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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本来就是个聪明人,听了我的话豁然开朗:“你说的有道理,其实连拆都不用拆了,干脆咱们还用原来的任逍遥。”
我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不过我总觉得‘任逍遥’这个名字有点……怎么说呢,有点晦涩,不太容易让人跟搜索引擎联系起来。”
小丁说:“你觉得叫什么名字好?”
我说:“我也没想好,这事儿也不急在一时,咱们俩都再想想。”
小丁嗯了一声,然后说:“再说第二件事,搜索引擎可是咱们的心血,就这么卖了别人,我有些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我说,“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件事对咱们也不无好处。”
小丁说:“好处就是可以换点钱呗!”
我说:“原始积累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咱们可以利用这些门户网站测试搜索引擎的性能,同时也可以利用这些平台推广搜索引擎的概念,把本土搜索这块蛋糕做大,咱们也好就中捉鱼。廖广志就曾经说过,公司决不做先行者,先行者的结局往往是悲壮的,也不能随波逐流,跟风的只能拾人牙慧,要选择合适的时机进入合适的行业,所以,选择进行的时机非常重要。”
第三章
小丁听懂了我的话,却仍有些担心:“万一被他们做大了,我们不还是一样的拾人牙慧?”
我笑:“所以我们卖的是产品,不是系统。”
次谈话之后,我和小丁分头行动,他仍负责完善搜索引擎,并努力向产品化方向发展,而我则在工作之余开始联系一些门户。
生活的意义在于,你永远无法把握前进的方向。
我这边刚有了些眉目,就被公司派到外地出差,我只好把手头的事暂时搁置下来。小丁那头进展也不怎么顺利,倒不是因为他的能力差,而是跟我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时间。小丁几乎已经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铺在了技术研究上,可搜索引擎这种东西太过专业化,越深入研究算法越是复杂,而小丁又是个好钻牛角尖的,不把一个问题研究透了绝不肯罢手,所以越到后来进展越是缓慢,小丁的身体已经开始吃不消,几乎是一边打吊针一边做研究,看着容颜憔悴的小丁,我心里像着了把火,却又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出发的那一天,我的心情就像这天色一般,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阳光。北京站熙来攘往,到处是流动的人口,直到要进站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火车票不见了。车票本来是装在皮夹子里的,皮夹子在我左侧的裤兜里,但裤兜已被划破,皮夹子也不易而飞了。这种事本来是绝不会发生的,可我一直想着网站的事,就给了这些毛贼可乘之机。这可糟了,我本来已经跟客户约好,明天一早到达,而且客户方也安排了几位重要领导,明天上午开一个重要的会议,如果放了人家鸽子,后果不堪设想!
看看售票窗口前排起的长龙,我知道这会儿再去买票肯定是来不及的,想找个黄牛,偏偏几个穿制服的在人群里晃来晃去,正在束手无策的时候,忽然有人碰了碰我的胳膊,一个谦卑的声音道:“黄先生。”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獐头鼠目的汉子正一脸苦相的望着我,我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于是奇道:“你叫我?”
汉子忙堆起一脸笑容:“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黄先生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汉子尴尬的冲自己的上衣口袋呶了呶嘴:“您的皮夹子在我兜里。”
我这才知道他是个偷儿,但我还头一回听说贼偷了东西还会送还的,更奇怪的是,他竟然要我自己动手去他兜里取回被偷去的东西。偷儿显然看穿了我的心思,忙道:“黄先生,我这双手动不了,要不我怎么敢麻烦黄先生?”我这才发觉他的双手直直的垂在身体两侧,看样子似是脱了臼。
我从他的衣兜里掏出来看时,果然是我的皮夹子,打开瞧瞧,里边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少。那偷儿向我鞠了个躹,低声道:“黄先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撑大船,就放我一马吧,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张着嘴呢,干这行实在也是迫不得已。”
本来我们的行为就有些异常,他动作幅度一大,立时引来无数目光,更有两个穿官衣的向这边走了过来,偷儿眼角余光瞄到民警,登时变得十分慌张,看样子恨不得马上逃走,但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又象被人使了定身咒,只是两只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我心有不忍,伸手扶住他的两只胳膊,手中暗暗使劲,两声脆响之后已将胳膊还原,嘴里却道:“老张,你这身子骨真不给劲,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吧?”
