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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本能。所以,我想他是得到了幸福,这便是安乐,只要自己觉得好的东西,旁人又何来指三道四的必要呢?”
“所以我刚才问你陶渊明是谁,再问你是谁,你也回答我了,陶渊明是东晋人,你是现代的一个学生。”
“那说明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人,那陶渊明的喜好你又怎么有资格去批评呢?”
“读美文,沐美风,这是艺术的境界,但却不是能拿名利与追求去衡量的。”
“如果仅用世俗的观点来衡量一个文学的好坏,那就显得太无知和太狭隘了,一种文化与一个心态我们并不能去单纯的利用它,只因在寂静之时,仔细倾听她来自远方的呼喊。”
和尚说完后,又饮了一口酒,再次补充道:
“清贫的生活苦吗?自然是苦的,常人无法忍受。”
“陶渊明也觉得苦,所以他为了生活就去做官了,但在官场中她看到了比清贫生活更加困苦的场面。”
“那就是结党营私,勾心斗角,栽赃嫁祸,贪赃枉法,阿谀奉承,中饱私囊!”
“所以他弃官归隐了,回到家乡后,生活依旧那样清贫,但比起官场中的做派,他突然感到这样的生活要幸福得多。”
“所以后来就有了这篇《归去来兮辞》。”
“清贫的生活苦吗?从这里分析,自然不苦,因为至少透露着一分做人的欣慰。”
“就跟我们喝的这杯酒一样,比起更苦的东西,它又算什么呢?酒苦吗?”
“酒不苦。”
“我刚才与你说,烤肉要慢慢吃,不然你怎么能体会到滋味的醇厚呢?”
“这就好比锦衣玉食的生活。”
“但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酒药慢慢喝,不然你怎么能体会到那一丝庆幸呢?”
“这也是陶渊明辞官归隐后的心态。”
“那我再问你,你说这酒苦吗?”
和尚将话讲完后,这才微笑地望着少年。。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六十八章
“……”
少年听后一时感到语塞,只是愣在了那里。
但他想了半天都悟不出其中的道道,只得疑惑地问道:
“那个你所认为的东西有多苦?比人面对死亡都还要艰难吗?”
和尚听到这里浑身一阵,然后惊讶的望向少年,疑惑地说道:
“你这么小就已经能从人生死的角度来切入问题了?”
少年听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脸色变得苍白,他先是惨然一笑,但还是说道:
“云大师既然如此喜欢讲缘,我就与你说一段事。”
随后他抬了抬手指,示意和尚在自己话讲完前不要打断他,和尚点了点头,少年这才不紧不慢的说起来:
“我就先来谈谈自己对‘缘’这个字如何理解吧。”
“缘到底是什么呢?以我之见,缘分就是在你最困难的时候能主动伸出援手,无偿帮助你的人,但又觉得这句话表述得还不够精确。”
“如果非要用文字概括的话,我认为缘分就是大家曾经一起走过。”
“我想人是应该需要那么几个朋友的,大家走在一起就有了缘。”
“当你在解决问题遇到挫折时,总会有一个人微笑着鼓励你,叫你别灰心,大不了从头再来。”
“当你成功时,总会有一个人大笑着拍起你的肩膀,并善意提醒到别骄傲,在努力!”
“当你悲伤时,总会有一个人搂着你,大家一起放声痛哭,再诉说着伤心的往事。”
“当你高兴时,总会有一个人搭着你的肩,和你走在一起,相互分享着彼此的喜悦。”
“当你生病时,总会有一个人在床前彻夜守候,抚摸着你冰凉的小手,再递来一碗温热的粥。”
“当你寂寞时,总会有一个人愿意与你相互依偎,彼此叨扰。”
“但倘若他们离你而去之时,可能出于背叛,也可能属于生命的消逝,那么缘就算尽了。”
少年说道这里顿了顿,继续道:
“我想,只有人在面临自己或者他人死亡的时候,这应该就是最为困苦的东西吧。”
说完后,少年也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随即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说道:
“我算是明白过来了,酒是好酒,但好喝得令人为难。”
“每个人总有自己的故事,这是常态。”
和尚听完后,笑道。
“是。”
少年回答道。
“那你说,此酒滋味如何?”
