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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楚母也不跟他见外，开门见山道：“阿宋，你知道阿言的那个女朋友吧？叫卫紫，对不对？上次我见过这孩子一面，虽然接触不深，但看得出来这是个好孩子——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依你看我们阿言这回是不是当真的？这小子太不让我省心，我就盼着他能赶紧定下来。”
宋承尘将笑意藏进眼底，以拳掩唇低咳一声道：“伯母您过虑了，阿言不是轻重不分的人，既然带了卫紫回去，就说明他是认真的——最近想必您也有所耳闻，他在公司里表现得很不错吧，有个人管着，他也是收心了。”
楚母果然难掩笑意地点了点头：“有你提点着我也就放心了，阿宋你性子沉稳，是个做大事的人，不像楚言这孩子，聪明也不用在正地方上——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回头你多看着点他，别让他辜负了人家好姑娘，我看这孩子真是不错。”
宋承尘连忙笑着应下来。
楚母告别了宋承尘，拎着手提包走出来，司机正在宋氏门外等候，见楚母出来殷勤地为她开了车门：“夫人回家吗？”
楚母看看时间还早，想了想道：“去吃份茶点吧。”
前面的路口正好堵车，司机无法，只得停在原地稍候了片刻。楚母朝窗外望了望，正看见苏晗母子经过，她专注于小男孩眉清目秀的脸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司机老李是楚家的老员工了，他顺着楚母的目光望过去，过了半晌突然诧异地低呼了一声。
楚母怪责他的大惊小怪，低斥道：“怎么了？”
老李伸手指了指苏晗的方向：“那位小姐看着好面善，似乎是，”他看了一眼楚母，小心翼翼道，“似乎是少爷之前的那个女朋友。”
老李跟着楚母多年，忠心不二的仆人眼中从来只有楚言一位少爷，所以在楚母面前从来不会惹她难过提一个“二”字，而能称得上楚言女朋友的，除了现在的卫紫，也就只剩下当年的苏晗了。
楚母脸色微微变了变，又仔细端详了下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疑问道：“你确定吗老李？别是认错人啦，她不是早就出国了？”
老李又仔细确认了一番，其实他心里是肯定的，但看见夫人这样凝重的脸色，他也不确定起来：“唔，这么看来似乎是不大像了，可能是我眼花了。”前方的堵车情况渐渐疏通，老李轻声道，“夫人，我们这就走吧？”
楚母收回目光，轻轻点了一点头。
车行到半路，楚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突然改口道：“老李，直接送我会大宅。”
老李一句话没问，立刻稳稳地调转车头。
见识过楚言正儿八经的这场初恋的家里人，除了楚母，还就只有这位司机老李了。
说我们叱咤情场战无不胜的楚家二少，任谁也想不到，他的初恋是发生在大学里。
倒没有想象中的什么轰轰烈烈，只是偶然的一次机会，叫楚母跟司机撞见了楚言和苏晗，两个人像无数恋爱中的情侣一样，牵着手在大街上散步。
楚言从来是个喜怒形于人前的性子，在苏晗面前，却破天荒地收敛了脾气，好言好语陪着她絮絮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楚母那是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她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姑娘的心思不在自家儿子身上。
那勉强牵出来的笑意，也分明没有到达眼底。
楚母看了没多久，便吩咐司机掉头离开。
等到楚母酝酿好感情想要跟儿子谈谈心，试探一下情况的时候，却发现两个人已经和平分手了。
楚母没放在心上，毕竟男孩子心大，楚言那个性子，也不是什么刻骨铭心就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人。
可是如今……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苏晗，她怎么会在宋氏出现？这只是简单的巧合，还是……？
“老李？”楚母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冷不丁出声喊了司机一句。
“是，夫人。”正好遇见红灯，老李踩了刹车微微侧过头去。
