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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瑶被车鸣声惊醒，睁开眼，刚在落在她脸上的那道目光却早已收回，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季承川淡定地踩下了油门。
车继续平稳地往前开，后面时不时传来几声催促的喇叭声，毕竟一辆兰博基尼在下班高峰开得如此不紧不慢是一件很引人注目的事。
宋瑶终于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季总……”她弱弱地开口。
“什么事？”季承川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那个……要不要把车开快一点？”她担忧地望了望后面催促的车龙。
“不要。”
“……”土豪的回答果然简单粗暴，令宋瑶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季承川忽然放慢车速，将车停到了路边。
总裁大人的心思很难猜，这回宋瑶没乱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
“你在这等会。”季承川说着，便要下车。
他这是要去干嘛？宋瑶指了指正对面那个禁止停车的标志，忍不住提醒：“季总……这里好像不让停车……那个万一被抓要吃罚单的……”
“随他们罚。”留下这句威武霸气的话之后，季承川走下了车。
宋瑶觉得更疼了，这回不是胃疼，是肉疼！钱啊，这尼玛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总裁大人你要不要停个车都那么壕气冲天？
就在宋瑶肉痛不已的同时，季承川已经下车了，刚才他在等红灯的时候瞥见路口有家药店，此刻下车也正是为了它。
药店今天当班的营业员很幸运，平日只能看到大爷大妈的她，一眼就看到了走进店里的季承川，顿时眼前一亮，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先生，请问想买什么药？”她热情地招呼。
“胃药。”
“是哪种胃药呢？你看我们这边有治疗胃溃疡、胃炎、胃胀……”
“全部。”
“……您说什么？”营业员不可思议地看着季承川。
“所有的胃药，每种要两盒。”他面无表情地说。
“每种胃药您都要？我们店里有十几种胃药，每种的特点不同，用法用量也不一样……”营业员
“谢谢，我自己会看说明书。”季承川打断了她的话，“请快点，我赶时间。”
震惊的营业员终于闭上了嘴，乖乖地开始装药，古怪的神情仿佛再说：长得越帅，病得越重啊！
这边厢，季承川还在买药，那边厢，宋瑶已经担惊受怕了十分钟了，这期间，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捕捉着交警的身影。
就在她再次伸长脖子往车窗外打量的时候，季承川修长的身影从街角处缓缓走来，映入了她的眼帘。
傍晚的城市街头满是下班的人流，在这一群群行色匆匆的人肉背景中，季承川一袭白色衬衣的挺拔身影，似乎与整个世界的画风是截然不同的，仿佛一切的喧嚣到了他那里就缓和了下来，成了闹市中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宋瑶看得有些神情呆滞，直到季承川直径走来，打开车门，往她怀里丢了一大包东西。
“这是什么？”宋瑶回过神，探头往袋子里一看，石化了。
健胃消食片、达喜咀嚼片、三九胃泰、胃必治……敢情这满满当当一袋子，全是尼玛是胃药，总裁大人这是把整家药店的胃药都买回来的节奏吗？
在宋瑶无比震惊的表情中，季承川回到了驾驶位上，又塞给她一个打包盒。顿时，一股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这回不是药了，竟然是碗片儿川！
宋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许在车里吃。”季承川直截了当地抛出一句话，打消了宋瑶的念头。
她有些失望地把面盒捧入怀中，又看了眼那一大袋子药，担心地问：“季总，这个也不用在车上吃吧？”
“废话。”季承川被宋瑶蠢得有些暴躁，“回到家，按说明书吃。”
“哦。”宋瑶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还好总裁大人这回没向上次逼她吃包子一样的吃药，要不然没等她病好，吃药就先吃死了。
话又说回来了，总裁大人体恤下属还真不是盖的，买药、买面、送回家，承天集团果然是大公司，总裁大人果然是大善人！
