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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08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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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宁静逐一呈现伤感
  
  ……后来,那扇窗户徐徐打开
  过道上赤裸的气息迅速闪了进去
  一侧的路灯耷拉着两枚灯具,像天平
  一枚托着“安”,一枚托着“静”
  
  寒冷的子夜
  
  冬夜子时。等待
  冻僵在时针上
  一阵风,踩着秒针奔跑起来
  令夜颤栗不已
  想象遥远的早晨,飞行的温暖
  疯狂扑来
  而寒冷拥抱着寂静
  坚硬了时间的栅栏
  静悄悄的空间,一支烟
  孤独地燃烧着黑
  整座城市,犹如巨大的履带
  盘绕在齿轮上
  沉重滚动
  
  方位
  
  亭林路,南北向,牵着东塘街和
  西塘街的纤纤玉手东张西望
  
  亭林园坐北朝南斜倚在玉峰山上
  长满琼花的嘴里,有点局部溃疡
  
  半山桥突然产生爱的冲动
  东眺大龄的高板桥,竟然想入非非
  
  西北桥堍,两枚棋子在楚河对峙百年
  一棵老树弯腰观战,缄默不语
  
  柴王弄勾结横街,把糊涂楼系在尾巴上
  摇摆着几个小文人的清高
  
  弄口,百年老店“奥灶馆”的红油汤
  一不小心沾上“老凤祥”的脸面
  
  “上岛咖啡”端庄地坐着
  在亭林路中段的口袋里清点浓香
  
  液体的黄昏,从假日山庄依次朝东蔓延
  被糊涂楼面馆的胖厨勾兑得糊涂美味
  
  毕厅弄堂闪出骑车的老韩
  
  “文保”的毕厅很文雅
  传达室  藤椅  一棵金桂  文联招牌
  像一排老化的牙齿
  坚定不移地倚在毕厅一进的牙床上
  厮磨时间
  
  每天早晨  毕厅弄堂
  准时闪出骑车的老韩
  后架上驮着刚脱掉被窝  从游戏程序里
  醒过来  从麻烦堆里紧急突围的
  正在长最后一颗乳牙的小小韩
  
  这时  我总会感叹地向他挥挥手
  辛苦的老韩
  与我共事脚碰脚的老韩
  会创作民间文学  懂摄影
  能熟练烹饪  啤酒能喝八瓶
  患轻度胃炎  戒烟已两年
  年方五十六岁的调研员老韩
  你咋就一下从小韩变成了老韩
  
  不知不觉间  我的双腿
  已跨进了毕厅的二进
  
  收藏古砖瓦的老龚坐在街沿上
  
  走过三十六座桥,穿越七十二只窑
  老龚坐在柏庐路的街沿上
  满身尘土。我看到他的脸庞
  渐变成一块古代绳纹砖
  古砖瓦的表情,被分割成
  唐宋元明清
  
  收藏古砖瓦的老龚,坐在街沿上
  昏花老眼涂布街道一隅
  拐杖倚着不断下滑的时间,生出根须
  想象记忆嵌入每一座建筑
  企图与城市纠缠厮守,企图七十八年时光
  像一块古琴砖,在城里磬然有声
  
  风大片切削过来,贼亮而锋利
  柏庐路开始淡化了,老龚坐在街沿上
  神情间流出牙齿的白
  莫名的声音拥搂着黄昏涌过来
  80%的灰色在臀下悄然隐匿
  我搀扶起老龚,就像扶着一座古建筑


诗七首
■  卢卫平
  二手
  
  我呼吸的空气
  是烟囱呼吸过的
  我住的房子
  是民工和老鼠住过的
  我穿的衣服
  在服装厂就被人试过大小
  我出门走的路
  留着一夜未睡的人零乱的脚印
  我上车时车上已挤满人
  十几个人到站下车了
  我才坐上一个位子
  我吃过的早餐
  被苍蝇先尝过
  我做的那份糊口的工作
  是退休的老胡留下的
  我买的股票
  是被庄家当垃圾抛弃的
  我看的晚会
  彩排时就被领导修理过
  我最喜欢的足球赛
  总是在那么远的地方
  总是被卫星转播
  被解说员支离破碎地解说
  我读的书
  边边角角都写着注释
  我诗中的鲜花
  是从大师诗里转基因而开的
  我爱的女人
  在我不懂得爱时
  就被人呵护着
  我的女儿来到世上
  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拿着剪刀的护士
  而不是手捧鲜花的我
  我受苦受难的母亲
  她随一阵秋风先走了
  留给我一个落叶覆盖的世界
  