“……”楚母顿了半晌，终于开口问出她憋了一路的疑问，“阿言是哪年上的大学？到现在也有八九年了吧？”
司机的记性该死的好：“是的，夫人，少爷下个月生日，算起来，也有整整九年了。”
楚母蓦地睁开双眼，眸底精光一现，口中却喃喃道：“但愿是我想多了。。。。”
司机回过身，沉默着继续发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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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楚言接到楚母电话的时候，正在卫紫家里窝着看她逗狗，他手里还夹着支烟，楚楚闻着烟味儿，摇着尾巴扭到了卫紫跟前告状。
楚言一手接起电话，喊了一声“妈”。
卫紫坐在他左手边，捞起楚楚来给它顺毛。
“阿言呐，”楚母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起伏来，“你又挺长时间没回来过了吧？什么时候回来吃顿饭？你跟阿紫也不小了，想没想过什么时候结婚？”
“咳咳……”楚言一口香烟呛进嗓子眼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卫紫皱了皱眉，伸手抢走他的香烟，顺势掐灭在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里。
楚言瞪了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换了换姿势开口道：“妈，你着什么急？我总得一步一步来呀！”
楚母能不着急吗：“你这孩子，你什么时候一步一步来过了？我不管，你明天带着阿紫过来，你不来也行，让丫头来，我都多长时间没见过她了，让她过来陪陪我。”
楚言看了一眼身旁低眉顺目似是一无所知的卫紫，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自己妈有了这么深厚的感情，他悠然一笑：“行，我知道了。”
“我妈让咱俩明天过去，”楚言挂上电话，伸手揽了卫紫的腰，低头在她颈间嗅了一口。“嗯？～”
卫紫摸着楚楚脑袋想了想，说：“是该去看看了，你妈缺什么不？给二老买点东西带回去。”
楚言专心致志于他的开垦大业，无暇他顾：“她就是闲的无聊，咱俩去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
卫紫被他弄得脖颈发痒，微微侧身躲了躲，引来楚言的不满，愈发紧箍住勒在她腰间的大手。“你就不孝吧啊，养儿子是干什么的啊？还不如我们楚楚懂事儿呢！楚楚，叫一声！”
小白狗被卫紫挠得舒心，躺在她掌心里乖乖地呜咽了一声。
楚言不以为然，儿子没用不是还有儿媳妇呢：“你想着就行了呗！”
卫紫气结：“没我你还不活着了是吧？”
“嗯哪，”楚言应得理所当然，“你就是我的命。”
隔天到了大宅，卫紫一进家门就受到了楚母的热烈欢迎，她放下手中的补品，楚母热情地将她让进客厅：“阿紫呀，楚言这孩子让你不省心了吧？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没事就多过来走动走动，当这是自己家，嗯？～”
卫紫有些招架不住，慢热地扯了扯嘴角应下来，听楚母的口气，真像是给楚言找了第二个妈。
楚言跟她前后脚进来，沙发还没坐热，就被老爷子拎进了书房，楚帆正从书房里出来，见到卫紫跟她点了点头。
卫紫对这个大哥没什么印象，楚言在家一句话没有提过他，她当然也没那个闲心去打听，只礼貌地欠了欠身子算是打过招呼了。
楚帆在沙发另一端坐下，拿起茶几上的杂志看起来，楚母拍了拍卫紫的手：“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有话题聊，我去厨房看看晚饭准备得怎么样了。”说完便起身离开。
卫紫跟楚帆哪里有话题？干坐了五分钟，倒是楚帆率先打破了沉默：“阿言最近怎么样？”
卫紫不动声色挑了挑眉，自家弟弟过得怎么样，还要她这个外人来说？唔，卫紫清了清嗓子，回答的干干巴巴：“挺好的。。。。”
楚帆放下杂志打量了一番卫紫，目光中带着研判的神情，卫紫挺直了身板一动不动，直觉不喜欢这样的谈话方式，让她感觉回到了面试时候三堂会审的状态。
“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卫紫微不可察地呛咳一声，楚家人的风格都是这么百无禁忌么？她耷拉着眼皮装柔弱：“还没有想好，听楚言的意见吧。”
楚言要是听见这句话，非得吓得耳朵掉下来。
楚帆修长的手指搭在膝盖上方，思索间轻点了两下：“阿言还是小孩儿心性，凡事要多提点着他。”