感激之余，宋瑶心里唯有一个念头：买什么药呀，折现多好……
chapter 16
第二次病倒在工作岗位上，宋瑶这回总算没有违背季承川的命令，乖乖向公司请了假，好好在家休息。
公司那边，女王大人得知宋瑶之前是带病跑外勤，非但没介意她才上班就请假，还破天荒地打电话问了宋瑶的病情，让她好好在家休息，不用担心公司的事。
这让自打上班起就在女王大人那里处处碰壁的宋瑶感激涕零。她深深觉得，女王大人看似不近人情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无微不至的心，简直就是天字一号好领导！
这要是让季承川知道自己为宋瑶做了那么多，还不及女王大人几句关心有用，估计会含恨撞死在方向盘上。
“瑶瑶，听说你病了？”午休的时候，小龙女给宋瑶打了个电话。
“嗯，胃不太舒服。”
“胃病很难受的，你一定要在家好好休息，等病好了我再带你去“火辣辣”吃饭，他们家最近出了很多新菜品哦！”
小龙女不提起“火辣辣川菜馆”还好，一提起宋瑶就不自觉地想到了季承川：“对了，季总今天没什么事吧？”
“季总？没事啊，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我就随便问问。”宋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起季承川，总觉得季总最近有点反复无常，一会儿责备她影响公司进度，一会儿又给她买药买吃的，总之不太正常。
“哦，对了！”小龙女忽然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偷偷说，“跟你讲哦，季总的绯闻男友要回来了！”
绯闻男友？宋瑶被这个惊悚的词呛出了眼泪。
“就是总裁特助姜南轩，他去国外进修了一年，听说就快回来了，你是没见过他跟季总走在一起那画面，简直就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那叫一个登对啊！不说了，女王大人过来了，我先挂了啊，拜拜！”
小龙女迅速挂了电话，宋瑶对着嘟嘟的忙音发呆，姜南轩？绯闻男友？她尝试着脑补了一下小龙女口中的那个画面，实在没法想象两个男人走在一起能有多登对。
好奇之余，宋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总裁大人果然还是喜欢男人的呀！
宋瑶在家休息了两天，靠着季承川给的那袋药，顽强地战胜了病魔，如期回公司上班。
游乐园那个项目拍卖在即，行政部这几天主要就是在忙这个case，女王考虑到宋瑶初来乍到，为了让她尽快熟悉项目，安排了她跟着媛姐整理资料。两天的休假，加之对项目的陌生，宋瑶忙得焦头烂额，就连午饭都只是匆匆扒了两口就赶回去给项目部送资料。
哪知刚送完资料，还没踏出项目部的大门，就看见几个女同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回来了，我上午都看见过了，千真万确……”
宋瑶走过去的时候，依稀听到有人提起“姜南轩”三个字，顿时好奇地停住了脚步。
“姜南轩很出名吗，怎么今天那么多人在讨论他？”有个年轻的女同事好奇的问。
“当然出名了，他可是季总的金牌特助，当年跟着季总回国的，据说两个人关系铁的能穿一条裤子。”有人说到。
旁边一个立刻辩驳：“什么穿一条裤子啊，明明就是好基友，我看他跟季总在一起的时间，比跟季总身边所有女人在一起的时间都长。”
“可不是，姜南轩出国研修一年，季总都快得相思病了，一算他快回来，这段时间心情都不一样了，满面春光，对员工特别和颜悦色……”
话越说越夸张，宋瑶听得也是醉了，怪不得她生病季总那么关心她，原来是因为男朋友回归，心情大好，体恤下属啊。
真不知这姜南轩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连处女座的季承川都能吃得死死的，真是越想越好奇。
宋瑶没想到，就在她万分好奇的时候，绯闻的两大男主角竟然同时出现在她的眼前，两道修长的身影从走廊那头比肩走来，似乎正在商量着什么。
“盛世风行那边的态度，你找人去留意一下。”季承川刚接完一个电话，扭头对身旁的姜南轩吩咐道。
“我才刚回来，就这么急着要我去工作了吗？”姜南轩扶了扶眼镜，露出一丝微笑。
“公司可是在你进修期间都照常给薪水的。”季承川冷着脸回答。
“我走了一年，你脾气怎么还是那么差。”
“你不也还是一样喜欢顶嘴。”
……
