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期末考试对李安宁来说依然是小菜一碟,当寝室其他人吵着闹着说哪科考砸了后,李安宁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到阳台去接祁承的电话。过了这个年,祁承和李宏茂都开始面临中考了,祁承要读的学校是席华盛早就精心选好了的,一个价格非常昂贵的国际私立学校,而且还是住宿制的。
但是祁承一点都不喜欢住在学校里,他已经说服了席家两老在学校外面租一套房子,他自己一个人住着也方便,而此时祁承也在努力说服李安宁搬出去和他一起住。
李安宁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祁承的学校离李安宁的学校太远了,来回都要花很长的时间,那样很不方便,他把这个拒绝理由告诉了祁承后,祁承沉默片刻,又小心翼翼道:“那就住你学校附近吧。”
李安宁听了很无奈:“那样的话你每天去你学校就很麻烦了,你也就只有一个学期就中考了,坚持一下吧,住学校也没什么。”
祁承声音低低的:“可是我想和你一起住啊。”
“要不然这样吧。”李安宁想了想说,“你先坚持一个学期,等你读了高中后我们再在外面租房子住,怎么样?”
其实李安宁早就有点受不了寝室的嘈杂了,而且他有些洁癖,同寝室的室友却喜欢脏衣服袜子满地扔,这让他实在有些受不了,当然最重要的是李安宁想有一个自己的安静的私人空间。
祁承一听顿时兴奋起来:“好,安宁哥这是你说的,你不许骗我。”
李安宁感觉自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恩,不骗你……”
话还没有说完呢,一只手臂忽然横过来搂住李安宁的肩膀,紧接着耳边传来其中一个室友大大咧咧的声音:“哎呀,李安宁,你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你要和你女朋友出去租房子?哈哈哈,是嫌住寝室妨碍着你们办事儿吧。”
李安宁假意锤了一下室友的肩膀,笑道:“你说什么呢!别瞎开玩笑,我在和我弟弟说话。”
“哟哟哟,真的是弟弟吗?”室友嬉皮笑脸的作势就要去抢李安宁的手机,“来让哥们瞧瞧是不是弟弟,哪有天天晚上躲阳台和弟弟聊悄悄话的。”
其他几个室友也凑热闹地拥过来:“我每天洗澡也要和我小弟弟打招呼,但那时间可没安宁这么长啊,安宁的持久性不错啊。”接着就是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
李安宁早就习惯他们这半开黄腔的说话方式了,趁着空当赶紧和祁承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一月份的天气冷得刺骨,夜晚的风一吹,阳台上的几个兄弟抖得跟筛子似的,搓着手臂连忙吆喝着进屋了。
五个人从阳台迅速回到寝室里,还有人在调侃李安宁:“这么冷的天气,你是怎么做到天天晚上在外面打电话啊?都快成速冻饺子了。”
另一个人哈哈笑道:“这叫□情的力量。”
“对了,隔壁班的班花不是喜欢李安宁吗?”一个室友已经坐到床上,他抱着枕头转过头对李安宁挤眉弄眼道,“她长得挺漂亮的啊,听说好多男的都在追她,叫刘什么来着……”
一个室友提醒道:“刘你个大头鬼,是史惠。”
“对对对,就是史惠!小样,天天下课都来看你呢!你刚才该不会是在给她打电话吧?”
李安宁挥了挥手,坐到书桌上掀开本子一边看一边说:“别瞎说,我真在和我弟打电话,我和那个史惠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个人乐呵呵的:“史惠史惠,安宁啊,都这么‘实惠’了,你再不捡着以后可就不‘实惠’了……”
忽然“啪——”的一声打断的那个室友的话,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目光齐刷刷的往发声处一看,原本安安静静坐在书桌上写作业的姜承攻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站起来了,他低着头喘着气,肩膀一起一伏的,课本被他扔到了地上。
现场沉默了几秒后,一个室友出声:“我说姜承攻,你发什么疯呢!”
