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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我去附近的商场逛逛，回去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
“好！”
李芸也不开车了，过红绿灯就是巴黎春天，她索性走过去。
“腿疼不疼？”杨泽坤扶着她，温柔地问道，清润的声音如一阵春风拂过，分外的舒服。
程安雅让撑着拐杖，淡淡笑道：“不疼了，暂时还不能走路，等再过两个礼拜才能做复健，差不多也就能走了！”
杨泽坤笑笑，“走吧，爷爷在等你！”
“你爷爷到底找我有什么事？”程安雅疑惑地问，素不相识，徒然见面，又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有些尴尬，况且她隐约知道叶老和杨老有仇恨，估计都和这个林晓月有关系。
也和叶三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感觉，更令人不舒服了！
“我也不知道，爷爷没和我说！”杨泽坤据实以告，也没隐瞒，扶着她慢慢地走进德悦，因为知道她腿不方便，杨泽坤定了一楼靠窗边的位置。
杨老已在那等着。
点头打过招呼，程安雅始终带着微笑，由杨泽坤扶着坐下。
“爷爷，你们聊，我先走了，一会儿来接你！”杨泽坤温文地说道，慢慢地走出餐厅。
“你的腿好些了吗？”杨老率先打破了沉默，关心地问她的伤势。
“已经好多了，谢谢您的关心！”程安雅微笑，招来侍应生，大大方方地点了一杯柳橙汁，一点扭曲拘束的感觉都没有，她毕竟是程安雅，又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小姑娘，虽然杨老找她很突然，但还不至于会让她感得坐立不安，她顶多是好奇罢了。
“要吃什么随便点，这家餐厅做的菜很地道。”杨老近似于讨好地说，好像她是失散多年的孙女，而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讨她欢心。
“不用了，我不饿！”这是实话，一天都闲闲地躺着，没什么饿的感觉，程安雅对杨老这么殷切的眼光深感不解，仿佛期待着什么，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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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想见一见你！”杨老微微笑道，模样看起来很和善，这和那天在宴会上见到的霸气和锐利并不相同，程安雅心中暗忖，长着一张像极了林晓月的脸，果然有好处有坏处。
坏处是，叶老和叶三少恨之入骨，好处是，杨老态度很和善，以程小姐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心中马上出就出来一副叶老和杨老当年争夺美女林晓月的狗血画面。然后，叶老落败，怀恨在心，杨老胜利了。
看杨老终生未娶，叶老连娶三任老婆也能看出，哪一位情比金坚。
不过，林晓月为什么走了？
叶三少在中间又扮演什么角色？
她发现她怎么想，也没想通，这要说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以叶老和杨老和林晓月美女的年龄推算，叶琛怎么也不可能是林晓月的儿子。
这恨到底怎么来了？
“这是我的荣幸！”程安雅淡淡地说道，虽然心里已经把他们三角恋的关系扩张化，程安雅脸上微笑依然不变，如旧，迷人。
“程小姐是本地人吗？”杨老问。
程安雅淡淡地笑道：“我想杨老爷一定已经调查过，我想我的来历，你应该清清楚楚才对。”
杨老脸色微变，深深地看着她，有些诧异，也有些坦然，点头，“的确查过，希望程小姐不要介意我的鲁莽，的确是因为你和一位故人长得太像，所以……”
程安雅了解地点头，叶三少也曾怀疑过，可他却从没查过，不然他早该知道宁宁，这一点他和杨老的作风，很不一样，截然相反。
她想起那天宴会后，叶琛痛苦而愤恨的表情，犹如困在监狱里，一辈子得不到释放的囚犯，心里微微一痛，叶老对叶琛做的，程安雅不难想到。
杨老对叶琛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恨他，甚至不惜想要毁了耀华来报复。
倘若不是曾经把叶三少逼到绝路，他是不会有此般浓烈的恨，而且，这恨中，还夹着一丝不甘，还有……愤怒，这就值得商榷了！
