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起灵和衣在他外侧小憩,他还是第一次和人同榻而眠,感觉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耐。吴邪身上的酒气不重,他微微侧头就能嗅到青年本身散发的那种干净的气息,并不讨厌。只是吴邪心里应该是害怕的,贴着自己的身体虽然极软,但是肌肉都紧绷着,直到入睡后才放松下来。张起灵也不解释,就任他怕去。他在内心将这个勉强算得上青年的小子定义为初出家门不识人心险恶的富家子弟——吓吓也好,以后能长点儿心,别跟谁都“天真无邪”了去。
14
翌日清早,张真人感觉身侧有人动了动。他睁眼,就见青年侧躺着,一脸呆滞地看着他出神。张真人此人,那是最不怕人看的,向来都是他把别人盯毛了。他淡定无比地与其对视,果然,没一会儿,青年就一脸尴尬地低下头,大半个脸埋枕头里。张起灵心里好笑,小子面皮竟这么薄,倒像是被他怎样了似的。
“小、小哥,”吴邪咳了两声,声音还是中气不足,“谢谢你。”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拉过他右手,按在脉搏上。肌肤相触的瞬间,对方的身体又僵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舒展开了。
“大概中午就可恢复,”张起灵见他嘴唇干裂,便起身倒茶。吴邪身体还是软得厉害,连坐着都费劲儿,张真人便扶着他后背喂水给他喝。
又恢复了一阵,青年才道:“小哥,我叫吴邪。你呢?”
“张起灵。”
吴邪微微点头,小声地把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随即又道:“小哥,是我大意,着了那几个混蛋的道,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我……我一定好好谢你。”
“你要怎么谢我?”张起灵问。
吴邪一怔,似乎没想到张起灵会这么直接,他抿了抿嘴,道:“你尽管提就是,但凡我吴邪力所能及,决不推辞。”
张起灵道:“我要你……包里的东西。”
吴邪被他吓了一跳,随即才反应过来,张起灵指的是他新收的古董:“小哥,你是想要这只鬼玺吗?”吴邪顿了一下,又说道,“小哥,你救了我的命,我怎么报答你都是应该的。但是这只鬼玺有价无市,你没有路子,拿了也不好出手。你要信得过,不如等我帮你转手了,换成银两给你,可好?”
“不能卖。”张起灵看他,“这东西很危险,你不能再带着了。”
“啊?”青年一脸不解,随即了悟,“你是说它有问题?”
“至阴至邪,寻常人带着,轻则小恙,重则暴毙。”这东西血气太重了,他隔着布包都能闻到血腥味,可能跟降术有关。
果然,吴邪一听,脸色就变了。
“他娘的,我说那几个混蛋这么便宜就转给我,原来是这么回事……”吴邪小声嘀咕着,突然又“啊”了一声,“小哥,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自会带回茅山炼化。”
吴邪听了,又重新打量了张起灵,眼睛顿时一亮:“原来小哥你是茅山派的高人啊!”
张起灵这才知道,吴邪家乡距此地甚远,只有家里的三叔跟北方有一些生意来往。他此番出门是背着家里来寻药的,吴邪听说最好的人参可以延年益寿,他便想给年迈的奶奶找回一颗。但是这样的人参在药铺里很难找到,所以他便一路找到了北方来。他小时候听家里的二叔说过,在北方极寒之地,有一座长白山,山上盛产最好的野山参,他想去试试机缘,也许能找到传说中的长白参王。
“你走这么远,就是为了找人参?”张起灵问。
吴邪点头:“我……我离家这么久,也不知道奶奶如何了。”
难为他一片孝心,只是做事到底太过冲动。张起灵想,若是把这小子丢着不管,只怕他也不会甘心回家去,依这性子,没等到长白山,身上的银子便要被骗光了。那两个人虽然走了,难保没有其他人盯着他。
正想着,门外的店小二却来问候,说是霍家的人来了。张起灵心知这又是打着挑人参的名义,来说服他为霍玲医病的。他已经推掉几次,霍家却还不放弃。如此一来……倒是有个一举两得的办法。
他于是起身,对吴邪道:“人参的事交给我,你在这里等着。”
……
“张起灵到我家取了一颗上好的山参,过两天又送来了鬼玺,只跟我阿妈说了两句便离开了。我那时气不过,便一路跟着他,就在一家客栈门口撞见你,你跟他似乎很熟,你跟他说了两句话。你们就一起回了客栈,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霍府偏僻的小庭院里,人参娃娃听着霍玲的描述,眉头越皱越深。他还是第一次从他人口中确认自己生前的信息,若霍玲说得是真的,那他岂不是三年前就与小哥认识了?