两人边说边走，午后灿烂的阳光从窗户外洒进来，像给这条长长的走廊铺上了一条金色的地毯。两个身形相仿俊美的男子缓缓走来，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温暖如阳，一冰一火、一冷一热，果真如小龙女说的那样，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宋瑶看得简直呆了，不知不觉男男主角已经从漫画中走到了她的面前。
“宋秘书。”季承川停下脚步，对着宋瑶痴汉般的脸，皱起了眉头。
“到！”宋瑶回过神，大叫一声，由于反应太过激烈，旁边的姜南轩一阵失笑。
宋瑶自知丢脸，朝着姜南轩尴尬地傻笑。
季承川愈发不爽：“你傻站着干嘛，没事做吗？”
“有，有！我这就去干活！”察觉到总裁大人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宋瑶急忙低头想溜。
“站住。”季承川叫住她。
“有什么事吗，季总？”宋瑶转过身。
“跑的挺快，病好了？”
“托您的福，全好了。”宋瑶觉得自己狗腿拍马的功力正在与日俱增。
季承川似乎冷哼了一声：“好就去工作，别傻站着。”
伟大的季总，这不是您要我站住的吗，怎么又成我傻站着了？宋瑶很无奈，只能唯唯诺诺的应承，一溜烟又跑了。
看着小菜鸟一路小跑着离开的身影，某种异样的情绪在季承川的眼眉间一闪而过。
姜南轩看在眼里，假装不经意地问：“这不会是你新招的小秘书吧？”
季承川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看着挺可爱的。”
“就她？”季承川不屑地哼了声。
“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姜特助。”季承川正色，“我没工夫跟你开玩笑，吩咐下去，三点召开紧急会议，项目部那几个老家伙必须都给我到场。”
“是。”姜南轩应声，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目光又若有似无地往宋瑶离开的方向瞟了眼，露出了一个旁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17章 chapter17
为了游乐园那个项目，季承川开了一下午的会，心情跌到了谷底。说实话，这个项目能不能拿到手，他无所谓，承天集团在地产界的地位稳若磐石，每年接手的项目不计其数，多一个少一个对季承川来说区别不大。
可是他看不惯项目部那几只老狐狸，倚老卖老，仗着有几个大股东撑腰，在他面前巧舌如簧，两面三刀，几次三番将他的命令置若罔闻，实在令他很不爽。
“你回来了，公司也是时候换血了。”季承川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负手而立，俯视着脚下的整个城市。
“还不是时候吧。”姜南轩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资料，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
“这句话你走之前说过，回来继续说，不嫌腻吗？”季承川转过身，冷眼相对。
“我走之前拿什么薪水，回来不也一样拿这点钱。”
“你迟早连这点都拿不到。”季承川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转过身面向窗外，陷入了沉思。
时机还没到，这个道理姜南轩知道，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不是不敢动那几只老狐狸，就算资格再老，靠山再大，也不过是他的属下，他若想硬来，谁都不敢吭声。
可问题是，调走这批人，空出来的位置该由谁顶上呢？这个问题他思考了一年，观察了一年，始终找不到适合的人选。这些年，只要稍有崭露头角的新人，都会被那几只老狐狸想方设法的打压，最后离开公司。
青黄不接，是目前承天集团所面临的最大问题，也是季承川的烦恼所在。
“我走了不过一年，怎么回来你的口味竟然变了那么多？”正在季承川头痛不已的时候，身后的姜南轩忽然开口。
他转过身，不悦道：“你又怎么了？”
姜南轩指了指放在办公桌角落里的两个包子：“从刚才进来我就觉得这两个东西很碍眼了，你不觉得他们和整个办公室的画风不一样吗？你别告诉我这就是堂堂承天集团总裁的口粮，我会鄙视你的。”
季承川本想辩驳两句，全被姜南轩一口气堵了回去，最后哼了声：“就你废话多。”直接把两个包子丢进了垃圾桶。
“别丢啊，多浪费粮食。”姜南轩还想继续说下去。
“姜特助。”季承川正色道，“如果你连现在的薪水都不想要，我不介意你再多坐两分钟。”
“明白，我马上去干活。”姜南轩知趣地站了起来，离开时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垃圾桶，笑道，“奉劝你一句，还是别浪费的好，会有人伤心的。”
