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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隐隐察觉到张真人似乎带着些怒气,又或者是戾气还未散去,吴邪这一声喊得小心翼翼。
张起灵回过头,看向吴邪时,神态已是如常。他摇了摇头,示意吴邪退开,自己又走到那狐妖尸体前,单手便将钉入墙壁三分之一的黑金古刀拔了出来。那狐妖尸体滑落,露出被血浸透的脸来,居然还是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吴邪只觉得心里打怵,再也不想看一眼。不料张真人竟毫不在意。他竟毫不避讳地将那狐狸翻了个个儿,一声不吭地朝那东西的肚子划了一刀。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淌了一地,张真人也不嫌恶心,吴邪却觉得胃部一阵翻涌,侧过头干呕了起来。张真人面不改色地将手探进那狐妖腹中,一掏,竟是取出一件吴邪决不陌生之物。
那东西方方正正,上面刻着龙纹,下面压着恶鬼,通体黑亮,此刻映着妖血更显诡异。
鬼玺!
怪不得这东西煞气这么重,原来是它搞的鬼。只是,这东西又怎么会在狐妖的肚子里?
张真人显然也有同样的疑惑,不过他并未出声,而是利落地划开手臂的伤口,将血撒在鬼玺之上,顿时红光大作,血气弥漫,吴邪忍不住后退两步,再看去时,鬼玺已恢复常态,看来那东西的煞气是被麒麟血镇住了。
“小哥,这……”
张起灵摇头。
这并非他们之前见到的那一枚。鬼玺的确是一对的,只是另一只竟然会在这里出现,他也十分意外。这一趟原本是为了除妖,结果阴差阳错地遇到两枚鬼玺,实在不得不感慨冥冥之中自有天定。那青眼狐狸道行不深,想是为了急功近利,凭着鬼玺入了邪道,不料肉体不堪负重,最后反而走火入魔。
屋内的妇人受惊过度,早已昏了过去。张真人略微施法,让那妇人以为今晚之事只是一场梦境,其术法之灵妙着实让吴邪又开了一回眼界。
经过这一番折腾,吴邪也觉得疲惫不堪,见张起灵已然无恙,他又觉得松了口气。然而张真人脸色却依旧凝重,忧郁得好像天要塌了一样。吴邪追问,那人却又不说,只叫吴邪好好休息。吴邪心知那人多半是在忧心自己中毒之事,只是他其实并无任何异状,那药他沾得不多,又喝了小哥的宝血,也许已经好了呢?他如此宽慰了张真人一番,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进去,直到困意袭来,便也不再多说,倒头睡了。
那时候,吴邪是真的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了,他万万没想到,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而这一夜,竟是他得以安眠的最后一个晚上。
异变就发生在第二天夜里。
白天里吴邪并无异样,而出乎意料的,张真人竟也并未急着赶路,反而寸步不离地盯着他,时而面无表情,时而浓眉深锁,似乎在思考什么,盘算什么。吴邪不明所以,便也随他去,依然跟着采参人拉帮。只是明明他并未向深山里去,却比平日疲惫得更甚,索性跟一小波人提前回来,天没黑便早早睡了。
这一睡,便几乎再没能醒过来。
浑身的疲惫在这一刻爆发,他觉得身体像被无数只手向下撕扯,向着暗无止境的深处。梦里场景飞速变换,时而是漆黑的山洞,时而是无边的风雪,唯一的共通点则,眼前始终徘徊者那青眼狐狸诡异的脸。吴邪拼命逃跑,却怎么也逃不掉,他慌乱地挥动手臂,却依然无法醒来。
张起灵早已醒了,他在吴邪梦中躁动时便已清醒,看着吴邪的症状,表情越发凝重。
是咒术。
那青眼狐妖给吴邪下的不只是毒,还有咒,而这一种咒,会缚住吴邪的魂魄,缓慢消耗他的生气,直到宿体力竭。那妖孽吞食鬼玺,肉体承受无力,已经到达崩坏的边缘,正急于寻找宿体,是以才盯上了毫无防备的吴邪。张起灵无从得知那狐妖是什么来历,居然通晓此种邪术,如今吴邪症状已经发作,麒麟血只能抑制毒性,想祛除邪咒,怕只能再走一趟灵脉。
可是那地方十分危险,又寒气深重,吴邪没有功体庇护,就怕根本挨不到深处,更何况吴邪现在被梦魇所困,连醒来都困难。
“小哥……我难受……” 吴邪此刻额头已经渗出细汗,下意识地求救。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却始终无法醒来。梦境中每一个场景的痛苦都让他感同身受,一切都不由他操控。
张真人闭目,半晌无声,再睁眼时,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他掰开吴邪蜷缩在胸前的双手,露出被他扯散的衣襟,那里也是汗水涔涔,连锁骨都泛着水光……张起灵低头,贴上微张的嘴唇。
