
他回报以微微一笑，他觉得对服务员就得客气，特别在餐厅或茶馆，若是得罪了服务员，人家到时候冲自己茶水或汤里吐口水也说不定。革命也只有分工不同，何来贵贱之分呢？他心里默默念叨了下，有时候他也觉得这有点可笑，不过他向来如此，他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绝不能趾高气扬。
走上二楼，拐角是公主房，透明的玻璃墙，里面的红色沙发上坐了几十个*半露的年轻女孩，因为赵齐在身边，他也不好意思多看几眼，不过根据他的惊鸿一瞥，还是能看出里面的公主那是个个身材不错，也许是房间里那黄色的温暖灯光照耀的关系，每个人的脸都显得那么精致漂亮。
带着姑娘的小伙子是没人搭理的，因为他不会叫小姐陪酒陪唱。
服务台就在公主房的旁边，他点了个小包厢，竟然要500块，真贵！但自己绝不能在女人面前表现出小气的意思来。
在侍者的带领下，他昂首阔步地经过公主房，这一次他目不斜视，虽然里面*如林，但他尽量将她们想象成一堆又一堆的五花肉。
大概是晚上人比较满，他们的包厢在五楼，看样子五楼显得清静很多，因为经过三楼四楼，楼梯里弥漫的都是里面隔音不够的噪音：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
居然有人在唱尹相杰的《纤夫的爱》，他以前一听到这歌便浑身发麻，但今晚似乎感觉没那么强烈。
五楼的包厢大概有一半还空着，感觉没有那么燥。
进入之后便开始点餐，然后点歌，赵齐唱起歌来依旧中气十足，明显麦霸，因为她从八点半开始到九点，还没有让小新唱一首歌，她首先唱很温和的歌，然后慢慢地挑一些比较高的，看上去开嗓子的方式非常科学。
还好，林小新对唱歌不算特别热衷，只能说他唱的还不算丢人现眼，至少不会跑五里地然后再绕回来。
赵齐终于放下麦克风，开始慢慢地喝茶，还冲他笑：“我憋了很久了呀！我以前都不麦霸的，我都抢不过人家的，这次总算有人抢不过我了，哈哈！”
说罢还将麦克风递到他手中，说道；“老娘我累了，先休息一下，你现在唱歌给我听！”
屏幕上正在放赵齐才唱了几句的《甜蜜蜜》，他也就跟着唱这首经典又朗朗上口的歌：“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这歌还真是甜蜜，他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很多过去的甜蜜情节：大学里的冯小欢，还有阿灵……但这些甜蜜过去之后，留下的是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这就是人生么？
剥去糖衣之后，里面比黄连还苦。
舔去苦涩之后，微微的甜蜜又会渗透在唇齿之间。
都难以分清什么时候是醒，什么时候是梦？
他的声音有点低下来了，赵齐则是专注地盯着屏幕，不时地喝一口茶，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幸福的片刻了。
突然，她伸手指了指他的嘴巴，他马上停下了歌声，她马上起来，警觉地微微拧开门把手，这时候他也听到外面有一阵嘈杂声。但嘈杂声与其他包厢里透出的歌声混杂在一起，如果不安静下来的话，还真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朝他招招手，他马上跑到她身后，两人就在微微开启的门缝里往外面看，他看到三个男人面对着一个保安，似乎在吵架，而这一幕正好发生在他们包厢的侧对面。
大概房间里歌声安静下来了有种可怕的氛围，赵齐慌忙跑到电脑前将歌曲原唱放了出来，一下子房间里面显得温情脉脉：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她伏在他背上，手握住了他的手掌，他能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
因为外面其中一个光头男人，正与一个保安对峙，而另外两个男子，则是双手叉腰在边上，大有一点事情爆发便要冲上去干架一样。
林小新差点叫出声来，因为他看到旁边其中一个男人竟然是王聚才！王聚才铁青着脸，看上去非常生气。
光头男人喝道：“他妈的，你敢拦我？叫你老板出来！”
保安则是冷冷地说：“我们老板不在，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跟我说好了。”
“跟你说，跟你说？”他狂笑道跟边上两个男人点头，“你做主吗？哈哈？”
保安没有回答。
光头则是高声道：“他妈的徐亚成躲起来干嘛？躲他老娘的肚子里回去了？妈的我操他出来！”
