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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倒是裴珩的心思了。
毕竟就算是是皇族,也鲜少有他这样敢直着来的。
裴霖打小在宫外长大的人,又是身份这样尴尬。
便是个皇孙,也绝不可能违背陛下的旨意。他是可以叫安六姑娘消失,可是他不敢。
脚跟没站稳啊。
其实裴霖除了身份之外,才真是宁芝说的那句话,你那点人马,想要皇位,还得再活五百年。
“腊月里,如果我们回得去的话,倒是还得郑重的参加婚礼呢。这也是大事了。”宁芝轻轻拨动衣袖边上的流苏:“对了,韩佩齐那个妾怀孕了,说是六个月了。也是腊月里生呢。”
“嗯,这事本殿倒是不知道。”裴珩点头:“临京城里的事,本殿倒是久违了。”
他们在这边久了,接触的都是直来直往,刀兵相见的事。
不服打,服了就是服了。
将军们之间,鲜少算计。
如今再听临京城的事,总觉得带着一股子阴柔缠绕的烦躁。
不过,他们到底距离这种生活不远,只要是回去了,照旧习惯得了。
“哎,我觉得我们出来真是太对了。”宁芝轻轻叹气:“不管他们怎么做妖,怎么谋划。始终是忌惮殿下手里的兵权的。”
有兵权,阴谋也不怕了。
其实,只要太子殿下支撑着,裴珩没有后顾之忧,什么阴谋能伤着他?
“一群狗东西。”裴珩想着就把茶碗丢在桌上。
宁芝失笑:“任何时候不都这样?气什么?毕竟不是人人都想着大晋好的。人自私的多。我不也想报仇么?”
“你与他们如何一样?”裴珩可听不得这个。
芝芝是想报仇,可她做的事都是好事。
而那些个算计的人呢?要什么?皇位?
“罢了罢了,不说了。不然要这里用膳?我先吃点点心可好?”宁芝拉裴珩的衣袖。
裴珩自然舍不得自己的小未婚妻挨饿。很快就叫人上了点心。
比不得临京城里的好吃,却也别有风味,宁芝自己吃,也给裴珩塞。
一个是长身体,一个是消耗大,几碟子点心吃了,一点都不影响晚膳。
左洲城中。
夜色深沉之后,秋风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穿着灰扑扑的小厮服侍的男人蹲在角落,几乎与角落里的老树融为一体。
过了一会,只听见几声哒哒的声音,像是石子儿磕着了石块,也十分的不起眼。
灰衣小厮便敲了几下树干,发出更加微弱的笃笃声。
过了一会,就见一个一样穿的很久的丫头过来:“我来了。”
“怎么才来,这都等了多久了!”小厮轻声抱怨。
那丫头只是赔笑,将信和银子递给小厮:“你去吧,小心点。”
小厮哎了一声,将东西利索的塞进怀里,猫着腰,顺着墙根儿走了。
丫头四处里看过之后,也原路返回,并未被发现。
丫头回了住处,就借口去找采芹。
采芹和采荷都是自己住,今日采荷贴身伺候,采芹就歇了。
“姐姐,我回来了。”小丫头进来道。。。
“没被发现吧?”采芹问。
“没有,很安全呢。”小丫头认真。
“那就好,回去歇着吧,要是有人问你找我做什么,知道怎么说吧?”采芹问。
“知道的,伺候采芹姐姐洗漱了。”丫头道。
采芹嗯了一声摆手,她就出去了。
小丫头是粗使,伺候大丫头洗漱是正常的。
一般贵族家里,贴身伺候主子的大丫头是很有脸面的。这些小丫头伺候她们都不稀奇。
采芹这回放心的睡了。
过几日公子收到了消息就好了。虽然这一次去杏树镇也着实没什么实际消息,但是有一点也算啊。
总算是知道,塔族人要议和了。
就这么一个消息,只要大公子能有用也行。
采芹一开始还会觉得这么做是背叛了大姑娘,可是后来就习惯了。
这五六年下来,她看的清楚,韩家真正有分量的,不是大姑娘,而是大公子啊!