霍玲说,她当时认定吴邪是张起灵的朋友,便没有特别放在心上,也没有把事情告诉别人,所以霍仙姑并不知道他们见过。那天在大厅见到吴邪,她一眼便认出来,又见他并非人类,这才猜想吴邪是不怀好意的妖物,并不曾想到,吴邪当年竟是死了。
听了霍玲的推测,吴邪却摇头:“我虽然不记得生前事,却也知道自己是在长白山醒来,想是和小哥分别后出了事情,我的事应该与他无关。”
霍玲见吴邪说得肯定,便有些遗憾:“原来如此。本以为能提供些线索,看来还是没能帮上你。”
吴邪忙道:“不,姑娘能据实相告,吴邪已感激不尽。况且,等小哥恢复了记忆,兴许也能有其他线索。”真想不到他们居然是认识的,怪不得自己一见他就是这般信赖。
霍玲颔首,起身道:“但愿如此。那我先走了。我阿妈若问起,千万不要说我来过。”
“我知道了,我送你。”吴邪于是客客气气地将霍玲送到门口,正要道别,却忽地感觉心口一揪,猛地倾身,险些跌倒。
霍玲吓了一跳,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小哥……”吴邪捂着右手的红线,脸色惨白,喃喃地道,“小哥出事了。”
“吴邪?”霍玲一愣,没等他再问,吴邪已经挣开他的手往回跑去。院门口到房门不过十几步距离,吴邪跑得不管不顾。他推门而入,果然见张起灵倒地不醒,桌上全是血迹,鬼玺浸泡其中,而张起灵布下的法阵,则现出一圈危险的光芒。
吴邪当即冲进法阵,想把张起灵拖出来。不料一进去,那鬼玺便像有生命似的,开始吸取吴邪身上的灵气,吴邪顿时感到一阵晕眩,但还是咬着牙用力。霍玲在外面吓坏了,不知所措了好一会儿,她也要上前,吴邪却道:“你别过来!”
霍玲只是凡人,若进来,只怕也要受伤:“去叫胖子和……小花……”
“好!你等着!”霍玲一听就明白过来,立刻跑去搬救兵。
吴邪死死抱着张起灵,感觉两股力量撕扯着自己,除了鬼玺,似乎还有什么在呼应着他的灵体。他咬着牙,用仅存的力气一寸一寸地拖动张起灵,当他们大半个身子出了法阵之外,吴邪整个人完全脱力,再也动不了一下。与此同时,不知是不是鬼玺的冲击,意识也一寸寸被抽离,倒地的瞬间,眼前浮现出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跟个闷油瓶子似的,特讨厌!
时间再次退回三年前,离家出走的少年对着闭合的门板,低声诅咒。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不就是撞了一下嘛,他又是道歉又是请客,这人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吴邪摸了摸鼻子,决定不再理会。他今天收了好货,不想因为这事坏了心情。
吴邪家里世代经商,吴邪为人虽然不算奸诈却也有着属于商人的那面小精明。他离家以来,这一路精打细算,倒也顺利。前不久又在城外结识了两个当地人,那二人十分热情,跟吴邪称兄道弟,便宜转手了这方鬼玺给他。吴邪三叔就是以经营古董为生,他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是识货的。吴邪一眼就看出这东西价值不菲,有心收购,但是身上路费又吃紧,便先付了定金。不想对方说定金就定金,东西先给他,日后再补尾款就是。三人相谈甚欢,吴邪便在客栈里摆了一桌请客。这鬼玺无论材质色泽款式都称得上龙脊背,看他回头给三叔送去,好好炫耀一番。
吴邪想着,便觉得前途一片大好,等他意识到自己上当时,已是欲哭无泪。
他酒量一般,所以从不贪杯,不想还是着了道。那两个人竟是和三叔有过节的同行,从一开始就盯上他,下了套就是想拿他要挟吴三省。吴邪中了迷药动弹不得,看着闪亮的小刀心想自己这次算是完了,他们切的还是右手,以后也没法写字了。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那闷油瓶竟然在这时候天神一般的出现。几个时辰前还被他在心底嫌弃的人,此刻成了他唯一的希望。他不求这小哥为了他这陌生人来拼命,至少帮忙报个官也好。
那人却也聪明,知道硬碰不利,便自称是他家里人,还一口一个“阿邪”,一口一个“为兄”,叫得像模像样,看他闷不吭声的,想不到这么会演。被抱走的时候吴邪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一个男人,这么被人抱着……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脸肯定红出血了,委屈,不甘,悔恨,这些情绪都有;然而,这么被那人护着,贴在那人心口,却也盈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吴邪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这种依赖,好像有他在就什么也不用怕。
他身体动不了,所以看不到后来发生什么事,只觉得那人只轻微动了动,那两个混蛋就跟见鬼了似的怂了。闷油瓶把他带回房间,吴邪心里很紧张。他的身体现在完全不听使唤,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实在很糟糕。然而药效无时无刻不在动摇着他的神经,尽管心里万分不安,他还是很没辙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身体的知觉已经恢复不少,吴邪盯着身边熟睡的男人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的经历,顿时一阵懊悔。他一动,那人便醒了,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没一会儿吴邪就受不了了,大清早的两个陌生男人同床共枕还相对无言的,这叫什么事……他当即侧过脸,又躺了一会儿,感觉气息又顺畅许多,才开口道谢,又简单交谈了几句。
原来闷油瓶叫张起灵。
吴邪默默把这名字收进心里,小心翼翼,生怕忘了。
15
闷油瓶是个好人,天大的大好人,他以前完全误会他了!