他一巴掌甩在保安的脸上，瞬间保安的脸上出现了几条红印，但他依然保持不动，这时候边上大概有客人打开门看热闹，但光头男人双目寒光一现，暴喝一声：“出来看个鸟！”
客人大概害怕地关上了门，因为小新清楚地听到一声“嘭”！
光头继续嚷道：“我操你祖宗十八代，竟敢拿尿灌在酒瓶里伺候老子！”
听到此处，林小新差点笑出声来，原来这个光头竟然被人摆了一道，难怪暴怒难平，不过奇怪，王聚才怎么会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第一百一十八章
被称为徐亚成的那个男人走入了林小新的视线，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白衬衣，小腹突出，看上去就是一个大老板的样子。
徐亚成冷冷地说：“不是说给你股份吗？你出个四十万，算做股份，年终我们分红给你。”
原来这光头是来闹事的。这厮真不是东西，明摆着是来敲诈勒索的，四十万股份，明显给他赚钱了。
看来黑社会还真是好当啊。怪不得好人不长命，原来好人都是被坏人给逼死了。
换成林小新，估计给个四十万入股要开心死了，KTV，黑道，明显是人家不想得罪你给你钱的一种方式而已。
不过光头却说：“我说的不是这个事情！”
“那你说什么？”
“徐亚成，你他妈的也太不给面子了，你他妈的……给老子包厢送过来的是什么？老子点的是酒，你……你他妈的……上的是尿！”
“什么？尿？”徐亚成哈哈大笑起来。
“我操！你个狗日的徐亚成！”光头盛怒之下，全身都在颤抖。
徐亚成不咸不淡地说：“明哥，咱们一码归一码，送尿这样的事情我没做过，也没吩咐手下做过。”
光头不依不饶：“那你……你……给老子查出来！不查出来，老子不要入股，只看场子！”
“看场子？”徐亚成冷冷地说，“你看这个场子，我们都不用做生意了？”
“什么叫不用做生意了？”光头道，“明哥我是白混这条道的吗？”
徐亚成保持着这一种冷酷的语调：“就你们这一群人看场子，谁还过来唱歌？我们又不是黑社会，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
光头大概暴怒起来了：“你他妈的不卖老子这个面子是吧？老子在西海哪个酒吧KTV没收过保护费？你他妈的嚣张什么？”
徐亚成大概也发火了，脏话也从他口中吐了出来：“你他妈的也不照照镜子，你是个什么东西！刚上个月从牢里放出来，你还想进去啊？你再来砸场，老子一个子也不给你！他妈的你给老子滚蛋！”
“滚！滚！滚！”
大概徐亚成气急败坏，又追加了三个“滚”字。
然后他转身往里面走，小新不由地再微微地扳开一点门缝，确实，徐亚成往里面走了。
但光头却没打算让他走，他想冲过去拉住徐亚成，但保安从中间挡住了他。这个保安比光头还要高，光头大概一米七五左右，保安估计在一米八以上，而且很年轻，大概二十岁左右，但身材高大的他，显得有一种成年人的稳重。
光头异常恼火，一拳打在保安胸口，估计这拳还是有点劲头的，保安疼的弓了一下腰。
保安咳嗽了一下，咬牙道：“明哥，你不要太过分了！”
但光头却没有理会，又是一脚狠命地踹到他腿上，这时候保安大吼一声，一道寒光闪过，只听到光头凄厉地喊了一声。原来保安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而这一刀竟然砍在光头的手腕处。
这是一个异常恐怖的场景，光头的右手大概被砍了一半，悬在手臂上晃悠，而血液喷涌而出，林小新感觉到赵齐大概要惊叫出来，慌忙一把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巴，害怕她尖叫之下被人发现。
但外面的光头被砍了如此严重一刀之后，居然没有求救也没有跑，反而更加大声地吼道：“我操你妈！有种砍我！给我上！”
大概光头带了很多人过来，他居然在被砍了一刀右手可能报废的情况下，还有黑社会老大的凶残，但今天他大概打错算盘了，他没有想到的是保安又是一刀，砍了过来，闪避不及，一刀砍在头上，头上鲜血喷流而下，满脸都是血，这情景异常可怖，赵齐的牙齿狠狠地咬住了林小新的手掌，大概太让她害怕了。
这时候里面冲出一群保安，每个人都挥舞着一把铮亮的砍刀，刚才砍人的保安厉声指着光头身边的两男人：“你们不要动，动一下连你们也砍！”
