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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XX堂会员日,全场八五折……”
林子心烦意乱地回头看去,原来,这反反复复,像念经一样机械的女声,是从一家药店门口的音响中传出来的。
药店?她灵机一动,抖擞起精神走进去。没想到,一家小小的药店,竟然也会因为会员日而挤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她径直走到养生保健柜前,仔仔细细地把专柜里陈列的商品,看了个遍。果然,减肥茶,静心茶,美容茶……
“请问你需要什么吗?”一个矮胖的中年女导购挤到她身边,热情的问。
“我好。”林子欣然一笑,从包里掏出宣传单和茶包,镇定自若地说:“我是茗众茶叶公司的。我们公司新推出一种女士养心茶……”
“行了,行了,”女导购还没听完,马上沉下脸,不耐烦的打断她,“我们这里谢绝推销,快出去吧!”
“不是,我不是来推销的,我是……”
“哎呀!不要浪费口水了,叫你出去,就快出去!”
女导购厌烦的一挥手,她的吆喝,立即引来周围人探奇的目光,林子只好狼狈地夹起自己的包,低着头蹿出去。
“哎呀!”她脚一崴,手上捏的东西全掉在地上。真是倒楣透了!左脚的鞋跟,恰巧卡在药店门口渠道盖的细缝里。
林子顿时觉得背心上贴满了嘲笑的目光。她连忙站直身,用力扭了扭脚,想不经意地摆脱这种尴尬的局面。可鞋跟就好像故意和她作对似的,心满意足地卡在渠道盖里,任由她心急火燎,也纹丝不动。
“别动!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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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低沉浑厚的男中音……
林子连忙折过头,对方已经蹲下来,捏紧鞋跟适当一转,轻易地抽出她的鞋跟。顺手把广告单和茶包也拾起来递给她,“想不到,这么有缘。” 棱角分明的唇边划过一道欣悦的弧线。
果不其然,她羞赧的眼眸中印入樊篱俊雅的笑脸。真后悔为了保持形象,找柳莎借的这双高跟鞋。现在适得其反,丢脸丢到家了!
“谢谢!你怎么会在这儿?”她目光闪烁,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店牌,恍然大悟:这“余芝堂”不就是英瑁药业旗下的连锁药店吗?
她不由怯涩地摇摇头,与樊篱相顾而笑。
“我也正奇怪,你怎么回来了?上次,你不是说……”樊篱察觉自己问得太唐突,连忙改口谦和地说,“上次在D市,真不好意思,实在抽不出空去找你。”
林子坦然一笑,风趣地掩饰着难堪,“没事!刚好让我省下了一顿饭钱。”
“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她不假思索地说,不明白樊篱怎么会突然转变话题?
“那你的饭钱可省不下来了,现在请我吃饭吧!我正好今天有空。”樊篱眼角全是促狭的笑意。拉开路边一辆黑色奥迪的车门,朝她一努嘴,“上车吧!”
林子骑虎难下,只好勉为其难地坐上车。“你想去哪儿?”她皱着眉,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瘪瘪的钱包,不知里面仅存的一张百元大钞,能否承担得起樊篱那种高档的胃。
她紧张兮兮地模样,樊篱尽收眼底。他暗暗发笑,悠然不迫地问:“你想吃什么?”
“我……随便啊!”林子讪讪地笑道,心里却恨不得掴自己一嘴巴,干嘛这么死要面子,说出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她忐忑不安地发现樊篱转了弯,生怕他转去哪家有名的高档餐厅。
“到了!”樊篱迅速地跳下车,绕过来,颇有风度地帮她拉开车门。
林子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半新不旧的店门牌:马记清真牛肉面!
樊篱眼底泄露的诚朴,让她明白,他是故意选择来这里,心里不禁有种隐隐的感动在盘旋。从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他是个顾及别人面子,体谅他人难处的好男人!等樊篱亲力亲为,挤过拥堵的食客,把两碗馐珍的面条抬到自己面前时,她越发愧涩难当,“真不好意思,你大概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为什么我不会来这种地方。我认识的一位身价千万的医药老板,他只要没有正式的应酬,他都会来这里吃面条,有时还带老婆女儿一起来吃呢!对了,就是他带我来这里的,还说这里的味道,全城最正宗!”樊篱津津乐道地说,“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还是暴殄天物的纨绔子弟?”
