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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东西没法说,至少暂时没法说,主要是许广陵实在无法交待这个东西的来历。他说做梦,梦到一棵花,梦到一句话又或者说一句感悟什么的,这都并不算很奇怪,可以理解的。
但如果他说做梦梦到一套完整的习练法诀,那就真的是太扯了!
此时,听着许广陵的这一番述说,两位老先生脸上都是难掩惊容。
就如许广陵所料,对这样的一个梦,不论是章老,还是陈老,两位老先生都并不觉得奇怪,而只是觉得“神奇”,嗯,这是乍听有点相似但其实截然不同的两个意思。
许广陵只是单纯地觉得做这样一个梦好像没有奇怪的。
但对于两人老人来说,其中意味却是大不同。
两位老人自然而然地将之归因于大宗师的身心体验。
老子的《道德经》中是怎么说的?“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
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这简直就是对许广陵昨天那个梦的最好的注解啊!
听完许广陵讲述的第一时间,章老先生便想到了这句话,而同一时间,他确信对面的老伙计也想到了这句话,然后下一刻,章老先生情不自禁,嘴里淡淡地说出了这么三个字:“大宗师!”
这就是大宗师啊!
大宗师的层次,大宗师的体验。
什么都可能是假的,惟有体验最真,绝无任何一点虚假,两位老人这一刻都对许广陵刚才讲述的内容无比重视,凝神沉思了一会,章老道:“拙言,你所梦到的那五色花,应该就是五脏的‘物化’。”
许广陵点点头。
这一点,他其实也想到了。
“你所看到的花上的杂色,应该就是五脏的杂质或者说磨损。”章老继续说道,“这种情况其实是难免的,一般来讲,再如何周全的锻炼及调养,其实都是针对身体或者说肢体,然后通过身体间接地对脏腑起调整养换作用,但只要是间接,必有局限。”
许广陵点头,表示明白。
“人体自身是有新陈代谢的,脏腑也不例外,但问题是,新陈代谢本身就是由脏腑来主导来推动的,所谓镜难自照,在关于自身的代谢上,脏腑同样是受到相当限制的,不然的话,作为人体最重要的代谢源头,它们应该是在整个身体都完全崩坏之后,最后才开始出现问题的。”
“而事实显然不是这样。”
许广陵再次点头。
“所以这也同样是人会一步步走向老迈的原因之一,而且是重要原因之一。”
在第一天上课的时候,章老就讲过了气血,是气血的浇灌不周,导致身体的代谢每况愈下,而此时,许广陵又知道了第二个原因。而这两个原因很难说哪个更主要。
“看来我之前所料不差,拙言,手足窍通之后,便是身体反哺脏腑,而如果脏腑能得到修复……”章老说着这话,然后沉吟着,看着许广陵,过了会又看了下陈老先生,又片刻之后才道:“那我很难想象,人体究竟在什么时候,在何等情况下,才会‘衰’,才会老。”
而才说完这话,老人紧接着便摇了摇头,“难呐,难!”
“阳关易破,阴锁难开。拙言,听了你所梦到的情况,再想着这句话,为师是既为你骄傲,也为你担忧啊,你接下来的这一段路,不好走!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也许,这就不是三天五天、十天二十天的事了。”
正所谓听话听音。
而听着这话,许广陵心中又是一阵感怀,老先生这是给他打预防针呢,怕他可能较长时间略无进展,然后产生挫败情绪?
“老师,请您放心。如果十天二十天不够,弟子就作十月二十月打算。如果十月二十月不够,弟子就作十年二十年打算。”略想了一下,也澄清了一下心绪,许广陵这般淡淡而又坚定的地说道。
不出意外,听了这话,章老先生欣慰点头。
“如果十年二十年也不够呢?”陈老先生此时,却是冷不丁地又道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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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一苇渡江()
“十年二十年不够,那就一百年两百年。晚辈做事,还是稍微有点决心的。”许广陵道,表示决心的同时,也小小地开了下玩笑。
两位老人却都没笑,章老缓缓点头,陈老先生却也出奇地嗯了一声。这倒是让许广陵小小地诧异了一下,老师表示赞许这很正常,而陈老先生此时,不是应该“刺”那么一句么?