  一个人
  
  弯腰生活了一辈子
  直到额头顶着大地
  死后  人们说他一生正直
  多少个夜晚
  他独自承受着黑暗
  追思他的文章
  都称他光明磊落
  他像古董一样沉默
  说出生活秘密的人
  都说是他教会他们说话
  精神的富翁
  这五个平常的字
  就将他一生的贫穷勾销
  五十岁后就没离开过栖居地
  梦见他的人说他走得很远很远
  天上奔跑的云朵里
  有他薄薄的背影
  
  在四十岁生日的傍晚
  
  我爱得不多,但刻骨铭心。
  ——布罗茨基
  
  在四十岁生日的傍晚
  我将独自去我经常散步的
  林中空地栽一棵树
  一棵在我儿时的故乡
  常见的香椿树
  和这棵树一起栽下的
  是我今生最后的心愿
  但愿从今后风调雨顺
  让这棵树伴着我的衰老
  默默成长
  在我告别尘世那天
  这棵树刚刚长到
  可以给我做一副薄薄的棺材
  在这棵树上做过窝的鸟
  能在这天从千里外回来
  唱几声哀歌
  如果这样,那树上的每一片叶子
  都将是我写给世界的感谢信
  
  修鞋匠
  
  夜渐渐深了
  路上只有落叶在行走
  修鞋的人
  光着脚
  在路灯的映照下
  修自己的鞋
  
  锄草
  
  为什么不让这些草活着
  沙漠多么需要这些
  安分守己的草
  牛羊多么需要这些
  新鲜可口的草
  这些从钢筋水泥的夹缝中
  长出的草
  这些见了风就点头微笑的草
  这些善良的草
  这些无辜的草
  来不及为自己呼喊
  就在锄头下身首异处
  
  凌晨三点
  
  世界在睡梦中
  侧了一下身
  进入了更深的黑暗
  我在纸上醒着
  我要赶在被照亮前
  写下对世界的祝福
  在我无法到达的远方
  是否有一个与我无关的人
  也像我一样醒着
  他是否也渴望在他醒着时
  还有人醒着
  我在这样的猜想中
  迎接黎明
  我在我迎接中到来的黎明
  面带微笑
  安然入睡
  
  晚风吹着一张晚报
  
  从看到晚报被晚风吹着
  到晚报被捡垃圾的人捡走
  我不止一次想捡起这张
  流落街头的晚报
  说不定就在这张晚报上
  有我明天的早餐
  然而我一直没有弯下腰去
  这么些年
  我有多少次应该弯腰
  而没有弯下腰
  才使我像今晚这样
  在人们急匆匆回家的时候
  我在街上慢慢地看
  晚风吹着一张晚报
  ……