“不是,我只是觉得请你吃这个不好意思。其实,你大可以挑家中餐馆一类的呀?”林子诚心诚意地向他解释。不过,提到纨绔子弟,就不得不想起另一个男人,她不报希望地问:“对了,那个启程有没有找到我的那包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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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应该没有吧!他一直没跟我提过。”樊篱一脸茫然,“不过,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下次见到,我帮你问问吧!”
“嗯!”林子有些失落。不过,樊篱的亲和力和他大快朵颐的模样, 让她也顿觉饥肠辘辘,暂时抛却令人烦恼的启程,囫囵吞枣地吃起来。
仿佛摆在他俩面前的不是两碗牛肉面,而是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两人风卷残云,像比赛似的竞相吃完,美滋滋地一抹嘴,相视一笑。
“对了,你刚才在药店里干什么?”填饱肚皮,樊篱才顾得上开启正题。
“啊?你刚才都看到了?”林子羞愧地无地自容,从包里慢腾腾地摸索出那张传单,“本来,想去你的药店推销这个,结果,出师不利,被人赶出来了。”
樊篱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宣传单,感叹她的诚实可爱。微微一笑,开门见山地说:“现在大家都很反感推销员,所以,推销的技巧,首先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在推销。”
林子一窍不通地反问,“那我要怎么做?”
“这个,我以后找点书给你看吧!先说说你这个产品吧!首先,你想让它进驻药店,找店员是没有用的,他们可做不了主。”
“是啊,我真傻,应该找店长才对。”她憨乎乎地一拍脑袋。
樊篱却扬起眉毛,似笑非笑地摇了摇食指,“不对,找店长也没有用,应该找这个公司有主要决择能力的人物,比如——我。”
他少有的装腔作势,让林子低下头,吃吃窃笑。
樊篱一本正经地说:“我可是认真的,你的产品介绍书呢?”
“这……这不是吗?”林子无知地指了指桌上的传单。
“这只是一份广告单,我需要的是一份完整的产品介绍。这样吧,你下次把检测报告,企业四证,生产许可证,最好再附一份市场推广的预测报告,至于保键批文,商标注册,还有入场费,我都可以给你网开一面。”
“什么?还得需要这么多东西,”林子目瞪口呆,这次算是长见识了。她计穷智短地抽抽嘴角,沮丧地说,“其实,我就是一个发传单的,根本算不上公司的正式员工,连个推销员都不是,看到这单子上写着减肥瘦身,美容养颜的功效,心想着药店里既然可以买减肥茶,为什么不能卖我们这种女士养生茶呢?”
林子的灰心丧气让樊篱措手不及。他后悔刚才表现得太专业,太热情,反而无意中伤了林子的自尊和积极性。“你能有这个想法,说明你有独到的眼光,并且认真的思考过。这和你是不是正式职员没什么关系。如果,我手下有你这种认真做事,肯思考又积极进取的员工,那我真是求之不得。”
“谢谢你的安慰。”林子会心一笑,“其实,我什么也不懂,本来想多学点东西,脚踏实地干点事。可现在才知道,自己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真是傻透顶了。”
“是很傻,不过,也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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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篱敏锐而深沉的眼眸,忽然流光四溢,林子促不及暇,一时被深深吸引。他的话竟然那么耳熟!从小,鹏程就常用这句话来取悦她,现在倏地从另一个男人的嘴里冒出,而且,还是个无论外表和气质都与鹏程酷似的男人。
“其实,你想找工作,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我……我不小心把你的名片又给弄丢了。”林子结结巴巴地撒了谎。垂下眼睑,根本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他刚才的那句话,只是出于礼节吗?
樊篱淡然一笑,心知她在撒谎,也不点破,不慌不忙地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如果,你实在记不住我的电话,也没关系,只要去任何一家药店,找店长要我的电话好了。不过,我有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你变成我公司里的员工。”
“不,不行。” 林子毫不迟疑,一口回绝。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不是茶叶公司的正式员工吗?”樊篱不料她拒绝的这么干脆果断,难道自己表现得太心急了吗?
“是,是啊!可……这工作是我朋友介绍的,我不能只干几天就说不做了,这样太拂她的面子了。” 林子支支吾吾,庆幸找到个合理的借口。
樊篱循循善诱地劝解她,“这有什么呢?如果你有更好的发展,相信你的朋友只会为你高兴……”
“我想起来了,我还得赶回去开例会,汇报今天的情况呢?”她像一只差一根脚趾就落入圈套的小兔子,一蹿三丈高地跳起来。
樊篱也豁达地站起来,“那我送你!”