经过几天相处,吴邪对张起灵已经彻底改观。张小哥那日离开后没多久,便带了一颗极好的长白山参归来,吴邪看得两眼冒光,可是他怎么问,对方也不说从何得来,只叫他收着。吴邪忙说那怎么好意思,可是张起灵又不说话了,只叫他早些回家,拿了鬼玺便走了。
吴邪有点傻眼,张道长做事实在雷厉风行,一天之内解决他两道难题,然后一下人就不见了。吴邪先去驿站寄了人参回家,又不甘心地在客栈苦守了两天,始终不见张起灵人影。吴邪这才相信,张起灵是真的走了,不会回来了。事已至此,吴邪也没有其他办法,毕竟他们总共才说过那么几句话。
第三天,吴邪收拾东西准备走人。那几个混蛋也不知道给他下了多少分量的迷药,他到现在身子骨还虚着,只是如今闷油瓶不在,他也不太敢在此地久留。如果被那两个人发现他又落单了,只怕还要生事端。可就此回家的话,吴邪心里又十分不甘心,正犹豫着,却瞧见街角一个人影,那不是……
“小哥!”吴邪眼睛顿时亮了,三两步跑过去,“小哥,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闷油瓶见他似乎有些意外:“你在等我?”
吴邪心说可不就是等你吗!他一把捉住闷油瓶胳膊,像怕他跑了似的:“小哥你怎么也不吱一声就走了,我还没谢你呢。”
闷油瓶看看他,沉默片刻,似乎终于搞清了吴邪出现的原因,随即淡淡地瞥下一句“不用”,就又恢复了惯常的沉默。
不过吴邪这次一点也不气馁,忙道:“怎么不用,小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现在又帮了我吴家的大忙,我……我现在确实没什么可以谢你的,那至少让我请你吃顿饭吧!好歹算我一点心意!”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吃过饭,你就回家?”
吴邪忙点头答应:“我回,一定回!”
闷油瓶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客栈。
这是答应了!吴邪一喜,赶紧跟上。
吴邪这才知道,原来闷油瓶失踪这几天,是去城外布阵封印鬼玺。他说会将鬼玺物尽其用,暂存于一个地方,但是在这之前,他必须要削弱鬼玺一些煞气,否则其他人也会遭灾。吴邪注意到闷油瓶手背上多了一道血痕,想是封印时候划的,听说他们这种高人的血都很不一般,可以辟邪驱鬼,再厉害点儿的,连蚊虫都不敢靠近。那鬼玺那样厉害,一定耗费了小哥不少体力,那可得补一补才成,想着,吴邪特别豪气地一挥手:“小二,再加一盘炒猪肝!”
一顿饭吃得十分安静,虽然吴邪有一肚子话想说,闷油瓶却不怎么给面子。他只好自己碎碎念了些家里的情况,再三对闷油瓶表达感谢,最后道:“小哥,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们肯定是一辈子的朋友,日后若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千万别跟我客气。”
不料闷油瓶把筷子一撂,就要起身,吴邪赶紧问:“小哥,你要去哪儿?”
“长白山。”
“现在?”吴邪皱眉,“再往北走就冷了,你至少要置办些棉衣棉靴……其实你要云游,也不一定非要去那么冷的地方。江南也很好啊,四季分明,气候湿润,是个养人的好地方。”
“我只能去那里。”闷油瓶说完,不带波澜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告辞。”
吴邪站起来:“我们菜还没吃完呢……”
他看着闷油瓶离去的背影,一直到那个人彻底消失在街角,毫无办法。吴邪叹气,坐了回去,自己闷闷地又吃了两口,也觉得没什么食欲。他要找人参,找到了,他想见闷油瓶,也见到了,可是心里却还是不痛快,也不知怎么了。
晚上,吴邪开始整理行李,打算明天一早就回家。因为怕闷油瓶突然回来,他不敢退房,一直住在闷油瓶的房里,反倒把自己的房间退了。这会儿整理好东西,吴邪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却忽地扫到桌子下面有什么东西,他过去一看,却是个钱袋,妈呀,里面银两还不少……这该不会是闷油瓶的吧?