姜承攻性格闷骚,小气且爱贪小便宜,又极其不爱说话,久了也就自然而然变成了被孤立的对象,可以说只要是认识姜承攻的人,无一例外的都很讨厌他,至少是不喜欢。
姜承攻跟蛤蟆似的不停喘气,半天后才终于冒出他这周以来在寝室里说的第一句话:“你们安静点行不行,吵死了。”
同寝室的其他人本来就对姜承攻没什么好感,平时姜承攻在暗地里做的那些缺德事大家也都知道,偷用洗衣粉洗洁剂那些都是小事情,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只是渐渐地,姜承攻不再满足于那些小偷小摸了,而是开始偷室友的饭票,但是都是些小数额,所以大家就算想找他算账也有些拉不下脸来。
现在倒好,这家伙主动送上门来了。
“老子就闹了,老子就不安静,你想怎么样?”这个叫陈尧的男生正是刚才开口打破沉默的人,他是个火爆脾气,平常忍受姜承攻忍得已经够辛苦了,现在终于找到点爆发了,“有种你出去啊,别他妈呆在我们寝室里,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偷了老子多少饭票,老子不说出来你当老子白痴啊!”
陈尧长得人高马大的,那张脸虽然帅气,但是阴郁起来还是有些骇人的。陈尧走到姜承攻面前一个劲儿地推搡着他,有了陈尧开头,其他人立马怒火冲冲地向姜承攻算起账来,把他偷过用过的东西一个个罗列出来。
姜承攻羞得脸都红透了,结巴道:“你……你们血口喷人……我才没有做那些事情……”
“我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清楚。”陈尧一声冷笑,趁着姜承攻没注意一把推开他,迅速拉开他的书桌抽屉,里面有很多吃过没扔的食品包装袋。
陈尧伸出食指和中指夹起一个蛋黄派的包装袋,转过身问另一个男生:“喂,这是不是你不见的蛋黄派?”
“达利园的是不?”那个室友赶紧上来,又瞅了一眼抽屉里其他包装袋,哀嚎一声,“哎哟我靠,你他妈也太贪心了吧,我才吃一个呢!你就把整包给拿了!”
此时此刻姜承攻脸上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他垂着头,厚重的蘑菇头在他脸上垂下一层剪影。姜承攻其实长得还不错,至少不算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给人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可能是气质问题。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姜承攻还是硬着脸皮狡辩,他眼泪水都要滴出来了,但是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
李安宁眼见寝室里的气氛就要点着了,便上前拉住眼睛里直喷火的陈尧的胳膊,摇了摇头说:“算了吧,过去的就过去了,叫他下次注意点就是了。”
李安宁的话才说完,一直垂着头装小白羊的姜承攻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忽然伸手用力推了一把李安宁:“你给我滚开点,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李安宁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撞到铁床的杆子上,幸好旁边的人及时扶住他。
姜承攻像是吃错药似的,瞪着李安宁的眼睛像铜铃一样大,他仿佛是在看杀父仇人一样地盯着李安宁,似乎随时就要将他生剥活剐了。
“你神经病啊?”李安宁第一次这么说一个人,但是他是真的忍受不了怒气了,谁也受不了自己的好心被别人当做驴肝肺,更何况姜承攻这个人一看就知道是挑着李安宁这个软柿子捏,李安宁不发脾气,但并不代表没有脾气。
姜承攻还瞪着李安宁。
“我记得从开学以来,你就一直很讨厌我吧,你背着我使的那些小伎俩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说输家永远是输家,因为他们不能赢得光明正大。”李安宁一边说一边蹲□捡起姜承攻扔在地上的书,翻了几页,蓦然发现上面涂鸦的全是史惠的画像,而且画的非常好,外貌神情仅仅是几笔就勾勒出来了。
姜承攻似乎不知道李安宁已经看到他在课本上画的涂鸦了,只见李安宁一笑,忽然直接把书扔到姜承攻脸上。
“真可悲。”李安宁说完,头也不回往外走了。
陈尧按住不停挣扎的姜承攻,向李安宁喊:“喂,你去哪里?”