卫紫将诧异掩在心底，虽然楚言不说，但她也知道楚言和这个名义上同父异母的哥哥关系很是僵硬，没想到楚帆看起来并不是很刁难刻薄之人，虽然年长自己几岁，但看得出来并不像媒体上刻画得那样老谋深算。
卫紫乖巧地点了点头应下来。
楚言一直没有出来，卫紫不想在这儿继续受审，于是起身道：“我去厨房给伯母帮忙。”
楚帆点点头，并没有加以劝阻。
卫紫总算放松了下来。
楚言在书房受完了训诫，总算逃命似的走出来时，客厅里只有楚帆一个人在看杂志，楚言沉了沉脸色，破天荒开口同楚帆说话了：“阿紫呢？”
楚帆扶了扶金边眼镜，慢条斯理道：“去厨房帮手了。”
楚言转身这就要去找卫紫，却被楚帆扬声唤住：“阿言！”楚言顿了顿脚步，并不愿听见楚帆这样状似亲密的喊他，只僵着身子站在原地。
楚帆当然知道楚言在想些什么，只翻了一页杂志低头道：“坐下来聊聊，可以吗？”
楚言自从跟卫紫在一起以后，这吊儿郎当的性子收敛了不少，脾气也没以前那么大了，他头一次没有给楚帆摔脸子，只硬声硬气地坐到了理他较远的位子：“有什么话，说吧。”
楚帆合上手中的杂志，认真地看了看楚言：“最近工作忙吗？”
敢情跟他交流工作经验来的？楚言无所谓地翘起二郎腿，含糊着点了点头。
楚帆不介意他的态度，只斟酌了下道：“公司的宣传部上个月集体降薪50％，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楚言心里冷哼一声，那次绯闻虽然还没面世就被压了下来，但他不相信像楚帆这样的内部人士会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他忍着不用阴暗的心去揣测别人：“一点小事，宣传部公关不力，必然要受到惩戒。”
楚帆抬起食指在膝盖上继续点了点，道：“上行下效，要解决问题还是得从根本抓起。”
楚言觉得心中的小火苗滋滋地争先恐后往上窜：楚帆，你到底把自己排在了老几，动不动就一副教训人的口气跟别人说话？
就在楚言觉得要压不住心火的时候，一只冰冰凉凉的纤纤玉手轻柔又不容置疑地按在楚言肩头：“别聊天了，先去吃饭，就等你们俩。”卫紫说着，不动声色朝楚帆抛了个眼神。
楚帆报以感激地一笑，率先起身甩了甩衬衫下摆，从善如流地走来。
楚言的火气瞬间被卫紫扑灭，左右无人，他拉过卫紫抱进怀里猛亲了一顿。
卫紫知道他心里不舒坦，只按了按他的腰身，提醒他还有父母在餐厅等他们过去用餐。
楚言压下心中的欲/望，拉开两人的距离额头抵着卫紫的哑声道：“阿紫，我没办法原谅他。”
卫紫知道他说的什么，上一辈的爱恨情仇，没道理要后代们受折磨，她暖暖地伸展双臂揽住楚言的腰身，手掌轻抚他的后背，让楚言将头埋进自己的颈窝，像哄宝宝一样轻声道：“我知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想那么多，嗯？～”她喃喃道，“我还在你身边呢。”
楚言蓦地一下拥紧了手臂，像是要把卫紫嵌进自己身体一样用尽了全力。
卫紫吃痛，却窝心地一点都不愿出声。
吃过晚饭，楚言要带着卫紫告辞，却被楚母脸色凝重地喊了下来：“阿言，跟我来一趟。”
楚言捏了捏卫紫的手，示意她等自己一会儿，跟着楚母来到了卧室。
“工作还顺利吧？”楚母坐在床上看着早已长大成人的儿子。
“嗯，挺好的。”楚言当然不会把不顺的事情报给楚母听。
楚母将碎发朝耳后掖了掖，终于开口直接道：“阿言呐，你以前那个女朋友，叫什么苏晗的，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楚言愣了愣，扯扯嘴角干巴巴地笑了笑：“她……怎么想起问她了？”
楚母状似无意却时刻没有放松观察他，自己的儿子，转转眼珠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真的回国了？你们见过面了？”
楚言倒是没想撒谎，刚刚的诧异收进去，他从善如流点点头：“是，才见过没两面，她一个人不容易，我就帮忙在宋氏给她找了份工作。妈——”楚言抱了抱楚母，“你不是要跟我忆往昔峥嵘岁月了吧？我跟苏晗都什么陈年烂谷子的事情了，卫紫她都没说吃醋，您不是要跟我翻旧账吧？”
楚母见他嬉皮笑脸不当回事，心里稍稍安心了一些，她仔细望进他的眼睛里：“你心里有数就好——阿紫她都不在意，我就也不说什么了。”
最后送楚言出门的时候，楚母还是忍不住出声提点了一句：“阿言，我看苏晗那个儿子，长得确实不错。”
嗯？楚言一句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听见楚母的话，身形不由得僵在了一处。
卫紫那天也跟他提到了孩子，怎么人人都说苏晗有儿子了？