偷儿怔了一下,旋即醒悟过来,忙直了腰向后弯去,一边转着腰一边嘿嘿笑道:“这老胳膊老腿,一天不使唤就生锈!”旁边的人听了我们的对话全都释然,已经走到我们身边的两个民警闻言也相视一笑,向一旁走开了。
待人们的注意力转移之后,偷儿感激的向我道:“黄先生,我王伯当今天欠你一人情!”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手艺不错,用在这儿可惜了的。”
王伯当不好意思的笑笑:“黄先生见笑了,这玩艺哪儿上得了台面。”
想想也是,他这“手艺”实在不好找饭辙,我一边暗笑自己的愚,一边问他:“既然已经得手了,干吗还送回来呢?你的胳膊又是怎么回事?”
王伯当奇道:“咦,刚才那人不是你一伙的?”
这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哪人?”
王伯当两手比划着:“这么高,瘦拉巴叽的,手下倒是真有两下子!”
王伯当的形容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阿彪,一定是阿彪!我不知道是他碰巧也在火车站,还是一直都在暗中保护我,如果是后者,那么我就得额手相庆了,幸亏他不是我的敌人!于是我问:“他人呢?”
王伯当回头指着巨型电子广告牌底下:“刚才就在那儿,他给我胳膊卸了环,叫我老老实实回来送钱包。”
我和王伯当来到广告牌底下,却根本没有看到阿彪的影子,王伯当生怕我误会,一个劲的对我解释方才的的确确是在这儿碰到的阿彪。我知道阿彪在故意躲着我,看看快到开车的时候,只好先放弃了找阿彪的念头。
看着我向进站口走去,王伯当有些意外,他叫了我一声:“黄先生!”
我回过头来问:“还有什么事吗?”
他有些心虚的道:“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说:“当然,你请便。”王伯当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大喜过望,向我抱了抱拳,迅即转身钻入人群,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我之所以没有为难王伯当,并不是因为我喜欢小偷,恰恰相反,我对贼娃子一向是深恶痛绝的,但从刚才王伯当的反应看来,他尚且知道羞耻与恐惧,说明一丝天良未泯,我宁愿相信他是迫于生计才误入歧途的,在这个巨贪横行的世道,最要命的绝不是这些毛手毛脚的小贼!而且我始终不能忘怀抢包贼从天桥上摔下来那一幕,这多多少少也让我对这种人多了一丝宽容,我衷心希望他们能幡然悔悟,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这远比将他们绳之以法有意义的多。
第四章
自从踏上火车的那一刻开始,我的脑子就没有闲着,一会儿想着工作上的事该怎么处理,一会儿又想着网站的工作该如何推进,两方面的事如交织在一起的蛛网,丝丝缕缕纠缠在一起,让我感到异常疲惫。本来就有些烦燥,偏偏同一个卧铺车厢还有两个学生模样的人,一直在讨论什么战国文化与中华文明的关系,讲到兴致之处,声音不由自主的高了起来,这让我更加不能专心思考问题,我几乎忍不住想呵斥他们,但想想又觉不妥,索性就借机休息一下,于是躺在铺上,闭了眼听两人争论,这时两人正说到屈原,屡屡提到《九歌》、《天问》,只听其中一个说天问是对天、地、自然、社会、历史、人生提出的一百七十三个问题,其情景交融、声情并茂、妙笔生花,令人油然而生崇敬之情,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感到他说的不正是搜索引擎么?搜索引擎的本质不正是用户提问,搜索引擎回答么?我又反复默念着“九歌”、“天问”,忽然“九问”的名字跃入脑海,这个名字既蕴含着强烈的中国特色,又与搜索引擎本身十分贴切,作为搜索引擎的名字岂不是十分合适?这个念头使我异常兴奋,我几乎是跳起来向两个学生说了一声:“谢谢!”接着也不理他们诧异的表情,直接跑到厕所拨通了小丁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我立时叫道:“九问!你觉得九问怎么样?”
小丁有些发懵,讷讷的道:“你说什么?”
“咱们的搜索引擎就叫‘九问网’,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九,问题的问。”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等待小丁的反应。
“九问,九问,长长久久,九又是数字里最大的。”小丁念叨着,“是这意思吧?”