31
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根据太极的阴阳之说,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天对地,阳对阴,刚对柔,灵对邪。吴邪的咒术源于鬼玺的邪气,那青眼妖狐修为并不足以施展,乃是有了鬼玺邪气相助方能以此法害人,目的就在于逼吴邪魂魄离体,鸠占鹊巢。要克制此咒只有利用与邪相克的灵气。万物皆有灵,而这里的“灵”,指的则是太极中的“阳”。根据阴阳之理,邪气属阴,那么只要有至阳之气冲之,邪气自可化解。那鬼玺的邪气乃是源于上百年的血液灌溉,是无数生灵积压的怨气,恐怕也只有长白灵脉的天地灵气能化解。但是灵脉远在山中,而眼下,如果不解吴邪梦魇,只怕他连这一夜都熬不过。
生魂离体,即便还回来也是要折寿的。
张起灵修得乃是正统上清真气,张家家传的内功心法走得亦是刚猛一路,是以他的功体在道家基础上更添刚烈,应能暂时封住这股邪气,但是……寻常的渡气之法只怕不成。
一星半点的真气起不到作用,想救吴邪,唯有以功体相授。修真之人,功体为修为之本,功体运作,在身体内循环十二周天,便可形成上清真气。吴邪没有修为,现在修习也来不及,只有走捷径,那便唯有一个方式……
并没有什么排斥,但是有遗憾。
张起灵到底不希望这件事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可眼前没有选择。
嘴唇相对,上清真气自然流淌,随着呼吸渡入吴邪口内。一口气渡尽,张真人转而顺着下巴轻柔啃咬,到颈子,到衣领敞开处,耐心地品尝着少年干净的味道。直到贴上形状美好的锁骨,他忽地一吮,片刻,一小撮红痕便在锁骨中央的小洼处花骨朵似的绽开。
身体的刺激唤起了吴邪些许反应,他似乎是醒了,半睁起的双眸迷离而疑惑;他又似乎还在做梦,整个人非常的乖巧,伴着张起灵印在脖颈上的吻扬起下巴,露出优美的线条。衣衫随着身体的弓起褪到了肩胛处,露出泛着浅粉的肩头。张起灵觉得自己正在剥一只半熟的虾子,热腾腾的烫手,又软乎乎的诱人。
“小哥……”吴邪微弱地呻吟。梦境依旧充满迷雾,但是吴邪知道,这个时候能把他带回来的,除了张起灵便不会有别人了。
此刻,他双手因难受而紧握着,指甲在掌心攥出红痕。张起灵将那十根手指一一掰开,又和自己交握着,按在吴邪枕头两侧,以免他被幻觉所伤。一来一往间,张真人衣襟也扯开大半,露出胸膛上黑压压的一片。吴邪的角度刚好看见一只踏火焚风的猛兽龇牙相对,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让他越发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小哥,我……怎么了……”这短短地一声虽然用尽力气,但听起来也只是吐气而已。
“吴邪,我要救你。”迟疑了一下,张起灵说:“这样能让你好受……你要是真的不想,就拒绝。”
说着,他松开对吴邪的桎梏,一手缓而又缓地去解吴邪的衣带。
吴邪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懂。他脑子里混混的,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但小哥说的总不会错的。
小哥说要救他,小哥总会救他。
迷蒙中,吴邪只剩下这最后一个清晰的信仰,然后,顺应本能,青年的身体主动贴上张起灵的。
火花就此燎原。张真人眼神一暗,一个翻身,将青年牢牢困压于身下。
也罢。
虽然时机不佳,但……合该注定,你会是我的。
他手一挥,床帐便自钩上滑落,将内里的缠绵遮得严严实实。春宵帐暖隔了长白风雪寒天,只余浓情蜜意婉转相和,帐外红烛喜泪相垂。
从今此刻,愿作一心人。
翌日清早,鸟雀的啼叫声催促吴邪悠悠恢复神智。听说昨夜山里刮了一场这个季节罕见的风雪,连入山的路都被封了。山下依旧是一派春意盎然,只是到底温度陡降了几分。吴邪在迷蒙间便觉得脚下隐隐透着凉气,下意识地蜷缩起脚趾。下一刻脚丫被人力度适中地握了一下,轻轻一推送回被窝,将冷气隔绝在外。
热乎乎的气息蹿了上来,吴邪舒服得呻吟一声,翻了个身,不料这一动,却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腰有点酸,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好像也有点……疼。吴邪下意识地伸手在自己腰上抓了两把,又顺着往下摸上自己光溜溜的屁股,然后,终于恢复了几分神智——等等,这么冷的天,谁把他裤子脱了?这股酸痛是怎么回事,他昨天晚上吃坏肚子了么?他难道蹲了整夜的茅厕累晕过去了么?