“滚！”季承川下了逐客令。
伤心，谁会伤心？包子会伤心？垃圾桶会伤心？还是……季承川忽然又是一阵头疼，直接按下了行政部的电话。
听到电话铃响，正扑在一堆资料中的宋瑶触电般地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接起了季承川的电话。
“季总，有什么吩咐吗？”
“宋秘书……”季承川说完，忽然一阵沉默。
发现电话那头的沉默，宋瑶等了一会儿，深怕是断线了，再次问道：“季总您找我什么事吗？”
“让龙秘书给我送杯咖啡上来。”季承川说。
“报告季总，小龙女现在挺忙的，要不我给您送吧？”
“难道你不忙吗？”电话那头，季承川的语气忽然变了。
宋瑶吓了一跳，急忙回答：“我……我也挺忙的……”
“让龙秘书马上送上来。”话音落，电话已经被挂掉了。
拿着嘟嘟作响的电话筒，宋瑶一阵莫名其妙，季总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跟男朋友吵架了？……算了不想了，她搁下电话，朝龙晶晶喊，“小龙女，季总让你送咖啡！”
相比毫无知觉的宋瑶，季承川的心情则复杂得多。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到姜南轩今天那几句意味不明的话，顿时便改变了主意。
他承认他喜欢使唤宋瑶，这个新来的小秘书脾气大条、性格愚钝、心思单纯，跟在身边打杂最适合不过了，但也仅是如此而已。
作为整个集团的领导者，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姜南轩，他从不亲近任何下属，这是一个集团领袖该有的素质，从接手承天集团开始，他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一杯咖啡而已，谁送上来都一样。
季承川这样想着，却始终没有去喝小龙女送上来的咖啡，直到下班离开的那一刻，那杯早已冷掉的咖啡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就像从没被人碰过一样。
“浪费啊，浪费！”宋瑶上去整理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对着那一整杯咖啡，发出了如上感叹。
既然不喝又干嘛要人送呢，大家都很忙的好伐？今天一整个行政部为了游乐园那个案子忙得不可开交，季承川倒好，跟男朋友亲亲我我不说，还乱使唤人，连杯咖啡都要指名送，有钱也不能这么矫情啊！
宋瑶在心里一边吐槽，一边收拾，倒了咖啡、整理好桌子、擦干净窗户……等最后到垃圾的时候，她忽然愣住了。
只见今天早上她带给季承川的两个包子，和一堆废纸一起，静静地躺在垃圾桶里，冷得都已经硬掉了。
“不吃就别叫我带嘛，有钱人就是太浪费……”在低声嘟哝了一句后，宋瑶把垃圾袋系好，带出了办公室。
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非洲那么多饿死的难民，包子不吃就不要随便叫人带嘛，浪费粮食的总裁大人可真是讨厌啊，宋瑶默默地想着。
有句话叫“不做死就不会死”，放到季承川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这不，第二天季承川上班，刚走进办公室就发现桌子上空空如也，竟然没有包子。
他脸色一变，在第一时间打通了行政部的电话：“宋秘书，马上给我上来一趟。”
宋瑶不明白总裁大人一大早为什么那么大火气，急急忙忙跑上去，刚一进门遭到劈头盖脸一顿责问。
“宋秘书，你打算饿死我吗？”
“呃……”宋瑶愣住了，总裁大人这样子，别说是饿死，打死头老虎都没问题啊。半晌，她弱弱回答，“季总，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说呢？”季承川反问。
难道是因为包子？宋瑶不确定，只好道：“季总，您要是没吃早饭，我给您食堂里去拿两个包子上来。”
“这种事还需要我一次次地吩咐，你才去做吗？”
话说得有些过了头，宋瑶终于忍不住了，小声道：“季总，您昨天两个包子都丢了，我以为您不想再吃包子了。”
好家伙，都学会顶嘴了，季承川不悦道：“我有说过不吃吗？”
“可是您做了！”宋瑶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话，声音相比刚才陡然大了好几个分贝，就连她自己都是一愣，紧接着一阵后悔。她这是怎么了，没事跟季承川顶什么嘴啊，不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