昆虫记(组诗)
■  胡 弦
  萤火虫
  
  一闪,一灭,像不断拧亮的
  小小的手灯
  
  一闪,一灭
  微弱的光,实在照不了多远
  但肯定可以照亮点什么
  
  在荒僻的野外
  多少灵魂安眠
  但在某个时刻
  肯定会有人从寂静中起身
  想走一走,看一看
  
  哦,在村外的黑暗中
  多少萤火虫在使劲儿
  努力积攒着微弱的电
  并一点点吐在空气中
  
  蝉
  
  其中,如果一个高谈阔论
  就必有另一个缄口不语
  
  杯中的饮料会有人啜饮
  金色的外衣治愈眼疾
  其中,如果一个在叫喊中生活
  就必有另一个沉默地记住
  
  一个,一个,它们不对等
  但对称
  如果一个显露了出来
  就必有另一个在更深的深处
  
  必有药水、死结、口香糖……
  它们不相干
  但一定爱上过同一首曲子
  
  必有斑驳的光阴、寓言、怀念
  一个的快乐被另一个说出
  它心中只留下火苗和回声
  
  必有清晨把世界分开
  却让它们更加团结
  它们相爱
  一个用薄而透明的翅膀
  一个用一触即碎的阴影
  
  蜘蛛
  
  它吃掉了母亲
  ——亲情是最好的肉
  
  它饿:这遗传的病症,需要
  打一个网兜
  它的行李卷就是饭碗
  
  别搬动家具
  辞掉殷勤的仆人,因为
  它就在那里
  ——总被喧嚣包围
  但它竖着耳朵
  只关心和自己有关的信息
  
  那网其实也是它的内脏
  有时,它吐出的胆汁会超过
  身体的重量
  就像它使出的力气,震动
  然后涣散在空气中
  
  它有八条腿
  这并不说明它有八个方向
  暴风雨就要来了
  它试图说服一扇门永远关上
  但这是徒劳的
  
  对于世界它心存敬畏
  对于自身
  它捕捉更加弱小的生灵
  一个被命运雇佣的打工仔
  敏捷地奔来又惊慌地逃去
  
  瓢虫
  
  把房子带在身上
  以便应对
  突然到来的灾难
  
  随时随地的
  家。睡眠
  这飞行的小旅馆
  它希望
  一觉醒来时一切都已过去
  
  吃早餐
  准备好土风舞
  和童话,保持一份
  好心情
  在伸展的枝条上
  到处都是小型的广场
  快乐
  随时准备死去
  耀眼的红,有毒的心愿,金色的
  星星
  它把最后一条信仰忘掉
  把微型的天堂
  安置在大地上
  
  螳螂
  
  已有多久没见过螳螂了
  它们在草丛或树叶里
  飞行,隐藏,格斗,爱
  生命就像青青的叶片
  
  已有多久没见过螳螂了
  连蝉也没有见过
  据说,很久以前某只黄雀见过
  但它们都已不在了
  
  很久以前,一只螳螂
  面对飞驰的车轮挥舞过长臂
  现在,有人还在嘲笑它
  有人已把它奉为英雄
  
  已有多久没见过螳螂了
  只见过一个模仿螳螂的和尚
  两把大砍刀在他心中飞舞
  哦,阿弥陀佛
  
  只见过树叶树叶数不清的树叶……
  真想再看见一只螳螂啊!
  看看它的头颅、翅膀、脚
  紧迫的绿魂
  这养在露水间的古老的钉子


沉默与闪电(组诗)
■  李先锋
  沉默的后头
  
  我不是呼啸的风
  也不是缠绵的雨
  我是一把被大豆小麦磨瘦的镰刀
  一截横尸荒野锈迹斑斑的铁轨
  
  我不是鼓噪的蝉
  也不是缠树的藤
  我是一封贴着乡愁邮票的信
  一生都奔波在邮寄的路上
  
  我不是热烈的太阳
  也不是寒冷的月亮
  我是天边一片孤独的云
  银河里一颗黯淡的星
  
  我不是铁石心肠的山
  也不是见异思迁的水
  我只是一块沉默的石头
  等你来把它烧成石灰
  
  沉默的树
  
  冬天,一棵树
  多余的一棵树
  无足轻重的一棵树
  孤独地站在旷野上
  像一个谢顶的老人
  默默与风雪怄气
  树,不会掉泪
  怄气的时候
  一言不发
  你怄气的时候
  我可以哄你开心
  但是,我没有办法
  让一棵冬天里的树开心
  
  树在耐心等待着
  等待着叶子
  等待着阳光
  等待着春风
  现在,树不说一句话
  树选择沉默与这个寒冷的冬天抗衡
  
  闪电
  
  谁的手,按住了天空的开关
  一道闪电。撕开阴霾,天上
  一棵带电的树
  
  谁的手,按住了黑夜的开关
  一道闪电。颤动的大地,瞬间
  一片渗白
  
  又是谁的手,按住了我身上的开关
  一道闪电。击穿胸膛,惊醒了
  我
  
  想象
  
  我把自己想象成陀螺
  一种靠外力作用的物体
  只有鞭子的反复抽打才能旋转
  
  我把自己想成是一只手电筒
  然而,在黑暗中
  却始终找不到回家的路
  
  有时想象我是一截锈蚀的铁轨
  期待着一列越轨的火车
  来擦亮身体
  
  有时想象我是一条大江
  在渔火忽明忽暗的江边
  借你的船,来偷渡我的心
  
  一片叶子
  
  这一年的秋天
  没有一件事
  比得上一片叶子
  更让我牵挂
  
  那是门口一棵老杨树的叶子
  在它兄弟姐妹相继离去以后
  它仍死死地揪住树枝不放
  像一个溺水的老人
  紧紧地抓着一根稻草
  
  一天早晨,我发现
  那片叶子不见了
  昨晚没有起风
  我翻遍了叶子可能去的地方
  没有发现它的影子
  一道简单的风景
  在我眼睛里突然消失了
  
  一片叶子离开以后
  不知道它是否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
  一直挂念着它


诗四首
■  蒋三立
  亲人
  
  一辆夜行的列车穿过了深夜里的小桥
  绕过了村庄的沉静和颤栗
  在墓地边“哐呛——哐呛”地爬坡
  呵,父亲,您不要孤寂
  您要像草丛中惊起的飞蛾和萤火一样,赶快起来
  看看正在减速的列车
  那一排排长长的灯光下
  一张张疲倦的脸,虽然不怎么生动
  但真实得像您的亲人
  