光头转身就往楼梯逃命，此时只听见一阵阵的尖叫声，估计是外面的小姐看到一个血淋淋的男人逃下来，而后面追着一群拿砍刀追杀的保安。光头开始旁边的男子撇开王聚才往旁边走道开溜，而王聚才似乎吓呆了，半天没回过神来，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林小新的心也在狂跳，他有个打开门让王聚才进来的冲动，但他还没有动手，门外的灯突然黑了，随之一阵淹没在音乐声中细微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借着隔壁包厢门缝里漏出的光，他隐约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对着王聚才一扬手，王聚才顿时仰面倒了下去，他低低地短暂地喊出来声，但各个包厢此起彼伏的嚎叫声掩盖了一切。
那个男子转脸就走，而正是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林小新突然认出了他正是那天在公园里撞到自己的那个年轻男子！还记得当时他撞了自己之后，神色慌张，极为不自然。
林小新想推开门，看看王聚才怎么样了，但赵齐冰凉的手紧紧地抓住他，他只好跌坐在沙发上。
几乎也就是几秒钟之后，一声无比尖利惊惧的女人声音传来：“杀人啦！杀人啦！”
门外的灯已经亮了，林小新从虚掩的门缝看出去，王聚才瘫靠在墙壁上，墙壁上挂的一幅向日葵的油画上面喷满了鲜血，像一个疯子将鲜红的颜料直接泼到墙壁上，而他的眼睛还是圆睁着，林小新顿时觉得背后发凉，恐惧将他每一个毛孔都拨弄得竖立起来，他知道，王聚才被杀了。
没想到赵齐比他还要害怕，紧紧地抱着他发抖，脸色煞白，似乎想说什么，但牙齿又在打战，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包厢里依旧飘扬着邓丽君的声音：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吴风来了，似乎看到林小新跟赵齐出现在案发现场很诧异，不过他只是挥挥手，让一名警察带他们去警局录口供。
金色年华门口的客人围成好几个圈，互相递着烟，亲切又热烈地交谈，大概大家都想搞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或是刚才到底砍了多少刀，砍了多少人。看得出来，夜色之下，每个人的神色都很兴奋。
而不远处的地上，虚虚地遮盖着一张白布，几名警察正围在边上拍照，布下面，还能看得出一滩血，还有开始那个嚣张跋扈的光头，只是现在他已经不是一个人，而仅仅是一堆屠夫案桌上的肉而已……
这个生日过得够纠结的，赵齐颤抖着，前言不搭后语地跟她的同事说明了一切，但她没有看到杀人的那一瞬间，而林小新也没有对警察说这个片段，因为他想起这个曾经撞过自己的年轻男子，似乎跟自己有什么联系似的，他只是说了个大概，而王聚才被杀的过程他说自己没看到。
他也想起一句话：少说少错，话说得越多，漏洞也会越多。他知道，他是目击者，不过他也是有嫌疑的。再怎么说，自己跟王聚才曾经有那么深的渊源，而同一个晚上，自己跟他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而他竟然被杀了，更让人奇怪的是，那个杀人的男子似乎跟自己也有莫名的联系。
还是装傻为好，反正赵齐也没看到作案过程。
总之，故事讲一半，剩下的应该让警察去干才对。
想起当初自己坐牢之前被警察虐待的情景，心里暗暗生出一团无名火来。
还好，这次赵齐跟自己一起，不然的话，说不准一个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几天他一直觉得纠结，王聚才死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竟然可以无动于衷，也许是为了自保，但王聚才却有恩于自己，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不仗义了？
让他稍稍感觉安慰的是，陈一波也如人间蒸发一样，按理说，王聚才死了，陈一波应该给自己来个电话才对，但却没什么动静。当然，要林小新打电话给陈一波，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这几天来周靓也好像失踪了一般，没有给他来个电话，不知道她是陪儿子呢，还是去哪里逍遥去了。不过这女人，在他心里似乎慢慢地弱化成一个符号，他觉得如果再来个把月，也许自己都会忘记她是谁了。
但还没轮到他想太多，她竟然打来电话了：“林小新，你在哪里？”
天色已经慢慢黑下去了，窗外的霓虹灯开始跳跃闪烁，跟路面上拥挤的车灯交相辉映，他一直盯着看，几乎遗忘了时间的流淌，窗外的风吹过来，带着夏夜独特的凉。她就那样从他背后绕过来，刚洗过澡后沐浴液的香味混合身体的味道，有一股奶香柔柔地钻入他的鼻孔，她绵软无力地贴在他的背上，好像他是她依恋的初恋情人一般。