和尚再问道。
“依我之见,世味如纱。”
少年想了一会儿,答道。
啪!啪!啪!
和尚拍起了手掌,赞叹道:
“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见识,老衲的这顿酒,没有白请!”
少年听后笑了笑,只是神情显得那样落寞,随后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少年的脸红了起来,趁着酒意,他说道:
“我生长在一个比较贫困的家庭里,父亲很小就离我而去,是母亲讲我拉扯大的。”
“单亲家庭的孩子总有些阴影,我不曾体会过父爱,有时想来为此有些扭曲,我认为这样的东西可有可无,这应该是他人口中的病态,但我却从不这么想。”
“很小的时候我极其相信所谓‘大人们’的理论,但在经历一些荒唐之事后,我只会相信我自己。”
“从小学毕业后,我离开了小镇上的朋友们,去城市里读初中。”
“我的家境不好,才来到城市就被人说乡巴佬,更别提有什么朋友了。”
“生活在城市森林里,贫者是没有尊严的!资本食物链像一条无形的手,撅住我们的灵魂!却没有拯救我们的乌托邦!”
讲到这里,少年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异议。”
和尚冷冷地打断了少年的话。
第六十九章
“既然云大师有不同的意见,那就请指正。”
少年颓然地低下了头,有气无力的说道,似乎是连争辩的兴趣都没了。
“你说城市的森林里,贫者没有尊严,那我问你,所谓贫者应该有的‘尊严’是什么呢?”
和尚拿起肉串咬了一口,不答反问道。
“说通俗点,就是有钱的那种优越感。”
少年想了一会儿,才答道。
和尚听后,笑道:
“那好,我们就先从优越感来谈”
“说句不那么好听的,所谓‘有钱人的优越感’无非是攀比的一种阶级心态。”
“资本社会,无非就是用剥削与压榨来创造财富,但对于压榨和剥削,就是一种‘缺什么,再比什么’的心态,你说呢?”
和尚说道这里又喝了一口酒。
“我同意你的观点。”
少年答道。
和尚听后继续说道:
“你有刚才的想法,只会因为你认为钱才是最大的,但事实不是那样。”
“人为财死,你却说钱不是最大的,莫非你有高见?”
少年疑惑地打断了和尚的话。
“的确是人为财死,不过是一种特有制度所组成起的国家。”
和尚这样答道。
但少年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说道:
“最大的是国家?怎么理解?”
和尚听后笑了笑,说道:
“社会就像一个猪圈,我们都是里面的猪,只不过有钱人身上的肉比我们厚实点而已。”
“但这样的后果是什么?你想过没有?这却更容易遭到主人,也就是国家的屠戮之刀。”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其实均贫富就是这么来的,不过这是现代词汇,这在几十年前叫‘正反’和‘对私改造’,说得好听点叫‘公私合营’,懂了吧?”
“在西方,老外管这方式叫‘杀富济贫’,尽管这样的‘贫’究竟是不是‘济’在我们头上就不清楚了,不过人家的确是这么叫的。”
“从私欲来讲,正因为你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所以谁不去想挖点来呢?更何况是国家。”
“但你再多的钱却也比不过国家,所以国家可以用大量的资金把控股权牢牢抓在手里,这也就是百分之四十九与百分之五十一的关系。”
“然后他们可以加大对股权的资金投入,最终将你从百分之四十九挤到百分之零点一,可能还会更少。”
“这样的结果就是大批量的饲料供应使你长得越来越肥,但也只限于你。”
“至于子孙后代,完全可以随便找个帽子将你头上这么一扣,再发表下慷慨激昂之词联合下群众,你就成了穷光蛋。”
“这不是骇人听闻的推想,因为事实证明就是如此,并且由于经常干所以变得更加熟练起来了。”
“这样的话,饭碗都被国家抢去了,哪儿来多余的猪饲料供你催膘呢?”
“其实长得肥的猪容易先死,他们死了,下一个肥的就有可能是我们,然后我们被杀。”
“所以本质大家都一样,只是你肥的早,我们肥的晚,但你却没有高兴得地方,因为你也死得早。”
“不过也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我们永远不肥,尽管吃不饱,但杀谁,这刀子也落不到我们头上。”
“谁又愿意去杀面黄肌瘦的猪呢?因为那属于吃饱了没事儿干。”
“为此,你不正应该感到庆幸而偷着乐吗?”