李安宁说:“出去走走。”
第39章
李安宁还以为他对姜承攻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后;姜承攻会变着戏法刁难他;谁知道接下来的那段时间姜承攻都老老实实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二天学校就开始放假了,其他室友都打包了行李在当天就走人,李安宁还以为寝室里只会剩下他一个人;没想到姜承攻也留了下来。
李安宁早就找好了实习公司;一开始的工资比较低;老板也只是看在李安宁为他们公司兼职时出了个不错的点子的份上;才破例让李安宁寒假到公司实习。其实工资也是可以涨的;具体就要看李安宁的实力了。
在放假后的第三天;李安宁就要开始上班了。放假那天晚上,李德义给李安宁打了电话,叫李安宁好好保重身体;如果有假的话过年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好;李宏茂也在准备中考的事情,每天晚上看书看到很晚才睡。
当李安宁问到店里面的事情时,李德义的语气顿时变得有些闪烁起来;他不是个善于隐瞒的人,结结巴巴了半天才说:“你就好好上学实习吧,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我和你伯娘又不是吃素的。”
李安宁一猜就知道肯定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便追问:“大伯,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告诉我吧,我也不小了,还可以帮你们出出主意。”
“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李德义粗声粗气道,“对了,安宁,我还想跟你说个事儿。”
李安宁说:“大伯你说。”
“你看看能不能打听下北京哪个位置比较好,要人多的地方,店面的租金贵点也没关系。”李德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之前李安宁嘴巴都要说烂了叫他们去北京发展,他和文月就是不听,现在又跑来重新提起这件事情,“我和你伯娘想了很久,决定还是听听你的意见好了,以后你和宏茂都是要在大城市发展的人,我们怎么能拖你们后腿呢?”
李安宁心里一阵惊喜,道:“大伯,你们真想好了?”
“想好了想好了。”李德义笃定地说,“但是这件事情实行起来还是很麻烦的,我和你伯娘不可能经常去北京,就要靠你多打听一下了。”
“嗯,好的。”李安宁说,“包在我身上。”其实李安宁心里清楚,李德义和文月之所以会做这个决定,肯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只是他们怕他担心没有告诉他而已。
不过事实就像李安宁猜的那样,李德义夫妇的确是在开店的事情上遇到麻烦了,而且找麻烦的人李安宁也熟悉——就是王铃那伙人。
李德义真是没办法了,王铃那伙人就像是盯上了他们一样,仿佛几只吸血虫,非要从他们身上榨取点好处才甘心。先说王铃他们开的店,人民广场的店面租金比较贵,而且“王氏小面”卖的食物没有特色,装潢和味道都是模仿“李氏小面”来的,没多久就倒闭关门不说,王强和王伟为了垂死挣扎一下挽回下生意,还欠了一屁股债。
于是王铃一家人又失业了,在出租房里郁闷了几天后,这些人又重新把主意打到“李氏小面”上。
小镇的规模不大,很多设施也不太齐全,流氓混混到处惹是生非也很少有人管。王强和王位之前在社会上混了一段时间,后来实在没钱吃饭了才跑去打工的。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去找李德义一家的麻烦,反正李德义挣了那么多钱,他侄子李安宁又是王铃的亲生儿子,他们理所应当应该给的钱来。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李德义只能文不能武,对于王强和王伟时不时来找麻烦也是无可奈何。李德义报了几次警,王强和王伟蹲了几天局子,最后都是被无罪放出来了,毕竟他们又没真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弄得最后警察看到李德义一家就觉得烦人。
有一次李德义把乡下的李爷爷李奶奶接到镇上来玩儿,李老两口身体不好,走久了路都会喘个不停。李德义和文月把老父亲老母亲带到店里去吃东西,正好碰到又来找麻烦的王强王伟,李德义终于忍不下去爆发了,拿起板凳就朝那两个混混砸过去。
最后王强王伟到医院缝了几针,也趁机向李德义一家敲诈了一笔,而且小镇就那么大,家家户户几乎都是认识的,很快李德义在自家店里把人打得住院的事情也传开了,店里的生意顿时一落千丈。
这次李德义真是吃足了苦头,损失惨重。
但是李德义教了几年书也不是吃素的,他和文月把王铃一家人找他们麻烦的证据都存了下来,还有王铃曾经虐待李安宁和祁承的证据,也调出了王强王伟经常去“李氏小面”找麻烦的录像,最后直接把他们告到当地法院上。