“不会，叶三少曾经和我说过，我和林晓月长得很像！”程安雅以一副纯真的表情，微笑说道，眼光深深地落在杨老的脸上，没有错过他短暂的慌乱和痛苦。
程安雅心头微震！
痛苦？
这事越来越悬乎了。
“是吗？没想到他会和你说过！”杨老的手微微颤抖几下，他若无其事地把手，从桌上子撤离，放在膝盖上，避开程安雅的眼光。
“那天宴会之后，叶三少偶然提过！”
“他，有提过我吗？”杨老沉沉地问，看着程安雅。
程安雅微笑，摇头，“没有！”
叶三少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起杨老这二人，若不是叶琛和云氏财阀的事，估计他也不会提起叶老。
“杨老爷，我想问你一句，既然你调查过我，请问，我和林晓月，有关系吗？”程安雅严肃地问，既然他说了，她想要问清楚，叶琛是如此的恨林晓月。
程安雅不想自己和林晓月有半点关系。
虽不是爱他所爱，恨他所恨，程安雅也不想被他恨着的人和她有关系。
杨老缓缓地摇头，唇角溢出一丝苦笑，“我倒是希望，你们有关系！”
“不好意思，我一点也不希望！”程安雅淡淡地笑道，斩钉截铁，分外坚定，面对杨老的失望，她意外地发现，自己有一种报复般的快感。
程安雅暗暗诧异自己会有这种心思。
“杨老爷，既然你只是为了确认我和林晓月的关系，那你也确定过了，我可以走了吗？”程安雅礼貌地问，她喜欢不来杨老，可能是因为叶琛恨着他的缘故吧！
“等等，程小姐，再坐一会儿！”杨老慌忙出声，声音里，有几分殷切的期盼，似乎在回忆着，他曾经的美好！
毕竟他所爱的人，也是在程安雅这个年龄走的，岁月蹁跹，如梭而过，谁都老了，可林晓月在青春在他的心里，永垂不巧。
直到死亡，都是年轻美丽的模样。
她最美好的时期。
程安雅坐在对面，仿佛，他仿佛有一种自欺欺人的宽慰。
心灵暂时能得到放松！
程安雅静默片刻，偏头，看向窗外人来人往的街景，静静地喝着柳橙汁，良久，没人说话，她看着街景，杨老看着她，空气，静得没有一点声响。
“杨老，我想问一问，你和叶三少……有什么过节？”程安雅偏头，单刀直入，这个问题，她一直很想知道。
这位老人，和叶三少，五官上，似乎有几分相似。
杨老微蹙眉心，浑浊的眼睛，滑过一丝异色，“过节？……我们没有过节。”
程安雅微笑，掩饰了眸光的嘲讽。
杨老看着她，问：“你和泽坤什么时候结婚？”
程安雅喝着的柳橙汁，几乎一口喷出来，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吧，怎么突然转到她和杨泽坤的婚事上，杨泽坤肯定是没告诉他，她和叶三少的关系，可他查过她，应该知道，她有一个儿子。
“杨老，你调查过我，你应该知道，我未婚生子，有一个七岁大的儿子！”程安雅坦然地说道，对一般女人来说，未婚生子是一件耻辱的事，不该挂在嘴边，可对程安雅来说，这是她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既然杨老知道她有儿子，怎么会同意她和杨泽坤的婚事呢？
他们这样的家庭，不是最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么？就算是要娶一名灰姑娘，也绝不会接受一名有孩子的灰姑娘，这等同于在他们高贵的血统上扇了一巴掌。
“我知道你有一个儿子，但是，泽坤喜欢你，我也不介意你有一个儿子！”杨老淡淡地说道，言辞之间，很诚恳。
程安雅在他脸上找不出一点点虚伪。
可是……
“杨老，你这话，说得真虚伪！”程安雅毫不客气地说，“不会有任何一位长辈，会有这样伟大的心胸。”
杨老错愕，转而一笑，“你和晓月一样聪颖，程小姐，我之所以不介意，让你和泽坤结婚，只是想圆了我年轻时的梦，弥补一生的遗憾！
167
程安雅轻笑，饶有兴致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为了圆你的梦，弥补你的遗憾，你不在乎学长一生的幸福？”
杨老锐利的眸光直直地落在程安雅脸上，他没想到程安雅会这么问，脸色微沉。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
然而，这是程安雅一贯的作风，一针见血，一击即中，特别是让她很反感的话题。
婚姻，对程安雅来说，是极为神圣的，在他眼中，却是这么的漫不经心，为了圆自己的梦而让他们结婚，可有想过，她和学长的幸福又该怎么办？
“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泽坤喜欢你，娶你是他的心愿，怎么会不幸福呢？”
“世上不是每一对男女朋友到最后都会结婚！”程安雅反驳，更何况，她和学长，只是假装情侣而已，并不是什么真情侣，结婚更是天方夜谭。