不对;
这显然不对。
随着意识回归,一些万分不想回想的画面隐隐地浮现在脑海,那些缠绵悱恻,那些旖旎春光,那些不分你我的亲昵厮磨,还有耳边低诉的羞人私语……吴邪几乎是在睁开眼之前,脸就迅速地烧着了。更不要说他还一睁眼就对上张真人毫不遮掩的视线。那视线正赤裸裸地提醒着他,咱们关系已经不纯洁了,别想不承认。
吴邪这会儿彻底吓醒了,他跟那人大眼瞪小眼了好半天,嘴巴动了又动,也发不出声,倒是显得可怜兮兮。事已至此,他纵有千言万语到了最后也还是只能汇成一句略显无力的——
“我的天……”
吴邪呻吟一声,一脸痛心地把脸捂进被子。
怎么会这样呢?吴邪心里一百个想不透。这个闷油瓶子,平时那么靠谱,怎么关键时刻会犯这种错误?自己是中招了把持不住,他并没有啊!怎么也跟着乱来呢!
张真人倒是坦荡得紧,一只手就把吴邪从被子里拎了出来。吴邪想起被子底下还是光的,赶紧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跟个粽子似的端坐在床中央,一脸取义般的不屈,摆明了谁抢他被子跟谁拼命。
张真人竟也没勉强,只问了句:“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一觉醒来贞操没有了!你说怎么样?
不过吴邪到底没胆子这么说,还是乖乖地道:“不、不晕了,也不难受了。”
张真人示意他伸手。吴邪纵不情愿,还是忍着冷气伸出一只光溜溜的胳膊,这一伸才发现肩膀上青青紫紫好不精彩,就像在炫耀某人昨晚的累累功绩——禽、兽!他脸色一僵,在心里狠狠地咬了张真人一口。
张真人对气氛视而不见,径自他脉上摸了好一会儿,久到吴邪开始腹诽,心说这是干什么,一夜荒唐之后第一件事居然是给他号脉?是怕他怀上还是怀不上啊?
“小哥,我到底是怎么了?”吴邪隐隐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细节上并不连贯。
“那狐妖以毒为引,将咒术种进你心脉,扰你三魂七魄,轻则梦魇不醒,重则魂魄离体。”
原来如此,吴邪心想,怪不得他怎么也醒不过来,就算恢复了一星半点的意识,也像和现实隔着一层迷雾一样。原来是险些魂魄离体。
“那个……小哥,”吴邪犹豫了一下,还是观察着张真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我们……昨晚那个……那个……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双修秘术?”
双修之法在道教和佛教中皆有涉及,吴邪以前曾看过一些闲书,当时只道是胡说八道,想不到真有这种方法,还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想必张真人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自己又不是娇滴滴的大姑娘。小哥为了救他做到这份上,是仁至义尽。只是这事说到底也分不出谁赚谁亏,就是日后想起难免尴尬。
张起灵定定地看着他,直让吴邪后背发毛。
他于是赶紧又没话找话:“那……小哥,这事……我就不说谢谢了……总、总之,我现在是好了吧?”
天啊地啊,拜托他可一定是好了,别晚上再来个后遗症,就算张真人天赋异禀,自己也扛不住夜夜春宵。
这次张起灵倒是回应了,只不过吴邪倒宁可他没回应。张真人道:“只是压制,我渡了一半功体给你,想彻底化解,恐怕还得往灵脉去一趟。”
吴邪一听就头疼了,他裹着被子往枕头上一撞,就想当蜗牛。却瞥见张真人沉默不语,似乎有所担忧。吴邪心里一沉,转而问道:“小哥,这咒很难解么?”
张起灵看看他,道:“此去灵脉,恐怕不会顺利。”
且不说今天一早,山上便起了风雪,原先的路一定已经被封了;即便是他们重新找到缝隙,那地方毕竟还有万奴镇守,变数太大。
吴邪见张真人眉头紧皱,心里不禁泛起涟漪,柔声安抚道:“小哥,千错万错都是那狐妖的错,你别自责……救你是我自愿的。”
最后一声极小,却是真话。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不会有半点犹豫。吴邪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要对象是张起灵,他好像就什么都愿意做。这肯定并不只是因为张起灵救过他。一直以来,对于张起灵,他都帮不上什么忙,如今自己只是受这么一点点苦,就能换小哥平安,真的是很值得。
张起灵摇摇头,承诺道:“不会有事。”
“我信的。”吴邪笑了笑。
张真人表情似乎缓和了一些,忽又道:“吴邪,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你说。”吴邪点头,做出认真听讲的乖宝宝样儿。其实这么窝着有点冷了,但是有张真人盯着,加上身上的痕迹,他实在不好意思起来穿衣服,只好又缩得紧了点儿,琢磨着怎么能让张真人出去一会儿。这样对话太尴尬了,尤其是昨天晚上刚发生了那种事。
像是看透了他,张起灵还真就起身了,只是说出的话却让吴邪没法放松。
“自古以来,无论佛道,双修之法不被推崇,并非因其形式特别,而是在于此法极难掌握,稍不留神便会功亏一篑。”张真人一本正经地讲解,“此法最忌动情动欲,若有违此则,便不是修道,而是邪道。”
这么厉害?吴邪咋舌,心说小哥这是想说什么?是在给自己进行事后教育吗?他是看自己太尴尬,安慰自己别乱想?