我有些急不可待的道:“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有中国特色吗?咱本来就要做中国人自己的搜索引擎,这样才能显示出与那些老外的区别!”
小丁也有些激动起来:“行!就它了!咱就叫‘九问网’!”
名字的事就这么定下来,我们又讨论了一些诸如Logo该怎么设计之类的细节,说完之后我想起一件事,对小丁说:“我专门研究了一下Google,发现它不单纯是搜索引擎,它还提供了一些附加服务,我觉得这是一种不错的思路,我们也应该在搜索引擎这个平台上进行多元化发展,提供尽可能多的服务,最理想的状况是提供一站式服务,争取把用户绑在我们的平台上,所以,我们的奋斗目标要制定的更高一些,更远一些,我们不是要做中国最好的搜索引擎,甚至我们不是要做世界最好的搜索引擎,而是我们要为客户提供最好的服务,满足客户的需求,不,应该是客户个性化需求!”厕所的窗子开着,风呼啸着从窗子里裹进来,吹得我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我有种欲凌空而去的冲动,那一刻,我是真的被自己的话感动了。
小丁显然比我冷静的多,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以为然:“我倒觉得Google这是不务正业,一个公司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其它地方投入的多了,搜索引擎投入的自然就少了,有很多其它公司在提供别的服务,我们只要做到搜索引擎的老大就足够了,别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微软、还有IBM,这些公司可不是吃素的。”
我说:“谁规定Google一定只能做搜索引擎?微软不是靠Windows发家的吗,可现在谁还敢说它是一家操作系统提供商?我不知道微软是怎么想的,反正我看到Google提供的服务之后吓了一跳,我敢说,终究有一天它要成为微软的敌人!”
小丁显然以为我在痴人说梦,他说:“就算你说的都对,可咱跟人家Google怎么比,人家是正规军,咱充其量是个民兵连,要人没人,要枪没枪。”
我知道小丁又开始犯牛脾气,于是采取迂回战术:“小丁你说的对,要咱们现在就去做搜索引擎以外的事确实不太现实,国家不是都制定十一五规划吗?就不兴我也定个长期目标?”小丁在电话那头笑了,我趁热打铁,“你刚才提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咱们要人没人,要枪没枪,这确实是个比较头疼的问题,这个问题咱们也讨论过,先招个前台,帮着干点杂活。”
小丁说:“你这是望梅止渴呀,我现在需要的可不是前台。”
我早料到小丁会这么说,接着他的话说:“我知道,现在咱们也没能力招兵买马,你看,先招几个雇佣兵解解燃眉之急,怎么样?”
“雇佣兵?”
“嗯。说实话,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评书里总说一句话‘一个人浑身是铁能拈几根钉’,咱们要成事光靠一两个人不行,像毛主席说的,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老黄,你就别卖关子啦,言归正传吧!”
“呵呵,我研究了Google的历史,它不仅依靠公司正式员工的力量,还充分利用了斯坦福大学的资源,聘用了其中的很多学生甚至博导帮着做研究工作,这些人本来就是老学究式的,没有钱拿都喜欢钻牛角尖,如今有了一席用武之地自然更要赴汤蹈火。你别看这些人平时愤世嫉俗的,搞学问绝对是有一套的,请这种人干搜索引擎研究这种技术含量高的工作是再合适不过了。咱们也可以走走这个路子,你觉得呢?”
“你说的这个我倒可以试试,明天我回学校找找科协的人,看看能不能拉几个小学弟来帮忙。”
“这个可以试试,但也不必拘泥于咱们学校,毕竟咱们的学校的专长不是计算机。咱旁边不就是北大、清华吗?何必舍近求远呢?我甚至在想,咱们可以把租的办公室退掉,直接在清华创业园或者北京大资源楼租个办公室,这样近水楼台,学生们也愿意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五章
“不成!不成!”小丁的声音有些急,“咱这还没挣钱呢,你怎么总是想着花钱!要是这么大手大脚的,我看咱就挨不到挣钱的那天了!中关村那块可是寸土寸金的地儿,往那儿扔钱,比打水漂也强不到哪儿!”
“话也不能这么说,咱们量力而行,租不了大房间租个小房间总成吧?十平米不行,五平米总行吧?五平米不行,有个落脚的地儿总行吧?”