“不用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她慌作一团,做贼心虚似的躬起身就往外冲。
午后的气候,带着一种醉人的温暖,沿街的花圃吐芽绽绿,郁郁青青。可林子却头昏脑闷,惶惑不安。自从鹏程去逝之后,不知不觉,她除了笠杰,喜欢开始在其它年轻男性的面前,筑起一道不高不低篱笆墙。所以,在樊篱说出那么感性的话之后,她怎么还能坦然接受他的恩惠,去他的公司里上班呢?
“上车吧!”
林子猝然回头,才发现樊篱亦步亦趋地驾着车,随在她身边。摇下的车窗,露出他那双清澄明亮的黑眼睛。
“不要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好吗?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想让你把我当成朋友,最普通的那种就好!”樊篱知道想修复她心灵上的伤疤,想让她对自己敞开心扉,还得假以时日。
林子愣头愣脑地注视了他半晌,发觉许是自己太多心了,像他这样的社会精英怎么会对她有意思呢?他如此推心置腹,自己怎好再拒绝。
到了公司楼下,樊篱没有提出告别,而是先忙着向林子讨要,“如果方便,把你的赠品也送我几包,让我回去尝尝。”
林子想笑又不敢笑似地睁大眼,“那个可是女士茶!”
“谁规定女士茶,男人就不能喝。再说,家里正好有两个女人,我可以借花献佛请她们先鉴尝一下。”
樊篱的俏皮话逗得林子眉开眼笑,二话不说,爽快地从包里掏出一大堆茶包,“剩下的这些都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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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想做这个产品,可以回去和老板提一下,告诉他,我对他的这种产品很有合作的诚意。”樊篱语带双关,意味深长地盯着林子小巧的脸,“你有电话吗?”
林子敏感地意识到某种微妙的情愫,又开始在俩人之间盘旋,她隐晦地一笑,避得就轻地说:“我没有手机。而且,现在是寄宿在朋友家。”
“林子!”
说曹操,曹操就到。柳莎夹着文档袋,轻盈地朝他们俩走来。探究的目光毫不顾及地把樊篱全身上下巡视了好几遍。
“那我先走了,谢谢你的午饭,改天再聊!”
望着樊篱洒脱离去的背影,柳莎眯起眼,拐弯抹角地问:“这个男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哦?”
林子默不作声,转身走进大楼。
柳莎舒展眉头,兴奋地追上她,“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被笠杰砍伤的……”
“你怎么会从外面回来?”她回眸一笑,故意岔开话题。
“我跑了一趟地税。”柳莎简洁明了答道。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还不肯放过她,揶揄地一耸她的肩膀,“听他的意思,你们一起共进的午饭?莫非……有人被丘比特的箭,调皮的躲中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林子脸一沉。她不想提樊篱,更不想让人误解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电梯门一开,她就慌不择路地往公司里跑,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一个人。
抬头一看,是销售部负责他们推广员的吕主管。
吕主管,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平时就爱装腔拿势,今日一见她,更是绷起脸,疾言厉色地说:“林子,你来得正好,待会和其它的几个人去财务,拿你们这几天的工资,明天就不用来了。”
“为什么?”林子瞠目结舌。这意思是她被开除了吗?她做错什么了?
“你还问我为什么?这几天你都上哪儿了?今天早上,监查组的人去广元路,根本没看到你的人影。”吕主管鄙薄地瞥了她一眼,趾高气扬地走进销售部诺大的办公室,靠墙边乱七八糟坐着的十来个叽叽叽喳喳的男孩、女孩,顿时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柳莎走过来,眼见事情不妙,俯首帖耳地低声问,“和你一组的人没有告诉你,他们今天会派人检查吗?一般突击检查,大多都会有人事先偷偷通知的呀!”
林子委屈地摇摇头,追进办公室,走到吕主管的办公桌前,心平气和地辩解道:“我天天都在路上发传单,从没偷过懒,不明白您说的广元路是什么意思?”
“广元路是你和方青负责的路段,你不在那儿守点,跑去别的地方干什么?”
“这……”林子侧过脸,见靠在门边的方青低下头,一脸阴谲的笑。霎时恍然大悟:原来,从一开始方青就在陷害自己,难道就因为第一次没有答应她无理的要求吗?