其后还是晨练。
往常都是到公园后双方汇合,今天则是三人一起往公园而去。
两位老人没什么好说的,许广陵则依旧是穿着拖鞋,一路踢踢踏踏,貌似还很潇洒的样子。
“拙言,你的脚不冷吧?”走了一段路后,章老关心了这么一句。
“大小伙子,你还怕他冻着?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那么金贵!”陈老先生插话,果然,老先生这个时候的语气才比较“正常”,“再说了,人家可是大宗师,你一糟老头子,就不要吃饱撑着操这种心了。”
许广陵听得直想摇头。
他的这位“半师”,啧……
往不好处说,这是老先生对他有点意见?当然,往好处说,那大概就是老先生对他不见外了。
又或者,两个原因都有那么一些?
但许广陵只能还是含笑听着,甚至还不能对这话故作无视,在书上经常有看到说老人有时如小孩,许广陵不知道这话是否真的正确,但不管怎样,还是要稍微照顾一下老人的心情的,所以许广陵回道:“陈老,我现在还不是大宗师呢。”
这话看似是反驳,但其实是搬个小板凳让陈老先生坐。
“五个关窍你已经通了四个,伐毛洗髓,不但毛伐了,连髓都洗了,你不是大宗师谁是?”陈老先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小许,年轻人可不要太骄傲!不实在的谦虚,就是骄傲!”
许广陵苦笑,这次是真的苦笑,“陈老,我是实话实说。”
“见鬼的实话实说!”陈老先生仍然是很不屑的语气,“你就问问这天下,有几个达到洗髓境界的人?”
“不多?”许广陵对这个倒是确实很好奇。
陈老先生哼哼,根本不回答这个问题,还是章老先生给自己的弟子暖场,“是不多,不可能多。”
随便说着点话,也就到公园了,从章老家往公园比许广陵往日从租住的地方往公园要近一些,嗯,大概是近三分之一左右。
“大宗师,今天你先来?”来到老地方后,陈老先生这般对许广陵说道。
许广陵还是苦笑:“陈老,弟子就算真的是大宗师了,您这么叫我可也不敢当啊,我就算是大大大宗师,可不也还是您的弟子嘛,哪有老师叫弟子大宗师的。还是您先来吧,弟子还要学习呢!”
“好,难得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看在你这声老师的份子,老夫就不和你计较了,免得你正牌老师不高兴呢,说老夫倚老卖老。”陈老先生道,“也不能让你小子这声老师白叫,老夫今天耍套新的,就算是……嗯,老章,这算是什么礼?”
“耍你的猴拳去吧,哪来的什么礼不礼。”章老先生道,又转对许广陵道:“拙言,随便看看就行,你都是大宗师了,他那点零碎,学不学都不打紧。”
许广陵想抱头。
老师这是被陈老先生给传染啦!
好在陈老先生没计较,这次甚至都没用哼声表示不屑,反而是笑咪咪心情甚好的样子走向不远处的大松树底下,凝神静气了一小会后,摆开了架式。
果然不再是太极拳。
但什么拳,许广陵是认不出来的。他认不出来那太正常不过了,认出来才奇怪呢。
要知道,截止目前为止,他惟一会的,惟一见过的,惟一认识的,也就是太极拳,而除此之外,其它真的是啥都不会。因此,单从相关见闻以及积累或者底蕴上来说,他的这个“大宗师”,嘿!
说一穷二白,一点都不埋汰他!
陈老先生现在打的这套拳很“飘”,和太极拳完全不同,以至于看了好一会儿,许广陵才看出门道,而这套拳的门道就在脚上,也在意上。
“老师,陈老这是在‘一苇渡江’?”
为了确保判断无误,许广陵求证于老师。
所谓一苇渡江只是个形容,形容陈老先生此时两脚虚浮,整个身体也如同风中柳絮一般地毫不着力,就好像整个被风托着一般。
“拙言,你的眼光很毒。”章老闻言惊异地看了许广陵一眼,然后带着叹息般地这么说道。
这套拳,当初,陈老头也在他面前耍过,但耍了好久,他都不知道这套拳的精要在哪里,而现在他的弟子才只看了不到五分钟,居然就已经完全领悟了其中根本。
一苇渡江,嘿,一苇渡江。
就靠一套太极拳和那一式散手,就打通了右手心窍,他的这个弟子,是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一苇渡江”?