却见张真人也不急,略微停顿,才缓缓地做了陈词——
“吴邪,你我昨晚,修的是邪道。”
面不改色地说完,张真人体贴地为他拉好床帐,自己踏着稳健的步伐离开屋子,给全然呆掉吴邪留下回神的空间。
纵使多情为魔障……万劫不复又何妨。
32
吴邪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真是非常精彩,脖根儿都已经烧透了。虽然这一小段旖旎往事被人参娃娃说得支支吾吾,遮遮掩掩,但是张真人还是准确地抓住了事情的重点。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听着,心里对故事里的事却没有半分意外。倒不是为别的,只因深知自己性情。他既允吴邪一路相随,心中多半已认了这人便是自己劫数,会快速抉择并不奇怪。不过,既然有此缘由,吴邪应不至于熬不到进山才是,又怎会落得失魂落魄的下场?
那人参娃娃见张起灵面色平静,并没有异样神色,这才渐渐自窘迫中恢复,继续道:“小哥,后来你便带我进山了。风雪初霁,道路难行,我们这一路十分不易,好几次我差点一睡不醒,我们在山里足足被困六日之久,你一路撑着我熬过来……煞费苦心。”
张起灵知道事情的关键就在此处,不禁更加凝神。
吴邪似略有犹豫,他看了张起灵一眼,似还有别的话要说,只是话到嘴边,却又化成一声叹息。
“其实,后来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进山之后,毒咒又发作了一次,到了灵脉附近时,我已是意识不清,我只记得……”
吴邪的身体开始发凉了。
今天是第六天,他们已经走得很深了,越往高处走,眼前越是空阔。天气很好,回头就能看见山脚绿色的草原和山腰茂密的丛林。只是那些都宛如隔世,如今他们行走在白雪皑皑的山脉之上,连一块石头都看不到。前几天的暴风雪百年一遇,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当地人带领,进山是十分危险的。只是如今根本没有人愿意进山带路,张起灵和吴邪最后只好筹备了棉衣和用具,自己凭着记忆中的路线摸索。
大雪掩埋了所有人迹,眼前是一片白玉天地,身后是两排并行的脚印,一路延伸到山下。可惜,大山的神明并不欢迎他们,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了比想象中更多的艰难。
起初他们要面对的只是难耐的低温,雪后的天气最是寒冷,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吴邪生长于温暖湿润的江南,即便穿上棉衣棉鞋,也难以快速适应,更不要说加上咒毒侵袭。他所承受的寒意要更甚于常人。张起灵教了他一些简单的运气法决,借助体内功体运行生热,这才缓解许多。
再往高处去,山风也呼啸起来,卷起山崖上的落雪,每过风口都宛如经历一次小型的风雪。因为看不到路,所以他们不得不一点一点细细地寻找,等到张起灵发现些眼熟的痕迹,已经是第五日。而这五日里,夜以继日的寻找和严寒中行进所带来的疲乏让吴邪身上的咒术发作越发频繁。他几乎已经是眯着眼睛在走路,似乎随时都想睡过去。
就在张起灵仔细分辨眼前的山峰时,忽觉背后一重。他一回头,只见一顶雪白的狐裘帽子毛茸茸地顶在自己肩上,吴邪的脸就埋在帽檐和领口的白绒毛里,眼睛困得眯成一条,倒真有些像小狐狸了。张真人回过身,张开披风,将吴邪裹近怀里,半扶半抱着到了一处避风的所在。
张起灵靠着岩壁坐下,轻轻拍打青年冰凉的脸颊:“吴邪,醒醒,不能睡。”
青年迷迷糊糊地点头,嘴里附和着“不睡不睡”,眼睛却一点睁开的迹象都没有,好似梦呓一般。张起灵趁青年无意识的唇齿开合,倾身又渡了几口真气过去,离开时,牙齿不轻不重地在吴邪早已任他拨弄的舌尖上咬了一下。青年吃疼,顿时睁大眼睛,一下就对上张起灵的。他睫毛上都凝了霜雪,看人透着一层朦胧的冰花,眨了几下视线才清晰。吴邪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动了动,纳闷自己舌尖为什么发疼,难道是睡迷糊了不甚咬到……
“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