这件事当时在小镇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大家的娱乐不多,而这件事情正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乐的话题。李德义找了很多证人去指正王铃他们,最后法院为了息事宁人就让王强王伟赔点精神损失费,还进行了一次非常严厉的教育批评。
反正这事儿过后,王家和李家的梁子算是越结越深了。
也正是经过这件事情,李德义才蓦然明白,在这个小镇上呆着真不是什么好主意。就像李安宁说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们不能一辈子就满足于现状不再往上爬了,而且他也不能让李宏茂再这种环境下成长。
这样和王铃一家纠纠缠缠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撇得清,站在岸上的人永远不能和陷入泥沼的人打斗,因为岸上的人不能把泥沼里的人拉出来,泥沼里的人却能随时随地把岸上的人拉下去。
#
李安宁上班的第一周,李德义和文月为了实地考察特意又来了一次北京,他们在北京没有人脉,即使前面多次来北京也找不到满意的开店位置,甚至是他们连走路都会迷路。北京这么大,他们根本不熟。
而李安宁在公司里还是很适应的,他做事认真踏实,不会使些小诡计,许多前辈都比较喜欢他。并且李安宁推荐给李德义的门面,也是李安宁公司一个老长辈的朋友打算让出来的,那个朋友曾经是开饭店的,生意不好做就打算把店盘出去了,位置在北京闹市区,店面价格还算公正。
李德义和文月来到北京后,李安宁特意请了一天假带他们去店面看看,总体来讲都很不错,只是文月觉得这会不会太仓促了,他们连北京的地都没摸熟,这店也开得太不正经了,赶紧赶忙的。
“那这样吧,伯娘,你们回去再好好思考一下,等有了答案再告诉我。”李安宁劝慰道,“这里离我学校不远,我随时都可以过来帮衬着,而且小镇上你们请几个店长帮忙管着就是了,到时候你们直接搬来北京。”
文月说:“那我再考虑一下吧,我和你大伯倒没有打算这么快搬来北京,只是想等到这店开了后可以经常来北京看看。”
李安宁笑道:“那也行,我可以帮你看着。”
“这个不行。”文月说,“你自个儿好好学习,找这个店面肯定就花了你不少时间,不能再耽搁你了。”
李安宁拉着文月手臂,半带撒娇地摇了摇说:“哎呀,伯娘,你这是不相信我吗?读书对我来说就多大点事儿啊,平时有空时就算不给你们帮忙还不一样是玩去了。”
文月笑着点了下李安宁的脑袋,然后开始打听李安宁的学校环境,这么久以来她和李德义就只知道担心李安宁的学习,都快忘了这还是李安宁第一次住学校里,也不知道他和室友相处得怎么样了。
李安宁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些,全是报喜不报忧的好话。
李德义和文月在北京呆了将近一周才回小镇,这次回去小镇他们就打算照李安宁说的那样,先给店里所有员工的工资都涨一遍,然后选出几个责任心重、不会从中贪钱的人升为店长,顺便选几个稳重的厨师带到北京来,包吃包住,也就当是进修了。
工作、帮李德义夫妇选选店面、有时候还要和祁承出去玩,李安宁的行程是安排得满满当当的,等到他偶然间想起同寝室的姜承攻时,发现他都在寝室闷了有大半个寒假了。
过年的时候,李安宁是和祁承一起过年的,他被祁承强拉硬拽回了席家老宅和席老两口一起过年,席老两口比李安宁想象中和蔼多了。
席华盛和席夫人都是大忙人,逢年过年都很少回老宅看他们,孤孤独独过了那么多年的席老两口对祁承和李安宁都很是喜欢,看他们热情的样子简直是恨不得李安宁就住在他们家了。
所以等到李安宁从席宅回到寝室时,寝室里堆满了泡面盒子,李安宁没注意一脚踩下去直接踩翻了一个泡面盒,泛着油的汤面流了一地。
泡面的汤水也沾了李安宁满鞋子都是,李安宁顿时被恶心坏了。
而始作俑者姜承攻埋在书桌前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李安宁嫌恶地不客气道:“姜承攻,把你制造的垃圾收拾干净,你以为寝室是你一个人的吗?”
姜承攻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依然埋在书桌前。
李安宁气得简直想直接上去把姜承攻暴打一顿,他忍着脾气几步走到姜承攻身后,猛地拍了下他的背部:“这几天我对你的容忍不是让你可以肆意妄为的,赶紧把垃圾收拾干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走开!”姜承攻忽然一声怒吼,他转过头,眼眶通红,一看就知道是才哭了的,满脸的泪水让他看起来格外狼狈。
李安宁微微一愣,很快神情又恢复了冷漠,他再次重复那句话:“把你的垃圾给收了。”
“不收。”姜承攻梗着脖子说,“他妈的你叫我收我就收啊,我偏不收!”