何况大公子他本身……也是个厉害的人。
于是,采芹毫无心理负担的睡着了。
韩佩鸳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贴身丫头早就被自己的堂兄收买,唯一万幸的就是她本身也不是特别信任采芹和采荷罢了。
如果临京城如今人尽皆知前线议和,自然是坏事情。
这件事,太子是已经知道了,但是朝中没有具体的消息。
捕风捉影也不敢确定。
这信要是真的去了临京,到了有心人手里,自然是麻烦事。
也许会被借机生事。
可惜这信没机会进京了。
裴珩早就在战事起的那时候就将左洲控制起来,进来可以,出去,每一个都要被盘查。
于是送信出去的人被卡在了路上,为求自保,将那信活活吞了。
等他能到临京,那信早就化了。
所以,竟是做了一场无用功。
也是天佑裴珩,头一次的战事,终究是没有节外生枝。
九月初三,塔族人再次卷土重来。
这一次,历时半月,双方血战不休。真真是叫日月无光。
裴珩再起亲自上阵,就连宁蕴,也终于上了战场。
苦战半月后,左洲军死伤无数。不过塔族人也是一样。
而且塔族人的粮草已经不够了。
因此,他们显得更加疯狂。
看穿了这一点,大晋这边相应的伙食变得更好,也更加坚韧起来。
这样相对的场面,左洲军不可能输掉的。
所以在九月十八夜里,塔族人无奈鸣金。
也是历史第一次,左洲军追出去歼灭了不少敌军。
虽然不曾追到西桦城下,甚至还没进了对方营帐,可是这已经难得了。
过去的左洲军毕竟一直都是固守。
如此一来,便是死伤惨重,也叫左洲军兴奋不已。
左洲军兴奋了,塔族人自然少不得要灰头土脸一次。
这一次,再提起议和,就是开玩笑了。
可塔族人不可能就此彻底退兵,再次对峙起来。
裴珩等人都是半个月没好好歇息的,这会子累的死狗一样。
天大的事,也得先睡一觉再说了。
第185章 怎么可能是废人()
次日一早,宁芝先去看了宁蕴。宁蕴昨夜回来就睡,根本脸都没洗。还是他的侍卫们给他洗了洗,脱了盔甲的。
宁芝看着瘦了不少,却硬朗了很多的宁蕴,轻轻叹气。
他是太累了,她进来看他都不知道。
宁芝将他的被子拉上去,没叫他。只是看着他包着白布的左手,以及右脸颊上的擦伤很是心疼。
然后出来叫人给他炖点补品,知道军营中不该特殊,可是对着他,宁芝可硬了不了心肠。
好在将士们也体谅宁蕴的确还小。不在意就是了。
再去看裴珩。裴珩醒了,只是整个人还像是没醒。
他是不能再睡了,毕竟还有事情。
见了宁芝,跟她点头。
宁芝过来看他:“我今日才知道你伤着了,严重么?”
裴珩摇头。
宁芝皱眉:“怎么还不能说?”
裴珩看了她一会,将袍子解开,转头过来。
已经包扎了,显然不是昨日伤了的。
后背肩胛骨处白布都被血迹弄脏了一大块,不能确定多大的伤口。
宁芝心里憋屈的难受:“真是不小心。”
“无碍,战场上刀剑无眼罢了。”裴珩嗓子哑着道。
连续半月吃不好睡不好还高强度动,嗓子能好才怪呢。喊都喊哑了。
“疼吧?”宁芝皱眉:“还有哪里伤着了?”
“没了。”裴珩见她这样,倒是笑了:“要哭么?这不算什么。”
宁芝摇头:“不哭。心疼你。”
裴珩被她这一句话说过,像是撩在心口里,酥酥麻麻的暖意蔓延开来。
他是信的,信她是心疼他了。
“更多是累,一会还得睡。”裴珩见她这样,便也不瞒着。
宁芝嗯了一下,过来给他将衣裳弄好:“那你先忙一会,然后吃东西,吃了就继续睡。我一会也得去忙呢。”
这半月,伤兵太多了,宁芝也一点都没闲着。
半月不见,其实裴珩也看得出,宁芝瘦了。
伸手拉她,就觉得自己后背很疼,牵扯了伤处。
不过裴珩没停:“辛苦你了。这一场之后,应该不会再打了。”
“嗯,我知道了。”宁芝靠在他身上:“我知道打仗就这样,可你们都在战场,我……很担心。”
“本殿会小心。”还没与你大婚,我哪里舍得死?