  一棵树
  
  一棵树呆在土坡上,看着
  一朵云从很远的天空飘来
  又飘去很远的地方
  一棵树,一生就这样沉默着坚持在原地
  孤独地眺望
  
  一只蚂蚁从树干上爬下来,走了
  一只蜻蜓在枝叶上荡了几下秋千,擦着暮色飞了
  那天,夕阳映红天空,云彩有着宽大无边的美丽
  一只木排在树影下的码头,载走了一个老人、几片落叶
  还有那淡淡的几缕炊烟
  一棵树等待到最后,也没能随着木排漂流到更远的地方
  
  过了一个秋天,风吹着更多的落叶在天空飘舞
  那棵树成了我大伯屋子的门,每天被拴在那儿
  送着一个老人晨光中出去,又迎着一个老人黄昏里归来
  只是随着它的转动,发出了轻微的“吱——呀”的声响
  
  小路
  
  我又沿着这条小路走了
  在村庄的一堵矮墙、一棵樟树边,告别了亲人
  我踩着一块块的石板路,经过熟悉的石拱桥
  在小路升上山冈的地方,我忍不住回头望去
  瓦蓝的天空沉在远处的村庄上
  小河在春天的绿色里蜿蜒游动,云朵在风中加快了飘移
  长长的小路——晃动着那些无声的身影
  他们要到哪里去
  一年一年,一次又一次这样柔软、寂寥的风景
  颤动着,带走我心中的愿望
  越走越远的四月,花草在路边低着头
  阳光落在我的肩上,缓慢、沉重
  
  冬天
  
  冬天只隔着一层玻璃窗户
  那些覆盖着落叶的往事,只隔着一层记忆
  潇湘路上,那么多双眼睛
  我只看见窗外那双久久侧视我的眼睛
  还冒着心里的热气
  
  雪花在越来越脏的街道飘了起来
  雪花悠悠,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雪花无意中妆扮街边那些矫情的树
  可是煽情的风,又将它们瑟瑟抖落
  二○○四年的冬天,雪花如果轻轻地落在我的心里
  我的心也许会干净许多


小酩酊(四首)
■  韩 歆
  广场上的鸽子
  
  广场很大
  鸽子很小
  阳光又使它一半是透明
  一半是阴影
  就像我吞吞吐吐说出的话
  
  一块云彩扑来
  遮住了那半句话
  你说:走吧
  鸽子已经飞走了
  
  敲打
  
  寂寞的黑夜
  这无边的敲打是为什么
  这没有疲倦不知后悔的道路在延伸
  它不收留夜行者的体温
  你听,你听
  这无边的敲打此起彼伏
  是前生后世遗落的心跳吧
  
  一滴墨,行走在浓黑的夜色
  总有掩饰不住的荒诞感
  自恋般倾听自己,倾听荒原般的
  季节推敲着行人
  有什么在胸中越升越高了
  一直到
  你能听到那无尽的敲打声
  
  电话里的父亲
  
  我重复了三遍
  一句话
  他只听见一个字:
  想
  他欲言又止
  我能听见他的嘴唇在动
  可他明明只在听
  听不清还听
  要我一直重复
  重复少年时不肯说的一个词:
  
  想家。
  
  起伏
  
  命运在起伏
  你的脸在起伏
  你的表情像命运一样不可预见
  
  梦在起伏
  你的歌声在起伏
  你游移不定的音符难以追逐
  
  我按住自己的额头以免像大海过度倾斜
  就这样吧,就让它起伏不定
  就让它像风中的岩石
  一点点向岁月低下头去


飞翔的泡沫(组诗选三)
■  邵纯生
  一场雨后
  
  一场雨后,把透明的雨点
  用闪光的金线一滴不落地串起来
  会是怎样?
  
  一场雨后,用透明的雨丝
  把一地闪光的珍珠串起来
  会是怎样?
  
  一场雨过去很久以后
  雨点和雨丝被重新召回到天上
  剩下一地的金线和珍珠
  会是怎样?
  
  飞翔的泡沫
  
  一连串的飞翔
  不醒的梦飘浮在不眠的天空
  
  掺入精神养分的水
  比空气还轻。膨胀的欲望
  从草尖上升起
  一路享受阳光的抚摸
  而终是归顺于风把握的方向
  
  从中瞄准一个彩色的泡沫
  透明,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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