杨老笑了笑，“泽坤有什么不好？每个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嫁给他是每个女孩子的梦想，程小姐，你不觉得找一个比泽坤更优秀的男人，很难么？”
提起杨泽坤，杨老是骄傲的，非常的骄傲，他的确应该骄傲，这么完美的孙子，她若是长辈，也一定很骄傲，就如提起宁宁，她也是无以伦比的骄傲。
程安雅也笑了笑，说道：“没错，学长很优秀，这么说吧，这些年的确是我见过最适合的丈夫人选，对我们母子都很好，只是，我高攀不上！”
杨老大为诧异，他以为只要他同意了他们的婚事，这女人应该欣喜若狂，没想到她却拒绝了，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点的喜悦。
反而是，若隐若现的讥诮。
“我同意你们结婚，只要你们结婚，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杨老说道，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气，他认为，她拒绝嫁入杨家，只是欲擒故纵的把戏，毕竟这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杨泽坤又爱她入骨。
程安雅冷笑，冷声问：“如果我要我儿子继承耀华呢？”
杨老神色一变，锐利的眸光眯起，极为危险，好大的口气，好贪心的女人，“这就是你的目的？”
程安雅耸耸肩膀，算是默认。
杨老冷哼，“不可能！年轻人，你的野心也太大了，未免太异想天开，这种条件，我怎么可能答应你？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个道理你不懂？”
“我这不是太年轻么？好多大道理都不懂！”程安雅微笑道，一贯的程氏面瘫式微笑，完美得无懈可击。
“你在泽坤面前也这样？”
“我一直这样，贪财好色，学长也知道！”程安雅笑得面瘫了。
丫的，姑娘我才不稀罕耀华，你要不是学长他爷爷，谁愿意待这里听你废话！
“程小姐，我是真心实意在和你谈！”杨老沉声道，看得出她是故意的，心里不免得动气，他调查过的资料显示，她只是一名小摊贩的女儿，自幼在贫民区长大。
这背景，很难看！
虽然她背景难看，可她倒是厉害，才花了2年的时间修完了大学所有的课程，又能进入全球排名第一的伦敦商学院念硕士，这份学历，很耀眼。又在GK国际当过一年的秘书，这份成绩也很耀眼，但丝毫也不能掩盖她出身低的缺点。
况且又有一个孩子。
他屈尊降贵见她，同意她嫁入杨家，她该千恩万谢，而不是冷嘲热讽，对她来说，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聪明的就赶紧吃。
要不是她长了一张和晓月相似的脸，不管杨泽坤多爱她，甚至是以死相逼，他都不可能会让这样背景的女孩做他的孙媳妇。
程安雅对他的心思，非常的了解！
所以，对他的行为，很不屑！
她以为，一个叶老够无耻的，没想到，杨老也半斤八两！
“杨老先生，我也一直很诚恳地回答你，都是真心话，学长和我，不会结婚！”
“为什么？”杨老沉声问，讥诮道：“不结婚，为什么和他交往，难道是想从他身上捞一笔？”
程安雅很淡定地微笑，“你不觉得你的言论相互矛盾吗？如果我嫁给学长，不是更能从他身上捞一把吗？”
靠之，有钱人的脑袋都一个思路，都怕人家A了你的钱，干脆你用钱打造一个玩偶天天搂着睡好了！
程安雅不免腹诽。
杨老一怔，她又说道：“杨老，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是不是很讨厌叶三少？”
杨老的眸光顿变复杂，他沉默了，很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程安雅从他的眼光中，看出来的，似乎不仅仅是讨厌这么简单。
甚至有隐晦的恨意。
叶三少是抢了他地盘，还是抢了他老婆，竟然会恨他？
还是说，叶三少本身就是招人恨的体质，连他的爸爸和兄弟都恨他入骨，仿佛，好似，真的没人对叶三少好过，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几乎都冲着他的脸和他的钱来的。
程安雅心中微酸，又有些愤怒，他们凭什么恨叶琛？
“你似乎，很关心叶琛！”杨老微微地眯起眼睛，看向程安雅的眼光，略带几分戒备和审判，好似她是一个危险体。
程安雅微笑，眉梢微冷，“我是叶三少的首席秘书，关心他是应该的！”
“是吗？”杨老冷笑。
程安雅根本就不在乎，“既然杨老不回答，那我当没问过，我们似乎也没什么好说了，至于和学长结婚这事，你还是别操心了，这是不可能是事情。”
“程小姐，你很固执！”杨老不悦地蹙眉，他都说得那么清楚，她还不肯点头，太可恶了！