“吕主管,真不好意思。林子刚来,好多事情她都不太明白,请再给她一次机会吧!”柳莎在她身边,陪着笑脸向对方求情。
吕主管漫不经心地瞟了眼柳莎,语气才稍显客气,“这次就看在柳莎的面子上,算了。下次,你一定要注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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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这件事我一定要说清楚。”林子岂能心甘情愿地遭受这种不白之屈,她瞪着事不关已的方青,怒不可遏,“是方青叫我沿街去发,她从来没和我提过什么广元路,她第一天带我出去,还说要把东西分了……”
“喂,你可不要冤枉我,”方青沉不住气了。她一个箭步上来,扯开林子,理直气壮地嚷道,“我明明跟你说过。是你自己说,家里有事,希望时间能自由点,我才同意把东西分开来,让你抽空去发的。”
林子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差点想唾口大骂,真无耻!陷害我还不够,现在竟然还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此时,办公室里的大部份员工,都好奇地站起身,探头探脑地看着这边的热闹。
“好了,不要再争了。”吕主管不耐烦地制止住她们俩,尤其白了林子一眼,嫌她一点也不识实务,给她台阶不顺着爬下去,还要纠缠不休。她声色俱厉地吩咐,“林子,你不想干就算了!闹得这里乌烟瘴气干什么?柳莎,你带她去结账吧!”
“不是的。我只是想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林子抱屈地想,明明损害公司利益的是方青,为什么最后被开除的却是她。
可林子苦苦的辩解,却换来吕主管不依不饶地逼问,“你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你说去别的路段上发,那你今天早上去哪儿了?有谁能证明啊?”
“我……我今天早上在三阳路一带,还去了余芝堂药房。”林子讷讷地解释。她已经从对方耷拉着眼袋的细眼睛里,看到毫不掩饰的厌烦之情。意识到自己无论怎样辩解,都摆脱不了被‘炒鱿鱼’的命运。
“你去药房干什么?”吕主管斜乜着眼,不解地问。
“我想……我本来想让公司的新产品能进驻药店……”
“你倒挺有想法的。可惜,这种事销售部的人早就想到了,还轮得到你吗?”吕主管越发不喜欢林子,觉得她简直就是个信口开河,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站在林子身后,一直为她揪心的柳莎,却突然洋洋得意起来,就像一只吹涨的汽球,居高临下地扫了眼对方,“吕主管,您可不要小看林子,她很早以前就认得英瑁药业的少东,苏樊篱。”
“什么?”
她的话登时引来办公室里大部份人,惊讶的叹息。
“柳莎。”林子不悦地拉了拉她的衣袖,企图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可吕主管却把林子的举动,理解成一种心虚。她嗤之以鼻地嘲笑道:“你开玩笑吧?那种人物,谁不认识呀,只不过,他不认识你们罢了?”
“他们中午一起吃的饭,而且,还是对方把她送回公司的。你们不信就算了!”柳莎志得意满地一拍林子的肩头,“林子,把他最后对你说的,关于对公司产品有兴趣的话,亲自去和老板说吧!”
“你……你都听到了?”林子诧异地看着柳莎。
PS:今天又停电了;在网吧里更的;晚上再更一章;明天的更新都在晚上;报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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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根本不想再提及这件事。
原本,这事她只是怀着投机取巧的心理。在中午听了樊篱深入浅出的分析后,她明白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对公司产品一无所知,对市场营销,更像是个门外汉。现在,得知公司里已经有人在洽谈此事,那就更轮不到她插手了。
可是,十多分钟后,林子就被销售部的朱经理唤进了办公室。
“听说,你认识英瑁药业的苏樊篱?”朱经理的双眼,几乎和他全秃的脑袋一样,闪闪发光,看林子的眼神就像挖掘出一块大宝藏。
“是。不过,只是普通朋友罢了。”林子局促不安地强调。躲在办公桌下的双手,不停地搓来搓去。
“太好了。这年头,就是再普通的朋友,也是一层关系。”朱经理释怀地笑道。鞭辟入里地和林子攀谈起来,“你知道,我们‘茗众’不是医药生产企业,所以对于他们医药公司来说,做保健茶纯属楼窗上走人——门外汉。其实,我先后派人去和他们的采购部和宣传部接触过,一个以他们和‘顺合’保健公司签了合同为由,直接拒绝了我们,一个狮子大开口,提出比其它品牌要高出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