“有些话我不能说太细,你只能自己去想。”
和尚说完后,微笑着看向少年。
第七十章
“云大师,这…”
少年听完后犹如一盆凉水浇在头上,连说话都吞吞吐吐的。
“刚才不该打搅你的,请继续讲。”
和尚抬了抬手,说道。
“嗯,那我继续讲了。”
少年应了一声,随后又说道:
“上了初中之后我与寝室里的人成了朋友,本以为会愉快地度过每一天,但我却错了。”
“其中发生了一些事,我遭到了朋友的背叛。”
“这件事也将我最好的一个朋友牵扯进来,然后他死了,尽管是误杀,但又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
“这是目前生活中对我最好的,也是最后一个朋友,我气不过,所以心灰意冷之下就将那群当事人全部杀了。”
“事后我很痛苦,第一是受不了背叛,第二就是我对那个已死的朋友并没有尽到作为朋友该尽的义务,甚至还有些瞧不起他。”
“虽然我没表现出来,但他在临死前还是对我说了,因为他早就发现了。”
“当时我就像个一直以来自我欺骗的傻瓜,如果不是他要死了才说出那样的话,我想还仍旧被自己看似高明的伎俩蒙在鼓里。”
“就像掩耳盗铃。”
“为此,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血债血还。”
“杀完人后本想去自首了结此生,但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里。”
“所以我刚才会说困苦的事就是自己或者他人面临死亡的那一刻,这也算是从生死的角度来切入问题吧。”
“故事说完了。”
少年讲完后拿起肉串继续吃着,表情波澜不惊,仿佛故事所讲述的主人翁不是他自己,也与他无关。
和尚听后,说道:
“只有当人死后,你才会想到他曾经的好,但他活着的时候却没去思考,而是选择了忽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人就是这样的心态,有生之年,你可以不念他的好,但一定要指责他坏在什么地方。”
“打破鸡蛋挑骨头,谁不会呢?”
“但若想把骨头放进去,再把破碎的蛋壳还原,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少年听后,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先是一饮而尽,随后才说道:
“是,我很愧疚。”
和尚此时清了清嗓音,说道:
“那我也讲个故事,你也别打断我。”
“嗯。”
少年点了点头,随后就一言不发的低着头。
眼见少年的兴趣不是很高,但和尚依旧讲道:
“记得我在五岁的时候,不小心杀死了我的兄弟,然后我把他的尸体葬在后院的一棵李子树下。”
“往后的几年里,每到春暖花开的时节,我总会去他的坟前种一颗花生。”
“但是后来我搬走了。此后的二十余年里,我几乎已经忘记了那些和他一起在坡上奔跑的日子。”
“现在想起来,他还是那么小,那么年轻,那么可爱。而我已被岁月吹老,多少有些妒忌呢。”
“啊旺财,我的好兄弟。如果你是人的话,我在十五岁时杀了你,我会坐10年左右的牢。”
“但如果我自首的话,会在3年左右吧,应该还要缓刑几年。如果在缓刑期间我不犯法的话,我就屁事也没有了。”
“那样的话,你会死不瞑目吧?那么来咬我吧,亲。我在当年的李子树下等你。”
“讲完了。”
噗…
少年本在小口喝着酒,但听到和尚的话后却突然将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第七十一章
“云大师,你说了半天,究竟想讲什么啊?”
少年疑惑的问道。
“学会珍重。”
和尚严肃地说道。
“怎么讲?”
少年追问道。
和尚叹了口气,说道:
“所有生命如此,岁月的蹉跎,就是年龄的老去,终将会面对死亡。”
“这可能是你自己,也可能会发生在他人身上。”
“但等死的心态,那种忧虑,以及面临自然灾害面前的那种未知的恐惧。”
“就以年至老迈的人而言,可能第二天就死了,或许他们正做着家务,亦或许看着书籍,尽管是安详的睡去,但在旁观者的眼中未免残酷。”
“这难道还不应该为之而珍重吗?”
