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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融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最后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小晨,你……你的身体,没什么情况吧?”
“呃,什么意思?”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是说……你有没有……”
这下子钟恋晨可明白了。
“程少融,你是说,你那天根本没做防护措施?”她头上冒汗了。
“我怎么知道那天会……我以为事后你会……”为了不破坏“不提那件事”的戒律,程少融甚是词穷。
“我又没有经验!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
“我也是这几天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钟恋晨后背也冒汗了。她开始抓着头发回想自己的生理周期倒底应该是哪一天。
完了,她根本不记得,她向来记不住自己的周期。
她在这边久久不说话,电话那头程少融的声音里便有了一点焦虑:“小晨,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会和你一起去面对,你不要自作主张。你若想留下,我们立即结婚。你若不想留下,那你也一定要让我陪你去医院做手术。”
钟恋晨哇一声哭出来:“程少融你最好祈祷我没事,否则你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算了;一万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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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这一对活宝出现的章节很靠后;MS锁了;有些人没看到吧。我把片段贴出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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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1:
“沈安若,我有一个堂弟,你不记得他了吗?他可一直记得你,每次打电话时都会问起你。三月份的时候,他和小恋在筹备婚礼时闹翻了,婚礼取消,两边家长们一厢情愿地等着他俩回心转意。”
她可真的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程少融,程少臣那个在本市地位不凡的二叔的独子。他是一名年轻军官,常年在外,在她的印象里似乎只有他们结婚当天见过他。
片段2:
沈安若租了渔家的房子住,每日的大部分行程只是看海。没有工业的地方,海水与天空,都呈现出不同寻常的蓝,不染纤尘。她的日子过得轻松自在又健康,跟修行一般。五天加上周末两天,她可以在这儿整整住上一整个周。
不过这么清闲的日子还没过满两天,岛上就来了不速之客,竟是钟恋晨,见到她还做出一副惊讶状:啊安若姐这么巧原来你也在这里。
本来沈安若住的那个渔家小院已经客满,但是钟小姐一来,她隔壁的客人立即搬走,那客人明明说了要住两个周。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离你近一点会有安全感。”
她声称自己是来观光旅游的,其实倒像是来监督沈安若的,总是不离她十米之外,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在东聊西扯的时候不小心提及程少臣:
“少臣哥最近十分忙,谈芬姐说他晚上有时候住公司。”
“少臣哥胃病犯了,很严重的样子,但他不去医院也不吃药。”
“他心情不好,对我比以前更凶了。”
“他看起来瘦了。”
她每过一小时提一次程少臣的名字,沈安若被她搅到头痛。
第二天,她的头就更痛,因为程少融来了,风尘仆仆,行色匆匆,军装还穿在身上。
“嫂子。”他客气地喊沈安若,见她表情不自在,摸摸头讪讪地笑,“习惯了,改不过来。”他的五官与程少臣有几分相似,但一脸的正气凛然,可比程少臣那副正邪难辨变幻多端的模样忠厚英武得多。
钟恋晨见了他扭头便走,程少融去拉她的手便被她一把甩了:“滚开,别烦我。”
沈安若迅速回避。
那对冤家一聚头,她这清净的修行般的假期可算彻底泡了汤,一不小心就能欣赏到这对儿毁婚男女吵架的现场直播。