听着弟子的话,看着老伙计的拳,章老先生的思绪一时之间却是有点飘飞,过了一会回过神来却又是心中好笑,笑正在打拳的那人,“陈大狗啊陈大狗,你的那点零碎是真的不够拙言几天学的啊。拙言以前就能见一遍而学一套,现在成就大宗师,其识记与领悟……”
而待笑完某人,章老先生自个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老陈的困境,也是他的困境啊。
不!
不仅仅是这样!
他才是拙言真正的正牌老师,这以后,一天天的下去,课要怎么上?
“等以后实在无以为继的话,大不了从一天一课改成一周一课!”左思右想之后,章老先生暗自这般“发狠”道,“老夫还就不信了,一周时间还备不好一课?”
这一套拳法,陈老先生打来花了大概二十分钟。
接下来是章老先生上场,无独有偶地,他居然也打起了刚才陈老先生的这一套拳,而见得这个情形,许广陵再次目不转眼地看着,也因此,待章老先生打完,陈老先生才在一边问道:“小许,怎么样,看出什么东西来没有?”
如果章老先生在场,如果知道老伙计要问这么一句话,多半会阻止他。
可惜没有。
老先生来到近前的时候,只听到弟子这么地对老伙计说道:“陈老,弟子也打一套这个拳吧,您给指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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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世路好走,天道难行()
听到这句话,看着弟子走向大松树的背影,章老先生大概也知道老伙计刚才问了些什么,而他的反应是直想抚额。??
然后他真的抚上了额头。
“老家伙,怎么啦,高血压头晕?”陈老先生调笑道。
“你才高血压头晕,你全家都高血压头晕!”章老先生冷笑一声,“我是笑某人不知死活,待会,看你拿什么指点拙言。”
“他就算再厉害,把这套拳法学得再好,那也是以后的事!……好,至少几天总要的?”陈老先生说着,话到中途想到某人的惊人惊世战绩,临时打了个补丁,“难道第一次看,第一次打,就能让老夫无话可说不成!”
章老先生只是冷笑,开始全神地看向松树底下,好一会儿才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究竟是不是,很快你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许广陵已经准备完毕,开始了动作。
而仅仅三十秒不到,陈老先生便瞪大了双眼。
于是,待把这套新学的拳法打完,过来的时候,许广陵看到的是,章老先生淡淡微笑,陈老先生面沉如水,还没待他说什么呢,便见陈老先生略无表情地道:“走,吃早饭去!”
今天的早餐,许广陵现他的饭量又变了。
因为有之前的例子,所以今天早上许广陵先要了六个素包子,打算不够再补,而够的话那当然就是算了,不过待这六个包子吃完,他却一点饱的感觉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再不是什么七分饱八分饱,肚子好像已经变成了无底洞。
但是奇怪的是,他同样也没有什么饿的感觉!这个情况,让许广陵简直纳闷。如果是在章老家里吃饭,这个时候他肯定就问出来了,但这时,只是不动声色,打算到晚上那一顿时看看再说。
饭后,见两位老人没有什么话要说的意思,许广陵例行告辞。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身后,两位老人站在公园外边的小道上,一直看着他的背景,直待好久之后,他的身影消失于弯道。
其实这种注视按理来说许广陵应该会略有所感觉的,哪怕是背对着。这不需要多么灵敏的感应,更不需要什么“大宗师”的修为,哪怕是一个普通人,被人在背后一直注视着,多半也会有感应的。
但今天情况稍微有点不一样。
那就是一路之上,许广陵收获了不少的观注。
这个时候街道上已经出现了行人,不过,其中应该还是晨练者居多,而这些人与许广陵交错而过的时候,多半都会看他一眼,甚至,走过之后,许广陵也感觉还有人回头在看。
就如之前所说,他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
低下头看看脚。
许广陵感觉他应该是知道原因所在的。这确实不是深秋,更不是冬季,但傍晚穿拖鞋勉强还可以理解,而这大清早的,空气凉飕飕,他穿着凉拖赤着脚……
对,赤着脚,肯定是没有穿袜子的了。
那些看到的人作何想,应该不难猜测。
“今天没吃药,感觉自己萌萌哒。”而许广陵自己,一时之间,只想到了网络上的这句话,然后仿佛有画外音在耳边响起:“喂,少年,该吃药啦!”