“好,下回换药,我来好不好?我很会的。保管叫你不那么疼。”宁芝道。
“好,明日你来换。”裴珩拍拍她的后背:“一会要与将军们议事。你也坐着就是了。”
宁芝点头,没有拒绝。
仗打到了这份上,估计也是要收尾了。
塔族人人少,更经不起消耗,没能快速拿下的话,只有回去了。
果然,三日后,塔族人再次提起要议和。
条件也变了,除了要的农具之外,黄金换成了白银。
裴珩大笔一挥,只回了四个字:痴心妄想。
众人再次严阵以待,等着塔族人卷土,可惜到底塔族人不是神。也着实消耗不起了。
最后,是扎西垂的弟弟木刻哈亲自写信来,大意是此次交战双方互有损伤,塔族人并非惧怕大晋。只是觉得生灵不该涂炭,故而决定退兵。愿意与左洲军维持和睦云云。
竟也不提什么条件了。
农具换马,他们太亏了。
何况,北方这么大,总能找到会做农具的人。
纵然西桦城已经荒芜的几乎不能种地了,可是不还有别处么?
塔族人沿袭了草原上的规矩,一个城,就是一个人管。也是因此,各方争抢势力,奴隶。这才导致土地荒芜,各个行业都废了的后果。
要不是因为这样,西桦城的扎西垂怎么可能要农具呢?
可是如今看来,从左洲军这里拿和去别的城池取,还是后者容易。
至少,后者不至于要引发战争。
于是,这一场历时三个半月,而至少谋划了一年的战事,暂时告一段落。
这一次,左洲城就是可以说一声,这是胜仗。
虽然没有战利品,没有赔款可是这就是胜了。
坚持,就是胜。
虽然这样的胜利着实也不值得欢呼,可总是鼓舞的。
这一战,也叫裴珩在军中的地位彻底稳固。
连带着宁芝,都叫众人知晓,也叫左洲军彻底认了这个女主人。
她用自己的方式,春风化雨一般的深入到了这里的每一寸。
一点一滴,叫人接受,叫人喜欢,叫人敬佩。
左洲军如此,孤笼镇驻军就更不必说。
因为九姑娘预备的药,他们少了多少死伤。
虽然也减员一千多,可是比起过去的战事来,这真是少了很多。
而这减员的一千多里,除了死去的,还有三百多个伤残,能好的,以后还是宁家军。
好不了的,宁芝早就将孤笼镇后头一片荒芜的土地预备好了,会种地的就种地吧。
不会的,也给银子回乡。
而多数愿意留下的,粮食除了自己吃都给军中,但是军中每年按照比例给银子。
无意中,这也是一项进项。比百姓手里买粮食划算多了。
虽然看似是亏了伤残,可是宁芝承诺,等最后都给一笔银子,叫他们养老以及……送终。
同意的很多。直至以后很多年,很多很多年,孤笼镇这里,从一个镇子,变成了一个城。而这城中的大半人,都是曾经塔族人与大晋人打仗时候退下来的老弱病残。
百年之后,这里甚至改名叫做:屯兵城。后来,又被大晋当时的皇帝改成了:峥嵘城。
忆往昔峥嵘岁月,孤笼镇这个地方,终将成为大晋历史上叫人唏嘘的辉煌一笔。
当然,这是后话了。
而当下里的孤笼镇里,正杀猪宰羊,庆祝活命。
是的,九姑娘亲口说的,是庆祝大家还活着。
瘸了腿的小兵满脸都是笑意的帮着大厨做饭。虽然他废了不能再上战场了,可是九姑娘说了,这世上没有废人。。。
不能上战场了,可是还可以替兄弟们种粮食!养猪羊!叫兄弟们不愁吃喝,才好心无旁骛的打塔族人啊!
他深以为然,不光是他,所有愿意留下来的伤残兵都深以为然。
因为以前,从未有过伤残兵被主动留下的先例。
他们感到了被需要。而被需要的人,怎么可能是废人呢?
第186章 户部()
一战胜利,朝中自然第一时间就要知道。
这一回,便是素来对这些事逃避的建文帝都欢喜。
如果……
如果儿子争气,能夺回江山,他自然是欢喜的。
只是他不会提,也不会鼓励,一向当做没有这件事。掩耳盗铃罢了。
可这回他明显高兴,别的不说,对裴珩的赏赐是人还没回来,就已经送到了府中。
不过,太子进宫后,在圣安殿与陛下见面,要的是另外的东西。
“父皇,珩儿此次立功,也是我大晋这些年来第一次大好事。”他其实想说扬眉吐气的,可终究不敢说。
“父皇可要好好赏赐一番。”太子道。
建文帝此时也准确明白了太子的意思,便直接问了:“你说朕该怎么赏赐?”