沈安若记得有婚内一段时间她与程少臣也是见面就吵架,最后为了不吵只好不见面,吵的内容是什么总也记不得,无非鸡毛蒜皮的小事,若是大事,那就吵不起了来,比如最后那件事。当时无聊到想扔东西,现在想想竟觉得有趣。当然她还记得她出差到云南,那时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而他追了过去,如同现在的程少融。可如今不过相距200多公里,他们连话都懒得讲,他不给她台阶下,她不想也不愿回去。
“看在祖国和人民的份上,你也该对刚从四川回来的英雄客气点啊。”程少融忍辱负重,沈安若都看不下去了。
“我对他够手下留情了,若不是这个原因,他还想这么完整地留在岛上?”钟恋晨的话里透出浓浓杀气。
“少融看起来很忠厚很老实,出身在这种家庭他这种个性更难得。”
“是啊,他忠厚老实极了,睡着时念着前女友的名字,钱包里留着初恋情人的照片。男人们没一个好东西。”
沈安若忍笑忍得很辛苦。
晚上她散步回来,恰好赶上这一对开战的尾声。
“要打要骂都随你,但我们回家去闹可以吗?你干嘛要当着我二嫂的面让我下不来台,你想害我以后没脸见她啊。”
“臭男人,你还有脸跟我谈条件。噢我都忘记了,你暗恋安若姐可不止一年两年了。”
“钟恋晨,你怎么含血喷人啊。”
“是谁当初很兴奋地跟我说,你二哥的新娘完全符合你心目中妻子的形象。”
“你还暗恋我二哥呢,你都暗恋了十年了,还哭着闹着坚持改这么一个暖昧的名字向他示好,别以为我不知道。可怜啊你,我二哥根本不领你的情。”
“程少融你快去投海自尽吧。”
然后是含含糊糊低闷的声音,不知是动了手还是动了口。
阴差阳错(5)
钟恋晨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辗转反侧孤枕难眠,连高考的前夜她都不曾这样紧张过。
那时她抱着考不上国内大学就到国外去混书念的没出息念头,根本不担心。
她深呼吸,数绵羊,最后把心一横,学习郝思嘉自我麻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罢。”她念到一百句时终于睡过去了,结果梦中见到她童年丢弃掉的洋娃娃自己从垃圾筒里爬出来,满脸脏兮兮地喊她“妈妈抱抱!”于是又吓醒,天已经大亮。
再然后,她发现了一件按说该令她恼火万分如今却让她欣喜若狂的事情,她家亲戚在她紧张焦虑内分泌失调的双重作用下终于来了,害她的新床单惨不忍睹。
哦耶,她得救了。
钟恋晨一高兴就开始反思自己的言行,她回想昨天对程少融的态度实在太恶劣了。
凭良心说,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受害者。若不是遇上她,若不是她死缠着他,本来什么事也没有。
钟恋晨是个没啥原则没啥理想的家伙,可是程少融不同。估计这件事,要列入他屈指可数的人生污点之一了吧。
钟恋晨想起他似乎说过今天有高难度飞行训练。她开始担心,他若心事重重,那会多么危险。
于是她拨电话给他让他安心。一个,两个……平均一小时拨一个,结果拨到傍晚也没人接。
这次她真的害怕了。倘若程少融真有什么事,她就是凶手啊。
还好程少融昨天请她有什么事都务必要跟他联系时说,自己的电话不容易拨通,然后给她留了一个营地的电话号码。
她也顾不得合宜不合宜,急急地拨了过去。
电话不知是谁接的,不急着问她话,却在电话那头跟小喇叭广播电台 似的先小声朝旁边声张:“同志们,号外号外,有女的找程少融!”
她很尴尬,不过总算知道程少融没有事,只是结束当天的训练后被来营地视察的首长叫去了。
“你是蒋维吧。”
“我不……”
“嫂子别害羞,不是你是谁啊。少融把你藏得严严实实的,如今却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了。”这个无厘头的家伙不知是谁,也不管她承认了没有,叽哩呱啦跟她套了半天的近乎,害她辩驳不得。
总算那人给了她一个机会发话,于是她说: “没什么重要的事,请帮我留个话,告诉他一切放心就可以了。”
她正要收线,却听另一人接了话筒说:“蒋小姐您等一下,我们指导员想与您谈几句。”
她的头嗡一下大了。
没想到指导员是位女性,听声音是大姐级人物,严肃慈爱又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小蒋啊,少融是个好青年,你能遇上是你的幸运,可要好好珍惜啊。”
“我……”
“少融这些日子一直情绪低落,我追问他时他才说跟你分手了。你既然打电话过来了,说明这事还有回转余地吧。”
“其实……”
“我们都是女人,所以我能体谅你的心情。距离隔得远,见面机会少,少融这孩子又是个死性子,想来不会哄人,不会说好听的话。但是看男人要看本质啊,人品好最重要。少融生在那样的家庭,却一点骄气都没有,做人本分,做事认真,那么好的条件也从来不沾花惹草,对女同志又客气又尊重,多好的孩子,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