楚言大步流星走出来，吩咐卫紫在院子里等她，他自去车库将跑车开出来。
车库里四下无声，楚言坐在车里愣了愣，还是打通了苏晗的电话。
“我是楚言。”
“是，我知道，”苏晗接到电话，轻轻点了点头。
楚言轻笑一声，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苏晗，你是一个人回国的吗？我今天听见一个笑话，说你带了个儿子回来，你说好笑不好笑？”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电话那头隐隐地干脆一声“妈妈”，紧接着苏晗捂着话筒轻声道：“儿子乖，赶紧去写作业。”
楚言瞬间傻眼了。
“喂？楚言？刚刚信号不清，你说什么来着？”苏晗又轻轻问了一遍。
“……”让楚言说什么？已经有人怀疑她儿子的爹是自己了？怀疑的人还是自己老娘？！楚言恨恨地朝方向盘上凿了一拳，没出息地挂了电话。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
跑车转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汽车夹杂着楚言的怒火绝尘而出。
后方的车库里，有发动机缓缓发动的声音迟钝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的想象力都好丰富！昨天回来的晚了，同志们的留言没来得及回复，我立刻去补上！
作收一直不见动弹，美女们要给力嗷！！！
46
回到自己家卫紫先洗了澡，吹着头发出来时楚言又躺在沙发上装死了，楚楚大半天没看见它爸，欢快地围着楚言呜囔个不停。
楚言听见动静，抬起眼皮子朝卫紫方向望了一眼：“你儿子是不是饿了？赶紧喂它点食儿，别搁这儿呜囔呜囔烦人了！”
卫紫叹口气，扬声唤了楚楚一句：“跟妈走吧，你爹嫌弃你了。”楚楚撅着小屁/股对它爹摇了摇，扭搭扭搭地追着卫紫爬过来。
卫紫带着楚楚来到厨房，给它倒了牛奶到小盘子里，看着它埋头进去吃得倍儿香的状态，这才放心走出来。
她抬脚提了提楚言的小腿骨：“别赖着了，赶紧洗澡去。”
楚言听话地起身，进到卫生间脱光了衣服突然道：“坏了！”
卫紫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忙在外面唤了一声：“怎么了？”
里面沉默了两秒钟，楚言小心翼翼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我忘拿换洗衣物了。”
卫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知道害怕呢，早怎么不想着：“行了，我给你找，先洗吧。”
楚言放下心来，踏踏实实洗完了澡。
他擦着头发出来时，卫紫已经在床上坐着了，腿上放着笔记本，她看见楚言激动地嗷叨了一声。
“看见什么了？”楚言甩了甩头发上水珠，爬到床边凑过去。
原来下周末有个摇滚歌手要来体育场开演唱会，楚言扫了一眼名字，不认识。
“这是最近刚刚崛起的乐坛新人，懂不？”卫紫眼中闪着崇拜的蓝光，“现在他还是明珠蒙尘的阶段，姐就是一双慧眼，看见没？”
楚言嘴里哼着《雾里看花》躺下来。“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
“一唱歌就暴露年龄了吧，”卫紫幸灾乐祸，“开口就是七零后。”
楚言白了她一眼：“你又欠运动了是吧？”眼风嗖嗖地往卫紫被子下的身体上喵。
卫紫缩了缩身子，连忙道：“不闹了不闹了——”她歪着头看了看楚言，“跟我去看演唱会不？”
楚言的“不”字正准备出口，就看见卫紫一脸无所谓地开始翻找手机，他知道，没有他她八成得找沈良辰了，楚言掏掏耳朵，为了孕妇和宝宝的身心健康，这倒霉鬼还是他来做吧：“我去。”
卫紫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谦虚发问：“您这俩字儿是感叹词还是陈述句？”
“我跟你去！”楚言好耐心地把话说完整。
卫紫点点头：“那我这就订票了啊！”
楚言抬起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订吧。”
卫紫扭头看了看他，一咬牙，订了两张VIP坐席。
她怎么发现别人傍大款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傍了个富二代怎么就还事事都得靠她养着呢？！
她思来想去，订好了演唱会票阖上电脑：“我说楚言，”楚言已经处于半昏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