只要是合理,他是不介意的。
“儿臣看,将户部给珩儿管吧。”户部尚书年迈,本也该退了。
户部中,宁氏,韩氏都有人手。
叫裴珩接了最是何时不过。
以后战事还要起,将户部叫裴珩自己掌握,总归是比放在别处好。
建文帝沉默了一下,户部主管天下钱粮,多重要不言而喻。
本心里,他是不愿意的。
他倒也不愿意防着小儿子,只是他年纪大了,只想安稳活到老死。不愿意折腾。
可眼下,他又觉得这样其实也好。
说白了,他想就算是小儿子野心大,总归也是自己疼爱大的孩子,不至于来与他为难。
“朕倒是能,只是朝中臣子能同意?”建文帝道。
“此时要是不同意,那就怕是心思歪了。”毕竟,没有谁敢明着用外臣的身份觊觎皇位吧?
“既然如此,这圣旨朕下了就是了。事情如何,你们看着办吧。”建文帝光棍。
意思也很明白,圣旨我可以下,出来乱子,你们哥儿俩自己搞定。
太子一点都不意外,这么些年不都这样么。父皇做事他们收尾。
“是,不过还是等珩儿回来再下旨好,免得夜长梦多。”太子道。
这一点上,陛下没意见,点头同意了。
“珩儿几日能回?”建文帝想儿子了。
俗话说的好:猫老吃子,人老惜子。
建文帝纵然叫自己的七八个孩子都死于盛京城,可是对裴珩,是实实在在疼爱的。几个月不见,由不得他不想。
但是太子听了,心里只是苦笑。
对于这个糊涂了一辈子却好运气了一辈子的父皇,他只剩下无语。
就算是打了胜仗哪里就能马上回朝?
总要将那边安顿好,何况,裴珩不是只打仗,他接管的是地方军,又算是边疆前线。
这一场结束了,也要随时预备下一场。哪里能轻易说走就走呢?
何况,这一战后,军中死伤也好,消耗也罢,都是要统计处理的。裴珩哪里能都不管?
可这些,想来父皇不懂。他也不想解释。
“腊月里怎么也回来了,今年肯定能陪着父皇过年。”这个年过了,父皇就八十三了……
“腊月里?先叫他回来吧,那边有事叫其他人管着。”建文帝不满。
“父皇,珩儿不会肯的。他亲力亲为,也更好叫军中服气。”太子耐心。
建文帝哼了一声,说了一句他是皇子,也到底没在说话了。
朝中欢喜的时候,裴霖也只能跟着欢喜,也是么,他要大婚了。
一个要大婚的人,不欢喜怎么可以呢?
只是内心里的憋闷,真是说不出口。
最高兴的莫过于宁则礼。军中事种种,宁蕴写信与他说了。
等过段时间,宁芝宁蕴都回来。
宁则礼也是人老惜子的代表了。宁芝和宁蕴打小在他身边长大,这许久不见,真是想的很呢。
何况两个孩子都是出息有本事的。
各方势力都各有计较。
韩家,亲自陪伴妾室贺氏吃了晚膳,韩佩齐回了自己的院子就换了一身衣裳出去了。
皇孙府上,韩佩齐坐定:“不知殿下有什么应对?需要佩齐做什么?”
“青山急吼吼来就是为这个?我以为你来喝茶呢。”裴霖失笑。
他们两个如今明面上是好友了。
倒是不涉及什么朝中事,只是一起吃喝玩乐。
韩佩齐是聪明人,知道暗地里来往总是会暴露的,所以不如直接放明面上。
反正韩家有二殿下的侧妃在。他只是与皇孙交好。韩家也不为皇孙说话。
何况,他一个人,也代表不了韩家就是了。
“如今二殿下这般名利双收,倒是殿下您艰难了。”韩佩齐叹气。
“哪能如何?眼下真是什么也做不得。”裴霖摇头:“命好就是命好啊。”
除非叫裴珩死,不然如今能如何?
他轻易见不得陛下,不能随意进宫。。。
太子那……看似温和疼爱罢了。
他也不是傻子,早就看出太子的心里还是最看重裴珩的。
“太子殿下到底还是心软的。”韩佩齐说了一句。
“只是这份心软,到底还是不给我啊。”中间缺了的时间就是缺了,并不能用血缘弥补。
要是小时候是裴珩在外,他在临京长大,如今情形就大不一样了。
过去设想的一切,侄子的好处等等,似乎都不能叫太子殿下动心。
不过,太子殿下不东西也无妨。朝中有人动心就是了。
一旦太子殿下登基,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