“现在是少融的事业关键期,有极好的机会等着他。万一这时候掉了链子,那就太可惜了。你一定要好好支持他呀。”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她被作思想工作的大姐教育得头晕耳鸣,更不敢说自己不是蒋维了。如果指导员大姐知道她就是程少融不小心沾的花惹的草,不知会不会顺着通讯信号路线爬过来掐死她。
唉,生活怎么这么令人沮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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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恋晨受了一通思想政治教育后,开始认真地进行自我批评。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荒唐太任性太霸道了,以至于犯下这么没气质没品味的错误。
虽然具体细节她不记得,但是长城绝不是一日就能建成的,黄河也不是一天就变黄的,肯定是因为她的体内潜藏着这样堕落的因子,所以才会在温度和湿度恰恰好的时候,突然破土萌芽。
还好她遇上的是厚道的程少融。如果她遇上的是坏人,比如骗子,比如黑社会分子,她现在大概眼泪都能变成千岛湖了。
害己也就算了,她认了,可是这一次她却连累到了别人,害了别人的人生。
程少融是个很长情的人。
他的初恋女友是一位从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孩,他在医院里认识了她,对她不离不弃,细心呵护。
那时大家年纪小,谁也没把他们的感情当真。后来女孩子初中都没毕业就病发死去,他也跟着大病一场,后来把她照片永远带在身上,很多年身边都没在出现过别的女孩子。
呃,或许要除了她。不过他俩之前的交往,一直是那种消灭了性别差异的纯洁的同志式友谊啊——如果斗嘴拆台也可以算作友谊的话。
蒋维其实是她的高中同学。
高一时钟恋晨脚受伤,在家里修养。蒋维家离她家很近,天天放学后到她家来给她补课。
有一次晚上,在门口碰见程少融,他说:“这么晚了,女孩子独自走不安全,我送你吧。”
那时候程少融都上高三了,马上要高考,却每天晚上都拨出时间来送蒋维回家。
他们俩就是这么认识的,岁月忽忽悠悠地爬着,竟也过了快十年了。
钟恋晨觉得程少融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他喜欢了蒋维那么多年了,绝不会随随便便就同意分手的,早晚还是要把她追回来。
但是现在她疑惑了。
程少融这家伙的道德观念很强烈,以至于只是不小心染指了她一下而已,竟然就要向毫无爱情基础的她求婚。
所以,如今,他已然用身体背叛了蒋维,他肯定会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回到蒋维身边了。
唉,她断送了一对有情人破镜重圆的可能。
她真的很惭愧。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RP啊;我自己都惊诧了。
把上一章改动了一点点;小融儿跟小恋以前虽然联系少了;也不至于一点不联系;毕竟见了面还会亲热打招呼么;这样BUG就可以消失了。写时没打算写这一对嘛;不然有些东西就可以提前设定好了。
时间轴是这样的。开头发生在2007年;恰是小臣臣和安若空窗的那一年。闹腾了大半年后准备结婚;结果黄了。哈哈哈
什么时候能写到头啊;难道要成中篇么;抹泪望天。
趁我思路顺的时候多更文吧,我不存稿,写多少贴多少。读者越少我越感动;多么勇敢滴读者们啊;有坑就跳;也不怕有陷阱。
万一我卡了;我是说万一;万一……
抱头逃走。
阴差阳错(6)
钟恋晨在深刻检讨中纠结着,这种情绪之于她而言简直是千年等一回,上一回她自我检讨好像是她出于淘气将爷爷养的名贵金鱼捞出来玩,结果给玩死了。因为出了鱼命,所以她十分羞愧。而这一回……
她纠结着纠结着,困意渐渐袭来,刚刚陷入睡眠状态,竟被她的唐老鸭叫声的手机铃声吵醒了,程少融。
“你找过我?”程少融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累。
“呃,他们以为我是蒋维,我没有办法反驳,怕对你不好。”
“我明白,没关系,谢谢你。”
“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不知道我的这个号码。”
咳,那个当然。程少融到基地培训时,他和蒋维已经分手了。她真是多此一罗嗦。
“那个,已经没事了,你可以放心了。”
“我听说了。”
“所以……”钟恋晨努力地在脑中组织最恰当的词汇,“我们都把这事忘了吧,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