待许广陵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章老先生和陈老先生才转过身,开始了在小道上的缓缓散步,目光交错间,现对方神态都很凝重。
两位老人这时也终于有空,交流一下许广陵出之前所说的那些东西了。
“阳关易破,阴锁难开。”陈老先生念着这话,然后如同一个赌气的小孩,“阳关易破,呵呵,阳关易破!”
这个呵呵,真不是笑,却反而像是在哭,或者说是相当难过,总之是一种相当沉重的语气。
“唉!”回应他的,是章老先生长长的一声叹息。
“老天爷真是何其苛也!”好长的一阵沉默之后,陈老先生也是叹息着,“哪怕是‘易破’的阳关,老夫也是穷毕生之力而不得破,那‘难开’的阴锁,呵呵……”
似乎也只有这个呵呵,才能表达老先生此时的心情。
“好歹我们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历史上并没有那么多长寿的人,不是么?”章老先生的心情似乎要稍好一些,但究竟如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口中的“长寿”,肯定不是一般世人理解的那种长寿。
“是啊,不是老夫自夸,几千年来,能过老夫的又有几人?”陈老先生淡淡说着,其淡淡的语气中傲气毕现,但这种傲气转瞬就变成黯然,“连老夫都只能叹息奈何,还没走到这道桥前便已心生绝望,古往今来,又有几人得知这桥、来到这桥、走过这桥!”
“得知者七八,来到者四五,走过者二三?”章老先生轻声说着,“早晨听到拙言说出这八个字,心生绝望的又何止是你,老夫更是啊!你或许还有一点机会,老夫却真正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见鬼的机会!”陈老先生语气沉痛,“哪来的机会!老秃,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真他***,这还真是,世路千里好走,天路一寸难行啊。”
顿了顿之后,陈老先生再次说道:“坦白说,左右两手心窍都打通之后,老夫一直为这‘宗师’的成就而沾沾自喜,其后虽然几十年来也未再打通足窍,但老夫心中终究还是有着那么一点自傲的,现在才知,老夫就是那井中的青蛙!”
“宗师,呵呵。”
“不过笑话!”
“要笑话也只有老天爷才能笑话,这世间众生,又有谁人能笑得?老陈,你也不要太过沮丧,至少你的成就是摆在那里的。”章老先生安慰着老友,“而且,塞翁失马的事难道你就忘了么?”
“知道这八个字,知道前路艰难,也未必全然就是坏事。就如你说的,以前是心中自傲,现在自傲打消,在修为上,是不是也能迎来一番转机呢?”
听着这话,陈老先生默默着。
良久之后,才从他的嘴里吐出了三个字:“难!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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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美院女生楼208号宿舍()
美院,女生宿舍。
一般人想到美院之类的多半第一直觉就是女生多男生少,甚至没有男生,但其实这是一种颇为错误的“下意识”,好多美术艺术类院校,男生数量还在女生之上的。
女生楼208号宿舍。
宿舍是四个人住的,两张上下床,四个柜子,一个脸盆架,一排电脑桌,还是一个颇大的写字桌,这就是学校给宿舍里安排的标配,其它就是私人物品了。
苏雪伏在写字桌上,手拿画笔,在已经画好的画像边上写着字。
虽然说是四个人住,但宿舍的大姐是个独行侠,除去吃饭睡觉上课之外,一天中倒有一大半的时间泡在图书馆,老二有个高中时就在一起的男朋友,上了大学后她和他虽然没考在一个学校,但却考在了同一座城市,所以他们在外边是有自己的小窝的,宿舍不过是个摆设,老三最近也有了男友,正处于恋奸情热之中。
所以白天的大多数时候,这宿舍倒像是成了苏雪的个人宿舍。
也因此,当宿舍门陡然被推开的时候,正双手托着下巴呆呆看着画像的苏雪猛然被惊醒,然后如同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忙不迭地站起身来,想要把画纸给收起来。
正所谓做贼心虚,她要是没有这一番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