吴邪心下一沉。遭了,小哥的钱在这里,他怎么去长白山?这个闷油瓶心怎么这么大,钱丢了都不知道……
“吴邪,吴邪?”
迷蒙间,有人唤他不停,吴邪强忍着头疼从梦境中恢复意识。眼前,几个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胖子,小花,还有秀秀,霍玲也在。他这是怎么了?吴邪晕沉沉地坐起身,脑子里有什么殷红的颜色一闪而过,是血迹,还有——
“小哥呢?”吴邪猛地惊醒,四下张望,就要下地,却被一只胖手按住。
“你小哥没事,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胖子说完,瞪他,“你也真不要命,茅山的法阵也敢硬闯,要不是你小哥及时醒过来救你,你这会儿就魂飞魄散了!”
“小哥?”吴邪一愣,“是小哥救我?”
“我们赶到的时候,法阵已经被收了,不然我们也无法靠近,吴邪,你这次太鲁莽了。”说话的是小花,他看起来也不太高兴,显然是真的担心了。
吴邪松了口气,道:“是我考虑不周,我当时见那么多血,就慌了。那小哥现在……”
没等他说完,秀秀“噗嗤”一笑。
吴邪不明所以,看向小花,小花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随即一扫之前不快,回头笑道:“王胖子,我愿赌服输,这盘算你赢。”
人参娃娃愣了一会儿,随即明白过来:“你们……你们拿我赌什么呢?”
秀秀掩口笑了一会儿,道:“那胖子说你醒后肯定三句话不离张起灵,小花不信,便和他赌,如今的确是他输了。”
吴邪顿时生出些尴尬:“无聊。”他掀开被子,便要起来,秀秀要阻止,吴邪却道:“我没事,我想去看看小哥。”
“张起灵没事,”一直不发一语的霍玲突然开口,“他收了法阵后,忙着给你……渡气,确认你平安,才顾着自己,这会儿就在隔壁屋,应该也调息的差不多了。”霍玲说到渡气时,表情略微妙地看了吴邪一眼,才继续说下去。
吴邪倒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是想到此番多亏了霍玲报信,忙向人家道谢。霍玲摇头,只叫他好生休养,有什么需要但说无妨,便先走了。
小花扫了一眼,摇摇头:“秀秀,我开始欣赏你这姑姑了。”
秀秀道:“姑姑虽然性子娇纵些,但本性不坏,她想通就好了。”
吴邪一愣,问:“你们说什么呢?”
众人笑而不语,倒像是故意将吴邪排斥在外。吴邪追问,小花便只说你休息吧,一行人便走了。吴邪也不知道这些人神神叨叨的是怎么了,他百无聊赖地靠在床边,无意识地摩挲着小指的红线。红线的那一头,气息非常稳定,看来小哥的确是无碍了,吴邪松了口气,转而不禁又担心起来。
小哥既然无事了,为何又不来看他呢?
张起灵早已调息完毕。
其实他并没有受什么伤,昏迷不过是因为意识受到冲击而已。倒是一醒来就看到吴邪脸色苍白身形虚化,让他一阵紧张。匆忙将那不怕死的人参娃娃抱离法阵,又源源不断的渡送真气,这才堪堪保住吴邪小命儿。吴邪一醒,他就知道了。一墙之隔的热闹他清清楚楚,听见吴邪找他,好几次想起身过去,却又停下步来。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吴邪,自己极有可能跟他三年前枉死的事件有关。
虽然梦境并不完整,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自己苦寻了三年的人就是吴邪,自己满天下淘尽人参为的就是吴邪。
可是,他足足晚了三年。
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凭白无故的失去这部分记忆?他得掌握更多的线索,吴邪命中最后一丝生机,他莫名丢掉的一魄,可能都和这件事有关。可惜眼下,除了长白山一处地点,他也毫无头绪。这样想来,心下不免烦躁。人已找到,不料却是这么个生死不明的情况,吴邪随时有魂飞魄散的可能,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已经错过了三年,迟到了三年,他不能再有任何差池。
忽地,隔壁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是吴邪下床了。
“小哥。”
随之而来的低唤让张起灵一怔。
吴邪走了两步,停在了墙边,似乎犹豫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