这一回电话那边没了动静。
钟恋晨是个急性子,别人一沉默她就着急,于是又说:“程少融,咱们都成年了,不是小孩子,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还是没声音,但是她听到程少融有点重的喘气声。哎,好像她没表达清楚,于是她又补充:“我的意思是说,因为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所以我可以为自己负责,用不着你来负责。”
程少融轻轻地咳了一下,还是没作声,但是咳声很浑浊,大约他很不舒服。
这种闷葫芦真是要了她的命了。倘若他现在站在她面前,她铁定要冲上去揍人。
可惜现在他离了她几千里之外,又似乎很脆弱很低落,她只得耐着性子,努力挖掘自己的母性潜质:“程少融,你知道,呃,精神和物质相比而言,物质只是基础而已,精神才是最强大的。那个,我们人类之所以与一般动物不同,是因为我们的精神力量超越了它们……”她哲学课分数不高,自己先把自己绕晕了。
这一回程少融总算发话了:“你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是说,只要我们的精神是纯洁的,即使……即使在身体方面……不,我是说物质方面,不是那么纯粹,那也是可以原谅的。就好像你掉进泥坑里,沾了一身脏水,但是出来洗个澡,你还是你,什么都没变。”
哎,程少融那家伙虽然话少,但是理解能力向来超强的,他肯定能够理解,她的意思是告诉他,虽然他肉体出轨了,但是只要精神没出轨,还是很有资格回到蒋维身边的。
结果程少融又变成一只闷葫芦,又没有动静了。MD;她真想扁人啊。
钟恋晨又迅速思索了几秒钟,想出新的论点。她觉得她若是跟程少融每天都来这么一场交流,她都可以去当教育专家了。
“程少融,时代一直在进化。很久以前啊,男人见过女人的脸都是犯罪,必须得娶她。后来就改成摸过手才算失身。我们国家古代连夫妻都不可以随便亲吻,可西方社会接吻是最基本的见面礼。所以,那个啥,”她吞吞吐吐地想了半天,把心一横说,“接吻和握手差不多,握手和看见脸也差不多,所以男人和女人那个了,其实说到底也是跟握手接吻差不多的一回事,不过是部位不同而已嘛,大家真是都太当回事了好搞笑啊哈哈哈哈哈。”
沉默啊沉默,气氛好诡异。
钟恋晨郁闷得都要按掉电话然后伪装手机掉线时,程少融终于说了一句他今天说过的字数最多的话:
“钟恋晨,你真的是女人吗?”
靠,她剖心挖肺真情实意地安慰他开导他,结果他竟然嘲笑她奚落她。X他母亲的!
钟恋晨恨恨地在心里念了一句她从来不敢真的说出口的国骂。
转念一想,程妈妈是多么好的一位阿姨,她为什么要骂无辜的人?改之。
于是钟恋晨重新在心里念了一遍:
靠,X你这个白痴混蛋程少融!
作者有话要说:
骂人是不文雅不淑女的;小朋友们不要学啊。
2万字以内完结!!!!!!否则我弃坑!!!!!!!!!
阴差阳错(7)
钟恋晨妈妈家那边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到老爷子寿辰时,一家人无论如何忙都得出席寿宴,除非是在监狱里、战场上或者月球上,连她爹那么日理万机再乘以二的空中飞人,都老老实实地飞回来给岳父大人拜寿。
钟恋晨这次很乖,提前三天回来,寿辰都过了一周了她还没有走,外公乐得眉开眼笑,直说她长大了懂事了。
其实她是没想好下一个地方去哪里。
钟恋晨毕业有几年了,工作也做了好几份,没一份长久的。
两边家中这一辈都只她一个女孩子,大家捧到了手心上,从没打算将大任压到她身上,只求她开开心心顺顺利利就好,由着她天南海北的玩。
并不是她不学无术,她成绩很好,工作也很用心的。只是……
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做秘书。有一回陪客户一起去唱KTV,被多喝了几口酒的客户在走廊里搂了搂肩,捏了捏脸。谁能想到竟有人去告诉她大堂哥呢,于是那客人和她老板都倒了霉,而她也被强迫辞职了。
她的第二份工作是跑报批。有一回没准备好资料,被人骂了一顿。真不幸,她二堂哥的一个属下也在现场,于是后来骂她的人亲自登门道歉,搞得她每天进公司时都要穿过无数异样的眼神,好像全身被扒光了似的。她又辞职了。
她的第三份工作是做销售。一开始没什么业绩,三表哥听说了,打了几个电话帮她通融了几个人,于是她的业务量突飞猛进,是第二名的十倍还不止。虽然她很有上进心,虽然她也希望多拿钱,可是……她还是辞职吧。
她的第四份工作……她的第五份工作……算了算了,真是不堪的回忆。
于是从此以后她变成SOHO一族,云游四海到处玩乐,拜她诸位堂哥表哥还有无亲缘关系的哥哥们所赐,全国各处都有人罩着她,反正;有困难找哥哥们。
玩累了,她就写篇游记啊购物指南啊啥的,再拍几张照片,EMAIL给她的某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