“老黄!这事儿甭讨论了,你不是说公司有我的一半吗?我现在就行使否决权,我坚决不同意你这么做!”
接着我们又争论了半天,最后的结果是,我和小丁各退一步,什么时候我将搜索引擎卖出去,赚到了足够支撑我们半年正常运营的经费,什么时候才可以在中关村租办公室。说实话,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并不满意,一来是觉得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再者我也隐隐感到某些威胁,特别是小丁那句“公司有我的一半”,让我心里有些发堵,我知道小丁是说者无心,但无论如何听上去总有些不自在。这让我不由自主想起流浪的泥鳅的话,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开始在心中升腾。
这次出差路过W城,我特意去了一趟当初资助我做植皮手术的慈善基金会,一位姓郝的办公室主任热情接待了我,并带我参观他们的展览室,这里陈列着无数的锦旗、感谢信和数不清的照片,出于礼貌,我装作很有兴趣的听着郝主任不厌其烦的介绍,其实心里却一直期盼着参观尽快结束,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角落里的一张照片却让我精神一振。那是张五寸照片,照片里两个男人举着一张二十万元巨型支票,左边那个带着一脸的优越感,右面那个却有些愁眉苦脸。郝主任见我的注意力在那张照片上,忙介绍道:“这位刑先生的爱人得了白血病,在基金的帮助下今年做了骨髓移植手术,手术很成功,现在他的爱人身体恢复的不错。噢,这位发放救助金的是我们的董副会长,他可是我们这儿的慈善大户,也是我们本地的著名民营企业家,去年光他一个人的捐款就高达五百万……”
郝主任还在滔滔不绝的介绍董副会长,我的兴趣却在那个被救助对象身上,我指着那个被救助人问:“这个人姓刑?”
郝主任愣了一下:“黄先生认识?”
我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面熟。”
郝主任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位刑先生也个老好人,几十年的老工人了,思想觉悟很高,家里条件那么差,竟然从来都没有给组织上添过麻烦,可惜啊!”
我听郝主任话里有话,忙问:“刑先生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郝主任道:“不太清楚,今年他突然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到现在也没有下落。不说他了,黄先生你看旁边这副照片,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我总觉得这位刑先生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加上郝主任在一旁的绝好口才,我也就没有太往深处想。
这趟差出的并不太顺利,我使出了浑身解术,又不时打电话回公司求救,最终才把客户搞定,回北京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之后。就在我回北京的前一天,接到小丁的电话,他的声音语气十分急促,上来就说:“老黄,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忙道:“小丁你别急,出什么事了?”
小丁道:“前两天来了个人,说是什么ToperWeb的大中华区负责人,要收购我们的网站,我当然就一口回绝啦,那个人死皮赖脸的不走,后来我有些恼了,说话也就有点不好听,当时那个人撂了句狠话,冷笑着走了,这两天……”
“等等!ToperWeb是什么?”
小丁说:“ToperWeb是国外的一家购物网站,据说在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国家的知名度不亚于亚马逊,他们大概是想进军搜索引擎领域,不知怎么看上了咱们的‘九问网’,这家网站的主要特色是……”
这种时候小丁还在谈论网站的主要特色,我真有些服了,忙打断他道:“后来他们又来找麻烦了吗?”
小丁说:“那倒没有,不过,今天出门的时候总感到有人跟踪,你说,会不会是他们派的人要下黑手?”
我没料到还会遇到这种事,有些疑心小丁太过敏感,又怕小丁说的是事实,想了想才道:“他奶奶的,这是在资本主义国家嚣张惯了,跑到咱社会主义新中国撒野来了!不管有没有这回事,加点小心总没错,我明天就回北京,在我回北京之前,你尽量不要离开住处,有什么事赶紧给我打电话。”
“好!好!我等你回来。”
“还有,如果他们再找上门来,你先别急着回绝,你就说我才是老板,自己做不了主,要等我回来做决定。”
小丁一迭声的应着,挂了电话之后,我有些心绪不宁,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平三爷,拿出平三爷给我的铁牌看看,不由有些感慨,这块铁牌救过我和小丁一次,但平三爷已经离开人世了,不知道这块铁牌还有没有效用。我本来订的晚上十点的车票,但心里有些不踏实,六点多就到了火车站,在候车室坐了半个钟头,心里一直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