“是您太固执！”程安雅一字一顿沉声道：“你的梦圆不了，请不要打碎别人的梦，你的遗憾弥补不了，请不要让别人也遗憾，这一切都和我无关，我不需要为你的梦，你的遗憾去结婚！”
程安雅说罢，撑着拐杖站起来，吃力地走了两步，倏地回头，明媚的眸滑出一丝快意的笑，“我想学长一定没告诉你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程安雅笑了笑，轻声道：“我儿子的爹地，他叫叶琛！”
看着杨老突然色变的脸，程安雅心情大好！
其实，秒杀一个人，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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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雅撑着拐杖出了餐厅，杨泽坤立刻迎了上来扶着她，“安雅，小心点！”
“没事，我还能走！”程安雅淡淡笑道，一只脚不是不能走，只是不太方便罢了。
“我送你回去！”杨泽坤眉心微拧，温润的脸上净是心疼，这场车祸的内幕，他微有了解，心里是极不爽叶琛的，若不是他，安雅也不必受这种罪。
程安雅摇摇头，看了看餐厅内，“你爷爷在里面，恐怕他有话会问你。”
“我爷爷，他和你说了什么？”杨泽坤担忧地问，口气隐有不安，杨老并没有和他说过为什么要见安雅，杨泽坤猜来猜去也猜不到，心中一直疑惑。
“你去问他吧！”程安雅微笑，犹豫了一会儿，坚定地说道：“我们假装情侣的事，还是不用继续了！”
杨泽坤一愣，深深地看着她，温雅的眸光有少许淡淡的伤痛，不太明显，却令人心痛，程安雅心里微叹，学长，我们真的，不可能！
再多的时间，也是枉然！
爱情的深浅和时间，从来不是正比。
有时候，爱上一个人，也许只是一个温暖的微笑，又或许是一个深情的回眸，又或许是他一个暖情的动作，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七年的时光，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找到一个比我更优秀，更棒的女孩子。
这些话，她暗示也杨泽坤无数遍，杨泽坤也明白，可他始终放不开，程安雅为之懊恼，明明是那么优秀、聪慧的男人，在感情上却如此的愚笨和执着。
“是不是我爷爷说了什么？”
杨泽坤的声音低低的，颇为受伤，暗哑而轻微。
程安雅摇摇头，她不想伤害杨泽坤，这个男人给予她的帮助她一辈子也还不清，没有他，当年宁宁发高烧导致肺炎有可能因为她付不起医药费而死亡，他们母子也不会有今天。
她一直很感恩，所以杨泽坤的要求，她都不会拒绝，在她能做到的范围内。
只是，感情，她实在给不起。
报恩的方式很多，她不会选择以身相许，毁了两人一生幸福。
“不是，当初我会答应你，是因为我没有牵绊，也没有喜欢的人，所以假扮情侣对我没什么影响。”程安雅淡淡地说，狠着心看着他瞬间发白的脸，口气坚定，“现在我有喜欢的人，我不想让他有所误会，也不想夹在你们中间左右为难。”
杨泽坤如遭雷击，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他还是觉得，他的世界，仿佛突然坍塌了。
“叶琛？”他几乎可以确定，安雅喜欢上了叶琛。
程安雅也不忸怩，沉静地点头，“是，我喜欢叶琛！”
对着叶三少，这句话打死她都说不出来，除非叶三少先承认喜欢她，但是，面对别人，她却说得如此坦然。
程安雅，其实，你也挺矫情的嘛！
明明喜欢上了，却要他先承认，不然就当缩头乌龟，说到底，还不是骄傲在作祟明。
我喜欢叶琛……
这话在他脑海里不停地回放，杨泽坤的脸在阳光下，有着透明般的苍白，前段日子，她才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她不会喜欢叶琛。
今天，她却以一副坚定的姿态告诉他，她喜欢叶琛。
女人，总是这么善变吗？
可为什么，他花了七年的时间，也得不到她一句喜欢？
程安雅也不好受，可她不能心软。
“为什么？”杨泽坤声音痛苦，周身的气氛因他的伤痛而笼罩着一层清冷的哀伤，“是不是因为宁宁？”
程安雅摇头，微笑，“这和宁宁无关，我就是莫名其妙突然喜欢他了！”
她也憋屈，怎么就喜欢叶琛了呢？
那个男人，浑身上下没一处优点，腹黑、扭曲、变态、睚眦必报、阴险……除了长得漂亮，她几乎看不到叶琛的优点，程小姐为此事无比的郁闷。
但，那能怎么办？
只能怪自己眼神不好！
“安雅，你是叶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