直到他转头过来，她闭上了眼睛，他不禁想起最初那夜相逢时的手忙脚乱与心慌意乱，而今晚竟然像极了那晚，她也没有说话，就一个诱惑的眼神与白皙的肌肤就足够他缴械投降了。她还是那个令无数男人垂涎的*，她还是可以轻易地夺去他的恨意他的麻木他的遗忘！她的躯体平躺在床上，好比正在喷发的火山，他无路可逃。
纵然大脑再高级，却没人敢将脊髓忽视，这个世界，有多少前进的步伐就用低级的中枢便可以推动了……
她骑到他的身上，他战栗着感觉她的起伏，夏夜令他们的汗水交融在一起，最后湿透了他的额头与脊背，在这一刻，他觉得上天将最好的礼物赠与了他，在他低沉的时候让他高亢，在他冷却的时候将他点燃，在他软弱的时候让他刚强……直到他浑身瘫软的时候，她微闭着眼睛探索他的唇时，他愿这时刻能永远凝固，不愿离开……
“明天我跟小豪去云南，机票都买了。”她疲倦之后轻轻地说。
他抚摩着她的脸，滑滑的，他怔怔地说：“以后还回来吗？”
她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中， 说：“我打算去我舅舅那里，我妈也过去，本来想叫你明天过来送我的，后来想想我妈也在，不太方便。”她似乎想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顿了一顿说：“以后还会回来的，不过一般都会住在云南为主吧……”
他叹息了一声，这个给予他太多痛苦与欢愉的女人就要离开西海了，离开这个他们共同拥有记忆的地方，如果时光能倒流的话，他倒希望他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但现在看着怀中的她，以前因她而起的苦难似乎又飞到了九霄云外，包括漫长的牢狱之灾，他突然觉得自己很犯贱，这个伤害自己的女人，这个事实上该是自己大嫂的女人，他竟然将她紧紧地拥着，他竟然在她的身体里进进出出……
这个夜晚窗外一直很喧闹，他却听不见。
直到后来，他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他只感觉到每一秒他都从云端掉落，然后看着地上的青草绿水，然后再被抛到半空，最后掉在蹦床上，浑身瘫软，充实，又被掏空，再充实，最后到了梦幻一般的天堂……每一秒钟，甚至可以分得再细致一些，她的肌肤，滚烫，她的声音，魔鬼一样地摄走了他的魂魄，她的柔软与湿润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疯狂的一切，这一切远去又回来，回来又远去，直到他昏睡过去，直到他酸软着看到枕边的留言条，上面写着两个字：再见。还有她龙飞凤舞认不出但猜得到的签名。他知道，昨夜是梦，也不是梦。只是现在，自己已经醒了。
本来，他的脑海里还在回味昨夜的缠绵，但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从眼前闪过，就是那个男人！那个第一次自己和周靓在公园里撞见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杀了王聚才的那个年轻人！
刚从打满冷气的餐厅里出来，室外明晃晃的阳光已经让他回到了夏天，但这一眼，却让他不禁暗暗地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凶手竟然旁若无人地在街头慢悠悠地晃荡，他的手里拿着一杯豆浆，一边啜饮着一边走，他对林小新那惊惧的目光也毫无察觉。
也许是这个午后喧闹的大街充满了热情，它很快地令林小新的恐惧烟消云散，人们总会在阳光底下充满了激情与胆量，只有黑暗与冰凉容易让人心生胆怯之心。他鼓足了勇气，慢慢地跟着那个年轻人的脚步，他知道，这个年轻人，这个凶手应该不知道自己目睹了他杀害王聚才的那一刻，所以自己应该是安全的。
他的心里突然涌起跟踪的*，他感觉自己像是FBI探员一样神秘与充满战斗力。
大约三分钟后，这个年轻人走进了一条巷子，林小新一拐进这巷子，便感觉气温陡然低了下来，因为这里没有阳光照到，巷子里凉风习习，靠墙有好几个老人躺在竹椅上抽烟聊天，一见有人，林小新的勇气并没有被凉风吹走，他紧盯着前面的年轻人，只见他轻轻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林小新见他进去了，停住了脚步，打量着那房子，那是坐落在热闹城市里的幽静老房子，两间二层小楼，看上去有相当年月了，墙壁上有斑驳的石灰，上面粘附着一层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