少年仔细听后,又寻思了一下,这才答道:
“我懂了。”
过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又追问道:
“云大师你如此博学,的确是算得上得道高僧的,但为何你不好好乞斋念经,反而吃起酒肉来了?”
和尚听后,展眉笑道:
“若你把我当成是个花和尚,那就对了,不是有句俗话么?叫‘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少年闻罢大笑,打趣道:
“依照大师的学识,自是不能这么简单解释的。”
“如果大师非要用花和尚的言语应付了事,我却未必有些失望。”
和尚听到这里,说道:
“失望不可避免,这也是一种常态,生活每天都令你有无尽的失望,无非就是一个心结罢了,哪是理能理得清楚的呢?”
少年听后似又触动了他的心事,脸不禁沉了下来,良久才说道:
“云大师所言极是,但我却想知道,不置可否讨教一二?”
和尚听后想了一会儿,不答反问道:
“你说和尚不能吃肉,那我问你,我为什么不可以吃肉呢?”
少年听后疑惑的答道:
“大师,你却是在问废话了,和尚不就笨应该遵守清规戒律吗?你这就叫六根未尽。”
和尚听到此处哈哈一笑,说道:
“看来这个切入点是讨论不出问题的,那么我们换种方式,你先来谈谈‘佛’究竟是什么呢?”
少年答道:
“是宗教。”
和尚再问道:
“那就对了,接下来你来说下宗教究竟是种什么东西呢?”
少年想都不想继续答道:
“当然是政治统治的工具。”
和尚听完后摆了摆手,说道:
“非也。”
少年听到这句话只是用奇怪的目光盯着和尚,似乎正对他的这句‘非也’感到疑惑。
和尚看见少年这幅表情,清了清嗓音解释道:
“你是从统治与利用来考虑,这只是宗教作用的一个方面,甚至从某种意义来讲,又是一些教派不屑与之为伍的。”
“佛陀在世,也就是释迦摩尼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生存方式多以托钵乞食,就是说他们施舍什麼那就吃什麼。”
“所以供养肉的时候也吃,现在南洋的小乘佛教还是如此,供养什麼就吃什麼,所以与常人也没有分别,也没有执著。”
“至于大乘佛教与小乘佛教之间是什么区别,我就不给你细讲了,第一是你听不懂,第二是与这个问题无关。”
“不过他们吃的是三净肉,即眼不见杀、耳不闻杀、不为己所杀。”
“佛教到了中原,从梁武帝开始就提倡素食。所以素食运动是中原佛教的特色,这你要知道,但邻邦却没有这样的规矩。”
“素食究竟好不好呢?自然是好的,因为这可以减轻很大的杀戮与罪孽。”
“佛在《经典》中讲道,菩萨慈悲,所以不忍心吃众生肉,但并未强求。”
“梁武帝正是读到这个经句,他非常受感动,自己就把肉食断掉,就长素了,都是从自己开始。”
“由于他是佛门的护法,出家人看到他老人家采取素食,出家人也主动不吃肉。”
“至于是不是真的深受感动,这就不清楚了,亦不是你我就可得出结论的。”
“从此以后,中原的佛教僧侣都把肉食断掉。这叫无畏布施,就是不跟一切众生结冤仇,果报则是健康长寿。”
“他这么做就相当于塑造了一个高尚的丰碑,但不能排除这样的动机依旧是以政治出发的,毕竟谁都想为后世的《史书》留个好名头,所以我不能断定他是一种宗教最本质的体现。”
“因为对于佛学而言,套用现今的话来讲,首先他的身份是名政治家,然后再是一个学者。比之于佛,或许他更注重于江山与名利。”
“不然他早就不当皇帝,干脆弃政从佛得了。”
“如果依照这个观点来判断的话,我认为他并没有一种对于佛学文化的敬畏,如果这么想,那你自然说和尚不能吃肉。”
第七十二章
“他只是个皇帝,却不是个全心修禅的佛陀。”
“所以,忌施主,你着相了。”
和尚说道这里微微笑道。
“可能吧。”
少年听后叹了口气。
“长期处于被统治的意识使你形成了一种思维反射,这不足为奇。”
和尚又笑了,接着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